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部汇考四

明四

嘉靖三十一年,北兵四犯大同,三犯辽阳,一犯宁夏。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三十一年春,敌二千骑寇大同,指挥王恭禦之于平川墩,战死。夏,东入辽塞,围百

户常禄,指挥姚大谟、刘栋、刘启基等于三道沟,四人皆战殁。备禦指挥王相赴援,大战于寺儿山,杀伤相当,敌舍去。千户叶廷瑞率百人助相。明日,相裹创复邀敌于蜡黎山,殊死斗,矢竭,遂与麾下将士三百人皆死之。廷瑞被创死复苏,敌亦引退。其年,凡四犯大同,三犯辽阳,一犯宁夏。

嘉靖三十二年,北兵犯宣府、延绥、甘肃、大同诸边。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三十二年春,犯宣府及延绥。夏,犯甘肃及大同。守将禦之辄败。秋,俺答复大举入寇,下浑源、灵丘、广昌,急攻插箭、浮图等峪。固原游击陈凤、宁夏游击朱玉率兵赴援,大战却之。敌分兵东犯蔚,西掠代、繁畤。已,驻鄜、延二十日,延庆诸城屠掠几遍,乃移营中部,以瞰泾、原,会久雨乃去。时小王子亦乘隙为寇,犯宣府赤城。未几,俺答复以万骑入大同,纵掠之遂至八角堡。巡抚都御史赵时春禦之,遇敌于大虫岭,总兵李涞战死,军覆,时春仅以身免。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三十二年春,虏入大同口,参将史略死之。又入青边口,副总兵郭都死之。游击孙邦、丁碧力战,却虏。已又入延绥塞,副总兵李梅死之。其秋,俺答把都儿自大同入径趋、紫荆,急攻插箭、浮图等峪,游击陈凤、朱玉率宁夏、固原兵来援,虏却,凤玉追之,过浮图,守者请犒师,凤玉曰:毋缓贼,吾旋军享之。及虏于三家村大战,竟日,虏败走。未几,小王子入宣府塞抵赤城大掠而去。俺答犯山西,巡抚赵时春禦之,谍言:虏有游骑二十,去此两舍,可擒也。时春擐甲欲驰,总兵李涞争不听,遂前伏兵起,涞与子松及参将冯恩等皆战死。时春走免。

嘉靖三十三年,北兵入宣府,犯宁夏、大同。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三十三年春,入宣府紫沟堡。夏,复犯宁夏,大同总兵岳懋中伏死。其秋,攻蓟镇墙,百道并进。警报日数十至,京师戒严。总督杨博悉力拒守,募死士夜斫其营,敌惊扰乃遁。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三十三年夏,虏犯大同,左卫总兵岳懋战死,逮总督苏祐,黜为民。其秋,数万骑入蓟州塞,总督杨博募死士击之。

嘉靖三十五年,北兵连年犯宣、蓟,掠大同及陕西环、庆诸边。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三十四年,数犯宣、蓟,参将赵倾葵、李光启、丁碧先后战死。朝廷再下赏格,购俺答首,赐万金,爵伯;获丘富、周原者三百金,授三品武阶。时富等在敌,招集亡命,居丰州,筑城自卫,构宫殿,垦水田,号曰板升。板升,华言屋也。赵全教敌,益习攻战事。俺答爱之甚,每入寇必置酒全所问计。三十五年夏,敌三万骑犯宣府。游击张纮迎战,败死。冬,掠大同边,继掠陕西环、庆诸处,守将孙朝、袁正等却之。其年,土蛮再犯辽东。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三十四年春,犯马兰峪,参将赵倾葵等战死,总兵周益昌来援,虏退。其夏,入青边口,参将李光启战败,虏执以索赎,光启骂虏,死。其秋,大举犯宣、大,山西参将丁碧力战,死之。参将马芳以家丁夜劫,虏逐出塞。三十五年夏,入宣府塞,游击张纮战死,军尽没。其冬,小王子及打来孙以十万骑入辽东塞,总兵殷尚质战死,亡卒千人,夺总督王忬、巡抚苏志皋俸。是年,诛叛人张邦奇、吕仲佑。邦奇,卫舍人,与丘富、周原、赵全、李自馨等皆以白莲教捕急,先后叛入虏。虏居之丰州,号板升。板升,华言屋也。富最用事,日夜教虏治攻具、垦田、积粟、收知略士,与谋我边民,黠知书者踵归虏。俺答令富试之,能者统众骑,不则给瓯脱地,令事锄耨。御史李凤毛言:虏累入犯谋,由富等乞。令副使杨顺计获诏给顺万金,毋问出入,下令擒斩俺答诸酋,予万金、爵伯擒斩丘富,周原三百金,授三品武阶。副总兵田世威密遣富故人王勋及弟浩入虏招富降。大同人孙廷美亦陷虏,与浩共说富。富问儒生计安国,留与归孰便。安国曰:公,华人也。乃为犬羊用乎。今官家方急,公宜亟归取功名,毋失。邦奇谓富曰:中国购,若归,且遗之禽。富怒,令邦奇与浩质邦奇,骂浩若卖丘公与中国耳。富怒,杀廷美、浩约吕仲祐内应,攻大同,勋逃归。谋复弟雠,适邦奇挟虏骑至边,索所藏倭刀谶书伏甲执之并得吕仲祐奸状,俱伏法,论功升赏督抚诸臣官,计安国为镇抚,厚恤浩、廷美家。

嘉靖三十六年,北兵掠大同,又犯永平及宣府。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三十六年,敌以二万骑分掠大同边,杀守备唐天禄、把总汪渊。顷之,俺答弟老把都复拥众数万入流河口,犯永平及迁安,副总兵蒋承勋力战死。夏,突犯宣府马尾梁,参将祁勉战死。秋,复入大同右卫境,攻毁七十馀堡,所杀卤甚众。其冬,俺答子辛爱有妾曰桃松寨,私部目收令哥,惧诛来降。总督杨顺自诩为奇功,致之阙下。辛爱来索不得,乃纵掠大同诸墩堡,围右卫数匝。顺恐,诡言敌愿易我以赵全、丘富。本兵许论以为便,乃遣桃松寨夜逸出塞,绐之西走,阴告辛爱,辛爱执而戮之。敌狎知顺无能,围右卫益急,更分兵犯宣、蓟镇。西鄙震动,右卫烽火断绝者六阅月。大学严嵩与许论议,欲弃右卫。帝不听,诏诸臣发兵措饷,而以兵部侍郎江东代顺。时故将尚表以馈饷入围城,悉力捍禦,粟尽食牛马,彻屋为薪,士卒无变志。表时出兵突战,获俺答孙及婿与其部将各一人。会帝所遣侍郎江东及巡抚杨选、总兵张承勋等各严兵进,围乃解。未几,复掠永昌、凉州及宣府赤城,围甘州十四日始退。土蛮亦数寇辽东。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三十六年春,把都儿以六万骑入流河口,副总兵蒋承勋乘塞力战,死之。西虏犯延绥,副总兵陈凤及其子守义俱力战死。其夏,俺答入宣府塞,杀参将祁勉等。冬,大掠大同塞,俺答子辛爱妾桃松寨者以私通部目蛮带,带惧诛来奔。辛爱大恚,纵骑索诸边。总督杨顺惧议追还,或曰:无尔也。我失丘富而彼得蛮带,沮降且辱国。顺竟私与之辛爱。磔以徇,虏自是益轻我。大攻,围右卫,数月不解,右卫地斗入虏南一面通川,虏分骑塞道,卫大困,故将尚表以转饷至遮,虏不得归,极力城守,虏不能克。议者欲弃右卫予虏。上问大学士嵩,嵩意欲弃之而难于言,乃对:尚书许论习塞事。请问论论阿,嵩极言卫难守,摇上意。上益发兵援。三十七年四月,兵大集,虏解去。其冬,土蛮犯界岭口,马芳拒却之。

嘉靖三十八年,老把都、辛爱等谋大举入犯,入蓟镇,犯宣大,久雨乃退。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三十八年春,老把都、辛爱谋大举入犯,驻会州,而使其谍诡称东下。总督王忬不能察,遽分兵而东,号令数易,敌遂乘间入蓟镇潘家口,忬得罪。夏,犯大同,转掠宣府东西二城,驻内地旬日,会久雨乃退。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三十八年春,兀良哈导虏由潘家口入,大掠近畿。诏逮总兵欧阳安论死切责王忬,忬恐,称疾。为相嵩搆诛,复使杨博督蓟,博经略颇有绪,召归。其年,俺答由镇羌入西海,留老弱。丰州、大同总兵刘汉谋乘间攻板升,拔叛党,乃使部将王孟夏等以三千人先趋,自以重兵继之,斩首百馀,纵火焚其居,而不得丘富等。其后,富以掠边中流矢,死。嘉靖三十九年,北兵犯大同、延绥、蓟、辽诸边。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三十九年,敌聚众喜峰口外,窥犯蓟镇。大同总兵刘汉出捣其帐于灰河,敌稍远徙。秋,汉复与参将王孟夏等捣丰州,擒斩一百五十人,焚板升略尽。是岁,敌寇大同、延绥、蓟、辽边无虚日。嘉靖四十年,北兵自河西入寇,犯宣府、居庸,又掠陕西、宁夏。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四十年春,敌自河西踏冰入寇,守备王世臣、千户李虎战死。秋,犯宣府及居庸。其冬,掠陕西、宁夏塞。已,复分兵而东,陷盖州。嘉靖四十一年,北兵入抚顺,攻凤凰城,俺答又数犯山西、宁夏诸塞。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四十一年夏,土蛮入抚顺,为总兵黑春所败。冬,复攻凤凰城,春力战二日夜,死之。海、金杀掠尤甚。冬,俺答复数犯山西、宁夏塞。于是延绥总兵赵岢分部锐卒,令裨将李希靖等东出神木堡,捣敌帐于半坡山,徐执中等西出定边营,击敌骑于荍麦湖,皆胜之,共斩首一百十九级。

嘉靖四十二年,蓟辽总督杨选囚絷三卫长,令其诸子为质,三卫导北兵大掠顺义、三河。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四十二年春,敌入宣府滴水崖,为事官刘汉却之。敌遂引而东,数犯辽塞。秋,总兵杨照败死。时蓟辽总督杨选囚絷三卫长通罕,令其诸子更迭为质。通罕者,辛爱妻父也,冀以牵制辛爱,三卫皆怨。其冬,导敌入,大掠顺义、三河。诸将赵溱、孙膑战死,京师戒严。已而大同总兵姜应熊禦之于密云,败之,敌退。诏诛选。

按《苍霞草·北虏考》:四十一年秋,虏寇辽东塞,总兵杨照率兵袭之,败,死。明年冬,虏大举由墙子岭入,大掠顺义、三河,诸将孙膑、赵溱俱败死。胡镇拔栅走,京师戒严,上怒,逮督臣杨选诛之。虏留旬日,引去。

嘉靖四十三年,土蛮入辽东,海水暴涨,敌骑多没,帝以海若效灵有司祭告。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四十三年,土蛮入辽东,都御史刘焘上诸将守禦功,因言海水暴涨,敌骑多没者。帝曰:海若效灵。下有司祭告,焘等皆有赏。冬,敌犯陕西,大掠板桥、响闸儿诸处。

嘉靖四十四年,北兵犯辽东,参将线补衮、游击杨维藩死之。又犯肃州、宣府等处。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四十四年春,犯辽东宁前小团山,参将线补衮、游击杨维藩死之。夏,犯肃州,总兵刘承业禦之,再战皆捷。秋,俺答子帅轻骑,自宣府洗马林突入,散掠内地。把总江汝栋以锐卒二百暗伏庄堡,猝遇俺答子,搏之。俺答子堕马,为所部致死夺去。俺答子受伤,越日始苏。

按《苍霞草·北虏考》:嘉靖四十四年冬,俺答子突入洗马林,把总江汝栋伏锐卒二百搏之,几获,以救至脱去。

嘉靖四十五年,俺答屡犯东西诸塞。

按《明外史·鞑靼传》:嘉靖四十五年,俺答屡犯东西诸塞。夏,清河守备郎得功扼敌于张能峪口,胜之。冬,大同参将崔世荣禦敌于樊皮岭,及其子大朝、大宾俱战死。于时丘富死,赵全在敌中益用事,尊俺答为帝,治宫殿。期日上栋,忽大风,栋坠伤数人。俺答惧,不敢复居。而兵部侍郎谭纶在蓟镇善治兵,全乃说俺答无轻犯蓟,镇大同兵弱,亭障稀,可以逞。

按《苍霞草·北虏考》:四十五年,帝崩。当帝世,虏诸部独俺答强而其子尤剽悍,尝劝其父母臣土蛮,土蛮伐之,不能克,遂与连和,亦不刺阿尔秃厮始虽逋匿西海为甘凉患,然犹与虏角。其后,亦折而入于虏塞,东西岌岌忧之。帝严明虑轸,边计一不当辄执戮,行间大吏尝一与虏市未浃岁绝之,而边臣顾私贿虏,相与为欺,蔽边大圯。

穆宗隆庆元年,俺答分三道犯山西诸州县,三卫及土蛮大掠畿辅,京师戒严。

按《明外史·鞑靼传》:隆庆元年,俺答数犯山西。秋,复率众数万分三道入井坪、朔州、老营、偏头关诸处。边将皆不能禦,遂长驱攻岢岚及汾州,破石州,杀知州事王亮采,屠其民,复大掠孝义、介休、平遥、文水、交城、太谷、隰州间,男女死者数万。事闻,诸边臣罚治有差。而三卫勾土蛮亦同时入寇,蓟镇、昌黎、抚宁、乐亭、卢龙,皆被蹂躏。游骑至滦河,京师震动,三日乃引去。诣将追之,敌出义院口。会大雾,迷失道,堕棒槌崖中,人马枕藉,死者颇众,诸将乃趋割其首。

按《苍霞草·北虏考》:隆庆元年秋,赵全说俺答寇山西,曰:晋兵弱,石隰间多肥羊、良铁,可致也。彼藉宣云为救,远来罢,安能抗我。俺答乃分六万骑四道并入,入井坪、入朔州、入老营、入偏头关、卒皆悍勇,边军遇之披靡。副总兵田世威、婴城守游击方振出战败,入壁,创甚。总督王之诰闻变,率六千骑抵雁门,檄大同总兵孙吴入援,吴与山西总兵申维岳俱逗留不进,虏薄石州,攻陷之,杀知州王亮采,屠男妇几尽。进攻汾州,赵全遣间为内应,州人获之,得先为备虏。攻八昼夜不能克,遂分掠文水、交城、平阳、介休间,所杀虏男妇复数万计,邑里为墟。是时,其子以偏师驻宣府塞,下缀我兵,之诰奉诏还怀来护陵寝,巡抚王继洛驻代州不敢出,虏留内池浃三旬无与抗者,值雨潦半亡,其骑乃迁延出塞去。事闻诏逮维岳、世威论死,继洛谪戍边,吴落职,之诰罢去。其月,三卫酋董忽力勾土蛮入蓟州塞,大蹂昌黎、抚宁、乐亭、卢龙间,京师为震,总兵李世忠避虏不敢击,壁李家庄,虏围之,援至乃解。总督刘焘、巡抚耿随卿檄诸将追虏,会大雾,虏迷失道堕棒槌崖中,崖深十馀丈,积尸为满,后骑践之而过。诸将张臣等诇知争趋至割虏首报功,世忠乃滥及平民,为言者所劾,诏谪世忠戍,罢焘放,随卿归里,臣等以卤获有验,晋二级。

隆庆二年,北兵犯柴沟。

按《明外史·鞑靼传》:隆庆二年,敌犯柴沟,守备韩尚忠战死。是时兵部侍郎王崇古镇西边,总兵李成梁守辽东,数以兵邀击敌干塞外。敌知有备,入寇稍稀。按《苍霞草·北虏考》:二年,上诣山陵顾瞻塞下,念蓟急以谭纶督蓟,戚继光总兵。纶与继光皆尝用南兵破倭,相与计,蓟兵屡衄。后有朝气而无暮气,不足赖,宜用南兵,益召募至三万,令卒治塞垣,夹垣为台,高数丈,矢石相及环蓟而台者三千垣,周二千馀里。虏自是避,不敢深入蓟。三年冬,西虏吉能率精骑西掠熟番、灵藏等族,留馀众,套中、宁夏总兵雷龙等袭击之,斩首百馀。

隆庆四年,以王崇古言,封俺答为顺义王。

按《明外史·鞑靼传》:隆庆四年秋,俺答子寇锦州,总兵王治道、参将郎得功以十馀骑入敌死之。冬,俺答有孙曰把汉那吉者,俺答第三子铁背台吉子也,幼孤,育于俺答妻所。既长,娶妇比吉。把汉复聘袄儿都司女,即俺答外孙女,貌美,俺答夺之。把汉恚,遂率其属阿力哥等十人来降。大同巡抚方逢时受之,以告总督王崇古。崇古上言:把汉来归,非拥众内附者比,宜给官爵,丰馆饩,饬舆马,以示俺答。俺答急之,则因与媾使缚送板升诸叛人;不听,即胁诛把汉牵沮之;又不然,因而抚纳,如汉置属国居乌桓故事,使招其故部,徙近塞。俺答老且死,其长子立,则令把汉还,以其众与其长子抗,我按兵助之。诏可,授把汉指挥使,阿力哥正千户。俺答方西掠土蕃,闻之亟引还,约诸部入犯,崇古檄诸道严兵禦之。敌未得利使来请命,崇古遣译者鲍崇德往,言朝廷待把汉甚厚,第能缚板升诸叛人赵全等,旦送至,把汉即夕返矣。俺答大喜,屏人语曰:我不为乱,乱由全等。若天子幸封我为王,长北方诸部,孰敢为患。即死,吾孙当袭封,彼衣食中国,忍倍德乎。乃益发使与崇德来乞封,且请输马,与中国铁锅、布帛互市,遂执赵全、李自馨等数人来献。崇古乃以帝命遣把汉归,把汉犹恋恋,感泣再拜去。俺答得孙大喜,上表谢。崇古因上言:朝廷若允俺答封贡,诸边有数年之安,可乘时修备。设敌背盟,吾以数年蓄养之财力,从事战守,愈于终岁奔命,自救不暇者矣。复条八事以请。一,议封号官职。诸部行辈,俺答为尊,宜锡以王号,给印信。其大枝如老把都、俺答子及吉囊长子吉能等,俱宜授以都督。弟侄子孙如兀慎打儿汉等四十六枝,授以指挥。其俺答婿十馀枝,授以千户。一,定贡额。每岁一入贡,俺答马十匹,使十人。老把都、吉能、俺答子八匹,使四人。诸部长各以部落大小为差,大者四匹,小者二匹,使各二人。通计岁贡马不得过五百匹,使不得过百五十人。马分三等,上驷三十进御,馀给价有差,老瘠者不入。其使,岁许六十人进京,馀待境上。使还,听以马价市缯布诸物。给酬,其赏额视三卫及西蕃诸国。一,议贡期、贡道。其期以春月及万寿圣节四方来同之会,使人,马匹及表文自大同左卫验入,给犒赏。驻边者,分送各城抚镇验赏。入京者,押送自居庸关人。一,立互市。其规如弘治初,北部三贡例。蕃以金、银、牛马、皮张、马尾等物,商贩以缎䌷、布匹、釜锅等物。开市日,来者以三百人驻边外,我兵五百驻市场,期尽一月。市场陕西三边有原立场堡、大同应于左卫北威、远堡边外,宣府应于万全右卫、张家口边外,山西应于水泉营边外。一,议抚赏。守市兵人布二匹,部长缎二匹、䌷二匹。以好至边者,酌来使大小,量加赏犒。一,议归降。通贡后,降者不分有罪无罪,免收纳。其华人被卤归正者,查别无窃盗,乃许入。一,审经权。一,戒狡饰。疏入,帝下廷臣议。议有异同,覆勘再三,帝终从崇古言,遂诏封俺答为顺义王,其属昆都力哈等各授都督同知,宾兔台吉等十人,授指挥同知;那木儿台吉等十九人,授指挥佥事;打儿汉台吉等十八人,授正千户;阿拜台吉等十二人,授副千户;恰台吉等二人,授百户。昆都力哈,即老把都也。顷之,兵部采崇古议,定市令。其秋市成,凡得马五百匹,赐俺答等䌽币有差。于是西部吉能及其侄切尽等亦请市,诏市于红山墩暨清水管。市成,亦封吉能为都督同知。巳而俺答请金字经及剌麻僧,诏给之。崇古复请玉印,诏予镀金银印。俺答老佞佛,复请于海南建寺,诏赐寺额仰华。俺答常远处青山,其二子,曰宾兔,居松山,直兰州之北,曰丙兔,居西海,直河州之西,并求互市,多桀骜。俺答谕之,亦渐驯。自是约束诸部无入犯,岁来贡市,西塞以宁。

蒙古部纪事

天顺日录》:天顺初,北虏孛来近边求食,传闻宝玺在其处,石亨欲领兵巡边,乘机取之。上曰:何如。李贤曰:景泰以来,连年水旱灾伤,府库空虚,军民疲困已极。陛下初复位,正宜与之休息,况孛来虽近边,不曾侵犯。今无故举兵伐之,恐不可。若宝玺,乃秦皇所造,李斯所篆,亡国之物,不足为贵。上曰:卿所见极是。莫若只遣通事,赍赏赐以与之。贤曰:圣虑如此,庶几允当。明日召亨曰:且未可举兵,先遣通事探其逆顺,俟其回报处置。亨意方止。于是,遣都督马政往见孛来,厚与赏赐,深知感恩。但其馀部落为梗,得孛来保送使臣而回。

菽园杂记》:大同猫儿庄本远人,入贡正路。成化初,来使有从他路入者。上因守臣之奏,许之。时,姚文敏夔为礼部,奏请筵宴,赏赐一切杀减使有后言者。姚令通事谕旨,云。故迤北使臣进贡,俱从正路入境,朝廷有大筵宴相待,今尔从小路,疑非迤北头目,只照他处使臣相待耳。使不复有言,人以为得驭夷之体。《病逸漫记》:迤北进贡者,待之加于四裔,顺天供床褥,礼部置酒筵,光禄人日供米一升,肉一斤,酒半瓶,又钦赐下程每五日五人供羊一只,米五升,酒若干,赏赐头目十六表里,加赐织金,其馀各两表里,又各衣一套靴袜全,马价高者三表里,次者二表里,其羁留大同者,取万亿库钱粮供给,万亿库钱粮,颇为大官侵欺,以马草为名军士所得者少,而官入己者多。《坤舆图说》:中国之北,迤西一带,直抵欧逻巴东界,俱名鞑而靼,江河绝少,平土多沙,大半皆山,大者曰意貌,中分亚细亚之南北,其北皆鞑而靼种,气候极寒,春月无雨,入夏微寒仅湿,土人性好勇,以病殁为辱。少城郭,居室驾屋于车以便迁徙,产牛羊、骆驼,嗜马肉,以马头为绝品,贵者方得啖之。道行饥渴即刺所乘马,沥血而饮嗜,酒以一醉为荣,国俗大都如此。更有殊异不伦,夜行昼伏,身蒙鹿皮,喜食蛇蚁、蜘蛛者。有人身羊足,气候极寒,夏月层冰二尺,有长人善跃,一跃三丈,履冰如行陆。

俞折部汇考

俞折国,唐时闻于中国。

按《唐书·本纪》不载。 按《回鹘传》:有俞折者,地差大,俗与拔野古相埒。少羊马,多貂鼠。

駮马部汇考〈弊剌 遏罗支〉

駮马国,唐时闻于中国。

按《唐书·本纪》不载。 按《回鹘传》:有駮马者,或曰弊剌,曰遏罗支,直突厥之北,距京师万四千里。随水草,然喜居山,胜兵三万。地常积雪,木不凋。以马耕田,马色皆駮,因以名国云。北极于海,虽畜马而不乘,资湩酪以食。好与结骨战,人貌多似结骨,而语不相通。皆剪发,桦皮帽。构木类井干,覆桦为室。各有小君长,不能相臣也。

铁甸部汇考

五代

铁甸国,五代时闻于中国。

按《五代史·本纪》不载。 按《四夷附录》:胡峤入契丹,亡归,得其诸国种类远近。云:拒契丹国东至于海,有铁甸,其族野居皮帐,而人刚勇。其地少草木,水咸浊,色如血,澄之久而后可饮。

妪厥律部汇考

五代

妪厥律,五代时闻于中国。

按《五代史·本纪》不载。 按《四夷附录》:胡峤入契丹,亡归,述其所见:西北至妪厥律,其人长大,髦头,酋长全其发,盛以紫囊。地苦寒,水出大鱼,契丹仰食。又多黑、白、黄貂鼠皮,北方诸国皆仰足。其人最勇,邻国不敢侵。又其西,辖戛,又其北,单于突厥,皆与妪厥律略同。

黑车子部汇考

五代

黑车子,五代时闻于中国。

按《五代史·本纪》不载。 按《四夷附录》:胡峤入契丹,亡归,述其所见:黑车子,善作车帐,其人知孝义,地贫无所产。云契丹之先,常役回纥,后背之走黑车子,始学作车帐。

牛蹄突厥部汇考

五代

牛蹄突厥,五代时闻于中国。

按《五代史·本纪》不载。 按《四夷附录》:胡峤入契丹,亡归,述其所见:牛蹄突厥,人身牛足,其地尤寒,水曰葫芦河,夏秋冰厚二尺,春冬冰彻底,常烧器销冰乃得饮。

袜劫子部汇考

五代

袜劫子,五代时闻于中国。

按《五代史·本纪》不载。 按《四夷附录》:胡峤入契丹,亡归,述其所见:东北,至袜劫子,其人髦首,披布为衣,不鞍而骑,大弓长箭,尤善射,遇人辄杀而生食其肉,契丹等国皆畏之。契丹五骑遇一袜劫子,则皆散走。

颉利乌于邪堰部汇考

五代

颉利乌于邪堰,五代时闻于中国。

按《五代史·本纪》不载。 按《四夷附录》:胡峤入契丹,亡归,述其所见:契丹尝选百里马二十匹,遣十人赍乾北行,穷其所见。其人自黑车子,历牛蹄国以北,行一年,经四十三城,居人多以木皮为屋,其语言无译者,不知其国地、山川、部族、名号。其地气,遇平地则温和,山林则寒冽。至三十三城,得一人,能铁甸语,其言颇可解,云地名颉利乌于邪堰。云自此以北,龙蛇猛兽、魑魅群行,不可往矣。其人乃还。此北荒之极也。

八邻部汇考

成宗大德元年,大将军床兀儿攻八邻,大败之。

按《元史·本纪》不载。 按《床兀儿传》:床兀儿初以大臣子奉诏从太师月儿鲁行军,战于百搭山,有功,拜昭勇大将军、左卫亲军都指挥使。大德元年,袭父职,领征北诸军帅师踰金山,攻八邻之地。八邻之南有答鲁忽河,其将帖良台阻水而军,伐木栅岸以自庇,士皆下马跪坐,持弓矢以待我军,矢不能及,马不能进。床兀儿命吹铜角,举军大呼,声震林野。其众不知所为,争起就马。于是麾师毕渡,涌水拍岸,木栅漂散,因奋师驰击,追奔五十里,尽得其人马庐帐。还次阿雷河,与海都所遣援八邻之将孛伯军遇。河之上有高山,孛伯阵于山上,马不利下驰。床兀儿麾军渡河蹙之,其马多颠踬,急击败之,追奔三十馀里,孛伯仅以身免。

钦察部汇考

钦察国,元时闻于中国。

按《元史·本纪》不载。 按《土土蛤传》:土土蛤,其先本武平北折连川按答罕山部族,自曲出徙居西北玉里伯里山,因以为氏,号其国曰钦察。其地去中国三万馀里,夏夜极短,日暂没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