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拟从容到暑假时乃离校,这两天北方局势骤变,昨今两日连接城里电话,催促急行,乃仓皇而遁,可笑之至。好在校阅成绩恰已完工,本年学课总算全始全终,良心上十分过得去。

今日一面点检行李,因许多要紧书籍稿件拟带往津,下午急急带着老白鼻往坟上看一趟,因为此次离开北京,也许要较长的时日才能再来。整夜不睡,点着蜡结束校中功课及其他杂事,明日入城,后日早车往津。

今日接思永信,说要去西部考古,我极赞成,所需旅费美金二百,即汇去,计共汇中国银一千二百元(合美金多少未分),内七百五十元系希哲四、五、六三个月留支(先垫出一个月),余四百五十元即给永旅费,顺收到美金多少,即依此数分配便是。若永得到监督处拨款,此数(四百五十元)即留为庄学费。

津租界或尚勉强可住,出去数日看情形如何,再定行止?不得已或避地日本,大约不消如此。我本身无特别危险,只要地方安宁,便可匿迹销声,安住若干时日。

北京却险极,恐二叔也要逃难。

民国十六年五月三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