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时诸比丘。夏安居[夏安居:僧众在夏天,从四月十六日至七月十五日,禁止外出,而专心坐禅修学。又称坐夏。]竟。往至佛所。礼敬问讯。佛以慈心。慰喻抚恤。汝等住彼。得无苦耶。慈心矜笃。极怀怜愍。阿难见之。而白佛言。世尊。慈愍垂矜特隆。不审世尊。发如是心。为远近耶。

【白话】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当时比丘们结夏安居结束后,前往佛那里,礼敬问讯。佛怀着慈悲心安慰抚恤他们:“你们住在那里没有受很多苦吧?”佛的慈心深厚,怀着极大的怜悯。阿难看在眼里,就问道:“世尊如此慈悲,怜悯有加,不知道世尊发起这样的慈心有多久了?”

【古文】

佛告阿难。若欲知之。当为汝说。过去久远。不可称计阿僧祇劫。有二罪人。共在地狱。狱卒驱之。使挽铁车。剥取其皮。用作车鞅[鞅:yānɡ 指套在牛马颈上的皮带。]。复以铁棒。打令奔走。东西驰骋。无有休息。

【白话】

佛对阿难说:“你如果想知道,现在就为你宣说。在久远不可称计阿僧祇劫以前,有两个罪人,一起在地狱中。狱卒驱使他俩拉铁车,剥取他们的皮,用做拉车的缰绳,还挥着铁棒击打他们令其奔走,到处驰骋,没有停息。

【古文】

时彼一人。筋力鲜薄。狱卒逼之。躃地便起。疲极困乏。绝死复苏。彼共对者。见其困苦。兴发慈心。怜愍此人。顾白狱卒。唯愿听我躬代是人。独挽此车。狱卒嗔恚。以棒打之。应时即死。生忉利天。

【白话】

当时其中的一个人体力衰弱,狱卒逼迫他继续拉车,仆倒在地又挣扎着爬起。他疲惫、困乏至极,死去活来。他的同伴看到他困苦不堪,生起慈悲心,怜悯这个人,就回头对狱卒说:‘恳请你允许我代替他,一个人来拉这铁车。’狱卒大为恼怒,用铁棒殴打。那人当即死去,转生到忉利天。

【古文】

阿难当知。尔时狱中慈心人者。我身是也。我乃尔时。于彼地狱受罪之时。初发如是慈矜之心。于一切人。未曾退舍。至于今日。故乐修行慈愍一切。尔时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白话】

阿难!你应当知道,当时在地狱中发慈心的人,就是现在的我。我正是从那时在地狱受罪时起第一次发起这样的慈悲怜悯心,并渐渐对所有人发慈心,不曾退舍,直到今天。因此乐于对一切众生修持慈悲心。”当时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