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鲁定公十四年年五十六

孔子由大司寇摄行相事有喜色仲由问曰由闻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今夫子得位而喜何也孔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乐以其贵下人乎于是秉政七日诛鲁大夫乱政者少正夘于两观之下子贡进曰夫少正夘鲁之闻人也今夫子为政而遽诛之或者为失乎孔子曰居吾语女天下有大恶者五而窃盗不与焉一曰心逆而险二曰行僻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有一于人则不免君子之诛而少正夘皆兼有之其居处足以聚徒成党其谈说足以饰褒荣众其强御足以反是独立此乃人之奸雄者也不可以不除夫殷汤诛尹谐文王诛潘正周公诛管蔡太公诛华士管仲诛付乙子产诛史何凡此七子皆异世而同诛者以七子异世而同恶故不可赦也与闻国政三月鬻羔豚者弗饰贾男女行者别于涂涂不拾遗四方之客至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归齐人闻而惧曰孔子为政必霸霸则吾地近焉我为之先并矣盍致地焉犁鉏曰请先尝沮之沮之而不可则致地庸迟乎于是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文马三十匹遗鲁君陈女乐文马于鲁城南高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为周道游往观终日怠于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鲁今且郊如致膰乎大夫则吾犹可以止桓子卒受齐女乐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膰于大夫孔子遂行宿乎屯而师巳送曰夫子则非罪孔子曰吾歌可夫歌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盖优哉游哉聊以卒岁师巳反桓子曰师巳亦何言师巳以实告桓子喟然叹曰夫子罪我以羣婢故也夫

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旣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旣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至卫主于子路妻兄颜雠由卫之执政有欲孔子昵已者于是大夫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对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乆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

卫灵公问孔子居鲁得禄几何对曰奉粟六万卫人亦致粟六万居顷之或谮孔子于卫灵公灵公使公孙余一出一入孔子恐获罪焉居十月去卫将适陈过匡颜刻为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闻之以为鲁之阳虎阳虎尝暴匡人匡人于是遂止孔子孔子状类阳虎拘焉五日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颜渊曰子在回何敢死匡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惧孔子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使从者为宁武子臣于卫然后得去

过蒲子路时为蒲大夫孔子入其境曰善哉由也恭敬以信矣入其邑曰善哉由也忠信而寛矣至庭曰善哉由也明察以断矣子贡执辔而问曰夫子未见由之政而三称其善其善可得闻乎孔子曰吾见其政矣入其境田畴尽易草莱甚辟沟洫深治此其恭敬以信故其民尽力也入其邑墙屋完固树木甚茂此其忠信以寛故其民不偷也至其庭庭甚清闲诸下用命此其明察以断故其民不扰也以此观之虽三称其善庸尽其善者乎在蒲时子路为水备与其民修沟渎以民之劳烦苦也人与之箪食壶浆孔子闻之使子贡止之子贡忿然不说往见孔子曰由也以暴雨将至恐有水灾故与民修沟洫以备之而民多匮乏者是以箪食壶浆而与之夫子使赐止之是夫子止由之行仁也夫子以仁教而禁其行由不受也孔子曰女以民为饿也何不白于君发仓廪以赈之而私以尔食馈之是女明君之无惠而见已之德美矣女速已则可否则女之见罪必矣居月余复反于卫主蘧伯玉孔子尝称蘧伯玉曰君子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懐之卫灵公夫人南子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巳而见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孔子曰吾乡为弗见见之礼答焉子路不说孔子矢之曰吾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在卫月余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使孔子为次乘招摇过市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丑之而去

去卫过曹适宋见宋君宋君问孔子曰吾欲使长有国而列都得之吾欲使民无惑吾欲使士竭力吾欲使日月当时吾欲使圣人自来吾欲使官府治理为之奈何孔子对曰千乘之君问丘者多矣而未有若主君之问之悉也然主君所欲者尽可得也丘闻之邻国相亲则长有国君惠臣忠则列都得之不杀无辜无释罪人则民不惑士益之禄则皆竭力尊天敬神则日月当时崇道贵德则圣人自来任能黜否则官府治理宋君曰善哉岂不然乎寡人不佞不足以致之也孔子曰此事非难唯欲行之云耳

在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害孔子拔去其树孔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

自宋适郑与弟子相失独立郑东门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告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未也而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丙午鲁定公十五年年五十七

自郑适陈主于司城贞子有隼集于陈廷而死楛矢贯之石砮矢长尺有咫陈恵公使使问仲尼仲尼曰隼来逺矣此肃慎氏之矢也昔武王克商通道九夷百蛮使各以其方贿来贡以无忘职业于是肃慎贡楛矢石砮长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德以肃慎矢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诸陈分同姓以珍玉展亲也分异姓以逺方职贡使无忘服也故分陈以肃慎矢试求之故府果得之邾隐公朝于鲁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巳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久髙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夏五月定公薨孔子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者也

丁未鲁哀公元年年五十八

在陈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孔子曰知礼孔子退揖巫马期而进之曰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乎君取于呉为同姓谓之呉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巫马期以告孔子曰丘也幸茍有过人必知之

戊申鲁哀公二年年五十九

居陈已三岁会晋楚争强更伐陈及呉侵陈陈常被寇孔子于是去陈将复适卫过蒲会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车五乘从孔子其为人长贤有勇力谓曰吾昔从夫子遇难于匡今又遇难于此命也夫吾与夫子再罹难宁斗而死挺剑合众将与之战蒲人惧谓孔子曰茍毋适卫吾出子与之盟出孔子东门孔子遂适卫子贡曰盟可负耶孔子曰要盟也神不听

卫灵公闻孔子来喜郊迎问曰蒲可伐乎对曰可灵公曰吾大夫以为不可今蒲卫之所以待晋楚也以卫伐之无乃不可乎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妇人有保西河之志吾所伐者不过四五人灵公曰善哉不伐蒲是时灵公老怠于政不用孔子孔子叹曰茍有用我者朞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击磬于卫有荷篑而过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已知也斯已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掲孔子闻之曰果哉末之难矣自卫将适晋赵简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以中牟叛召孔子孔子欲往子路曰由闻诸夫子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叛子之往也如之何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湼而不淄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学鼔琴于师襄十日不进师襄曰可以益矣曰丘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曰有所穆然而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逺志焉曰丘得其为人矣黯然而黑颀然而长眼如望羊如王四国非文王其孰能为此也师襄辟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操也

适晋至河间赵简子杀窦鸣犊舜华临河而叹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窦鸣犊舜华晋之贤大夫也赵氏未得志之时须此两人而后从政及其得志杀之乃从政丘闻之也刳胎杀夭则麒麟不至其郊竭泽而渔则蛟龙不处其渊覆巢毁卵则鳯凰不翔其邑何则讳伤其类也夫鸟兽之于不义也尚知辟之而况丘哉乃还息于陬乡作陬操以哀之反于卫复主蘧伯玉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对曰爼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与孔子语见蜚雁仰视之色不在孔子孔子遂行复如陈

已酉鲁哀公三年年六十

在陈

鲁桓宫僖宫灾孔子闻之曰其桓僖乎陈侯曰何以知之孔子曰礼祖有功而宗有德故不毁其庙焉今桓僖之亲尽矣又功德不足以存其庙而鲁不毁是以天灾加之三日鲁使至问焉则桓僖也陈侯谓子贡曰吾乃今知圣人之可贵对曰君之知之可矣未若专其道而行其化之善也

秋季桓子病辇而见鲁城喟然叹曰昔此国几兴矣以吾获罪于孔子故不兴也顾谓其嗣康子曰我即死若必相鲁必召仲尼后数日桓子卒康子代立已葬欲召仲尼公之鱼曰昔吾先君用之不终终为诸侯笑今又用之不能终是再为诸侯笑康子曰则谁召而可曰必召冉求于是使使召冉求冉求将行孔子曰鲁人召求非小用之将大用之也是日孔子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子贡知孔子思归送冉求因诫曰即用以孔子为招云

庚戌鲁哀公四年年六十一

自陈适蔡

辛亥鲁哀公五年年六十二

自蔡如叶叶公问政孔子曰近者说逺者来叶公因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他日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孔子闻之曰尔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去叶反于蔡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然曰是知津矣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与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羣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子路从而后遇荷莜丈人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孔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壬子鲁哀公六年年六十三

呉伐陈楚昭王救陈军于城父闻孔子在陈蔡之间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从之陈蔡大夫谋曰孔子贤者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疾今者久留陈蔡之间诸大夫所设行皆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国也来聘孔子孔子用于楚则陈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乃相与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不得行絶粮从者病莫能兴孔子讲诵弦歌不衰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孔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而滥矣孔子知弟子有愠心乃召子路而问曰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耶吾何为于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耶人之不我信也意者吾未知耶人之不我行也孔子曰有是乎由譬使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齐使知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夫遇不遇者时也君子博学深谋而不遇者特众矣何独丘哉且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谓穷困而改节为之者人也生死者命也子路出子贡入见孔子曰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耶吾何为于此子贡曰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盍少贬焉孔子曰赐良农能稼而不能为穑良工能巧而不能为顺君子能修其道纲而纪之统而理之而不能为容今尔不修尔道而求为容而志不逺矣子贡出颜回入见孔子曰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耶吾何为于此颜回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虽然夫子推而行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夫道之不修是吾丑也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国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颜氏之子使尔多财吾为尔宰于是使子贡见楚昭王昭王以师迎孔子然后得免时陈蔡弟子从孔子者皆不及门故曰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皆升堂入室者也当时弟子学业者三千人高弟七十其尤贤者十人而已

适楚中道有渔者而献鱼焉孔子不受渔者曰天暑市逺无所鬻也思虑弃之粪壌不如献之君子故敢以进焉于是夫子再拜受之使弟子扫地将以烹祭门人曰彼将弃之而夫子以祭之何也孔子曰吾闻诸惜其腐馁而欲以务施者仁人之情也恶有受人之馈而无祭者乎

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楚令尹子西曰王之使诸侯有如子贡者乎曰无有王之辅相有如颜回者乎曰无有王之将帅有如子路者乎曰无有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曰无有且楚之祖封于周号为子国五十里今孔丘述三王之法明周召之业王若用之则楚安得世世堂堂方数千里乎文王在丰武王在镐百里之君卒王天下今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为佐非楚之福也昭王乃止是岁也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楚子使问诸周太史周太史曰其当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寘诸股肱何益不榖不有大过天其夭诸有罪受罚又焉移之遂弗禜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谷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夏书曰惟彼陶唐师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已率常可矣秋楚子轸卒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鳯兮鳯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己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自楚反乎卫遇旧馆人之丧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贡说骖而赙之子贡曰于门人之丧未有所说骖说骖于旧馆无乃已重乎夫子曰予乡者入而哭之遇于一哀而出涕予恶夫涕之无从也小子行之

癸丑鲁哀公七年年六十四

在卫先时卫灵公死而世子蒯瞶入于戚蒯瞶之子出公辄立父子争国孔子既至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是时卫君欲得孔子为政子路谓孔子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茍而已矣

甲寅鲁哀公八年年六十五

在卫有送葬者而夫子观之曰善哉为丧乎足以为法已小子识之子贡曰夫子何善尔也曰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子贡曰岂若速反而虞乎子曰小子识之我未之能行也孔子昧旦晨兴颜回侍侧闻哭者之声甚哀子曰回女知此何所哭乎对曰回以此哭声非但为死者而已又有生离别者也子曰何以知之对曰回闻恒山之鸟生四子焉羽翼既成将分于四海其母悲鸣而送之哀声有似于此谓其往而不返也回窃以音类知之孔子使人问哭者果曰父死家贫卖子以葬与之长诀孔子曰回也善于识音矣

卫将军文子将立先君之庙于其家使子羔访于孔子孔子曰公庙设于私家非古礼之所及吾弗知子羔曰敢问尊卑上下立庙之制可得闻乎尔孔子曰天下有王分地建国设祖宗乃为亲疏贵贱多少之数是故天子立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太祖近庙皆月祭之逺庙为祧有二祧焉享尝乃止诸侯立五庙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祖考庙享尝乃止大夫立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享尝乃止士立一庙曰考庙王考无庙合而享尝乃止庶人无庙四时祭于寝此自有虞以至于周之所不变也凢四代帝王之所谓郊者皆以配天其所谓禘者皆五年大祭之所及也应为太祖者则其庙不毁不及太祖虽所禘郊其庙则毁矣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诸见祖宗者其庙皆不毁子羔又问曰祭典云有虞氏祖颛顼而宗尧夏后氏亦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祖契而宗汤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此四祖四宗或乃异代或其考祖之有功德其庙可也若有虞宗尧夏祖颛顼皆异代之有功德者也亦可以存其庙乎孔子曰善如女所问也如殷周之祖宗其庙可以不毁其它祖宗者功德不殊虽在殊代亦可以无疑矣诗云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憩周人之于召公也爱其人犹敬其所舎之树况祖宗有功德而可以不尊奉其庙焉

孔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明贾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子曰其然岂其然乎

乙夘鲁哀公九年年六十六

在卫

卫司徒敬子卒孔子吊焉主人不哀夫子哭不尽声而退蘧伯玉请曰卫鄙俗不习丧礼烦吾子辱焉相焉孔子许之掘中溜而浴毁灶而缀足袭于床及葬毁宗躐行出于大门及墓男子西面妇人东面既封而归殷道也孔子行之子游问曰君子行礼不求变俗夫子变之矣孔子曰非此之谓也丧事则从其质而已

丙辰鲁哀公十年年六十七

在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