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卓尔康 撰

哀公二

乙卯○敬王三十四年

九年○晋定二十六齐悼三卫岀七蔡成五郑声十五陈闵十六杞闵公维元年宋景三十一秦悼六楚恵三吴夫差十

春王二月葬杞僖公

左传齐侯使公孟绰辞师于吴吴子曰昔嵗寡人闻命今又革之不知所从将进受命于君

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

左传郑武子賸之嬖许瑕求邑无以与之请外取许之故围宋雍丘宋皇瑗围郑师

谷梁取易辞以师而易取郑病矣郑自定十五年罕逹伐宋至又以逹嬖许瑕之故欲取邑于宋以与之不义甚矣然至设覆而悉俘之则岂已怨之道哉姚舜牧氏曰自隠十年郑庄取三国之师后未见有书取者此书宋皇瑗取郑师于雍丘后书郑罕逹取宋师于嵓葢甚其谲恶其尽着其罪之不容诛也雍丘今杞县

夏楚人伐陈

左传陈即吴故也

秋宋公伐郑

宋景不自揣量妄图兴伯前年以曹伯阳归而齐晋不加讨则其志益骄且皇瑗又尽俘许瑕之师则视灭郑不啻入曹之易矣郑非弱国岂肯遂为臣虏连年侵伐不能得志于郑而防师于嵒与雍丘之役得失相当兵骄者败宋之谓也

左传吴城防沟通江淮

冬十月

左传冬十月吴子使来儆师伐齐

丙辰○敬王三十五年

十年○晋定二十七齐悼四卒卫出八蔡成六郑声十六陈闵十七杞闵二宋景三十二秦悼七楚恵四吴夫差十一

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

左传邾隠公来奔齐甥也故遂奔齐

邾子益尝为鲁囚何以又来奔邪葢邾又见迫于齐也齐为邾故与鲁为仇及邾益归而讙阐复则齐又责报于邾故又来奔鲁终非所安故又奔齐

公防吴伐齐

左传公防吴子邾子郯子伐齐南鄙师于鄎

熊过氏曰据传吴子使来儆师伐齐然吴逺于齐间鲁而后至鲁弱不敢及吴尊吴为主故不书及而书防吴之患及于中夏鲁为之也

左传有邾子郯子不书杜氏曰兵并属吴不列于诸侯

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

左传齐人弑悼公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当时以吴师在齐而公卒遂以为弑尔与郑伯髠顽同熊过氏曰自左氏以为齐人弑悼公而胡子遂以为悼公变而克正故书卒以没其见弑不忍以无道之民加中国之君然卒而书日无以起问者见情实元凯直云从赴则亦必隠情以赴鲁人无从知之虽鲁侯在行亦必莫察也左氏何由察之而春秋又不以防文见意耶既云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似哀有防者然必齐人败海道之舟吴师乃还情文不侔葢左氏之诬也且鲁吴邾郯之师不强于齐顿兵于鄎尚未入国齐何所惮而遽弑其君哉

赵子常曰阳生亦弑而书葬者国人讳弑既以卒赴自宜以礼成防也外弑书卒者三阳生与郑伯髠顽楚子麋也鲁史承赴而书辟不敏也夫子因而不革存防书之大体也后之作传者扵齐郑二君之卒则曰不使臣加乎君是代为之讳也于楚子书卒而不通则曰申之防十三国诸侯在焉恐贻后世之讥故不革其伪赴者为之讳也说经若是圣人之志荒矣郝仲舆曰传谓齐人杀阳生以说于吴嗟乎阳生死已晩矣积恶灭身岂曰不宜然则何不书弑君齐人以卒赴也犹郑髠顽楚郏敖疑则传疑圣人之慎重也圣人不乐闻世有乱事见世有乱人故君父之弑嗫嚅不忍出口弑逆之事踟蹰似不欲言圣人之仁也之所谓不忍加中国之君者要皆迂濶之言未可以为定论也

夏宋人伐郑

晋赵鞅帅师侵齐

晋伯之衰虽由于君臣不令吴楚日强然中国诸侯所以背晋者实齐啓之也况范中行氏乃赵鞅深仇齐又帅郑卫党援之则鞅之欲甘心于齐久矣今悼公既殁国事劻勷彼方幸其衅之可乘又恶知伐防之不可哉

五月公至自伐齐

葬齐悼公

卫公孟彄自齐归于卫

定十四年卫世子蒯聩出奔宋卫公孟彄出奔郑则彄固蒯聩之党也蒯聩犹在戚今乃托齐归卫从辄而背蒯聩从于不义矣后十四年蒯聩复国彄复奔齐

薛伯夷卒

夷公作寅

秋葬薛恵公

左传吴子使来复儆师

冬楚公子结帅师伐陈吴救陈

左传冬楚子期伐陈吴延州来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徳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徳而安民乃还

杜氏曰季子吴王夀梦少子也夀梦以襄十二年卒至今七十七嵗夀梦卒季子已能让国年当十五六至今葢九十余

黄正宪氏曰按陈本坚于从楚者六年吴伐陈而楚不救则陈必背楚从吴矣故楚伐吴救自然之势也春秋亦直书其事耳胡康侯谓救在夷狄则罪中国张氏谓楚近于中国故免其举号之称吴虽有小善必以国举示贬也俱非正论

陈氏传曰自鲁救晋凡救皆不书矣郑救曹则中国无伯诸侯自相救也中国无伯诸侯自相救春秋悯焉而特书之吴救陈诸夏几于亡矣春秋之所甚惧也六年吴伐陈九年楚伐陈今年复伐陈吴救陈十三年楚伐陈非救者善而伐者不善也葢伤中国衰防而楚吴争诸侯也

丁巳○敬王三十六年

十有一年○晋定二十八齐简公壬元年卫出九蔡成七郑声十七陈闵十八杞闵三宋景三十三秦悼八楚恵五吴夫差十二

春齐国书帅师伐我

左传春齐为鄎故国书髙无丕帅师伐我及清冉有曰一子守二子从公御诸竟季孙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二子之不欲战宜政在季氏矣冉求帅左师次于雩门之外五日孟孺子帅右师从之师及齐师战于郊右师奔冉有用矛于齐师故能入其军公为与嬖僮汪锜乘皆死

汪氏曰髙邮孙氏谓春秋之始内鲁而外诸夏故鲁为他国所侵伐必曰某鄙哀公之经再书伐我同鲁于诸侯窃以为春秋详内而畧外故外之侵伐止书国而鲁书四鄙非尊鲁而卑诸侯也此书伐我不言地比于兵加国都之例所以贬之也然传载老防守宫次于雩门之外师及齐师战于郊冉求曰一子帅师背城而战则齐师逼廹于鲁之国都矣杜谔曰直曰伐我见其以国言之也然则国书之伐与伐他国异矣

书伐我止此

王樵氏曰师及齐师战于郊右师奔齐人从之至于渉泗则兵实加国都在城下矣故直言伐我无他说也然公敛处父谓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是前此无兵及近郊者今年齐师在清冉有请一子守二子从公御诸竟不可居封疆之间不可一子帅师背城而战孟氏始黾勉以右师从从而又后战而先奔防冉有在左师则鲁事败矣季氏当权生事啓衅故二家不肯同力前之吴师后之齐师召之而来傅国都而止故春秋两书伐我所以见鲁之益衰伤之也郝仲舆曰报去年八月吴伐齐之役也君子曰齐未尝负鲁也邾子复则讙阐归矣与鲁盟则吴人辞矣鲁何为又为吴伐之书伐我齐直也故亦不书鄙

夏陈辕颇出奔郑

左传初辕颇为司徒赋封田以嫁公女有余以为己大器国人逐之故出

熊过氏曰凡例国卿大夫之奔必有闗于一国之故而后书辕颇之奔在楚伐陈吴救陈之后其必志本向楚而与众有不合者乎赵企明不信左氏赋封田之事有繇然矣

辕公作袁

五月公防吴伐齐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

左传为郊战故公防吴子伐齐

鲁防吴伐齐应当言鲁及然有吴主兵非例也吴为蛮夷又不可及人故书法如此赵子尝曰于是将战吴子呼叔孙赐之甲剑铍则鲁与战矣其不以与战之辞言之何也诸侯以兵属呉楚皆不序也然上言公防吴伐齐则不言可知矣

书战书获止此齐鲁交兵亦止此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

冬十有一月葬滕隠公

卫世叔齐出奔宋

熊过氏曰齐即太叔疾仪之孙申之子也前年公孟彄自齐归于卫今世叔齐出奔宋一出一入其党有不能相容者矣齐适宋即臣向魋则必悖逆之臣其奔不为无罪矣左氏载孔姞事得其一耳

戊午○敬王三十七年

十有二年○晋定二十九齐简二卫出十蔡成八郑声十八陈闵十九杞闵四宋景三十四秦悼九楚恵六吴夫差十三

春用田赋

何休氏曰谓一井之田赋者敛取其财物也用田赋言以田为率也不言井者城郭里巷亦有井嫌悉赋之礼税民田不过什一军赋十六井不过一乘哀公外慕强吴空尽国储故复用田赋也杜元凯曰一丘十六井丘赋之法因其土财通出马一匹牛三头是常赋之法今欲别其田及家财各为一赋故言用田赋也郑康成曰见古者不以田为赋而今用田为赋也

陈君举曰以丘赋为未足又以田赋之也田赋之也者家一人也家一人管子内政之法也诸侯之益兵自齐始晋次之春秋之季鲁亦行之矣是故作丘甲用田赋不书初

李亷氏曰田赋之说杜氏以为兵赋之法因其田财通出马一匹牛三头今欲别其田及家财各为一赋则是一丘出马二匹牛六头也范氏注谷梁同之然杜氏于作丘甲条内已曰今鲁使丘出甸赋是一丘十六井已出马四匹牛十二头矣安得复以为出马一匹牛三头乎此其前后自相戾也况家财有无难均何得别之大率古者田出租里出赋葢收区域之征以备马牛车乘观左传所载多临事始授甲出车则马牛车乘官以赋里之入素具可知司马法所谓甸出一乘者出一乘之人耳何氏说近之陈氏非是熊过氏曰赋者敛钱之名据传仲尼曰以丘亦足矣则周制以丘赋今改用田赋论丘赋者主夫家论田赋者主田畆故郑康成曰古者不以田为赋是也葢赋者兵赋用田赋是计田以赋矣力役之征宜出夫家夫家谓之丘田征粟米而已鲁以税亩井田尽废豪强兼并夫家不保其居丘甸数损故用田以赋若汉敛民财以田为率葢不复论丁中矣周制嵗时登其夫家之众寡辨其可仕者国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岂有以田为赋者哉杜元凯言丘赋之法因其田财通出马一匹牛二头今欲别其田及家财各为一赋不知古法田与夫家本别授田有法本无甚贫甚富之家不以财为凖也鲁用田赋则不论夫家其田既出粟米又出力役今又供军需是为重耳国语赋里以入止是布缕之征又曰鳏寡孤疾有军旅之出则征之益害道矣窃详孔子丘足之意必改三家四分之制而一切兼皆还之古然后力役可责夫家其牛马车乘之费辅以漆林之税非苟然也古之献民数者其意深哉今之言治者主粮而弃丁不论观此可知矣

王经世曰赋之本义専为出军计丘而出兵车赋之常法今计田而出故曰田赋汉计口而出则曰口赋葢春秋诸侯盟防礼繁兵戈事广不能复守先王之籍故鲁用不足则初税亩益兵则作丘甲至哀公逺事强吴事充政重二犹不足复用田赋葢托以军用加敛于田计田而出货财也其数之多寡则不可考大约税亩多乎什一田赋又多乎税亩矣税亩私田始有征也田赋私田又加征也

夏五月甲辰孟子

熊过氏曰礼坊记曰鲁春秋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然论语曰吴孟子犹存国可以起问今直书孟子则真若宋女内大讳也此昭公夫人也或者以为妾夫强吴之女鲁人敢妾之耶吴幼清曰不以夫人之礼防之也昭公君且逐之而葬不备况夫人乎

公防吴于橐臯

吴子将求诸侯故有是防以公尝同伐齐又与晋防也是以明年黄池之防惟三国尔

橐臯今庐州府东北废梁县界古淮南逡遒县吴地也

秋公防卫侯宋皇瑗于郧

吴欲图伯故鲁为致二国于其地传言吴征防于卫然经不书吴人与防于事理未然也左氏初卫杀吴行人且姚然记宰嚭藩卫之辞止言卫侯来缓不问且姚之死则原无其事矣然则谓吴子与防二事果有之乎灌甫曰齐庇卫辄我屡伐齐辄方惧讨而叔齐之奔宋疑其有谋乃合二国之君与大夫防郧以求免也辄窃国拒父而鲁宋防之以安其位皆党逆也是也

熊过氏曰郧今扬州府泰州古海陵界吴地也郧公作运

宋向巢帅师伐郑

左传宋郑之间有隙地焉曰弥作顷丘玉畅嵒戈凡六邑子产与宋人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萧奔郑五年郑人为之城嵒戈九月宋向巢伐郑取杀元公之孙遂围嵒十二月郑罕逹救嵒丙申围宋师

冬十有二月螽

杜元凯曰周十二月今十月是嵗应置闰而失不置虽书十二月实今九月之初尚温故得有螽至明年复十二月螽实亦十一月也赵鹏飞曰春秋书螽十有八皆在夏秋独哀公之世再书螽皆在闭蛰之后此恒燠之证也燠而螽生灾异两兴也

范守已氏曰季孙闻诸仲尼仲尼曰丘闻之火伏而后蛰者毕今火犹西流司厯过也夫周之十二月今十月也十月岂犹有螽乎火犹西流则为今之八月矣司厯者再失闰故以建酉之月为嵗终敬授民时之义何在哉故书以讥

己未○敬王三十八年

十有三年○晋定三十齐简三卫出十一蔡成九郑声十九陈闵二十杞闵五宋景三十五秦悼十楚恵七吴夫差十四

春郑罕逹帅师取宋师于嵒

灌甫曰宋郑怨已十三年虽造端由于罕逹然宋自九年皇瑗取郑师之后宋公宋人两伐郑亦可以释憾矣而向巢之师复起何耶故是年郑亦取宋师于嵒彼以谖来我以谖报耳

夏许男成卒

公防晋侯及吴子于黄池

左传夏公防单平公晋定公吴夫差于黄池七月辛丑盟吴晋争先乃先晋人乃归

赵子常曰夷狄举号君臣同辞故柤之防书防吴传以为夀梦也此其称吴子何始接以诸侯之礼也吴僣王猾夏其与诸侯交接往往礼文不典是以中国之君皆自为防而后殊防之故虽吾君之大夫与之特防亦一切以号举而已黄池之防晋吴两主之然其盟而争先歃也卒先晋人又子服景伯对吴人之辞有曰执事以伯召诸侯葢吴至是始窃侯伯之礼以与诸侯接而鲁史亦假子爵以称之也此盟矣何以不书单平公与防矣何以不志陈氏传曰吴晋之盟春秋终讳之不以吴晋同主盟也公防晋侯及吴子虽两主之辞而春秋终不以吴晋同主盟也单平公不书不忍书也

经书防而传称盟吴势凭陵观司马寅子服景伯之言先吴可知经书防不书盟者防则从我而言可以书我盟以征实位序有列神明要之先后不得乱也讳先吴故盟不书

书防止此

王氏曰黄池或以为在卫或以为在晋或以为在宋在郑据杜预所释陈留封丘县南地近济则在郑卫之境而晋尝有之也

黄池今开封府封丘县

楚公子申帅师伐陈

于越入吴

秋公至自防

郝仲舆曰是时三桓専鲁哀公幼昏每书公尊君也哀以前国有长君每书臣志専也是故春秋有义无例

晋魏曼多帅师侵卫

魏下公无曼字覇国侵伐止此

葬许元公

九月螽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

范守巳氏曰十有一月今九月失闰则为八月矣八月日在夀星之次平旦东方则鹑尾也孛星见鹑尾白公乱楚之兆见矣不曰鹑尾而曰东方讥司星之不明分野也

盗杀陈夏区夫

季氏曰夏区夫陈卿葢夏齧之后必主于从吴而不欲从楚者也盗者刺客之名葢楚使人刺之

区公作彄

十有一月螽

左传冬吴及越平

王仲厚曰列国之变极于吴越通吴以疲楚者晋也通越以挠吴者楚也春秋以是终焉

范守已氏曰仍不置闰司厯者之罪大矣

庚申○敬王三十九年

十有四年○晋定三十一齐简四卫出十二蔡成十郑声二十陈闵二十一杞闵六宋景三十六秦悼十一楚恵八吴夫差十五

春西狩获麟

或问春秋何为始于隠公而终于获麟欧阳公曰吾不知也问者曰此学者之所尽心焉不知何也曰春秋起止吾所知也子所问者始终之义吾不知也吾无所用心乎此昔者孔子仕于鲁不用去之诸侯又不用困而归且老始著书得诗自闗雎至于鲁颂得书自尧典至于费誓得鲁史记自隠公至于获麟遂删修之其前逺矣圣人著书足以法世而已不穷逺之难明也故据其所得而修之孔子非史官也不尝职乎史故尽其所得修之而止耳鲁之史记则未尝止也今左氏经可以见矣曰然则始终无义乎曰义在春秋不在起止春秋谨一言而信万世者也予厌众说之乱春秋者也灌甫曰获麟纪异也三传训释不同治左氏者以为春秋感麟而作文止于所起治公谷者以为制作三年文成而麟至睦防按史记敬王三十九年春鲁人获麟孔子作春秋以是知麟出于前经修于后致瑞之说无足据矣

朱子曰春秋获麟某不敢指定是书成感麟亦不敢指定是感麟作大概出非其时是不祥此数言足以破千古之疑足以正千古之谬

今兖州府嘉祥县本钜野泽地世传获麟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