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七

郊特牲第十一之二

天子适四方先柴

正义郑氏康成曰所到必先燔柴有事於上帝也书曰岁二月东廵守至于岱宗柴 孔氏颖达曰此明天子巡守祭天之礼巡守至方岳先燔柴以告天尊天也 徐氏师曾曰周制天子十二年一巡守适四方诸侯之国至於方岳有觐诸侯观民风考正朔一王制明赏罚诸事然初至皆未行特先燔柴以告至於天也

通论应氏镛曰四方惟天子所适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所适必先柴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也噫其与周行天下将必有车辙马迹焉者异矣

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大报天而主日也兆於南郊就阳位也扫地而祭於其质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於郊故谓之郊牲用騂尚赤也用犊贵诚也【騂息营反】正义孔氏颖达曰燔柴在坛正祭於地故云扫地而祭陶谓瓦器尊及豆簋之属 方氏慤曰郊之祭在建子之月而阳生於子故曰迎长日之至至犹来也与月令仲夏日长至异矣故言迎焉祭天必迎长日之至者当是时阳始事矣天以始事爲功也周官以冬日至致天神盖谓是矣以迎长日之至故以日爲主天神不可得见所可瞻仰者日月星辰而已兆则爲之分域如龟兆之可别也既曰兆於南郊矣又曰扫地而祭者盖筑坛谓之兆若兆五帝於四郊是矣扫地亦谓之兆若此所言是矣此主祭天而器之所象乃并言地者盖地道无成而代有终象地之性亦所以归功於天也牲用騂即牧人所谓阳事用騂牲大宗伯以苍璧礼天牲币各放其器之色则祀天之牲用苍乃与牧人所言异者盖赤爲阳之盛色而苍与青其类也黑爲阴之盛色而黄与白其类也若是则祀天之牲不必苍亦从其类而已 陆氏佃曰郊祭礼务质略是之谓大报若社不美不足爲报也故曰内之爲尊外之爲乐少之爲贵多之爲美天造而始之地作而终之故天言报在前地言报在後天无所不在以我祭於郊故谓之郊於国则已?於野则已疏祭之郊节矣 马氏睎孟曰祭义言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於此不言月者文略也就阳位者此释其郊之意扫地而祭器用陶匏此释其以少爲贵之意也 徐氏师曾曰既曰圜丘曰泰坛矣而又谓之郊者以兆在南郊故因其地而爲名也牲用騂者周尚赤也

通论张子曰周之始郊日以至日至阳气之始也四时迎气之小者日至而郊迎气之大者於此可以见郊之大意郊之祭迎长日之至此之谓也言日至则更不容卜卜日则失气至之时矣圜丘扫地而祭所贵简易天道本简易繁文虚费亦不飨也故扫地不坛服以大裘酌以陶匏礼以苍璧牲以犊燎以柴礼简诚至止当如是而已人道之?非所以事天也然必以其祖配者物本乎天人本乎祖事天之礼成则事人之道不可不继也故当燔柴成礼之後迎祖尸入而以人鬼之礼祭之尸人象也俎簋笾豆人器也朝事馈食人礼也以祢对祖则祢亲而祖尊以祖对天则祖亲而天尊事天事人尽於爱敬此王者所以郊祀之意也 陈氏祥道曰阳祀以騂爲主而不必皆騂阴祀以黝爲主而不必皆黝牧人所言亦其大率而已郊特牲之騂犊閟宫之騂牺此祀天之用騂者旱麓信南山之騂牡閟宫之騂刚洛诰之騂牛此宗庙之用騂者也尔雅曰黄牛黑唇曰犉诗曰杀时犉牡此社稷之用黝者也诗曰来方禋祀以其騂黑则四方有用騂黑者矣孔子曰犂牛之子騂且角山川其舍诸则山川亦有用騂者矣

存异郑氏康成曰迎长日者建卯而昼夜分分而日长也

辨正朱子曰以始祖配天须在冬至一阳始生万物之始宗祀九月万物之成父者我所自生帝者生物之祖故推以爲配而祀於明堂此议方正 陈氏澔曰今案郊祀一节先儒之论有子月寅月之异今以朱说爲定 叶氏梦得曰以郊爲迎长日之至下言郊之用辛周之始郊日以至正以别鲁郑氏反之强以建卯爲日至甚矣其诬也冬至之日祭天于圜丘此周之正礼不可易者也孟春建寅之月郊盖祈谷之祭耳鲁虽得郊不得同於天子是以因用郊之日以上辛三卜不从至建寅之月而止乃不郊书於春秋者甚明则鲁郊殆周祈谷之郊而已故左氏以爲啓蛰而郊凡周之政事大抵皆用夏正盖天时有不可乱故周官每以正岁别之郑氏本不晓郊禘之辨故以冬至之祭爲大禘以祈谷爲正郊此其言所以纷纷所引易说亦无据

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正义孔氏颖达曰王肃用董仲舒刘向之说以周之始郊日以至者对建寅之月又祈谷郊祭此言始者对建寅爲始也 方氏慤曰言春夏祈谷於上帝则知周之郊非一周以建子之月爲正则冬至之郊爲岁之始郊矣始郊言以至则祈谷之郊不必以至於周之郊言日至则用辛之郊不必皆周

存疑张子曰自冬至之日以乐降神爲郊之始而未祀既降神乃用辛日而祀故曰迎长日之至又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陈氏澔曰郊之用辛谓周家始郊祀适遇冬至是辛日自後用冬至後辛日也 徐氏师曾曰郊用日至不用辛日其用辛也盖因周人始郊所用日至之日偶遇辛日後人因之遂用至後辛日不知其非礼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易说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孔疏易纬乾凿度文】

辨正杨氏复曰郑氏必以迎长日爲建寅之月郊天迎春分之长日又以周之始郊爲鲁郊者盖郑氏欲分圜丘与郊爲两事周既以冬至禘圜丘则冬至不得复有郊故用易纬之说以周郊用建寅之月此云周之始郊日以至者非周之始郊乃鲁郊夫此章本文明言周之始郊今乃以周爲鲁岂不缪哉 孔氏颖达曰案圣证论王肃难郑云郑以祭法禘黄帝及喾爲配圜丘之祀祭法说禘无圜丘之名周官圜丘不名爲禘是禘非圜丘之祭也郑既以祭法禘喾爲圜丘又大传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郑又施之於郊祭后稷是乱礼之名实也尔雅云禘大祭也绎又祭也皆祭宗庙之名则禘是五年大祭先祖非圜丘及郊也又诗思文后稷配天之颂无帝喾配圜丘之文知郊即圜丘圜丘即郊所在言之则谓之郊所祭言之则谓之圜丘於郊筑泰坛象圜丘之形以丘言之本诸天地之性故祭法云燔柴於泰坛则圜丘也此云周之始郊日以至周礼云冬至祭天於圜丘知圜丘与郊是一也【案孔疏所载本非指此记注说言因系此记疏语故附存之】案郊之用辛谓祈谷诸祭其用辛日则以武王牧野柴望告成是辛亥日乃周有天下之始故以爲一代之制若郊之日则必以至爲一阳所自生也

卜郊受命于祖庙作龟于祢宫尊祖亲考之义也卜之日王立于泽亲听誓命受敎谏之义也献命库门之内戒百官也大庙之命戒百姓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受命谓告之退而卜泽泽宫也所以择贤之宫也既卜必到泽宫择可与祭祀者因誓勅之以礼也礼器曰举贤而置之聚衆而誓之是也王自泽宫而还以誓命重相申勅库门在雉门之外入库门则至庙门外矣大庙祖庙也百官公卿以下也百姓王之亲也【孔疏王亲谓之百姓者皇氏云姓者生也并是王之先祖所生】入庙戒亲亲也王自此还齐路寝之室库或爲廏 孔氏颖达曰郊事既尊不敢辄专故先告祖後乃卜亦如受命也作灼也先告祖受命又至祢庙卜之也考亦祢也尊祖故受命命由尊者出亲祢故作龟作龟是事事宜就亲近者也以射择士因呼爲泽宫至泽宫既射又使有司誓勅旧章齐戒之礼王又亲听受誓之告祖作祢是受敎义立泽听誓是受谏义王自泽宫而还至欲致齐之时有司献王所以命百官之事王乃於库门之内戒百官大庙之内戒百姓百官疏故在公朝重戒之百姓王之亲属故在大庙而重戒之 方氏慤曰於祖则受命以其能始事故也於祢则作龟以其能成事故也於祖曰庙以其远而神事之也於祢曰宫以其近而人事之也尊亲之义又在於是矣灼龟将以作事故以作言之以一人之尊亦亲听誓命则以严上故也聚衆而誓非爲王也特助祭者尔而王亦亲听之故有受敎谏之义 陈氏澔曰用冬至则有定日此但云卜郊则非卜日矣下文言帝牛不吉亦或此爲卜牲与

通论孔氏颖达曰王者猎在囿而主皮射亦在泽故郑注乡射记引尚书传主皮射陈於泽然後卿大夫相与射也又云乡之取也於囿中勇力之取也今之取也於泽宫揖让之取也 张子曰受命祖庙作龟祢宫次序之宜 陆氏佃曰毛诗传曰雍泽也泽盖学宫辟雍 周氏諝曰郊之礼岁有常而卜之必受命於祖庙者先王一举事未尝不禀受於鬼神也受命必於祖作龟必於祢者先王之於祖致其义义则尊之而於祢则尽其仁仁则亲之故也

存疑程子曰春秋有卜郊但卜上辛不吉则卜中辛中辛更不吉便用下辛不当更卜春秋乃三卜四卜五卜至於不郊非礼也 方氏慤曰卜郊盖指用辛之郊尔以其有上辛中辛下辛故周郊以日至而大宰於祀大神祗言卜日者崔氏谓卜日以至爲主不吉乃用他日理或然也

案此卜郊当以陈氏卜牲义爲正周之始郊日以至日固无所用卜矣程子卜辛之说即曲礼不过三之义而泛论郊之用辛者也夫先王之制爲卜筮以神道设敎而祭用卜亦示其诚敬之心不敢有所苟耳若郊日之以至报本之义莫大焉阳生於子物本於天人本於祖卜不吉而用他日於义奚取乎然则大宰所云帅执事而卜日亦谓祭之无常期者而下云大神示亦如之则祈谷诸祭是也

祭之日王皮弁以听祭报示民严上也丧者不哭不敢凶服汜埽反道乡爲田烛弗命而民听上【汜芳剑反亦作泛埽素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报犹白也夙兴朝服以待白祭事者乃後服祭服而行事也周礼祭之日小宗伯逆粢省镬告时於王告备於王也【孔疏引周礼者证小宗伯既有告事王皮弁听之是也】反道剗令新土在上田烛田首爲烛皆谓郊道之民爲之也弗命而民听上化王严上也 孔氏颖达曰未郊故未服大裘且服日视朝之服汜埽广埽也乡谓郊内六乡也 周氏諝曰丧者不哭不敢凶服所以异其吉泛埽反道所以去其旧乡爲田烛所以尚其质民之奉君犹君之奉天果君能奉天则民化矣 马氏睎孟曰报其时之早晚与牲之备具事之小者而皮弁以听之所以尊天而不敢慢也不惟不敢慢於天亦示其民之所以知严也以天子之尊而其严如此则民莫不从而仿之故弗命而民听上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礼蜡氏云凡国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而此云不命者作记之人盛美民听上之义未必实然也

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乘素车贵其质也旗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天垂象圣人则之郊所以明天道也【被皮义反璪音早】

正义郑氏康成曰衮象天谓有日月星辰之章也天之大数不过十二设日月画於旗上明天道谓则之以示人也 孔氏颖达曰龙爲阳气变化日月以光照下皆是象天也 方氏慤曰天以龙爲用而衮以龙爲首故被衮以象天经言天子龙衮是也璪者聚采以贯玉而有华藻故谓之璪字通於藻左传曰周之王也制礼上物不过十二以爲天之大数也彼有象而我象之故於龙言象彼有则而我则之故于数言则以画龙而文成焉故曰章以日月而设饰焉故曰设龙也日月也数也质也皆天所示之象也而圣人观之以爲仪物之则故曰天垂象圣人则之天道远而难知神而莫测故郊之仪物必观象而作焉则所以明之也

通论陆氏佃曰古者郊祀之礼内服大裘其上加衮故凡裘言服而衮言被然周礼王祭天乘玉路建大常此祭天乘素车建大旗则祭天之礼有两旗两车也盖乘玉路建大常者即道之车也祭之日驭之以适郊乘素车建大旗者即事之车也祭之日驭之以赴坛何以知其如此也曰巾车王之玉路锡樊缨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则凡王之祭祀无不乘矣祭天礼之至而乘泛祭之玉路以物则非文以志则非敬故知乘素车建大旗以祀之而玉路者乘之以适郊固有两车也非特祭天也四时之田王乘戎路建大常而巾车之职曰木路前樊鹄缨建大麾以田则田之车旗亦以两盖乘木路建大麾者即道之车也与王乘玉路建大常同意乘戎路建大常者即事之车也与王乘素车建大旗同意凡此者皆周制也或曰司常掌九旗之物名日月爲常交龙爲旗旗无三辰而此云龙章而设日月何也曰此大旗也非诸侯所得建故其上又有日月星辰之章以祀天神非特有升降之龙也明堂位曰旗十有二旒日月之章觐礼曰王建大旗以象日月升龙降龙拜日於东门之外左传云三辰旗旗昭其明也然则龙旗而设日月其来固久矣 又曰郊之祭也其序可推而知尝试言之盖祭之日夜向晨王皮弁以听祭报而小宗伯告时於王则王易皮弁服衮冕乘玉路建大常以适郊既至下玉路息大次又衮冕以听祭报而小宗伯告备于王则王脱衮着大裘以衮被之易玉路乘素车建大旗以即坛既至下素车捧帛升柴置於牲上以焚之致天神祭法所谓燔柴于泰坛此先後之序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此鲁礼也周礼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鲁侯之服自衮冕而下也素车殷路也鲁公之郊用殷礼也 孔氏颖达曰鲁用王礼作记之人既以鲁礼而爲周郊遂以鲁侯称王也

辨正陈氏祥道曰王祀天内服大裘外被龙衮龙衮所以袭大裘也记曰裘之裼也见美也服之袭也充美也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则袭衮可知也议者以司裘言大裘祀天而不及衮司服言大裘而冕祀昊天上帝在衮冕之上谓大裘而冕则不加衮不知先王祀天以冬至之日爲正而裘又服之本也故取大裘以名之犹之朝服缁衣羔裘而诗独称羔裘如濡羔裘逍遥燕服玄端蜡服黄衣皆狐裘而诗独称狐裘以朝狐裘黄黄则裘之上未尝无衣也古者裘服有裼之而不袭袭之而不裼未有表之而不裼袭者则走服大裘而不袭非礼意也 林氏之奇曰舜观古人之象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於衣绣宗彝藻火粉米黼黻於裳以彰天子之盛德能备此十二物也历代之制莫不皆然说者谓周登三辰於旗服惟九章何其异也盖不过据左氏三辰旗旗之文左氏谓旗有三辰何尝谓衣无三辰邪况又谓上公九章而王服亦九章何周公制礼乃至於无别与此云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则十二章备郑氏谓有日月星辰之章此鲁礼也夫被衮以象天周制固然何鲁之足云岂有周制止九章鲁乃加以十二之理乎杨氏复曰玩司服经文公之服自衮冕而下衮冕九章推而上之则天子之服十二章可知先郑谓六服同冕则绘三辰於服而冕可知也今不曰三辰而冕而曰大裘而冕者何与盖享先王先公之礼备乎文则以衮鷩之文名之祀昊天上帝之服尚乎质则以大裘之质名之与牲用犊席用稾秸器用陶匏之意同所以尊天也且自上古至於周天子仰则天数路十二就常十二斿马十二闲圭尺二寸缫十二就而冕服之章莫不皆然郑氏谓周以日月星辰画於旗而冕止九章不知龙登於旗山登於俎黼登於扆九章亦可损乎然则服备十二章则三辰不待言而可见矣

案此记郊祀观象取则情文具备其爲周礼无疑也诸儒之辨详矣

帝牛不吉以爲稷牛帝牛必在涤三月稷牛唯具所以别事天神与人鬼也【涤音迪别彼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帝牛不吉以爲稷牛养牲必养二也涤牢中所搜除处也【孔疏搜谓搜埽清涤故周礼掌养马者谓之廋人】唯具遭时又选可用也【孔疏谓帝牲遭灾之时既取稷牲而用之其祀稷之牲临时选其可者】 孔氏颖达曰郊天既以后稷爲配故养牲养二以拟祭也凡帝牲稷牲初时皆卜取其牲系於牢刍之三月若临时有故乃变之也爲犹用也若帝牛不吉或死伤则用稷牛爲帝牛其祭稷之牛临时别取天神既尊故须在涤人鬼稍卑故临时别取唯具而已是分别天神与人鬼不同也 方氏慤曰充人掌系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则系于牢刍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谓之涤则以精洁爲义唯具则取足而已不必三月之涤也帝爲天神稷爲人鬼 徐氏师曾曰天神远而尊人鬼近而亲故事之不同

存疑刘氏彝曰帝牛不吉以爲稷牛在涤三月然後卜也 陆氏佃曰帝牛不吉则以爲稷牛

案养牲据疏则先卜而後养唯先卜故有帝牛稷牛之分刘氏以爲既养临祭方卜似未然注疏俱云用稷牛代帝牛故下有在涤及唯具之文陆氏谓以不吉者爲稷牛亦与经左

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报本反始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俱本可以配 孔氏颖达曰此论尊祖配天之义大报本反始者释所以郊祭天也天爲物本祖爲王本祭天以祖配之所以报谢其本反始者反其初始谢其恩谓之报归其初谓之反此文天神尊故加大字 黄氏叔阳曰物非天不生人非祖不生祖与天合其功同也功同则报之亦同此稷之所以配天也由是观之则郊之祭不惟报物之本而人之本亦报矣不惟反物之始而人之始亦反矣乃报本反始之大者非若常祭不能兼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祀天礼之至敬者也然人道有所未尽故从其祖配之所谓配者当於祀天礼成之後迎祖尸以人鬼之礼祭之必配祭者所以尽人道之至爱凡言配天及郊祀之有尸者义当如此 陆氏佃曰家主中溜国主社示本也此诸侯大夫之事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此天子之事周氏諝曰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

明堂以配上帝是祖之所配於圜丘者昊天而考之所配於明堂者上帝此言配上帝何也天言其体帝言其用故对而言则天与帝异离而言则帝即天天即帝也易之象曰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其言上帝与此同意

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爲蜡蜡也者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蜡仕诈反耆巨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八者所祭有八神也索谓求索也飨者祭其神也万物有功加於民者神使爲之也祭之以报焉造者配之也【孔疏谓造此蜡祭配此八神而祭】 孔氏颖达曰此论蜡祭之事所祭之神合聚万物而飨之但以此八神爲主大者天子之蜡对诸侯爲大 陈氏祥道曰蜡之爲祭所以报本反始息老送终也其所致者川泽山林以至土示天神莫不与焉则合聚万物而飨之者非特八神也而所重者八以其尤有功於田故也 方氏慤曰合而言之则曰大蜡分而言之则曰八蜡曰大蜡八者则知自八者之外皆其小也昔之所用者物之形今之所索者物之灵故索而乃可飨焉党正所谓国索鬼神而祭祀是矣凡物之种种固已离矣十二月物之合聚之时也先王因其合而合之因其聚而聚之以索飨不亦宜乎 黄氏乾行曰蜡之爲名求索之义也所以谓之索者盖岁十二月合聚万物乃物成之时也夫成物之功神实相之则报功之典不可或缺况有功於农爲民所天如八神者乎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礼大司乐六变而致象物及天神郑云象谓日月此不数者先啬司啬并是人神有益於人水庸之属有益稼穑故祭之天神象物去人县远虽祭不爲八神之数

存疑郑氏康成曰岁十二月周之正朔建亥之月也皇氏侃曰神农伊耆一代总号其子孙爲天子者

始爲蜡祭 孔氏颖达曰八蜡先啬一司啬二农三邮表畷四猫虎五坊六水庸七昆虫八伊耆氏神农也以其初为田事故为蜡祭以报天或云即帝尧是也辨正周氏諝曰岁十二月即夏十二月乃建丑之月也盖建丑之月谓之蜡始可谓息民之祭果周之十二月则岂得爲息民之祭乎 徐氏师曾曰八神以下经文爲正郑氏去百种而增昆虫方氏亦去百种而分猫虎爲二张子虽用百种而序之於末皆非也岁十二月当依周氏谓夏正建丑之月

案伊耆氏本秋官之属後郑以爲古天子号而孔颖达明堂位疏据易神农始作耒耜遂以神农当之又或云即帝尧而云庄陈氏直采其说以入注岂亦以明堂位文伊耆氏之乐下即记虞夏商周之乐而实之以陶唐氏与陈用之援周礼与壶涿氏衔枚氏爲一例则非古天子有天下之号矣且不特此自冥氏以下十三官皆掌攻取昆虫鸟兽草木之官而伊耆乃次其後正与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爲一类但其所职大祭祀则共杖咸有爵及王齿杖特不言蜡耳考春官龠章掌土鼓豳龠国祭蜡则吹豳颂击土鼓以息老物证之明堂位云土鼓苇龠伊耆氏之乐此篇自天子之大蜡八至黄冠草服也皆蜡祭文而其中言葛带榛杖丧杀也者则知鼓龠杖咸并伊耆氏一官掌之以其名考其职是佐天子非古天子也或言共杖或言苇龠皆互文见意而伊耆氏之名官大蜡之终始一一可通已但古无确据并以疑存之

蜡之祭也主先啬而祭司啬也祭百种以报啬也飨农及邮表畷禽兽仁之至义之尽也古之君子使之必报之迎猫爲其食田鼠也迎虎爲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祭坊与水庸事也【种之勇反下之种同邮亦作尤有周反畷丁劣反猫又作猫爲于僞反坊音房】

正义郑氏康成曰先啬若神农者司啬后稷是也啬所树艺之功使尽飨之故云祭百种以报啬农田畯也邮表畷谓田畯所以督约百姓於井闲之处也诗云爲下国畷邮【孔疏邮谓民之邮舍今毛诗商颂长发篇作缀旒】禽兽服不氏所敎扰猛兽也迎而祭之祭其神也水庸沟也孔氏颖达曰田畯有功於民邮若邮亭屋宇处所表田畔畷者谓井畔相连畷於此田畔相连畷之所造此邮舍田畯处焉禽兽即下文猫虎之属言禽兽则助田除害者皆悉包之不忘恩而报之是仁有功必报之是义也坊者所以蓄水亦以障水庸者所以受水亦以泄水祭此坊与水庸之神也 马氏睎孟曰先啬者其智足以创物立於其先司啬者因其成法而谨司其职而已故祭则以先啬爲主而以司啬配之 陈氏澔曰主者言爲八神之主也百种之神也周氏諝曰君子之於物莫不各因其才而使之虽

使之甚劳亦必有以爲之报此使人之术与忠厚之道常见於祭祀之闲也坊与水庸以其有事於我故祭之

辨正徐氏师曾曰据此则八神者先啬一司啬二百种三农四邮表畷五猫虎六坊七水庸八可以无疑而纷纷之说不攻自破矣学者不信经而信注亦独何哉

曰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终也葛带榛杖丧杀也蜡之祭仁之至义之尽也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野夫黄冠黄冠草服也【壑火各反榛侧巾反杀所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土反其宅至归其泽蜡祝辞也若辞同则祭同处可知矣壑犹坑也昆虫暑生寒死螟螽之属爲害者也送终丧杀所谓老物也素服衣裳皆素黄衣黄冠而祭谓既蜡腊先祖五祀也於是劳农以休息之论语云黄衣狐裘黄冠草服言祭以息民服象其时物之色季秋而草木黄落 孔氏颖达曰反归也土归其宅则不崩水归其壑谓不泛溢昆虫毋作谓不爲灾草苔稗木榛梗之属当各归生薮泽之中不得生於良田害嘉谷也案周礼龠章云国蜡祭则吹豳颂击土鼓息老物以物老故素服物老将终故葛带榛杖也素服送终是仁恩葛带榛杖示阴气断割故云仁之至义之尽也田夫则野夫也陈氏祥道曰蜡以息老物故服送终之服腊以息民故服田夫之服 方氏慤曰别言之则服止言衣裳合言之则弁亦服尔故下止言素服也带不以麻而以葛杖不以竹而以榛若丧也而实非丧故曰丧杀也草服草野之服上兼言黄衣而下止言黄冠则以草服该之也息犹气之息也作之於始息之於终道终则有始今岁之息乃所以兆来岁之作往来未尝息所以爲息也 马氏睎孟曰蜡者於岁之终报其成功又以祈来年之始故祝之辞如此

通论陆氏佃曰据此皮弁以祭而已所谓素服盖去绣黼丹朱中衣也天谓之玄玄冠象焉朝服也地谓之黄黄冠象焉野服也野夫务知地事而已言草以非齐服玄冠齐服齐朝廷之事也草野田之事也草艮也齐巽也草昧也齐明也 方氏慤曰黄者土之色百昌生於土而作终亦反於土而息冬则反於土之时也服以是色宜矣土爰稼穑者田夫之事取土之义以息田夫又宜矣以土之义故凡野夫皆黄冠焉言其所事曰田夫言其所居曰野夫 陈氏祥道曰蜡祭之服王玄冕而有司皮弁素服葛带榛杖其牲体疈辜其乐六乐而奏六变吹豳颂击土鼓舞兵舞帗舞古者蜡则饮於学党正属民饮酒於序是也既蜡则腊先祖五祀之庙仲尼与於蜡宾事毕出游於观之上是也然则腊亦谓之蜡矣先儒谓皮弁素服而祭与祈来年於天宗蜡也黄衣黄冠而祭与腊先祖五祀腊也蜡以息老物腊以息民息民固在蜡後矣此记所以言既蜡而休民息己也 马氏睎孟曰万物所以成者神有以相功於其幽民有以致力於其明神有功则报之民有力则劳之所谓百日之蜡一日之泽是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陈辞有水土昆虫草木者以其无知故特有辞也先啬之属有知故不假辞草木有辞则当有神八蜡不数之者以草木徧地皆是不如坊与水庸之属各指一物也

辨正徐氏师曾曰案陈寿翁云蜡之服王玄冕而有司皮弁素服葛带榛杖方氏曰皮弁素服主祭者之服黄衣黄冠助祭者之服二说不同愚谓玄冕总言王服以祭羣小祀不特蜡也子男及卿大夫之服自玄冕而下皮弁则天子至士所共用蜡祭通乎上下则天子服皮弁以祭亦未可知故疑方说爲长案此陈辞统八蜡之神而祷祝之也盖水土养稼穑而昆虫草木害稼穑者也序其和顺锄其非类微神之力不致此於是乎报焉若谓先啬有知故不假辞则大祝所掌多矣不爲无知也又谓草木不数以徧地皆是则土水亦何尝不然 又案蔡氏邕本尚有丰年若土岁取千百八字

大罗氏天子之掌鸟兽者也诸侯贡属焉草笠而至尊野服也罗氏致鹿与女而诏客告也以戒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国天子树瓜华不敛藏之种也【笠音立好呼报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诸侯於蜡使使者戴草笠贡鸟兽也诗云彼都人士台笠缁撮【孔疏小雅都人士篇笺云台夫须草都人以夫须爲笠缁布爲冠】又曰其笠伊纠【孔疏周颂良耜篇】皆言野人之服也诏客告者诏使者使归以此告其君所以戒之华果蓏也又诏以天子树瓜蓏而已戒诸侯以蓄藏藴财利也 孔氏颖达曰因上蜡祭广释岁终蜡时之事周礼罗氏掌罗乌鸟蜡则作罗襦四方诸侯有贡献鸟兽於王者皆入属大罗氏使者着草笠而至王庭草笠是野人之服今岁终功成是由野人而得故重其事而尊其服客谓使者好田好女者亡其国此宣诏所告之言也天子惟树瓜与果蓏共一时之食不是收歛久藏之种若其可久藏之物则不树之令使者归告其君亦当如此不得蓄藏与民争利也案天子树瓜华当别爲一节亦记者因草服而言言天子树瓜华於圃以觇时候习种植与黄冠草服之意同然是不可敛藏之种初非与民争利亦与田之非禽荒女之非色荒义同总以息民而非以害民也存疑方氏慤曰致鹿非实致鹿也特致所以获鹿之物尔致女非实致女也特致所以饰女之物尔 刘氏彝曰四方诸侯当仲冬而遇於天子者必助其祭祀也故其爲蜡而猎莫不从焉献禽者诸侯之卿大夫草笠而至尊野服者以明诸侯及其臣皆野服驰骋从禽以助王也故即之以爲礼焉

案夏官罗氏蜡则作罗襦注以襦爲细密之罗则亦网耳方以襦爲饰女之物悞矣刘氏合来朝诸侯言亦与记文诏客以戒诸侯说不符

八蜡以记四方四方年不顺成八蜡不通以谨民财也顺成之方其蜡乃通以移民也既蜡而收民息己故既蜡君子不兴功【移以豉反既蜡而收絶句】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方方有祭也其方谷不熟则不通於蜡使民谨於用财也移之言羡也【孔疏蜡祭丰饶皆醉饱饮食使民歆羡也】诗颂丰年曰爲酒爲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此其羡之与收谓收敛积聚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蜡祭四方不同丰荒有异兼记腊祭宗庙息民之事记四方者因以明记四方之国有丰有凶也不兴功谓不兴农功 刘氏彝曰顺谓五气时若成谓九谷皆登蜡礼既毕然後息民之祭行焉党正以礼属其民饮酒於序以正齿位而谓之息民者息其田野之劳而入於邑居以习礼义故正其齿位以爲庠序之先焉 方氏慤曰年不顺成八蜡不通此以蜡而记其凶也顺成之方其蜡乃通此以蜡而记其丰也蜡乃合聚之祭故因其合聚而收之物既收则民亦息前言息田夫此言民息互相备也功者民力之所致民息己故既蜡君子不兴功 余氏心纯曰民息己民自息也不兴功君子之息民也

通论方氏慤曰宫功则执於建亥之月土功则毕於建子之月武功则缵於建丑之月而既蜡君子未尝不兴功焉此谓农功尔 刘氏彝曰易之损曰曷之用二簋可用享言凶年而约其礼也大司徒之职曰大荒大札则令邦国移民通财舍禁弛力薄征缓刑然则蜡之通不通皆听命於司徒矣

余论孔氏颖达曰月令腊在祈天宗之下腊与蜡异但不知腊与蜡祭相去几日惟隋礼及今礼皆蜡之後日 曾氏巩曰博士和岘言蜡始伊耆而三代有嘉平清祀蜡祭之名蜡腊之利【案利疑作别】名也汉承火德以戌日爲腊腊接也言新故相接故田猎取禽以报百神享宗庙旁及五祀以致孝尽?魏晋同之唐以土王贞观之祭尚用前寅蜡百神卯日祭社辰日腊宗庙至开元始定礼制三祭皆於腊辰以应土德议者是之宋兴推应火行以戌日爲腊而独以前七日辛卯蜡不应於礼请如开元事蜡百神祀社稷享宗庙同用戌腊如礼便制曰可 程氏迥曰圣人治神之道以爲苟旷其职如神者亦不敢不致罚也然则四方年不顺成之所八蜡不通者亦变置社稷之意非区区爲民财不足而谨之也唐礼蜡祭年不顺成则绌其方守之神也此古礼之存者犹可考也存疑孔氏颖达曰皇氏以此一节皆据诸侯之国而爲蜡祭以记其功当国不成则不爲蜡成则爲蜡义亦通也 刘氏彝曰移民者劝而移之易其不勤以爲勤移其心也易其不足以就有余移其身也存异彭氏汝砺曰案蜡说不同天子大蜡八疑通四方及四维言之此言四方举正位耳大槩蜡祭之礼先啬爲主司啬从祀凡水土之神与夫善制禽兽草木昆虫者悉迎祭又享及农夫与掌田之官掌禽兽草木之官大罗氏者掌禽兽之官也树瓜华者掌草木之官也故顺成之方其蜡乃通一方不顺成则八蜡不通谓缺此一方之蜡礼也

案彭氏四方四维之义本先郑注大宗伯以疈辜享四方百物之文言之然蜡自一事与四方之祭不同又因大罗氏爲掌禽兽之官并以树瓜华爲掌草木之官于蜡八神而外又享掌禽兽草木之官是爲十蜡矣大罗氏树瓜华乃因蜡而及之总以息民之意非谓并其官而享之也要之蜡通於上下而报赛劳农其本义也言天子则侯国该之矣孔所引皇氏盖谓诸侯之国有全不通者天子以天下爲量必无全不通也

总论徐氏师曾曰此章皆言蜡祭自黄衣而上言报本之事因神之相其功於幽也自黄衣而下言息农之事因民之致其力於明也幽明皆得此蜡祭之所以爲善也

恒豆之菹水草之和气也其醢陆产之物也加豆陆产也其醢水物也笾豆之荐水土之品也不敢用常?味而贵多品所以交於神明之义也非食味之道也【菹争居反醢音海】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朝事之豆有昌本麋臡茆菹麏臡馈食之豆有葵菹蠃醢豚拍鱼醢其余则有杂错云也非食味之道言礼以异爲敬 孔氏颖达曰恒豆谓朝事恒常所荐之豆加豆谓尸食讫酳尸所加之豆恒豆之菹是水草和羮之气若昌本茆菹是也其醢陆地所产若麋臡麏臡是也加豆之菹陆产若葵菹豚拍之属其醢水物若蠃醢鱼醢是也其笾豆所荐之物或水或土所生品类也前惟言豆此连言笾者笾是配豆之物所盛有麷蕡白黑则土所生鲍鱼则水物也义取恭敬质素非如人事饮食美味之道也 方氏慤曰上言恒豆之菹则知加豆之陆产亦菹也上言陆产之物则知下言水物即水产也上言水草之和气则知下之所言皆和气也交於神明者在诚而不在味义言其所宜道言其所由也篇首言笾豆之实此言荐者实言实之於中荐言荐之於上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礼天子朝事之笾麷蕡白黑土产也鲍鱼则水物也但笾之所盛陆产甚多 张子曰古亦有燕器祭必爲笾豆簠簋者非圣人不能爲也盖欲异其器而不能通?用又欲其器之盛物之丰且令人持之专敬

存疑郑氏康成曰此谓诸侯也【孔疏诸侯者以天子朝事之豆菁菹非水物加豆芹菹深蒲菭菹非陆产与此经异也】

案此下记文皆以天子之礼言此注独以爲诸侯者据疏以天子朝事之菁菹与此记水草说不符加豆之芹蒲与此记陆产说不符故断以爲诸侯然诸侯水产陆产之详本无可考据公食大夫礼六豆曰韭菹醓醢昌本麋醢菁菹鹿臡此诸侯礼也其豆取天子朝事之豆而不必拘于水草之说则注疏不足信矣又据醢人共醢六十罋以五齐七醢七菹三臡实之则菹亦称醢矣而尚拘拘于爲水爲陆耶凡礼经各有授受抑且传闻异辞其异同之处只应阙疑未便武断

先王之荐可食也而不可耆也卷冕路车可陈也而不可好也武壮而不可乐也宗庙之威而不可安也宗庙之器可用也而不可便其利也所以交於神明者不可以同於所安乐之义也【耆市志反路本作辂乐音落】

正义郑氏康成曰武万舞也 孔氏颖达曰祭祀荐羞质而无味不可歆嗜衮冕路车尊严不可寻常乘服以爲荣好也舞大武以示壮勇之容不可常爲娱乐宗庙尊严肃敬不可寝处其中以自安宗庙之器共事神明不可因便以爲私利也所以交於神明者二句总结上文

通论方氏慤曰安乐者谓所安而乐之也若可嗜可好之类是矣此言先王之荐可食而不可耆则知後之所言玄酒明水大羹皆不可耆言路车可陈而不可好则知素车之乘亦不可好也言宗庙之器可用而不可便其利则知疏布幂与蒲越稾鞂皆不可便其利也前总其略後别其详

案郑以万舞爲武舞不如孔疏直指大武之乐

酒醴之美玄酒明水之尚贵五味之本也黼黻文绣之美疏布之尚反女功之始也莞簟之安而蒲越稾鞂之尚明之也大羹不和贵其质也大圭不琢美其质也丹漆雕几之美素车之乘尊其朴也贵其质而已矣所以交於神明者不可同於所安?之甚也如是而后宜【莞音官簟大点反越音活稾又作藁古老反鞂简八反和胡卧反琢依注丈转反雕又作雕几巨衣反乘时证反朴普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尚质贵本其至如是乃得交於神明之宜也明水司烜以阴监所取於月之水也【孔疏周礼秋官司烜氏文】蒲越稾鞂藉神席也【孔疏今礼及隋礼稾鞂爲祭天席蒲越爲祭帝席】明之者神明之也琢当爲篆字之误也几谓漆饰沂鄂也【孔疏几与畿字相涉畿是畿限之所故以几爲沂鄂也 案沂即圻鄂节高貌丹朱漆黑而丹亦必用漆雕刻其木几缠以丝而刻者以几爲界於雕几加丹漆四而二二而一也】 孔氏颖达曰玄酒水也陈列酒尊之时明水在五齐之上玄酒在三酒之上尊尚其古故设尊在前也疏布之尚者幂人云疏布幂八尊礼器云牺尊疏布幂是也雕谓刻镂贵其质而已矣此一句包上酒醴以下诸事 方氏慤曰夫味以淡爲本感於咸作於酸化於苦穷於甘变於辛玄酒明水则淡而无味故曰贵五味之本黼作斧形其色则白与黑黻则两已相背其色则黑与青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以天地之文作於东南成於西南故也缋则五采之所会绣则五采之所刺言文则章可知言绣则缋可知是皆色之美者也布之精者升多而密粗者升少而疎女功之作始於粗久而後至於精故扬雄曰雾縠之组丽女功之蠧矣以疏布之尚故曰反女功之始明之者谓其洁着之也尊无非贵也朴无非质也故下总而言之则曰贵其质而已矣

通论陈氏祥道曰礼之初有明水而已明水而後有玄酒玄酒而後有五齐五齐而後有三酒至於三酒则事神与人者备矣又有六饮所以纯乎人而致养焉 张子曰明水饮之祖毛血食之祖所以反始也周氏諝曰大圭不琢固巳美矣故大羮则言贵其

质大圭则言美其质质未至於朴故於素车特言朴存异唐氏仲友曰周礼有明水而无玄酒则明水即玄酒也加於齐则谓之明水加於酒则谓之玄酒且玉藻曰凡尊必尚玄酒不曰尚明水则明水之与玄酒决非二物

案玄酒疏谓水明水则以监取於月之水明是二物周礼不言玄酒玉藻不言明水文有偶举不惟其备也

鼎俎奇而笾豆偶阴阳之义也黄目郁气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气之清明者也言酌於中而清明於外也【奇居宜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黄目黄彝也周所造【孔疏明堂位夏后氏以鸡彝殷以斝周以黄目】 孔氏颖达曰黄彝以黄金镂其外以爲目因取名也贮郁鬯酒故云郁气也祭祀时列之最在诸尊之上故云上也黄是中方色目是气之清明解用黄目之义酌於中而清明於外者又解必用中及清明义也言酒清明在尊中而可斟酌示人君虑於祭祀必斟酌尽於中而外尽清明洁净也 方氏慤曰目之精水也其光火也以水爲体故其气清以火爲用故其气明玉藻言视容清明是也是以诗云瑟彼玉瓒黄流在中郁在中而以瓒酌之盖酌於中也直达於外焉盖清明於外也夫孝子将祭虚中以治之此非酌於中之义乎至於不御内不听乐不饮酒不茹荤此非清明於外之义乎 陈氏澔曰郁鬯之酒有芬芳之气故云郁气

存疑郑氏康成曰牲阳也庶物阴也【孔疏宗伯云以天产作阴德注云天产者动物六牲之属动故爲阳也庶物虽出於牲体杂以植物相和非复牲之全体故爲阴也】於诸侯爲上也【孔疏天子则黄彝之上有鸡彞鸟彞备前代之器诸侯但有黄彞故云於诸侯爲上】

通论徐氏师曾曰周礼司尊彝掌六彝之位黄彝居末四时所用之次也此言上尊祭时陈列之器也存异孔氏颖达曰聘礼醯在碑东醢在碑西郑云醯谷阳也醢肉阴也爲醯体轻清肉有形质与此异也陈氏祥道曰先王制器或远取诸物或近取诸身

鸡鸟虎蜼之彝取诸物也斝耳黄目取诸身也案本文以奇数爲阳偶数爲阴耳非以六牲爲阳六谷爲阴也且既以六谷爲阴而又以醯之出於谷者爲阳六牲爲阳又以肉有形质爲阴又分纯出牲体爲阳杂植物即爲阴不使人惑乎考周礼尊彝文虎彝蜼彝四时之闲祀所用而鸡彝鸟彝春夏所用斝彝黄彝秋冬所用盖闲祀即大禘大祫所及者远故用虎蜼取其孝也鸡巽畜春象鸟朱鸟夏象斝禾稼秋象黄目水之精冬象故四时分用之黄彝象冬而反爲上尊者周正建子天一生水六尊并设以贮玄酒一也时王所制尊之二也目取象於人虎蜼鸡鸟禾稼取象於物人贵於物三也

祭天扫地而祭焉於其质而已矣醯醢之美而煎盐之尚贵天产也割刀之用而鸾刀之贵贵其义也声和而後断也【醯呼兮反断丁乱反】

正义孔氏颖达曰余物皆人功和合爲之盐则天产自然故云贵天产也煎链治之也设之於醯醢之上故云尚割刀之用必用鸾刀贵其声和之义取其鸾铃之声宫商调和而後断割其肉也

通论方氏慤曰天官盐人之所掌祭祀共其苦盐散盐然醯人醢人所共未尝不以祭祀爲主特非其所尚尔天刀能制断莫非义也独鸾刀贵其义者贵其义之和而已 陈氏祥道曰何休曰鸾刀宗庙割切之刀环有和铃有鸾考之诗礼曰和鸾雝雝曰登车闻和鸾之声鸾在前和在後言鸾则和可知言和铃则鸾可知和非断则牵断非和则刿易曰利物足以和义鸾刀以和济割亦此意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