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天因老白鼻着急万分,你们看信谅亦惊惶,现在险象已过,大约断不致有意外。现又由协和移入德院,因协和不准亲人在旁,以如此小孩委之看护妇,彼终日啼哭,病终难愈也。北京近两月来死去小孩无数,现二叔家的孪妹妹两个又都在危险中,真令人惊心动魄。气候太不正常了,再过三天便是清明,今日仍下雪,寒暑表早晚升降,往往相差二十度,真难得保养也。

我受手术后,刚满一年,因老白鼻入协和之便,我也去住院两日,切实检查一番(今日上午与老白鼻同时出院),据称肾的功能已完全恢复,其他各部分都很好,“赤化”虽未殄灭,于身体完全无伤,不理他便是。他们说惟一的药,只有节劳(克礼亦云然)。此亦老生常谈,我总相当的注意便是。

前得信后,催少川汇款接济,彼回信言即当设法。又再加信催促,嘱彼汇后复我一信,今得信言三月二十七已电汇二千三百元。又王荫泰亦有信来,今一并寄阅。部中大权全在次长手,我和他不相识,所以致少川信问候他,他来信却非常恭敬。此款谅已收到,你们也可以勉强多维持几个月了。

我大约必须亡命,但以现在情形而论,或者可以挨到暑假。本来打算这几天便回天津,现在拟稍迟乃行。

老白鼻平安,真谢天谢地,我很高兴,怕你们因前信担忧,所以赶紧写这封。

民国十六年四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