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维子集》三十卷,《附录》一卷,元杨维桢撰。

维桢有《春秋合题著说》,已著录。此其初刊诗文集也。维桢以诗才奇逸凌跨一时。此编乃录文二十八卷,诗仅两卷,又以杂文六篇足之。盖以文为主,诗特附行耳。

朱国桢《涌幢小品》载王彝尝诋维桢为“文妖”。今观所传诸集,诗歌、乐府出入于卢仝、李贺之间,奇奇怪怪,溢为牛鬼蛇神者,诚所不免。至其文则文从字顺,无所谓“翦红刻翠以为涂饰,聱牙棘口以为古奥”者也。观其于句读疑似之处,必旁注一“句”字,使读者无所岐误。此岂故为险僻,欲使人读不可解者哉?

其作《鹿皮子文集序》曰:“卢殷之文凡千于篇,李础之诗凡八百篇,樊绍述著《樊子书》六十卷,杂诗文凡九百于篇,今皆安在哉?非其文不传也,言庞义淫,非传世之器也。孔孟而下,人乐传其文者屈原荀况董仲舒司马迁。又其次王通韩愈欧阳修周敦颐苏洵父子。我朝则姚公燧、虞公集、吴公澄、李公孝光。凡此十数君子,其言皆高而当,其义皆奥而通也。”观其所论,则维桢之文不得概以妖目之矣。

陶宗仪辍耕录》载维桢《辨统论》一篇,大旨谓元继宋而不继辽、金。此集不载此篇,未喻其故。今恭奉谕旨,补入集内。盖维桢虽反颜吠主,罪甚扬雄,而其言可采,则不以其人废之。仰见圣人衮钺之公,上超万古,非儒生浅见之能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