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乙酉〔朔〕,赠原任户部侍郎庄祖诲尚书,荫一子。

命改折各衙门上供钱粮,以实内帑。

免议益王。

原任杭州推官黄端伯疏其不法故也;端伯亦免究——和事而已。

命御史差委暂行掣签法,事平仍旧。

时御史争营美差,左都李沾苦于情面,以掣签请——非体也。

丙戌,荫已故兵部侍郎董光弘一子。

起升原任刑部右侍郎蔡奕琛吏部左侍郎。

奕琛先坐关说,拟戍;有旨:『禁锢终身,永不叙用』。至是,特起少宰。会推之日,户科吴适言于朝曰:『今日乃冢臣独推耳。言官仅备画题,不敢参驳;何名会推耶』?同官感其言,皆托故不赴;科臣到者,惟户科署印陆朗一人。行海屯。

……

宥原任文华殿中书顾大成。

时纠其从逆饷银九千,免。

予故词臣沈懋学谥「文节」、焦竑谥「文端」。

两人皆鼎元。懋学以阻江陵夺情,归;竑以科场诖误,谪:皆沦落,不竟其用。

丁亥,东平伯焦梦熊疏荐原任浙抚熊奋渭。着遇缺推用。

命陈麟署总兵官,管理江督标下水师。

戊子,升凤阳副使张如蕙太仆寺少卿。

以与阁臣士英共事也。

准邓文尧袭封定远侯。

赠少詹闵中俨礼部右侍郎,不准荫。

桂王薨。

京师旱,命礼部钱谦益等祈雨于天地坛。

以西花园殿为慈禧殿。

命黄澍回籍候勘。

先,澍疏请楚饷,有「恐各兵索饷南下,震惊人民」等语;已挟左良玉自重矣。至是,因纠马士英见怨,故提问。良玉阴唆部将群哗,欲下南京索欠饷,保救澍。江督袁继咸为截留江漕十万石、广饷十三万给之;且疏代澍申理。以镇臣怜其任劳,士英不得已,批「免逮」,乃已。澍留良玉军中,竟不归。说者谓士英之修隙、澍之抗提,皆非也。时继咸既以累疏与当路隙,所条陈及题用道、府等官,俱置不覆。郑鸿逵五千人既留京口,继咸以陈麟加镇衔,代鸿逵料理水师;邓林奇加镇衔,料理陆师:俱寝阁。阮大铖索六千金,始给一署镇札;必再索六千金,始肯给敕印也。此外,白丁用重赂躐大帅者甚众;京师有「职方贱如狗,都督满街走」之谣——诸将士卒解体也。

己丑,凤阳内臣奏皇陵灾,松柏根皆烬。

时凤阳里氓遥见陵中二人——一衣朱、一衣青,殴击甚苦。寻闻号泣,不辍。乃率数十人持杖入,惟二犬踉跄走;识者以为不祥。

升原任河南副使张弘道太仆寺少卿。

庚寅,令淮上辅镇、楚豫督抚严备河北。

防北兵过河也。

命温、台玉环等山三年起科。

授曾国栋、牛宽、王文学锦衣卫千户,世袭百户。

以护从微劳得之。

予死事彭文炳祭葬、赠荫,建坊曰「一门忠烈」。

彭遇颷请之也。已礼部题荫,以太滥不允。

壬辰,予死难内臣李凤翰、王承恩各世锦衣卫指挥佥事。

敕慰德、晋、卫各藩。

癸巳,宁南侯左良玉奏华容、石首战捷。

起升广东右布政王骥太仆寺卿。

甲午,谥吉王曰「贞」。

升杨御蕃一级,荫子锦衣百户。

追叙崇祯时擒李青山功——实诱其来降,执而俘献也。

乙未,令辽王寓台州宁海。

端门外火。

其地即社坛,门东与太庙门对。

丙申,予蓟督吴阿衡谥「忠毅」、祭葬荫,建祠——从同乡阁臣铎请也。

阿衡因墙子岭失事,致北直、山东失陷七十余处而死,置勿论可也;谥、荫过矣。

定中宫礼冠价三万、常冠价一万。

时内臣需价三十万,责于户、工部及应天府催请甚急。工部合户部言:『今何时耶?金瓯半缺,民力已枯。今天下兵马钱粮通盘打算,缺额至二百二十五万有奇。户部现存库银,止一千有零。乞敕监臣加意节省』。疏奏,乃定减。

大学士史可法请颁讨贼诏书,兼痛陈时事。俞之。

疏言:『痛自三月以来,陵庙荒芜,山河鼎沸;大仇在目,一矢未加。昔晋之东也,其君臣日图中原,而仅保江左;宋之季也,其君臣尽力楚、蜀,而仅固临安。盖偏安者,恢复之退步;未有志在偏安,而遽能自立者也!大变之初,黔黎洒泣,绅士悲歌;痛愤相兼,犹有朝气。今兵骄饷绌,文恬武嬉;顿成暮气矣。屡得北来塘报,皆言北必南窥。水则广调唬船,陆则分布精锐;尽河以北,悉树降幡。而我河上之防,百不料理;人心不一,威令不行。复仇之师,不闻及于关、陕;讨贼之约,不闻达于北庭。一似君父之仇,置诸膜外。近见北示,公然以「逆」之一字加南;辱我使臣,蹂我近境:是和议固断断难成也。一旦寇为北并,必以全力南侵;即使寇势尚张、足以相拒,北必转与寇合,先犯东南。宗社安危,决于此日。我即卑宫菲食、尝胆卧薪,聚才智精神而枕戈待旦、合方州物力而破釜沈舟,尚恐无救。以臣观庙堂之作用、百执事之经营,殊有未尽然者。夫将所以能克敌者,气也;君所以能驭将者,志也。庙堂之志不奋,则行间之气不鼓。夏少康不忘逃出自窦之事,汉光武不忘萎芜爇薪之时;臣愿陛下为少康、光武,不愿左右执御之臣轻以唐肃、宋高之说进也。忆前北变初传,人心骇异;臣等恭迎圣驾临莅南都,亿万之人欢声动地。皇上初见臣等,言及先帝,则泪下沾襟;次谒孝陵,赞及高皇帝、高皇后,则泪痕满袖。皇天后土,实式盐临。曾几何时,可忘前事?先帝以圣明罹惨祸,此千古未有之变也。先帝崩于贼,恭皇帝亦崩于贼:此千古未有之仇也。先帝待臣以礼、驭将以恩,一旦变出非常,在北诸臣死节者寥寥,在南诸臣讨贼者寥寥:此千古未有之耻也。庶民之家父兄被杀,尚思剖胸断脰,得而甘心;况在朝廷,顾可漠置!以臣仰窥圣德、俯察人情,似有初而鲜终;臣恐恢复无期,而偏安未可保也。今宜速发讨贼之诏;严责臣与四镇,使悉简精锐,直指秦关。悬上爵以待有功,假便宜而责成效。丝纶之布,痛切淋漓;庶使海内忠臣义士,闻而感愤也。国家遭此大变,皇上嗣承大统,原与前代不同;诸臣但有罪当诛,实无功足录。臣于登极诏稿,将「加恩」一款特为删除;不意颁发时,仍复开载!闻北方见此,亦颇笑之。今恩外加恩,纷纷未已;武臣腰玉,直等寻常。名器滥觞,于斯为极!以后尤宜慎重,端待真正战功;庶使行间之猛将劲兵,有所激厉也。至兵行讨贼,最苦无粮。搜括既不可行,劝输又不能继;裕饷之道,何术而可?竖子牧夫,荷戈无力;黄颜臞骨,负甲不胜:是谓弱兵。弱兵,宜汰也。彩服锦衣,翩■〈羽迁〉马上;姣童美女,酣乐营中:是谓奢兵。奢兵,宜戢也。市人游棍,闻报惊心;溃卒逃军,闻金色变:是谓怯兵。怯兵,宜去也。纸上貔貅,按籍则有;阵中桓赳,核数则无:是谓虚兵。虚兵,宜清也。乞严敕督、抚、镇臣一一申饬,或开屯粮足食,或散老弱归农;毋以数百万之饷,为不战、不守之兵坐耗而虚縻之也』。

丁酉,准苏松巡抚祁彪佳回籍。

彪佳抚吴,甚得民心。连为朱统■〈金类〉、张孙振所诋,遂移疾去。及绍兴失守,自经死。

命督、抚究山东总兵邱磊。

磊镇齐,不行;屡旨催促,乃携累渡河。又携被逮原任保定总督侯恂同往,督□海北发(?),然后自以百骑回安东索饷。抚臣田仰时因磊手札有怒愤语,密致督抚可法,言其不轨状。至是,诱入抚院署,擒下狱。事闻,命可法究奏。毙狱中。

戊戌,加总兵郑鸿逵宫衔,荫子世锦衣卫百户。

己亥,赠原任大理寺卿陆世科右都御史,荫一子。

起朱继祚原官礼部尚书,协理詹事府。

察处御史罗万爵疏纠周镳。着法司究明。

镳榷芜关,有烦言;万爵芜湖人,言之甚详。然以纠镳故,遍诋东林;至谓己与阮大铖、张孙振等有拥戴功——人皆哂之。

庚子,起原任南京吏科给事中屈勋原官。

部题原任工部主事徐葆初改授科员。不允。

葆初,为人朴拙;初以修陵功,奉旨允改授。及题补科,又以都属改授只开幸门,报罢——人谓不谒阁臣故也。

升工科右李永茂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南、赣、汀、潮等处。

时永茂忿忿谓先巡京营,与诸弁争庭谒礼,故阱使北;然因阱得擢,殆非也——皆谓阁臣铎以同乡私之。

准孙惟城袭封怀宁侯。

辛丑,加户部郎中沈廷扬光禄寺少卿,仍理饷务。

廷扬后在海中起义(原本旁注「丁亥四月事」)被擒,不屈;同事三百余人骈斩于苏,无一降者——人比之田横云。

升大理左寺副王文企太仆寺丞。

文企,旧科臣;崇祯时,以言谪。

加监军道宋劼、兵部郎中李犹龙俱太仆寺少卿。

加刑部尚书解学龙一级,荫子世锦衣千户。

追叙崇祯时江右捷功也。

壬寅,未任光禄寺卿许誉卿乞终养。允之。

誉卿见时情不合,故乞身去。部覆:『仍照新衔给与诰命』——亦异数云。

谥原任兵部尚书吕继祺「忠节」,给祭葬。

维祺里居,死流贼难。

原任礼部主事周之玙进「玉牒」。

予故刑部尚书沈演祭葬,赠太子太保,荫子。

准锦衣卫百户张翕之入锦衣借职。

其后,以佥事掌南镇抚司;张凤翔子也。

甲辰,加考功郎中梁羽明太常寺少卿。

后与父云构俱仕北,为吏部主事。

升詹事府正詹曹勋礼部右侍郎,仍管翰林院事;沈延加左春坊左谕德兼侍讲、刘同升右中允兼修撰、陈之遴左中允兼编修,同刘正宗管理诰敕。

赠原任山东巡按宋学朱大理寺卿,荫子。

济南之陷,学朱死无确据,故恤典至此始得。时同死提学翁鸿业,子疏请,又见驳。

乙巳,令永禁换授改升;有敢复行者,许科、道纠参削职,遣边外永远充军。

明旨自撰一律,阁臣铎之票非也;且罪何至永戍!

丁未,命张凤翔以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督浙直水陆军务、巡抚苏松等处地方。

凤翔后降北,仍为侍郎。

升浙江参议卢若腾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督理江北屯田、巡抚凤阳等处地方。

加副使耿廷箓太仆寺少卿,监参将沙定洲兵由建昌入川剿贼,受督辅王应熊调度。

北兵陷宿迁——寻以复闻。

兵至则逃,去则称复:积弊如此。

予郑彩荫一子锦衣卫百户。

授黄魁世锦衣卫指挥佥事,黄政、黄芳各千户。

一辈以护卫微勉。

授李胤兰锦衣卫百户。

河南承差,以微劳官。

命内臣高起潜提督江北兵马粮饷、沿江水师。

起潜先泛海至淮,令入京陛见;至是,乃用。

罢职方监军。

以多幸滥故也。

己酉,令九江总兵黄斌卿驻皖、池,兵用皖饷。

斌卿镇九江,侦知左良玉难制,不肯久驻;遂改。

庚戌,命都督许定国镇守开封、河、雒。

命提问巡抚何谦、丘祖德、曾化龙及总河黄希宪。

御史沈宸荃言:『今东、豫两省为提约经理者,王永吉、张缙彦。永吉先失机负罪,先帝拔之为督,宜何如效死为报!乃拥兵近甸,不能勤王救败,惟知一逃;置之极典犹轻。缙彦先考选部属,先帝时为中枢,亦宜如何效死为报!乃身居帷幄,不能固城卫主,腼颜苟活;加之寸砾非枉。幸蒙皇上轸念封疆,宽恩使过;则二人者,皇上白骨重肉之人,可不效曹刿、孟明收功三败哉!奈何永吉观望逗遛,徘徊淮、海间;未闻荷戈,先请诰命。旧劳乎,昔日之罪无可逭;新衔乎,今日之功无可录。且何急于荣父母而缓于勤君上!缙彦不闻一矢加遗,狼狈鼠窜,闻于东按南来;纠连义勇,收拾河北之谓何!岂一复衣冠,贪生负国之心复出,死何以对先帝、生何以谢皇上与臣民也。不图一奋,贻僇万年矣。若蓟与昌平,皆三辅也;永吉罪在难逃,何谦更多一失地陷诸陵之罪。至京城陷失、先帝遐升,凡在守土皆宜厉秣兵马,俟新君之复仇;乃贼尘未扬,先去为望:则东抚丘祖德、河臣黄希宪何以自解?皆不得令之山头望廷尉也』。疏奏,与不列名之登抚曾化龙一并提问。兴平伯高杰请籍原任大学士周延儒、凤督朱大典、翰林吴孔嘉家充饷。不允。

大典、孔嘉皆饶于财,而孔嘉又以合时局议起。高杰武人,诸疏皆听线索于幕客;非其志也。

大学士马士英请征酒税助饷。令户部议行。

总兵杜弘域所陈也。官给票,每斤纳钱一文;惟土酒半文。坛大小,各照例派纳。纳课后,名糟坊——为官店,免杂差。违者,依私盐律究罪。

辛亥,起补原任御史曾倜山东道。

倜,崇祯时逮削。

起原任山东巡抚王国宾光禄寺卿。

复原任刑科吴希哲原官,补工科给事中。

希哲,先以察处。

城金山圌山。

京口监军主事杨文骢请之。

命速结「从逆」诸臣案,以四议参六等。

工科都李清言:『今者「从逆」一案,仿唐六等定罪矣。然今法与唐法异;何也?彼议于东都既复后,此议于北畿未平时也。或从闯、或从奴,能令如达奚珣、陈希烈辈皆跣足搏颊缚大理对簿否?然则如之何?曰:「无假之笔耳」。夫孔子之悬笔「春秋」也,岂能尽一时乱贼,皆伏两观诛哉!止缘书「弒」、书「叛」,不贷于素王三寸管;而迄今肉已久寒、骨犹新痛,则此笔之风霜亦烈矣。故臣愿今日司三尺法者,吾头可断、吾腕不可移,坚持此笔而已。若现在系狱诸臣,惟有法司议耳。夫一时伏,血有时枯;而千年点臭,毫无时死。明有天日,幽有鬼神。故臣又愿今日司三尺法者,无骫此笔,亦无轻此笔;上者辟、中者戍、下者配与杖,一以明允为功。尔然,则从闯、从逆诸臣遂有死法,无生路矣。一曰歼闯。若欲歼闯,当为晋顾荣。其陷身,陈敏惟日以函首送雒,题「逆贼顾荣之首」为恨。于是与甘卓合计诛敏,而荣卒归晋:如是者,无罪。一曰误闯。若欲误闯,当为晋朱序。其陷身苻坚也,从阵后大呼曰:「秦兵败矣」!于是谢玄乘其挠乱,以八千破百万众,而序卒归晋:如是者,无罪。至从北诸臣,又有别矣。夫闯仇而北功,若身羁异域、心眷天朝,则弭兵息民,亦所以报也。一为宋王继忠是,故剌死也,因兵败臣辽;然卒以通好,被任。一为宋祁宰是,先以医术补官者也,因汴陷,官于金;然卒以谏南侵,被杀。夫如是,死恤、生宥矣。此臣又于六等外列为四议,以为从闯、从奴者启一始失身而终报国路也』。疏奏,命如议速结。

壬子,命苏松督抚张凤翔会同监臣孙元德清查东南钱粮。

时监生陆佐霖言东南正供钱粮,多为吏胥侵蚀故也。人以为奉元德意。

兴平伯高杰疏荐吴甡、郑三俊、金光辰、姜采、熊开元、金声、沈正宗等。报闻。

监军侍讲兼兵科卫胤文因杰荐言:『甡,按豫、赈秦,都留去思。及其抚晋,剿贼着功;防河无漏,晋人尤德之。有能、有为、有守,此所长也。独一生大病,在认东林太真;高予己以君子,轻绝人以小人。附己者,虽盗跖,亦指为伯夷;不附己者,虽伯夷,亦指为盗跖。当壬午、癸未时,流贼盘踞荆、襄,甡奉督师命,逗留三月;平生气概,一朝都冷。先帝若诛以抗违,诚不为枉;薄与一戍,此至仁也。既幸邀先帝之仁,则此时更不须追论甡罪。扶危济难,今曷可无甡!惟愿甡自今后,遇事则从国家起见,遇人则从人品起见;更勿以「声气」二字排陷把持,则不负先帝之恩矣。三俊,清心若水,劲节如山。但入骨之病,亦认东林太真。加之秉性执拗,偏听成癖。人曰某是东林,则信为腹心;某非东林,则嫉如仇寇。至贪奸万状之吴昌时,亦因「声气」二字破格拔擢;识盐谓何!若起掌闲曹,用标清范;三俊,其可少哉!光辰,经济逊甡,孤高亦让三俊;而把持门户,颇与相同。当周延儒再起时,光辰与甡拥附,一手握定,使为己用,而后渐激水火:比所短也。然才非庸伍,守又廉持;去其褊心,便成佳品。采,于昌时起升仪郎,日疏催赴京,誉为贤圣;此畏门户而不敢不入,遂至冒昧耳。若令仪真十年,清标惠政,仪人感之。其为给谏,方号敢言;锢诸林壑,岂曰怜才!臣尝叹国家败坏,皆由在廷臣子全不务做实事。东林、浙党,胜负相争:高者以有用之精神,具无益之口舌;卑者以立党排陷之威,为纳贿招权之藉。东林之君子多,而小人亦不少;但东林小人皆借君子名以欺人,而人畏之。浙党中小人多,而君子亦不少;但浙党君子,东林亦必指为小人而倾害之。一胜一负,相攻不下。惟望皇上明断于上、诸大臣虚怀于下,略其所短,取其所长;则所裨时艰,非浅矣』。疏奏,得旨:『切中膏肓,令部院申饬』。

复原任御史苏京官,驻庙湾联络海上官民。

京按豫,以黯闻,又从逆;因列泽清荐,蒙复。后降北,复为御史。

癸丑,贷原任湖广巡抚王聚奎。

以任事已坏,兵饷俱无,免议;亦缘为黄澍所纠,复与澍讦故也。

保国公宋国弼等言两浙财赋重地,不宜建藩。命礼部复议。

国弼等自务定策功,忌潞王近处肘腋故也。

甲寅,起升原任河南左布政杨邦翰太仆寺卿。

邦翰耄,以居里笑非(?)。吏科都张希夏曾面诘吏部尚书张捷,捷不能答也。

户科吴适疏劾监司陈之伸、夏时亨、郭正中。下部处分。

言『之伸癸未迁兖东道,闻警却回。方在出阙,乃乘国变,遽言得旨降用,复列监司。时亨以处分县令,营补夏邑劝农知县;遽称尝题加副使,通省劝农。夏初闻国变,南逃;又当赍诏差入豫,无何蒙称宪长,借题迎护,躐升江右方伯。正中罢职州守,借危疆为名,得起授东省监司;日事条陈,竟不至境:皆司道不法之尤者。又若章旷、黄国琦,既滥行于监军,宜令削秩图功,许湔前非;不效,则二罪俱坐。既严饬以鼓向往,更方禁以绝效尤;庶朝廷尚有纪纲,而臣子犹知法守。至于大贪□问之曾应瑞、失地潜逃之樊师孔,饰辨巧营,滥入章奏,均非政体』。疏奏,吏部复:『之伸,降级调用;时亨,以佥事图功;正中,削道衔;旷与国琦,俱夺职,充为事官』。一时兴论翕然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