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

宋 【九十三】

○宋九十三

彭龟年

  黄裳

  罗点

黄度【周南】

林大中

陈骙

黄黼

詹体仁

彭龟年

黄裳

罗点

黄度 【周南】

林大中

陈骙

黄黼

詹体仁

△彭龟年

彭龟年字子寿临江军清江人七岁而孤事母尽孝性颖异读书能解大义登干道五年进士第授袁州宜春尉吉州安福丞郑侨张均同

荐除太学博士殿中侍御史刘光祖以论带御器械吴端徙太府少卿龟年上疏乞复其位贻书宰相云祖宗尝改易差除以伸台谏之气不闻

改易台谏以伸幸臣之私累迁秘书郎兼嘉王府直讲光宗尝亲郊值暴风雨感疾大臣希得进见久之疾平犹疑畏不朝重华宫龟年以书谯

赵汝愚且上疏言寿皇之事高宗备极子道此陛下所亲覩也况寿皇今日止有陛下一人圣心拳拳不言可知特遇过宫日分陛下或迟其行

则寿皇不容不降免到宫之旨葢为陛下辞责于人使人不得以窃议陛下其心非不欲陛下之来自古人君处骨肉之闲多不与外臣谋而与

小人谋之所以交鬬日深疑隙日大今日两宫万万无此然臣所忧者外无韩琦富弼吕诲司马光之臣而小人之中己有任守忠者在焉惟陛

下裁察又言使陛下亏过宫定省之礼皆左右小人闲谍之罪宰执侍从但能推父子之爱调停重华台谏但能仗父子之义责望人主至于疑

闲之根盘固不去曾无一语及之今内侍闲谍两宫者固非一人独陈源在寿皇朝得罪至重近复进用外人皆谓离闲之机必自源始宜亟发

威断首逐陈源然后肃命銮舆负罪引慝以谢寿皇使父子欢然宗社有永顾不幸欤居亡何光宗朝重华都人欢悦寻除起居舍人入谢光宗

曰此官以待有学识人念非卿无可者龟年述祖宗之法为内治圣鉴以进光宗曰祖宗家法甚善龟年曰臣是书大抵为宦官女谒之防此曹

若见恐不得数经御览光宗曰不至是他日龟年奏臣所居之官以记注言动为职车驾不过宫问安如此书者又数十矣恐非所以示后有旨

幸玉津园龟年奏不奉三宫而独出宴游非礼也又言陛下误以臣充嘉王府讲读官正欲臣等教以君臣父子之道臣闻有身教有言教陛下

以身教臣以言教者也言岂若身之切哉绍熙五年五月寿皇不豫疾寖革龟年连三疏请对不获命属帝视朝龟年不离班位伏地扣额久不

己血渍甃甓光宗曰素知卿忠直欲何言龟年奏今日无大于不过宫光宗曰须用去龟年言陛下屡许臣一入宫则又不然内外不通臣实痛

心同知枢密院余端礼曰扣额龙墀曲致忠恳臣子至此为得己邪帝云知之孝宗崩寍宗受禅是夕召对寍宗蹙额云前但闻建储之议岂知

遽践大位泣辞不获至今震悸龟年奏此乃宗祏所系陛下安得辞今日但当尽人子事亲之诚而己因拟起居札子乞日进一通又定过宫之

礼乞先一日入奏率百官恭谢寍宗朝泰安宫至则寝门己闭拜表而退时议欲别建泰安宫而光宗无徙宫意龟年言古人披荆棘立朝廷尚

可布政出令况重华一宫岂为不足哉陛下居狭处太上居宽处天下之人必有谅陛下之心者于是宫不果建迁中书舍人刘庆祖已带遥郡

承宣使而以太上随龙人落阶官龟年缴奏寍宗批可与书行龟年奏臣非为庆祖惜此一官为朝廷惜此一门耳夫可与书行近世弊令也使

其可行臣即书矣使不可行岂敢因再令而遂书哉寍宗尝谓退朝无事恐自怠惰非多读书不可龟年奏人君之学与书生异惟能虚心受谏

迁善改过乃圣学中第一事岂在多哉一日御笔书朱熹黄裳陈傅良彭龟年黄由沈有开李巘京镗黄艾邓驿十人姓名示龟年云十人可充

讲官否龟年对曰陛下若招徕一世之杰如朱熹辈方厌人望不可专以潜邸学官为之寻除侍讲迁吏部侍郎升兼侍读龟年知事势将变会

暴雨震雷因极陈小人窃权号令不时之弊遣充金国吊祭接送伴使初朱熹与龟年约共论韩侂冑之奸会龟年护客熹以上疏见黜龟年闻

之附奏云始臣约熹同论此事今熹既罢臣宜并斥不报迨归见侂冑用事权势重于宰相于是条数其奸谓进退大臣更易言官皆初政最关

大体侂冑窃弄威福不去必为后患帝览奏甚骇曰侂冑朕之肺腑信而不疑不谓如此批下中书予侂冑祠己乃复入龟年上疏求去诏侂冑

与内祠龟年与郡以焕章阁待制知江陵府湖北安抚使龟年丐祠庆元二年以吕棐言落职己而追三官勒停嘉泰元年复原官起知赣州以

疾辞除集英殿修撰提举冲佑观开禧二年以宝谟阁待制致仕卒赠宝谟阁直学士赐谥忠肃未几加赠龙图阁学士而擢用其子钦

△黄裳

黄裳字文叔隆庆府普城人登干道五年进士第调巴州通江尉时蜀中饷师名为和籴实则取民裳赋汉中行讽总领李蘩蘩为罢籴民

便之改兴元府录事参军以四川制置使留正荐召对论蜀兵民大计迁国子博士光宗登极裳进对谓中兴规模与守成不同出攻入守当据

利便之势不可不定行都富国强兵当求功利之实不可不课吏治捍内御外当有缓急之备不可不立重镇其论行都以为就便利之势莫若

建康其论吏治谓立品式以课其功计资考以久其任其论重镇谓自吴至蜀绵亘万里曰汉中曰襄阳曰江陵曰鄂渚曰京口当为五镇以将

相大臣守之五镇强则国体重矣除太学博士进秘书郎迁嘉王府翊善讲春秋王正月谓必书王正月所以一诸侯之正朔今天下境土比祖

宗时不能十之四然犹跨吴蜀荆广闽越二百州任吾民者二百州守也任吾兵者九都统也苟不能统御则何以服之王曰何谓九都统裳曰

唐太宗年十八起义兵平祸乱今大王年过之而国家九都统之说犹有未知其可不汲汲于学乎他日王擢用东宫旧人吴端端诣王谢王接

之中节裳因讲左氏礼有等衰问王比待吴端得重轻之节是得等衰之义王意益向学于是作八图以献曰太极曰三才本性曰皇帝王伯学

术曰九流学术曰天文曰地理曰帝王绍运以百官终焉各述大旨陈之他日王过重华宫寿皇问所读书以为太多王曰讲官训说明白心乐

之不知其多裳久侍王邸每岁诞节则陈诗以寓讽初尝制浑天仪与地图侑以诗章又以王所讲三经为诗三章以进王为手书其诗以赐之

裳每劝讲必援古证今即事明理凡可以开导王心者无不言绍熙二年迁起居舍人奏曰自古人君不能从谋者其蔽有三一曰私心二曰胜

心三曰忿心因私而生胜因胜而生忿忿心生则事有不得其理者焉如潘景珪常才也陛下固亦以常人遇之特以台谏攻之不巳致陛下庇

之愈力事势相激乃至于此宜因事静察三年试中书舍人时武备寖弛裳上疏曰寿皇在位三十年拊循将士常恨不得効死以报陛下诚能

留意武事三军之士孰不感激愿为陛下用又论荆襄形势居吴蜀之中其地四平若金人捣襄阳据江陵按兵以守则吴蜀中断此今日边备

之最可忧也宜分鄂渚兵一二万人屯襄汉之闲以张形势而壮重地不省未几除给事中赵汝愚除同知枢密院监察御史汪义端言祖宗之

法宗室不为执政再疏丑诋汝愚乞免官裳奏汝愚事父孝事君忠居官清廉忧国爱民出于天性奴隶知其清明义端所见奴隶不如不可以

居朝列于是义端与郡裳在琐闼甫一月封驳无虑十数韩侂冑落阶官郑汝谐除吏部侍郎裳皆缴其命改兵部侍郎不拜遂以显谟阁待制

充翊善先是光宗以忧疑成疾不过重华宫裳疏请五日一朝至是复苦言之帝曰内侍杨舜卿告朕勿过宫裳请斩舜卿且以八事为奏曰念

恩释怨辨谗去疑责己畏天防乱改过不报裳尝病疽及是忧愤创复作又奏陛下之于寿皇未尽孝敬之道意者必有所疑父子之闲小有猜

疑此心一萌方寸遂乱宜及今幡然改过整圣驾谒两宫以交父子之欢会寿皇不豫中外忧危裳抗声谏帝起入宫裳挽其裾随之至宫门挥

涕而出乃连章请外谓臣职有三曰待制曰侍讲曰翊善今三职俱废因出关待命及闻寿皇遗诏乃亟入临寍宗即位裳病不能朝改礼部尚

书寻兼侍读力疾入谢引魏征十渐以为戒又奏言陛下近日所为颇异前日除授之际大臣多有不知葢是时韩侂冑己潜弄威柄而宰相赵

汝愚未之觉故裳先事言之及疾革口占遗表而卒年四十九赠资政殿学士嘉定中谥忠文子瑾孙子敏

△罗点

罗点字春伯抚州崇仁人登淳熙三年进士第授定江节度推官累迁校书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岁旱诏求言点上封事谓今时奸谀日甚

议论凡陋无所可否则曰得体与世浮沈则曰有量众皆默已独言则曰沽名众皆浊已独清则曰立异此风不革陛下虽欲大有为于天下未

见其可也自旱暵为虐陛下祷羣祠赦有罪曾不足以感动及朝求谠言夕得甘雨天心所示昭然不诬独不知陛下之求言果欲用之否乎愿

以所上封事反复详熟当者审而后行疑者咨而后决如此则治象日着而乱萌自消矣迁秘书郎兼皇太子宫小学教授寍宗时以皇孙封英

国公点兼教授入讲至晡时不辍左右请少憩点曰国公务学不休奈何止之又摭古事劝戒为鉴古录以进累迁太常少卿兼侍立修注官光

宗受禅点被命使金告登宝位会金有国丧迫点易金带点曰登位吉事也必以吉服从事带不可易又诘点不当称宝位点曰圣人大宝曰位

不加宝字何以别至尊金人不能夺帝尝谓点旧为宫僚有所欲言毋惮启告点言君子得志常少小人得志常多念君子之难进则极所以主

张而覆护之念小人之难退则尽所以烛察而堤防之皇子嘉王年及弱冠点言宜择端良忠直之士参侍燕闲遂除黄裳为翊善又言今道涂

之言皆谓陛下每旦视朝勉强听断意不在事宫中燕游之乐锡赉奢侈之费己腾于众口强敌对境此声岂可出哉绍熙三年冬至车驾将朝

贺重华宫既而中辍点言自天子达庶人节序拜亲无有阙者三纲五常所系甚大不当以常事而忽之上过宫意未决点奏陛下已涓日过宫

寿皇必引领以俟陛下常人于朋友且不可以无信况人主之事亲乎今陛下久阙温清寿皇欲见不可得万一忧思感疾陛下将何以自解于

天下尝召对便殿点言近者中外相传或谓陛下内有所制不能遽出溺于酒色不恤政事果有之乎帝曰无是点曰臣固知之窃意宫禁闲或

有撄拂之事姑以酒自遣耳夫闾阎匹夫处闺门逆境容有纵酒自放者人主宰制天下此心如青天白日当风雨雷电既济之余湛然虚明岂

容复有纤芥停留帝犹未过宫点又奏窃闻嘉王生朝称寿禁中以报劬劳之德父子欢洽寍不动心上念两宫延望之意点以言不见听求去

不许十二月试兵部尚书五年四月帝将幸玉津园点请先过重华曰陛下为寿皇子四十余年一无闲言止缘初郊违豫寿皇尝至南内督过

左右之人自此谗闲遂生忧疑以臣观之寿皇与天下相忘久矣今臣下皆无贰志设有离闲诛之不疑乃若深居不出久亏子道众口谤讟祸

患将作不可以不虑帝曰卿等可为朕调护之点曰陛下一出即当释然帝犹未行点乃率讲官言之帝曰朕心未尝不思寿皇对曰陛下久阙

定省虽有此心何以自白及寿皇不豫点又随宰执班进谏阁门吏止之点叱之而入帝拂衣起宰执引帝裾点亟前泣奏曰寿皇疾势已危不

及今一见后悔何及羣臣随帝入至福寍殿内侍阖门众恸哭而退越三日点随宰执班起居诏独引点入点奏前日迫切献忠举措失礼陛下

赦而不诛然引裾亦故事也帝曰引裾可也何得辄入宫禁乎点引辛毗事以谢且言寿皇止有一子既付神器惟恐见之不速耳寿皇崩点请

帝奔丧许而不出拜遗诏于重华宫前后与侍从列奏谏请帝过宫者凡三十五疏自上奏者又十六章而奏疏重华上书嘉王及面对口奏不

预焉寍宗嗣位人心始定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帝有事明堂点扈从斋宫得疾卒年四十五赠太保谥文恭点天性孝友无矫激崖异

之行而端介有守义利之辨皎如宰相赵汝愚尝谓寍宗曰黄裳罗点相继沦谢二臣不幸天下之不幸也

△黄度 【周南】

黄度字文叔绍兴新昌人好学读书隆兴元年进士知嘉兴县入监登闻鼓院行国子监簿言今日养兵为巨患救患之策宜使民屯田阴

复府卫以销募兵具屯田府卫十六篇上之绍熙四年守监察御史蜀将吴挺死度言挺子曦必纳赂求袭位若因而授之恐为他日患乞分其

兵柄宰相难之后曦割关外四州赂金人求王蜀果如度言光宗以疾不过重华宫度上书切谏极陈父子相亲之义且言太白昼见犯天关荧

惑句芒行入太微其占为乱兵入宫不听乞罢去又言以孝事君则忠臣父年垂八十菽水不亲动经岁月事亲如此何以为事君之忠葢托己

为谕冀因有以感悟上心又与台谏官劾内侍陈源杨舜卿林亿年三人为今日祸根罪大于李辅国又言孔子称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夫人

主有过公卿大夫谏而改则过不彰庶人奚议焉惟谏而不改失不可葢使闾巷小人皆得妄议纷然乱生故胜广黄巢之流议于下国皆随以

亡今天下无不议圣德者臣窃危之帝犹不听遂出修门帝谕使安职度奏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理难复入寍宗即位诏复为御史改右正

言韩侂冑用事丞相留正去国侂冑知度尝与正论事不合欲讽使挤之度与同列曰丞相已去挤之易耳然长小人声焰可乎侂冑骤窃政柄

以意所好恶为威福度具疏将论其奸为侂冑所觉御笔遽除度直显谟阁知平江府度言蔡京擅权天下所由以乱今侂冑假御笔逐谏臣 【

按四朝闻见录载御笔皆侂冑矫为其后玉津园之事郑发王斌邀侂冑车语以有御笔押平章出国门侂冑仓忙曰御笔我所为也此时御笔

又为慈明所书附识】 使俛首去不得效一言非国之利也固辞丞相赵汝愚袖其疏入白诏以冲佑禄归养俄知婺州坐不发觉县令张元■

〈弜攵〉赃罪降罢自是纪纲一变大权尽出侂冑而党论起矣起知泉州辞乃进宝文阁奉祠如故侂冑诛召除太常少卿寻兼国史院编修

实录院检讨官朝论欲函侂冑首以泗州五千人还金度以为辱国非之权吏部侍郎兼修玉牒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屡移疾以集英殿修

撰知福州迁宝谟阁待制始至讼牒日千余度随事裁决进龙图阁知建康府兼江淮制置使赐金带以行至金陵罢科籴输送之扰活饥民百

万口除见税二十余万击降盗卞整斩盗胡海首以献招归业者九万家侂冑尝募雄淮军已收刺者十余万人别屯数千人未有所属度忧其

为患人给钱四万复其役遣之迁宝谟阁直学士度以人物为己任推挽不休十上引年之请不许为礼部尚书兼侍读趣入觐论艺祖垂万世

之统一曰纯用儒生二曰务惜民力帝纳其言谢病丐去遂以焕章阁学士知隆兴府归越提举万寿宫嘉定六年十月卒进龙图阁学士赠通

奉大夫度志在经世而以学为本其壻周南字南仲平江人年十六游学吴下视时人业科举心陋之文词雅丽精切而皆达于时用每以世道

兴废为己任登绍熙元年进士第 【按四朝闻见录载周南游太学有时名然颇任侠尝与郑湜游湜有奏疏未报南尝见之会廷对策中微

讽帝以未报郑之意有司已第南为第一光宗读其策顾谓大臣曰湜之疏入纔六日耳南何自知之遂就南卷首批云郑湜无削藁爱君之忠

周南显非山林恬退之士可降为第一甲十五人】 为池州教授会度以言忤当路御史劾度并南罢之度与南俱入伪学党开禧三年召试馆

职南对策诋权要言者劾南罢之卒于家

△林大中

林大中字和叔婺州永康人入太学登绍兴三十年进士第知抚州金溪县郡督输赋急大中请宽其期不听纳告勑投劾而归已而主太

常寺簿光宗受禅除监察御史上疏言臣昨簿正奉常实陪庙祀见祝于神者或舛于文称于神者或讹其字所宜厚者或简不虔所宜先者或

废不用更制器服或岁月太疏夙兴行事或时刻太早是皆礼意所未顺人情所未安也一日御札示大中谓言事觉察宜遵旧例大中曰台臣

不当踰分守固如圣训然必抗直敢言乃为称职迁殿中侍御史奏言进退人才当观其趋向之大体不当责其行事之小节趋向果正虽小节

可责不失为君子趋向不正虽小节可喜不失为小人又论今日之事莫大于雠耻之未复此事未就则此念不可忘此念存于心于以来天下

之才作天下之气倡天下之义此义既明则事之条目可得而言治功可得而成矣陈贾以静江守臣入奏大中极论其庸回亡识命遂寝绍兴

二年春雷电交作有旨访时政阙失大中疏曰仲春雷电大雪继作以类求之则阴胜阳之明验也男为阳而女为阴君子为阳而小人为阴当

辨邪正毋使小人得以闲君子当思正始之道毋使女谒之得行司谏邓驿以言事移将作监大中言台谏以论事不合而迁臣恐天下以陛下

为不能容守侍御史兼侍讲知潭州赵善俊得旨奏事大中上疏劾善俊而言宗室汝愚之贤当召帝用其言召汝愚而出善俊时江淮荆襄为

国巨屏而权任颇轻大中言宜选行实材略之人付以江淮荆襄经理之任旧制河北陕西分为四路以文臣为大帅武臣副之中兴初沿江置

制置使自秦桧罢三大将兵权专归武臣而江东荆襄帅臣不复领制置之职宜仍旧制置而以诸将为副久其任重其权则边防立而国势张

矣江浙四路民苦折帛和买重输大中曰有产则有税于税绢而科折帛犹可言也如和买折帛则重为民害葢自咸平马元方建言于春预支

本钱济其乏绝至夏秋使之输纳则是先支钱而后输绢其后则钱盐分给又其后则直取于民今又令纳折帛钱以两缣折一缣之直大失立

法初意朝廷以其言为减所输者三岁马大同为户部大中劾其用法峻帝欲易置他部大中曰是尝为刑部固以深刻称章三上不报又论大

理少卿宋之瑞章四上又不报大中以言不行求去改吏部侍郎辞不拜乃除大中直宝谟阁而大同之瑞俱与郡给事中尤袤中书舍人楼钥

上疏云大中言官当与被论者有别寻命知寍国府又移赣州寍宗即位召还试中书舍人迁给事中寻兼侍讲知合门事韩侂冑来谒大中接

之无他语阴请内交大中笑而却之侂冑怨由此始会吏部侍郎彭龟年抗论侂冑侂冑转一官与内祠龟年除焕章阁待制与郡大中同中书

舍人楼钥缴奏曰陛下眷礼僚旧一旦龙飞延问无虚日不三数月闲或死或斥赖龟年一人尚留今又去之四方谓其以尽言得罪恐伤政体

且一去一留恩意不侔请留龟年经筵而命侂冑以外任有旨龟年已为优异侂冑本无过尤可并书行大中复同奏龟年既已决去侂冑难于

独留宜畀外任或外祠以慰公议不听太府寺丞吕祖俭以上书攻侂冑谪置韶州大中捄之汪义端顷为御史以论赵汝愚去至是侂冑引为

右史大中驳之改吏部侍郎不拜以焕章阁待制知庆元府城南民田潮溢不可种大中捐公帑治石筑之民不知役而蒙其利郡讹言夜有妖

大中谓此必黠贼所为立捕黥之人情遂安丐祠得请给事中许及之缴驳遂削职后提举冲佑观乞休致复原职监察御史林采论列再落职

寻复之大中罢归屏居十二年时事一不以挂口及侂冑诛即召见落致仕试吏部尚书言吕祖俭以言侂冑得罪死于瘴乡虽赠官畀职而公

议未厌彭龟年面奏侂冑过尤朱熹论侂冑窃弄威柄皆为中伤降官镌职卒以老死宜优加旌表其它因讥切侂冑以得罪者望量其轻重而

旌别之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嘉定改元兼太子宾客尝议讲和事帝曰朕不惮屈已为民讲和之后亦欲与卿等革侂冑弊政作家活

耳大中顿首曰陛下言及此宗社生灵之福也是年六月卒年七十有八赠资政殿学士正奉大夫谥正惠

△陈骙

陈骙字叔进台州临海人绍兴二十四年试春官第一秦桧当国以秦埙居其上累官迁将作少监守秘书少监兼太子谕德太子尹临安

骙谓储宫下亲细务不得专于学非所以毓德也太子矍然亟辞崔渊以外戚张说进除秘书郎兼金部郎骙封还词头未几出知赣州易秀州

召还首言陛下锐意图治羣下急于自媒争献强兵理财之计及畀以职报效蔑闻宜杜邪谄之路迁秘书监兼崇政殿说书淳熙五年试中书

舍人兼侍讲同修国史帝欲采晋宋以下兴亡理乱之大端约为一书谓骙曰惟卿与周必大可任此事言者忌而攻之帝留章不下授提举太

平兴国宫起知寍国府改知太平州加集英殿修撰以言者罢起知袁州光宗受禅召试吏部侍郎绍熙元年同知贡举兼侍讲二年春雪雷诏

陈时政得失骙疏三十条如宫闱之分不严则权柄移内谒之渐不杜则明断息谋台谏于当路则私党植咨将帅于近习则贿赂行不求谠论

则过失彰不谨旧章则取舍错宴饮不时则精神昏赐予无节则财用竭皆切于时病三年三月权礼部尚书六月同知枢密院事四年二月参

知政事光宗以疾不朝重华宫会庆节称寿又不果往骙三入奏廷臣上疏者以百数帝感悟以冬至日朝重华五年正月朔旦称寿于慈福宫

孝宗崩光宗以疾未临丧骙请正储位以安人心七月摄行三省事寍宗即位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赵汝愚为右丞相骙素所不快未尝同

堂语汝愚拟除刘光祖侍御史骙奏曰刘光祖旧与臣有隙光祖入台臣请避之汝愚愕而止时韩侂冑恃传言之劳潜窃国柄吏部侍郎彭龟

年论侂冑将为国患不报于是龟年侂冑俱请祠骙曰以合门去经筵何以示天下龟年竟外补侂冑语人曰彭侍郎不贪好官固也元枢亦欲

为好人耶遂以资政殿大学士与郡辞诏提举洞霄宫庆元二年知婺州告老授观文殿学士提举洞霄宫嘉泰三年卒年七十六赠少傅谥文

△黄黼

黄黼字符章临安余姚人也少游太学第进士累迁太常博士轮对言周以辅翼之臣出任方伯汉以牧守之最擢拜公卿唐不厯边任不

拜宰相本朝不为三司等属不除清望官乞于时望近臣中择才略谋虑可以任重致远者或畀上流或委方面习知边防利害地形险阨中外

军民亦孚其恩信熟其威名天下无事则取风绩显著者不次除拜以尊朝廷边鄙有警则任以重寄俾制方面出将入相行太常丞进秘书郎

提举江东常平茶盐召为户部员外郎寻除直秘阁两浙路转运判官进直龙图阁升副使辞改直显谟阁浙东濒海之田以旱涝告常平储蓄

不足黼捐漕计贷之毗陵饥民取糠粃杂草根以充食郡县不以闻黼取民食以进乞捐僧牒缗钱赈济所全活甚众除中书门下检正诸房公

事守殿中侍御史兼侍讲迁侍御史行起居郎兼权刑部侍郎以刘德秀论劾奉祠而卒

△詹体仁

詹体仁字符善建寍浦城人父慥赣州信丰尉体仁登隆兴元年进士第调饶州浮梁尉郡上体仁获盗功状当赏体仁谢不就为泉州晋

江丞宰相梁克家荐于朝入为太学录升太学博士太常博士迁太常丞摄金部郎官光宗即位提举浙西常平除户部员外郎湖广总领就升

司农少卿奏蠲诸郡赋输积欠百余万有逃卒千人入大冶因铁铸钱剽掠为变体仁语戎帅此去京师千余里若比上请得报贼势张矣宜速

加诛讨帅用其言羣党悉散除太常少卿陛对首陈父子至恩之说谓易于家人之后次之以暌暌之上九曰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

说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天疑极而惑凡所见者皆以为寇而不知实其亲也孔子释之曰遇雨则吉羣疑亡也盖人伦天理有闲隔而无

断绝方其未通也湮郁烦愦若不可以终日及其醒然而悟泮然而释如遇雨焉何其和悦而条畅也伏惟陛下神心昭融圣度恢豁凡厥疑情

一朝涣然若揭日月而开云雾丕叙彛伦以承两宫之欢以塞兆民之望时上以积疑成疾久不过重华宫故体仁引暌孤之义以开广圣意孝

宗崩体仁率同列抗疏请驾诣重华宫亲临祥祭辞意恳切时赵汝愚将定大策外庭无预谋者密令体仁及左司郎官徐谊达意少保吴琚请

宪圣太后垂帘为援立计寍宗登极天下晏然体仁与诸贤密赞汝愚之力也时议帝谥体仁言寿皇圣帝事德寿二十余年极天下之养谅阴

三年不御常服汉唐以来未之有宜谥曰孝卒用其言孝宗将复士体仁言永阜陵地势卑下非所以妥安神灵与宰相异议除太府卿寻直龙

图阁知福州言者竟以前论山陵事罢之退居霅川日以经史自娱人莫窥其际始体仁使浙右时苏思旦以胥吏执役后倚侂冑躐跻大官至

是遣介通殷勤体仁曰小人乘君子之器祸至无日矣乌得以污我未几果败复直龙图阁知静江府阁十县税钱一万四千蠲杂赋八千移守

鄂州除司农卿复总湖广饷事时岁凶艰食即以便宜发廪振捄而后以闻侂冑建议开边一时争谈兵以规进用体仁移书庙堂言兵不可轻

动宜遵养俟时皇甫斌自以将家子好言兵体仁语僚属谓斌必败己而果然开禧二年卒年六十四

钦定续通志卷三百八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