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秦罽宾三藏佛陀耶舍共竺佛念等译房舍揵度之余

尔时世尊在舍卫国。时有比丘在僧地中作私房,有上座客比丘来语言:“起避上座。”彼答言:“不起。”问言:“何故耶?”答言:“是我私房。”诸比丘白佛,佛言:“应语令起。若起者善,若不起应语言:‘还僧地,更无有理以僧地入己。’”

有比丘卒成屋不坚牢,佛言:“不应尔。”彼便尽形寿经营一房屋,不时成,佛言:“不应尔。若作极上大好重阁堂,听十二年经营,余者随大小量宜。”彼经营人一切时春夏冬受僧常营事房,佛言:“不应尔。听夏三月竟随上座分。”

时有比丘,通经营僧伽蓝,便处处取房分,佛言:“不应尔。应九十日取一处住。”彼经营人在众多人住处住、食堂、温室、经行堂,令客比丘无住处,佛言:“不应尔。若下堂众多人住处,应在上堂住。若上堂众多人住处,应在下堂住。”

彼作小小经营泥壁,若补缺、若平地,便索营事者房,佛言:“不应尔。”彼差沙弥僧伽蓝人便作营事人,佛言:“不应尔。”彼作小房索营事者房,佛言:“不应尔。若所作房受绳床木床者,听与营事房。”彼作恶房,便索营事者房,佛言:“不应尔。若所作房庄严香薰所须具足者,听与房。”

时有营事比丘,受房已命过。诸比丘不知此房属谁?白佛,佛言:“随僧。”

时有营事比丘,遣人白僧索房。彼比丘至僧中索房已,营事比丘便命过。诸比丘不知此房与谁?佛言:“随僧。”

营事比丘遣人僧中索房已,彼使比丘命过。诸比丘不知此房与谁?佛言:“应与彼营事者。”时营事人夏安居中命过,诸比丘不知此房与谁?佛言:“随僧。”

时有比丘作房未覆舍行,时客比丘语旧比丘言:“可覆此房。”旧比丘答言:“作者应覆。”诸比丘白佛,佛言:“听作极大好重阁房六年内覆成,余小者随事量宜。”

时有一比丘作房,有异比丘覆。彼二比丘共诤先后治屋。诸比丘白佛,佛言:“先作者应先治。”时有二比丘共作房,二人共诤前后作,佛言:“听更互作上座在先。”

时营事比丘,夏安居受所治房复受余房,佛言:“不应尔。即所住房作安居房。”

尔时世尊在拘睒弥。时王优填与跋难陀亲厚,王请在拘睒弥夏安居。时跋难陀受请安居已,闻有异处安居僧大得衣物,即往彼处少时住已还拘睒弥。时王优填闻已讥嫌:“云何跋难陀受我请夏安居已,闻有异处僧大得夏安居衣物而往彼住,后还来此?”时诸比丘闻,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呵责跋难陀释子言:“云何受请在拘睒弥夏安居,闻有异处僧大得夏安居衣物,便往彼住已复还此耶?”无数方便呵责已,告诸比丘:“若比丘此处安居,闻有异处僧大得夏安居衣物,而往彼住即失此处,于彼少住已复还此处,复失彼处。”

尔时众僧房舍故坏,有异居士言:“若与我者我当修理。”诸比丘白佛,佛言:“听与。白二羯磨应如是与。众中应差堪能羯磨者如上,作如是白:‘大德僧听!若僧时到僧忍听,僧今持此房与某甲居士修治,某甲比丘经营。白如是。’‘大德僧听!僧今以此房与某甲居士修治,某甲比丘经营。谁诸长老忍僧持此房与某甲居士修治、某甲比丘经营者默然,谁不忍者说。’‘僧已忍与某甲居士房修治、某甲比丘经营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尔时营事比丘未分房便出行,诸比丘即于后分房。彼营事比丘还问言:“留我营事房不?”彼答言:“不。”即便嫌责诸比丘言:“我未分房出行,而于后便分房。我于此有益,何故不与我房耶?”诸比丘不知为成分不成分?佛言:“成分。应待还,彼亦应嘱人取。”时营事比丘未分房出行,嘱余比丘取房,而不指示房处所。彼比丘营处多,此比丘不知与取何房?诸比丘分房已,彼方还,问诸比丘:“分房未?”答言:“已分。”“为我取房不?”答言:“不。”彼即嫌责言:“未分房我出行,嘱余比丘为我取房。我于此有益,而不与我取房。”诸比丘不知为成分不成分?佛言:“成分。应待还,彼亦应指授言:‘取某甲房。’”彼营事比丘取房已,后分房时次得好房,便舍前房。诸比丘白佛,佛言:“不应尔。应从上座更分,若无人取者应与。”彼比丘疑,不敢捉众僧户钩钥、若杖、若环、若?、若角杓、若铜杓、若浴床,佛言:“听捉。”彼不敢从此住处移此诸物至彼处,佛言:“听移。”

有五法不应差为僧分粥,设差不应分:若有爱、有恚、有怖、有痴、不知已分未分。有如是五法,不应差为僧分粥,已差不应分。有五法应差为僧分粥:不爱、不恚、不怖、不痴、知已分未分。有如是五法,应差为僧分粥,若差应令为僧分粥、分小食、分佉阇尼,差请会敷卧具分卧具、分浴衣、分衣,可取可与。差比丘使、差沙弥使,一切亦如是。有五法为僧分粥,入地狱如射箭:有爱、有恚、有怖、有痴、不知分未分。有如是五法分粥,入地狱如射箭。有五法分粥,生天如射箭,不爱、不恚、不怖、不痴知分未分。有如是五法为僧分粥,生天如射箭,乃至差沙弥使亦如是。(房舍揵度具足竟)

杂揵度之一

尔时世尊在波罗㮈。五比丘来至佛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白佛言:“我等应持何等钵?”佛言:“听持迦罗钵、舍罗钵。”

时有比丘入僧中食,无钵,佛言:“听比坐与。若僧中有此二种钵者借与。”

时有比丘,蛇吐毒钵中,不洗持用食,食已得病。诸比丘白佛,佛言:“不应不洗钵用食,听洗已用食。”

时诸比丘发长,佛言:“听剃,若自剃、若使人剃。”彼须剃刀,“听作。”彼用宝作?,佛言:“不应用宝,听用铜铁。”彼露捉刀难掌护,佛言:“听作刀鞘。”彼用宝作,佛言:“不应用宝,听用骨、牙、角、铜、铁、白镴、铅、锡、舍罗草、竹苇、木作。”彼作刀鞘,患动坏刃,“应以物障,若毳、若劫贝、若犬皮、若堕落应以綖连缀,若手捉难掌护,应作囊盛。若从囊口出,应以绳系之。若手捉行恐失,绳系络着肩。”时比丘用刀,刀卷,“听手上磨。若故卷,应石上磨。手捉石恐失,应盛着刀囊中。若刀钝,应刮刃。若自刮、教人刮。”彼须刮刀,佛言:“听作。”

时比丘剃发,患发着衣,佛言:“听畜承发器。”不知云何作?“听织竹作、若屈木为卷,以树皮鞔之,若十种衣中一一衣,听作承发器。”彼持承发物着地,用时着膝上,泥土污衣,佛言:“不应尔,听以绳悬若安?上。”

时比丘患鼻中毛长,佛言:“听拔。若自拔、若令人拔。”彼须镊,佛言:“听作。”彼用宝作,佛言:“不应用宝作。听用骨、牙、角、铜、铁、白镴、铅、锡作。若患镊头破,听头安铁。手捉难掌护,听着剃刀囊中。”

时比丘爪长,佛言:“听剪。若自剪、若令人剪。”彼须剪爪刀,佛言:“听作。”彼用宝作,佛言:“不应用宝,听用铜铁。手捉难掌护,听作筒盛。”彼用宝作筒,佛言:“不应用宝。听用铜、铁、白腊、铅、锡、竹、木作。患筒中出,应作盖塞。”彼用宝作盖,佛言:“不应用宝。听用铜、铁、若白腊、铅、锡、竹、木。若趣着一处患零落,听着刀囊中。”

尔时有比丘爪长,至一白衣家,此比丘颜貌端正,白衣妇女见已便系意于彼比丘,即语比丘言:“共我作如是如是事。”比丘言:“大姊!莫作是语,我等法不应尔。”彼妇女言:“若不从我者,我当自以爪爬身面破已。我夫还时当语言:‘彼比丘唤我作如是事,我不从彼便爪爬破我身面如是。’”时比丘闻已愧惧,便疾疾出其家。比丘亦出,其夫亦从外入,彼妇即自爬破身面语其夫言:“比丘唤我作如是事,我不从便爬破我身面。”其夫即疾疾逐比丘语言:“汝欲犯我妇,我妇不从,便爬破身面耶?”比丘答言:“居士莫作是语,我等法不应尔。”彼便言:“汝云何言:‘不应尔。’汝爪长如是。”彼即打比丘次死。诸比丘白佛,佛言:“不应畜长爪。”

时六群比丘剪爪令血出,佛言:“不应尔。”彼剪爪令如半月形,佛言:“不应尔。”彼剪爪令头尖,佛言:“不应尔。”彼磨爪令光出,佛言:“不应尔。”彼以彩色染爪,佛言:“不应尔。”佛语比丘:“汝曹痴人!避我所制更作余事。听诸比丘皮次剪爪。”不知长短几许应剪?佛言:“极长如一麦应剪。”

时六群比丘以剪刀剪须发,佛言:“不应尔。”彼剃发不剃须,佛言:“应剃须发。”彼剃须、不剃发,佛言:“应剃须发。”彼拔发,佛言:“不应尔。”彼留发,佛言:“不应尔。”彼捻髭令翘,佛言:“不应尔。汝等痴人!避我所制更作余事。自今已去,应须发尽剃。”

彼比丘不知发长几许应剃?佛言:“极长长两指,若二月一剃,此是极长。”

时六群比丘梳须发,佛言:“不应尔。”彼以油涂发,佛言:“不应尔。”六群比丘画眼睑。时诸居士见皆共讥嫌:“沙门释子多欲无厌,自称言:‘我知正法。’如是何有正法?犹若白衣。”诸比丘白佛,佛言:“不应如是画眼睑。”

时诸比丘患眼痛,佛言:“听着种种药。”

时六群比丘镜照面、或水中照面、或以物摩壁令光出照面。时诸居士见皆共讥嫌:“沙门释子多欲无厌。自称言:‘我知正法。’如是何有正法?以镜照面犹如白衣。”诸比丘白佛,佛言:“不应尔。”

时比丘患面疮,佛言:“听余比丘着药。若独在一房,听以水镜照面着药。”

彼比丘治身治发,佛言:“不应尔。”彼比丘唾身揩摩,佛言:“不应尔。”彼于露处洗浴,时诸居士见皆共讥嫌:“沙门释子多欲无厌,自称:‘我知正法。’如是何有正法?露处洗浴犹如白衣。”诸比丘白佛,佛言:“不应尔。”

时有比丘作如是意:“自椎打肩臂,欲令粗好。”佛言:“不应尔。”彼作如是意:“以香涂身,为香好故。”佛言:“不应尔。”

时诸比丘患身汗臭,佛言:“听作刮汗刀。”彼用宝作,佛言:“不应用宝。听用骨、牙、角、铜、铁铅、锡、舍罗草、竹、木作。”时六群比丘作刮汗刀,头似剃刀形,刮汗并欲去身毛,佛言:“不应尔。亦不应畜如是刀。”时病疮比丘以粗末药洗患痛。佛言:“听以细末药、若细泥、若叶华果,随病比丘便身,听洗病者种种疮乃至患汗臭。”

时六群比丘着耳铛佛言:“不应尔。”时六群比丘耳轮上着珠,佛言:“不应尔。”六群比丘着耳环,佛言:“不应尔。”六群比丘以多罗叶、若铅锡作环张耳孔令大,佛言:“不应尔。”彼六群比丘缠裹耳睡,佛言:“不应尔。”彼作铅锡腰带,佛言:“不应尔。”彼着颈璎,佛言:“不应尔。”彼着臂脚玔,佛言:“不应尔。”彼着指环,佛言:“不应尔。”彼用五色綖络腋系腰臂,佛言:“不应尔。”彼着指印,佛言:“不应尔。”

尔时世尊在王舍城。时有外道六师,与弟子共住。时不兰迦叶,与弟子九万人俱。末佉罗瞿奢罗,与弟子八万人俱。如是转减,乃至尼揵子,与四万人俱。时王舍城有长者,是六师弟子,得大段旃檀木,即用作钵,以宝作络囊盛之,于中庭竖高标安着其上,唱言:“若此王舍城,有沙门、婆罗门,是阿罗汉有神力者,可取此钵去。”时富兰迦叶至长者所语言:“我是阿罗汉,有大神力,可持此钵并囊与我。”长者语言:“汝若是阿罗汉有大神力与汝,汝可往取。”彼欲取而无由得。时末佉罗瞿奢罗、阿夷头翅舍钦婆罗、波瞿迦旃延、讪毗罗吒子、尼揵陀若提子等,至长者所作如是言:“我是阿罗汉有神力,可以此钵并囊与我。”长者言:“若汝是阿罗汉有大神力者与汝,汝可往取。”彼欲取而无由得。尔时宾头卢、大目连,共在一大石上坐,宾头卢语目连:“汝是阿罗汉,世尊记汝神足第一,汝可往取。”目连言:“我未曾白衣前现神足。汝亦是阿罗汉,有大神力,世尊记汝师子吼最为第一,汝可往取。”时宾头卢闻目连语已,即合石踊身虚空,绕王舍城七匝,国人皆东西避走言:“石欲堕。”时彼长者在阁堂上,遥见宾头卢在虚空中,即合掌作礼作如是言:“取此钵。宾头卢!”宾头卢即取钵,长者复言:“小下住。宾头卢!”宾头卢即小下住。时彼长者从手中取钵盛满美食与。时宾头卢取钵已,还以神足力乘虚而去。诸比丘闻,中有少欲知足、行头陀、乐学戒、知惭愧者,嫌责宾头卢言:“云何在白衣前现神足?”时诸比丘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以此因缘集比丘僧,知而故问宾头卢:“汝于白衣前现神足耶?”答言:“实尔。”时世尊无数方便呵责宾头卢:“汝所为非,非威仪、非沙门法、非净行、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云何于白衣前现神足,犹如淫女为半钱故于众人前自现?汝亦如是,为弊木钵故,于白衣前现神足。不应于白衣前现神足,若现突吉罗。比丘不应畜旃檀钵,若畜如法治。若得已成者,听破分与诸比丘作眼药。”

时诸外道闻沙门瞿昙制诸比丘不得于白衣前现神足,彼沙门所制终不更犯。“我等今宁可往彼所语言:‘汝沙门瞿昙自称得阿罗汉,我亦是阿罗汉;自称有神通,我亦有神通;自称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今可共现过人法神力,若沙门瞿昙现一过人法,我当现二;若现二,我当现四;沙门瞿昙现四过人法,我当现八;若现八,我当现十六;若现十六,我当现三十二;若现三十二,我当现六十四。若所现转增,我现亦转一倍。’”时诸外道在城街巷处处唱言:“沙门瞿昙自称有神力,我亦有神力;自称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我等今欲共沙门瞿昙捔现神力过人法。若沙门瞿昙现一,我当现二;如是沙门瞿昙所现多少,我当现转增一倍。”时王舍城中有一处,其地广大平博。时彼长者多持华香、璎珞、伎乐、幢幡、饮食、衣服、医药、卧具,欲于此处供养外道婆伽婆。时彼长者,欲取华供养外道,手入器辄不得出,欲取香花、璎珞幢幡伎乐饮食、衣服、医药、卧具,随所取手皆着器而不得出。时彼长者,欲取华供养佛时,随手所取而无所碍。如是随手所取,乃至医药卧具而无所碍。彼作如是念:“未曾有,世尊有如是大神力。”时彼长者即白佛言:“唯愿世尊,与大比丘僧,受我明日请食。”尔时世尊默然受请。时彼长者,见世尊默然许可,前礼佛足绕佛而去。即还其家竟,夜办种种肥美饮食,明日清旦往白时到。尔时世尊着衣持钵,与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往彼长者家。时世尊动足行处,大神力天在虚空中,以天曼陀罗华、旃檀末香、天忧钵罗钵头、分摩拘牟头、分陀利华,以散佛行迹处,作天伎乐歌颂赞佛。时彼长者,随从世尊作是念:“今此音声,为从地出?为从上来?”仰视空中,遥见天曼陀罗华,乃至分陀利华,及天伎乐住在空中,便作是念:“此音不从地出,乃从上来。”

时世尊至长者家就座而坐,时诸外道闻,作如是念:“彼长者由来供养我诸外道,今乃更请佛及僧饮食。我今宁可往令彼供具不足。”即便与眷属俱往长者家。守门人见诸外道与眷属俱来,即往白长者言:“知不?今诸外道与眷属来,当听入不?”长者言:“莫听入。”佛言:“长者,可听入。”长者白佛:“外道众多,此处窄狭,恐不容受。”佛言:“但听入,足相容受。”长者复言:“外道众多,坐处窄狭、饮食有限。本为千二百五十人设供,今恐不供足。”佛告长者:“但听入,足相容受,饮食供足。”尔时世尊以神足力令地平正广博东西观。时无数百千高座自然而有,南西北方亦复如是。时世尊与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并外道俱坐。时彼长者设种种美食供养佛、比丘僧及诸外道,一切充足食已舍钵,更取卑床于佛前坐。时世尊为长者无数方便说法教化令得欢喜,为长者说法已,从坐而去。

尔时诸外道与眷属俱,往瓶沙王所,合掌顶上言:“愿王常胜。”白言:“沙门瞿昙自言是阿罗汉,我亦是阿罗汉;沙门瞿昙自言有神通,我亦有神通;沙门瞿昙自称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我等今欲共沙门瞿昙捔胜神力及过人法。若沙门瞿昙现一,我当现二;如是随沙门瞿昙所现多少,我尽倍之。大王!我今欲共沙门瞿昙捔现神力过人法。”时瓶沙王往诣佛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以向因缘具白世尊:“唯愿世尊!与外道捔现神力及过人法。”世尊告王言:“且止!我自知时,可现当现。明日当去,随王所欲。”

世尊明日与大比丘众俱,从王舍城去。时瓶沙王以五百乘车载种种美食从世尊后。时诸外道闻世尊清旦出王舍城去,作是言:“沙门瞿昙不能与我等共捔神力便去。王瓶沙五百乘车载种种美食为我等,不为彼瞿昙沙门。我曹今可随彼去到所至之处,唤共捔神力过人法。”彼即随世尊后去。时王瓶沙闻佛清旦与千二百五十比丘从王舍城去,王从八万四千人俱随世尊后,梵身天、释提桓因、四天王、诸天无数百千大众随从世尊后。时世尊往优禅城,优禅城王名波罗殊提,摩竭国诸外道,优禅城诸外道,俱共往波罗殊提王所,合掌顶上赞言:“愿王常胜!沙门瞿昙自称言是阿罗汉,我亦是阿罗汉;自称言有神力,我亦有神力;自称言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我等于王舍城中求共捔神力过人法,而沙门瞿昙不能与我捔神力过人法。我等今欲共捔神力过人法,若沙门瞿昙现一,我当现二;如是随沙门瞿昙所现多少,我尽倍之。”时王波罗殊提即往佛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以此因缘具白世尊:“善哉世尊!可共诸外道现神力过人法。”尔时世尊告波罗殊提王言:“且止!我自知时,可现当现。明日当去,随王意。”

时世尊明日清旦从优禅去,波罗殊提王五百乘车载种种美食从世尊后。时诸外道闻世尊去,作如是言:“沙门瞿昙不能与我共捔神力过人法便去。王五百乘车载饮食为我等不为彼,我当随去到所至处,与共捔神力过人法。”彼即随世尊后而去。时王瓶沙闻世尊去,与八万四千人俱,波罗殊提王与七万人俱,释梵四天王诸天大众,无数百千眷属围绕从世尊后。世尊往拘睒弥国瞿师罗园中住。时优陀延为王,摩竭国诸外道、优禅国诸外道、拘睒弥诸外道俱往优陀延王所,合掌顶上赞言:“愿王常胜!”白如是言:“沙门瞿昙!自称言是阿罗汉,我亦是阿罗汉;自称言有大神力,我亦有大神力;彼自称言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于摩竭国优禅国求共捔神力过人法,沙门瞿昙不能与我共捔神力过人法而去。我等今欲共沙门瞿昙捔神力过人法,沙门瞿昙现一,我当现二;如是随彼所现多少,我尽倍之。”时优陀延王诣世尊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以此因缘具白世尊:“善哉世尊!可与诸外道共捔神力过人法。”佛告王言:“止!止!我自知时,可现当现。明日当去,便随王意,明日清旦便去。”时王优陀延,五百乘车载种种饮食随世尊后。时诸外道闻世尊去,便作是言:“沙门瞿昙不能与我捔神力过人法便去。优陀延王五百乘车载饮食,而为我等不为彼。我等今随彼所至之处,当共捔神力过人法。”即便随世尊后去。时瓶沙王与八万四千人俱,优禅王与七万人俱,优陀延王与六万人俱,从世尊后。释梵四天王无数百千诸天大众,从世尊后。尔时世尊往迦维罗卫国尼拘律园中住。时迦维罗卫王梵施,是佛异母弟,摩竭国诸外道、优禅诸外道、拘睒弥诸外道、迦维罗卫国诸外道,共往梵施王所,合掌顶上:“愿王常胜!”白梵施王言:“沙门瞿昙自称言是阿罗汉,我亦是阿罗汉;自称有大神力,我亦有大神力;自称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我于摩竭国、优禅国、拘睒弥国,与沙门瞿昙捔神力过人法,而沙门瞿昙,不能与我捔神力过人法便去。我等今欲与沙门瞿昙捔现神力过人法,若沙门瞿昙现一,我当现二;如是随沙门瞿昙所现多少,我尽倍之。”时梵施王往诣佛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白佛言:“愿世尊!现神力过人法。”佛告王言:“止!止!我自知时,可现当现。明日当出,迦维罗卫国去,可随王意。”世尊明日清旦便去。尔时梵施王,即以五百乘车载种种饮食从世尊后。时诸外道闻世尊去,便作是言:“沙门瞿昙!不能与我共捔神力过人法,舍我而去。梵施王载五百乘车饮食,而为我等不为沙门瞿昙。今当随其所至之处,唤共捔神力过人法。”即与眷属逐世尊后。时王瓶沙闻佛去,即与八万四千人俱,波罗殊提王与七万人俱,优陀延王与六万人俱,梵施王与五万人俱,从世尊后。释梵四天王与诸眷属无数百千天人,从世尊后。

尔时世尊从迦维罗卫国人间游行,至舍卫国祇桓园中住。时舍卫国波斯匿为王,时摩竭国诸外道、优禅城诸外道、拘睒弥诸外道、迦维罗卫诸外道、舍卫国诸外道,皆往王波斯匿所,合掌顶上白言:“愿王常胜!”作如是言:“沙门瞿昙自称言是阿罗汉,我亦是阿罗汉;自称言有大神力,我亦有大神力;自称言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我等于摩竭国、优禅城、拘睒弥、迦维罗卫国,欲共捔神力过人法,而不能与我共捔神力过人法便去。我等今欲共沙门瞿昙捔神力过人法,若沙门瞿昙现一,我当现二;如是随其所现多少,我尽倍之。”王波斯匿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以此因缘具白世尊:“善哉世尊!愿现神力过人法。”佛告王言:“止!止!我自知时,可现当现。于腊月十五日中,从初一日至十五日,如来当现神力过人法。大王!若欲观如来现神力过人法者便来。”时舍卫国有别处,其地平正广博,世尊往彼敷座而坐。时梵天王,偏露右肩、右膝着地,合掌白佛世尊言:“我当为世尊敷高座。”佛告梵天:“且止!我自知时。”天帝释、四天王、瓶沙王、波罗殊提王、优陀延王、梵施王、波斯匿王、末利夫人、长者梨师达多、富罗那,各各作如是言:“我当为世尊敷高座。”佛告言:“汝等且止!我自知时。”时诸居士有信外道者,为外道敷价直百千座,有信乐恭敬供养世尊者,次第从一日至十五日。

尔时世尊东面看时,有无数百千诸座自然而有,南西北方亦复如是。中央有自然七宝师子高座,如来坐上。时诸大众皆悉就座,时有檀越次供日者授佛杨枝,世尊为受嚼已,弃着背后,即成大树,根茎枝叶扶疏茂盛。时诸大众见世尊如是神力,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厌离心生。时世尊观诸大众得未曾有生厌离心,即为无数方便种种说法令得欢喜。时于座上无数百千人,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此是世尊初日现神力变化。

于第二日,此树花生色香具足,树花散落周遍大众积至于膝,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及余大众皆嗅此香气。时诸大众见世尊如是神力变化,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厌离心生。时世尊观诸大众得未曾有生厌离心,即为无数方便种种说法令得欢喜,时于座上无数百千人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此是世尊第二日现神力变化。

于第三日,树果便出色香味具足,其果不摇自落堕地不坏,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及诸大众,皆共食之。此诸大众见世尊如是神力变化,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厌离心生。时世尊观诸大众得未曾有厌离心生,即为说法乃至得法眼净如上。此是世尊第三日现神力变化。

尔时有檀越次供第四日者授世尊水,时世尊即取一把水弃之前地,佛神力故,即成大池。其水清净无诸尘秽,饮之无患,有诸杂华,优钵罗、钵头摩、拘牟头、分陀利华,众鸟异类,凫雁、鸳鸯,鼋龟、鱼鳖水性之属,以为庄严。时诸大众见世尊神力如是变化,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厌离心生。时世尊观诸大众得未曾有厌离心生,即为说法乃至得法眼净如上。

尔时第五日,其池四面各出一河,直流不曲,其水恬净而无波浪,众杂奇华以为庄严,其流水声说法之音,一切众行皆悉无常苦空,一切诸法皆悉无我涅槃息灭。时诸大众见世尊神力如是变化,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厌离心生。时世尊观诸大众得未曾有厌离心生,即为说法乃至得法眼净如上。此是世尊第五日变化。

于第六日,世尊化诸大众皆一等类无有差降。时诸大众见世尊神力变化如是。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厌离心生。时世尊观诸大众得未曾有厌离心生,即为说法乃至得法眼净如上。此是世尊第六日变化。

于第七日,世尊在空中为诸大众说法,但闻如来说法声而不见形。时诸大众见世尊神力变化如是,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厌离心生。时世尊观诸大众得未曾有厌离心生,即为说法乃至得法眼净如上。

第八日,时诸居士信外道者,遣使唤诸外道:“汝曹知不?沙门瞿昙已现神力,于今八日,汝曹何故不来耶?”彼欲来而不得来。时世尊告诸比丘言:“若使不兰迦叶以坚䩕皮绳缚其身,并牛牵之皮绳断、身形破坏,若不舍己见而为论议故,终不能来至我所,乃至尼犍子等亦复如是。”时梵天王,告天帝释言:“诸外道人自言与世尊等,而不能来与世尊捔现神力。今可破灭其高座。”时天帝释告四天王:“诸外道自言与世尊等,而不能来与世尊捔神力。今可破灭其高座。”时四天王即召风神云雨神雷神告如是言:“诸外道自言与世尊等,而不能来与世尊捔神力。今可破坏其高座令散灭无余。”时风神等闻四天王教已,即取外道高座破散令灭无余。时诸外道得风雨飘湿,即入草木丛林山谷窟中而自藏窜。时有露形斯尼外道波梨子、波私婆阇伽,以大石系颈自投深渊。时诸大众见世尊神力变化,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厌离心生。世尊即为说法乃至得法眼净如上。此是世尊第八日变化。

于第九日,世尊于须弥顶上为大众说法,但闻其声不见其形。时诸大众见世尊如是变化,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厌离心生。世尊即为说法乃至得法眼净如上。此是世尊第九日变化。

第十日,世尊于梵天上说法,时诸大众但闻其声不见其形。时诸大众见世尊如是变化,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厌离心生。世尊即为说法乃至得法眼净如上。此是如来第十日变化。

于第十一日,世尊于大众中现神足变化,一身为多身、多身为一身,于近现处、若远不见处、若近山障石壁身过无阂,游行空中如鸟飞翔,出没于地犹若水波,履水而行如地游步,身出烟焰犹若大火,手扪摸日月身至梵天。时诸大众见世尊如是变化,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厌离心生。世尊即为说法乃至得法眼净如上。此是世尊第十一日神足变化。

于第十二日,世尊于大众中心念说法,是应念、是不应念,是应思惟、是不应思惟,是应断、是应修行。是时诸大众见世尊神足变化如是,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厌离心生。世尊即为说法乃至得法眼净如上。此是世尊第十二日神足变化。

于第十三日,世尊为大众说法教授,说法教授者,一切皆炽然。云何一切皆炽然?眼炽然、色炽然、识炽然、眼触炽然。眼触因缘有受,若苦、若乐、若不苦不乐,是亦炽然。谁炽然?贪欲、瞋恚、痴火炽然,生、老、病、死、忧悲、苦恼炽然。苦缘是生。耳、鼻、舌、身意亦如是,一切皆炽然。尔时大众闻世尊如是说法,教化皆大欢喜得未曾有。即为说法乃至得法眼净如上。此是如来第十三日变化。

于第十四日,次供檀越以一掬花授世尊,世尊嗅已掷着空中,以佛神力故,变为万四千华台楼阁,华台楼阁中一切皆有座佛,左右面天帝释梵合掌敬礼,而说偈言:

 “敬礼丈夫王,

大人最无上;

一切无能知,

世尊所依禅。”

尔时大众见世尊神力变化如是,皆大欢喜得未曾有。世尊即为说法乃至得法眼净如上。

尔时摩竭王瓶沙次十五日设供,即于夜办种种美食,夜过已明日,以种种多美饮食饭佛及僧,并波罗殊提王、优陀延王、梵施王、波斯匿王、末利夫人、长者梨师达多、富罗那,一切大众皆供养满足。食已舍钵,王瓶沙更取卑床于佛前坐。时世尊坏加趺坐,申脚案上,足至案上,时地为六反十八种震动。时世尊足下相轮,轮有千辐,轮郭成就,轮相具足,光明晃曜从轮出光,光照三千大千国土。时摩竭王见世尊足下轮相如是,即从坐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白世尊言:“世尊!往昔作何福德,得此足下千辐轮相,光明晃曜、轮中出光、光照三千大千国土?”尔时佛告瓶沙王:“乃往过去世时,有王名利益众生,作阎浮提王。时阎浮提,国土丰饶人民炽盛快乐,有八万四千城聚落,有五十五亿。时利益众生王所住城名慧光,东西十二由延、南北七由延,其城广大、人民炽盛、财物无限、严饰快乐。王第一夫人字慧事,无儿息。彼为儿故,礼事种种诸天、河水、池水、满善天、宝善天、日月天、帝释、梵天王、地水火风神、摩醯首罗天子、园神、林神、巷陌诸神、鬼子母、聚落诸神,处处供养求愿有子。后于异时,王第一夫人怀娠,女人有三种智慧:知男子有欲意看、知得胎时、知所从得处。时夫人即往王所白言:‘王知不?我今怀妊。’王言:‘大善!’即为夫人倍增供养,以最上饮食、衣服、医药、卧具一切所须皆增一倍。十月满已生一男儿,颜貌端正。时儿生日,八万四千诸城,八万四千伏藏自然涌出。藏有银者银树涌出,根茎枝叶皆是白银。藏有金者金树涌出,根茎华叶皆悉是金。藏有琉璃者、颇梨者、有赤真珠者、有马瑙者、有车?者,皆亦如是。尔时国法,若儿初生,若父母为作字、若沙门婆罗门为作字。时王利益众生作是念:‘何须沙门婆罗门为作字也?此儿母字慧事,我今宁可字儿为慧灯。’彼即字为慧灯。时王为其儿置四种乳母:一者治身,二者浣衣,三者乳养,四者戏笑。治身母者,修治身形支节。浣衣母者,为浣濯衣服洗浴身形。与乳母者,主知与乳。游戏母者,若王子在象马车乘游戏时,华香宝物种种玩弄之具,与共嬉戏持孔雀盖在后,娱乐王子令得快乐。”尔时世尊即说偈言:

 “一切要归尽,

高者会当堕;

生者无不死,

有命皆无常。

众生堕有数,

一切皆有为;

一切诸世间,

无有不老死。

众生是常法,

生生皆归死;

随其所造业,

罪福有果报。

恶业堕地狱,

善业生天上;

高行生善道,

得无漏涅槃。

“时利益众生王命终,王子转大至年八九岁,其母教学诸伎艺,书画、算数、戏笑、歌舞、伎乐、象马、骑乘、乘车、学射勇健捷疾,于诸技艺皆悉综练。至年十四五时,诸群臣至王子所白言:‘知不?王已命终,今次应登王位为王,施行教令。’王子答言:‘我不能为王行王教令。何以故?我前世时曾为国王经六年,以是因缘堕在地狱六万岁。以是故今不能为王行王教令。’诸臣言:‘颇有方便可得作王行王教令不?’答言:‘有。’‘何者是?’答言:‘若能令阎浮提若男若女能言之者,皆行十善不杀生乃至不邪见者,我当为王。’时诸臣闻王子教已,即遣使持书四方唱令,作如是言:‘汝等知不?利益众生王已命过。王子慧灯次应为王,作如是言:“我不为王,乃使阎浮提人若男若女能言之者,皆行十善不杀生乃至不邪见者,我当为王。”’时诸国人闻如是教,尽修行十善不杀生乃至不邪见。诸臣即往王子慧灯所白言:‘王子知不?阎浮提人若男若女能言之者,皆行十善不杀生乃至不邪见,今可登王位行王教令。’王子言:‘取绢来。’即授第一白绢与,自系头上作如是言:‘如是时有如是王,善好不耶?’诸臣答言:‘甚善。’时诸臣白王言:‘王初生时,有八万四千藏自然而出,今可取入王藏。’王言:‘何须入藏?即可于彼四交道头,布施沙门、婆罗门、贫穷孤老,随所求索者一切施与。’时诸大臣闻慧灯王教已,即于八万四千城,随所在藏,于四城门中四交道头,布施沙门、婆罗门、贫穷孤老,随其所索一切施与。

“时天帝释便作是念:‘王慧灯于八万四千城,随所在藏,皆于四城门中四交道头。布施沙门、婆罗门、贫穷孤老,随其所索一切施与。将恐来夺我座,我今宁可往试王慧灯,为以无上道不退转故布施、为以退转也?’彼即化作男子,自相谓言:‘王慧灯,教我等行十恶杀生乃至邪见。’时诸大臣皆往王所白言:‘王实教国人行十恶杀生乃至邪见耶?’王答言:‘不。何以故?我先有是语:“我不作王,乃令阎浮提人能言之类皆行十善不杀生乃至不邪见,我当为王。”是故我无是语。汝等今可严驾象乘,我欲自行教化国人。’

四分律卷第五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