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  安  府

       秦

秦  嘉

秦嘉,凌人。陈胜初立,嘉与铚人董缫等特起,将兵围东海守于郯。胜使武平君畔监其军。嘉自立为大司马,恶属人,矫以王命杀畔。闻胜军败,立景驹为楚王,军彭城东,欲以距项梁。梁引兵击败嘉军,嘉还战一日,死。

(泗阳县志)

       汉

韩  信

韩信,淮阴人。始为布衣时,贫无行,不得推择为吏,不能治生商贾,常从人寄食。母死,无以葬,乃行营高燥地,令旁可置万家者。信从下乡南昌亭长食,亭长妻苦之,乃晨炊蓐食,食时,信往,不为具食。信亦知其意,怒,竟绝去。

钓于城下,诸母漂,有一母见信饥,饭信,竞漂数十日。信喜,谓漂母曰:吾必有以重报母。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

淮阴屠中少年有侮信者,曰: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众辱信曰:能死,刺我;不能,出胯下。于是信孰视之,俯出袴下,蒲伏。一市皆笑信,以为怯。

及项梁渡淮,信杖剑从之,居戏下,无所知名。梁败,属项羽,为郎中。数以策干羽,羽不用。汉王之入蜀,信亡楚归汉,未得知名,为连敖。坐法当斩,其辈十三人皆已斩,次至信,信乃仰视,适见滕公,曰:上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滕公奇其言、貌,释弗斩。与语,大悦之。言于汉王,以为治粟都尉,未之奇也。

数与萧何语,何奇之。至南郑,诸将道亡者数十人,信度何等言上,上不我用,即亡。何闻信亡,不及以闻,自追之。人有言丞相何亡,王怒,如失左右手。居一、二日,何来谒,王且怒且喜,骂曰:若亡,何也?何曰:臣非敢亡也,臣追亡者。王曰:所追者谁也?曰:韩信。王复骂曰:诸将亡者以十数,公无所追;追信,诈也。何曰:诸将易得耳。至如信者,国士无双。王必欲长王汉中,无所事信;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顾王策安决耳。王曰:吾亦欲东耳,安能郁郁久居此乎?何曰:王能用信,信即留;不能,终亡。王曰:吾为公以为将。何曰:虽为将,信必不留。王曰:以为大将。于是欲召信拜为大将。何曰:王素嫚无礼,今拜大将,如呼小儿,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择良日,斋戒,设坛场,具礼,乃可。王许之。诸将皆喜,人人各自以为得大将。至拜大将,乃韩信也,一军皆惊。

信拜礼毕,上坐。王曰:丞相数言将军,将军何以教寡人计策?信谢,因问王曰:今东乡争权天下,岂非项王邪?曰:然。曰:大王自料,勇悍仁强,孰与项王?汉王默然良久,曰:不如。信再拜贺曰:惟信亦以为大王弗如也。然臣尝事之,请言项王为人也。项王喑嗯叱咤,千人皆废,然不能任属贤将,此特匹夫之勇耳。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至使人有功当封,印刓敝,忍不能予,此所谓妇人之仁也。项王虽霸天下而臣诸侯,不居关中而都彭城。又背义帝约,而以亲爱王,诸侯不平。诸侯之见项王逐义帝置江南,亦皆归逐其主而自王善地。项王所过无不残灭者,天下多怨,百姓不亲附,特劫于威强耳。名虽为霸,实失天下心。故曰其强易弱。今大王诚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何所不诛?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所不服?以义兵从思东归之士,何所不散?且三秦王为秦将,将秦子弟数岁矣,所杀亡不可胜计,又欺其众降诸侯,至新安,项王诈而坑之,惟独邯、欣、翳得脱,秦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今楚强以威王此三人,秦民莫爱也。大王之入武关,秋豪无所害,除秦苛法,秦民无不欲得大王王秦者。于诸侯之约,大王当王关中,关中民咸知之。大王失职入汉中,秦民无不恨者。今大王举而东,三秦可传檄而定也。于是汉王大喜,自以为得信晚。遂听信计,部署诸将所击。

汉王举兵东出陈仓,定三秦。汉二年,出关,收魏、河南,韩、殷王皆降。合齐、赵共击楚,至彭城,汉兵败散而还。信复收兵,与汉王会荥阳,复击破楚京、索之间,以故楚兵不能西。

汉之败却彭城,齐、赵、魏皆反汉,与楚和。汉使郦生说魏王豹,不下,乃以信为左丞相,击魏。魏盛兵蒲坂,塞临晋,信乃益为疑兵,陈船欲渡临晋,而伏兵从夏阳以木婴瓴渡军,袭安邑。豹惊,引兵迎信,信遂虏豹,定河东。使人请汉王,愿益兵三万人,以北举燕、赵,东击齐,南绝楚之粮道,西与汉王会于荥阳。汉王与兵三万人,遣张耳与俱,进击赵、代。破代,禽夏说阏与。信之下魏、代,汉辄使人收其精兵,诣荥阳以距楚。

信、耳以兵数万,欲东下井陉击赵。赵王、成安君闻汉且袭之也,聚兵井陉口,号称二十万。广武君李左军说成安君曰:汉兵乘胜而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后。愿假臣奇兵三万,从间道绝其辎重;足下深沟高垒,坚勿与战。不至十日,两将之头可致于戏下。否,必为二子所禽矣。成安君不听。

信使人间视,知其不用,还报,则大喜,乃引兵遂下。未至井陉口三十里,止舍。夜,传发,选轻骑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间道萆山而望赵军,戒曰: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拔赵帜,立汉赤帜。令其裨将传飧,曰:今日破赵会食!诸将皆莫信,佯应曰:诺。信谓军吏曰:赵已先据便地为壁,且彼未见吾大将旗鼓,未肯击前行,恐吾至阻险而还。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陈。赵军望见,大笑。平旦,信建大将旗鼓,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于是信、张耳佯弃鼓旗,走水上军。水上军开入之,复疾战。赵果空壁争汉鼓旗,逐韩信、张耳。韩信、张耳已入水上军,军皆殊死战,不可败。信所出兵二千骑,共候赵空壁逐利,则驰入赵壁,皆拔赵旗,立汉赤帜二千。赵军已不胜,不能得信等,欲还归壁,壁皆汉赤帜,大惊,以为汉皆已得赵王将矣,兵遂乱,遁走,赵将虽斩之,不能禁也。于是汉兵夹击,大破虏赵军,斩成安君汦水上,禽赵王歇。

信乃令军中毋杀广武君,有能生得者购千金。有缚而致戏下者,信乃解其缚,东乡坐,西乡对,师事之。

诸将效首虏,毕贺,因问信曰:兵法右倍山陵,前左水泽,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陈,曰破赵会食,臣等不服。然竟以胜,此何术也?信曰:此在兵法,顾诸君不察耳。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乎?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其势非置之死地,使人人自为战;今予之生地,皆走,宁尚可得而用之乎?诸将皆服曰:非所及也。

于是信问广武君曰:仆欲北攻燕,东伐齐,何若而有功?广武君辞谢。信固问曰:仆委心归计,愿足下勿辞。广武君曰:将军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不终朝破赵二十万众,诛成安君。名闻海内,威震诸侯。然而众劳卒罢,其实难用也。今将军举倦弊之兵,顿之燕坚城之下,情见力屈,欲战不拔,旷日持久,粮食单竭。若燕不破,齐必距境而以自强。二国相持,则刘、项之权,未有所分也。臣愚,窃以为亦过矣。信曰:然则何由?广武君对曰:当今之计,不如按甲休兵。百里之内,牛酒日至,以饷士大夫,北首燕路,然后发一乘之使、奉咫尺之书以使燕,燕必不敢不听从。燕已从,而后东临齐,虽有志者,亦不知为齐计矣。信曰:善。于是发使使燕,燕从风而靡。乃遣使报汉,因请立张耳为赵王,以镇抚其国。汉王许之。

楚数使奇兵渡河击赵,赵王耳、韩信往来救赵,因行定赵城邑,发兵诣汉。四年,汉王出城皋,东渡河,独与滕公俱,从张耳军修武。至,宿传舍。晨,自称汉使,驰入壁。张耳、韩信未起,即其卧内夺其印符,以麾召诸将,易置之。信、耳起,乃知汉王来,大惊。汉王夺两人军,即令张耳备守赵地,拜信为相国,收赵兵未发者击齐。

信引兵东,未渡平原,闻汉王使郦食其已说下齐,信欲止。蒯通说信曰:将军受诏击齐,而汉独发问使下齐,宁有诏止将军乎?何以得毋行也!信然其计,遂渡河,袭历下军,至临茁。齐田广走高密,使使之楚请救。信已定临菑,东追广至高密西。楚亦使龙且将,号称二十万,救齐。

齐王广、龙且并军与信战,未合。或说龙且曰:汉兵远斗穷战,齐、楚自居其战地,兵易散败。不如深壁,令齐王使其信臣招所亡城,亡城闻王在,楚来救,必反汉。汉二千里客居,齐城皆反之,其势无所得食,可毋战而降也。龙且曰:吾平生知韩信为人,易与耳。遂战,与信夹潍水陈。信乃夜令人为万余囊,盛沙壅水上流,引军半渡,击龙且,佯不胜,还走。龙且果喜曰:固知信怯也。遂追,渡水。信使人决壅囊,水大至,龙且军大半不得渡。即急击,杀龙且。龙且水东军散走,广亡去。信追北至城阳,虏广,楚卒皆降。

遂平齐。使人言汉王曰:齐伪诈多变,反复之国也,南边楚,不为假王以镇之,其势不定。愿为假王便。当是时,楚方急围汉王于荥阳,使者至,发书,王大怒,骂曰:吾困于此,旦暮望若来佐我,乃欲自立为王!张良、陈平蹑汉王足,因耳语曰:汉方不利,宁能禁信之自王乎?不如因而立,善遇之,使自为守。不然,变生。王亦悟,因复骂曰:大丈夫定诸侯,即为真王耳,何以假为!乃遣张良往立信为齐王,征其兵击楚。

楚已亡龙且,项王恐,使盱眙人武涉往说信反汉,与楚连和。信谢不听。

武涉已去,蒯通知天下权在韩信,欲为奇策而感动之,以相人说信背汉,信犹豫不忍,遂谢蒯通。

汉王之困固陵,用张良计,召齐王信,遂将兵会垓下。项羽已破,高祖袭夺齐王军。汉五年正月,徙齐王信为楚王,都下邳。

信至国,召所从食漂母,赐千金。及下乡南昌亭长,赐百钱,曰:公,小人也,为德不卒。召辱己之少年令出挎下者,以为楚中尉。告诸将相曰:此壮士也。方辱我时,我宁不能杀之邪?杀之无名,故忍而就于此。

项王亡将钟离昧家在伊庐,素与信善。项王死后,亡归信。高祖怨昧,闻其在楚,召楚捕昧。信初之国,行县邑,陈兵出入。汉六年,人有上书告楚王信反。高帝以陈平计,发使告诸侯会陈,将游云梦,实欲袭信,信弗知。高祖且至楚,信欲发兵,自度无罪,欲谒上,恐见禽。人或说信曰:斩昧谒上,上必喜,无患。信见昧计事,昧自刭。信持其首,谒于陈。高祖令武士缚信,载后车。信曰: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亨。遂械系信。至雒阳,赦以为淮阴侯。

信知汉王畏恶其能,常称病不朝从。居常鞅鞅,羞与绛、灌等列。信常过樊将军哙,哙跪拜送迎,言称臣,曰:大王乃肯临臣!信出门,笑曰:生乃与哙等为伍!上尝从容与信言诸将能不,各有差。上问曰:如我能将几何?信曰:陛下不过能将十万。上曰:于公何如?曰:臣多多而益善耳。上笑曰:多多益善,何为为我禽?信曰: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乃信之所以为陛下禽也。且陛下所谓天授,非人力也。

汉十一年,信舍人弟上变,告信欲反状于吕后。吕后与萧相国谋,绐信,斩之长乐钟室。信方斩,曰:吾不用蒯通之计,乃为儿女子所诈,岂非天哉!遂夷信三族。

(山阳县志)

臧  旻

臧旻,射阳人。有干事才。熹平元年,会稽妖贼许昭起兵句章,自称大将军,立其父生为越王,攻破城邑,众以万数。拜旻扬州刺史。旻率丹阳太守陈夤击昭,破之。昭遂复更屯结,大为人患。旻等进兵,连战三年,破平之,获昭父子,斩首数千级。迁旻为使匈奴中郎将。

(扬州府志)

陈  耽

陈耽,东海人。以忠正称。桓、灵时,历位三司。光和五年,诏公卿采谣言,举刺史二千石为民害者。时太尉许戫、司空张济阿附宦官,其子弟宾客虽贪秽,不敢问,而虚纠边远小郡有清修惠化者。耽上言公卿率党其私,所谓放鸱枭而囚鸾凤。由是诸坐谣言征者悉拜议郎。宦官怨之,遂诬陷耽。

(江南通志)

         三国吴

步骘  步协  步玑  步阐

步骘,字子山,淮阴人。秦汉之际有为将军者,以功封淮阴侯,骘其后也。世乱,避难江东,单身穷困,与广陵卫旌同年相善,俱以种瓜自给,昼勤四体,夜诵经传,靡不贯览。性宽雅沈深。

会稽焦征羌,郡之豪族,人客放纵。骘与旌求食其地,惧为所侵,乃共修刺奉瓜以献。征羌方在内卧,驻之移时,旌欲去,骘止之曰:本所以来,畏其强也;今舍去,祗结怨耳。良久,征羌开牖见之,身隐几坐帐中,设席致地,坐骘、旌於牖外,旌愈耻之,骘辞色自若。征羌作食,身享大案,殽膳重沓,以小盘饭与骘、旌,菜茹而已。旌不能食,骘极饭致饱乃辞出。旌怨骘曰:何能忍此?骘曰:贫贱以贫贱遇之,宜也,何耻为?

孙权为讨虏将军,召骘为主记,除海盐长,还辟车骑将军东曹掾。权为徐州牧,以骘为治中从事,举茂才。建安十五年,出领鄱阳太守,徙交州刺史、立武中郎将,领武射吏千人,便道南行。明年,追拜使持节、征南中郎将。刘表所置苍梧太守吴巨,阴怀异心,外附内违。骘诱与相见,因斩徇之,威声大震。士燮兄弟,相率供命,南土之宾,自此始也。益州大姓雍闽等杀蜀所署太守正昂,与燮相闻,求欲内附。因承制遣使宣恩抚纳,由是加拜平戎将军,封广信侯。

延康元年,权遣吕岱代骘,骘将交州义士万人出长沙。会刘备东下,武陵蛮夷蠢动,权遂命骘上益阳。备既败绩,而零、桂诸郡犹相惊扰,处处阻兵,骘周旋征讨,皆平之。黄武二年,迁右将军左护军,改封临湘侯。五年,假节,徙屯沤口。

权称尊号,拜骠骑将军,领冀州牧。是岁,都督西陵,代陆逊抚二境。顷以冀州在蜀分,解牧职。时权太子登驻武昌,爱人好善,骘于是条上十一人,甄别行状,因上疏曰:臣闻人君不亲小事,百官有司各任其职。故舜命九贤,则无所用心,弹五弦之琴,咏南风之诗,不下堂庙而天下治也。齐桓用管仲,被发载车,齐国既治,又致匡合。近汉高祖揽三杰以兴帝业,西楚失雄俊以丧成功。汲黯在朝,淮南寝谋;郅都守边,匈奴窜迹。故贤人所在,折冲万里,信国家之利器,崇替之所由也。方今王化未被于汉北,河、洛之滨,尚有僭逆之丑,诚揽英雄拔俊任贤之时也。愿明太子重以经意,则天下幸甚。

后中书吕壹典校文书,多所纠举,骘上疏曰:伏闻诸典校擿抉细微,吹毛求瑕,重案深诬,辄欲陷人以成威福;无罪无辜,横受大刑,是以使民跼天踏地,谁不战栗?昔之狱官,惟贤是任,故臬陶作士,吕侯赎刑,张、于廷尉,民无冤枉,休泰之祚,实由此兴。今之小臣,动与古异,狱以贿成,轻忽人命,归咎于上,为国速怨。夫一人吁嗟,王道为亏,甚可仇疾。明德慎罚,哲人惟刑,书传所美。自今蔽狱,都下则宜咨顾雍,武昌则陆逊、潘浚,平心专意,务在得情,骘党神明,受罪何恨?

又曰:天子父天母地,故宫室百官,动法列宿。若施政令,钦顺时节,官得其人,则阴阳和平,七曜循度。至于今日,官寮多阙,虽有大臣,复不信任,如此天地焉得无变?故频年枯旱,亢阳之应也。又嘉禾六年五月十四日,赤乌二年正月一日及二十七日,地皆震动。地,阴类,臣之象,阴气盛故动,臣下专政之故也。夫天地见异,所以警悟人主,可不深思其意哉!

又曰:丞相顾雍、上大将军陆逊、太常潘浚,忧深责重,志在竭诚,夙夜兢兢,寝食不宁,念欲安国利民,建久长之计,可谓心膂股肱,社稷之臣矣。宜各委任,不使他官监其所司,责其成效,课其负殿。此三臣者,思虑不到则已,岂敢专擅威福欺负所天乎?

又曰:悬赏以显善,设刑以威奸,任贤而使能,审明于法术,则何功而不成,何事而不办,何听而不闻,何视而不睹哉?若今郡守百里,皆各得其人,共相经纬,如是,庶政岂不康哉?窃闻诸县并有备吏,吏多民烦,俗以之弊。但小人因缘衔命,不务奉公而作威福,无益视听,更为民害,愚以为可一切罢省。

权亦觉悟,遂诛吕壹。骘前后荐达屈滞,救解患难,书数十上。权虽不能悉纳,然时采其言,多蒙济赖。

赤乌九年,代陆逊为丞相,犹诲育门生,手不释书,被服居处有如儒生。然门内妻妾服饰奢绮,颇以此见讥。在西陵二十年,邻敌敬其威信。

十一年,卒。

子协嗣,统骘所领,加抚军将军。协卒,子玑嗣侯。协弟阐,继业为西陵督。凤皇元年,召为绕帐督。阐疑惧,据城降晋。吴主皓使陆抗讨之,城破,斩阐。

(山阳县志)

       唐

杨士林

杨士林,淮安人。隋末,朱粲拥众二十万掠淮、汉间,士林起兵攻之。诸州皆应,粲大败。士林率汉东四郡降唐,高祖以为显州道行台。

(江南通志)

徐有功

徐有功,淮安人。国子博士文远孙也。举明经,累补蒲州司法参军,诏封东莞县男。为政宽仁,不行杖罚,吏人感其恩信,递相约曰:若犯徐司法杖者,众必斥罚之。由是人争用命。终于代满,不戮一人。

载初元年,累迁司刑丞。时酷吏周兴、来俊臣、邱神勋、王弘义等构陷无辜,皆抵极法,公卿震恐,莫敢正言。有功独存平恕,诏下大理者,有功皆议出之,前后济活数十百家。常于殿廷论奏曲直,则天厉色诘之,左右莫不悚栗。有功神色不挠,争之弥切。

寻擢秋官员外郎,转郎中。俄而,凤阁侍郎任知古、冬官尚书裴行本等七人被构陷当死,则天谓公卿曰:古人以杀止杀,我今以恩止杀,就群公乞知古等,锡以再生,各授以官。伫申来效。俊臣、张知默等又抗表请申大法,则天不许之。俊臣乃独引行本重验前罪,奏曰:行本潜行悖逆,告张之蹇与庐陵王反不实,罪当处斩。有功驳奏曰:俊臣乖明主再生之赐,亏圣人恩信之道。为臣虽当嫉恶,然事君必将顺其美。行本竟以免死。

道州刺吏李仁褒,及弟榆次令长沙,又为唐奉一所构:高宗末私议吉凶、谋复李氏。将诛之,有功又固争之,不能得。

秋官侍郎周兴奏有功,曰:臣闻两汉故事,附下罔上者腰斩,面欺者亦斩;又礼云:析言破律者杀。有功故出反囚,罪当不赦,请推按其罪。则天虽不许系问,然竟坐免官。

久之,起为左台侍御史,则天特褒异之。时远近闻有功授职,皆欣然相贺。有功尝上疏论天官、秋官及朝堂三司理匦使愆失。其略曰:陛下即位已来,海内职员一定,而天下选人渐多,掌选之曹,用舍不平,补拟乖次,属请公行,颜面罔惧。遂使嚣谤满路,怨谎盈朝,浸以为常,殊无愧惮。又往属唐朝季年,时多逆节,鞠讯结断,刑狱至严。革命以来,载祀遽积,余风未殄,用法犹深。今推鞠者犹行酷法,妄劾断,臣即按验奏而劾之,获其枉状,请即付法断罪,亦夺禄贬考,以惭其德。其三司受表,及理匦申冤,使不速与夺,致令拥塞,有理不为申者,亦望准前弹奏,贬考夺禄。臣昔处法,缘蒙擢用,臣无以上答至造,愿以执法酬恩,无纵诡随,不避强御,猛噬鸷击,是臣之分。如蒙允纳,请降敕施行,庶不越旬时,亦可以除残革弊,刑措不用,天下幸甚。

后润州刺史窦孝谌妻庞氏为奴诬告,云夜解祈福。则天令给事中薛季昶鞠之,季昶锻练成其罪,庞氏当坐斩。有功独明其无罪,而季昶等返陷有功党援恶逆。奏付法司,结刑当弃市。有功方视事,令吏垂泣以告。有功曰:岂吾独死,而诸人长不死耶?乃徐起而归。则天览奏,召有功诘之曰:卿比断狱,失出何多?对曰:失出,臣下之小过;好生,圣人之大德。愿陛下宏大德,则天下幸甚!则天默然,于是庞氏减死,流于岭表,有功除名为庶人。

寻起为左司郎中,累迁司刑少卿。有功谓所亲曰:今身为大理,人命所悬,必不能顺旨诡辞,以求苟免。故前后为狱官,以谏奏枉诛者,三经断死,而执志不渝。酷吏由是少衰,时人比汉之于、张焉。

久之,转司仆少卿。长安二年,卒。年六十二。赠司刑卿。

中宗即位,制曰:忠正之臣,自昔攸尚;褒赠之典,旧章所重。故赠大理卿徐有功,节操贞劲,器怀亮直,徇古人之志业,实一代之贤良。司彼刑书,深存教慎。周兴、来俊臣等性惟残酷,务在诛夷,不顺其情,立加诬害。有功卓然守法,虽死不移,无屈挠之心,有忠烈之议。当其执断,并遇平反。定国、释之,何以加此?朕惟新庶政,追想前迹,其人既殁,其德可称。追往赠终,慰兹泉壤,可赠越州刺史,仍遣使就家弔祭,赐物百段,授一子官。

(安东县志)

       杨吴

刘金  刘仁规  刘崇俊

刘金,楚州人。光启中,江淮兵乱,从乡酋李章保曲溪。章死,金代有其众。杨行密营广陵,金尽以其众附。破秦彦,金有力焉。

文德初,从攻赵锽于陵阳。明年,金度锽必遁,思以计禽之,因伪与锽通好,约为外应。锽大以金帛为遗,复夜迎金入卧内,许妻以女。金归营,虑锽兵盛出不能制,乃遣人临城大噪,云:刘郎不能与尔为女胥也。锽闻之,沮丧,果宵遁。

大顺中,孙儒寇宛陵,行密遣金拒之。屡破儒军,以功授滁州刺史。行密破钟离,移濠州刺史。未几,迁团练使。天祐二年卒。

子仁规嗣。仁规娶行密女,渥袭位,迁濄口两城使。贞乾初,授清淮军节度使。子崇俊,字德修。刘氏世典濠州,崇俊继之,人怀其惠。居数年,颇放恣,往往过淮,剽掠美女良马以自奉。唐主升濠州为定远军,拜崇俊节度使,以其子节尚太宁公主。会寿州姚景死,崇俊厚赂权贵,求兼领寿州。唐主阳若不解,命移镇寿州,而遣楚州刺史刘彦贞驰入濠州代之。崇俊自悔失计,稍自敛抑。未几,卒,年四十。赠太尉,谥曰威。

(山阳县志)

张  雄

张雄,涟水人。僖宗时,与里人冯弘铎合兵攻江,壁白下,取苏州,遣别将赵晖据上元,诏授异州刺史。未几,卒。雄善驭众,人思之,为立庙。

(江南通志)

       宋

鱼崇谅

鱼崇谅,字仲益,其先楚州山阳人,后徙于陕。崇谅初名崇远,后避汉祖讳,改之。幼能属文,弱冠,相州刺史辟为从事。会魏帅杨师厚卒,建相州为昭德军,分魏郡州县之半以隶之。魏人不便,裨校张彦及帐下囚节度使贺德伦,归款庄宗,崇谅奔归陕。

明宗即位,秦王从荣表为记室。从荣诛,坐除籍,流庆州。清泰初,移华州。俄以从荣许归葬,放还陕。三年,起为陕州司马。仕晋,历殿中侍御史,凤翔李俨表为观察支使。奉方物入贡,宰相荐为屯田员外郎、知制诰。开运末,契丹入汴,契丹相张砺荐为翰林学士。契丹主北归,留崇谅京师。

汉祖之入,尽索崇谅所受契丹诏敕,焚于朝堂,复令知制诰。俄拜翰林学士,就加中书舍人。隐帝即位,崇谅以母老,求就养,除保义军节度副使,领台州刺史,食郡奉。会举师讨三叛,节度使白文珂在军前,崇谅知后事。凡供军储、备调发,皆促期而办,近镇赖之。崇谅亲属尽在凤翔城中,逾年城破,李谷为转运使,庇护崇谅家数十口,皆无恙。崇谅请告,自岐迎居于陕。未几,王仁裕罢内职,朝议请召崇谅为学士。

周祖践祚,书诏繁委,皆崇谅为之。广顺初,加工部侍郎,充职。会兖州慕容彦超加封邑,彦超已怀反侧,遣崇谅充使,赐官告,仍慰抚之。时多进策人,命崇谅就枢密院引试,考定升降。

崇谅以母老思乡里,求解官归养。诏给长告,赐其母衣服、缯帛、茶药、缗钱,假满百日,令本州月给钱三万,米麦十五斛。俄拜礼部侍郎,复为学士。诏令侍母归阙,崇谅表以母老病,乞终养,优诏不允。世宗征高平,崇谅尚未至,陶谷乘间言曰:鱼崇谅逗留不来,有顾望意。世宗颇疑之。崇谅又表陈母病,诏许归陕州就养。迄太祖朝,不起。

太宗即位,诏授金紫光禄大夫、尚书兵部侍郎致仕。岁余卒。

(山阳县志)

赵师旦

赵师旦,字潜叔,山阳人。枢密副使稹之从子。祖和,尚书比部郎中。父应言,太常博士。师旦美容仪,身长六尺。少年颇涉书史,尤刻意刑名之学。用稹荫,试将作监主簿,累迁宁海军节度推官。知江山县,断治出己,吏不能得民一钱。弃物道上,人无敢取。以荐者改大理寺丞,知彭城县,迁太子右赞善大夫,移知康州。

侬智高破邕州,顺流东下,师旦使人觇贼,还报,曰:诸州守皆弃城走矣!师旦叱曰:汝亦欲吾走邪!乃大索,得谍者三人,斩以徇。而贼已薄城下,师旦止有兵三百,开门迎战,杀数十人。会暮,贼稍却。师旦语其妻,取州印佩之,使负其子以匿,曰:明日贼必大至,吾知不敌,然不可以去,尔留,死无益也。遂与监押马贵部士卒固守州城。召贵食,贵不能食,师旦独饱如平时。至夜,贵卧不安席,师旦即卧内大鼾。迟明,贼攻城愈急,左右请少避,师旦曰:战死与戮死何如?众皆曰:愿为国家死。至城破,无一人逃者。矢尽,与贵俱还,据堂而坐。智高麾兵鼓噪争入,胁师旦,师旦大骂曰:饿獠,朝廷负若何事,乃敢反邪!天子发一校兵,汝无遗类矣!智高怒,并贵害之。贼既去,州人为立庙。事平,赠光禄少卿,赐其母王长安县太君冠帔,官其子觐右侍禁,从子试将作监主簿,又以其弟润州录事参军师涉为大理寺丞签书泰州军事判官。

师旦遇害时,年四十二。柩过江山,江山之人迎师旦丧,哭祭于路,络绎数百里不绝。

(山阳县志)

葛  万

葛万,淮阳宿豫人,徙楚州。绍兴辛巳,边尘不靖,倡率乡人子弟立忠义军,自称统领。

时魏胜据海州,楚守使万往游说,语言不相投,遂为怨耦,欲置之死地。万窘而逃,独行于南,遇一丈人骑马来,皂靴青袍,从者且十辈。魏已移檄远近,称万谋反,揭赏求之。万疑为捕己,匍匐草莽不敢喘。青袍者呼曰:魏胜捕汝急乎?曰:然。曰:然则从吾行。万徒步随数十里,赖马行不骋,容其追随。但饥渴交攻,其人指地,则饭茹陈列,食之至饱。乃告之曰:吾为大伊山神。汝三年之后,当建功于国家矣。使闭目勿开,万如所教,觉若有人扶挟登舟,耳畔风水之声汹汹。移时,足履地,方敢开目,已达淮北岸。久之,复南归。

又三年,因获反者萧荣,补阁门祗候,充沿淮都检。死于官。妻、子居山阳之高师。

(泗阳县志)

刘世勋

刘世勋,泗阳人。金兀术南侵,奉岳武穆札办团练有功,保参谋官,通知政务,为武穆所知。遂从军河南,败金兵于朱仙镇,由参谋官保太尉。及武穆下狱,世勋日夜悲哀,欲进忠而不能,欲报仇而无自,遂弃官归隐。

买田数顷,别筑一室,躬亲耕凿,每日焚香于东岳庙中,修真养性。绍兴十七年五月二十九日日午,忽闻空中有鸾铃丝竹之声,遂坐化。自后常著灵于岳庙,每宋兵与金元兵战,呼世勋名,射辄中。韩世忠表其精忠,高宗敕封真君之号,建祠祀焉。别详真君庙墓。

(泗阳县志)

扈再兴

扈再兴,字叔起,淮人。有膂力,善机变。每战,被发肉袒徒跣,挥双刀奋呼入阵,人马辟易。北兵屡攻枣阳,再兴数拒却之。授神劲统制,频立战功。寻卒。子世达,官都统制,亦以名将称。

(江南通志)

卞整  朱同宗

卞整,盐城人。开禧二年,起为盗。知建康府兼江淮制置使黄度,督厉诸将击之,整以千人降。嘉定十五年,金人犯安丰,刘琸调整及张惠、范成进、夏全诸军应援持虚,有堂门之捷,俘其四驸马。理宗宝庆元年,夏全有异图,琸厚赂之,乃止。及王文信乱,琸惧全复动,使整领兵三干视之,使不敢动。整以邀文信为词,引兵还扬州。绍定四年八月,李全据盐城,权制置使知扬州翟朝宗恳全退师,不答,乃遣整领兵扼境。四年三月庚子,贼将董友、王海以兵围整砦,于玠击却之。壬子,整与玠败贼将王国兴于冈门,斩首千级。四月丁巳,败贼于十里亭。贼兵争门,坠濠如蚁。

与整同时有朱同宗,嘉定中武举、状元,谋猷经略,重于一时。

(盐城县志)

       元

韩涣  韩宽明

韩涣,字叔亨。元初,自开封徙山阳。才资警拔。举延祐乙卯进士,授御史。历刑部尚书。负经国远略,中外想其风采,尝奉命辖浙藩,督海漕。后迁四川行省左丞卒,赠高阳郡公。

孙宽明,洪武时以才行被征,历官户部侍郎。事祖母以孝闻,尝作奉橘图,一时名士如危素、高启,皆作长歌题之。    

(山阳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