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宗隆兴元年正月庚子,张浚进枢密使,都督江淮东西路军马,开府建康。浚荐陈俊卿为江淮宣抚判官。

二月己卯,赈两淮流民。

三月丁未,诏建康府榷货务、都茶场监官分差粮料院并建康府教授等阙桩,留充荐举并升擢及试中人。

五月壬寅,张浚渡江视师。是月陈之茂知建康府,兼主管安抚司公事。

六月癸亥,张浚以魏胜守海州,郭振守六合,治高邮,巢县两城为大势,聚水军淮阴,马军寿春,大饬两淮守备,以防金人。癸酉,张浚降授江淮东西路宣抚使。

七月丙申,罢江淮宣抚使便宜行事。

八月丙寅,复张浚都督江淮军马,浚以刘宝为淮东招抚使。

十月辛巳,诏:“江淮军马调发应援从都督府取旨,余悉以闻。”是岁,两浙大水、旱蝗,江东大水。悉蠲其赋。

二年三月丙戌朔,诏张浚视师江淮。时浚所招徕山东、淮北忠义之士,以实建康、镇江两军,凡万二千人。是月,张孝祥知建康府。

四月庚申,召张浚还朝。戊寅,罢江淮都督府。

六月丁丑,赈江东、两淮被水贫民。是夏,诏于石头城置栅,以处北人之降者。

七月乙巳,命海州撤戍。癸丑,江东、浙西大水。

九月甲午,时江、浙水利久不修讲,势家围田,堙塞流水,命诸州守臣按视以闻。于是知常州刘唐稽等,并乞开围田、浚港渎。至是,诏平江府委陈弥作、常州江阴军委叶谦亨措置。癸卯,命汤思退都督江淮东路军马,固辞不行。乙巳,复命杨存中为同都督。

十月辛巳,金都元帅布萨忠义与赫舍哩志宁分兵自清河口以侵楚州。时知州魏胜奉诏措置清河口,金人乘间以舟载器甲、糗粮自清河出,胜觇知之,帅兵拒于河口。金兵诈称欲运粮往泗州,由清河口入淮。胜欲御之。都统制刘宝以方议和,不可。至是,宝遂弃城遁。

十一月乙酉,金兵攻楚州,魏胜率众拒战于淮阳,中矢,坠马死,楚州遂破。庚寅,命杨存中都督江淮军马。甲辰,步军司统制崔泉败金人于六合。是月,吕擢知建康府,兼主管安抚司公事。

闰十一月壬戌,高邮守陈敏拒敌射阳湖。

十二月戊子,通问使魏杞始自镇江渡淮。

乾道元年正月乙卯,金主命于泰州、临潢接境设边堡七十,驻兵万三千。辛未,立两淮守令劝民种桑赏格。壬申,诏两浙赈流民。乙亥,罢两淮招抚司。

二月甲辰,蠲两淮灾伤州县身丁钱绢。命镇江、建康都统并兼提举措置屯田;两淮总领、淮南帅漕兼提举措置屯田,守臣兼管屯田事。是月,吕櫂罢,以汪澈知建康府事,修筑建康府城。

十月乙巳,淮北红巾贼逾淮劫掠,立赏格讨捕之。已而,知楚州胡则遣巡尉击杀其首卢荣。是月,王佐知建康府。

十一月辛未,遣龙大渊抚谕两淮,措置屯田,督捕盗贼。

二年正月辛酉,省六合戍兵,以所垦田给还复业之民。

二月丁丑,赈两浙、江东饥。

四月庚辰,诏两浙漕臣王炎开平江等处围田,以壅水害民田故也。

五月癸丑,太白经天。罢修建康行宫。

六月甲戌,罢两浙路提举市舶司。庚子,知秀州孙大雅代还,言:“州有柘湖、淀山湖、陈湖,支港相贯,西北可入于江,东南可达于海。农家作坝以却咸潮,虽利及一方,而水患实害邻郡;设疏导之,则又害及旁海之田。若于诸港浦置闸启闭,不惟可以泄水,而旱亦获利。然工力稍大,欲率大姓出钱,丁户出力,于农隙修治之。”于是以两浙转运副使姜诜与守臣视之。诜寻与秀州、常州、平江府、江阴军条上利便。诏:“秀州华亭县张泾闸并淀山湖,俟今年十一月兴修,常州江阴军蔡泾港及申港,明年春兴修;利港俟休役一年兴修,平江府姑缓之。”

八月丙子,陈之茂知建康府。

九月甲辰,上元知县李允升坐赃,决配惠州。建康守臣王佐坐纵容出境,追两官,勒停;建昌军居住。

十一月丁未,方滋知建康府。

十二月乙酉,诏建康府笪桥酒库依旧拨萧鹧巴军管干,收息钱充犒赏用。

三年正月癸亥,中书门下省言:“昨来支降交子付两淮行使,缘所降数目过多及铜钱并会子不许过江,是致民旅未便。今措置令铜钱、会子,依旧任便行使,应官司见在未支交子,令差人管押赴左藏库交纳。”

二月癸酉,出龙大渊为江东总管,曾觌为淮西副总管。乙酉,以《武经龟鉴》、《孙子》赐镇江都统戚方、建康都统刘源,仍令选择兵官,各赐一本。戊戌,谏议陈天麟言:“近探报敌聚粮增戍,以其太子为元帅居汴,宜择将帅,预讲备御之策。”上曰:“此今日急务。昨王琪请筑扬州城,卿等见文字否?”叶颙奏琪至,都堂议论尚未定。魏杞奏:“淮东之备,宜先措置清河、楚州、高邮一带,庶可遏敌粮道。”上曰:“若把定高邮,不放粮船过来,则敌不能久留淮上,自当引去也。”

三月庚子,宰臣叶颐奏:“陈敏甚晓地利,且有志立功名。”上曰:“陈敏等守高邮甚好,别择一步帅亦难得人。”

五月庚申,修扬州城。

闰七月戊寅,郭刚除镇江副都统。癸巳,镇江军帅戚方以刻剥役使,军士嗟怨罢。

八月壬戌,以知建康府史正志兼沿江水军制置使。

十月壬寅,上曰:“维扬筑城己毕,更得来年一冬无事,足可经略。”陈俊卿奏:“淮上规摹,须久任守臣,迟责其效。其不职者,早宜易之。”上然之。戊戌,修真州城。

十二月丙申,增修六合城。

五年正月甲戌,徐子实新知无为军,陈屯田利害,上以其言可采,遂除大理正,充措置两淮屯田官。

二月乙未,命楚州兵马钤辖羊滋,专一措置沿海盗贼。先是,海州人时旺,聚众数千来请命。旺寻为金人所获,其徒渡淮而南者甚众,故命滋弹压之。

四月辛卯,议者言,“楚州系极边重地,路当冲要。州东地名凫鱼沟,北接淮海,与山东沿海相对。宜将本州兵马钤辖羊滋,移往其地,置廨舍,警察奸盗。原管海船二百余只,搬运海州军粮、间探之类,甚为济用。其射阳湖通济地分阔远,阙官拘辖。宜创置使臣二员,专充管辖海船,讥察淮海盗贼,听羊滋使令。”从之。

十二月丙戌,金赈泰州。丙午,降会子二十万贯付两淮漕司收换铜钱,两淮州郡并以铁钱及会子行使。是冬,措置两淮陈子实言:“准旨挥复万弩营,乞令以神劲军为名,合行事件,乞并隶属官田所兼乞下淮东漕使,就真州计置营寨。又遇招到万弩手以本军忠勇使效为名,支给例物并免户下科敷差役及三百亩税赋。”并从之。

乾道六年正月乙卯,修楚州城。左骁卫上将军陈敏移守之。甲子,诏:“真州六合县遗火,延烧居民寨屋,统制官钱卓救扑不力,降三官。”

三月壬子朔,户部侍郎叶衡言:“三务场每岁所收入纳盐茶等钱,依指挥比较,如有增羡,方与理赏。切虑将别色应数,欲乞立定岁额;行在八百万贯,建康一千二百万贯,镇江四百万贯。收趁及额,方得推赏。”唐瑑知建康府。是月,罢淮东总领所,并归淮西。十二月复.置,仍以总领两淮、浙西、江东财赋军马钱粮所为名。

四月戊戌,吏部尚书汪应辰出知平江府。

五月庚午,户部状:“已降指挥,自行在至建康府,沿路征税颇繁,可省者省之。今措置临安府自北郭税务至镇江沿路一带税场内,地里接近,收税繁并去处,合行省罢,庶几少宽商贾。”诏从之。

闰五月壬寅,诏:“江东诸郡多有被水去处,漕臣黄石不即躬亲按视,止差县官前去,显是弛慢,可降两官。”癸卯,诏:“江东运使将建康府实被水县分四等、五等人户,今年身丁钱并与放免一年。不得巧作名色,依旧科取。如有违戾,令监司按劾,许人户越诉。”

八月丙寅,新知真州常禋进对,奏宽民力事。上曰:“不可扰及百姓、民兵,切留意。”

十一月丁丑朔,诏淮南转运司,今后使人往来应副舟船,并责令篙梢结罪,如敢搬载钱宝一文以上过界,流配,一贯以上及凭恃贵势抑勒装载,并依军法施行。若篙梢隐匿,与犯,人一等断罪。仍许人陈首,若钱数多,取旨升擢,漕臣不行觉察,重行黜责。

十二月,复置淮东总领所。

七年二月戊申,新知泰州李东朝辞进对,上曰:“卿到任,须多买耕牛,劝课农桑。”

七月,诏免两淮民户丁钱、两浙丁盐绢。

八月己未,进呈两浙漕臣籴桩积米。

十二月,移马军司屯于建康府。

八年二月三日,诏建康府正觉禅院彭普海管干。

六月壬寅,蠲两淮归正人撮收课子。淮东巡尉有纵逸归正户过淮者,夺官有差。

八月乙卯,上谓辅臣曰:“昨因检《唐书·李吉甫传》,见栖筠为常州刺史,适值荐饥,浚渠厮流江,境内遂丰稔。不知流江远近,可令浙漕及常州考求古迹以闻。”

十二月戊戌,蠲两淮明年租赋。

九年正月辛未,以王之奇知扬州兼淮南安抚使。

是春,以王楫、李大正并为提点坑冶铸钱,于饶、赣州置司,江东、淮南、两浙、潼川、利州路分求饶州司。

七月庚子,两淮等路申雨泽沾洽,秋成可必。

八月戊子,臣僚上言:“建康府驻扎御前后军军人李进等各持刀劫盗冯念二家,本军差将官军兵捉获。其吏部人吏将获贼人引用获强盗法拟行推赏,己降指挥孙福等四人各特与转一官,张显等十一人各支犒设钱。今看详上件条法系海行。不干碍官司军兵,即非本部合用条法。今检准见行条法,诸监临主司所部犯及失觉察者,自有罪名,何缘更当推赏。臣以为当今要务,莫先于军政当罚而赏,与赏盗何异?军政如此纪纲法度,后将奈何!欲望特降睿旨,将本军将佐孙福等四人推赏指挥特赐寝罢,仍乞参照前年戚世明部下军兵杜彦等作过将佐降官等指挥,比类责罚施行,其张显系是队将,亦合一例行遣外,其余捕获军兵却合依已得指挥推赏。庶几稍正军律,以警后来。所有录黄,未敢书读。”诏:“孙福等更不推恩,捕获官依降指挥支赏。吏部引法不当,可从杖一百科断。”

十月甲子,臣僚言:“伏见浙东诸郡今岁例有旱伤,如温、台二州,自来每遇不稔,全藉转海搬运浙西米斛,粗能赡给。访闻浙西平江、秀州管下边海诸县,自来凡有他郡客人搬运米斛,例不放令出海前去,是以籴贩者稀少,荒歉之处为害甚大。欲望特降指挥下两浙转运司并平江府、秀州,严行禁戢。仍令重立赏榜,许人陈告,如有违犯,将官员奏劾,公吏断配施行。若其他有似此遏来去处,亦乞令转运司行下禁戢。”诏从之。

淳熙元年正月庚寅,叶衡知江宁府、提举学事兼管内劝农营田使。

二月辛酉,诏平江府将魏寿卿见存家产抄估,补填所侵盗官钱。以臣僚言:“寿卿知无为军巢县,移大军钱二万二千余贯入己。”故有是命。是春,言者论:“淮南安抚使王之奇,好为大言,备位无补,欲为脱身之计,遂请分阃之行。淮上荒残之余,首建招诱,耕凿荒田,多请官钱,空名绫纸而去。所招之人,间以妄包已垦熟田,计为顷亩以补官者。”遂罢之,之奇既罢,淮南复分为东、西路。

五月,胡元质知建康府。

七月戊申,江东提举潘甸言:“被旨,所部州县措置修筑浚治陂塘,今已毕功,计九州,军,四十三县,共修治陂塘沟堰凡二万二千四百五十一所,可灌溉田四万四千二百四十二顷有奇。”诏札下诸路,依此逐以开具以闻。

二年三月,降会子五十万贯付两淮收换铜钱。刘洪知建康府。

四月壬子朔,内殿进呈:“淮东、西两总领各乞以金银兑换会子支遣。”

九月乙卯,诏:“扬、庐、荆南、襄、兴元、金、兴州,依旧分为七路,每路文臣一人充安抚使以治民,武臣一人充都总管以治兵。”乙酉,赈淮南水旱州县。

闰九月辛酉,浙东提刑徐本中言:“近者,州郡率用私意,更易官吏,不申省部,不报监司。移郡之邑,移邑之郡,或以他官而兼摄,或以卑官而任重。往往辞烦就简,舍薄从厚,请求侥觊,惟利是趋,易置纷然,浸乱旧制,理宜戒饬。”从之。壬戌,诏浙东提举监司体访浙西提举薛元鼎措置印给亭户纳盐手历式样,将合支本钱尽数称下支给,毋致积压拖欠。先是元鼎印给手历,遍给亭户,令赍历就称下支钱,至是复令浙东行之。丁卯,诏:“浙东今岁间有旱伤州军,仰转运提举日下委官兴修水利。召募本处阙食人支给钱米,因此存济,趁时修筑,不得因而科扰。”

是月,赈两淮饥。

十月戊寅朔,诏:“浙东合纳内藏库坊场钱,可依自来立定租额。”庚辰,诏:“昨令诸路兴修水利,以备旱干,今岁旱伤江东、淮东为甚,未妥当来如何兴修,原兴修官具析以闻。”从门下省请也。

十一月己巳,提举江东潘甸、提举淮东叶翥、权发遣平江府陈岘言修治陂塘事。

三年正月甲寅,以常州旱,宽其逋赋之半。赈淮东饥,仍命贷贫民种。

七月,诏奖刘珙。珙时知建康府,以江东荒歉,珙赈济有方也。

九月,初,钱良臣以太府少卿为淮东总领,龚茂良秉政,闻户部岁拨淮东钱六百九十万缗,面本所岁用六百十五万缗而已,因奏遣户部员外郎马大同、著作佐郎何万、军器少监耿延年,分往昇、润、鄂三总司驱磨钱物。会良臣以岁用不足请于朝,茂良奏令所委官一就驱磨。而近习恐赇赂事觉,极力救之,茂良不顾。既而万奏总所侵盗大军钱粮累数十万,茂良奏下其事于有司。次日,御批令具析,既又改为契勘。俄中旨召良臣赴阙,骎骎柄用。其后茂良之贬,良臣与有力焉。延年亦言湖广总所有别库,别历所收,已行改正,故二人并迁官,卒坐茂良党罢去,大同独无所举,翱翔朝路累年,然后补外。盖三总司苞苴贿赂,根株盘结,其来已久,非但一日也。

十一月戊申,建康都统制郭刚奏,本司车船战损已补填,依海船样造多桨飞江船。上曰:“车船,古之艨冲,辛巳用以取胜,岂用改造!可令郭刚具析并约束沿流诸军,遇有损坏随即修葺,不得擅有更易。其多桨船,止许逐军自行创造,并不得充新管车船数。”是岁,刘琪重修建康府学,立明道先生祠,朱熹记之。

四年三月辛酉,进呈:“楚州捕贼赏内,随从捕获人欲支钱三十贯。”……

十月丙子,诏:“阴雨多日,大理寺、临安府并县及两浙西路诸州县见禁罪人,在内委台宫,在外委提刑,即时躬身前去检察决遣,如路远去处分委通判。杖罪已下并于系等人,日下并行疏放。仍将已断放过名件逐一开具闻奏。”

五年闰六月丁酉,淮东总领言:“高邮、宝应田岁被水涝,昔元祐间发运张纶兴筑长堤二百余里,为涵洞一百八所,石堰、斗门三十六座,以时疏泄,下注射阳湖,流入于海,故年谷屡登。自残扰之后,尽皆废坏,湖水漫流。今乞专委官司守令,于农隙之际,官与米募夫,择湖水冲要去处,建石堰、斗门、涵洞,察堤岸之损缺,修筑填补,庶几公私利便。”从之,诏淮东总领叶翥核实以闻。壬寅,置镇江、建康府转搬仓。

十月十六日,派陈俊卿判建康府事。

十一月丁丑,王希吕缴奏:“浙闽州县推排物力,至于牛畜,亦或不遗。旧法即无将舍屋、耕牛纽充作家业等第之文。”送敕令所看详:“人户租赁牛畜,虽系营运取利,缘亦便于贫民。欲依所奏,将应民户耕牛、租牛,依绍兴三年五月六日指挥,并与免充家力,行下诸路州县遵守施行。”上曰:“国以农为本,农以牛为命,牛多则耕垦者广,岂可指为家力,因而科扰!可令检坐绍兴指挥,申严行下监司常切觉察,如有违戾,按劾闻奏。”

六年三月庚午,知镇江司马仅言用石修砌湖闸门,浚海鲜河,使舟船有舣泊之所。上曰:“司马俊浚河修闸,惠利甚广,可除宝文阁待制。”丁丑,宰执奏事,上曰:“诸路漕臣,职当计度,欲其计一道盈虚而经度之也。今则不然,于所部州郡,有余者取之,不足者听之,逮其乏事,从而劾之,吾民已被其扰矣。朕今以手诏戒谕之,俾深思古谊,视所部为一家,周知其经费而通融其有无,廉察其能否而裁抑其耗蠹,庶乎郡邑宽而民力裕也。”赵雄等奏:“责任漕臣,尽于此矣。陛下励精图治,加惠元元,轸念及此,天下之幸也!”于是出御笔手诏以戒诸道转运,诏略曰:“分道置台,寄耳目于尔漕臣,职在计度,欲其计一道盈虚而经度之也。职在按察,欲其早正吏治,毋使至于病民。厥或异此,朕何赖焉!汝等得不视所部为一家,周知其经费而通融其有无,廉察其能否而裁抑其耗蠹。”令两浙转运司刻石遍赐诸路漕臣。是月,以高邮、通、泰等州去年田鼠为灾,赈之。

八月壬辰,上宣谕建康行宫主管匙钥内侍:“将到江东,诸州稻禾色样皆十分结实,今岁远近皆丰熟,可谓屡丰年也。”壬寅,诏浙东提举樊仁远于盗贼将发之际,辄荐雷豫自代,外托逊能,内实避事。又,所荐雷豫显属谬举,可罢新任。以知楚州翟畋过谁生事,夺五官,筠州居住。

七年二月癸未朔,知镇江府曾逮言,本府开阔海鲜河及新河等,以便舟船。上曰:“扬子江天下至险,不可舣舟。”赵雄奏:“镇江舟船辐辏,前此纲运客船漂溺不少。”上曰:“若多开河道,以便舟船甚好。”

七月甲戌,进呈杜民表札子,乞住罢总领漕司营运。上曰:“朕欲罢此久矣。内外诸军,添给累重之人,每岁共不过三十余万缗,别作措置支给。”于是降诏两淮、湖广、四川总领所,两浙、四川转运司营运并日下住罢。仰逐司将截日于见管本息钱物实数,逐一开具,申尚书省。

九月,诏印会子百万缗,均给江、浙,代纳旱伤州县月桩钱。是岁,两浙、江东、西、湖北、淮西伤旱,检放并赈济之,计合二百万缗斛。

八年二月,诏:“去岁江、浙、淮西路郡县,间有旱伤去处,已令多出桩积等米广行赈粜。今虽闻诸处米价低平,其间鳏寡孤独贫乏不能自存之人,仍无钱收籴,深所矜悯。可令州县镇寨乡村,抄籍姓名,将义仓米赈济,务要实惠及民。如州县奉行不虔,仰本路漕臣及提举常平官觉察以闻。”

闰三月庚寅,修扬州城。

四月戊申,金增筑泰州边堡。

六月戊午,户部言,去岁江东、西、淮西旱伤,共检放上供米一百三十七万九千余石,随苗经总头子勘合等金计二十六万六千余贯。诏并与蠲放。

九月,以江、浙旱,出爵募民赈济。

十一月辛卯,浚行在至镇江府运河。是冬,淮东提举赵伯昌奏:“通、泰、楚州沿海去处旧有捍海堰一道,东拒大海,北接盐城,计二万五千六百余丈,始自唐黜陟使李承宝所建,遮护民田,屏蔽盐灶,历时既久,颓圮不存。至本朝天圣改元,范仲淹为泰州西溪盐官,方有请于朝,凡调夫四万八千,用粮三万六千有奇,而钱不与焉,一月而毕,规模宏远,高出前古。遂使海潮沮洳舄卤之地,化为良田。自后渐失修治,宣和、绍兴以来,屡被其患,每一修筑,必至申明朝廷,大兴功役,然后可办。望专委淮东盐司,今后捍海堰如遇坍损去处,不以功役大小,则便委官相视计料,随坏随葺,勿令浸淫,以至大有冲决,务要坚固,可以永久。”从之。

九年正月丁丑,命两淮戍兵岁一更。庚寅,诏:“江、淮旱伤州县,贷民稻种,计度不足者,贷以桩积钱。”是春,赈镇江府。复遣使淮南、江浙赈济。

六月辛酉,诏:“浙漕行下所部州县,常切禁止官民户毋得将草荡围裹成田,如失觉察,其漕臣取旨施行。”

八月,淮东蝗。

九月甲午,淮南运判钱冲之言:“真州之东二十里有陈公塘,周围百里,本司近已兴修塘岸,建置斗门、石挞各一所于东,西湫口二处,乞于扬子县知县、县尉衔内带入‘兼主管陈公塘’六字,庶责有所归。”从之。

是岁,盗发柴沟,去建康城二十里,又劫江贼徐五称“静江大将军”。知府范成大设策收捕,皆获而诛之。

十年正月辛卯,镇江总领所乞降新会子兑换,上见前具新印会子,数目仍旧。新印会子比旧有增多,大凡行用,会子少则重,多则轻。壬辰,枢密院进呈镇江军兵三年加减之数,上曰:“养兵费财,国用十分,几八分养兵。”周必大奏:“尚不啻八分。”上曰:“今民间未裕,江东、浙西寄招镇江诸军及武锋军岁额人数,可并权免三年。所有诸州日前未足之数,特与蠲免。”

三月丙寅朔,建康都统制郭刚言,去岁合拣汰效用军义兵一百八十五人,自言愿得逐便,欲乞拣汰。上曰:“正恐离军失所,所以尚留。如此,与放逐便。”

六月己酉,诏经理屯田。建康府御前诸军都统制司奏:“近准御笔措置屯田,契勘淮西荒闲田土,如昨来和州兴置屯田五百余所,庐州管下亦有三十六围,皆濒江临湖,号称沃壤,自后废罢拨还,逐州召人请佃,寻许承买,今多为良田。自余荒地,亦有豪强之户冒耕包占。”诏令淮西帅漕司同共取见系官田亩实数闻奏。都统郭刚寻奏,相视得和州历阳县荒圩五百余顷,可以开耕,每田一顷,三人分耕,合用官兵一千五百人。建康留守钱良臣,亦奏上元县荒圩并寨地五百余顷,不碍民间泄水,可以修筑开耕。是月,两浙水,命赈之。

九月壬午,钱良臣知建康府。

十一月,言者谓:“自乾道五年降会子付两淮收换铜钱,又节次支舒、蕲铁钱,换易凡十六次,指挥至今十五年,私渡铜钱常自若也。乞多给会子,立限尽换。”诏:“两淮各支降会子一十万贯,限两月收换。其换到铜钱,淮东赴镇江,淮西赴建康,送纳桩管。”

十一年正月辛丑,诏:“浙东提举司将掘过白马湖为田去处,并立榜,每季检举,晓谕人户,日后不得再有侵占,仍仰本司觉察,毋致违犯。”

二月甲申,枢密院奏:“两淮、京西路民兵万弩手,自淳熙七年后,不曾拘集教阅。乞令逐路安抚司行下所部州军,常令不妨本业,在家阅习,俟农隙,照年例拘集比试。其有武艺高强人,每州许解发一二名,从帅司保明津发赴枢密院,与依四川义士条例拍试补授,以示激劝。”诏从之。

三月丙午,诏知泉州司马假除龙图待制,再任,两浙运判张枃直徽猷阁,升转运副使,再任。

五月乙卯,诏令江东提举司行下建康府,多支常平钱米,将被水人户优加存恤,务要实惠及民,毋致失所。

六月庚辰,知临安张枃言:“乞将浙西,江东诸县,自淳熙十年以前所欠窠名钱三万七千二百四十余贯,米八百三十余石,尽行蠲放。”从之。

十月壬午,吉肇乞招建康水军战船梢手。上曰:“大江之险,人命所系,盖藉操舟之人,可与招收。”

十一月,诏:“向来刘俣修华亭县塘堰,令刘颖亲往相视,目今有无冲决损坏;并本州去年所修水利,于今年有无实被灌溉田亩,及未尽去处,开具闻奏。”是月,两浙运副刘敏士、运判姚宪,并降官落职;新江东提刑王彦洪,别与差遣,并以温、台二州灾涝,失于按劾守臣也。

十二月丁巳,两浙运判钱冲之言:“奉诏相视开浚常、润等运河浅涩去处,今相度自临安至镇江四郡,共用六万余夫,委是大役。乞令诸州将运河南岸支港、地势卑下泄水去处,牢固捺成堰坝,仍申严诸闸启闭之法;浅涩去处,令逐州守臣措置,随宜开撩,务要舟楫通行。”从之。

是岁,知镇江耿秉,奏三县岁额畸零欠钱八千余贯,今以公库所节浮费代为解发,若非得旨,则恐后人敛之于民。上曰:“以宽剩之钱为民代纳,固善,后人若无奈,则必别作名色科配。此事州郡自行则可,朝廷难为施行。”

十二年正月癸卯,进呈知平江府常熟县曾棨将版帐赃赏等钱支用,及违法科取钱物等事。刑寺看详,曾棨所犯公罪徒赃罪、流私罪,绞。上曰:“曾棨具狱抵罪,可除名,勒停。”

四月丙辰,知镇江府耿秉奏,如遇亢早,听民车河水。上曰:“河水岂可不令百姓灌田。”王淮等奏:“寻常人使来时,恐水浅,所以不听人户车水。”上曰:“稼穑事大,可依耿秉所请。”

五月癸卯,金遣使泰州劝农。

六月壬戌,淮东总领吴琚奏:“欲望将镇江都统司诸军官兵日前所欠激赏铺、军须子铺布帛钱并与除放,庶几官兵得以全请赡家。此令一下,足以感士心,足以正师律,足以戒掊克,足以示陛下知行伍之微,恤士卒之至。”上曰:“军中刻削,杨存中以来便如此,琚所言极是,可依奏仍降指挥,其他有无似此去处及别有侵刻营运钱等,并诏罢之。”丁丑,诸路监司、帅臣每遇岁终各以所部郡守考察臧否来上,浙东一路最近,淳熙十一年分至今尚未开具闻奏。上曰:“近来废弛事多,须当惩戒。”于是帅臣郑丙、提举勾昌泰,各降一官。

七月癸未,臣僚言:“伏见淮上州军,逐处皆有桩管米斛,建康、镇江大军屯驻,又有总司钱粮。惟太平州采石镇沿江要害去处,去岁民间艰食,州郡必无储备。闻淮上去秋成熟,淮人多有载米入浙中出粜不行。今来秋成在近,欲望先次支降本钱付总领所,及时和籴。”诏“赵汝谊于建康务场见桩管会子,先取拨一十五万贯,委官就采石仓措置,依在市时值籴米桩管。”乙巳,诏罢扬州江都县板桥,泰兴县新城,楚州山阳县谢家,高邮县临泽、三墩等处税场。以淮东提举赵不流言:“扬州高邮系边地,不仰此毫末之利,而徒使扑民扑卖,小民被害,所有净利钱,本司欲依抱认起发,乞将上件税场住罢。”故有是命。臣僚言:“窃见浙运耿秉,近因属邑板帐钱额太重,乞与属郡评议,将额重处量减,诏从其请。臣窃以为两浙板帐钱额之重,实与江西之月桩相似,二浙州郡亦自窘匮,就诸县之额太重者与之斟酌,县有毫厘之减,则民有毫厘之惠,此实然之理。若诸路得一贤转运使,则不待冠盖交驰,而裕民之说行矣。欲望出臣此疏付之版曹,行之浙运,更令耿秉与诸郡守臣悉心讲究,次第行之,诸路得为楷式。更愿陛下不惜少裨版曹,以苏民力。”从之。辛酉,令提领封桩库所支降会子二十五万六千二百六十九贯付淮东总领所,三十二万六千三百一十二贯付淮西总领所,三十万贯付湖广总领所,并充今年和来桩管米本钱支用。壬戌,诏:“封桩库支降会子五十万贯,委浙西提举罗点和籴米二十万石,淮东总领所取拨镇江府见桩管会子二十九万贯,湖广总领听取拨鄂州并大军库见桩管会子共三十万贯,并就丰熟去处置场,内浙西提举就平江府置场,招籴堪好米斛,仍一面取现实值开具,申尚书省,毋令稍有科抑。”

十月庚申,诏“两淮并沿边州军归正人请占官田,昨累降指挥与免差科税赋,今限满,理宜优恤,可自淳熙十三年为始,更与展免三年。”

十三年正月戊戌,诏:“淮东、淮西、湖广总所并江、池州、襄阳、江陵府大军库,淳熙十二年终见在金银钱会,并限半月从实开具,申尚书省。”

三月内移拨采石水军一将二千五百人,前来靖安镇屯驻,并理建康府都统司缺额。

三月丙戌,淮东总所具到镇江户部大军库现钱、会子等六十七万一千九百一十五贯有奇;扬州通判厅二万六千八百四十四贯有奇,楚州大军库九千三百二十一贯有奇,计钱七十万八千八十贯有奇。又,镇江务场十二年十二月终现在钱二十四万四千二百四十贯有奇,通计九十五万二千三百二十贯有奇。诏令于镇江府大军库现钱会子内,依去年例取拨一十万贯赴封桩库送纳。淮西总所具到池州大军库现钱会子五十万四千五十五贯有奇,诏令于池州酒息会子内,取拨二万贯就本州认数桩管。湖广总所具到襄阳府大军库一十一万九千九百二十一贯有奇,诏于内取拨会子一万贯,就本府认数桩管,非朝旨,不得擅行支使。

十四年正月丙午,进呈真州运司乞展限收换铜钱,上曰:“久相玩习,全不成号令矣!”王淮等奏:“且教帅漕司措置,如何?”上曰:“频降指挥,人却不信。今且教措置亦好。”又进呈陈公亮乞约束纲运之弊。上曰:“只是拣一两处行遣使得。上贤不待赏罚,自劝勉,自知奉法,至于中人,无赏罚不得。但天下大抵皆中人耳。指挥虽多无补,只是赏罚下愚之人,虽赏不知劝,罚不知所惧,然赏罚岂可废!”

十五年二月丁丑,礼部郎郑侨言:“淮东盐场人户,各有官给煎柴地,不许耕种,年岁既久,亭户私自开垦。自淳熙四年以来,按其所耕之地,履亩而税之,十取其五,名曰‘子斗’价钱,悉归公库,岁约可得二万缗。缘此亭户肆意开垦,遂致柴薪减少,妨废盐业。臣昨任提举日,尝罢收子斗价钱,禁约亭民,将已耕过地不得布种。今已累年,虑禁戢不谨,此弊复兴,乞令监司觉察。”从之。

八月,钱良臣迁,江东安抚使章森知建康府。

十六年六月庚寅,镇江大水入其郛。

八月丙申,减两浙月桩等钱岁二十五万五千缗。

十一月丁丑,减江、浙月桩钱额十六万千余缗。

光宗绍熙元年五月丙寅,修楚州城。建康厢、禁军营旧皆茅庐.是岁,知府事章森易为瓦屋数千间,号曰“新营”。其隶尺籍者,始不与民居杂,有诏奖谕。

二年正月庚戌朔,命两淮行义仓法。诏:“守令到任半年后,具水源湮塞合开修处以闻。任满日,以兴修水利图进,择其劳效著明者赏之。”庚申,修六合城。

二月,江东安抚使余端礼知建康府。

五月己巳,淮安军大水。

七月己未,出会子百万缗,收两淮私铸铁钱。

八月甲申,宽两浙榷铁之禁。

九月乙丑,以久雨,命两浙决系囚,释杖以下。

十二月乙未,增楚州更戍兵一千五百人。

三年正月庚戌,出度僧牒二百,收淮东铁钱。

九月丙申,劝两淮民种桑。

是岁,知建康府余端礼以贡院湫隘,修而广之。

四年六月丙申,赈江、浙、两淮被水贫民。

七月,江东安抚使郑侨知建康府。

八月戊午,赈江东、浙西早伤贫民。

五年八月丙辰,左丞相留正出知建康府。

宁宗庆元元年正月丁巳朔,蠲两淮租税。戊寅,江东安抚使张均知建康府。

二月丁亥朔,诏两淮诸州劝民耕垦荒田。

三月癸丑,诏侍从、台谏、两省集议江南沿江诸州行铁钱利害。

是岁,建建康府学。

三年三月庚子,禁浙西围田。

四年正月丁卯,以两浙、江淮多流民,诏有司举行宽恤之政。

嘉泰元年五月戊午,以旱诏两浙州县决系囚。

九月,先是户部尚书袁说友等言:“浙西围田相望,皆千百亩,陂塘溇渎,悉为田畴。潦则无地可潴,旱则无水可戽,不严禁之,后将益甚。”辛亥,遣大理司直留佑贤、宗正寺主簿李澄往浙西行视。自淳熙十一年立石之后,凡官民田围裹者,悉开之。

是岁,浙西、江东、两淮旱,赈之,仍蠲其赋。

二年六月壬午,浚浙西运河。句容增科和买,久为民害,邑令赵时侃白于府。吴琚即日露章,乞捐郡计以宽民,诏从之。自是,府帑岁出万三千缗为之代输,凡免人户和买绢二千十九匹,绵一万一千六十两。

十二月庚寅,江东安抚使李林知建康府。

三年七月癸未,禁两浙州县抑纳逃赋。

十月丙午,命两淮诸州以仲冬教阅民兵万弩手。

四年四月甲午,立韩世忠庙于镇江。镇江安抚使丘崈知建康府。

七月辛未,蠲两浙阙雨州县逋租。

十一月己未朔,诏:“两淮诸州,值荒歉奏请不及者,听先发廪以闻。”

开禧元年四月癸卯,以江陵副都统李奕为镇江都统。

五月甲申,镇江都统戚拱遣忠义人朱裕结弓手李全,焚金涟水县。

六月辛丑,淮东安抚使郑挺坐擅纳北人牛真及劫涟水军,事败,夺二官,罢。

八月乙巳,以郭倪为镇江都统,兼知扬州。

十一月乙酉,置殿前司神武军五千人,屯扬州。

十二月癸酉,诏永除两浙身丁钱。

二年正月癸未朔,蠲两浙路身丁绸绵。

四月甲子,御史中丞邓友龙为两淮宣谕使。己巳,调三衙兵增戍淮东。

六月甲寅,韩侂胄以师出无功,罢两淮宣抚使邓友龙,而以丘崈代之,驻扬州。崈至镇,部署诸将,悉以三衙江上军分守江、淮要害。侂胄遣人来议招收溃卒,且求自解之计,崈谓宜明苏师旦、周筠等偾师之奸,正李汝翼、郭倬等丧师之罪。是月六日,知建康丘崈除江淮宣抚使。壬申,江东安抚使叶适知建康府。

七月甲午,统制戚春以舟师攻邳州,金刺史完颜从正败之,春赴水死。

八月丁卯,斩郭倬于镇江。壬申,以淮东安抚使招军为御前强勇军。

十月辛酉,金左监军赫舍哩执中以山东兵二万出清河口。丙子,金赫舍哩执中自清河口渡淮,遂围楚州。宣抚使檄知盱眙军毕再遇援之,时金兵七万在楚州城下,三千人守淮阴粮草,又载粮三千艘泊大清河。再遇谍知之,曰:“敌众十倍,难以力胜,可计破也。”乃遣统领许俊间道趋淮阴,夜二鼓,衔枚至敌营,各携火伏粮车间五十余所,闻哨声举火,敌惊窜,擒乌库哩帅勒、富察元努等二十三人。

十一月甲申,以丘崈佥书枢密院事,督视江、淮军马。金人攻淮南日急,或劝崈弃庐、和州,为守江计,崈曰:“弃淮则与敌共长江之险,吾当与淮南共存亡。”乃增兵防守。

十二月甲寅,金人攻六合县,郭倪遣前军统制郭僎救之,遇于胥浦桥,大败。倪弃扬州走,己未,金赫舍哩子仁破真州。时真州兵数万保河桥,布萨揆遣子仁攻之,分军涉浅,潜出其后,宋军大惊,不战而溃,斩首二万余级,骑将刘挺、常思敬、萧从德、莫子容并为所擒,真州遂陷。士民奔逃,渡江者十余万,知镇江府宇文绍节亟具舟以济,又廪食之。镇江副都统制毕再遇,在楚州与金人相持,濠、滁相继失守,谓诸将曰:“楚州城坚兵多,而敌粮草已空,所虑独淮西耳。六合最要害,敌必并力攻之。”乃引兵赴六合。金人屯竹镇,距六合二十五里。再遇登城,偃旗鼓,伏兵南门,列弩手于城上;敌方临濠,众弩俱发,遂出战,闻鼓声,城上旗帜尽举,金人惊遁,大败之。金散将完颜图拉等以十万骑驻成家桥、马鞍山,进兵围城数重,欲烧坝木,决濠水,再遇令劲弩射退之。既而赫舍哩子仁合兵进攻益急,城中矢尽,再遇令人张青盖往来城上,金人意其主兵官也,争射之,须臾,矢集楼墙如蝟,获矢二十余万。旋又增兵环城四面,营帐亘三十里。再遇令临门作乐以示闲暇,而间出奇兵击之。金人昼夜不得休,乃引退,再遇追至滁,大雨雪,乃还。时金围楚州已三月,列屯六十里,再遇遣将分道挠击,遂解围去。诏以毕再遇为镇江都统。庚午,复两浙围田,募两淮流民耕种。

三年正月丁丑朔,两淮宣抚使丘崈罢。己卯,命知枢密院张岩督视江淮军马。

二月己未,以知建康府叶适兼江淮制置使。适谓三国孙氏尝以江北守江,自南唐以来始失之,乃请于朝,兼节制江北诸州。诏从之。叶适陈措置屯田五事,请置沿江堡坞,并团结淮西山、水寨四十七处,各为图册,以献于朝。丁卯,罢江、浙招军。辛未,蠲两淮被兵诸州租赋。

四月丁卯,杨辅知建康。

九月辛卯,以殿前都指挥使赵淳为江淮制置使。乙未,张岩罢。韩侂胄闻金人欲罪首谋,意怀惭愤,复欲用兵,乃以淳镇江淮而罢张岩。岩开督府九月,耗县官钱三百七十万缗。是月,江东安抚使徐谊知建康府兼江淮制置使,专一措置屯田。

十一月辛巳,以丘崈为资政殿学士,再知建康府。

十二月癸卯,以丘崈为江淮制置大使。

嘉定元年四月甲寅,命东北路招讨使还治泰州,就兼节度使,其副招讨仍置于边。

闰月乙未,蠲两浙阙雨州县贫民逋赋。命两浙州县决系囚。

八月甲午,发粟三十万石,赈粜江、淮流民。是月十四日,江东安抚使何澹知建康府,兼江淮制置大使。

九月壬子,出安边所钱百万缗,命江淮制置大使司来米赈济饥民。倪思出知镇江府。

十一月丁未,金谕泰州路兵马都总管承裔等修边备。

二年三月戊午,禁两淮官吏私买民田。夏,建康大旱,蝗为灾。

八月甲子,行铁钱于沿江六州。丙戌,发米十万石,赈两淮饥民。是月,江东安抚使杨辅知建康府,九月十三日致任。

十一月甲午,诏浙西盐司募饥民修水利。

三年正月丙辰,江东安抚使黄度知建康府兼江淮制置使。时建康旱蝗,民饥盗作,度至发帑廪,所活百余万口,蠲夏税二十余万。贼夜抵城东南,立就擒,而横山、郁山贼皆奔散,悉奏赦之。境内奠枕画像立祠,家家香火。

三月甲寅,诛楚州渠贼胡海。丙辰,以久雨,释两浙州县系囚。

五月乙未,淮东贼悉平,诏完恤残破州县。戊申,经理两淮屯田。

四年四月甲申,禁两浙州县科折盐、酒。知建康府黄度于建康城南北增养济二院,以救饿莩。

五年二月壬午,罢两淮军兴以来借补官。

三月戊辰,以久雨,诏两浙州县决系囚。

六月乙酉,禁铜钱过江。

九月辛未,罢沿海诸州海船钱。

十二月甲申,国子司业刘爚言:“两淮之地,藩蔽江南,干戈盗贼之后,宜加经理,必于招集流散之中,就为足食足兵之计。臣观淮东,其地平博膏腴,有陂泽水泉之利,而荒芜实多;其民劲悍勇敢,习边鄙战斗之事,而安集者少。诚能经划郊野,招集散亡,约顷亩以授田,使无广占抛荒之患;列沟洫以储水,且备戎马驰突之虞。为之具田器,贷种粮,相其险易,聚为宗庐,联以什伍,教以击刺,或乡为一团,里为一社,建其长,立其副,平居则耕,有警则守,有余力则战。”帝嘉纳之。

六年,是岁,两浙诸州大水,赈之。

七年六月壬子,释两浙路杖以下囚。

八年九月乙亥,申严两浙围田之禁。

十月,创置唐湾水军。

十一月乙丑,李大东知建康府。

是岁,两浙、江东路旱蝗。

十年二月壬戌,江淮制置使、江东安抚使李珏知建康府。

三月,金果勒齐力劝金主侵宋,金主惑之。初,金有王世安者,献取盱眙、楚州之策。金主以为淮南招抚使,遂有侵宋之谋。至是,命乌库哩废寿、完颜萨布帅师南侵,遂渡淮。

七月丁亥,时李全等出没岛崮,宝货山积而不得食,相率食人。会镇江武锋卒沈铎亡命山阳,诱致米商,斗米辄售数十倍,知楚州应纯之偿以玉货,北人至者辄舍之。铎因说纯之以归铜钱为名,弛渡淮之禁,由是来莫可遏。初,杨安儿有意归朝;定远民季先,大侠刘佑之厮养也,尝随佑部纲客山阳,安儿处以军职。安儿死,先至山阳,夤缘铎得见纯之,言山东豪杰愿归正之意。纯之命先讥察,谕意群豪,以铎为武锋副将,与高忠皎各集忠义民兵攻海州;粮援不继,退屯东海。纯之见蒙古方困金,密闻于朝,谓中原可复。时频岁小稔,朝野无事,丞相史弥远鉴开禧之事,不明言招纳,密敕纯之慰抚之,号忠义军,就听节制,给忠义粮。于是东海马良、高林、宋德珍等万人辐辏涟水,李全等生羡心焉。

十月乙巳朔,以久雨,释两浙诸州杖以下囚。

十二年二月庚戌,以曾从龙同知枢密院事兼江淮宣抚使。

是春,金左副元帅布萨安贞侵六合诸县,淮南流民渡江避乱,诸城悉闭。金游骑数百至采石杨林渡,建康大震。时贾涉以淮东提刑知楚州,节制京东忠义,虑忠义人为金所用,亟遣陈孝忠向滁州,石珪、夏全、时青向濠州,季先、葛平、杨德广趋滁,濠,李全、李福要其归路。全进至涡口,与金左都监赫舍哩约赫德连战于化湖陂,杀金将数人,得其金牌,金人乃解诸州之围而去。全追击,败之于曹家庄,金人自是不敢窥淮东。

七月癸卯,江东安抚使李大东再知建康府。九月十六日,除松江制置使,仍知府事。

九月丙午,以贾涉主管淮东制置司公事,兼节制京东、河北军马。初,山东来归者日众,而石珪以计杀沈铎于涟水,应纯之亦罢去,权楚州梁丙无以赡之。季先乞预借两月粮,然后帅所部五千并马良等万人往密州就食,丙不许。先请速遣李全代领其众,丙亦不从,而以珪权军务。珪乃夺运粮之舟,渡淮大掠,至楚州南渡门,焚毁几尽,丙遣人谕之,不止。时涉知盱眙军,上书言:“忠义之人源源而来,不立定额,自为一军,处之北岸,则安能以有限之财,应无穷之需!饥则噬人,饱则用命,其势然也。”朝廷因命涉节制忠义人。涉受命,即遣傅翼谕石珪、杨德广等以逆顺祸福,珪等乃谢罪。涉虑其人众思乱,因滁、濠之役,分石珪、陈孝忠、夏全为两屯,李全为五寨。又用陕西义勇法,捏于手,合诸军,汰者三万有奇,捏者不满六万人,正军常屯七万,使主胜客,朝廷岁省费什三四。至是分江淮制置为沿江、淮东、西三司,命涉主管淮东。

嘉定十三年三月壬子,金红祆贼于忙儿袭海州,据之。

六月丁丑,李全自化湖陂之捷,有轻诸将心,以涟水忠义副都统季先威望出己上,阴结贾涉吏莫觊使谮先欲反,涉信之。壬午,命先赴枢密院议事,杀之于道,而遣统制陈选总其众于涟水。先部曲裴渊、宋德珍、孙武正、王义深、张山、张友拒选不纳,迎石珪于盱眙,奉为统帅。珪道楚城,涉不之觉,遂入涟水。选还,涉耻之,谋分珪军为六,请于朝,出修武、京东路钤辖印诰各六,授渊等。渊等阳从命,而实不奉涉教令,涉恐甚。诏以珪为涟水忠义军统辖。

八月甲申,复海州,以徐晞稷知州事。

十一月庚戌,涟水忠义军统辖石珪,以入涟水非贾涉意,心怀不安;李全复请讨珪,涉遂以全兵列于楚州之南渡门,移淮阴战舰于淮安,示珪有备。因命一将招珪军,来者增钱粮,不至者罢支给,众心遂散。

十二月壬申,珪杀裴渊,挟孙武正、宋德珍降于蒙古,穆呼哩以理为元帅。珪既去,涟水之众未有所属,李全求并将之,涉不能却,遂以付全。镇江副都统翟朝宗得玺于金帅,献之,其文曰“皇帝恭膺天命之宝”。

是岁,溧阳令陆子遹革积年差役和买之弊,民皆隐之。

十四年二月甲申,诏:“淮东、荆湖诸路应援淮西沿江制置司,防守江面。”

七月己亥,金义勇军叛,据砀山。辛丑,以贾涉为淮东制置使。

十一月辛丑,金主命蠲徐、邳等州逋租,官吏有能垦辟闲田,除来年科征。

十五年七月甲子,诏江淮制置、监司条划营田。戊辰,红袄贼袭徐州之十八里寨,又袭古城桃园,金人击败之。

十月庚寅,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余嵘知建康府。嵘请于朝,建平止仓于广济仓之左,秋冬籴米贮之,春夏粜之,取价平则止之义。

十六年三月甲寅,金以邳州经略司隶蒙古纲。

六月壬午,淮东制置使贾涉以李全骄暴难制,力求还朝,在道卒。初,涉欲置忠义兵,乃以翟朝宗统镇江副司八千人,屯楚州城中;又分帐前忠义万人,命赵邦永、高友统五千,屯城西;王晖、于潭统五千,屯淮阴。李全轻镇江兵而忌帐前忠义,乃数称高友等勇,出军必请以自随,涉不许。全每宴麾下,并召涉帐前将校,于是帐前亦愿求全,然未能合也。及涉卒,邱寿迈摄帅事。全请曰:“忠义乌合,尺籍卤莽,莫若别置新籍,一纳诸朝,一申制阃,一留其所,庶功过有考,请给无弊。”寿迈从之。全乃合帐前忠义与己军并隶之,而并统其军,寿迈不悟。

八月辛未朔,金邳州从宜经略使纳哈塔陆格率众入行省杀纲,据州反,与蒙古将李二措致书海州,言欲来附。李全遣王喜儿以兵二千应接,而己继之。二措纳喜儿,囚之。全欲攻邳,四面限水,二措积劲弩备之,全不得进。全兵索战而败,欲还楚州,会滨、棣有乱,而引兵趋青州。金行院总帅赫舍哩约赫德讨杀陆格,复其城。

十二月,以前淮西都统许国为淮东制置使兼知楚州。国奉祠家居,欲倾贾涉而代之,数言李全必反。会涉死,召国入对,国疏全奸谋益深,反状已著,非有豪杰不能消弭。遂易国文阶,授今官。命下,闻者警愕。淮东参幕徐唏稷,雅意开阔,及闻国见用,乃注释国疏以寄全,全不乐。

十七年正月癸亥,命淮东路转运司提督营屯田。

十一月壬辰,密札:“行下建康府系沿江重镇,合行增屯兵马,以壮声势。令制司招刺步军三千人,马军三百人骑,以防江军为额,并听沿江制司节制。”

理宗宝庆元年正月,江东转运副使丘寿迈暂兼权沿江制置司,江东安抚司,建康府职事。

二月甲辰,蠲两浙州军属县官私僦钱有差。许国至镇,李全妻杨妙真郊迓,国辞不见,妙真惭而归。国既视事,痛抑北军,有与南军竞者,无曲直,偏坐之,犒赏十损八九。全自青州致书于国,国夸于众曰:“全仰赖我养育,我略示威,即奔走不暇矣。”全因留青州,国不能致,乃数致厚馈,邀全还。刘庆福亦使人觇国意.国左右语觇者曰:“制置无害汝等意。”庆福以报全,全集将校曰:“我不参制阃,则曲在我。今不计生死,必往见。”遂还楚州上谒。宾赞戒全曰:“节使当庭趋,制使必免礼。”及庭趋,国端坐纳全拜。全退,怒曰:“全归朝,拜人多矣,但恨汝非文臣,本与我等。汝向以淮西都统谒贾制帅,亦免汝拜。汝有何勋业,一旦位我上,便不相假借耶!全赤心报朝廷,不反也。”国继设盛会宴全,遗劳加厚,全终不乐。庆福谒国之幕客章梦先,梦先令隔帘貌喏,庆福亦怒。既而全欲往青州,恐国苛留,自计曰:“彼所争者拜耳,拜而得志,吾何爱焉!”更折节为礼。因会集间,出札白事,国见其细故,判从之,全即席再拜谢。自是动息必请,得请必拜,国喜曰:“吾折服此子矣!”全往青州,国集两淮马步军十三万,大阅楚城外,以挫北人之心。杨妙真及军校留者,惧其谋己,内自为备。初,全遣庆福还楚城,使为乱,适潘壬事败,全党亦不安。或教妙真畜一妄男子,指谓人曰:“此宗室也。”且语僚佐曰:“会令汝为朝士。”潜约盱眙四军为应,皆不从,庆福谋中辍,第欲快意于国。计议官苟梦玉知之,告国,国曰:“我岂文儒不知者耶!”梦玉惧祸及,复以告庆福。一日,国晨起视事,忽露刃充庭,国厉声曰:“不得无礼!”矢已及颡,流血蔽面而走。乱兵悉害其家,纵火焚官寺,两司积蓄,悉为贼有。亲兵翼国登城,缒而走。贼拥通判姚翀入城,犒两军,使归营。庆福手杀梦先以报其辱,国缢于途。事闻,史弥远惧激他变,以徐唏稷尝倅楚守海,得全欢心,乃授唏稷淮东制置使,令屈意抚全。全闻国死,自青还楚,佯责庆福不能弹压,斩数人,上表待罪,朝廷不问。知扬州赵范,得制置使印于溃卒中,以授唏稷。唏稷至楚,全及门,下马拜庭下,唏稷降等止之,贼众乃悦。唏稷至,以恩府称全,恩堂称妙真。初,楚城之将乱也,有吏窃许国书箧二,以献庆福,皆机事,庆福未之发。全发缄读之,有庙堂遗国书,令图全者,全大怒。又有苟梦玉书,即以庆福谋告国者,全始恶梦玉反复,杀之。

七月乙丑,诏两浙路州军,囚杖以下释之。

二年三月壬辰,决两浙州县系囚。

四月辛卯,以久雨,诏两浙州县决系囚,杖以下释之。

七月戊辰,大风,诏释两浙州军系囚。

九月庚午,徐晞稷罢,以刘琸为淮东制置使。朝廷闻李全为蒙古所围,稍欲图之;以晞稷畏懦,谋易帅。琸雅意建阃,使镇江都统彭延誉,托亦心觊代琸,怂恿尤力,故以琸代晞稷,代琸知盱眙。

十一月戊午,刘琸至楚州,心知不能制驭盱眙四总管,惟以镇江兵三万自随。夏全请从,琸素畏其狡,不许。彭自以资望视琸更浅,曰:“琸止夏全,是欲遗患盱眙。彼犹惮夏全,我何能用!”乃激夏全曰:“楚城贼党,不满三千,健将又在山东,刘制使图之,收功在旦夕。太尉何不往赴事会?”夏全欣然,帅兵径入楚城,时青亦自淮阴入屯城内。琸骇惧,势不容却,复就二人谋焉。时传李全已死;全妻杨妙真使人行成于夏全曰:“将军非山东归附耶?狐死兔悲,李氏灭,将军宁独存?愿将军垂盼!”夏全许诺。妙真盛饰出迎,与案行营垒,曰:“人言三哥死,吾一妇人,安能自立!便当事太尉为夫,子女玉帛,干戈仓廪,皆太尉有,望即领此,无多言也。”夏全心动,乃置酒欢甚,饮酣,就寝如归,转仇为好。遂与李福谋逐刘琸,遂围楚州治,焚官民舍,杀守藏吏,取货物。时琸精兵尚万人,窘束不能发一令,太息而已。夜半,琸缒城仅免。镇江军与贼战死者大半,将校多死,器甲钱粟悉为贼有。张正忠不从贼,经妻子于庭,遂自焚。琸步至扬州,借兵自卫,犹扎扬州,造旗帜,闻者大笑。夏全既逐琸,暮归,妙真拒之。全恐其图己,因大掠,趋盱眙,欲为乱。盱眙将张惠、范成进闭城门,全不得入,狼狈降于金。金封全为金源郡王。

三年正月壬戌,刘琸上疏自劾,未几死。朝廷复欲安抚李全,以姚翀尝与李全交欢,乃以为淮东制置使。……翀至楚州东,舣舟以治事,间入城,见杨妙真,用徐晞稷故事,而礼过之。妙真许翀入城,翀乃入,寄治僧寺中,极意娱之。

二月乙酉,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赵善湘知建康府。

五月甲寅,诏两浙州军,杖以下罪释之。己巳,李全降蒙古,以全为山东、淮南、楚州行省,郑衍德、田世荣副之。由是郡县闻风款附。

六月戊申,刘庆福在山阳不自安,欲图李福以赎罪,福亦谋杀庆福,互相猜忌。福称疾不出,庆福往候,福杀之,纳其首于姚翀。翀大喜。楚州自夏全之乱,储积无余,纲运不续,贼党籍籍,谓福所致。福畏众口,数见翀促之,翀谢以朝廷拨降未下。福乘众怒,与杨妙真谋,召翀饮。翀至而妙真不出,就坐宾次,左右散去。福以翀命召诸幕客杜耒等,以妙真命召翀二妾。诸幕客知有变,不得已而往。耒至八字桥,福兵腰斩之。又欲害翀,国安用救之,得免,去须鬓,缒城夜走,归明州,死。时江、淮之民,靡有宁居,史弥远莫知为计,帝亦置边事于不问。于是廷议以淮乱相仍,遣帅必毙,欲轻淮而重江,楚州不复建阃,就以其帅杨绍云兼制置;改楚州为淮安军,命通判张国明权守视之,若羁縻州然。

七月己丑,升宝应为州,而县如故。辛卯,以盐城、淮阴、山阳及宝应并隶宝应州。

八月丁未,李全之党,以军粮不继,屡有怨言,全将国安用、阎通相谓曰:“我曹米外日受铜钱二百,楚州物贱,可以自给。而刘庆福为不善,怨仇相寻,使我曹无所衣食。”时张林、邢德亦在楚,自谓尝受朝廷恩、中遭全问贰;今归于此,岂可不与朝廷立事!王义深尝为全所辱,又自以贾涉帐前人,与彭义斌举义不成而归。五人聚计曰:“朝廷不降钱粮,为有反者未除耳。”乃议杀李福及杨妙真以献。遂帅众趋妙真家,妙真已易服往海州矣。福走出,邢德手刃之,相屠者数百人。有郭统制者,杀全次子通及全妾刘氏,妄称杨妙真,函三首献于杨绍云,驰送临安。倾朝皆喜,檄知盱眙军彭及总管张惠,范成进,时青并兵往楚州,便宜尽戮李全余党。轻儇,不为惠等所服,得檄不自决,请制府及朝廷处之。朝议以时青望重,檄青区划,青恐祸及,密遣人报全于青州,迁延不决。惠,成进以朝檄专委青其不及己,乃归盱眙,设宴邀托,乘其醉,缚之渡淮,以盱眙降于金。金主封惠临淄郡王,成进胶西郡王。

九月庚于,李全得时青报,恸哭,力告蒙古将富珠哩求南还,不许。全因断一指以示之,誓还南必叛,富珠哩乃承制授全山东行省,得专制山东,岁献金币。

十月丙辰,全遂与蒙古宣差张国明及通事数人还楚州,服蒙古衣冠,文移纪甲子而无年号。杨绍云闻其至,遂留扬州。国安用杀张林、邢德以自赎,郭统制亦为全所杀。寻复诱杀时青,并其众。王义深奔金,金封为东平郡王。

十一月已卯,诏两浙州军决系囚。

十二月辛亥,诏两浙、江东,西州县,申严遏米之禁。蒙古兵入京兆,金人尽弃河北、山东关隘,唯并力守河南,保潼关。自洛阳、三门、孟津,东至邳州之雀镇,东西二千余里,立四行省,帅精兵二十万以守御之。

绍定元年正月壬午,赵至道言:“江淮州郡,妄征经过米舟,芦荡沙产,一例官租;山漆,鱼池,创立约束,禁止商人买贩。请下宪司严戒。”

三月辛巳,升宝应州山阳县为淮安州,改山阳县为淮安县,与涟水县并隶淮安州。

七月癸未,李全在海州,厚募人为兵,不限南北,官军多亡应之。

八月戊午,以久雨,决两浙路系囚,杖以下罪释之,蠲赃赏钱有差。

十一月,李全至楚州,以粮少为辞,遣海舟入平江、嘉兴,实欲习海道以觇畿甸。然山东经理未定,而岁贡蒙古者不可缺,故外恭顺朝廷以就钱粮,因以贸货输蒙古。朝廷亦以全往来山东,得稍宽北顾之忧,遣饷不辍。全日纵游说于朝,谓当复建阃山阳,又与金合从,约以盱眙与之,金亦遣使聘全,皆不遂。

二年五月辛亥,臣僚言:“浙西漕运,惟恃吴江石塘以捍水。近年修塘之兵,尽为他役,堤岸颓毁。请下漕司抽回,以时补葺,委平江府通判主管,不得辄有抽差。”

三年二月庚戌,起复赵范节制镇江军马。

五月甲寅,初,李全欲先据扬州以渡江,分兵徇通,泰以趋海,其下皆曰:“通、泰盐场在焉,莫若先取为家计,且使朝廷失盐利。”全欲朝廷不为备,且不逮绝其给,乃挟蒙古李、宋二宣差以虚喝朝廷,然蒙古实未尝资全兵。全遣张国明赍金宝至临安禀议。扬言:“李宣差英略绝伦,骑射五百步,朝廷莫若裂地王之,与增钱粮,使备边境。”遍馈要津,求主其说。国明入见,以百口保全不叛。朝廷虽知其奸,姑事苟安,不之诘。及全籴麦舟过盐城,知扬州翟朝宗,嗾尉兵夺之。全怒,以捕盗为名,水陆数万,径捣盐城,戍将陈益、楼强,知县陈遇皆遁,全入城,据之。朝宗仓皇遣干官王节恳全退师。全不许,留郑祥,董友守盐城,而自提兵还楚州。以状白于朝曰,“遣兵捕盗,过盐城,县令自弃城遁去,虑军民惊扰,不免入城安众。”朝廷乃授全节钺,令释兵,命制置司干官耶律均往谕之。全曰:“朝廷待我如小儿,啼则与果。”不受制命。朝廷为罢朝宗,命通判赵璥夫摄州事。

九月壬子,诏:“浙西提举司下所部州县,将修复围田,减纳苗税,毋收斛面。”壬戌,以赵善湘为江淮制置使。时李全造船益急,至发冢取版,炼铁钱为钉,熬囚脂为油灰,列炬维晷,招沿海亡命为水手,又绐赵璥夫,以蒙古为辞,邀增五千人钱粮,求誓书、铁券。朝廷犹遣饷不绝。全得米即自转输淮海,入盐城以赡其众。他军士见者曰:“朝廷惟恐贼不饱,我曹何力杀贼!”射阳湖人皆怨,至有“养北贼戕淮民”之语。全又遣人以金牌诱胁周安民等,造浮桥于喻口,以便盐城往来,史弥远泄泄如平时。郑清之力劝帝讨全,帝乃使善湘图之,许便宜从事。仍命以内图进取,外用调停,唯赵范、赵葵力请进兵讨之。

十一月戊申,李全突至扬州,副都统丁胜拒之,全攻南门。赵夫得史弥远书,许增万五千石粮,劝全归楚州,遣刘易就全垒示之,全笑曰:“史丞相劝我归,丁都统与我战,非相绐耶?”掷书不受。璥夫恐,亟发牌印,迓赵范于镇江。范亦刻日约赵葵,葵帅雄胜、宁淮,武定,强勇四军万四千赴之。时全引兵攻泰州,知州宋济迎入郡治,尽收其子女货币。将趋扬,闻范,葵已入扬城,乃鞭郑衍德曰:“我计先取扬州渡江,尔曹劝我取通,泰,今二赵已入扬州,江其可渡耶!”既而曰:“今惟径捣扬州耳。”遂分兵守泰州,而悉众攻扬州。至湾头立寨,据运河之冲,使胡仪将先锋,驻平山堂以伺机便。全攻东门,葵亲搏战。全将张友,呼城门请葵出。葵出,与全隔潦立马相劳苦,问全来为何?全曰:“朝廷动见猜疑,今复绝我粮饷,我非背叛,索钱粮耳。”葵曰:“朝廷待汝以忠臣孝子,而乃反戈攻陷城邑,朝廷安得不绝汝钱粮!汝云非反,欺人乎?欺天乎?”全无以对,弯弓抽矢向葵而去。自是屡战,全兵多败。全每云:“我不要淮上州县,渡江浮海,径至苏、杭,孰能当我!”然全志吞扬州三城,而兵每不得薄城下。宗雄武献策曰:“城中素无薪?且储蓄为总领所支借殆尽,若筑长围,三城自困。”全乃悉众及驱乡农凡数十万,立寨围三城,制司、总所粮援俱绝。范、葵命三城诸门各出兵劫寨,举火为期,夜半,纵兵冲击,歼贼甚众。自是全一意长围,以待久困官军,不复薄城。全张盖奏乐于平山堂,布置筑围。范,葵令诸门以轻兵牵制,亲帅将士出堡砦西攻之。全分兵诸门鏖战,自辰至未,杀伤相当。兵官王青力战,死之。明日,范出师大战,获全粮数十艘。葵亦力战,败之。

四年正月戊于,进镇江府都统丁整左武大夫,果州团练使,统领沈兴、刘明官各一等,以追袭李全,焚毁粮聚也。辛丑,诏:“右武大夫、彰州防御使王青,特赠建武军节度使、右骁卫大将军,立庙扬州,额为忠果。赵范、赵葵大败李全于扬州。时全浚围城堑,范、葵遣诸将出东门掩击,全走土城,官军蹑之,蹂溺甚众。范阵于西门,贼闭垒不出。葵曰:“贼俟我收兵而出耳。”乃伏骑破垣间,收步卒诱之。贼兵数千果趋濠侧,李虎力战,城上矢石雨注,贼退。有顷,贼别队自东北驰至。范、葵挥步骑夹浮桥,吊桥并出,为三迭陈以待之。自巳至未,与贼大战,别遣虎等以马步五百出贼背,而葵率轻兵横冲之,三道夹击,贼败走。始,全反谋已成,然多顾忌,且惧其党不顺,而边陲喜事者欲挟全为重,遂激成之。及声罪致讨,罢支钱粮,攻城不得,屡战不利,全始大悔,忽忽不乐,或令左右抱其臂曰:“是我手否?”人皆怪之。范、葵夜议所向,葵曰:“出东门。”范曰:“酉出尝不利,贼必见易,因所易而图之必胜,不如出堡寨西门。”是夕,全张灯置酒,高会平山堂。有候卒识全枪垂双拂,以告范,范谓葵曰:“贼勇而轻,必成擒矣!”诘朝,乃悉精兵而西,张官军素为贼所易之旗帜。全望见,谓李,宋二宣差曰:“看我扫南军。”官军见贼,突斗而前,范麾兵并进,葵亲搏战,诸军争奋。贼欲走入土城,李虎军已塞其瓮门,全窘,从数十骑北走。葵率诸军蹙之,全趋新塘。新塘自决水后,淖深数尺,会久晴,浮战尘如燥壤,全骑过之,皆陷淖中,不能自拔。制勇军赵必胜等追及,奋长枪刺之,全呼曰:“无杀我,我乃头目。”群卒碎其尸而分其鞍器、甲、马,并杀三十余人,皆将校也。全死,余党欲溃,国安用不从;议推一人为首,莫肯相下,欲还淮安奉杨妙真。范、葵追击,复败走之。

四月丁丑,加赵善湘为江淮制置大使,赵范淮东安抚使,赵葵淮东提刑。善湘季子汝楳,史弥远婿也,故凡奏请得无阻。而善湘亦以范,葵进取有方,慰藉殷勤,故能成扬州之功。

五月丙戌,赵范,赵葵帅步骑十万攻盐城,屡败贼众,遂薄淮安,杀贼万计,城中哭声震天。淮安五城俱破,焚其寨栅,斩首数千。淮北贼来援,舟师邀击,复破之,焚水栅,贼始惧。王曼、赵必胜,全子才等移寨西门。与贼大战,贼连败。杨妙真谓郑衍德等曰:“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今事势已去,撑拄不行。汝等未降者,以我在耳。今我欲归老涟水,汝等请降,可乎?”众曰:“诺。”妙真遂绝淮而去,其党即遣冯垍等纳款军门,淮安遂平。庚戌,杨妙真构浮桥于楚州之北,就蒙古帅苏噜克图乞师为李全报仇。

五年六月己巳,金徐州埽兵总领王佑、张兴,都统封仙等,夜烧草场作乱,逐行省图克坦伊都。蒙古国安用率兵入徐州,执王佑等,斩之,以封仙为元帅,主徐州事,

七月丁酉,蒙古国安用既得徐州,金邳州杜政以州归之。

十一月,金完颜用安欲图山东,累征兵于徐、宿,王德全,刘安国不应。会金主以密诏征兵东方,用安因声言入援,驻师徐州城下以招德全。德全不出,杀封仙,遣杜政出城。会安国与宿帅重僧努引兵入援,至临涣,用安遣人杀安国,因攻徐州。三月不能下,退归涟水,以军食不给,来乞粮,朝廷许之,用安即日改从宋衣冠,而阴通于金。粮乏,卒多流亡。乃以严刑禁亡者,血流满道。

六年七月十日,江东安抚使,兼沿江制置使李寿朋知建康府。

十月甲申,金徐州节度副使郭恩,约原州叛将麻琮袭破徐州。

十一月丙午,陈埙出知常州。

端平元年正月,先是,金有都提控毕资伦者,为边将所获,囚于镇江土狱,胁诱百端,终不肯降,至此已十四年矣。及闻金主自经,叹曰:“吾无所望矣,容吾一祭吾君乃降耳。”主者信之,为屠牛羊,设祭镇江南岸。资伦祭毕,伏地大哭,投江而死。

二月,蒙古都元帅张荣破徐州,国安用投水死。

二年正月丙申,诏:“沿江,两淮制帅并诸处军帅,非临阵对敌,至干军令,不得遭行诛戮;如罪犯显著,须按实取旨。”丁未,诏:“两淮制臣、帅臣,所宜练兵恤民,峙粮缮器,经理营屯,控扼险阻,使警饬之严,常如敌至。诸军将士,昨已第赏,所在速与放行。或一时有失条具,并以名姓来上。其中原归附人,忠节可尚,当视功推赏,随材录用,毋使失职。”

五月丙申,进知平江府张嗣古官一秩,以和籴有劳也。

八月,诏:“浙西平江、镇江府,常州守臣,将未修复围田,许官民户承佃经理。”甲寅,京口诸军作乱,讨平之。

十一月乙丑,诏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曾从龙为枢密院使,督视江淮军马。

三年二月己酉,以陈为沿江制置使兼知建康府。

五月甲申,以赵葵为淮东制置使兼知扬州。葵垦田治兵,边备以饬。

八月戊申,监察御史王极言:“二浙诸郡,雨水为沴,禾稼害于垂成。请下有司预桩钱米,赈赡灾伤,并下仓漕两司议蠲税赋,仍录贫乏,速议赈济之。”

十一月壬申,蒙古将察罕攻真州。知州丘岳,部分严明,守具周悉,蒙古薄城辄败。岳乘胜出战于胥浦桥,以强弩射杀其致师者一人,蒙古兵少却。岳曰。“敌众十倍于我,不可以力胜也。”乃为三伏,设炮石待之西城。兵至,伏起炮发,杀其骁将,蒙古众大扰。岳遣勇士袭敌营,焚其庐帐。越二日,引去。

嘉熙元年九月庚午,诏淮东制置使赵葵计度边事已,措置奏闻。

二年正月乙卯,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别之杰知建康府。

十月己酉,户部尚书赵与欢言:“暴风淫雨,害于粢盛,浙江东,西室庐漂荡,愿下哀痛之诏,遣髑恤之使,遍行诸道,许以便宜施惠。”从之。

十二月壬寅朔,诏并淮东、西总所,犒赏诸摆铺兵。

三年五月己亥朔,诏以江潮为沴,命赵与欢为浙西安抚使,专任修筑塘岸,以防冲决,仍令两浙运副曾颖秀极力协助。

九月辛卯,以浙东旱伤,诏诸路提举常平司,核所部州县常平义仓之储,以备赈济。仍敕制、总司,今后毋辄移用,违者坐之。

四年六月壬子,江浙旱、蝗。

十月丙申,诏平江府禁贩米下海。寻诏与欢提领其事,应浙东州县并许浦、金山水军,一体遵守,违者权听按刺;

十二月乙亥,诏:“淮东,西沿江制置使副,并兼本路屯田使。”

淳祐元年七月甲辰,以知常州宋慈、江阴军尹焕济籴有劳,各进一秩。修建康府学。

二年二月己卯,权兵部侍郎、淮东安抚制置使兼知扬州李曾伯朝辞,言今若主必守之规,宜渝大臣,明示意向。帝曰:“当为必守之规。赵葵久任淮东,且有规划。”曾伯曰:“敢不循其成规!”

四月庚午,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杜杲知建康府。

七月,常,润,建康大水,两淮尤甚。蒙古万户张柔自五河口渡淮,攻扬、滁、和、萧。淮东忠勇军统领王温等二十四人战于天长县东,皆。

九月,蒙古围仪真,杜杲应援,败之。

十月甲寅,蒙古攻通州,守臣杜霆载其私帑渡江遁。乙丑,城破,蒙古屠其民。

三年九月癸未,从京湖制置大使孟珙之请,令淮东制置使李曾伯蠲高邮军及其属部州县创收牛租。

四年四月十二日,沿江制置使兼江东安抚使,槐知建康府。

五月乙巳,以淮东制臣言,副总管兼知海州周岱直捣山东胶、密之功,并于遥郡上进一秩。

六月癸酉,诏王福暂屯扬州,同共措置秋防。

十一月庚申,诏释两浙路州县杖以下系囚。

五年三月甲辰,出十七界楮币百万,下淮东犒水陆战守诸军。

六月庚寅,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赵以夫知建康府。

七月乙卯,蒙古察罕会张柔掠淮西,至扬州而去。

十二月壬戌朔,以祈雪,诏两浙州军并建康府,系囚杖以下释之。

六年五月甲申,诏权知高邮军兼淮西提刑萧逢辰进一秩,旌其买马,修城,留意战守可也。

十月庚寅,蒙古主命察罕拓江淮地。

七年二月庚寅,都省言:“淮安县主簿周于熔遭李全之变,陷北十有六年,数以敌谋密闻边阃,拔身来归。”诏特改朝奉郎,与升擢差遣。

四月辛丑,“以赵葵为枢密使兼参知政事,督视江淮,京西,湖北军马兼知建康府。

五月甲寅,诏:“武功郎、扬州宁淮军统制张忠戍守浮山,手搏敌帅,俱死于水,特赠武略大夫,更官其一子。”己巳,诏赐两淮曾经战争之地田税三年,其宿逋悉除之。

七月丙辰,诏:“建康、镇江府都统司,听沿江制司节制。”

十月甲寅,以镇江府旱,诏两浙转运司检核蠲租七万四千石有奇。

八年五月乙丑,丘岳除兵部侍郎,依旧淮东安抚制置使兼知扬州兼淮西制置使。

九年正月庚申,诏:“两淮、京湖、沿江制置帅司行下所隶,劝谕军民从便耕种,秋成日官司不得分收。”

闰二月癸卯,吴渊为端明殿学士,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兼知建康府。

三月己亥,诏增通,泰、扬、真州解额。

四月丙午,诏:“丘岳阃职修举,除宝章阁直学士,依旧淮东安抚制置使兼知扬州,淮西制置使。”

十月庚申,参知政事应,屡疏乞归,不许。寻除资政殿学士,知平江府。丁亥,浙西帅臣言,金山水军统制陈霆,贪酷激变。诏追毁出身文字,拘锁沿江制司,籍其家。

十年二月庚寅,以贾似道为端明殿学士、两淮制置大使、淮东安抚使、知扬州。

七月戊子,诏:“两淮极边作邑人,照川广例,令监司引试书判。”

是岁,建康府学增先贤祠,拨浚湖田七千二百余亩,创义庄,立规式,友助贫士之吉凶不赡者。

十一年正月丁亥,诏:“江,浙沿流郡县,刷具流民口数,于朝廷桩管钱米内赈济,仍许于寺观及空闲官舍居止。”

十二年正月戊申,蒙古主置经略司于汴,以孟克、史天泽、杨惟中、赵壁为使,俾屯田唐,邓等州,授之兵牛;敌至则战,退则耕屯;西起穰、邓、东连清口、桃源,列障守之。

二月,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王整知建康府。

宝祐元年三月壬寅,蒙古攻海州,守臣王国昌逆战于城下,败绩。

二年三月戊子,诏蠲江淮州军今年二税。

闰六月甲戌,命包恢为浙西提点刑狱,招捕荻浦盐寇。

九月乙卯,荻浦寇平,宪臣包恢进二秩,升直龙图阁;都统刘达授同门使,带遥郡。

三年二月己卯,两淮制置大使贾似道兴复广陵堡城,以图来上。诏奖之。

四月癸酉,帝问流民近状,谢方叔对曰:“数年来,流民在江南者,皆已安业。”

八月戊子,都省言:“两淮制臣贾似道,调度兵将,攻剿旧海贼兵,生擒伪元帅宋贽,俘获尤众。”诏奖之。是月二十二日,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马光祖知建康府。十月四日,兼提领江淮茶盐所。

五年二月戊午,以贾似道为两淮安抚大使。

是岁,重建建康府治堂宇。蠲减溧阳、溧水两县酒息额钱并免积欠;蠲除上元、江宁两县欺隐岁额为钱一万八千一百余贯。发廪捐金,赈济小民。冬大雪,赈军民。

六年二月,沿江制置大使兼江东安抚使赵与知建康府。与奏以建康以下江面分为三。

四月丁未,蒙古益都行省李擅攻海州,涟水军,夏贵等战却之。

十月辛卯,都省言,淮民避难渡江,转徙可念。诏:“镇江府、常州、江阴军各出义仓米千石赈之。”

十一月辛亥,以流民渡江,出浙西、江东路五州米三万石,命各郡守臣赈之。壬戌,以贾似道为枢密使、两淮宣抚大使。丁卯,蒙古将李璮破海州、涟水军,通判侯昌鏖战,死之,举室遇害,余将士杀伤殆尽。是年,制置使赵与续招三千余人。

开庆元年二月丙戌,以马光祖为资政殿学士,沿江制置大使,江东安抚使,知建康府。己丑,诏蠲建康等处沙田租。

十月,蒙古侵轶日甚,右丞相丁大全匿不以闻,丁未朔,罢,判镇江府。壬申,先是,丁大全使其私人为浙西提举常平,尽夺亭民盐本钱,充献羡之数;不足则估籍虚摊,一路骚动。大全既斥,以孙子秀代之。子秀还前政盐本钱五千余万贯,奏省华亭茶盐分司,定衡量之非法多取者,于是流徙复业。

十一月乙卯,以赵葵为江东、西宣抚使,许便宜行事。

景定元年正月,兴工浚建康城潦四千七百六十五丈有奇,筑羊马墙如壕之数,创栅寨门瓮城。

四月乙酉,扬州大火。

五月,马光祖兼总领淮西,江东军马钱粮。

六月壬寅,蒙古撤江上军,以史天泽为江淮经略使,李璮为江淮大都督。璮侵淮安,主管制置使事李庭芝击败之。

十月癸丑,蒙古初行中统宝钞。先是,王文统创造交钞,以丝为本,每银五十两易丝钞一千两,诸物之值,并从丝例。至是又造中统元宝,每一贯同交钞一两,二贯同白银—两,诏行之。立互市于涟水等军。凡宝钞,不限年月,诸路通行,赋税并听收受;仍申严私盐、酒醋、面货等禁。文统又以文绫为中统银货,每两同白银一两,未及行而罢。

是岁,马光祖于青溪建先贤祠,自吴太伯而下列位四十有一位,各有赞。

二年九月癸亥,李庭芝言蒙古使郝经久留真州。乙亥,帝趋与锡赉。

十月,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姚希得知建康府。赵与除淮西总领。

三年二月戊申,蒙古江淮大都督李璮,久萌异志,前后所奏凡数十事,皆恫疑虚喝以动蒙古,而自为完缮益兵计。至是遂歼蒙古戌兵,以涟、海三城来归,献山东郡县,请赎父过,仍遣总管李毅等传檄列郡。诏授璮保信,宁武军节度使,视京东、河北路军马,封齐郡王;复其父全官爵。升涟水军为安东州,东海县为东海军。

八月甲午,海州石湫堰成。

是年,制置使姚希得创买战马。

四年六月庚申,诏:“平江、江阴、常州、镇江六郡已买公田三百五十余万亩,今秋成在迩,其荆湖、江西诸道仍旧和籴。”丙寅,诏:“公田竣事,进刘良贵等官。”初买官田,犹取其最多者,继而敷派,除二百亩以下者免,余各买三分之一;其后虽百亩之家亦不免。立价以租一石偿十八界会于四十,而浙西之田,石租至有值十缗者,亦就此价。价钱稍多,则给银绢备半,又多,则给以度膘,告身准值,登仕郎准三千楮,将仕郎准千楮,许赴漕试;校尉准万楮,承信郎准万五千楮,承节郎准二万楮,安人准四千楮,孺人准二千楮。民失实产而得虚告,吏又恣为操切,浙中大扰,民破产失业者甚众。官吏有奉行不至者,刘良贵辄劾之,追毁出身,永不收叙,由是有司争以多买为功。似道又以陈詈往秀、湖,廖邦杰往常、润催督。其六郡买田有专官,平江则包恢、成公策,常州则洪瀌,刘子庚,镇江则章炯、郭梦熊,江阴则杨班、黄伸。恢在平江,至用肉刑;邦杰在常州,害民特甚,至有本无田而以归并抑买自经者。朝廷唯以买公田为功,进良贵官两转,余人进秩有差。

是年,制置使姚希得创宁江新军。

五年(元至元元年)二月,江东运副使陆景思兼淮西总领。

三月辛巳,马光祖复为沿江制置使,再知建康府。辛丑,贾似道奏:“公田已成,若复以州总之,恐害不除而利不可久。请以江阴、平江公田隶浙西宪司,常州、镇江公田隶总所,每岁租输之官仓,特与饶减二分,或水旱则别议放数,仍立四分司以主管公田系衔,平江一员,镇、常、江阴共一员。每乡置官庄一所,民为官耕者曰官佃,为官督者曰庄官。以富饶者充应,两岁一更。每租一石,明减二斗,不许多收。”时毗陵、澄江,务为迎合,欲买数之多,凡六七斗皆作一石,及收租之时,元额有亏,则取足于田主,遂为无穷之害。或内有硗瘠及租佃顽恶之处,又从田主责换,其祸尤惨。

七月丙申,参知政事杨栋罢职,予郡,寻命知建康府。

九月辛巳,贾似道请行经界推排法于诸路,由是江南之地,尺寸皆有税,而民力益竭。

庆宗咸淳元年(元至元二年),建康创及幼局,凡诸厢弃孩孺,并官雇乳妇,给钱米,至七岁住支。二十五日,陈谦亭为淮西领。

三年(元至元四年),是岁,京师籴贵,勒平江上户运米入京,鞭笞囚系,死于非命者十七八。太常寺主簿陆逵,谓买田本以免和籴,今勒其运米,害甚于前。

五年(元至元六年)正月丁未,以李庭芝为两淮制置大使兼知扬州。州新遭火,公私萧然。庭芝放民负盐二百余万,又凿河四十里入金沙余庆场,以省车运。始平山堂瞰扬城,敌至则构望楼其上,张弓弩以射城中,庭芝筑大城包之,募汴南流民二万余人以实之,号武锐军。修学赈饥,民德之如父母。

三月己未,诏浙西六郡公田设官督租有差。二十四日,马光祖迁,吴革除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主管行宫留守司公事,知建康府。

四月癸巳,高邮夏世贤,七世义居,诏署其门。

六年(元至元七年)正月庚戌,孙虎臣起复淮东安抚副使,知淮安州。

五月辛丑,以吴革为沿江制置宣抚使。

十一月丁丑,以华亭县水,免公田、民田租。

七年(元至元八年)六月,淮东制置使印应雷城五河口,命镇江转米十万石贮新城,赐名淮安军。蒙古统军司库春、董文炳来争,不能得。

是年,黄万石知建康府。

八年(元至元九年)四月,赵溍知建康府。

七月丁巳朔,元河南省臣言:“往岁徙民实边屯耕,以贫苦悉散还家。今徐、邳之民,爱其田庐,仍守故屯,愿以丝银准折输粮,而内地州县转粟饷军者,反厌苦之。臣议今岁沿边州郡,验其户数,俾折钞就沿边和籴,庶几交便。”从之。

九年(元至元十年)三月庚申,四川制置司言:“刘整故吏罗鉴自北还,上整书稿一帙,内有取江南二策:其一言先取全蜀,蜀平,江南可定。其二言清口、桃源,河淮要冲,宜先城其地,屯山东军以图进取。”帝亟诏淮东制置司往清口,择利地筑城备之。

四月辛卯,以赵溍为沿江制置使兼建康留守。

十一月壬午,以李庭芝为淮东制置使兼知扬州。

是年,江南地生白毛。

十年(元至元十一年)正月,诏减江东沙圩租米十之四。

十一月,浙东安抚使马廷鸾力辞去任。戊寅,诏依旧职奉祠。诏为赵文义与其兄文亮共立庙扬州,赐额曰传忠。

十二月,诏建康府赈避兵流民。

恭宗德祐元年(元至元十二年)正月丁亥,元枢密院言,宋边郡如、涟、海皆阻兵自守,宜降玺书招谕,从之。

二月癸卯,以汪立信为江淮招讨使,俾就建康府库募兵以援江上诸郡。乙丑,贾似道至扬州,檄列郡如海上迎驾。己巳,时元行人郝经尚留仪真,元主复使礼部尚书中都哈雅及经弟行枢密院都事郝庸等来问执行人之罪,贾似道大恐,乃遣总管段佑以礼送经归。元南侵。是月,沿江制置大使、建康行宫留守赵渭弃城南走,都统徐王荣、翁福等,以城降元。知涟州孙嗣武相继迎降。元改镇江府为江阴、镇江招讨使,寻改为安抚使司,设达鲁花赤,忽刺出任之,李占哥继任。癸酉,元巴延入建康府。时江东大疫,居民乏食,巴延开仓赈之,遣医治疾,民大悦。元诏巴延以行中书省驻建康,阿珠分驻扬州,与博尔欢、达春绝宋淮南之援。甲戌,元兵攻无锡县,知县阮应得出战,一军皆没,应得赴水死。壬午,元兵攻常州,知州赵与鉴遁,州人钱訔以城降。甲申,元兵攻西海州,知州丁顺降。乙酉,知东海州施居文乞降于西海州。知平江府潜说友以城降元。辛卯,元使者廉希贤、严忠范至建康。希贤请兵自卫。巴延曰:“行人以言不以兵,兵多反致疑耳。”希贤固请,遂以兵五百送之,巴延仍下命令诸将各守营垒,勿得妄有侵掠。希贤等至独松关,张濡部曲杀忠范,执希贤送临安,希贤病创死。辛丑,元命阿珠分兵取扬州。赵良弼言于元主曰:“宋重兵在扬州,宜以大军先捣钱塘。”元主然之。

四月庚申,知金坛县李成大率义局官合山县尉胡传心、阳春主簿潘大同、濠梁主簿潘大本、进士潘文孙、潘应奎,攻复金坛县。镇江统制侯嵓,县尉赵嗣滨反,助元兵来战,成大被执,不屈,与二子及传心等皆死之。时元兵东下,听过迎降,李庭芝率励所部,固守扬州。阿珠遣李虎持招降榜入城,庭芝杀虎,焚其榜。总制张俊出战,持叛臣孟子缙书来招降。庭芝焚其书,枭俊首于市。时出金、帛、牛、酒宴犒将士,人人感激自奋。辛酉,度支尚书吴浚遣人至建康,为陈宜中移书言:“前杀廉希贤,乃边将所为,太皇太后及嗣君实不知,当按诛之。愿输币,请罢兵通好。”巴延曰:“彼为诈计,视我虚实耳。当择人同往,观其事体,令彼速降。”乃遣议事官秦中、张羽同遣人还临安。羽行至平江驿亭,复被杀。壬戌,元阿珠攻真州。知州苗再成、宗子赵孟锦帅兵大战于老鹳觜,败绩。庚午,元阿珠乘胜进趋扬州,姜才为三垒阵,逆之于三里沟,败之。阿珠佯退,才逐之,阿珠反战。至扬子桥,扬州拨发官雷大震出战,死之。两军夹水而阵,元张宏范以十三骑绝渡冲才军,才军坚不可动,宏范引却以诱之。才将回首跃马夺大刀,直前向宏范,宏范反辔迎刺之,应手而仆,元兵欢声动地,才军遂溃。阿珠与宏范迫之,自相蹂践与陷潦水死者甚众。流矢中才肩。才拔矢挥刀而前,元军辟易不敢逼,遂入城,誓死守。阿珠乃筑长围,自扬子桥竟瓜洲,东北跨湾头至黄塘,西北抵丁村务,欲以久困之。

五月丁丑,环卫官刘师勇复常州,加濠州团练使,助姚詈守常。

六月丙寅,扬州都统姜才,副将张林,率步骑二万人乘夜攻元扬于桥木栅。守栅万户史弼告急于阿珠,阿珠率总管管如德等自瓜洲以兵赴之。诘旦,至栅下。才军夹水为阵,阿珠麾骑兵渡水夹击,阵坚不可动,阿珠引却。才进逼之,战不利而走,阿珠麾步骑并进,遂大败。如德生擒林,才仅以身免,士卒死者万余人。

七月辛未,张世杰与刘师勇、孙虎臣等,大出舟师万余艘,次于焦山。令以十舟为方,碇江中流,非有号令,毋得发碇,示以必死。元阿珠登石公山望之曰:“可烧而走也。”遂遣健卒善彀者千人,载以巨舰,分两翼夹射。阿珠居中,合势进战,继以火矢,篷樯俱焚,烟焰蔽江,诸军死战,欲走不能前,多赴江死。张宏范、董文炳、刘国杰复以锐卒横冲,世杰不复能军,奔圌山。阿珠、宏范追之,获白鹞子七百余艘。师勇还常州,虎臣还真州。世杰请济师;不报。癸巳,诏知庐州夏贵加枢密副使、两淮宣抚大使,与淮东制置副使、知扬州朱焕互调。召李庭芝还朝。贵不奉诏,焕仍还扬,庭芝亦不行。

八月乙巳,吴继明复平江县。甲子,命文天祥知平江府。十七日,石祖忠为江阴、镇江安抚使、知镇江府。

九月丙戌,命文天祥为都督府参赞官,总三路兵,仍知平江。元兵入泰州,孙虎臣自杀,旋赠太尉。甲午,扬州都统姜才,率步骑万五千人攻元湾头堡,为阿珠所败。乙未,元兵攻吕城,张彦被执,降于元。吕城既失,常州势益孤。

十月丁未,元阿珠攻扬州。既筑长围,于是城中食尽,死者枕藉满道,而李庭芝志益坚。元巴延次湾头,阿喇罕自建康来会,巴延令还建康起兵,乃留博尔欢及阿里布守湾头,而自帅众渡江。壬戌,至镇江,分军为三道:阿喇罕帅右军,自建康出广德四安镇,趋独松关;董文炳帅左军,出江入海,以范文虎为向导,取道江阴,趋澉浦、华亭;巴延及阿塔哈将中军,以吕文焕为向导,趋常州,期并会于临安。癸亥,常州告急,朝廷遣张全将兵二千救之。知平江府文天祥亦遣部将尹玉、麻士龙、朱华将兵三千随全赴援。士龙战虞桥,败死,全不救,走还五牧。时朱华驻军五牧,华欲掘沟堑,设鹿角,全皆不许。既而元兵薄华,华率广军与之战,自辰至未,胜负未决。逮晚,元兵绕出山后薄赣军,尹玉力战,杀千人,全提军隔岸,不发一矢,玉遂败。诸败军争渡水,挽全军船,全令其军斩挽者指,于是溺死者甚众。玉收残卒五百人,复鏖战,自夕达旦,杀元军人马,委积田间,玉复手杀数十人,力屈,被执。元人恨之,横四枪于其项,以棍击杀之,其部下皆死,无一人降者。天祥欲斩全以警众,帅府不许,宥之使赎。

十一月丁卯朔,铜关将贝宝、胡岩起攻溧水,败死。戊寅,元阿喇罕破银林东坝,戍将赵淮兵败,与其妾俱被执,妾死之。阿珠使淮招李庭芝,许以大官,淮佯诺,至扬州城下,乃大呼曰:“李庭芝,尔为男子,死则死耳,毋降也!”阿珠怒,杀之。癸未,元兵入兴化县,知县胡拱辰自杀。甲申,元巴延至常州,会兵围城。知州姚訔、通判陈炤、都统王安节、刘师勇,力战固守。巴延遣人招之,譬喻百端,终不听。巴延怒,命降人王良臣役城外居民,运土为垒,土至,并人以筑之,且杀之,煎油作炮,焚其牌杈,日夜攻不息。城中甚急,而訔等守志益坚。巴延叱帐前诸军奋勇争死,四面并进。攻二日,城破,訔死之。炤与安节犹巷战,或谓炤曰:“城北东门未合,可走。”焰曰:“去此一步,非死所矣!”日中,兵至,死焉。巴延尽屠其民。执安节至军前,不屈,亦死。师勇以八骑溃围走平江。

乙酉,升宜兴县为南兴军。己丑,元董文炳破江阴军。

十二月庚子,时陈宜中当国,遭时多难,不能措一策,唯事蒙蔽,将士离心,郡邑降破,方且理会科举、明堂等事及士大陈乞差遣,士人觊觎恩例。至是,遣柳岳奉书如元军,称“廉尚书之死,乃盗杀之,非朝廷意,乞班师修好。”岳见巴延于无锡,泣谓曰:“嗣君冲幼,在衰绖之中,自古礼不伐丧。凡今日事至此者,皆奸臣贾似道失信误国尔。”巴延曰:“汝国执戮我行人,故我兴师。钱氏纳土,李氏出降,皆汝国之法也。汝国得天下于小儿,亦失之于小儿,天道如此,尚何多言!”遂令囊嘉特偕岳还。丙午,平江通判王炬之、都统王邦杰,以城迎降于常州。巴延使吕文焕先往受之。丁未,元巴延入平江,张世杰未至,城已破,乃以兵入卫。庚戌,柳岳至自元军。癸丑,陈宜中复奏遣岳及宗正少卿陆秀夫、侍郎吕师孟等同囊嘉特使元军,求称侄纳币,不从则称侄孙,且敕吕文焕令通好罢兵。秀夫等见巴延于平江,巴延不许。宜中乃白太皇太后,奉表求封为小国,太后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