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秦罽宾三藏佛陀耶舍共竺佛念等译九十单提法之六

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六群比丘闻世尊制戒,听比丘有时因缘二宿、三宿军中住,彼在军中住,观军阵斗战,观诸方人象马。时六群比丘中有一人,以看军阵故为箭所射,时同伴比丘即以衣裹之舁还。诸居士见已问比丘言:“此人何所患耶?”报言:“无患!向往观军阵斗为箭所射。”时诸居士皆共讥嫌言:“我等为恩爱故兴此军阵,汝等出家人往军中何所作耶?”诸比丘闻已,其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六群比丘言:“世尊制戒,听比丘有时因缘至军中应二宿、三宿住,汝住军中二宿、三宿已,云何乃往观军阵战斗,而为箭所射耶?”尔时诸比丘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呵责六群比丘言:“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六群比丘!世尊听比丘有时因缘往军中二宿三宿住,而汝等往军中二宿、三宿住,乃观军阵战斗为箭所射耶?”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已,告诸比丘:“此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二宿三宿军中住,或时观军阵斗战,若观游军象马力势者,波逸提。”

比丘义如上。

斗者,若戏斗、若真实斗。

军者,一种军乃至四种军,或有王军、贼军、居士军。

力势者,第一象力、第一马力、第一车力、第一步力也。

阵者,四方阵、或圆阵、或半月形阵、或张甄阵、或减相阵,象王、马王、人王阵。

彼比丘往观军阵斗战、象马势力者,从道至道、从道至非道、从非道至道、从高至下、从下至高,往而见者,波逸提。往而不见者,突吉罗。方便庄严欲往而不往者,一切突吉罗。若比丘先在道行,军阵后至应避,不避者,突吉罗。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有时因缘,若有所白、若请唤、若为势力所将去、或命难、或梵行难;若先前行、军阵后至下道避;若水陆道断;盗贼、恶兽、水大涨;或被强力所执系;或命难、净行难,不避道,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五十竟)

尔时佛在支陀国,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时尊者娑伽陀为佛作供养人。尔时娑伽陀下道诣一编发梵志住处,语梵志言:“汝此住处第一房,我今欲寄止一宿,能相容止不?”梵志答言:“我不惜,可止宿耳,但此中有毒龙,恐相伤害耳!”比丘言:“但见听止,或不害我。”编发梵志答言:“此室广大,随意可住。”尔时长老娑伽陀即入其室自敷草蓐,结跏趺坐系念在前。时彼毒龙见娑伽陀结加趺坐,即放火烟,娑伽陀亦放火烟。毒龙恚之复放身火,娑伽陀亦放身火。时彼室然如似大火,娑伽陀自念言:“我今宁可灭此龙火令不伤龙身耶?”于是即灭龙火使不伤害。时彼毒龙火光无色,娑伽陀火光转盛有种种色,青、黄、赤、白、绿、碧、颇梨色。时娑伽陀其夜降此毒龙盛着钵中,明日清旦持往诣编发梵志所语言:“所言毒龙者,我已降之置在钵中,故以相示。”尔时拘睒弥主在编发梵志家宿,彼作如是念:“未曾有!世尊弟子有如是大神力,何况如来!”即白娑伽陀言:“若世尊来至拘睒弥时,愿见告敕,欲一礼觐。”娑伽陀报言:“大佳!”尔时世尊从支陀国人间游行至拘睒弥国。时彼国主闻世尊将千二百五十弟子至此国,即乘车往迎世尊,遥见世尊颜貌端政,诸根寂定,其心息灭,得上调伏,如调龙象,犹若澄渊。见已笃信心生,以恭敬心即下车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已在一面住。尔时世尊无数方便,说法劝化令得欢喜。时拘睒弥主闻佛无数方便说法劝化,心大欢喜已,顾看众僧不见娑伽陀,即问诸比丘言:“娑伽陀今为所在耶?”诸比丘报言:“在后,正尔当至。”尔时娑伽陀与六群比丘相随在后至。时拘睒弥主见娑伽陀来,即往迎头面礼足已在一面立。时娑伽陀复为种种方便说法,劝化令心欢喜。时拘睒弥主闻娑伽陀种种方便说法劝化,得欢喜已白言:“何所须欲?可说之。”娑伽陀报言:“止!止!此即为供养我已。”彼复白言:“愿说何所须欲?”六群比丘语彼言:“汝知不?比丘衣钵、尼师坛、针筒,此是易得物耳!更有于比丘难得者与之。”彼即问言:“于比丘何者难得?”六群比丘报言:“欲须黑酒。”彼报言:“欲须者明日可来取,随意多少。”时彼礼娑伽陀足绕已而去。明日清旦,娑伽陀着衣持钵,诣拘睒弥主家就座而坐,时彼拘睒弥主出种种甘馔饮食,兼与黑酒极令饱满。时娑伽陀食饮饱足已从座起去,于中路为酒所醉倒地而吐,众鸟乱鸣。尔时世尊知而故问阿难:“众鸟何故鸣唤?”阿难白佛言:“大德!此娑伽陀受拘睒弥主请食种种饮食兼饮黑酒,醉卧道边大吐,故使众鸟乱鸣。”佛告阿难:“此娑伽陀比丘痴人!如今不能降伏小龙,况能降伏大龙。”佛告阿难:“凡饮酒者有十过失。何等十?一者、颜色恶;二者、少力;三者、眼视不明;四者、现瞋恚相;五者、坏田业资生法;六者、增致疾病;七者、益斗讼;八者、无名称恶名流布;九者、智慧减少;十者、身坏命终堕三恶道。阿难!是谓饮酒者有十过失也。”佛告阿难:“自今以去以我为师者,乃至不得以草木头内着酒中而入口。”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娑伽陀比丘已,告诸比丘:“此娑伽陀比丘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饮酒者,波逸提。”

比丘义如上。

酒者,木酒、粳米酒、余米酒、大麦酒,若有余酒法作酒者是。木酒者,梨汁酒、阎浮果酒、甘蔗酒、舍楼伽果酒、蕤汁酒、蒲桃酒。梨汁酒者,若以蜜石蜜杂作,乃至蒲桃酒亦如是杂。酒者,酒色、酒香酒味,不应饮。或有酒,非酒色,酒香、酒味,不应饮。或有酒,非酒色、非酒香,酒味,不应饮。或有酒,非酒色、非酒香、非酒味,不应饮。非酒,酒色、酒香、酒味,应饮。非酒,非酒色,酒香、酒味,应饮。非酒,非酒色、非酒香,酒味,应饮。非酒,非酒色、非酒香、非酒味,应饮。

彼比丘若酒酒煮酒和合,若食、若饮者,波逸提。若饮甜味酒者,突吉罗。若饮醋味酒者,突吉罗。若食麹、若酒糟,突吉罗。酒酒想,波逸提。酒疑,波逸提。酒无酒想,波逸提。无酒有酒想,突吉罗。无酒疑,突吉罗。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若有如是如是病,余药治不差以酒为药;若以酒涂疮,一切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五十一竟)

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十七群比丘在阿耆罗婆提河水中嬉戏,从此岸至彼岸,或顺流、或逆流、或此没彼出,或以手画水,或水相浇濽。尔时波斯匿王与末利夫人在楼观上,遥见十七群比丘在此河水中嬉戏,从此岸至彼岸,或顺流、或逆流,或此没彼出,或以手画水,或以水相浇濽,见已即语末利夫人言:“看汝所事者。”时末利夫人报王言:“此诸比丘,是年少始出家者,在佛法未久,或是长老痴无所知。”时末利夫人即疾疾下楼,语那陵迦婆罗门言:“汝持我名往至祇桓中问讯世尊:‘游步康强教化有劳耶?’以此一裹石蜜奉上世尊,以此因缘具白世尊。”时彼婆罗门即受夫人教,往诣世尊所,问讯已在一面坐。那陵迦婆罗门白世尊言:“末利夫人故遣我来问讯世尊:‘游步康强,起居轻利,教化有劳耶?’今奉此一裹石蜜。”以向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以无数方便呵责十七群比丘言:“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十七群比丘!在阿耆婆提河水中嬉戏,从此岸至彼岸,或顺流、或逆流,或从此没彼出,或以手画水,或水相浇濽。”尔时世尊呵责十七群比丘已,告诸比丘:“此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水中嬉戏者,波逸提。”

比丘义如上。

水中戏者,放意自恣,从此岸至彼岸,或顺流、或逆流,或此没彼出,或以手画水,或水相浇濽,乃至以钵盛水戏弄,一切波逸提。除水已,若酪浆、若清酪浆、若苦酒、若麦汁,器中弄戏者,突吉罗。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若道路行渡水;或从此岸至彼岸;或水中牵材木;若竹若?顺流上下;若取石取沙;若失物沉入水底此没彼出;或欲学知浮法,而浮擢臂画水濽水,一切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五十二竟)

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六群比丘中有一人,击攊十七群比丘中一人乃令命终。诸比丘闻,其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六群比丘言:“云何击攊十七群比丘乃令命终耶?”尔时诸比丘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已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是因缘集比丘僧,呵责六群比丘言:“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六群比丘!汝等击攊十七群比丘乃令命终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已,告诸比丘言:“此六群比丘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以指相击攊者,波逸提。”

比丘义如上。

指者,手有十、脚有十。

若比丘以手脚指相击攊者,一切波逸提。除手脚指已,若杖、若户钥、若拂柄及一切余物,相击攊者,一切突吉罗。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若不故击攊;若眠触令觉;若出入行来;若扫地误触;误以杖头触,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五十三竟)

尔时佛在拘睒毗国瞿师罗园中。尔时阐陀欲犯戒,诸比丘谏言:“汝莫作此意,不应尔。”时阐陀不从诸比丘谏即便犯戒。诸比丘闻已,其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阐陀言:“云何阐陀欲犯戒,诸比丘谏而不从语便犯耶?”时诸比丘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已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呵责阐陀言:“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阐陀!诸比丘谏而不从语便犯戒耶?”以无数方便呵责阐陀已,告诸比丘:“此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不受谏者,波逸提。”

比丘义如上。

不受谏者,若他遮言:“莫作是,不应尔。”然故作犯根本不从语,突吉罗。若自知我所作非,然故作犯根本不从语者,波逸提。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若无智人来谏者,报言:“汝可问汝师和上学问诵经,知谏法然后可谏。”若谏者当用;若戏笑语、若独处语、若在梦中语;若欲说此乃错说彼,一切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五十四竟)

尔时佛在波罗梨毗国,尔时尊者那迦波罗比丘,常侍世尊左右供给所须。佛语那迦波罗:“汝取雨衣来,我欲至经行处经行。”即受教取雨衣授与世尊。世尊尔时受雨衣已,至经行处经行。尔时释提桓因化作金经行堂已,合掌在世尊前白言:“我世尊经行,我善逝经行,诸佛常法,若经行时,供养人在经行道头立。”尔时那迦波罗比丘在经行道头立,知前夜已过,白世尊言:“初夜已过可还入房。”尔时世尊默然。时那迦波罗知中夜、后夜过明相已出,众鸟觉时天欲明了,白世尊言:“初中后夜已过、明相出,众鸟觉时天欲明了,愿世尊还入房。”尔时世尊默然。时那迦波罗心自念言:“我今宁可恐怖佛使令入房耶!”尔时那迦波罗即反被拘执,来至佛所作非人恐怖声:“沙门!我是鬼。”世尊报言:“当知此愚人心亦是恶。”时释提桓因白佛言:“众中亦有如此人耶?”佛告释提桓因言:“众中有如是人。”语释提桓因言:“此人于此生中当得清净之法。”尔时释提桓因以偈赞佛:

 “圣独步不放逸,

若毁誉不移动;

闻师子吼不惊,

如风过草无碍;

引导一切诸众,

决定一切人天。”

尔时世尊以偈报言:

 “天帝谓我怖,

故说此言耶?”

尔时释提桓因即礼佛足隐形而去。尔时世尊夜过已,清旦集比丘僧,以此因缘具向诸比丘说之:“此那迦波罗痴人!乃欲恐怖我。”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那迦婆罗比丘已,告诸比丘:“此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恐怖他比丘者,波逸提。”

比丘义如上。

恐怖者,若以色声香味触法恐怖人。云何色恐怖?或作象形、马形;或作鬼形、鸟形,以如是形色恐怖人令彼见。若恐怖、若不恐怖,波逸提。以如是形色恐怖人,前人不见者,突吉罗。云何声恐怖人,或贝声、鼓声、波罗声、象声、马声、驼声、啼声,以如是声恐怖人令彼人闻,恐怖不恐怖,波逸提。若以如是声恐怖人,彼不闻,突吉罗。云何香恐怖人?若根香、萨罗树香、树胶香、皮香、肤香、叶香、花香、果香、若美香、若嗅气、若以此诸香恐怖人,彼人嗅香,若怖以不怖,波逸提。若以如是香恐怖人,前人不嗅者,突吉罗。云何味恐怖人?若以味与人,若醋、若甜、若苦、若涩、若咸、若袈裟味,以如此味恐怖人,令彼人尝味,怖以不怖,波逸提。若作如是味恐怖人,彼不尝者,突吉罗。云何触恐怖人,若以热、若以冷、若轻、若重、若细、若粗、若滑、若涩、若软、若坚,以如是触恐怖人,令彼人触,怖以不怖,波逸提。以如是触恐怖人,彼人不触者,突吉罗。云何以法恐怖人?语前人言:“我见如是相,若梦汝当死、若失衣钵、若罢道;汝师和上、阿阇梨亦当死,失衣钵、若罢道;若父母得重病、若命终。”以如是法恐怖人,彼知怖不怖,波逸提。若以如是法恐怖人,彼不知者,突吉罗。

若比丘以色声香味触法恐怖人,若说而了了者,波逸提;说而不了了者,突吉罗。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或闇地坐无灯火、或大小便处,遥见谓言:“是象、若贼、若恶兽。”便恐怖;若至闇室中无灯火处、大小便处,闻行声、若触草木声、若謦咳声而怖畏;若以色示人,不作恐怖意,若以声香味触与人,不作恐怖意;若实有是事;若见如是相;或梦中见,若当死、或罢道、若失衣钵,若和上师当死、失衣钵、罢道,若父母病重当死,便作如是语语彼言:“我见汝如是诸变相事。”若戏语、若疾疾语、若独语、梦中语,欲说此乃错说彼,一切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五十五竟)

尔时佛在罗阅祇,迦兰陀竹园中有池水,尔时摩竭国[泳-永+瓦]沙王,听诸比丘常在池中洗浴。时六群比丘于后夜明相未出时入池洗浴,尔时洴沙王于后夜明相未出,与婇女俱诣池欲洗浴,闻六群比丘在池洗浴声,即问左右言:“此中谁洗浴?”答言:“是比丘。”王言:“莫大作声,勿使诸比丘不及洗浴而去。”彼六群比丘,以种种细末药更相洗浴,乃至明相出,时洴沙王竟不得洗浴而去。时诸大臣皆共讥嫌自相谓言:“此沙门释子不知惭愧,外自称言:‘我修正法。’如此何有正法?于后夜中相将入池水,以种种细末药更相洗浴,乃至明相出,使王竟不得洗浴而去。”时诸比丘闻,其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六群比丘言:“云何于后夜中入池水浴,以种种细末药更相洗浴,乃至明相出,使王不得洗浴?”尔时诸比丘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已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呵责六群比丘言:“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汝等于后夜中入池水,以种种细末药更相洗浴,乃至明相出,使王不得洗浴而去?”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已,告诸比丘:“此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半月应洗浴,若过者,波逸提。”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

尔时诸比丘,盛热时身体疱痱出,污垢臭秽,畏慎不敢洗浴,恐犯过半月洗浴。诸比丘白佛,佛言:“听诸病比丘热时数数洗浴。自今已去应如是说戒:若比丘半月应洗浴,除余时,若过,波逸提。余时者,热时。”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

其中诸病比丘,身体疱痱出,污垢臭秽,或大小便吐污不净,畏慎不敢洗浴,恐犯过半月洗浴。诸比丘白佛,佛言:“听诸病比丘数数洗浴。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若比丘半月应洗浴,不得过,除余时,波逸提。余时者,热时、病时。”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

时诸比丘,作时身体污垢臭秽,诸比丘有畏慎心不敢洗浴。白佛,佛言:“听诸比丘作时数数洗浴。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若比丘半月洗浴,不得过,除余时,波逸提。余时者,热时、病时、作时。”如是世尊与诸比丘结戒。

时诸比丘风雨中行,身体疱痱、污出尘坌、污秽不净,有畏慎不敢洗浴。白佛,佛言:“听诸比丘风雨时数数洗浴。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若比丘半月洗浴,不得过,除余时,波逸提。余时者,热时、病时、作时、风时、雨时。”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

时诸比丘道行时,身体热疱痱出、污垢尘土、污秽不净,畏慎不敢洗浴。白佛,佛言:“听诸比丘道行时数数洗浴。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若比丘半月洗浴,无病比丘应受不得过,除余时,波逸提。余时者,热时、病时、作时、风雨时、道行时,此是余时。”

比丘义如上。

热时者,春四十五日、夏初一月是热时。

病者,下至身体臭秽是诸病。

作者,下至扫屋前地。

风雨时者,下至一旋风一渧雨着身。

道行者,下至半由旬,若来若往者是也。

若比丘半月洗浴,除余时,若过一遍浇身者,波逸提。若水洗半身者,波逸提。若方便庄严欲洗浴不去,一切突吉罗。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半月洗浴;热时、病时、作时、风时、雨时、道行时,数数洗浴;若为力势所持强使洗浴,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五十六竟)

尔时世尊在旷野城,时六群比丘自相谓言:“我等在上座前不得随意言语。”即出房外在露地,拾诸柴草及大树株然火向炙。时空树株中有一毒蛇,得火气热逼从树孔中出,诸比丘见已皆惊怖言:“毒蛇!毒蛇!”即取所烧薪散掷东西,迸火乃烧佛讲堂。诸比丘闻,其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六群比丘言:“汝等云何自相谓言:‘我等在上座前不得随意言语。’出房外拾诸草木大树株在露地然火向空,树孔中有毒蛇出,惊怖取所烧薪,散掷东西,使迸火乃然佛讲堂耶?”尔时诸比丘即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呵责六群比丘言:“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六群比丘自相谓言:‘我等在上座前不得随意言语。’出房外拾诸草木大树株,在露地然火向,有毒蛇出,惊怖取所烧薪散掷东西,使迸火烧佛讲堂耶?”世尊尔时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已,告诸比丘:“此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为自炙故露地然火、若教人然,波逸提。”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

尔时病比丘,畏慎不敢自然火、不教人然。比丘白佛,佛言:“听病比丘露地然火及教人然。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若比丘无病,为自炙故,露地然火、教人然者,波逸提。”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

尔时诸比丘,欲为诸病比丘煮粥、若羹饭,若在温室、若在厨屋、若在浴室中、若熏钵、若染衣、若然灯、若烧香,诸比丘皆畏慎不敢作。佛言:“如是事听作。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若比丘无病,自为炙故在露地然火、若教人然,除时因缘,波逸提。”

比丘义如上。

病者,若须火炙身。

若比丘无病,为自炙故在露地然火,若然草木、枝叶、纻麻、刍麻、若牛屎、糠粪、扫䴰,一切然者,波逸提。若以火置草木、枝叶、麻纻、牛屎、糠粪、扫䴰中然者,一切波逸提。若被烧半燋掷着火中者,突吉罗。若然炭,突吉罗。若不语前人言:“汝看是知是。”者,突吉罗。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语前人言:“看是知是。”若病人自然、教人然;有时因缘看病人、为病人煮糜粥羹饭;若在厨屋中、若在温室中、若在浴室中、若熏钵、若煮染衣汁、然灯烧香,一切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五十七竟)

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时有居士请众僧明日食,即于其夜办具种种肥美饮食,明日清旦往白时至。尔时十七群比丘,持衣钵坐具针筒着一面,经行彷佯数望食时到。时六群比丘,伺彼经行背向时,取其衣钵坐具针筒藏举,彼闻白时到,即看言:“我等衣钵、坐具、针筒在此,谁持去耶?”余比丘问言:“汝等何处来?”答言:“我等在此,持衣钵坐具针筒置一面,经行望食时到。”六群比丘在前调弄,余比丘察之,见六群比丘调弄,必是其人取衣钵藏之。诸比丘闻,其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六群比丘言:“云何汝等取十七群比丘衣钵、坐具、针筒藏之耶?”尔时诸比丘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呵责六群比丘言:“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六群比丘!伺十七群比丘经行背向时,取他衣钵坐具针筒藏耶?”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已,告诸比丘:“此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藏比丘衣钵、坐具、针筒,若自藏、若教人藏,下至戏笑者,波逸提。”

比丘义如上。

彼比丘藏他比丘衣钵、坐具、针筒,若教人藏,下至戏笑者,波逸提。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若实知彼人物相体悉而取举;若在露地为风雨所漂渍取举;若物主为性慢藏,所有衣钵、坐具、针筒放散狼藉,为欲诫敕彼故而取藏之;若借彼衣着,而彼不收摄,恐失便取举之;或以此衣钵诸物故,有命难、梵行难,取藏之,一切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五十八竟)

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六群比丘真实施亲厚比丘衣已,后不语主还取着。诸比丘闻,其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六群比丘言:“云何汝等先持衣施亲厚比丘已,后不语主还取着耶?”尔时诸比丘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已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呵责六群比丘:“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六群比丘!先持衣施亲厚比丘已,后不语主还自取着耶?”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已,告诸比丘:“此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与比丘、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衣,后不语主还取著者,波逸提。”

比丘义如上。

衣者,有十种,如上说。

与衣者,净施衣。净施衣有二种:一者真实净施,二者展转净施。真实净施者,言:“此是我长衣,未作净,今为净故与长老,作真实净故。”展转净施者,“此是我长衣,未作净,今为净故与长老。”彼应如是语:“长老听!长老有如是长衣,未作净,今与我为净故,我便受。”受已当问言:“欲与谁耶?”应报言:“与某甲。”彼应作如是语:“长老有如是长衣未作净,今与我,为净故我便受,受已与某甲比丘。”“此衣是某甲所有,汝为某甲故,守护持随意用。”是中真实净施者,应问主然后取着。展转净施者,语以不语随意取着。

若比丘真实净施衣,不语主而取著者,波逸提。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若真实净施语主取着;展转净施者,语以不语取着,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五十九竟)

尔时世尊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时六群比丘著白色衣行,时诸居士见皆共讥嫌:“此沙门释子不知惭愧、受取无厌,外自称言:‘我修正法。’如今观之有何正法?云何着新白色衣行,如似王王大臣。”诸比丘闻已,其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六群比丘言:“云何汝等著白色新衣行?”尔时诸比丘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呵责六群比丘言:“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六群比丘!著白色衣行?”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已,告诸比丘:“此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得新衣,应三种坏色一一色中随意坏,若青、若黑、若木兰。若比丘不以三种坏色,若青、若黑、若木兰,着余新衣者,波逸提。”

比丘义如上。

新者,若是新衣,若初从人得者,尽名新也。

衣者,有十种衣,如上。

坏色者,染作青、黑、木兰也。

彼比丘得新衣,不染作三种色,青、黑、木兰,更着余新衣者,波逸提。若有重衣不作净而畜者,突吉罗。若轻衣不作净者,突吉罗。若非衣、钵囊、革屣囊、针綖囊、禅带、腰带、帽袜、摄热巾、裹革屣巾,不作净畜者,突吉罗。若以未染衣寄著白衣家,突吉罗。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若得白衣染作三种色,青、黑、木兰;若重衣作净畜;若轻衣亦作净畜;若非衣、钵囊,乃至裹革屣巾,皆作净畜;若染衣寄著白衣家;若衣色脱更染,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六十竟)

尔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尊者迦留陀夷不喜见乌,作弓射乌,射之不已,大杀众乌,僧伽蓝中遂成大积。时诸居士来入僧伽蓝礼拜,见此大积死乌,各共嫌之,自相谓言:“沙门释子不知惭愧、无有慈心杀众生命,外自称言:‘我修正法。’如今观之何有正法?射杀众乌乃成大积。”时诸比丘闻,其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迦留陀夷言:“云何汝射杀众乌乃成大积耶?”时诸比丘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已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知而故问迦留陀夷:“汝实不喜见乌,而以竹弓射杀众乌而成大积不?”答曰:“实尔。”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迦留陀夷:“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迦留陀夷!射杀众乌以成大积耶?”呵责迦留陀夷已,告诸比丘:“此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断畜生命者,波逸提。”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

时诸比丘,坐起行来多杀细小虫,中或有作波逸提忏、或有畏慎者。诸比丘往白佛,佛言:“不知者不犯。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若比丘故杀畜生命者,波逸提。”

比丘义如上。

畜生者,不能变化者断其命,若自断、若教人断,若遣使、若往来使杀、若重使杀、若展转遣使杀、若自求使、若教人求使、若自求持刀人、教人求持刀人、若以身相、若口语、若身口、若遣使教、若遣书教、若遣使书教、若安坑陷杀、若安刀着常所倚住处、若毒药、若安杀具在前,作如是方便,若复有余所欲杀畜生,若杀者,波逸提。方便欲杀而不杀,突吉罗。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不故杀,或以瓦石、刀杖掷余处,而误断命;若比丘经营作房舍,手失瓦石而误杀;若土墼材木、若屋柱栌栋椽,如是手捉不禁堕而杀者;若扶病起而死;或还卧而死;若洗浴时死;若服药时死;将入房时死;将出房时死;或将日中坐时死;或在荫处而死,作如是众多事,无有害心而死者,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六十一竟)

尔时世尊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时六群比丘取杂虫水而饮用。诸居士见已皆嫌责言:“此沙门释子!无有慈心杀害虫命,外自称言:‘我修正法。’如今观之何有正法?乃取杂虫水用。”时诸比丘闻,其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六群比丘言:“云何汝等无有慈心,乃饮虫水以害其命耶?”尔时诸比丘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呵责六群比丘言:“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汝等饮用杂虫水以害其命耶?”尔时世尊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已告诸比丘:“此痴人!多种有漏处,最初犯戒,自今已去与比丘结戒,集十句义乃至正法久住,欲说戒者当如是说:若比丘饮用杂虫水者,波逸提。”如是世尊与比丘结戒。

尔时诸比丘,不知有虫无虫,后乃知或作波逸提忏、或有畏慎者。白佛,佛言:“不知者无犯。自今已去当如是说戒:若比丘知水有虫饮用者,波逸提。”

比丘义如上。

彼比丘知是杂虫水饮用者,波逸提。除水已,若杂虫浆、苦酒、清酪浆、清麦汁饮用,波逸提。有虫水有虫想,波逸提。有虫水疑,突吉罗。无虫水有虫水想,突吉罗。无虫水疑,突吉罗。

比丘尼,波逸提;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是谓为犯。

不犯者,先不知有虫无虫想;若有粗虫触水使去;若漉水饮者,无犯。

无犯者,最初未制戒,痴狂、心乱、痛恼所缠。(六十二竟)◎

四分律卷第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