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患着肺结核和肋膜炎,

他写信来,寄来一包钱,对我说:

“年青人,不要急,安心静养,

病自然会好的。”

但是,忽然地,朋友们来告诉我他的恶消息。

于是,我哭了起来。

医生跑来对我说:

“你底热度太高,你不能哭。”

但是我怎能不哭呢!

看护跑来对我说:

“你底病很危险,

我们不许你伤心,不许你哭。”

但是我怎能不哭呢!

我们不但是死了伟大的导师,伟大的战友,

而且失掉了伟大的民族底魂魄。

这——我怎能不哭呢!

我哭了一天,哭了一夜,

热度高了,呼吸急促了,

两个看护跑来严厉地干涉我!

“我们不许你哭!”

用一个冰袋冰着我的头,

用一个冰袋冰着我的胸。

他们想将我的热度压低,

想将我的心压冷,

但是,我怎能不哭呢!

10月20日,在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