弟子於会和上法席下见和上与崇远法师论诸义,便修。从开元十八,十九,廿年,其论本并不定,为修未成,言论不同。今取廿载一本为定。后有师资血脉传一卷,亦在世流行。

归命三宝海,法性真如藏。

真身及应身,救世大悲者。

宗通与说通,如月处虚空。

唯传顿教法,出世破邪宗。

问曰:有何因缘而修此论?

答曰:我闻心生即种种法生,心灭即种种法灭者,一切由己,妄己即凡。古圣皆真,便证圣果(原文不清晰,如此貌似符合文义)。世情逐境,修无生以住生,学人迷方,欲不动而翻动。是非标竞,邪正难辨(原文不清晰,猜测)。差等其了议,即我襄阳神会和上,悟无生法忍,得无碍智,说上乘法,诱诸众生,教道众生。教下迥向者,若百川赴海。於开无廿年正月十五日在滑台大云寺设无遮大会,广资严饰,升师子座,为天下学道者说:梁朝婆罗门僧字菩提达摩是南天竺国国王第三子,少小出家,智慧甚深,於诸三昧,获如来禅。遂乘斯法,远涉波潮,至於梁武帝。武帝问法师曰:“朕造寺度人,造像写经,有何功德不?”达摩答:“无功德。”武帝凡情不了达摩此言,遂被遣出。达摩行至魏朝,便遇慧可。慧可时年四十,俗姓姬,武牢人也。遂与菩提达摩相随至嵩山少林寺。达摩说不思议法,慧可在堂前立。其夜雪下至慧可腰,慧可立不移处。

达摩语慧可曰:“汝为何此间立?”慧可涕泪悲泣曰:“和尚从西方远来至此,意欲说法度人。慧可今不惮损躯,志求胜法。唯愿和上大慈大悲。”达摩语慧可曰:“我见求法之人咸不如此。”慧可遂取刀自断左臂,置达摩前。达摩见之曰:

“汝可。”在先字神光,因此立名,遂称慧可。慧可深信坚固,弃命损身,志求胜法,喻若雪山童子舍身命以求半偈。达摩遂开佛知见。以为密契;便传一领袈裟,以为法信,授与慧可。慧可传僧璨,璨传道信,道信传弘忍,弘忍传慧能。

六代相承,连绵不绝。

又见会和上在师子座上说:“菩提达摩南宗一门,天下更无人解。若有解者,我终不说。今日说者,为天下学道者辨其是非,为天下学道者定其宗旨。”

见有如此不思议事,甚为奇瞩。君王有感,异瑞来祥。正法重兴,人将识本。

所以修论。

于是有当寺崇远法师者,先两京名播,海外知闻,处於法会,词若涌泉,所有问语,实穷其原。提婆之后,盖乃有一。时人号之“山东远”,岂徒然耳?远法师乃於是日来入会中,扬眉亢声,一欲战胜。即时人侣将卷屏风,称有官客拟将着侍。

和上言:“此屏风非常住家者,何乃拆破场,将用只承官客?”

于是崇远法师提和上手而诃曰:“禅师唤此以为庄严不?”

和上答言:“是。”

远法师言:“如来说庄严即非庄严。”

和上言:“经文所说,不尽有为,不住无为。”

法师重征以“何者不尽有为,不住无为。”

和上答:“不尽有为者,从初发心,坐菩提树,成等正觉,至双林入涅般。

於其中一切法悉皆不舍,即是不尽有为。不住无为者,修学空,不以空为证;修学无作,不以无作为证,即是不住无为。”

法师当时无言,良久乃语。法师曰:“淫怒是道,不在庄严。”

和上语法师:“见(现)在俗人应是得道者。”

远法师言:“何故指俗人以为得道?”

和上言:“法师所言淫怒是道,俗人并是行淫欲人,何故不得道?”

远法师问:“禅师解否?”

和上答:“解。”

法师言:“解是不解。”

和上言:“法华经云:‘吾从成佛以来,经无量无边阿僧祇劫。应是不成佛,亦应不经无量无边阿僧祇劫?”

远法师言:“此是魔说。”

和上言:“道俗总听,从京洛已来,至于海隅,相传皆许远法师解义聪明,讲大乘经论更无过者。今日远法师唤法华经是魔说!未审何者是佛说?”

法师当时自知过甚,对众茫然,良久,欲重言。

和上言:“脊梁着地,何须重起?”

和上语法师:“神会今设无遮大会兼庄严道场,不为功德,为天下学道者定宗旨,为天下学道者辨是非。”

和上言:“神会若学法师,览机案顷即是法师。法师若学神会,经三大阿僧祇劫,不能得成。”

和上出语,左右惭惶,相顾无色。

然二大士虽相诘问,并皆立而未坐。所说微妙,尚未尽情。时乾光法师亦师僧中之一,见远论屈,意拟相挟,乃命是人令置床机,更请竖宗,重开谈论,遂延和上及远法师坐,和上平生清禅,与物无竞,纵欲谈论,辞让久之。

于是有洛府福先寺法师,荷泽寺法师及余方法师数十人,齐声请禅师坐,咸言:“禅师就坐,今日正是禅师辨邪正,定是非日。此间有四十余个大德法师,为禅师作证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