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爱的小眉:昨晚发信后,正在踌躇,怎样给你去电。今早上你的电从硖石转了来,我怎不知道你急?我的眉眉!盼望我的复电可以给你些安慰。我的信想都寄到“蓝信”英文的十封,中文的一封,此外非蓝信不编号的不知有多少封。除了有一天没写,总算天天给我眉作报告的。白天的事情其实是太平常,一无足写。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多,梦不很有,有也记不清,将来还是看你的罢。我得到消息,更觉得愁了,张女士坐新丰轮来,要二月二十七才从天津开,真把我肚子都气瘪。这来她至少三月一二才能到,我得呆着在这里等,你说多冤!方才我又对爸爸提了,我说眉急得凶,我想走了。他说,他知道,但是没办法,总得等她到后,结束了才能走,否则你自己一样不安心不是;北京那里你常有信去,想也不至过分急。所以我只得耐心等,这是一个不快消息,第二件事叫我操心的,是报上说李景林打了胜仗,又逼天津了。这可不是玩,万一京津路再像上回似的停顿起来。那怎么好?我们只能祷告天帮忙着我们:一、我们大事圆满解决;二、我们及早可以重聚,不至再有麻烦。眉你怎不来信?你说我在上海过最干枯的日子,连你的信都见不着,怎过得去?

眉眉,我们尝受过的阻难也不少了,让我们希望此后永远是平安。我倒也不是完全为我们自己着想,为两边的高堂是真的。明明走了,前两天唐有壬、欧阳予倩走,我眼看他们一个个的往回走。就只我落在背后,还有满肚子的心事,真时无从叫苦,英国的赔款委员全到了,开会在天津,我一定拉适之同走。回头再接写!

摩问眉 正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