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院语

东鲁光祖因述西渠为御史时事先生曰眞御史也所行皆经术今安得有斯人乎问崔洹野曰其人聪敏毎见之得闻所未闻不觉除去惰心葢博古通今之士也问穆庵曰虽好佛学然其行则忠信端正士也问马柳泉曰温恭纯良通达国体但或有似老氏处耳光祖问薛文清公可与前贤谁比先生曰比吴草庐则有余比许鲁斋则不足

德在言先者其言亦易喻言在德先者虽三令五申莫之能听矣行在文先者其文亦易明文在行先者虽缡章绘句亦无所于用矣

先生谓平陆诸士曰夫平陆于商有傅说焉孔子删书而取其三篇者此地产也于春秋有宫之奇百里奚焉孟子论人取其忠智者此地产也今去三子千有余岁矣其山之灵河之秀岂无钟萃于人若三子者出于其间以为孔孟之所取乎

光祖问二程先生孰优先生曰明道优然始学之道其必先自伊川之方严进乎

光祖问程门尹谢游杨四子孰优先生曰惟尹彦明吾最敬焉笃志力行有周汉人风使及孔门可方由求乎丘孟学曰举业之溺人与佛之溺人一般先生曰就溺中不为所溺方是登岸

光祖曰观屈原离骚之言其忠君爱国之心诚可敬然当其时君既不用隠居可也何必投汩罗水哉先生曰此其志亦可悲乎虽非中道之圣抑亦迈时之贤也此风行可以厉顽顿无耻之徒而况原为同姓之臣乎光祖看鉴至魏晋间叹曰能孝不能忠者其太保王祥乎他日以问先生曰尔看曾闵之孝曾肯仕大夫之家乎由是知后世之称者一节也故尹彦明论尧舜孝弟甚广大

光祖曰汉昭烈戒子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可以服人何如先生曰上二句真王言下二句则近覇矣

先生常勉学者必以圣贤自期不要把自家当做草木类行坐常思自己终身做如何人也如此激昻必至废寝防食

光祖问曰在下者多谄在上者多骄何故先生曰在下者謟而后在上者益骄

光祖曰后世学易而不能用者其京房郭璞乎先生曰斯二人原未学易耳

光祖曰物之遇或生或长其效甚速人遇教而不兴者何也先生曰只是中心未实如五谷之种或蠧或浥难乎其为苖矣

先生一日夜坐仰山堂使诸子各言志之所欲耿重光对曰欲轻外物明义理曰凡人义理不明正由外物牵制耳使常重在义理外物即退矣丘东郊何如对曰读书常欲为己曰为己不同若独记文字欲不使人知及考则在人前邪对曰否曰是不好胜不矜夸不图利为己乎对曰然曰若是好用力也张泰何如对曰欲求一实字曰只欲实干举业亦不是实必以圣贤之实自体贴方是实耳王玉旻何如对曰欲期至逺大曰当自实与为己做起工夫至大而至小至逺而至近可与郊泰切磋也葢为学须求良友讲论劝戒方有进若自家诵读终无所得

光祖曰有舜之徳防方能成乎韶乐如无舜德虽有防亦难乎其作也先生曰防乐亦又在用稷契臯陶益埀伯夷之后成

光祖问程子蝎颂云杀之则伤仁舍之则害义如何处先生曰若伤人则杀之与故杀不同如此则仁不伤而义不害

朝邑王防父卒有遗命欲停尸以待继母之终然后合葬先生曰从亲一言而暴亲尸于乆逺不可古人常有从治命而不从乱命者矣

先生夏县禹庙记言禹之所以为禹其要在拜昌言每令光祖辈熟读以自广

光祖曰西渠张仲修作河东书院以崇义逺利名斋极中人之病今改为居仁由义矣先生曰甚非作者之意也

先生尝称潞州仇时茂有古王烈之风焉

先生自运城防司马主政邦柱囘光祖问其人如何曰貎象古雅质实真贤者后也

先生欲写乡进士大字赐光祖光祖曰愿得长庆堂字不愿得乡进士字也先生曰只此便是禄在其中先生在书院时尝夜随击柝者以观号见安逸或寝者且责之曰与汝是地为逸乎与汝是屋为寝乎且汝有是身止于工文词谋科第以为人乎抑亦求汝身之所始思汝心之所终观天地之不息念父母之所生明无人非幽无责以求不同于秋草者乎光祖一日诵之曰此言闻而不感发者非夫也

光祖曰有司尚贪酷固百姓之不幸也亦彼子孙之不幸也先生叹曰贪酷者无以为得计

光祖曰张南轩润色二程遗书为粹言何居先生曰使人读之反因文而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