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未)六年大明成化十一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辛亥,上率百官,行望闕禮,又賀大王大妃、仁粹王妃、王大妃殿,進表裏。

○御仁政殿,受賀。

○御仁政殿,行會禮宴,倭人不二等三人、野人箚里等四人入參賜物有差。

○禮曹啓:「宗廟永寧殿營構歲久,蓋瓦多缺,丹碧沒彩,請繕修。且祭器、樂器或有不合古制者,城外祭壇制度亦有違於禮文者,請竝改之。」皆從之。

1月2日

○壬子,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司僕寺正鄭俶等五人輪對。俶啓曰:「凡輪對五人同入,且有承旨、史官入侍,故人雖有可言之事,或憚於人知,不敢盡言,請自今屛左右,日使一人入對。」上曰:「事有可言而畏人知不盡言,則豈爲臣之道乎?」俶稍廉謹,然無學術,故其言如是。

○左議政韓明澮啓曰:「今西虜寇邊我國,雖不卽致討,請以將討之意奏聞,使彼人朝京師者,聞而知懼。」傳曰:「然。」卽令承旨,議諸院相。

○御晝講。

○御夕講。

1月3日

○癸丑,判中樞府事奉朝賀魚孝瞻卒,輟朝、賻弔、致祭如例。孝瞻字萬從,咸從縣人,集賢殿直提學變甲之子也。幼好學,永樂癸卯,中生員試,宣德己酉登第,選補藝文檢閱,累官至集賢殿校理。時書筵講《禮記》,孝瞻博採諸家要說,名曰《禮記日抄》,文宗覽之歎賞。甲寅,有爲地理說者建言:「宮城北路築堵,以限人往來,城內築土爲山,明堂之水禁投穢物」,世宗令群臣會議,孝瞻上疏極言其不可,援據古今,質以聖賢之事,稽諸已往之驗,反覆論辨,世宗嘉納,竟不用術者之言。正統丙寅,陞授朝奉集賢殿應敎,己巳陞直殿。景泰庚午,文宗卽位,擢爲司憲執義,轉判內資寺事,又陞成均大司成,尋拜禮曹參議。時世祖爲領議政,爲魯山議納妃,孝瞻抗疏極言喪中不宜納妃,世祖雖不用,亦多之。遷吏曹參議,乙亥陞嘉善,歷吏、戶、刑、工曹參判、司憲府大司憲,己卯陞嘉靖。一日議政府六曹進宴,世祖命孝瞻進爵,謂左右曰:「此人予所敬重,嘗薦於世宗者也。」命加資憲中樞院使,仍謂曰:「卿正直人也。大臣有薦卿子世謙者,予知有家庭之訓也。」癸未,進拜吏曹判書,遷知中樞院事。成化丙戌加正憲,戊子加崇政,尋加崇祿,甲午判中樞府事奉朝賀。至是卒,年七十一,諡文孝,敬直慈惠文,乘德不回孝。孝瞻性淳質,不喜紛華,不好聲色,事親孝。莅官勤謹,不惑異端,凡陰陽、風水、神佛、邪僻之事,嘗力排之。子世謙、世恭。

○忠義衛趙範上書言:

臣父完圭,乃漢山府院君趙英茂嫡長子也,歲在癸酉,坐亂黨誅死,臣坐是爲奴,國家以英茂次子倫之子宗敬爲嫡孫,奉英茂祀。今臣旣蒙聖恩,得屬忠義衛,臣請奉祀。

禮曹據此啓:「範父身犯重罪,削絶勳籍,不宜附英茂家廟。請勿許爲嗣。」從之。

○傳于兵曹曰:「神懿王后族韓貴生、韓繼孫、元敬王后族閔敬達、閔捲其隨階除職。」

1月4日

○甲寅,太白晝見。

○傳于刑曹曰:「都城之內,連日失火,雖因愚民不愼火,然慮賊徒欲乘時竊物,故燒人屋者有之,捕盜之方,其速詳具以啓。」

○戶曹啓:「職田稅草,民難於轉輸,或以米償納,而受家謂無定價,間有濫收之弊。今考平市署市價,草一束準米二升,請自今以是爲定價,如有濫收者,令憲府嚴加糾理。」從之。

1月5日

○乙卯,從經筵。講訖,領事洪允成啓曰:「臣聞永安道五鎭館待野人于城內民舍,若變起一處,禍延五鎭,臣竊驚駭。前此國家築館于長城外待之,又使軍卒守之,備慮周密,臣嘗目覩,今之館待城內,未知昉於何時,若因循不改,非細故也。兵曹參知呂義輔與臣言曰:『曩爲慶興府使,欲館野人于外,野人怒曰:「他鎭皆舍於內,此鎭何獨不然?」使人曉之曰:「館汝于外,國有常規,未敢違耳。」野人等不得已就舍於外。』此則義輔善於措置也。節度使魚有沼恐或未免於因循,請令依舊館外。」上曰:「此言甚當。然若卒變,彼必構怨,馳問改舊之由,然後處之可也。」同知事李承召啓曰:「姑令修館舍,權辭語之曰:『閭閻汚穢,不堪寓宿,使館于外爲便。』」

○御晝講。講《綱目》,至盜殺大將軍費禕,李承召啓曰:「郭循爲本國報仇似忠,書盜者,《循》當初敗降受爵,而又欲刺帝,此所以書盜也。正豫讓所謂旣已委質爲臣,而又求殺之也。今倭、野人接見,必令進爵,人面獸心之輩,其可近乎?」上曰:「所以如此者,欲令彼感之也。懷夷之道,不得不如是。然卿言是也,可勿進爵。」

○兵曹啓:「前此凡分軍五衛掌之,在戊子年始令本曹主之,而五衛不與焉,本曹職在摠治五衛,專管軍簿,請分軍依舊,令五衛掌之。」從之。

○刑曹三覆啓:「陰城囚白丁許豆音再犯竊盜,請依《大典》處絞。」從之。

1月6日

○丙辰,御經筵。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凡敍東班者,必先試才,忠義衛徐千壽未嘗試才,而吏曹冒薦爲安奇道察訪,今別提箇滿至四五十月者多矣,典設司別提李貴和纔十四月,而吏曹遽擬爲高原郡守,其誣上行私甚矣,請鞫其情。

傳曰:「千壽階至禦侮,職經司果,又有忠勳府之薦。然未試才,當令改正,貴和爲別提,在職已久,且初擬三人,予落點于貴和,吏曹何私焉?」

○諭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曰:「前此野人之來謁邊將者,館于城外,今聞或許留宿城內,此始於何時乎?其究問以啓,令邊將修葺城外客館,開諭彼人就舍,毋得相混,以防不虞。」

○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啓本啓:「本道金山浦私鹽場,與倭人混處販賣,恐或生釁,請撤去。」從之。

○命議政府、六曹、春秋館二品以上,議懿敬王諡、仁粹王妃尊號,僉議曰:「懿敬王宜加宣肅恭顯溫文懿敬大王,仁粹王妃宜加仁粹王大妃。」知中樞府事李坡議:「鉅鹿南頓君,漢之踈屬也。光武中興,義當繼平帝之後,故不考南頓君,濮王,宋之藩王也,英宗育於宮中,遂繼仁宗之後,而稱濮王爲親,議者非之。今別立懿廟,稱伯考,於義爲當。但我懿敬王,世祖之嫡子,已冊爲王世子,當繼大統,但未卽大位耳,非南頓、濮王之比。祔宗廟竝稱兩考,有妨於義,旣立別廟,而朝廷又許追王,稱皇考,於義、於情,似爲兩得。」從僉議。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略曰:

吏曹濫授徐千壽察訪職,欺罔之罪大矣,今但改千壽之職,而吏曹釋不治,甚不可。講書試才而後,注擬東班,國家常典。千壽本以忠義衛,例授西班遞兒職,旣非顯官,又無試才,其不可擬於東班六品明矣,而吏曹徒以忠勳府之薦托以爲例,冒擬以啓,其欺罔甚矣。今不治罪,臣等恐賣官鬻爵之漸,從此兆矣,請推鞫以正其罪。且別提若無顯功,當以日月久近例遷,李貴和爲別提,纔經十四月,而擢授高原郡守,其年久未遷而在貴和之右者凡幾人?此亦吏曹不爲無情也,請改差。

不聽。

○御晝講。

1月7日

○丁巳,太白晝見。傳于禮曹曰:「年前建州衛野人寇我西鄙,頗有殺掠,必誇說於遼東矣。今次謝恩使之行,以賊若再寇,隨機追討之意,附奏之。」

1月8日

○戊午,上詣文昭殿,親行春享祭。

○御經筵。講訖,同知事李克培啓曰:「聞將幸豐壤,初日閱兵,翌日觀打圍,旋卽回駕,日期不已促迫乎?」上曰:「但欲閱兵,非爲打圍也,何迫之有?士卒露宿,若値雨雪,非細故也?」克培曰:「終日觀獵,犯夜回駕,則非但士卒疲困,恐勞聖體。」上曰:「然則三日可也。」

○下書平安道敬差官許誡曰:

理山被寇,人畜殺掠之數,欲具由奏聞朝廷,而邊將前後所啓,互有抵牾。人言:「賊圍理山城,分兵內侵,至于薪洞擄居民而去,渭原人亦被殺掠。」今方雪深,賊騎出入,其迹難掩,爾其親審,得失以啓。

○景福宮養心堂廊廡失火救滅,賜救火人綿布有差,命放薺浦充軍趙琳,以其奴長守滅火有功也。

○傳于吏曹曰:「牧以上敎授,以生員、進士擇差。」

1月9日

○己未,受常參,視事。

○大司憲李恕長、司諫朴崇質啓曰:「徐千壽旣非顯官,又無試才,而吏曹擅弄政柄濫授之,請鞫其情。」上曰:「吏曹有何情乎?」吏曹判書鄭孝常啓曰:「臺諫之言是也。吏曹有臣有尹繼謙有沈瀚,三人之中,必有知其人者,請鞫臣等,明正其罪。」

○御經筵。

○尙衣院僉正申允宗等五人輪對。

○兵曹啓:「巡將等憚於行巡,托疾者多,今後通計三月,移病最多者,三人降職。」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上謂右承旨柳睠曰:「今京城人家多火,恐是有宿嫌者所爲。密問被火家,捕而鞫之何如?」睠對曰:「《大明律》:『須於放火起處,捕獲有顯跡者乃坐。』在世宗朝丙午歲,火災尤甚,乃捕火賊可疑人十數誅之,然人或疑其非罪。若非起火處,登時捕獲,則罪之未安,但令刑曹,張榜捕獲何如?」上曰:「如此則雖不能捕獲,賊亦或疑畏矣,其諭刑曹,試爲之。」

1月10日

○庚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鄭佸啓曰:「上以吏曹擧用徐千壽爲無情,臣以爲有情也。若曰,有忠勳府之薦而注擬,則其在薦中者甚多,而特用千壽,若曰,不詳察而注擬,則必以試才者,授東班職例事也,何獨於此忘之乎?其受賄用情明矣。銓曹弄權之罪,不知則已,知而不治,則何以懲之?古人云:『知而不罪,不若不知之爲愈也』,請須推鞫。」上曰:「若審知受賄之狀,則可鞫也,不可以無據之事而疑大臣也。」

○日本國關西路九州都元師源敎直、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諭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烱、節度使河叔溥曰:「卿所啓護送遼東人館待事已悉。義州館舍阨陋,民居蕭條,遼東人因護送而來者,不宜使之入城以示虛弱。且其數百軍卒闌入人家,則勢必生事,其令邊將,優待于義順館,使不得入城。」

○傳于義禁府曰:「淸州安置孟漢,使里正隣保,禁其出入,不得與外人交通。」孟漢,瑜之子也。

○下書諸道觀察使、節度使曰:

予慮驛路彫殘,已諭諸道,凡守令萬戶公差之外,毋得乘馹,卿等不體予意,因循故事,驛路日益彫敝,卿其一依前諭施行,且其致弊之由,救弊之方,詳究以聞。

○御夕講。

○傳旨吏曹,還給金池副正廣根職牒。

1月11日

○辛酉,受朝參。

○御經筵。

○吏曹據故吉州牧使吳益昌妻上言啓:「吳廣孫,爲國亡身益昌之子,請試才授職。」從之。益昌,歲庚辰,從申叔舟,征毛憐衛軍,敗而死。

○刑曹三覆啓:「溫陽囚鄕吏韓仲石殺人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禮曹啓:「親耕籍田,曠古盛事,禮訖還宮時,請令耆老、儒生、女妓,獻歌謠。」從之。

○義禁府啓:「礪山君宋益孫引誘水軍崔得夫等爲奴婢罪,律該杖一百徒三年,容隱掌隷院奴義大,楡岾寺奴林茂等役使罪,依辛巳年《大典》,杖一百充軍,徵役價,事在赦前,只徵役價。」從之。命幷收告身。

1月12日

○壬戌,御經筵。

○觀射于後苑。

○禮曹啓:「懿敬王加上諡寶,依儀軌,廣三寸五分、厚七分、龜高一寸五分,其文曰:『懷簡宣肅恭顯溫文懿敬大王之寶。』仁粹王大妃加上尊號印,依儀軌,廣三寸五分、厚七分、龜高一寸五分,其文曰:『仁粹王大妃之印。』」從之。

○兵曹據永安北道節度使啓本啓:「今鍾城軍功,非他軍功之例。野人五六潛入城內,鎭將預知而不能盡捕,只獲二人,請一等超二階,二等超一階,三等加階,其堂上官及階窮者,子、壻、弟、姪中代加。」命一等加階,堂上官及階窮者代加,二三等給仕。

○吏曹判書鄭孝常上狀,辭職曰:

臣以庸劣,猥長銓曹,注擬失當,常懼不稱,今者言官論劾,斥以鬻賣,辨白無由。因仍在職,秖益致謗,乞解臣職。

不許。

1月13日

○癸亥,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禮曹據故向化中樞院副使童所老加茂妻上言啓:「所老加茂,本是厚待酋長,其所納壻金波乙多尙,亦是厚待酋長,金汝羅豆之子,請依本朝士族子女貧乏未嫁者例,給資粧米、豆幷十碩。」從之。

○司憲府大司憲李恕長等上箚子曰:

宋益孫以功臣,不畏邦憲,冒占良民,爲己奴婢,罪犯至重。雖經赦宥,不可輕論,請逬諸遠方,以懲其惡。

不聽。

○諭平安道節度吏河叔溥曰:「今次謝恩使韓明澮等護送軍,別加四百名,以甲士、別侍衛、正兵人馬壯實者充差,令今去助戰將,分領護送,至遼東而還。又卿抄領軍士四百名護送,至通遠堡而還,其遼東至護送軍甲冑,不堅緻者,官給之,回還時,亦依此例護來。」

○御晝講。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前者諭卿:『奏聞使出來時,若有賊變,審度緊緩,卿及虞候、守令中率軍越江迎護』,今者理山、昌城等處,賊變甚緊,依前諭擇壯健軍人三百名,虞候、守令之有武略者,領至通遠堡護來。」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今當正朝使回還,賊變甚緊,迎來軍於常定五十名外,別加一百五十名,擇人馬壯實者入送,若聲息不絶,虞候、守令中率軍渡江迎來。」

○御夕講。

1月14日

○甲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啓曰:「昨日請黜宋益孫于外,未得蒙允,益孫壓良之數甚多,須配遠方,使中外皆知其罪。」司諫朴崇質啓曰:「益孫罪重,只收職牒,未快輿情。」上曰:「雖强、竊盜,經赦則得不死。益孫雖罪重,已經赦,不可加罪。」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賊寇理山,不得利,又見於昌城,其譎謀可知。前此遣將助戰,且諭方略,猶有理山之變,卿宜常如見敵,多張形勢,以摧虜心,毋致再誤。但未見敵,先自疲勞亦不可,卿其審勢處之。」

○宗親等啓曰:「宗學司誨方綱,學問精通,敎誨不倦。今出補歙谷縣令,臣等缺望,請留敎訓。」從之。

○御晝講。講訖,同知事李克培啓曰:「上以鍾城捕賊之功,遣朝官勞慰,仍賜將帥衣,又令第功以上軍卒,顒望恩賞,今只給仕,豈不缺望?投命矢石,功雖小,賞宜從厚。請依本曹所第。」上曰:「卿言是矣。然鍾城將卒以衆禦小,只擒二人,後有懋功,復何以賞?人君一言之褒,猶可知感,況給別仕乎?」克培曰:「誠如上敎。」仍啓曰:「賊寇理山,擄去人、畜甚多,而郡守崔進江不以實聞,坐此繫獄。終當抵罪,請罷其職,拿來推鞫。」上曰:「可。」克培曰:「阿耳鎭、渭原郡距理山郡不遠,而兩鎭終不救援,皆可罪也。力雖不能救,若率兵登高擧旗皷躁,則彼疑援兵大至,不旋時引却矣,何至終日持久,多擄人畜如此耶?且聞渭原郡守鄭以禮齎酒食,將訪理山助戰將,中路遇賊,幾爲所擄。然事出傳聞,未可盡信,故不卽啓達耳。節度使河叔溥啓本,亦無問阿耳、渭原不救之由,請問之。」上曰:「可。」

○諭平安道節度吏河叔溥曰:「賊圍理山,終日搏戰,渭原、阿耳,以旁鎭皆不救援,是必報應失誤也,其推鞫以啓。」

○傳旨義禁府:「理山郡守崔進江不謹防戍,所官人畜多致被虜,其推鞫以啓。」

○禮曹啓:「《親耕籍田儀註》,觀耕臺上設登歌,臺下設軒架,而無樂章故,其樂章及節目,商議以啓。一,殿下出大次至耕籍位,軒架作。〈與民樂慢詞,四字八句〉一,親耕時,軒架作。〈與民樂令詞,四字八句〉一,殿下耕畢,升觀耕臺時,軒架作。〈與民樂慢詞,四字八句〉陞南陛時,登歌作。〈與民樂慢詞,四字八句〉一,宗宰以至臺諫耕籍時,軒架作。〈繹成詞,四字八句〉一,殿下降自南陛,登歌作。〈與民樂令,用陞南陛時詞〉至壇下乘輦,軒架作,〈與民樂令,用至耕籍位詞〉右樂章,令藝文館製述。」從之。

○禮曹啓:「《親耕籍田儀禮》,參考古制,一,前三日,司農以靑箱,奉九穀、穜稑之種,進內前,二日,皇太后率六宮,獻之于帝,次日授司農,以待耕事。一,耕根車一名芒車,所謂農輿,無蓋車之無飾者,駕四十人,右耕根車,令繕工監造,牽車人,令兵曹抄差。一,高品中官二人,執侍耒耜,竝衣袴褶,右袴褶本國所不用,未詳其制,用時服。一,籍耒耜一、丈席一、鍤。〈以木爲,四刃〉一,畿甸諸縣令服常服,赴耕所陪位而立,右諸縣令以附近大官廣州、坡州牧使、水原府使侍衛。一,耆老量定二十人〈竝常服。〉官一百,竝朝服定列。一,太常率其屬庶人,〈量用二十八人〉右庶人耒耜十部,竝牛令東籍田備進。一,籍田日大祝令以大牢祀先農,如帝社儀,王制云:『諸侯祭社,小牢黝色。』一,《禮記》月令::『天子率三公、九卿、諸侯、大夫,躬耕帝籍反,執爵于大寢,三公、九卿、諸侯、大夫皆御,命曰勞酒。』註云:『反而行燕禮群臣,侍士賤不與耕,故亦不與勞酒之賜。』上項古制,請添入儀註。」從之。

○御夕講。

1月15日

○乙丑,御宣政殿,賜宴,謝恩使韓明澮、副使李克均、書狀官、從事官等亦與焉。

○恭靖大王子茂林君善生等上書曰:

睿宗大王於己丑年,稱恭靖大王廟號曰熙宗,將與世祖大王同時祔廟,成命已下,而遽遺弓劎,聖上臨御,于今七年,訖無施行,臣等竊悶焉。

留中不下。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箚子,略曰:

臣等竊念,宋益孫無他技能,本一貪濁喩利之人耳。幸蒙世祖之恩,得忝勳盟,爵位踰分,固當日愼一日,砥礪名節,圖報萬一,曩在世祖朝,方注意軍籍,益孫以羅州牧使,依憑聲勢,和誘良賤,冒認役使,其負國恩而恣行貪恣,罪莫重焉。雖經赦宥,不可置之寬典,請竄遠地。

不聽。

○司憲府啓:「大丘府使崔灝元,正當農月,或憑習陣,發軍防川,或托徵贖,麻絲、狗皮、木鐵、鋤耜、釜鼎無不收斂,剝民膏血,貪殘莫甚,請治其罪。」從之。灝元素業風水,以其利害之說惑人,今發軍防川,亦技術所使也。

○禮曹啓:「今來兀良哈都萬戶金波乙多尙,以厚待野人,在館成婚,請依京居向化人例,給鞍具馬一匹,竝給例賜衣服靴帶,其妻母童所老加茂妻家亦給衾枕、褥席、酒果。」從之,又特給酒肉。

1月16日

○丙寅,御經筵。講訖,執義李亨元、獻納尹顯孫,請宋益孫罪,不聽。亨元曰:「大抵良民役苦,投賤者多,須竄益孫,使愚民知投賤之不可。」上顧問左右。領事申叔舟對曰:「臣聞益孫壓良爲賤,厥數甚多,今未知發覺者幾許。」亨元曰:「五六人也。」叔舟曰:「其罪不在多少,流竄大懲可也。」上曰:「旣已削職,又何加焉?」

○命放迎日定屬亂臣奉石柱妾延慶。

○御晝講。

○行司果趙瑾卒,賜賻、弔祭如例。瑾,領中樞院事末生之子,少登第,選補集賢殿博士,歷司諫院正言、吏曹正郞、司憲府掌令,累陞至禮曹參議,出爲江原道觀察使、全州府尹,至是卒,年五十九。

○禮曹啓:「宋太宗將耕籍,前二日,遣大臣告太廟,禮畢,文武百官設行宮稱賀,端拱元年正月,帝御觀耕臺,觀公卿耕,訖還行宮,百官稱賀。夫耕籍,自古帝王盛禮,請依宋制,告廟受賀。」從之。

○御夕講。

1月17日

○丁卯,御經筵。講訖,持平尹惠啓曰:「宋益孫壓良之罪,已發於世祖朝。世祖親問,益孫不以首實,而今乃輸服,面謾先王之罪大矣。豈以功臣經赦而寬之哉?須放之於外。」上曰:「經赦之罪,例宜勿論,追收告身,亦已過矣。」

○前此平安道都事安琛,以啓理山賊變來京,至是辭,上引見。琛啓曰:「理山郡守報云:『竟日相戰,夜深而罷,人畜殺虜之數,未得悉知。』觀察使令臣審問,臣往鞫之。本郡人等初言:『男、女幷三口、馬二匹』,後言:『男二十一、女四、馬二匹、牛一頭』,前後牴牾。然臣意在速啓,而今許誡往鞫,必將得實,故以其所言來啓耳。且渭原郡守鄭以禮:『將往理山,道遇賊』,理山之人,非不知也,而一無言之者,臣到平壤始聞之。以此料之,隱匿不首之事,恐多有之。」上曰:「渭原之事,予亦聞之。」仍問曰:「賊退之時,理山鎭將其追之乎?」琛曰:「率百餘騎,追至長城,夜深恐設伏乃還。」上曰:「以百餘兵追千餘騎,甚爲失策。」琛又啓曰:「本道烟臺軍,國家雖歲賜毛裘、衲衣,五日相遞,稍無休息,其苦倍他,而獨無仕路,請依甲士例授職給祿,且本道軍率,防戍纔罷,又迎送赴京之行,贏糧往來,人馬俱困,不出數年,勢將難支,請自今正朝使之行,依舊例以黃海道軍卒迎送。」上謂都承旨申瀞曰:「琛所啓二事,議政院以啓。」

○習先農祭儀于壇。

○宗簿寺啓:「良人郭巖石交結義泉君承恩,無日不飮,因而弄誘,恣行不義,冒犯邦禁,律該制書有違,杖一百。然罪重罰輕,請依鄭鐵堅、奇孟同交結江陽君瀜例,杖一百、邊遠充軍。」命邊遠充軍。

○卒咸陽君𧦞妻泰仁郡夫人李氏上言曰:「家翁𧦞父讓寧大君禔長子順成君𧪚無嫡子,只有妾子,世祖以妾子奉大君祀不可,令次子𧦞承祀。豈𧪚妾子烏川副正嗣宗不遵聖朝之制,陰懷貪利,謀毁家翁,斥以奪嫡。」禮曹據此啓:「古制宗子之法,有君臣之分,不可移易。𧪚以禔之嫡長,當爲大宗,祔食祠堂,今因𧦞以支子奪宗奉祀,𧪚無罪而不得祔祠堂,於義未安。嗣宗,𧪚之良妾子,亦可以奉祀,然世祖以令𧦞奉祀,今不可追改。」從之。

○御晝講。

○傳于戶曹、兵曹曰:「邇來別例赴京之使,絡繹相繼,送迎軍及騎駄之苦,比前尤甚,宜加存撫。且理山戰卒死傷者,亦當給復,其議節目以啓。」

○御夕講。

1月18日

○戊辰,對馬島主宗貞國特送宗沙交、五島宇久守源勝使僧雲書記、五島鳴主源繁使僧泉藏主辭,上御宣政殿,引見賜酒,賜物有差,敎曰:「我國漂流人口,汝州主等撫存遣還,予甚嘉之。」宗沙交等對曰:「謹將聖敎,告州主。」禮曹答宗貞國書曰:

承書得審動履淸迪爲慰,所獻禮物謹啓收訖。將土宜正布七匹、綿布三匹及癸巳年例賜米豆幷二百碩,就付回使,箇中我國僧人漂泊五島,足下遣使開諭,令卽發還,兼又專人導送,足下効順我國,遇事盡忠之意,於此可見矣。具由以啓,殿下甚嘉之,命有司特厚待來使,幷優賜禮物,玆將黑麻布三匹、白綿布三匹、彩花席三張、虎皮二張、豹皮二張、豹皮心虎皮邊鹿皮裏坐子一事,幷付送。且源勝聘船加額事及源繁通信事,爲足下之請,特稟旨,皆許,幷照。

答源勝書曰:

我國濱海居人,遭風敗船,漂到諸島者多矣。今有僧人又漂流,至于貴島,足下特加收恤,再遣使管送悉還舊土,兼進禮物,具由以啓,殿下甚嘉悅,命優賜禮物,竝加所請聘船之數,以答其誠。今將黑麻布一十匹、綿布一十匹、白綿紬一十匹、虎皮一張、豹皮一張、屛風一坐、彩花席三張、人蔘五斤、海松子十五斗幷土宜正布二匹、綿布一匹,付回使,且加使船一艘,令歲遣三船,冀照領。

答源繁書曰:

書來知足下得我國漂流人專使發還兼獻禮物。具由以啓,殿下其嘉之,命有司厚加賞賜,今將土宜正布二匹、綿布一匹幷給賜白苧布一十匹、黑麻布一十匹、虎皮一張、豹皮一張、屛風一坐付回使,且足下請修聘以輸誠款,卽啓稟,令歲遣一船幷造源繁二字圖書,具筒以送。此皆因足下効順之誠,恩出非常,惟照領。

○司憲府大司憲李恕長等、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疏,略曰:

宋益孫本一庸劣小人,貪婪無饜,國之良民公私賤隷,招納而爲奴婢者,不知其幾。貪暴著狀,朝野以目,然益孫狡謀萬端,工於掩覆,有司雖欲發摘,不得罅隙者有年。天道不僭,姦謀已露,擧國臣民皆謂:「殿下必加重罰,以快輿望」,而只收職牒,非徒失刑,將無以勵士風也。夫閭閻細民之好專利者,猶謂之盜,況益孫身爲宰相,誘良賤爲己奴婢,占膏腴爲己田莊,非獨土豪之魁首,實乃國家之蟊賊,而盜臣之尤者也,此而可寬,則國無法矣。殿下以爲功臣,則益孫恃功自恣,辜負上恩,殿下其可以功臣待之乎?殿下以爲經赦,則凡誘良民占爲己有者,必待積漸,豈一朝一夕之經營也?歲月久則其不經赦者鮮矣,以此寬之,則其惡何時而懲哉?益孫之所犯,非適今日,已覺於世祖之朝,世祖下問之日,益孫面謾不首,益孫非特殿下之罪人,實先王之罪人也,豈宜以經赦而從輕典乎?伏望竄逐遠方,以懲其惡。

命議院相。

1月19日

○己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恕長啓曰:「宋益孫家在古阜,廣設園籬,其所壓良民與公私賤,皆畜籬內。或有本主物色而來,匿其奴隷,反毆其主,雖訟于官,官不能制,人有良田,放牛蹊禾,及秀而實,亦令斬刈,使其主不得收一秉之禾,田主困於侵逼而欲賣之,益孫減價勒買。南方之民,怨氣滿腹,請竄遠方,以快民心。」不聽。恕長曰:「律,凡犯罪者,赦後仍犯,則不計赦罪之。今益孫元犯雖在赦前,因執役使,固在赦後,不可以經赦論也。高麗之季,廉興邦、林堅味以當國大臣,奪人土田、臧獲,恣仃不義,雖國家板蕩之時,猶加大戮。況今聖明在上,洞照邪正,而益孫貪暴若此,其可謂功臣而恕之乎?」上曰:「前敎已悉,其勿復言。」

○司導寺正閔孝男等五人輪對。

○慶尙道水軍節度使邊靖、扶餘縣監朴衡文、三嘉縣監朴孟智辭。上引見,謂靖曰:「愼固防戍。」問衡文等曰:「何以爲政?」衡文等對曰:「治民不出七事,謹奉上意,撫恤百姓。」上曰:「非言之艱,行之實難,往欽哉。」

○習先農祭儀于壇。

○御晝講。

○禮曹啓:「謹按《文獻通考》,宋仁宗二年大禮使言:『籍田禮稀曠已久。比聞修擧,內外翹屬,況親屈萬乘,勸農力本,伏請下有司,令遍諭密近村聚候,御耕日,特許父老、鄕民觀望盛禮,勿令呵止。』今躬耕籍田,實爲稀世盛禮,請依宋制,令漢城府,遍諭近村居民,觀望盛禮,知聖上躬率之意。」從之。

○紙匠朴非曾從謝恩使如京,學造紙法。其一北京哈大門外二十五里地,有造紙處,皆常用麻紙也。其造法,用生麻細截漬水,和石灰爛蒸,盛於帒,飜撋洗凈去灰,以石磑細磨後,盛於比密竹筐子,更洗凈撈出,置於木桷,和淸水造之,不用膠。問造奏本紙法,答曰:「南方人待竹筍如牛角,刈取連皮,寸寸截之,灑水和石灰,納桶中,經五六日後,煮熟盛於筐子,洗凈去灰,爛搗盛細布帒,復洗後,和滑條水造之。」滑條草名,用根幹,椎碎沈水,以其水爲膠。問造冊紙法,答曰:「亦如右,但雜稻稭造之,其熟正如常。」一,正陽門外二十里許,有造紙處,用生麻細截,灑水和石灰熟蒸,盛於竹筐子,洗淨去皮,以石磑細磨,復盛於密比竹筐子,洗凈撈出造之。問造冊紙則:「竹筍如牛角時,刈取連皮,寸寸截之,稻稭亦如右截之,相雜灑水,和石灰,置水桶,經五六日熟蒸,盛布帒,洗凈淘去灰,爛搗復盛布帒,更洗凈撈出,和淸水造之。」問造奏本紙則:「稻稭小許雜之,約一千丈用粉一斤和造,則色白而好。」一,遼東東門外太子河邊,有造紙處,用生麻及桑皮、眞木灰、水石灰,交雜熟蒸曬乾,以木椎打,去麤皮及石灰,細截盛竹筐子,洗凈細磨,又洗凈,和滑條水造之,此則常用冊紙也。

○刑曹啓:「今《大典》只載竊盜再犯則處絞,而無勿揀赦前之文,故盜賊雖至三犯,遇赦則免,罔有悛心,弭盜無期。《大明律》云:『盜賊常赦所不原。』又云:『竊盜三犯者絞。』以曾經刺字爲坐,則盜賊之不計赦前,論斷可知。今若論以赦前,則非徒三犯,雖至十犯,亦皆免死,豈制律本意乎?今後再犯竊盜,依辛巳戊子年頒降《大典》,勿揀赦前處絞。」從之。

○禮曹啓:「親耕籍田時應行節目,參考古制,一,《文獻通考》宋親耕儀:『帝服通天冠、絳紗袍,至文思殿,降自西階,至小次,降輦至耕籍位。今儀註但言:『享先農,還大次,禮儀使導殿下,出至耕籍位。』而不言乘輦,觀耕畢還大次時,獨言乘輦,自大次至觀耕位,地步闊遠。請自大次至觀耕臺乘輿,左、右通禮挾引,至南階下降輿,禮儀使前導,至耕籍位,還大次時,則東西狹窄,竝宜乘輿。一,《文獻通考》唐玄宗開元二十三年親耕籍田,侍中執耒,太僕執轡。請令近侍一人與高品中官共執耒,司僕寺正執轡。一,儀註,設『執耒耜者位於從耕官之後,執畚鍤者之前』,又設『從耕耒耜及牛,各於其位之前』,今觀耕臺下從耕官及諸執事侍立之地狹窄。請執耒耜者及從耕官耒、牛,各設於耕田位。一,儀註內:『都承旨進當座前,北面承敎,退至南階之東,西向立宣敎。』而無敎辭,請宣敎曰:『敬勞。』一,儀註內:『謁者引侍耕,從耕及諸執事者入就位,左通禮承敎西向,宣勞耆民,耆民四拜。』而無通禮、贊者序立位。請於觀耕臺南階下,左右分立。」從之。

○御夕講。

1月20日

○庚午,御經筵。講訖,同知事李克培啓曰:「諸道軍籍今已抄來,然厥數太冗,請依《大典》更籍。但兵曹事繁,郞廳無暇,請以承文院、成均館、校書館權知員四五人書籍。」上顧問左右。領事申叔舟對曰:「從《大典》定軍額甚可,宜擇堂下官素諳軍籍者二人成籍,以三館權知員四五人書之。」上曰:「可。」

○御晝講。

○御夕講。上問:「火災,何以或有或無?都承旨申瀞對曰:」家家愼火則無,不愼則有之。「參贊官任士洪曰:」臣觀《左傳》,火災之作,或以時運,然其理未可知也。「瀞曰:」彗見則有火災。壬辰年彗見,故火災太甚。「瀞性辯給,嘗爲刑房承旨,啓事頗詳。然不學無術,天人之理,非其所知也,因士洪之言,强其所不知,率爾妄對,聞者笑之。

1月21日

○辛未,御經筵。

○刑曹啓:「頃承傳敎,都城人家火災甚多,慮或有盜賊欲乘人救火,竊取財物,故失火人家,其議捕獲論賞節目以啓。臣等參詳火賊之發,多由隱密。若不重賞罰,無以勸懲,請有能捕告者,良人加階,賤人及良人願受賞布者,竝給綿布一百匹,容隱者及里正、隣保知情不告,竝極邊充軍。」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1月22日

○壬申,太白晝見。

○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四郞宗職盛遣人來,獻土宜。

○畠山殿源義勝使僧不二等辭。其禮曹答書曰:

祗承芳翰,得審動履淸佳,開慰。所獻禮物,謹啓收訖,略將黑麻布一十五匹、牛黃五部,就付回使,惟照納,所索白粉,本非我國所産,未得從諭。就中頃在癸巳,貴使照隣等將還,下海漂溺,答書、禮物竝致腐毁,其時邊吏不報,今見書辭,始知其故。問諸邊吏,實爲漂溺,不勝驚駭,方治邊吏不告之罪,幷采春寒珍重,不宣。

○習先農祭儀于壇。

○御晝講。

○御夕講。

1月23日

○癸酉,禮曹啓:「親耕籍田時,畿內邑令及諸縣令俱侍,而京畿觀察使、都事獨不與焉未便,請依百官例,俱朝服陪侍。」從之。

○禮曹啓:「《高麗史》親耕儀註:『王至耕籍席位,南向立,太常卿詣王席位前,北向奏請行耕籍之禮。侍中奉耒進,太常卿奏請受耒,王受五推訖,升觀耕臺,太子以下耕畢,太常卿前奏禮畢,引王還大次。』今儀註內無上項啓請之文,請添入。」從之。

○禮曹啓:「懿廟行焚黃祭時改題神主,奉舊主瘞於北階下。」從之。

1月25日

○乙亥,上親祀先農于東郊之壇,百官陪祭如儀。日出時,上躬耕籍田,五推而止,遂御觀耕臺,宗親月山大君婷、宰臣申叔舟耕七推,次諸判書李克培、鄭孝常、大司憲李恕長、大司諫鄭佸九推。次庶人百餘耕盡百畝,上勞耆民竝如儀禮。畢旋駕,老人、儒生、女妓等進歌謠。其儒生歌謠曰:「成均生員臣趙漢柱等伏覩主上殿下,肇稱殷禮,親祀先農,躬耕籍田。臣等竊惟,籍田之義大矣哉。所以恤毖祀祈豐年,示艱難於百姓,奉粢盛於宗廟也。是以祈穀之制,著於禮經,躬耕之文,載在漢史,誠百王之令典也。恭惟聖朝創建大業,八十有餘載,制禮作樂,文物彬彬,我主上殿下登大寶之七年正月二十有五日,始事東郊,大禮旣備,明禋斯擧。又行五推之禮,宗工、百執事亦皆駿奔,從事畎畝,猗歟休哉!誠千載一盛事也。法駕言旋,都人士女顒望天顔,懽忭悅懌。臣等俱以樸樕,涵育菁莪,適當今日,獲覩盛美,不可暗無歌詩以頌聖德,謹拜手稽首獻。《詩》曰:『惟天有命,惟聖建極。治定功成,禮備樂作,何神不擧?有感必格。維歲之七,時惟孟春。載稽古典,乃涓吉辰。駕言東郊,以祀以禋。鍾皷乃設,牲腯斯陳。胖蠁布護,萬福攸同。躬乘耒耜,乃卽田功。乃竣厥事,法駕言旋,虛飇掃塵,瑞日中天。都人士女,懽忻怡愉,黃眉鶴髮,拜抃康衢。猗歟我后,小心戰兢,誠感神明,澤加黎蒸。祈年孔夙,播穀攸時。三農相慶,百禮莫違。天錫純祜,多黍多稷,我倉旣盈,我庾維億。我燠我寒,我后之德,我哺我飢,我后之澤。庶幾百世,俾熾而昌。爲父爲母,爲君爲王。曰爲獻頌,厥聲渢渢,我言不諛,敢告臣工。』其女妓歌謠曰:」女妓耐寒梅等伏覩主上殿下親祀先農,躬耕籍田,大禮告成,鸞駕言旋。妾等無任慶抃歡愉之至,謹獻歌詞,幷疏短引。曰:『六龍飛黃道,颺翠華於東郊,雙鳳下丹霄,獻瑞圖於北闕,笙歌競沸,羅綺紛披。』恭惟主上殿下聖敬日躋,聰明時憲,禮備樂擧,制作冠於古今,治定功成,馨香達于上下。爰念黎元之衆,未知稼穡之艱,律啓初陽,躬勤終畝,丕顯先農之祀,於昭重穀之誠,千耦其耘,佇見康功之卽,四方無斁,永歌嗣歲之興。農疇告祥,史牒書瑞。妾等逖離蓬島,叨籍梨園,就如日,望如雲,欣逢鸞輅,手之舞,足之蹈,願獻龜圖。「詞曰:」祀罷靈壇玉輅旋,春風綺陌擁祥烟。龍旗影動爭高下,鳳管聲催咽後先。嵩岳祝傳應萬世,仙桃子結又千年。梨園弟子歌新頌,聖壽天長國祚緜。「

○御仁政殿,受百官賀。其賀箋曰:

撫千齡之丕圖,萬物咸覩,講前代之墜典,百禮維新,慶洽神人,事光簡策。恭惟主上殿下,體禹儉德,師文田功,親祈穀於東郊。叶元辰而克祀,躬秉耒於南畝,示小民之攸依,屬熙事之告成,藹懽聲之競沸。伏念臣等俱以庸資,幸際昌辰,五推九推,復覩周官之制作,千歲萬歲竊効漢庭之祝辭。

仍頒敎赦,敎曰:

食爲民天,農爲政本。然而寒耕暑耨,霑體塗足,終歲勤動,惟農最苦。上之人苟不以身勸之,則孰肯服田力穡,趨於勤苦哉?若稽古昔,聖君哲王咸有經籍之擧,以倡于上,周宣不復於古,而虢公致諫,漢文能修其制,而班史特書。予以眇末,纂承丕緖,不自揆量,思闡古義,承家理國,愛人利物,夙夜于懷,苟便於民,豈敢憚勞?乃命有司,探討舊典,乃於今年上春吉辰,親祀先農,躬秉耒耜,以先民庶,屬玆曠典之初講,宜推渙汗之寬恩。自今月二十五日昧爽以前盜及關係綱常外,徒以下咸宥除之,惟爾耆老軍民人等各體予意,率勵群下,捨末務本,盡力耕稼。諸道觀察使分憂方面,百責所萃,而勸農一事,實爲之先,其令長民之吏,日夜飭諭,無敢少忽。盡緣南畝,治其陂澤,利其器用,糞其田疇,其耕必深,其耘必詳,勤業力作,毋致鹵莾,毋興修以廢其事,毋追胥以失其時,毋科斂以竭其力,使吾民得專意於農功。苟能吏民同孚,上下相應,庶可以屢獲豐穰,而登我至治矣。於戲!秉耒隨牛,非爲文具以自衒,務農重穀,尙知予意之所存,嘉與南畝之民,共享太平之樂,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上之秉耒親耕也,在班臣僚、軍校、耆老以及都人士女、畿甸民庶之來觀者,莫不瞻望咨嗟,至有垂涕者。

○享先農儀。前享六日,禮曹啓請齋戒,殿下散齋三日於別殿,致齋二日,一日於正殿,一日於齋宮。前享三日,籍田令以靑箱,奉九穀種稑之種進內,前二日,王妃率內命婦,獻于殿下,次日授籍田令,以待耕事。陳設,前享三日,典設司設大次於東壝門外道北南向,設侍臣次於大次之後南向,諸享官次於齋坊之內,陪享官次於其前,隨地之宜俱北向。前二日,典祀官帥其屬,掃除壇之內外,典設司設饌幔於東壝門外。前一日,典樂帥其屬,設登歌之樂於壇上近南,軒架於壇下,俱北向。典祀官帥其屬,設帝神農氏神座於壇上北方南向,后稷氏神座於壇上東方西向,席皆以莞。執禮設殿下位版於壇下東南西向,飮福位於壇上南陛之西北向。贊者設亞獻官、終獻官、進幣爵酒官、薦俎官、奠幣爵酒官位於殿下位版之後近南西向,執事者位於其後,每等異位,重行西向北上。監察位二於壇下近南,東西相向,執禮位二,一於壇上,一於壇下,俱近東西向。贊者、謁者、贊引在壇下執禮之後,稍南西向北上。協律郞位於壇上近西東向,典樂位於軒懸之北北向。設陪享官位,文官一品以下於東門之內道南,每等異位,重行西向北上,宗親及武官一品以下,於西門之內當文官,俱每等異位,重行東向北上,設門外位,諸享官於東門之外道南。文官一品以下於享官之東少南,每等異位,重行北向西上,宗親及武官一品以下於西門之外道南,俱每等異位,重行北向東上。設望瘞位於瘞坎之南,亞獻官在南北向,執禮、贊者、大祝在東,重行西向北上。奉常寺設殿下耕籍位於南壝門外,東南十步所南向隨地之宜。典設司設幄座於觀耕臺上南向,小次於西陛下稍北南向。奉常寺設殿下位版於耕籍所南向,侍耕位於東西階下北上。左、右通禮、謁者、贊儀位於東階下,又贊儀位於西階下,相向北上。從耕宗親宰臣位在東南,諸判書臺諫位在其南,皆西向北上。庶人位在其南少東十步外,耆民陪耕位又在其南皆西向。設親耕耒席於宗親之北稍西南向,司僕寺設親耕牛於親耕位之西稍北。典樂設登歌之樂於觀耕臺上,軒架於庶人耕位西南,俱北向。奉常寺設耕籍使位於親耕位之東南向,奉常寺正在耕籍使東南,籍田令在奉常寺正之南少退,俱西向北上。奉靑箱官位於其後,奉常副正位於庶人位之前。主簿位於副正之南少退,皆西向北上。司僕寺正位於親耕牛之東稍前南向,畿內邑令及諸縣令位於庶人位之東西向。從耕官位於親耕位之東,執畚鍤者之西稍北西上。又設從耕耒耜及牛,各於其位之前。百官序立位於諸執事之後稍南。享日未行事前,典祀官帥其屬入,奠祝版各一於神位之右,陳幣篚各一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每位籩十在左,爲三行右上〈第一行,形鹽在前,魚鱐、乾棗、栗黃次之,第二行,榛子在前,菱仁、芡仁次之,第三行,鹿脯在前,白餠、黑餠次之。〉豆十在右,爲三行左上〈第一行,韭菹在前,醓醢、菁菹、鹿醢次之,第二行,芹菹在前,兎醢、荀菹次之,第三行,魚醢在前,髀析、豚拍次之。〉俎三,二在籩前,一在豆前。〈籩前俎一實牛腥,一實羊腥七體,兩髀、兩肩、兩脅幷脊,而脾在兩端,肩、脅次之,脊在中。豆前俎實以豕腥七體。〉豆右之俎三〈一實牛熟腸、胃、肺,一實羊熟腸、胃、肺,一實豕熟膚,豕在前,羊、牛次之。〉簠、簋各二,在籩、豆間,簠在左,簋在右〈簠實以稻、梁,梁在稻前,簋實以黍、稷,稷在黍前。〉㽅鉶各三,在簠、簋後,鉶居前,㽅次之。〈㽅實以大羹,鉶實以和羹,加芼滑。〉爵三,在簠、簋前。〈各有坫。〉正配位各犧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象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山罍二,〈一實玄酒,一實淸酒。〉爲三行,〈第一行犧尊,第二行象尊,第三行山罍。〉皆加勺、冪,在壇上東南隅,北向西上。〈配位尊、罍竝在正位尊、罍之東。〉設福酒爵、胙肉俎,各一於正位尊所,又設正位俎一於饌幔內,設御洗於南陛東南北向。亞、終獻洗,又於東南,俱北向俱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諸執事盥洗於亞、終獻洗東南北向,執尊、罍、篚、冪者位於尊罍篚冪之後。

○車駕出宮。

○省牲器。

○奠幣。享日丑前五刻,典祀官入,實饌具畢,退就次,服其服升,設帝神農氏、后稷氏神位版於座。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陛,安視壇之上下,糾察不如儀者,還出。前三刻,諸享官及陪享官各服其服,引儀分引陪享官,俱就門外位,執禮帥贊者、謁者、贊引,入自東門,先就壇南、懸北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各就位。典樂帥工人、二舞入就位。引儀分引陪享官入就位,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贊引各引諸享官,就東門外位。左通禮就大次前,跪啓請中嚴,贊引引監察、典祀官、大祝、祝史、齋郞、協律郞、捧俎官、執尊、罍、篚、冪者,入就懸北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傳唱,監察以下皆四拜。訖,贊引引監察就位,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帨,訖,各就位。前一刻,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贊引引進幣爵酒官、薦俎官、奠幣爵酒官,入就位,贊引引齋郞,詣爵洗位,洗爵拭爵訖,置於篚,捧詣尊所,置於坫上。左通禮跪啓外辦,殿下具冕服以出,繖扇、侍衛如常儀。禮儀使導殿下,至東門外,近侍跪進圭。禮儀使啓請執圭,禮儀使導殿下,入自正門,詣版位西向立,執禮曰:「禮儀使啓請行事。」禮儀使跪啓:「有司謹具,請行事。」協律郞跪俯伏,擧麾興,工皷柷,軒架作景安之樂,烈文之舞作,樂二成。執禮曰:「四拜。」禮儀使啓請四拜,殿下四拜,在位者皆四拜。樂三成,協律郞偃麾,工戞敔,樂止。近侍詣盥洗位,盥帨訖,還侍位,謁者引進幣爵酒官、奠幣爵酒官,詣盥洗位,盥帨訖,升自南陛,詣尊所,北向立。執禮曰:「禮儀使導殿下,行奠幣禮。」禮儀使導殿下,詣盥洗位,北向立,啓請搢圭。近侍跪取匜興沃水,又近侍跪取槃承水。殿下盥手,近侍跪取巾於篚以進。殿下帨手訖,近侍受巾奠於篚。禮儀使啓請執圭,導殿下陞自南陛,登歌作肅安之樂,烈文之舞作。詣帝神農氏神位前,北向立,禮儀使啓請跪搢圭,殿下跪搢圭,在位者皆跪。近侍一人捧香合,一人捧香爐跪進。禮儀使啓請三上香,近侍奠爐于神位前。近侍以幣篚授進幣爵酒官,進幣爵酒官捧幣跪進,禮儀使啓請執幣獻幣,以幣授奠幣爵酒官,奠于神位前。禮儀使啓請執圭俯伏興平身,殿下執圭俯伏興平身,在位者皆俯伏興平身。殿下詣后稷氏神位前,東向上香奠幣,竝如上儀,訖,登歌止。進幣爵酒官、奠幣爵酒官降陛復位,禮儀使導殿下,降自南陛復位。當登歌止時,諸祝史各捧毛血槃,各由其陛升奠於神位前。

○饋享。殿下旣升奠幣,贊引引典祀官,出帥進饌者詣廚,以匕升牛于鑊,實于牲匣,次升羊、豕,各實于牲匣,入設於饌幔內。謁者引薦俎官,出詣饌所,捧俎官隨之。俟殿下奠幣訖復位,執禮曰:「進饌。」謁者引薦俎官,捧帝神農氏俎,捧俎官各捧牲匣,典祀官引饌,入自正門。俎初入門,軒架作雍安之樂。諸祝史俱進,徹毛血槃,自東陛,授齋郞以出。正位之饌升自南陛,配位之饌升自東陛,諸大祝迎引於壇上。薦俎官詣帝神農氏神位前,北向跪奠,先薦牛,次薦羊,次薦豕。奠訖,啓牲匣蓋,次詣后稷氏神位前,東向跪奠,竝如上儀。訖,樂止。謁者引薦俎官以下,降自東陛復位,諸大祝還尊所。謁者引進幣爵酒官、奠幣爵酒官,升詣帝神農氏尊所,北向立,執禮曰:「禮儀使導殿下,行初獻禮。」禮儀使導殿下,升自南陛,詣帝神農氏尊所,西向立,登歌作壽安之樂,烈文之舞作。執尊者擧羃,進幣爵酒官酌醴齊,近侍以爵受酒。禮儀使導殿下,詣神位前,北向立,啓請跪搢圭,殿下跪搢圭,在位者皆跪。近侍以爵授進幣爵酒官,進幣爵酒官捧爵跪進,禮儀使啓請執爵獻爵、以爵授奠幣爵酒官,奠于神位前。禮儀使啓請執圭俯伏、興、少退,北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樂作。禮儀使啓請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在位者皆俯伏、興、平身,樂止。次詣后稷氏尊所,升獻竝如上儀。訖,進幣爵酒官、奠幣爵酒官皆降復位,禮儀使導殿下,降自南陛復位,文舞退,武舞進,軒架作舒安之樂。舞者立定,樂止。初殿下將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亞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贊『搢笏』,亞獻官盥手帨手。訖,贊『執笏』,引亞獻官,升自東陛,詣帝神農氏尊所,西向立,軒架作壽安之樂,昭武之舞作。執尊者擧冪酌盎齊,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亞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贊『執笏俯、伏、興平身。次詣后稷氏尊所,酌獻竝如上儀。訖,樂止,引降復位。初亞獻官獻將畢,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終獻官,行禮竝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謁者引進幣爵酒官、薦俎官,升自東陛,詣飮福位,北向立。大祝詣帝神農氏尊所,以爵酌上尊福酒,又大祝持俎,進減神位前胙肉。執禮曰:「禮儀使導殿下,詣飮福位。」禮儀使導殿下,升自南陛,詣飮福位,北向立。大祝以爵授進幣爵酒官,進幣爵酒官捧爵西向,跪進。禮儀使啓請跪搢圭,殿下跪搢圭,在位者皆跪。殿下受爵飮訖,進幣爵酒官受虛爵,以授大祝,大祝受復於坫。大祝以俎授薦俎官,薦俎官捧俎西向,跪進。禮儀使啓請受俎,殿下受俎,以授近侍,近侍奉俎,降自南陛,出門授司饔院官。進幣爵酒官、薦俎官降復位,禮儀吏啓請『執圭俯伏、興、平身』,殿下執圭俯伏、興、平身,在位者皆俯伏、興、平身。導殿下降復位,執禮曰:「四拜。」禮儀使啓請四拜。殿下四拜,在位者皆四拜。執禮曰:「徹籩、豆。」諸大祝徹籩、豆,登歌作雍安之樂。徹訖,樂止,軒架作景安之樂。執禮曰:「四拜。」禮儀使啓請四拜,殿下四拜,在位者皆四拜,樂一成止。禮儀使啓:「禮畢」,導殿下,還大次出門,禮儀使啓請釋圭,近侍跪受圭,繖扇、侍衛如常儀。殿下入大次,釋冕服,執禮曰:「望瘞。」謁者引亞獻官,詣望瘞位,北向立,執禮率贊者,詣望瘞位,西向立。諸大祝以篚取祝板及幣、黍稷飯,各由其陛降壇,置於坎。執禮曰:「可瘞。」置土半坎,典祀官監視。謁者引亞獻官,謁者贊引各引諸享官出,執禮帥贊者,還本位。引儀分引陪享官,以次出,贊引引監察及諸執事,俱復懸北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監察以下皆四拜,訖,贊引引出。典樂帥工人、二舞出,執禮帥贊者、謁者、贊引,就懸北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帥其屬,藏神位板,徹禮饌以降,乃退。

○耕籍。初殿下還大次,群臣各俟于次。奉常寺正具朝服,率諸執耒耜者,先就位,謁者引侍耕、從耕諸執事及文武百官,皆朝服,以次入就位。殿下具遠遊冠、絳紗袍,乘輿以出,軒架樂作。左、右通禮夾引,至觀耕臺南階,下降輿,近侍跪進圭。禮儀使啓請執圭,前導至耕籍位,南向立,樂止。禮儀使啓請行耕籍禮,籍田令進親耕耒席南,北向跪,俯伏搢笏。解韜出耒,東向立,授奉常寺正,奉常寺正以授近侍進之。司僕寺正進牛。禮儀使啓諸搢圭受耒,殿下搢圭受耒耜,樂作。近侍一人與高品中官二人共執耒,司僕寺正執轡,五推禮畢,樂止。禮儀使啓請執圭,近侍受耒耜,復轉以次授之籍田令,復于韜。殿下初耕,諸執耒耜者,各授從耕者,禮儀使導殿下,升觀耕臺,樂作,升自南陛,樂止,登歌樂作,卽座南向,樂止。從耕宗親、宰臣皆執耒耜,軒架樂作,行七推之禮,退復位,樂止。諸判書、臺諫次執耒耜,樂作,九推訖復位,樂止。奉常寺副正帥庶人,以次耕于百畝,耕畢乃退。耕籍使升自東階,進幄座前,稍東西向立,陪耕耆民進臺下,北向四拜。都承旨進當座前,北面承敎,退之南陛之東,西向立,宣敎曰:「敬勞。」退。左通禮承敎,西面宣敎曰:「敬勞耆民。」耆民四拜,皆退復位。禮儀使啓禮畢,殿下降自南陛,登歌樂作,至壇下,樂止。禮儀使啓請釋圭乘輿,軒架樂作,至大次入內,樂止。侍耕從耕者及文武百官皆退,奉常寺正捧穜稑之種,至耕所播之,副正帥主簿,視終百畝。奉常寺正省功畢,至大次,北面啓。訖皆退,車駕還宮。

○親耕時樂章,殿下出大次,至耕籍位,與民樂漫詞:「天粒我民,誕降嘉穀。稼穡惟艱,不自暇逸。肇敏農功,事我新田。示民有道,務本爲先。」親耕時與民樂令詞:「念我稼事,曰亦旣春。于耜于耒,必躬必親。五推五反,古訓是式,勸我民天,惟民之則。」殿下耕畢,升觀耕臺,與民樂謾詞:「曰旣耕止,曰亦勤止。上下臨只,袞冕煌只。萬目咸覩,如日之升,終善且有,福祿是膺。」宗室以至臺諫,耕籍繹成詞:「有嚴其壇,有椒其芬。嗟嗟宗工,曰亦駿奔。以耕以耜,以佑我王。明神有賜,迄用豐康。」

○傳旨吏曹:「先農祭祝史李則、李鈞、齋郞金礪石、執尊邊佑、尹侃、奉俎官閔永肩、鄭沃、金由岳、李箴、禹樹、雅樂令徐澄、掌牲令卞哲山、爵洗官安璿、亞獻官盥洗孫顧、贊引崔灌、宋瑛、祭監郭致禧、李基、受俎官愼守勤、親耕時籍田令宋克昌、金嶟、典樂令朴𦓼、禮曹正郞安處良、金耋、佐郞南悌、楊子由、卜承貞、耆民良人車仲富、吳近重、高乙生、金處商、李乙京、李延年、吳忠、李休、陳貴達、金禮生、嚴信、李水生、嚴龍、張孝孫、田地、金權、私奴崔南才、姜麻只、姜小兒各加一級。」

○傳旨司僕寺曰:「先農祭亞獻官月山大君婷、終獻官領議政申叔舟各賜鞍具馬一匹,進幣爵酒官鄭孝常、薦俎官李克增、禮儀使李承召、親耕時左右衛將盧思愼、任元濬、判書李克培、臺諫李恕長、鄭佸、都承旨申瀞各馬一匹,奠幣爵酒官沈瀚、壇上執禮安寬厚、承旨柳輊、柳睠、李克基、金永堅、玄碩圭、典祀官朴繼姓、壇下執禮金升卿、大祝成俔、柳洵、捧俎官鄭允恪、齋郞尹師夏、協律郞高台鼎、贊者李繼信、金信蒙、左通禮朴叔蓁、右通禮申允底、謁者李仲石、尹師商、親耕時侍耕內侍安仲敬、金潔、司僕寺正鄭俶、奉常寺副正崔敬止、奉靑箱官李丙奎、謁者南偁、典樂令黃孝誠、畿邑令洪顯廷、金元臣、權仲麟、金嗣元、夾侍鄭錫禧、姜洽、正衣黃孝儀、艾仁浩、禮曹參判李克墩、正郞金首孫各兒馬一匹。」

1月26日

○丙子,御仁政殿,勞酒侍耕官及諸執事、庶人,宗、宰二品以上與焉。

○勞酒儀,車駕還宮之明日,設會於仁政殿,如正至會之儀。前一日,掖庭署設御座於仁政殿北壁南向,設香案二於殿外左右。掌樂院展軒懸於殿庭近南北向,協律郞擧麾位於西階上近西東向。其日,典儀設侍宴宗親、儀賓二品以上位於御座東南,文武二品以上位於御座西南,〈當大君位少南。〉俱重行相向北上。承旨位於西南隅,北向東上,諸享官正三品以上位於殿階上東西,從三品以下位於殿庭東西,俱相向北上。耆民以下位於懸之西近南,重行北向。〈拜位同耆民前行,庶人以下後行〉設宗親以下拜位及執事官位,竝如朝儀。司饔院提調設酒亭於殿內近南北向,設坫加爵,司饔院官設陞殿者酒卓於殿外東西近北,殿階上及殿庭者酒卓於每品之前。皷初嚴,兵曹勒諸衛,陳鹵簿半仗於正階及殿庭東、西,仁政門內外列軍士,竝如式。皷二嚴,侍宴官及諸享官以常服,俱就門外位。諸護衛之官及司禁各具器服,尙瑞院官捧寶,俱詣宣政殿閤外伺候。左、右通禮詣閤外俯伏,跪啓請中嚴,殿下具翼善冠、袞龍袍,御宣政殿,繖扇、侍衛如常。近侍及執事官由西閤入庭,重行北向東上,四拜而出。典樂帥工人,入就位,協律郞入就擧麾位。皷三嚴,執事官先就位,鍾聲止,闢內外門。左通禮跪啓外辦,殿下乘輿以出,繖扇、侍衛如常儀。殿下將出仗動,皷吹振作,將入殿門,協律郞跪俯伏,擧麾興,工皷柷,軒架作皷吹止。殿下升座,爐烟升,尙瑞院官捧寶,置於案,繖扇侍衛如常儀。協律郞跪偃麾,俯伏、興,工戞敔,樂止。諸護衛之官入,列於御座之後及殿內東、西,承旨入就位俯伏,史官二人分詣殿外東西俯伏,司禁分立於殿階上。引儀分引侍宴官及諸享官,由東、西偏門入,就拜位。典儀曰:「四拜。」贊儀唱:「鞠躬、四拜、興,平身。」侍宴官以下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引儀分引侍宴官、諸享官就位,典樂帥歌者、琴瑟,由東、西偏階,升就位。司饔院提調進酒器,〈侍宴官以下離位俯伏,進訖還位。進花及凡進膳時同。〉樂作,進訖樂止。提調進饌案,〈進案由御座南階,撤案由東階。〉樂作,執事者設侍宴官以下饌卓,樂止。近侍進花,樂作,執事者散侍宴官以下花,樂止。提調進膳,〈凡進膳由南階;退膳由東階。〉樂作,執事者設侍宴官以下膳,食畢樂止。〈每提調進湯,執事設侍宴官以下湯,凡進湯樂作,食畢樂止。〉提調酌酒第一爵,樂作,提調奉爵跪進,〈凡進爵、退爵皆由南階。〉內侍傳捧,置於案。執事者行侍宴官以下酒,擧訖,提調進受爵,復於坫,樂止。〈每提調進爵,執事設侍宴官以下酒。〉次進湯,進爵,〈殿下若入內,侍宴官以下分東西出,各於階下俯伏,俟殿下出升座,俱還就位。〉酒行九遍,提調進大膳,樂作,執事者設侍宴官以下膳訖,樂止。提調進撤案,執事者徹侍宴官以下卓。引儀分引侍宴官以下,俱復拜位,贊引唱:「鞠躬、四拜、興、平身。」侍宴官以下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左通禮由西門,進當座前,俯伏跪,啓禮畢,降復位。協律郞跪俯伏,擧麾興,工皷柷,樂作。殿下降座乘輿,繖扇侍衛如來儀。將出殿門,皷吹振作,協律郞跪偃麾,俯伏興,工戞敔,樂止。還宣政殿,皷吹止。引儀分引侍宴官以下出,左通禮俯伏跪,啓解嚴,兵曹承敎放仗。

1月27日

○丁丑,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1月28日

○戊寅,平安道昌城助戰將朴星孫遣軍官姜自成來,上昌州賊變,上引見于宣殿殿西廡。自成啓曰:「本月二十三日,賊圍昌州,星孫聞變,率精騎二十五馳赴之,値霧暗且雪,咫尺不辨,未至昌州五里許,但聞人馬聲,意謂城已陷,星孫謂臣等曰:『我輩受命來此,義不可不救。吾當赴鬪,一死而已。』俄而雪霽霧收,審視城中,有揮旗狀,且有號呼聲,星孫等更進一里許望見,賊騎數千圍城數重,始知城不陷。當南門外數十步許,賊圍稍解,星孫謂臣等曰:『我輩在此逡巡何益?不如入城救之。』遂大呼,馳馬突進,直抵南門,恐城中人疑我爲賊,不開門,星孫呼助戰將卞宗仁名,城中人應聲開門,臣等得入,賊追不及。星孫與宗仁合兵拒之,有一賊乘駿馬指麾,宗仁射中其馬斃之,又射中三賊皆殪,中矢傷者十餘人,我軍中矢者五人,皆不死,但步兵一人持盾,立城堞,矢着盾上,欲抽矢,引領覘賊,賊射之中頸而死。至日暮賊退,星孫、宗仁等率五百餘騎,出城追之,斥候人奔告曰:『賊設伏,欲邀擊之。』還入城,登陴以待之。」上曰:「如汝言,星孫果有功矣。」仍謂都承旨申瀞曰:「防禦事不可踈虞,擇將帥一人,帶京軍官二十人,赴救何如?其議院相以啓。」未幾,移御宣政殿,召院相及兵曹堂上、都摠管,議備禦方略。問:「誰能才堪助戰將者?」兵曹判書李克培啓曰:「僉知權宗孫有學識才幹,可任爲將。」院相申叔舟亦曰:「臣歷考班簿,無如宗孫者。」上曰:「在朝者則如是,居閒置散,亦無可用者耶?」克培對曰:「前府使李蔓孫有驍勇之才,亦可爲將,但以前任甲山時,以決訟錯誤罷職,收職牒,故臣未敢擬薦耳。」上曰:「若可用者,復職何難?」顧問左右,僉曰:「可。」卽命還給告身。克培抄啓內禁衛、兼司僕等二十人,上曰:「留京有武才者,幾何?防禦雖緊,侍衛亦重。」克培對曰:「允當。」上曰:「兼司僕、內禁衛勿遣可也。」叔舟啓曰:「星孫以單騎突入救之,非殘劣所能,功可賞也。」上曰:「賜表裏,下諭書奬之,其死傷者,令許誡,審問而來。」命李蔓孫,齎角弓一百張、長箭三百部、片箭五百部、筩兒一百箇、弓弦三百箇、火藥一百斤、魚膠十斤,幷帶軍官二十人、藥匠二人而去。又特賜蔓孫貂皮耳掩。其齎去事目:「一,今率軍官,齎軍器,直赴昌城,或一處合防,或分赴助防,量勢措置,亦聽節度使河叔溥之令。一,不得已有相救之勢,遠斥候,量力度勢,萬全然後可動。一,大抵邀功則生事,在我無失可也,何必更邀他功?無過於淸野堅壁。」

○下書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

今聞道內諸鎭火藥年久不用,玆送火藥一百斤,卿其量宜分付諸鎭。

○下書平安道敬差官許誡曰:

今昌州又被賊攻,爾畢鞫理山、渭原事,然後往昌州,依前事目,幷鞫以啓。

○諭助戰將朴星孫、卞宗仁曰:「今見爾等所啓,又聞姜自成之言,知爾等爲賊所攻,彼衆我寡,星孫出死力赴救,能以弱當强,使無所失,予甚嘉之。但賊猶未退,予爲是慮,卽命李蔓孫爲助戰將,擇率京軍官二十人馳赴。又送軍器等物,爾等更加勉力,毋墮賊計。又慮賊遲留,待我救兵,邀之於路,如或相救,必審勢量力,遠斥候,然後可動也。在我無失足矣,何必更邀他功?」

○諭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炯曰:「今見卿啓,知昌州之賊猶未退。卽命李蔓孫爲助戰將,擇京軍官二十人馳赴,卿宜抄得道內未赴防軍士,令守令有武才者,領赴救援。」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今因觀察使所啓,知昌州賊猶未退,卽命李蔓孫爲助戰節制使,率京軍官,齎軍器,直赴昌城,聽卿節度,卿宜量勢措置。今賊之遲留,恐是待我救兵,邀之於路。沿江戍將旣各分地而守,苟能淸野堅壁,亦足以無失。若孤城單弱,勢不可不救,當量力度勢萬全,然後可動,卿其戒之。」

○以咸禹治爲崇政東原君,徐居正崇政議政府左參贊,閔發崇政驪山君,魚有沼崇政議政府右參贊兼永安北道節度使,金嶠資憲工曹判書,愼承善資憲居昌君,鄭蘭宗嘉靖東萊君,具致洪嘉善同知敦寧府事,金永濡嘉善刑曹參判,許誡通訓行司憲府掌令,尹壕嘉善慶尙道觀察使,李念義嘉善海州牧使,卞宗仁通政行理山郡守。

1月29日

○己卯,太白晝見。

○奏聞使金礩、副使李繼孫回自京師,上幸慕華館,迎誥勑,還昌德宮,受誥勑如儀。其勑曰:

得奏,王所生父諱,先封世子,早逝,及所生母韓氏見任,俱未有名號。爲人後者,義不可顧私親,然顯揚之懷,不能自已。等因具悉王之孝忱,玆特追封故世子諱,爲朝鮮國王,諡懷簡,封韓氏爲懷簡王妃,以遂顯親之志。及頒給誥命幷妃冠服,至可欽念。

其追贈誥奉天承運,皇帝制曰:

惟君子德善,旣以敷遺於後人,斯朝廷爵命,有以追賁於沒世,所以厚人倫,昭異數也。故朝鮮國世子姓諱,乃朝鮮國王諱之父,天資淸粹,賦性溫純,早膺嫡嗣之封,孰識仙遊之遽?子今繼承宗祧之重,爾亦宜進褒典之榮,玆特追贈爲朝鮮國王,諡曰懷簡。嗚呼!惟善有後,何脩短之足云?惟德有叔,諒顯榮之無間,九原不昧,服此休嘉。

其封懷簡王妃誥奉天承運,皇帝制曰:

帝王因子推恩,旣錫爵於其父,而必榮及其母者,所以昭慈訓之良,遂顯親之願也。爾韓氏乃故朝鮮國世子姓諱之配,今國王諱之母也。作配賢良,夙惇婦道,篤生令子,克愼母儀。夫旣追贈於王封,爾亦宜偕於異數,特封爾爲朝鮮國懷蘭王妃,尙克敬承,永光後胤。

○上御仁政殿,受百官賀,領議政申叔舟等進箋曰:

伏覩,主上殿下特蒙帝眷,進封懿敬王,賜諡號、誥命。又封仁粹王妃賜誥命、冠服,臣等謹奉箋稱賀者。伏以巍乎文煥乎章,誕撫鴻運,孝之大,養之至,昭受天休。喜溢臣民,慶衍宗社。恭惟主上殿下溫恭濬哲,剛健粹精,思報罔極之恩,立愛自親始,特荷非常之寵。惟簡在帝心,實前昔之罕聞,幸明時而獲覩。臣等俱以樗櫟,濫廁縉紳,舞之蹈之,得與駿奔之列,悠也久也,倍殫燕賀之誠。

仍頒赦敎曰:「予以眇末,入承大統,君臨一國,七年于玆,亦惟我先王積德所及,永言劬勞,每切顯揚之懷。豈意微誠得達于上,追爵、贈諡,又封王妃,幷賜章服,豈惟予一人有慶?群臣上下所與共榮,宜推寬典,用示同歡。自今月二十九日昧爽以前,但犯强、竊盜外,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子、壻、弟、姪中代加。嗚呼!自天有命,優荷竉賚之光,與國咸休,用布寬大之澤。」

○奏聞使書狀官鄭孝終上聞見事件:「禮部郞中彭彦充語通事金繼朴曰:『汝殿下自祖父,事大至誠,朝廷所悉,今又欲尊崇父母,以至奏達,可謂忠孝兼盡矣。以故朝廷依奏施行。』姜浩語通事張自孝曰:『聞殿下好學不倦,我奉使南京所得《文章類選》一部,呈于殿下,又以《蘭亭法帖》五本,分送于韓明澮、申叔舟、尹子雲、洪允成、盧思愼。』」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五十一〉

二月

2月1日

○朔庚辰,太白晝見。

○御經筵。講訖,持平徐赾啓曰:「舊例,本府事有可考,取見諸司文籍,近欲取吏曹擬望單子以來,本曹不肯送之。若諸司效此成例,則本府無憑擧劾。」上顧謂左右曰:「吏曹望單子,憲府欲一一取見,無乃不可乎?」領事洪允成對曰:「臣嘗爲掌令,其時金礩以兵曹佐郞超拜成均司藝,本府將論之,使取望單子來。世祖時爲領議政聞之,下臣等于義禁府。臣徑詣世祖邸謝之,世祖敎曰:『世宗末年,凡注擬愼密不洩,已有傳旨,爾等何乃若是耶?』仍飮臣以酒而赦之。若考實錄,則可知矣。」上命右承旨柳睠,考實錄以啓。

○護軍李石山等五人輪對。

○御晝講。講訖,柳睠啓曰:「今日賊變啓本齎來人云:『賊寇昌州後,三十餘騎又圍姑林烟臺,烽燧軍六人逆戰,一人中矢死,其餘勢窮,奔竄得免,越二日,賊四千餘騎又圍碧團。』」上曰:「烟臺戍卒僅六人,而賊兵三十,力豈不能盡屠,而只殺一人乎?是可疑也。」睠啓曰:「姑林烟臺,地險而高,人必攀緣而上,故賊不能猝拔,而戍卒得以竄匿。且臣聞諸申叔舟、韓明澮云:『從古以來,野人乘間竊發而已,成群大擧,累日相持,未有若今時』,恐彼請兵旣多,將欲大寇也。請令沿江諸鎭及內地近邊諸邑,收民入堡以備之。」上曰:「然。」

○諭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烱曰:「累見卿所啓,賊寇昌洲、碧團等鎭,皆不得利,久屯不解,恐有譎計。今沿江諸鎭,皆已嚴備,但慮賊分兵突入,昌城、朔州以下內地,其有城堡諸邑,則聚民入保,無城可保,則或依山林以免剽掠,又於賊路,日謹斥候,使民知避可也。節度使方在江邊,卿宜曲盡措置,毋墮賊計。」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賊自寇理山,至圍碧團,凡四十餘日,久屯不解,必有譎計。賊若來圍諸鎭,以綴我兵,分兵突入內地,則大可畏也。昌城、朔州以下,已諭觀察使措置,卿方在江邊,昌城以上諸鎭,有城堡處,則聚民入保,無城可保處,日謹斥候,使民預知而避可也。賊雖退,更加謹愼,以待氷解,毋墮賊計。」

○禮曹啓:「懿敬王諡號及仁粹王妃尊號加上事由,請告宗廟、社稷,旣上冊,上率百官,陳賀于仁粹王妃殿,諸道亦進賀箋,又於大殿,令中外進箋稱賀。」從之。

○戶曹據忠淸道觀察使啓:「本道忠州等十四邑饑,請以諸邑軍資倉久陳租、豆二萬九千碩,賑救貧民。」從之。

○御夕講。

2月2日

○辛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同知事李克培啓曰:「平安道今方氷泮,秋則可慮,請黃海道番上軍卒悉令歸農,俟秋赴防爲便。」上顧問左右,領事申叔舟啓曰:「克培之言是也。但今賊屯聚昌城近地,連日不解,彼衆我寡,雖不得出擊,宜移咨遼東,以聞朝廷,且沿江設木柵,造船艦,多張旗幟,若爲進攻之狀,使彼不得耕耘,自底困敝可也。又聞昌城人往戍碧團者,以護送謝恩使韓明澮之行,放還其家,道遇賊被虜者數人。若泄明澮行期,彼必爲梗於中路,請以黃海道之兵,代平安道戍卒,擇平安道戍卒之驍勇者護送。」上曰:「以黃海道甲士五百護送何如?」叔舟曰:「似太多。」上曰:「雖五百,其中精兵,豈過二三百乎?」叔舟曰:「然。」上曰:「其議以啓。」

○御晝講。講訖,克培啓曰:「往時野人屈木爲鐙,削鹿角爲鏃,今聞鐙、鏃皆用鐵。是無他,國家責貢貂皮於五鎭守令,托以進上,誅求於民,而貂皮産於野人之地,故或以農器或以農牛換之,實是資敵。請除五鎭貂皮之貢。」上曰:「前日有陳此弊者,而洪允成以爲:『野人處亦有鑪冶匠。』」克培曰:「野人不解鍊鐵,但得正鐵改造耳。」侍講官洪貴達啓曰:「臣曾爲永安道評事,備諳其弊,克培之言是也。」克培曰:「向者,五鎭居民上言,請免貂皮之貢,下該曹議之,該曹啓:『以作貢已久,不可改也』,竟不施行。臣意以謂,苟知其弊,雖久當改。且尙衣院貂皮,積藏歲久,或色變,或蠧敗,不合御用。固當計一歲之費,取新而用之而已,何必多其數,以病吾民哉?」上謂同副承旨玄碩圭曰:「其令該曹議除之。」克培曰:「下該曹則必駁之,請卽除之。」上曰:「五鎭貢貂皮,始於何時?」貴達曰:「不久。」上曰:「固可永除矣。其令該曹議之。」貴達曰:「永安道士馬素稱精强,北道則精銳者果多矣,若南道不然。內需司奴婢居多,而占良民稱宮屬,助役者一戶幾至百餘,軍卒寡弱,實由於此,不可不禁。」上曰:「誰可禁制?」克培曰:「此則守令事也。然內需司奴婢凌蔑邑宰,不供賦役,守令莫能制也。」上曰:「守令則已,觀察使亦不能制耶?」克培曰:「雖觀察使亦難制之。」上曰:「以觀察使統制一方,而不能制奴輩可乎?」克培曰:「別降敎旨,申諭觀察使,則可盡刷出。」上謂玄碩圭曰:「將此意諭之。」上曰:「近來驛路淍殘,何以處之?」克培曰:「省使命乃阜盛之本。如罪人推鞫等事,一委觀察使,勿別遣敬差官爲便。」

○敎黃海道都事南椅曰:「近日平安道困於戰守,且方沿江列戍,故謝恩使韓明澮護送軍,以本道軍卒補之。敎書到日,卽選人馬精强者五百,各備餱糧、兵器、雨具,月十五日,守令領到黃州傳付,若有未及備糧者,以軍資倉米給之,自發本邑二十日之外,令平安道給糧,俟秋於軍卒所在邑償納。今遣宣傳官,齎發兵符以去,驗符施行。」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近日本道軍卒困於戰戍,故今命京將二人,領黃海道軍卒五百,赴義州,聽卿節度,以護送謝恩使之行。若路遠行急,人馬疲困,則留戍本道諸鎭,以本道軍卒之防戍者代之,聽明澮之言護送。

○諭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烱曰:「近日本道軍卒困於戰戍,故今以黃海道軍卒五百,補謝恩使護送軍,慮恐糗糧中絶。自發本邑二十日之後,除義州以沿路諸邑軍資倉米計給,俟秋令軍卒所在諸邑收納。」

○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馳啓曰:「賊三十餘騎直抵穩城城外,縱火燒積禾三十餘所,城中人射,中賊一人,遂散去。」卽回諭曰:「今見卿啓,賊三十餘騎直至穩城城外,燒積禾三十餘所,而鎭守懜然不知,且賊之爲兀良哈,爲兀狄哈,其所出入之處,竝不分辨以啓,其鞫鎭將及斥候、巡哨人,且審問作賊者之種類以啓。賊之燒城底所積,必有詭計,鎭將視爲常事,不之措意,實爲不可。」

○傳旨戶曹、刑曹、司僕寺,賜奏聞使金礩田四十結、奴婢五口、鞍具馬一匹,副使李繼孫田三十結、奴婢三口、馬一匹,書狀官鄭孝終、通事金繼朴、張自孝、張有華、崔有江各田十結。

○御夕講。

2月3日

○壬午,受常參。

○御經筵。

○諭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曰:「同封事目看審施行,詳在評事李承寧。一,卿前啓毛憐衛人三百到建州衛,其一百人入朝中國,一百人從建州賊,往平安道,一百人還本家,其名目依前諭,一一訪問錄啓。一,建州之賊,於前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寇理山,今正月二十三日,寇昌洲,二十五日,寇碧團,退屯于距碧團十五里之地,或曰三千餘騎,或曰四千餘騎,或曰八千餘騎。以此觀之,雖不至八千,亦不下三、四千,實非小賊。李滿住種落纔數百耳,必是幷左右衛普花禿、童倉種落,而又請兵于諸種也。卿因建州來往人詳悉訪問,窮覈情實以啓。一,童伊亡介從賊與否,密問以啓。

○諭魚有沼曰:「卿瓜期已滿,而難其代,特除卿爲議政府右參贊,仍兼節度使,卿勿以獨賢爲勞,爲國立勳,以副予長城之望。」

○御晝講。

○禮曹啓:「今懿廟焚黃祭,請依癸巳年懿廟奉安後親享例,用大牢。」從之。

○初中樞府知事金連枝有三子,長曰益壽,次曰慶壽,次曰堅壽。慶壽生二子,先連枝而死,連枝以益壽不堪主祀,手成文券,以堅壽奉家祀,及益壽死,連枝又卒。至是益壽之妻宋氏,以連枝不告官擅改嫡嗣申訴。禮曹據此啓:「今考連枝文券,旣與子、壻議之,又具證保,自筆書之,自家宗祀與外舅奉祀,竝畀堅壽,非因愛懀草草亂命,今雖有告官定奪之法,連枝此文成於法前,不可論以擅奪。宋氏不顧連枝遺命,違逆告爭,睽失婦道,有關綱常。請從其父願意,以堅壽奉祀。」從之。

○御夕講。

2月4日

○癸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上謂右承旨柳睠曰:「北方何時氷解乎?」睠曰:「二月望時也。」上曰:「然則氷將解,賊必去矣,但慮水淺易涉也。」睠曰:「人言:『山谷氷泮則水生』,且鴨江水深流急,難涉也。』」上曰:「邊將所啓賊數初言三千,而再三轉報至於八千,則賊來日衆,恐終難敵。」侍講官盧公弼啓曰:「大抵邊將若遇事變,誇張賊勢,勝則歸功於己,敗則托於不敵,自任無咎,邊將所啓,不可盡信也。」

○諭永安道觀察使金瓘曰:「咸興內需司屬鷹師、漁夫,凡三百戶,戶各三丁爲率,其子壻兄弟同居者外,踈族及挾戶人丁,竝令充軍。一禁投屬之法,已於正統七年九月二十日下旨,而邇來慢於奉行,道內諸邑居內需司富强奴及鷹師漁夫等,非徒掩匿戶別子弟,其他良民亦多隱蔽,其弊不貲。卿擇差剛明守令,依前立法,詳悉檢括,竝充軍役,具數以啓。」

○傳于兵曹曰:「今謝恩使韓明澮之行,其令京將二人,領黃海道軍士五百護送,幷募京中閑良自願者、罪人立功自贖者、及驍勇鄕吏自願者,入送節目,擬議以啓。」

○御晝講。

○傳旨刑曹,放京畿佐賛驛編管前萬戶金伸輔。

○御夕講。

2月5日

○甲申,受常參。

○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四郞宗職盛遣人來,獻土宜。

○觀射于後苑,賜中多者曺漢臣豹皮一張,曺幹虎皮一張,吳自治鹿皮一張。

○永安道觀察使金瓘馳啓:「兀狄哈來,攻慶源城下白顔里居女眞訥良哈等十七家。」命永安道節度使魚有治,存撫訥良哈等。

○司憲府掌令李淑文等上箚子曰:

廉恥節義,士之大閑,金利貞、許譔爲刑曹正郞,多占選上爲根隨,勒收價布,士之無恥,莫此爲甚。固當考竟,明正其罪,而得蒙赦宥。利貞貪狀旣著,辭證俱服,僥倖苟免,不卽承服,構辭陳訴,移於詔獄,詐托身病,延至八月,竟遂奸計。許譔非止此事,前爲掌隷院司評,訟者宣孟孫奴婢,用情稅契,仍取奴一口,其貪饕不法尤甚。此而不治,貪人何所懲乎?伏望特命畢鞫定罪,以勵廉恥。

不聽。

2月6日

○乙酉,太白晝見。

○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鄭佸、掌令李淑文啓曰:「許譔、金利貞雖以赦免,請錄案徵贓。」上曰:「利貞等曾不承服,又有慶事而蒙宥,今若罪之,安在其擧國均歡乎?」佸曰:「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利貞等無廉恥甚矣。公然受價三十餘匹,辭證著明,首犯金旼亦在逃,請據證定罪。」上曰:「此事涉於疑似,如欲得情,必須刑訊,大赦之後,豈加杖乎?」佸曰:「利貞謂國有慶事,必施寬恩,詐病不服,延至八九月,今若宥之,則是墮其術中矣。罪此兩人,則非持自懲,在朝貪濁者,亦皆知戒矣。」上顧問左右,領事鄭昌孫曰:「罪則宜赦,錄案徵贓,當依國典。」上曰:「當稟懿旨。」

○行副正李仁忠等五人輪對。

○下書平安道敬差官許誡、觀察使鄭文烱、節度使河叔溥曰:

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啓本謄寫封去,其審施行。「其啓本云:」李滿住子甫乙加大等請兵,去十二月間,寇平安道,殺虜人物百餘。「

○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馳啓:「兀狄哈三百餘人分三處,屯豆滿江北阿乙可毛端平,遂渡江侵掠汝吾里居野人家而去。」

○諭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烱、節度使河叔溥曰:「今左議政韓明澮以謝恩使赴京,往返時道內一應軍務,令與卿等共議措置,其聽明澮節度。」

○御晝講。

○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烱馳啓:「前月二十九日,賊三千餘騎破長城,闌入碧團松平里,其民皆已入保城內,賊縱火焚其空家,虜甲士金克孫而去。」

○御夕講。

2月7日

○丙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徐赾啓曰:「李念義前守載寧時,犯贓受罪,今又除海州牧使,請改差。」上曰:「前雖犯贓,今若改心則何妨?」赾曰:「《大典》云:『贓吏子孫勿授守令職』,子孫猶不可,況身犯者哉?古云:『法之不行,自貴近始』,若用念義爲守令,則是法自念義不行。」上顧問念義犯贓之由,領事鄭麟趾曰:「世宗朝守載寧郡,盜賑濟米,以與其妾,事覺竄逐于外。」上曰:「其後念義亦得錄用乎?」領事鄭昌孫曰:「世祖朝歷順天府使、慶州府尹。」上曰:「世祖旣用爲守令,則今不可用乎?」赾曰:「復用念義,世祖一時之特恩。然《大典》云:『犯贓者勿授守令。』法者萬世不易,豈爲念義而輕廢乎?」上謂承旨曰:「考罪名以啓。」

○御夕講。講訖,右承旨柳睠啓曰:「令憲府考念義罪名,今日非齊坐,且年久未易考。」上曰:「雖考罪名,世祖朝已許敍用,不可改差。」上又曰:「我國秘藏書籍甚少,而《晉書》則不過二帙,恐或遺失,其速印之。」柳睠曰:「《晉書》《天文志》至爲纖悉,觀象監治曆,一依此書,尤宜速印。」侍講官洪貴達亦曰:「宜印諸史,多藏秘府,兼賜文學之士。」上曰:「今雖未易多印,逐年印之可矣。」

○永安道觀察使金瓘馳啓曰:「李滿住子甫乙加大聚兵千餘,欲於二月十五日間,寇平安道諸鎭,因城下野人密報也。」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請金利貞錄贓案,敎曰:「利貞非眞盜,不可錄案。」臣等反覆思之,濫占選上奴,潛受其價,至於三十餘匹,非眞盜而何?其貪譎有甚於穿窬。情狀畢露,衆證俱服,利貞自知罪重,忍杖不服。殿下洞燭其狀,使加拷訊,而利貞預料,大慶之後,必施恩宥,詐病遷延,遂成其計,僥倖得脫。旣不治罪,又不錄案,則國家墮於利貞之奸計矣。借曰利貞不服,臣等謹按律文,若犯罪事發而在逃,衆證明白,卽同獄成,不須對問。在逃者,猶以衆證定罪,利貞之事,雖經赦,辭證俱服,請依律科斷,錄案徵贓,以戒貪汚。

不聽。

2月8日

○丁亥,遣左議政韓明澮、同知中樞府事李克均,奉表如京師謝恩。上率百官拜表如儀。其表曰:

欽蒙聖恩,追封臣先父爲王,賜諡號、誥命,又封臣母爲王母,賜誥命、冠服,俱已欽依祗受,臣與一國臣民,不勝感激。謹奉表稱謝者臣諱,誠歡誠忭,稽首稽首。伏以至德廣運,篤綏小邦,大度兼容,曲從微懇,情由中激,涕隨言零。伏念臣猥以庸資,邈守敝履,叨被自天之寵,戴荷難堪。冒陳顯親之懷,兢惶冞切,何圖使介之還,獲承允兪之音?追爵易名,旣重泉之增賁,疏封錫服,亦孀母之與榮。恩光疊臻,幽明共感。玆益伏遇皇帝陛下慈逾怙恃,化侔生成,諒臣奉上之忠,憐臣報本之志,遂令殘品,特蒙殊私。臣謹當子子孫孫,恪謹藩宣之寄,朝朝暮暮,倍伸頌禱之詞。

其方物表曰:

天心至仁,曲加異數,土宜雖薄,聊表謝忱。謹備黃細苧布三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黑細麻布一百匹、闊黑細麻布三十匹、龍文簾席四張、黃花席一十五張、滿花席一十五張、滿花方席一十五張、雜彩花席一十五張、人蔘一百斤、石澄盞一十事、雜色馬八十匹。右件物製造匪精,名般不腆,冀諒由中之懇,第容享上之儀。皇太后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中宮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

○移咨禮部曰:

成化十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建州衛野人約三千餘騎,突至本國平安道理山鎭,搶擄野處人畜,十一年正月二十三日,又寇昌城鎭管內昌洲口子,本月二十五日,又寇碧潼鎭管內碧團口子,此賊世擾本國邊境。又自成化三年,本國奉勑,攻斬李滿住父子等後,滿住黨類謀欲報復,窺覦間隙。今者嘯聚同惡,誑誘火剌溫、毛憐衛諸種,衆至數千,恣行兇獷,非徒陵蔑本國,亦是不敬朝廷。竊計此賊爲謀旣久,鳩合亦廣,勢不便止,煩爲聞奏,明降戒飭,本賊戢兵守分,刷還所搶人畜。倘或不悛,似前寇盜,當職欲要著令邊將相機,乘勢出兵,追討直擣追巢穴,以懲奸猾。

○敎韓明澮曰:「近者建州衛野人來寇平安道沿邊諸鎭,累月不退,玆遣助戰將,率軍官往救。然恐邊將戍禦乖方,以失事機,今卿適以謝恩使,經由本道,一應軍務措置,以紓予北顧之憂。」

○御經筵。

○蓬原府院君鄭昌孫來啓曰:「年前臣啓請勿鞫臺諫不直宿朝房之罪。其後臣聞,右副承旨金永堅夜對論啓:『大臣輕易啓請,爲不可』,事在傳聞,未詳其實,今審知其由,惶懼待罪。」命勿避嫌,仍傳于承政院曰:「其夜永堅言之,予徒聞於耳而已,曾不露也。是必經筵官等漏言也。其問以啓。」直提學洪貴達、典翰盧公弼、修撰鄭摯、檢閱李昌臣啓曰:「十六日夜對,臣等與永堅同侍,永堅所啓,斥言大臣者四。其一,預薦金仁民爲判校事,其二,請陞鄭孝恒爲堂上官,仍敍東班事,其三,請陞朴輝爲堂上官,仍賜貂裘事,其四,請勿罪臺諫不直宿朝房也。而臣等聞言而退,專不漏洩於外。然漏洩內言罪,實非輕,請就獄自明。」不許。

○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烱馳啓:「正月二十九日,賊千餘騎,由碧團內路松峴而來,火空家四五,至碧潼城底塹外。郡守尹孟枝率兵出南門與戰,賊中矢者六,我兵中矢者三,馬一匹中矢而斃,夜三更,賊引退,沿江而下。」命示院相,僉議曰:「今觀賊勢,自昌洲遡江而上,至碧團、碧潼等鎭,是必欲得利而後還也。碧潼以上則有阿耳、理山、滿浦、江界,以下則有碧團、昌洲、昌城、朔州、方山、義州,而江界、義州地廣,邑城距民居遠,未及入保,理山等鎭連被賊鋒,士氣沮喪,宜更諭助戰將,益嚴隄備。至於芻茭,亦多方措置,毋令馬畜困斃。」從之,命以此議,遍諭觀察使、節度使、助戰將等。

○諭訓鍊院僉正盧吉蕃曰:「渭原郡守鄭以禮今方被鞫,姑令爾權行郡守之事,其與助戰將李惇仁,同力防備。且罪在以禮,非干邑人,故一城之人,竝棄不問,其死傷者,將賜賻給復,遍諭此意,振勵士心,毋致再誤。」

○下書鄭文炯、河叔溥曰:

今年道內多事,其勿進鷹。

○掌隷院啓:「前日永安北道諸邑及營鎭,奪屬奴婢,本主紛紜陳訴欲受償。臣等參考宣德八年受敎:『節該咸吉道嶺北諸邑奴婢數少,難以供役,元居奴婢幷計,以百戶爲率,先以本道居公賤移定,不足則幷私賤充數而用,他道公賤準償其主。』今也本主等皆曰:『祖業奴婢奪屬邊鎭已久,至長子支,而猶未受償,請初屬奴婢及後産子支,幷準口受償。』然其後産子支難以給償,其初屬奴婢則可依前敎償之,而若以正案付奴婢給之,則非徒公賤日蹙,紛更正案亦爲不可。請以公賤及補充隊之逃漏者,與僧奸所生子女爲人所告而已錄草案者準償之,除已接狀者外,隨後求償者勿聽。」從之。

○戶曹兵曹議啓平安道蘇復之條。其一曰,前此本道諸邑田稅減三分之一收之,今則使命煩多,防禦亦緊,今年田稅減半,其被賊變理山、昌洲、碧團居民及戍卒,全數蠲免。其二曰,正朝使迎送軍及騎卜馬,前此以黃海道充遣,而近來停廢,請限蘇復以黃海道充遣。其三曰,本道諸邑恒貢內,淸密、黃蜜、山猪毛、熟鹿皮、熟獐皮、毛獐皮、貂皮、鼠皮、雜羽、狐皮、狸皮、羊皮、弓槊木、狗皮、黃楊木、少脯、乾鹿、乾獐、乾猪、鄕牛角、鹿角、全漆、雞羽、松花、熟麻、五味子、栢子、生梨、生麻、熊皮,限三年全減。其四曰,本道軍卒,以使臣迎送往來防戍,馬多困斃,相枕於道,固非細慮。請令來秋等點馬官,捉出京畿、下三道、黃海道、平安道諸牧場兒馬,分運送付本道節度使,以給無馬軍卒。其五曰,前此全羅、忠淸、慶尙道歲輸箭竹,觀察使、節度使不給軍卒,積置本營,歲久生蠧,終至無用。今者本道軍卒數,與賊交鋒,射矢殆盡,而北道本不産竹,私備實難,請令觀察使、節度使,盡出歲輸箭竹,分授軍士,預治戎器。「從之。

○傳于戶曹曰:「平安道使命煩多,又因賊變,兵民困疲,其誕日、生辰、正朝、端午、冬至巡幸,恒進方物,限三年蠲除,唯大王大妃、仁粹王大妃、仁惠王大妃殿方物如舊。」

○義禁府啓:「亂臣緣坐人年未滿者,今旣年滿,請定役如左。閔敍庶姪悌同報恩,李之禎庶姪內隱山星州,曺元信姪仇叱達沃溝,趙順宗姪昌孫、豆知慶山,洪亨生孫無忠、金叱同安岳,卞自義子衆生密陽,宣孝章女太非光州,李仲淳姪金孫河東。」從之。

○御晝講。

○兵曹啓:「今賊連寇理山、昌洲、碧團等鎭,殺擄人畜,而自西鄙歷黃海道,以至畿甸,所在烽燧,一不報變,例以無事,通于京師,其慢不警備可知。今敬差官許誡,以理山官吏推鞫,往在本道,竣事上來時,諸處烽燧軍竝鞫以啓。」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講《高麗史》,至:『王之嬖倖挾媚道,密置畫雞於御床褥中「,上曰:」何以用畫雞也?「侍講官柳洵對曰:」古所未聞,是特當時欲見媚於主,爲妖術耳。「同副承旨玄碩圭啓曰:」人主好尙,不可不愼。毅宗信陰陽拘忌,故其臣多挾左道以惑之。如漢時巫蠱之禍,亦是武帝之過。「上曰:」陰陽拘忌,最是害事。「碩圭曰:」高麗太祖亦是盛德之主,然創業之初,信用道詵裨補之說,貽謀不臧,故後世子孫,類皆如此。廉承益以呪者,位登宰輔,時事可知矣。「講訖,上曰:」高麗之君,毅宗最劣乎?「碩圭曰:」忠惠王之惡,浮於毅宗。忠惠之豪浹輕薄醜穢之行,口不可道。李兆年進戒曰:『夫儒者,言稱堯、舜,行法孔、顔,殿下目爲沙箇里,此何等語耶?王所與遊者,皆無賴子弟,何由聞正言見正事乎?』厥後彈雀松岡,兆年切諫,王不聽,兆年退隱星山,終身不仕。其後元使縛王以歸,宰臣無一追之者。元帝數忠惠曰:『礫汝之肉,啖天下之狗,猶爲不足。』卽以檻車,流王于揭陽,至岳陽道薨,所謂岳陽亡故之難也。毅宗非殘暴之主,特耽於遊觀,君臣酣飮,不恤國事。又好賦詩,與文臣浮薄之輩,迭相唱和。由此文臣驕奢,傲睨武士,羞與爲婚,或有溲溺其頭者,馴致仲夫之亂。此誠可鑑,文武一體,待之如一幸甚。「上稍前曰:」卿等各言予之過失。「碩圭啓曰:」聖上無失,臣何言哉?但日者金永堅啓大臣之失,臣不知永堅盡忠而有是言也,抑懷讒間而有是言也。古云:『所謂故國者,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大臣、勳舊之臣之失,固當言之。永堅若懷讒間,則所謂『新間舊,遠間親。』然夜對有經筵官。有史官,亦朝廷也,永堅所啓,非密啓也。但以上前所啓之言,漏洩於外者,則大不可,所謂『寧誤公家而不負權門』,此非細故。請推鞫明正其罪。「洵亦以是啓請。上曰:」大臣與國同休戚,言大臣之過者,豈欲奪權,亦豈欲離間?以是而騰播於外則甚非。史官記事而已,亦何可言于外哉?然未知誰所言,豈可盡鞫?今姑置之。「洵曰:」上若置之,阿附大臣,其漸不可長也。臣意推鞫抵罪便。「碩圭亦啓請不已。上曰:」鄭政丞言:『金承旨與我言之。』「碩圭默然,洵曰:」若然則永堅,是當鞫者也。但永堅直告昌孫耶,抑昌孫聞諸他處,而質于永堅,永堅答之以實歟,是未可知也。「上曰:」置之。「洵又啓曰:」昔蕭何治未央宮極壯麗,告高祖曰:『令後世無以加焉。』今慶會樓,方世宗朝殷盛之時所創,制度得中。殿下初則但曰修理而已,今規模壯麗,過舊制遠甚,又雕琢石柱,豈曰:『無加此樓』,則已矣,後有興作,願毋過舊制。「上曰:」爾之言然也。第以祖宗所創,不可坐視廢墜,故修創耳。後若興作過制,爾等亦當言之。「

2月9日

○戊子,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觀察使鄭文烱曰:「賊初寇理山,隔三十日又寇昌洲,隔一日又寇碧團,隔三日分兵又寇碧潼。以此觀之,賊初寇理山,雖有所得,及寇昌洲、碧團,竝不得利,其請兵旣多,難以準償,必欲處處出沒,得利而後還也。今計水上則阿耳、理山、渭原、滿浦、江界,水下則昌城、朔州、方山、義州、麟山皆可慮也。理山、渭原,前旣失機,士氣沮喪,江界、與朔州以下,無城可入保,賊若分兵以綴邊城,突入內地,則無復誰何?此尤大可慮也。去冬預知有聲息,下諭邊將,一一申戒,尙有理山之失,卿宜更加戒飭,毋令再失。事急故直諭朴思亨,仍守理山,李惇仁移守渭原,其諭草,同封以送,看審施行。又慮沿江諸戍芻茭,或有不足,馬若困斃,無以爲後計,亦令多方措辦。兵難遙制,卿宜審賊,量勢處之。」

○諭助戰將朴思亨曰:「今賊自昌洲,沿江而上,寇碧團,去理山不遠,前旣得利,慮或再寇,且慮士氣沮喪,怯於守禦,宜更振勵,以思立功補失。」

○諭助戰將李惇仁曰:「賊寇碧團,去渭原不遠,以爾移守渭原。又慮渭原之人,因前喪失,士氣摧沮,宜更振勵,使之立功補失。」

2月10日

○己丑,慶尙道觀察使金永濡新刊《陸宣公奏議》印進,諭之曰:「今觀《陸宣公奏議》,多有人君補治之語。卿能銘心而進,其補予不逮之誠至矣,予甚嘉悅,賜卿段衣一領,至可領也。」

○藝文館直提學洪貴達、典翰盧公弼、修撰鄭摰、檢閱李昌臣上疏曰:

日者下敎承政院,問臣等以夜對所啓之事,出自何口,傳之于外,承政院鞫臣等以啓,命勿復問。臣等心不自安,請就獄辨明,殿下又置之,臣等居不安席,食不甘味。願得對吏,一明情僞。凡史家之事,貴在謹密,臣之於君,所宜無隱,不密而隱,自有其罪,不可逃也。臣等皆秉史筆,俱侍其日夜對,知其事者,外臣等無他,耳目漏言于外,以爲出臣等之口宜矣。雖或不出於臣等之口,推之必自臣等也。若臣等自陳大臣之失,且聞人所啓之事於天威咫尺之地,出以私於大臣,則是無狀之甚者,固不可容而赦之。然人各其心,心不相見。以臣等數人揆之,貴達、公弼不言,則貴達、公弼自信其不出於口矣,又焉保摰與昌臣哉?摰與昌臣不言,則摰與昌臣自信其不出於口矣,又焉保貴達與公弼哉?況一司中,職帶春秋者,皆得見《經筵日記》,其出於意料之所不可及者,亦未可知也。言之而必有聽之者,聽之而必有傳之者,泝流而求源,由枝葉而根本,則自有條理,章章可明。殿下所以命置勿問者,豈不以推言之所自,重搖大臣心耶?臣等以爲,此特言之者之罪耳,聽之者何罪?今欲問諸聽之者,直欲跡其言根爾,若重搖大臣而不之問焉,則言根難得,言根不得,則是非一途,涇渭同流,臣等數人,終皆爲殿下之疑,朝廷之所疑,有直莫伸,有枉莫分矣,直之莫伸,猶且不可,枉如不錯,於公義何?夫繩回制邪,威必有時,掩姦容僞,蔓將難圖。夫言之聽之,傳之於大臣者,是必阿附大臣也,奸回無狀,莫此之甚,豈可一日容於朝廷?窮推其人,明正其罪,懲一警百,此其時也。此而置之,于何明威?將有趨權勢之門,害直言之士,泄機密於外,誤人國家者,未必不自今日始也。願下臣等于獄,窮治臣等之罪,以懲不恪,以警後人,非惟臣等之幸,抑亦國家將來之圖,伏惟殿下垂覽焉。

不聽。

○禮曹啓:「今懿敬王加上諡及仁粹王妃加上尊號時樂章,令藝文館製進。」從之。

2月11日

○庚寅,戶曹啓:「全羅道榮山、法聖、德城等倉收稅米豆,前此臨時抄近邑丁夫,負致江濱,以載漕船,數日而畢。今者觀察使以爲:『軍無定數,不論遠近,悉發丁壯,先預押送,其贏糧稽留之弊不貲。』今後三倉負運丁夫,除遠邑,以近邑之民,各抄一千名,所在守令,臨期領到,督役五日而畢,違者罷黜。」命議于院相,申叔舟、韓明澮、崔恒、洪允成、金礩、尹子雲、成奉祖議:「先計碩數,一人日負十碩,則一千名一日運一萬碩,以至五日,五萬碩之穀,可畢運矣。然則用軍不多,而集事亦易矣。法有役民歲不過六日,以此詳定爲便。」從之。

2月12日

○辛卯,上詣懿廟,行焚黃祭如儀。上還大次,賜段衣各一領于月山大君婷、密城君琛、德源君曙、昌原君晟、河城府院君鄭顯祖、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申叔舟、仁山府院君洪允成、昌寧府院君曺錫文、右議政金礩、茂松府院君尹子雲,又賜諸執事物有差。仍御婷別室,行飮福禮,宗親、院相、承旨、諸執事皆與焉。

○焚黃儀:「前享四日,禮曹啓請齊戒,殿下散齋二日於別殿,致齋一日於正殿。前享二日,廟司帥其屬,掃除廟之內外,典設司設安誥命帳殿於廟中門外道東南向,又設大次於廟大門外東南西向,設諸享官次於齋坊之內,陪享官次於其前隨地之宜。前一日,典樂帥其屬,設樂部於階上北向。執禮設殿下版位於東階上西向,設亞獻官、終獻官位於東階東南西向北上。設執禮位於東階之西西向,贊者、謁者、贊引在南差退。設典樂位於樂部之北,設陪享官位於外庭,文官一品以下於道東,宗親及武官一品以下於道西,俱每等異位,重行北向,相對爲首。〈宗親別設位如常。〉監察位二於文武班後北向。設門外位,諸享官於中門外道東北向西上,陪享官於大門外近南道之東西如常。廟司帥其屬,掃除廟之內外,兵曹正郞陳黃龍亭及香亭於仁政殿階上,陳黃細仗於階上左右,鼓吹在庭。時至,近侍承命,捧誥命,授領議政,〈有故則左議政。〉領議政北向跪受,置於龍亭中。〈禮曹郞廳二人助置。下同。〉香亭及細仗、皷吹前導,次龍亭,次領議政、禮曹堂上、承旨一隨之。領議政以下竝常服,至懿廟大門外,領議政捧誥命,入安於帳殿。〈承文院官員以黃紙,傳寫誥命,置函後。〉享日未行事前,廟司整拂神幄,設誥命案於神位之東北南向,設燎所於西階上近西。〈設卓,置銅爐。〉典祀官、廟司各帥其屬入,奠祝版于神位之右。〈有坫。〉陳幣篚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如式,設瓚槃於尊所。其日,鼓初嚴,兵曹勒諸衛陣,法駕鹵簿如常,陪享官俱集朝房。皷二嚴,諸衛各督其隊,入陳於殿庭,司僕寺正進輦於仁政門外,進輿於宣政殿閤外,俱南向。諸護衛之官及司禁,各具器服,尙瑞院官捧定具,詣宣政殿閤外伺候。通禮詣閤外俯伏跪,啓請中嚴。鼓三嚴,鍾聲止,闢內外門,左通禮跪啓外辦。殿下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以出,繖、扇侍衛如常。至仁政門外,降輿乘輦,仗衛道從如常。駕將至懿廟,諸享官出道左,南上鞫躬奉迎。左、右通禮前導,入大次,繖、扇侍衛如常。前享五刻,典祀官、廟司入,實饌具畢,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點視陳設。前三刻,諸享官及陪享官,俱以時服就門外位,典樂帥工人入就位。執禮率贊者、謁者、贊引,入就階間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引儀分引倍享官入就位,前一刻,諸享官詣盥洗位。〈盥洗設於中門外。〉贊引引監察、典祀官、大祝、祝史、齋郞,入就階間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執禮曰:『四拜。』〈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唱。〉監察以下皆四拜訖。贊引引監察及諸執事,各就位,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入就位,大祝開匱,捧出神主,設於座,覆以白苧布,設几於後。典祀官、廟司進訖,左通禮詣大次前,跪啓請『行禮』,殿下盥洗以出。初殿下將出,近侍一人捧誥命及寫本,前導入自正門,樂作,入安於殿內案上,樂止。贊禮導殿下,入自東門,〈侍衛不應入者,止於門外。〉至版位,西向立,〈立定,贊禮退,俯伏於左。〉執禮曰:『四拜』,贊禮跪啓請四拜,樂作。殿下四拜,在位者皆四拜,〈贊者亦唱。先拜者不拜。〉樂止。執禮曰:『贊禮導殿下,行晨祼禮。』贊禮導殿下,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執尊者擧冪,近侍一人捧香合,一人捧香爐跪進。贊禮啓請:『三上香』,近侍奠爐于案。近侍奉瓚跪進,贊禮啓請:『執瓚祼地』,訖以瓚授近侍,近侍受以授大祝。近侍捧幣篚跪進,贊禮啓請:『執幣獻幣』,以幣授近侍,奠于案。〈凡進香、進瓚、進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受瓚皆在西東向。進盞、奠盞準此。〉贊禮啓請:『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在位者皆俯伏、興、平身,〈贊者亦昌〉樂止。贊禮導殿下,降自東階復位。執禮曰:『贊禮導殿下,詣神位前』,贊禮導殿下,升自東階,詣神位前,北向立。贊禮俯伏跪啓請:『跪』,殿下跪,在位者皆跪。〈贊者亦唱。〉大祝就誥命案前,取誥命,西向跪讀,還置於案。贊禮啓請:『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在位者皆俯伏、興、平身。〈贊者亦唱。〉贊禮導殿下出戶,詣尊所西向立,執禮曰:『贊禮導殿下,行初獻禮』,樂作。近侍一人酌酒,一人以盞受酒。贊禮導殿下,詣神位前北向立,贊禮啓請:『跪』,殿下跪,在位者皆跪。〈贊者亦唱。〉近侍捧盞跪進,贊禮啓請:『執盞獻盞』,以盞授近侍,奠于神位前。贊禮啓請:『俯伏、興,少退北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訖,樂作。贊禮啓請:『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在位者皆俯伏、興、平身,〈贊者亦唱。〉樂止。贊禮導殿下,降自東階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亞獻官,升詣尊所西向立,樂作。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以盞受酒。謁者引亞獻官,詣神位前北向立,:『跪。』執事者以盞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贊『俯伏、興、平身』,樂止。謁者引亞獻官,降復位。執禮曰:『焚黃』,大祝捧誥命寫本,就燎所焚訖。執禮曰:『四拜』,贊禮啓請:『四拜』,樂作。殿下四拜,在位者皆四拜,〈贊者亦唱。〉樂止。贊禮啓:『禮畢』,導殿下還大次,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引儀分引倍享官,以次出。贊引引監察及諸執事,俱復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監察以下皆四拜訖,贊引以次引出。典樂帥工人出,大祝納神主如常。執禮帥贊者、謁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廟司各帥其屬,徹禮饌,闔戶以降乃退。大祝取祝版及幣,瘞於坎,殿下還宮如來儀。

○命加百官一階。

○領議政申叔舟來啓曰:「臣以不才,久爲首相,心甚未安,況今右議政金礩請誥命,蒙允而還,固宜褒賞。乞解臣職,以次陞之。且臣之兼判禮曹,亦已久矣。本曹之事,實判書足以治之,而使老鈍之臣兼之,不幾繁冗乎?請專任實判書。」大王大妃傳曰:「卿獨不念世祖顧命乎,何出此言耶?卿其更思之,勿復言。」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累瀆金利貞錄案事,未蒙允可。臣等反覆思之,利貞雖不服,衆證俱服,何所逃罪?自古爲國,莫不以正士風,勵廉恥爲先,故人自砥礪,而重犯罪。利貞性本貪譎,無才可稱,徒以干謁權貴,濫登仕版,官至顯要,於分過矣。而猶事貪饕,與金旼濫占選上奴,爲己根隨,仍受價貨,附益其家,其爲貪汚,孰甚於此哉?憲府推劾之時,巧飾萬端,姦僞畢露,而自度不免,又飾冤枉之狀,陳訴于上,移于禁府,僥倖規免。然衆證俱服,知無所逃罪,猶懷奸計,自料國有慶事,必降恩赦,詐病遷延,終於得免,是國家正墮利貞術中。縱不得追論其罪,豈可使贓汚惡名,終泯而不暴乎?雖經大赦,必徵其贓,請錄案徵贓,以爲後戒。

不聽。

○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海州牧使李念義身犯贓汚,一國所知。以臣等所啓,方考其時推鞫文案未畢,而念義遽卽赴任,其不畏邦憲而無恥甚矣。乞窮覈其情。

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李恕長等上疏曰:

臣等將金利貞、許譔錄案事,累瀆聖聽,未蒙允可,不勝缺望。夫人主用法,堅如金石,信如四時,然後可以懲貪汚而勵廉恥也。贓吏錄案之法,載在《大典》,犯贓之人,不可容貰,敎云:「利貞與譔所犯,非眞盜也,且未服罪,不宜錄案」,臣等竊悶焉。利貞之事,玉山以妾娚,不能諱之,順智以椽吏,從而證之,其爲犯贓無疑,只緣禁府官吏墜於術中,不卽疏決,遷延歲月,獲遂奸計。許譔之事,雖彌縫不承,文敬明以跟隨奴,歷歷吐實,則罪與利貞均矣。如此鄙夫,旣不治罪,又不錄案,則後來貪婪之人,必逞其所欲,無所忌憚矣。況枉法之贓,常赦所不原乎?伏望依法錄案,以正士習。

不聽。

○禮曹據全羅道觀察使芮承錫啓本啓:「礪山居私奴無作只耕于野,忽爲惡虎所攬,其妻私婢准香操田器與石,呼噪前搏之,虎不爲害,無作只賴而免於死。准香忘身救夫,出於至情,足勵偸風。請依《大典》,旌表門閭。」從之。

○以李亨元爲通訓司憲府執義,申澯嘉善黃海道觀察使。

2月13日

○壬辰,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鄭佸、持平徐赾論李念義不宜守令,上曰:「念義已蒙先朝恩命,豈可追論而罪之哉?」佸曰:「同知敦寧,二品職也,位祿高厚,而念義求遷外官,其情不難知也。請須改差,以勵貪汚。」上曰:「不可。」佸又請金利貞徵贓錄案,上曰:「旣蒙赦,不可更論。」

○大王大妃傳于承政院曰:「睿宗女小公主,年雖未筓,王大妃有宿疾,予亦年老,欲於明年成婚,其諭禮曹、宗簿寺。」

○賜懿廟焚黃祭亞獻官月山大君婷、終獻官領議政申叔舟唐表裏。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李恕長等上箚子曰:

李念義前守載寧郡犯贓,被囚于海州獄,考竟定罪,今擧何顔,以莅海州之民乎?方被臺夾論,恬不知愧,靦然就職,其無恥可知。況贓吏勿敍守令之法,載在《大典》乎?伏望亟遞其職,以勵士風。

不聽。

○御夕講。

2月14日

○癸巳,受常參。

○御經筵。

○典醫監正李有蕡等五人輪對。

○御晝講。講訖,司經安彭命啓曰:「昨日傳敎,《經筵日記》毋得秘密。日記先書講書顚末,次書上敎及諸臣進言,每朝經筵官欲知講書顚末,取而見之,日記雖非秘書,史官書之則爲史筆。昔唐太宗欲見時史,史官不以進,人主不得見,況外人乎?請日記分兩帙,一則專記時事而秘之,一則書進講顚末,以備經筵官參考。」上曰:「雖不分帙,若別書進講顚末于小紙,以應經筵官之考,何必取見日記乎?」仍顧謂知事洪應曰:「此言何如?」應曰:「上敎是也。」彭命曰:「國之大事,皆得議於經筵,今若不秘,則外人皆得而知之,不可謂史筆也。」上曰:「領議政申叔舟言:『夜對進言,不書於晝講日記,人共疑之』,故予聞此言,使毋得秘密也。」同副承旨玄碩圭曰:「史局之事,不可不秘也。睿宗朝,閔粹書大臣過失,及修實錄,其大臣亦與焉。粹恐其見也,欲削其事,然其史藁已納史局,囑康致誠,求得削之。致誠坐不秘史藁誅,粹杖流于外。今若不秘日記,大臣之不帶春秋館者,亦皆脅史官取見,終無直筆矣。」上曰:「若以傳聞,書人所不爲之事,則其史筆終不可改,無路自明,此史官之所當愼也。」碩圭曰:「誰敢秉史筆,以憎愛爲毁譽乎?雖或有無狀之輩,以私怨,濫書人過惡,後世自有公論也。」洪應曰:「非徒致誠輩也,世宗朝權踶、安止,亦以私改史藁,竟受重罪。」上曰:「日記雖云不秘,非謂人人而示之也。晝夜日記宜合書一秩。」

○傳旨義禁府,放義州流配朴石老、金郊驛定屬李貴同、金內隱萬、狻猊驛定屬林孝生。

○傳旨司憲府,放積城役徒僧智恩、豐川流配魯仲景、蔚山流配金仲孫,移江界流配宦者李孝智、海南流配宦者曺疹于所居邑。

○傳旨刑曹,放律學定役金達、朴宗夫、金呂斗、藥房定役申丁、朴益富、造紙署定役鄭思善、金嶺驛定屬房繼元、無極驛定屬申致瑞、尹衆伊、綠楊驛定屬朴迪古里、平丘驛定千卜龍、喬桐定役邊孝山、江華充軍金千壽、坡州充軍崔山長、長足驛定役趙答同、安仁浦充軍崔林、洪原驛定屬李織、黔毛浦充軍姜戒宗、羣山浦充軍朴連、唐津浦充軍朴今山、萬頃定役玄處善、聞慶定役金仁、知世浦充軍陳石同、徐貴南、金郊站定役咸順道、趙石乙山、金孟德、僧海亘、克牛、金谷驛定役金孝男、中和充軍朴莫同、渭原充軍田萬、義州充軍韓孝先、廣程驛定役金致宗、用安驛定屬朴允生、溫陽定役朴處貞、洪州官奴永屬同非、新昌充軍乙萬。

○傳旨吏、兵曹,還給尹堢、柳正孫、金楣、柳麟童、吳內隱山、金潔、安忠彦、文仲善、嚴用善、李宗守、元槪、崔石同、東陽正徐、田寶、金順同、田順、金浩、朴梅生、韓孝順、具纉、許惟禮、田牧、金濟安、黃謹昌、姜貴同、金非山、張六孫、李承重、全忠信、權永通、全以善、金貞、金厚生、黃今同、河敬忠、金叔鈞、下千同、鄭宗周、尹尙、崔潤井、鄭一化、朴存、尹之商、嚴貴同、朴興調、姜守南、金以義、柳稠、李植、權錙、成繼宗、趙植、沈光弼、閔瑄、閔捲、李好命、趙勤、陳敬富、李貴萬、吳仲敬、韓善、崔巨丁、姜吾亡加伊、申自仁告身。

○吏曹據安州人周實上言啓:「平安道之民,近因賊變,不暇番休,合戍邊鎭,其勞頓甚矣。加以迎送赴京之行,人馬困斃,故今方議蘇復之策,本道之人,自願從仕于京者則已矣,如非其願,歲貢生徒限蘇復,竝不勒定。」從之。

○戶曹啓:「今承傳旨:『諸道田稅之納京倉者,必多耗欠,每一斛酌定備耗升數以啓。』臣等參詳,正賦之外,預慮耗欠,加收米豆,似不便民。然諸道監收田稅官吏,欲免濫收之罪,一從斛面槪量,故轉輸之際,漸致耗欠,漕卒及稅吏枉被徵納,狀訴稱冤者,比比有之。自今備耗,每一斛以四升爲定,過此濫收者罪之。」命議于院相。鄭昌孫、韓明澮、尹子雲議:「當依該曹所啓施行。」申叔舟議:「前此諸道收稅時,每斛之贏,若升數,則雖多無罪,今則令嚴,贏一升以上者,皆有罪。臣意以謂,當漕轉上江納倉之時,其所損失及優納之數爲多,故每年有分徵之苦。自今每斛雖贏五升,亦不之罪爲便。」鄭麟趾、洪允成議:「古人云:『法無精粗,便民者爲良法,論無當否,利民者爲至論。』雖良法新立,則弊必生民必怨,況此聚斂之事乎?仍舊爲便。」上從昌孫等議。

○御夕講。

○御夜對。

2月15日

○甲午,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守護代官宗助六盛俊、宗出羽守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御宣政殿,講宗親及成均館儒生、武士等書。

○司憲府執義李坤亨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聞,量移流配宦官李孝智、曺疹于居鄕。夫賞罰,人主之大權,不可不愼也。旣置於法,則不宜旋加寬典。孝智、疹罪犯至重,死有餘辜,殿下特從輕典,只竄于外,未逾半歲,令就居鄕,其惡何所懲艾?伏望亟收成命,以杜宦寺慢法之漸。

不聽。

○朱溪副正深源上書:

臣聞人之有此身也,受形於母,資生於父,生育之恩,實同天地,故於人倫爲重,行仁之本,莫大於孝。自古爲人子者,誰不欲自盡其職,顧拘於氣稟,昏於物欲,鮮有能盡其道者也。今我主上殿下,孝理一國,屢頒明詔,旁求遺逸。於是泗川孝子崔小河,乃應徵召,拜爲典獄署參奉。臣聞小河之爲孝也,其母有宿疾,侍藥不怠,惻怛之誠,上感天神,夢有一人告小河曰:「燒生人指以進,母病可瘳」,卽斷其右手無名指燒進,果有其效,其母延齡,至踰七旬。小河聞其母避疫,移寓他所,日夜憂思,不食酒、肉,其孝至矣。傳曰:「求忠臣於孝子之門」,又曰:「孝者所以事君也。」夫人之情,一日不見善人,則怠惰自滿之心生矣,不聞善言,則放僻邪侈之心入焉。臣竊謂,以小河特任經筵官,俾朝夕入侍左右,見其人,聞其行,又以《小學》、《大學》之書,講究體認,以熙于光明,則於聖德,豈無小補?若以小河爲非文臣,不置經幄,則有大不然。昔四岳薦舜於唐堯,而不曰:『博學能文』,而乃曰:『父頑母嚚象傲,蒸蒸乂不格姦。』若使小河之父母有頑嚚之惡,則其誠猶能感神,而況於父母乎?其爲能感而不格姦必矣。豈可徒拘於常例,以蔽賢哉?古有玉珮瓊琚大放厥辭者,黨權而左遷,雅麗精絶沆瀣生牙者,執拗而誤國。經筵侍講,乃輔養聖德之任,苟無身修家齊之德,則雖翰筆如流,詞藻鏗鏘,何足用哉?宋程頤不擧進士,哲宗用司馬光、呂公著、韓絳、朱光庭之薦,一朝不疑,而充爲崇政殿說書,則已有故事矣。臣以無似,忝預宗籍,蒙生成於天地,無裨補於涓埃,敢將區區之微懇,用塵聖聰。《大學》傳曰:『見賢而不能擧,擧而不能先,慢也』,孟子曰:『不祥之實,蔽賢者當之』,伏願殿下潛心俯察焉。

命議諸院相,鄭麟趾、鄭昌孫、金礩、曺錫文、尹子雲議:「崔小河雖有孝母一節,才德未必合經筵侍從。且本朝,非文臣不許經筵官,深源之言,不可從也。」申叔舟、洪允成議:「移授他司,試可爲便。」命移敍他司。〈史臣曰:「小河輕佻謬妄,處骨肉之間,爭訟譁然,人皆鄙之,而深源以夢感天人荒誕之說,至比之於大舜之孝,何耶?」〉

2月16日

○乙未,日食。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今見卿啓,知賊退去。然賊譎計難測,佯爲退去之狀,復來爲寇,甚可慮也。卿申戒沿江諸鎭,常如見敵,益嚴防戍,烽燧、斥候等事,尤宜謹備。」

○諭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烱曰:「今見卿啓,已悉被擄僧省有、唐人李家化等出來事。此人等登山逃來,其穿着衣服,想必弊盡,可更給衣驛送。」

○工曹啓:「前此受敎:『衍禧宮、峩嵯山、樂天亭三蠶室所種苗桑,令諸司分受移栽栗島,畢移栽後,諸司自備苗桑,逐年栽植,其條數錄會計,歲以爲常。』然桑木非原野處處有之,諸司苗桑自備時,多於民家强奪取之,或他司所植,潛相盜取,轉轉移栽,其弊不小。請自今令三蠶室及諸司,多養稚桑,逐年移植,以島內接居司圃署、奉常寺、濟用監奴隷,分受以守。如不用意,致令枯損,幷罪其司官吏,且令兵曹,依四山例,定看守軍人三名,其斫取桑木者,亦依斫松木例科罪。」從之。

2月17日

○丙申,國忌。

○禮曹啓:「舊例野人來寓客館,義禁府郞官一人,率羅匠,逐日到館,禁其非違,其所買賣,濫持禁物者,一切糾察。而謀利之徒,欲乘時射利,不顧國家禁令,符同譯人,潛持禁物,交相貿易者,間或有之。今後野人到館,義禁府郞官常仕考察,又令羅將,輪番夜直,痛禁人出入,以防猥濫。其還歸時,北平館員同譯人,托以照檢駄載輕重,仍察齎去物色,如有禁物,其潛賣人及不能檢擧官吏,竝依律科罪。」從之。

○禮曹啓:「今懿敬王加上冊寶祭,依辛卯年封崇祭例,用大牢。」從之。

2月18日

○丁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尹惠、獻納尹顯孫,論金利貞、李念義事,不聽。

○御晝講。

○大王大妃傳于院相曰:「予於近日,欲親祭光陵,但恐主上郊迎,卿等宜啓止之。」上亦傳于院相曰:「予欲迎大王大妃于郊,今命勿迎,予未安於心。卿等意何如?」鄭昌孫啓曰:「大王大妃之敎,丁寧如此,不可違也。」從之。

○戶曹判書李克增來啓曰:「臣不才,久長戶曹,被謗不少。況臣兄克培爲兵曹判書,弟克墩爲禮曹參判,一家三人皆居要官,物論隨之。乞解臣職。」不許。

○傳于院相曰:「予將謁聖,其日欲取士可乎?」申叔舟、曺錫文啓曰:「視學日取士,自有故事。前此視學取人時,以儒生之付籍者,計在學日數許赴,取士之途,似爲不廣。今宜京外儒生及朝士,竝許赴。」傳曰:「可。」叔舟又啓曰:「曩者擇文臣宰相崔恒、成任、李芮、魚世謙,輪仕成均館敎誨,今恒已死,芮爲開城留守,世謙丁憂,請更擇他宰相。」上命擇啓,叔舟以延城府院君李石亨、左贊成盧思愼、南原君梁誠之擬啓。

○傳于戶曹曰:「永安道六鎭恒貢貂鼠皮,限十五年權除。」

○御夕講。講訖,右副承旨金永堅啓曰:「臣近日往長湍,見民間因前歲登稔,無稱貸者。但去春畿甸民多糴京倉穀,今當農月轉輸償納,民甚苦之,請許納邑倉。」上曰:「其議戶曹以啓。」仍謂永堅曰:「予謂前日爾所言,但指領議政、左議政而已,今鄭政丞亦來避嫌。又聞其日經筵官洪貴達之言,乃知爾亦指鄭政丞也。經筵官皆曰,不曾洩言,而日記人所不得見,不知出自何口,故予置不問。今藝文館又上疏以謂:『交亂君臣。』予謂夜對承旨、經筵官、史官皆入參,非秘密處也,若秘密,則讒間入矣。且洩言者,雖失於輕,豈欲交亂君臣哉?」侍讀官崔漢禎啓曰:「君前進啓之言,漏洩於大臣,背公附私,漸不可長。」檢討官安良生啓曰:「以侍從之臣,趨附權勢,敗傷士風,不得不辨也。」永堅曰:「夜對所言,非密啓也。進講之書,適有『權移於下』之言,故以臣平日所見之事啓之耳,非以讒間而言也。昌孫聞此言,使金礩問於臣,臣少與礩同遊學,且所言不秘,故以實言之耳。」上曰:「所謂『權移於下』者,如人有犯罪,大臣任情出入,此則可以云爾。若萬幾之暇,予所不逮之事,大臣言之,是可謂『權移於下』乎?爾之言亦過矣。永堅曰:」臣於其時以爲,恩命當自上出,故啓之耳。昌孫避嫌,未知何意也。「上曰:」政丞無心言之,而爲人所非,其引嫌不亦宜乎?「

○御夜對。

2月19日

○戊戌,大王大妃以雨,停親祭光陵。

○傳曰:「來三月初三日,謁聖後將取士,儒生之在成均館學籍者、朝官之欲試者,竝令許赴。」

○茂林君善生卒。輟朝、賻、祭如例。善生,恭靖大王子也。宣德庚戌,授中直正尹,正統辛酉,陞通政元尹,成化戌子超陞正義茂林君。庚寅陞中義,癸巳陞承憲,至是卒,年五十七。諡昭夷,容儀恭美昭,安心好靜夷。子長孫、終孫。

2月20日

○己亥,御宣政殿,賜奏聞使金礩、李繼孫宴。月山大君婷、蓬原府院君鄭昌孫等十六人侍宴,書狀官鄭孝終及從事官金季昌等二十餘人,亦於庭下入參。賜從事官等虎皮各一張。

○傳于兵曹曰:「來三月初三日,謁聖後,武科試取,諸事預備。」

2月21日

○庚子,受朝參。

○御經筵。

○禮賓寺正朴安性等四人輪對。

○傳曰:「謁聖後,欲廣取人才,在散朝官、四學儒生竝許赴。」

○傳于義禁府曰:「刑曹正郞金利貞妾三寸姪玉山,藉利貞之勢,濫收選上奴傭價,其沒入于官。」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2月22日

○辛丑,御經筵。講訖,執義李亨元、獻納尹顯孫,論李念義不宜爲守令。上顧問左右,領事申叔舟啓曰:「臣曾聞,念義以官物,給妾妓之事,未知其詳。」上曰:「世祖豈以私而用之?必其罪輕也。」領事金礩啓曰:「臣聞白川郡守與念義有宿嫌,推鞫不平。」叔舟曰:「有嫌之言,臣亦聞之。」亨元曰:「世祖朝,臣爲史官入侍,親聞世祖之敎,云:『創業與守成不同。予創業之王,凡事不可拘例』,今則當遵守成憲。」顯孫曰:「古云:『創業之初,愚可使也,貪可使也。』今當守成,不可如創業時。」不聽。

○慶尙道觀察使尹壕辭。

○御晝講。

○御夕講。

2月23日

○壬寅,御經筵。

○黃海道觀察使申澯辭,上引見謂曰:「本道去年失農,今年豐歉未可知,卿其盡心民事。」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凡田民之訟,守令慢不致意,或至數十年不決,因此上書申訴者,比比有之。前日下諭,受敎行移之訟,須於春分前,畢決以聞。卿等不體予意,緩於糾檢,是豈委任之意?更審前諭,凡詞訟已決、未決之數及其未決之由,幷錄以啓。

○傳于兵曹曰:「驛路淍弊,比來尤甚,其驛屬日守,憚於役苦,投屬歇役,其速刷出還役。」

○傳于戶曹曰:「前此內需司長利未收納者,令所在邑徵納邑倉,第恐守令務欲畢收,當此農月,徵督不已,姑令勿徵。」

○傳曰:「前年失農,今年豐凶,亦未可知,除婚姻、獻壽、老病服藥外公私用酒,一皆禁斷。」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2月24日

○癸卯,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恕長啓曰:「李念義罪,著贓汚,年將七十,不可不改差。」不聽。領事曺錫文啓曰:「今年節早,民事不可緩也。今忠淸、慶尙道田稅,時未漕運,積於可興倉,使民守之,有妨於農。宜速漕運,使就農務,本曹雖數移文督之,察訪慢不致意。請依前年例,遣本曹郞官督運。」上曰:「可。」

○亂臣朴苞孫德祥等上言,請免放,允下,院相曺錫文、金礩啓曰:「朴苞黨於懷安君房幹謀逆,世宗每降赦宥,朴苞子孫不在原例,今亦不可輕赦。」命勿放。

○兵曹據全羅道觀察使啓本啓:「馬北山、楡朱山烽燧,依舊復立。」從之。

○御晝講。

○兵曹據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烱啓本啓:「楸坡口子石城,請令本道,今秋農隙築之。」從之。

○戶曹啓:「今承傳敎:『陳言者有言:「養蠶雖重,民弊亦多。以泰仁都會之弊言之,其所用鼎釜、薦席、編茅、蕈箔、陶盆、柳器、木盤等物,則限年收用,米、豆、炭柴、紙地、燈油等物,則逐年收用,皆出於民力,其收合之際,該吏因緣爲奸,其弊一也。蠶生畏寒,故百五十間之室,皆作溫堗,逐日所用燒木、熾炭之數甚多,其弊二也。每年農月,旁近諸邑役民,修葺室宇,其弊三也。其該用什器,不謹藏守,不待年限,旋致亡失,不得已又分定收用,其弊四也。」救弊之方,其議以啓。』臣等參詳《大典》,只錄:『諸道宜桑處,置蠶室,觀察使以本邑及附近諸邑公賤,量定人㠫』,而不錄該用什器,故臨時就辦,弊實不貲。請依京中蠶室例,令觀察使,先審所養蠶種多少,量定該用什器,逐年所取繭絲分精粗,計多寡,照數以啓,憑論賞罰。且蠶室百有五十間,皆覆茅,逐年修葺,民甚苦之。如諸邑有別館、空衙,則作堗移養,以除其弊。」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2月25日

○甲辰,御經筵。

○禮曹啓:「來三月初三日謁聖,請行酌獻禮。」從之。

○禮曹啓:「今館試,請依前日承傳,以今二月十九日以前,有圓點生員、進士許赴漢城試,則未赴學儒生,竝令許赴。」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2月26日

○乙巳,上具冕服,就仁政殿階上,率百官,上懷簡大王諡冊如儀。初獻官月山大君婷、亞獻官仁山府院君洪允成、終獻官河城府院君鄭顯祖捧詣懿廟,午時,行上諡祭如儀,各司一員從行陪祭。其冊文曰:

德盛者,享福必豐,無間存沒,孝至者,尊親爲大,宜極情文。況疏封於帝庭,盍崇號於廟貌?恭惟溫仁夙稟,英睿生知。東觀儲祥,早著元良之媺,前星耀彩,允協謳歌之歸,克恢宥密之基,載綿鴻庬之業。伏念猥承積慶,誕受丕圖,永惟覆育之恩,每切顯揚之懇。自天有命,旣見追王之榮,擧國均歡,敢獻加尊之號。仰冀沖鑑俯諒精衷,日月高明,保徽稱於不朽,乾坤竝久,錫景福於無疆。

○樂章:初獻:「思文我后,是天生德,旣受帝祉,景命有赫。永言孝思,享祀不忒,於萬斯年,永錫遐福。」亞獻:「於!皇天眷大東,生聖神。積德累仁,啓佑後人,式至今,休自天申。恭敬溫文,宜君宜王。帝命不時,有烈光,禮儀旣備,聿崇鴻名。藏我精禋,祀事明,籩豆有踐,黍稷惟香。以假以享,顧予將降福孔,皆時萬時,億子子孫孫保無極。」終獻:「惟我聖天篤生,巍巍德妙難名。元良主祧鬯,令聞令望。孝惟則貽燕,翼開厥後,咸罔缺,寶曆永綿綿於千萬年。差穀朝上徽稱,百禮洽,大糦承祗薦。德馨香綏我,思成戴淸酤,設鼓鍾,駿奔走,肅以雍鬷,假時靡爭,穆穆厥聲。於赫靈如在,玆旣右享,無斁,斯純嘏錫無疆俾昌。」

○發冊寶儀:「前一日,禮曹宣攝內外,各供其職,前一日,有司設冊寶案於仁政殿當中南向。〈冊案在北,寶案在南。〉掖庭署設殿下拜位於殿庭當中北向,設冊寶案褥位二於拜位之北南向。典儀設典儀位於東階下近東西向,贊儀、引儀在南差退。又設贊儀、引儀位於西階下近西東向,具北上。設侍臣位於殿庭東西,相向北上。設進冊、進寶官、讀冊、讀寶、押冊、寶官、諸執事位於冊寶案褥位之東,異位重行,西向北上。設宗親、文武百官位於殿庭東西相對,爲首北向,監察位於文武官各品班末東西相向。掌樂院展軒懸於殿庭近南北向,設協律郞擧麾位於西階上近西東向。典儀又設宗親、文武百官位於仁政門外道西〈文南武北〉東向,俱異位重行,相對爲首。設進冊官、諸執事位於道東近南北向,異位重行西上。其日皷初嚴,兵曹勒諸衛,陳鹵簿大仗於殿庭東西,進冊官以下諸執事官及宗親、文武百官,各具朝服,俱集朝堂。禮曹正郞陳彩輿二於仁政門外,兵曹陳儀仗。〈細仗在前,鼓吹次之。〉皷二嚴,進冊官以下及宗親、文武百官,俱就仁政門外位。禮曹正郞捧冊函、寶綬,各置於案,諸護衛之官,各俱器服,尙瑞官捧寶,俱詣宣政殿閤外伺候。左通禮詣閤外,俯伏跪,啓請中嚴,殿下具冕服卽座。繖、扇侍衛如常儀。典樂率工人,入就位,協律郞入就擧麾位。鼓三嚴,執事官先就位。引儀分引宗親、文武百官及侍臣,由東西偏門,各就位,次引進冊官以下諸執事官,入就位。鐘聲止,闢內外門,左通禮俯伏跪啓外辦。禮儀使俯伏跪,啓請發懿敬王冊寶,殿下乘輿以出,繖、扇侍衛如常儀。至仁政殿西降輿,近侍進圭。近侍捧冊寶以出,禮儀使導殿下,隨冊寶降白西階。〈冊寶由中階。〉近侍官冊寶於殿庭案上,殿下就拜位北向立,繖、扇及諸護衛之官侍衛如常儀。典議曰:『四拜』,禮儀使跪啓請,鞠躬四拜,興、平身。宗親、文武百官同,〈贊儀亦唱。〉樂止。禮儀使跪啓請:『跪搢圭』,殿下跪搢圭。〈如搢不便,近侍承奉。〉宗親、文武百官跪。〈贊儀亦唱。〉近侍奉冊,東向跪進。禮儀使跪啓請:『執冊授進冊官』,殿下執冊,授進冊官。搢笏西向側身跪,受興少退,西向立。進寶官受寶如受冊儀訖。禮儀使跪,啓請:『出圭,俯伏、興、平身』,殿下出圭,俯伏、興、平身。宗親、文武百官俯伏,興,平身。〈贊儀亦唱。〉禮儀使跪,啓請:『降位,東向鞠躬。』殿下降位,東向鞠躬,過則平身。宗親、文武百官仍班,相向鞠躬。進冊、進寶官各以冊、寶安於彩輿,細仗、皷吹前導,次冊輿,次寶輿,次進冊官以下及宗親、文武官、各司一員隨行。次冊寶出仁政門外,禮儀使跪,啓請:『乘輿還內』,殿下乘輿,繖、扇侍衛如來儀,還宣政殿。引儀分引宗親、文武百官、侍臣出。」

○上冊寶儀:「前三日,行事執事官散齋二日,致齋一日,宗親、文武百官〈各司二。〉俱淸齋一宿。前一日,廟司帥其屬,掃除廟之內外,典設司設權置冊寶幄於廟門外近東南向,設進冊、進寶、讀冊、讀寶官次於冊寶幄之南近東西向,又設幄於西階上東向。奉常寺官設床及褥席於幄內,奉新造主幷匱,盛以箱,覆以帕,安於要輿,詣幄前,大祝奉安於褥位。典儀設進冊官、進寶官、讀寶官、押冊寶官、諸執事位於東階下近南,異位重行,西向北上。設典儀、贊儀、引儀、代致詞官、題主官位於東階下,西向北上,設宗親、文武官、監察位於外庭,竝如常。其日,攸司設權置冊寶褥位於廟西階下東向。前三刻,進冊官以下及宗親、文武官,以朝服至廟門外,押冊寶官前導,捧冊寶官以冊寶,權置於幄,進冊、進寶官、讀冊、讀寶官各就次。前二刻,典祀官、廟司設禮饌於神座前,設香爐、香合竝燭於其前,設尊所於戶外之左,置盞三、瓚槃於尊所。前一刻,典樂率工人,入就庭中近南。監察、典祀官、典儀、引儀、代致詞官先行四拜禮就位。引儀分引宗親、文武官就位。引儀引進冊、進寶官出次,捧冊、捧寶官各捧冊、寶,擧冊寶案者,各擧案,由正門入,進冊寶官以下隨之。至權置褥位前,擧案者各以案置於褥位,捧冊、捧寶官各以冊、寶置於案。〈冊案在北,寶案在南。〉引儀引進冊官以下就位,大祝開匱,捧出神主,安於座。典儀曰:『四拜』,贊儀唱:『鞠躬、四拜、興、平身』,進冊官以下及宗親、文武百官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引儀引進冊官,由東階,升詣尊所,西向立,樂作。執尊者擧冪,酌鬱鬯,執事者以瓚,受鬱鬯。引儀引進冊官,入詣神座前,北向立。引儀贊:『跪』,進冊官跪。執事者一人捧香爐,一人捧香榼跪。引儀贊:『搢笏,三上香』,進冊官搢笏,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案。執事者以瓚授進冊官,進冊官執瓚,灌地訖,以瓚授執事,執事者置於尊所。〈奉香授瓚,皆在東西向,奠爐受瓚,皆在西東向,受爵奠爵皆倣此。〉引儀引進冊官出戶,樂止。降自東階,詣庭中,北向立,代致詞官升自東階,詣神位前,北向俯伏跪。引儀唱:『跪』,進冊官以下及宗親、文武官跪。代致詞官致詞云:『某官臣某等奉敎,謹上冊寶,兼陳享儀。』啓訖,俯伏、興、平身。引儀唱:『俯俯、興、平身』,進冊官以下及宗親、文武官俯伏,興,平身。代致詞官降復位。引儀引捧冊官,〈引儀止於階下。〉詣冊寶案前,西向跪,捧冊函興。樂作。由中階升,擧案者從之。引儀引進冊官,由東階升,讀冊官從之。進冊官詣神位前,北向立。引儀贊:『跪』,進冊官跪。擧案者跪,先置案於香案前。捧冊官以冊跪,授進冊官,進冊官受冊,置於案。引儀贊『俯伏、興、少退北向、跪』,進冊官俯伏、興、少退北向,跪。捧冊官進跪,開函奠冊,樂止。讀冊官進,北向跪,讀冊訖,俯伏,興,樂作。捧冊官以冊還置於函,捧函興。擧案者置於神位前稍東,俯伏,興,捧冊官跪,置冊函於案,俯伏,興,進冊官俯伏,興。樂止。俱降復位。引儀引捧寶官,詣寶案前,西向跪,捧寶興。樂作。由中階升,擧案者從之。引儀引進寶官,由東階升,讀寶官從升。進寶官詣神位前,北向立。引儀贊:『跪』,進寶官跪。擧案者跪,先置案於香案前。奉寶官以寶綬,跪授進寶官,受寶綬,置於案。引儀贊:『俯伏、興、少退北向、跪』,進寶官俯伏、興、少退北向、跪。捧寶官進跪,開盝擧寶,樂止。讀寶官進,北向跪,讀訖,俯伏,興,樂作。捧寶官以寶,還置於盝,捧寶盝興。擧案者置於冊案之南,俯伏,興,捧寶官跪置寶盝於案,俯伏,興,進寶官俯伏,興,樂止。俱降復位。奉常寺官設卓三於神座東南西向,〈題主卓在北,次筆硯卓,次盥槃卓。〉具筆、硯、墨、光漆、盥槃匜〈具香湯。〉巾。〈用白細苧布。〉待設訖,引儀引初獻官,升自東階,詣卓前北向立。大祝升自東階詣幄,捧新造主匱,入置于卓開匱,捧新造主,浴以香湯,拭以巾,臥置于卓。題主官升自東階詣卓前,西向立,題云:『有明贈諡懷簡宣肅恭顯溫文懿敬大王。』墨書訖,以光漆重模之。〈待墨書乾,乃重模。〉跪,俯伏,興,降復位。初題主將畢,大祝捧舊主匱,移安於座後,捧新主,納于匱,安於神座。引儀引初獻官,降復位。奉常寺官徹題主卓及筆硯、盥槃卓,大祝升自東階,詣神位前,開匱捧出神主,設於座,典祀官、廟司進膳訖。典儀曰:『行初獻禮。』引儀引初獻官,〈進冊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執尊者酌酒,執事一人以盞受酒。引儀引初獻官,由中戶入,詣神位前北向立。引儀贊:『跪』,初獻官跪。執事者一人以盞授初獻官。引儀贊:『執盞獻盞』,初獻官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引儀贊:『俯伏,興,平身,初獻官俯伏,興,平身。降復位,樂止。典儀曰:『行亞獻禮』,引儀引亞獻官,〈進寶官。〉行禮如初獻儀。典儀曰:『行終獻禮』,引儀引終獻官,〈讀寶官。〉行禮如亞獻儀。訖,降復位。典儀曰:『四拜』,贊儀唱:『鞠躬,四拜,興,平身』,進冊官以下及宗親、文武官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引儀引進冊官以下及宗親、文武官出。典儀、贊儀、引儀、監察、典祀官俱復拜位,四拜而出。大祝納神主如儀,典祀官帥其屬撤禮饌,廟司捧舊主,埋於廟北階間。進冊官以下還詣闕,復命。」

○宋玹壽子內禁衛宋琚請赴試,特許赴。玹壽,在世祖朝被誅。

○傳于議政府、刑曹曰:「凡死囚,其速詳覆,勿使滯獄。」

○傳于都承旨申瀞曰:「仁粹王大妃以大王大妃在上,故不御正殿受冊,欲從權停禮。然國家慶事,莫此爲大,予欲勸御正殿受冊,其議諸申政丞。」叔舟啓曰:「皇帝特降誥勑,兼賜冠服,恩至渥也。當御正殿受之,上宜將此意,達于大王大妃,以大王大妃之命,勸御正殿。如猶不許,御榻之傍,別設榻,以御爲便。」

2月27日

○丙午,仁粹王大妃御宣政殿別榻,垂簾,女執事捧繖、扇,儀仗陳列如儀。上率百官,就仁政殿庭,拜上冊寶訖,乘輿陪冊寶,入詣宣政殿南門內小次。進冊官領議政申叔舟、進寶官右議政金礩、讀冊官右贊成尹弼商、讀寶官左參贊徐居正入宣政殿庭,行禮訖,禮儀使導上,入就月廊拜位,行禮如儀。其冊文曰:「克嗣徽音,闡翟儀於坤軸,載稱盛媺,上鴻號於椒闈。恭惟,道繼虞嬪,德協文母。配先聖,修諸內治,儆戒無違,保小子,式至今休,劬勞罔極。仰念顧復,每懷顯揚,受天之光,縟禮已隆於宮壼,尊親爲大榮孝,當盡其情文。用伸歸美之辭,聿擧推崇之典。伏惟,丕膺寶冊,茂對純禧,長樂怡愉,永享一國之養,壽算綿遠,將奉萬年之懽。」

○樂章:「思齊聖母,天實篤生,配我先王,維德之行。帝眷昭垂,龍袞斯煌。永膺徽號,壽考無疆。」

○儀注:「前二日,禮曹宣攝內外,各供其職。前一日,有司設仁粹王妃冊、寶案各一於仁政殿當中南向。〈冊案在北,寶案在南。〉掖庭署設殿下拜位於殿庭當中北向,設幄次於殿庭近東南向,設受冊、寶位於殿下拜位之東北西向,設冊、寶案褥位二於拜位之北南向。通禮院設典儀位於東階下近東西向,贊儀、引儀在南差退。又設贊儀、引儀位於西階下近西東向,侍臣位於殿庭東西相向北上。進冊、進寶官以下應行事執事官位於冊、寶案褥位之東,異位重行,西向北上。宗親、文武百官位於殿庭東西相對,爲首北向。監察位於文武每品班末,東西相向。掌樂院展軒懸於殿庭,近南北向,設協律郞擧麾位於西階上近西東向。通禮院又設宗親、文武官位於仁政門外道西〈文南武北。〉東向,異位重行,相對爲首。進冊、進寶官以下諸執事位於道東近南北向,異位重行西上。又於仁粹王妃殿宮門內,設大次隨地之宜,小次於殿內庭近東西向,安冊寶幄於大次之北南向,仁粹王妃幄坐於正殿當中南向,香案二於殿外左右。殿下拜位於月臺上當中北向,又設冊寶案褥位於殿下拜位之北。設典儀、代致詞官位於東階下近東西向,贊儀、引儀在南差退,俱西向北上。進冊官以下應行事執事官位於西階下,異位重行,北向東上。宗親、文武百官拜位於殿外庭,如常儀。掌樂院陳樂於百官之南,通禮院又設文武百官位於門外,如常儀。其日鼓初嚴,兵曹陳繖、扇、仗衛於仁政殿階上,進冊官以下應行事執事官及宗親、文武百官各具朝服,俱集朝堂。鼓二嚴,左通禮跪,啓請中嚴。應行事執事官及宗親、文武百官俱就仁政門外位,禮曹正郞捧冊、寶,各安於殿內案上。皷三嚴,引儀分引宗親、文武百官,入就位,次引進冊官以下應行事執事官,入就位。左通禮跪,啓外辦,禮儀使跪,啓請發仁粹王妃尊號冊寶,殿下服兗冕,乘輿以出。繖、扇侍衛如常儀。至仁政殿西降輿,近侍進圭。近侍奉冊、寶以出,殿下隨冊、寶,降自西階。〈冊、寶由中階。〉近侍安冊、寶於殿庭案上,殿下就拜位,北向立。典儀曰:『四拜』,禮儀使跪,啓請:『鞠躬、四拜、興、平身』,殿下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宗親、文武百官同。〈贊儀亦唱。應行事執事官不拜。〉樂止。禮儀使跪,請啓:『搢圭』,殿下跪搢圭。〈如搢不便,近侍承捧。〉宗親、文武百官同。〈贊儀亦唱。〉近侍捧仁粹王妃冊,東向跪進。禮儀使跪,啓請:『執冊,授進冊官』,殿下執冊,授進冊官。進冊官搢笏,西向側身,跪受,興,少退,西向立。進寶官受寶,如受冊儀。禮儀使跪,啓請:『執圭,俯伏,興,平身』,殿下執圭,俯伏,興,平身。宗親、文武百官同。〈贊儀亦唱。〉禮儀使跪,啓請:『降位,東向鞠躬』,殿下降位,東向鞠躬,過則平身。宗親、文武百官仍班相向鞠躬,過則平身。進冊官進寶官、捧冊寶官前行,至龍亭前,以冊、寶各安於龍亭案,授執事者。鹵簿、皷吹前導,進冊官以下應行事執事官隨行。詣仁粹王妃殿宮門內幄次奉安。初冊、寶出仁政門,禮儀使導殿下,入幄次,改服冠袍。引儀引宗親、文武百官,出就門外位。諸護衛之官,各具器服,詣幄次前伺候。左通禮詣幄次前,啓請:『出次乘輿』,左、右通禮俠引以出。尙瑞院官奉寶前導,繖、扇、仗衛導從如常儀。至仁政門外,左通禮跪,啓請:『降輿乘輦』,殿下降輿乘輦。詣仁粹王妃殿外門外,左通禮跪,啓請:『降輦乘輿』,至中門外,降輿入次。左通禮跪,啓請:『中嚴』,又啓:『外辦』,內侍傳告女官,女官入啓,仁粹王妃具冠服以出。樂作。行障、步障、侍衛如常。垂簾升座,樂止。捧冊寶官、捧冊寶案官、進冊寶官、讀冊寶官隨行。押冊官前導,冊寶案升自西階,〈進冊寶官、讀冊寶官止于階下〉以冊、寶安于月臺上褥位,降復位。典儀曰:『四拜』,在位者皆鞠躬,四拜,興,平身。引儀引進冊官、讀冊官、捧冊官升就階上。〈引儀止于階下。〉進冊官捧冊案,進至于仁粹王妃座前,小退北向跪,捧冊官擧冊,讀冊官北向跪,讀冊訖。捧冊官捧冊,進仁粹王妃座前,安於案上,進冊官以下俱降復位。引儀引進寶官、讀寶官、捧寶官,升就階上。〈引儀止於階下。〉進寶官捧寶案,進至于仁粹王妃座前冊案南,少退北向跪,奉寶官擧寶,讀寶官北向跪,讀寶訖。奉寶官奉寶,進仁粹王妃座前,安於案上,進寶官以下俱降復位。宗親、文武百官皆就門外位就訖,引儀引宗親、文武百官入就位。〈行事執事亦各就班。〉禮儀使詣大次前跪,啓請:『行稱賀之禮』,殿下服兗冕,禮儀使導殿下,至內門外,近侍跪進圭。繖、扇、仗衛停於門外,尙瑞官奉寶前行,陳於小次之側,禮儀使導殿下,入門升自西階,就月臺上拜位,北向立。禮儀使啓請『鞠躬、四拜、興、平身』,殿下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宗親、文武百官同。〈贊儀亦唱。下同。〉樂止。代致詞官升自西偏階,進當座前,俯伏跪。禮儀使啓請:『跪』,殿下跪,宗親、文武百官同。代致詞官致詞云『恭惟,仁粹王大妃殿下光膺顯號,福壽無疆,不勝欣抃。』賀訖,俯伏,興,降復位。禮儀使啓請:『俯伏、興、四拜、興、平身』雨殿下俯伏、興、樂作,四拜、興、平身。宗親、文武百官同。〈贊儀亦唱。〉仁粹王妃降座,樂作。入內如出時儀,樂止。禮儀使導殿下,還次釋服。引儀分引宗親、文武官出。內外命婦竝稱賀於內庭如儀。殿下還宮如來儀。」

○上御仁政殿,領議政申叔舟等上賀箋。其箋曰:

受天之休,丕衍宗祧之慶,尊親爲大,式降顯揚之儀。朝野均懽,神人胥悅。恭惟於昭舜慕,遹駿文聲,寶冊崇徽,肇稱殷禮,明庭展賀,誕廣德音。玆縟典之備成,宜鴻圖之益革。伏念臣等材慙駑劣,職忝鴛聯。郁乎文煥乎章,獲覩虞朝之盛,壽而富昌而熾,咸賡《周雅》之詞。

○濟州子弟梁孝深、內禁衛洪汝舟上言,願以自己資窮,別加代授其父,兵曹啓:「今者代加,只許子、壻、弟、姪,而無代授其父之例,請勿聽。」特許從願。

2月28日

○丁未,進宴于大王大妃、仁粹王大妃殿。大王大妃傳于承旨等曰:「近日國家慶事不一,爾等盡心力,予甚嘉之。仁粹王妃推我爲尊,初不欲當殿受冊,今乃勉從我言,行此縟儀,一國之慶,莫大於此。賜爾等酒,極歡乃已。」上賜酒樂于上諡冊、進寶、冊、告宗廟執事,仍傳于月山大君婷曰:「慶事已成,不飮何爲?宜極醉歡,各自起舞。」

○傳旨司僕寺,懿敬王加上諡進冊官月山大君婷、進寶官仁山府院君洪允成、讀冊官河城府院君鄭顯祖,仁粹王大妃加上尊號進冊官領議政申叔舟,進寶官右議政金礩各賜馬一匹,讀寶官盧思愼、徐居正、讀冊官尹弼商、玉冊書寫官鄭蘭宗、禮儀使李克墩、押冊官洪若治、姜自平、承旨申瀞、柳輊、柳睠、李克基、金永堅、玄碩圭各賜兒馬一匹,上諡冊時捧冊案二人、捧寶案二人、捧冊二人、捧寶二人、冊捧安二人、寶捧安二人、代致詞官一人、上尊號時捧冊案二人、捧寶案二人、捧冊二人、捧寶二人、代致詞官一人、冊捧安二人、寶捧安二人、扶引二人、典儀一人、贊儀二人、引儀二人、堂上差備內官三人及掌辦各司官員十四人各賜角弓一丁,禮曹判書、參議各賜毛馬粧一件,堂下內官十六人各賜鹿皮一張。

○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馳啓:「訓春居兀良哈阿巨來告云:『尼麻車兀狄哈甫陽介等,前日穩城鎭作耗時,賊二人中矢,一人死,由是含恨,請諸姓兀狄哈,欲乘農民布野之時,潛入爲寇。』」命議于院相,僉曰:「果如所啓,賊變可慮也。然當耕耨之時,農民不得不布野,民散四野,以一鎭之卒守護,必有兵分,力弱之患。其令邊將,今日守一面,明日守一面,輪護四面,農民隨兵所守,一面之耕,餘三面助之,轉相助力,使無遊手爲便。」上曰:「其以此意下諭。」

2月29日

○戊申,御經筵。

○平安道觀察使承諭,送唐人阿家化,其言曰:「俺年十四歲時,爲建州賊松古老等所搶,隨住其家。松古老妻一人、子二人、女一人、唐女二人,同里而居者六家,而有冶匠、弓人焉,相望之地,又有二十餘家,其餘部落,雖間有之,我爲松古老刼制,未得親往見之。前年十二月望時,松古老聚衆一千六百餘騎,指東出去,本月二十八日還,語妻子曰:『掠得朝鮮人口三十,我兵人馬中矢者雖多,斃者只人二、馬一而已。』今年正月望時,又聚衆一千四百餘騎,東去未還,我乘夜,竊騎松古老馬,逃離本處,到理山郡。」

○禮曹啓:「成均館泮水修築及藏書閣營建之役甚巨,請東、西班文武,隨其職品出奴隷,一品四口,二品三口,自三品至四品二口,自五品至九品一口,助役三日。」從之。

○刑曹三覆啓:「全州囚白丁小高山、南陽囚私奴每邑山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司憲府大司憲李恕長等、司諫院獻納尹顯孫等上疏曰:

臣等近將金利貞、許譔錄案事及李念義改差事,累瀆天聰,未蒙允可,不勝憤鬱之至。臣等竊聞,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非其國。我祖宗以來,士大夫敗常犯贓者,竝皆錄案,所以張四維而正士習也。譔與利貞,本以碌碌賤士,纔得郞官,肆情貪饕,以該曹郞吏,任占選上奴,多受雇貨,以資妻妾之奉,其不畏邦憲,莫此爲甚。而殿下以不服而遇赦,不許錄案,臣等惑焉。利貞雖不自服,其妾弟玉山及事干諸人,同辭俱服,旋則欲掩其狀,而不能自掩,推之於子二人,罪狀已露,不可不懲。近年肅川府使柳子文、甑山縣令金孟規犯贓,推劾未畢而會赦,雖不治罪,亦錄贓案,此殿下已斷之事也。譔與利貞之罪,同於子文、孟規,而殿下論斷有異,此臣等所未解也。且李念義輕薄鄙夫,無一才可取,前任載寧,盜官物。事覺遠竄,幸蒙世祖曲全之恩,許復仕路,至二品,斯榮極矣。降授三品外官,宜有所憾,而批目纔下,不顧臺駁,不恥人笑,促裝赴任者,以海州富邑,奇貨可居也。用心若此,其不可使之臨民明矣。伏望斷之不疑,錄譔與利貞之名於贓案,改念義之職,以快輿情,以勵士風。

不聽。

○御晝講。

○諭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曰:「聞野人欲待農民布野之時,乘間爲寇,若處處守護,則兵分力弱。猝遇賊變,如有所失,此不可不愼也。令一城之民,今日某處,明日某處,轉相助力耕耨,如南民之治農事也。鎭將量其兵力,或分或合,必身親守護,庶無所失。此意前已降諭,然陵夷必不奉行,卿須面諭鎭將,毋誤事機。」

○御夕講。

○御夜對。

2月30日

○己酉,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啓曰:「方春時雨降,而農務急,畿甸民以納糶米,坌集京倉,廢農失時,不可不慮。請姑勿收,使之就農。」上曰:「承旨等嘗言此事,審知其弊,然曺政丞言:『收納幾畢,不可中止。』」領事金礩啓曰:「臣曾於經筵,與聞錫文之言,以爲:『民旣畢輸,今若停納,民無遠慮,必以所輸米虛費而還,以致明年更備之患』,然臣意謂,農不可違時,停之爲便。」淑文曰:「臣聞畢輸者,只數邑,餘皆未輸。」上命承旨金永堅曰:「其已輸者,畢納京倉,未收者,令輸邑倉。」

○御晝講。

○御夕講。

三月

3月1日

○朔庚戌,大雨。

○御經筵。

○遣注書,審視刑獄。

○禮曹據漢學習讀官柳宗炯等上言啓:「生員、進士之爲習讀官者,以習讀仕日,準計居館圓點,許赴試,已有受敎,今《大典續錄》,只載醫學習讀官,而漢學習讀官則不錄。請依前受敎,竝添入《續錄》。」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2日

○辛亥,傳曰:「連雨不止,明日不得謁聖。可更卜十五日。」都承旨申瀞啓曰:「取士在初五日。若十五日謁聖,則非特儒生四散,初欲因視學取士,而謁聖在後未便。初五日謁聖後,命題取士,則庶合事體,外方儒生久留之弊亦祛矣。」傳曰:「予初疑儒生多而館庭隘,且恐一試之間,擇之不精。故欲取館、漢城試取之,爾言果然,當依所啓。」

○慶尙道觀察使承諭,馳啓三浦居倭戶口之數:「釜山浦元戶八十八內,寺三,人口三百五十內,壯男一百二十五、壯女一百三十二、老男六、老女八、弱男四十、弱女三十四、壯僧五。薺浦元戶三百八內,寺十一,人口一千七百三十一內,壯男六百七、壯女六百五、老男三十三、老女十九、弱男二百三十四、弱女一百八十七、壯僧四十一、弱僧五。鹽浦元戶三十四內,寺一,人口一百二十八內,壯男四十二、壯女四十三、老男八、老女八、弱男十四、弱女十二、老僧一。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今親祀先聖,特設別試取士,眞盛事也。但前此視學,必於卽日,命題取士,數亦不多。今定額館試一百五十,漢城試一百,共二百五十。雖式年試取,館試則五十,漢城試則四十,竝八道鄕試,僅二百四十。今只取居京儒生、朝士,而定額加於式年,臣等竊以爲未便。前年以式年取士,今年別試,明年重試式年,又明年式年,連年取士。今親策之數,殿下必已斟酌,然初試之數,何必如此之多?且近年會試,必講書,故儒生銳志讀書,今乃不講一書,只許製述,臣等恐儒生不務經學,專事僥倖矣。願減初試之數,又講經書,以杜僥倖之門。

傳曰:「擧子殊多,若盡講書,則非一二日所可畢。今當農月,儒生久留有弊。雖製述,豈無學力者,所能爲乎?故初欲以製述取之。今除館、漢城試,只於初五日謁聖後,一試取之。」

3月3日

○壬子,御經筵。講訖,上顧問左右曰:「居館儒生能文者,幾人?」左副承旨李克基對曰:「今儒生居館者雖多,能文者纔三十餘人。曩者儒生皆習浮文,以冀僥倖,近因講經,頗勤學業。人言:『講經取士,或有用私之弊。』然儒生豈預料有私我者而不讀書乎?若不讀書,安有淵源之學乎?講經之法,不可廢也。」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殿試,乃殿下親策。前此對讀官與擧子應避者,不許避,臣等竊恐,其流之弊,將至於濫。自今凡與擧子應相避者,請皆避之。

傳曰:「此言至可。其勿差有相避者。」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4日

○癸丑,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都承旨申瀞啓曰:「式年殿試則其數不多,今則擧國儒生竝赴,擇試官無相避者爲難。」傳曰:「所謂相避者,至親而已。」申瀞啓曰:「父、子、兄、弟、壻、孫、姪、妻娚、妹夫皆所應避。」傳曰:「父、子、兄、弟、壻、孫外,餘皆勿避。」

○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馳啓:「鴨綠江氷已解。」命罷助戰將及京軍官。

○諭永安南道節度使康袞曰:「今江氷旣解,賊亦退去,前去助戰將及其軍官,當還上送。但甲山、三水雖氷解,江淺可涉處多,防禦諸事,不可緩弛。」

○禮曹啓:「《儀註》內:『酌獻文宣王時,從享諸執事,以學生充之』,今者學生皆赴試,請以朝官充差。且擧子數多,大成殿內庭,窄狹難容,宜令於神門外排列陪祭。」從之。

3月5日

○甲寅,上詣成均館,具冕服,行酌獻禮于文宣王,百官陪祭如儀。禮訖,乃御明倫堂。讀券官仁山府院君洪允成、昌寧府院君曺錫文、左參贊徐居正、吏曹判書鄭孝常入侍。發策,遂還宮,其策曰:

自古善爲治者,不過知人善任而已。昔越范蠡佐句踐,滅吳而去,吳子胥諫夫差,不聽而不去,終蹈其禍。不當去而去,當去而不去,其於進退出處之機,孰得而孰失歟?漢順帝之討西羌也,用馬賢爲將,馬融諫其不可,帝終不聽,遂見敗衂。蓋易之不可,不易亦不可,臨陳易將,從中遙制,皆兵家所忌,何以則可?高麗之時,哈丹、契丹、蒙古、紅寇,屢侵我西北鄙,爲耗孔熾,或直至開京。西北列邑無城郭而然歟?將帥不得其人歟?防戍不得其策歟?其制勝之策,孰爲可稱者歟?我北方隣於野人,長城有未畢築。築之則民力先困,不築則賊變不息,若之何而可?予以否德,叨主臣民,七年于玆,夙夜兢惕。然賢俊未登,邊鄙未寧,是必用賢不盡其才,用將不得其人。何以則可?諸生通經史,識時務,悉心以對。予親覽而用之。

○禮曹據商山君黃孝源狀告啓:「成均館學錄金瑞亨招

內:『黃孝源前娶申氏稱棄別,又娶林氏,生子碩卿、俊卿而棄之,復合前妻申氏同居。』其所云棄別與復合事,皆不明。四館僉議乃謂:『碩卿之母,恐是妾也』,不許碩卿等錄名。臣等參詳忠勳府功臣子孫錄內,已將碩卿等兄弟錄於嫡子之列,且前此碩卿已赴生員、進士、漢城試。今亦姑許碩卿等赴試,其母嫡妾眞僞,請令司憲府辨之。」從之。

3月6日

○乙卯,御經筵。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前年下諭諸道,使錄啓文才、武藝可以經邦禦侮而退處田莊者,迄今不啓,至爲稽緩。其速咨訪錄啓。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聞,用內需司財穀,重修檜巖寺。臣等竊念,召公戒武王之言曰:「不作無益,害有益。」營修寺宇,無益之大者也。佛氏誕妄,聖鑑所照洞。此寺雖至傾頹,國家不宜修葺,況完固而重修乎?雖曰費內需之財,役遊手之徒,其傷財損國一也。願亟停此役。

傳曰:「世祖欲重修,未就而禮陟。今懿淑公主出穀財欲修創,大妃助之。且非擧寺條創,只修雨漏處耳。非我志也,其勿言。」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3月7日

○丙辰,御經筵。講訖,正言李季通啓曰:「檜巖寺非宗廟、宮闕之比,不須汲沒修葺。況此寺不至傾頹,雖曰,用內需司財穀,然非神運鬼輸,亦出於民力,則豈曰無弊哉?臣等固知此是懿旨,非上意也。然小民豈盡知之?請須罷之」上曰:「非重創,特修葺傾頹耳。況此世祖遺命,河城公主爲之而大妃助之,予何敢罷?」持平徐赾亦請之,不聽。

○諭諸道觀察使曰:「大抵農事,播種得時,然後秋成可望。今當俶載之時,雨澤浹洽,爲字牧者,當使早治田畝,優給穀種,不失其時也。守令或有不量田畝之數,例以斗斛分之,以致播種失時,而觀察使不之察,則非予擧一道赤子,付卿之意也。道內播種之狀,其速馳啓。」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8日

○丁巳,上幸慕華館,試武科,取鄭讓等十九人。

3月9日

○或午,御經筵。講訖,司諫朴崇質啓曰:「成均館泮水,儒生游泳之地,世祖朝半入宮墻,泮水之制缺。今方修泮水,請撤墻,俾完泮水之形。」上曰:「先王朝所築,其功役甚大,不可猝改。」崇質曰:「世祖初非親定墻基,且以舊石移築,功亦少矣。」上顧問左右。領事申叔舟對曰:「此墻基,非世祖親定,乃具致寬因地形築之。宜令修理都監提調及成均館員,審其移築便否以啓。」上曰:「承旨其與上洛,往審之。」崇質、執義李亨元論檜嚴寺重修之非,不聽。

○取文科朴衡文等二十人。

○御晝講。

○御夕講。講訖,左副承旨李克基啓曰:「臣同金礩,往度宮墻移築處,前基一千四百尺,今移築處一千二百六十尺,松木可伐百餘株,縮地處或三十尺,或二十五尺,或十五尺。若沿崖築之,則非徒功鉅,雨則衆壑之水竝湊,將有圮壞之患。依山脊,築之便。」上曰:「予當親見。然先王所爲,一朝改之可乎?」克基曰:「初非先王指敎築之,特掌築者之爲也。」

○御夜對。講訖,上謂承旨李克基曰:「爾等請移築宮墻以復泮水,故今日予親往後苑觀之。功役不少,且須伐松木四五百條,況先王所爲,不忍遽改。其以予意,言于院相。」

3月10日

○己未,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11日

○庚申,大雨。

○傳旨義禁府,放馬山驛定屬金山、今音同。

○承政院啓:「碧潼郡中庵寺住僧省有供稱:『今年正月二十九日申時,分野人三十餘騎到寺,擄俺及同居僧義修、覺禪、洪衆等,乘夜涉鴨綠江,義修老不行步,中路落後,覺禪、洪衆他路拿去,竝不知去向。獨俺與一時被擄甲士金極孫,從賊涉黼洲江,歷野人所居之屯五,初屯十餘家,第二屯又十餘家,第三屯二十餘家,第四屯又二十餘家,第五屯六七家也。越四日,宿于第五屯近處平野,夜深乘賊就睡,俺獨挺身逃脫,山行野宿,至二月初十日到渭原。』又云:『俺初被擄,蒼黃心怯,未能的知賊數,見賊死者六七人,中箭而傷者十餘人,其傷者皆被髮騎馬而行,其死者燒屍作灰,盛於布囊,或裹草而去。有賊一人,以我國言語金極孫云:「汝國邊將,何故屢見敵,一不出戰乎?是必汝國故令勿出戰也。前日我軍初欲奪鎭昌洲,則著朱兜鍪者二三人,乘城引射,堅壁不出,碧團則城中人以長鏃箭,引射不止,故未得奪之。」』」初省有到渭原,命驛送,至是到京,供招云。

○刑曹三覆啓:「端川囚良人梁長明刦殺行路僧二人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3月12日

○辛酉,御經筵。講訖,上謂右議政金礩曰:「近令卿往審復泮宮便否,更思之,功役重大,先王所創,恐不可遽改。」礩曰:「果如上敎。然成均館地佳勝,今又修築東泮水,而西泮水入墻內,以此偏俠不正。皇使來者,文臣則必皆謁聖,於瞻視亦不可。臣於創築時在外,不與其事。及來聞之,掌築者欲從平地而築,故越泮水耳,世祖本意未必如是也。」上曰:「予觀其時日記,權政丞言不可越築,世祖不聽,此豈非世祖之意乎?」知事盧思愼啓曰:「臣於其時爲承旨,審知其事。權擥非以越築泮水爲非,以退築宮墻爲不可,故世祖非之。昔者皇使金湜善風水,來觀成均館,贊其地勢曰:『人材輩出之地。』今缺泮水之形,甚不可。」大司諫鄭佸啓曰:「《詩》云:『思樂泮水薄采其藻』:『天子曰辟雍,諸侯曰泮宮』,所謂泮宮者,有泮水之謂也。泮水在宮墻無益,在成均至重。若曰先王所創不可改也,則國初已築泮水,是亦先王事也。」礩曰:「功役雖若不易。然文臣等隨品高下,量出僕隷以築,已蒙允許。在朝者皆有子弟,誰不肯耶?臣等當盡力不煩而築。」上曰:「若然則當從卿言。但先王所創,不忍遽毁。其墻隅屢頹,待頹移築何如?」曺錫文啓曰:「入泮水於宮墻,非世祖本意。其時李純之掌築,欲從平地而築之耳,權擥過言忤旨,故不見聽。且移用舊石,功亦不難。」上命承旨金永堅曰:「其與不曾往審他院相,更審以啓。」佸又啓曰:「臣聞,內需司於江原道斫取材木,遂禁民私伐。江原道土地磽薄,民之聊生,專仰材木販賣,而今乃禁之,民多咨怨。」上顧問左右。錫文曰:「楊口、狼川、麟蹄等處,土宜材木,而不宜五穀,其民所穫,僅資歲前。故堅氷時伐木,曳置江干,至春夏水生,則作筏流下,抵京江,販賣以爲生業。世祖朝以國用材木不敷,乃禁私伐,後六七年,本道之民,貧殘日甚,問其所由,專是禁伐之故。臣卽請勿禁,蒙允,今無國家之令,而內需司擅禁私伐則不可。」上謂承旨曰:「其問觀察使。」

○司譯院副正金仲美等四人輪對。

○傳旨刑曹,放律學廳直定役尹卯同、安奇驛定屬曺守生、喬桐庭爐干定役丁崇道、東道驛定役金石松、大旌定役高允德、通驛定役朴益精、有隣驛定屬孝德及子善孫、延才、敬天驛定役金觀移草芝梁充軍,朴興夫于所居鄕。

○傳旨義禁府,移東萊縣充軍李重元于所居鄕,放慶山安置亂臣趙順宗、緣坐趙昌孫、趙豆加應、馬山驛定役金山、今音同。

○傳旨吏曹,還給李信儉告身。

○御晝講。

○御夜對。

3月13日

○壬戌,御經筵。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觀察使鄭文炯曰:「今雖賊退氷解,防禦不可少弛。況秋冬之備,尤不可不預爲之計,卿審今送事目,盡心措置。一,賊旣不得利,又慮我兵入攻,必來窺覘。今方農民布墅,處處守護,兵分力弱。賊若或用隻船,或浮渡,潛行搶竊,誠爲可慮。今諭民勿論彼我田,竝力助耕助耰,如南民相助,今日某處,明日某處。量其本鎭兵力,或分或合,必節制使、判官身親領兵守護,勿令農民任意布散,以致兵分力弱之患。一,彼虜今當農作,方疑我兵入攻,正是設疑攻謀之時。如滿浦、理山、昌城等處江北岸上,立木抱江,爲偃月柵,引緪渡江相屬,又多造船,或燔柴起烟,或多張旗幟,若大兵渡江之勢,便賊驚擾,不得專意於農。然因守護,漸次無弊爲之,毋令我人先疲。一,道內南道當番赴防軍士,毋箇箇分送諸戍,送于滿浦、理山、昌城,如前屯兵之例,使之竝力設疑柵,必節度使、虞候等量勢爲之。一,沿江諸城堡之民,不置廬舍於城中,布居城外,遠近隨意,及氷合入保之時,掘土造幕。城中又無軍營,南道赴防軍士與居民雜處,男女相混,其民厭忌入保,時時逃出,以遭搶掠。今宜預於農隙,城中量地立標,計戶作家。又別作軍營,人民溫煖得所,勿令雜處,當秋冬,使民視入保如歸,不至厭忌逃出。一,凡條令節度使、虞候身親巡按,一一面諭鎭將措置。」此皆申叔舟之策也。〈史臣曰:「叔舟爲禮曹兼判書,以交隣事大爲己任,事無大小悉主之。至於措置邊事,如指諸掌,朝廷倚以爲重。」〉

○義禁府啓:「渭原郡守鄭以禮當此防禦之緊,多辦酒肉,棄城私出罪,律該『凡守邊將帥不固守而輒棄去者斬』,帶率官奴二名及馬五匹爲賊所擄,且使鎭屬甲士李根孫擅出城外,見殺於賊,律該『縱放軍人,私使出境,因而致死,杖一百、罷職、發邊遠充軍。』」傳曰:「以禮所犯,旣經大赦,只收告身,平安道極邊充軍。」

○御晝講。

○傳旨刑曹放蒼峯驛定屬申式、昌道驛定屬元永孫。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今春雨甚多,恐諸邑播種之田,或爲水所浸沒,終不立苗。卿其巡審,斯速勸民改種,使不失時。

○御夕講。

○以李德良爲嘉靖全義君兼江原道觀察使,許誡通訓司憲府掌令,曺幹折衝全羅道水軍節度使。

○御夜對。

3月14日

○癸亥,受常參。

○御經筵。

○司憲府啓:「丹陽郡民金呂生,憤郡守金溆黜己,及溆病革,避寓郡人金仲美家,呂生據木坐曰:『此溆之鬢也』,踢石擧杖,以爲歐擊之狀。木工金三爲溆作棺槨,呂生叱曰:『以簾裹屍足矣,何作棺堅緻?』仲美及張由道擊破溆所臥窓壁,或杖溆侍藥人曰:『須溆未死,令出置田畔。』訓導葉千枝止之,仲美揚臂詰辱。及溆死,敎女壻張保卿,以木鍤揚火,又於小甕中貯火,置棺下。及溆屍出,又用灰水桃箒,灑掃門庭以禳之。溆死翌日,呂生與仲美、金仲信、金仲山、張由浩持酒肉,携歌妓,冒國喪,爲登高會賀溆之死,其敗常亂俗,莫甚於此。雖經赦宥,不可不懲。請仲美、呂生、保卿瀦宅,全家徙邊,仲信、仲山、由浩、由道,瀦宅、黜鄕。」從之,特宥仲信、仲山、由浩、由道。

○御晝講。

○司憲府啓:「前萬戶金繼宗嘗爲多大浦萬戶,盜取官船二艘,後爲蛇梁萬戶,盜官船一艘,又於所管地面,斫松木五百條,以構其家,事覺在逃,會赦自現。非徒盜取防禦兵船,自知罪重,逃匿不現,經赦乃出,其慢無恥莫甚。若論以經赦,專釋不治,則貪汚無懲。請收職牒,錄贓案,發邊遠充軍。」從之。

○慶尙道尙州洛陽驛吏尹洽等上言:「一曰,人位田,依前自耕資生。二曰,馬位田亦有未盈數者,請速充給。三曰,驛吏或有人位田仍執耕者,謂之濫耕,計年追徵所收之穀,給付田主,因此驛吏日就貧殘。請勿追徵。」戶曹據此啓:「人位田收稅,載在《大典》,不可更易,馬位田或有未充其數。民之久遠執耕田,則不可奪也,雖云父祖之田,其已屬人位,驛吏貫限執耕之田,可移屬馬位,請更考執耕年限,以充其數。驛吏之役甚苦,類皆貧殘,若一一追徵濫耕花利,則不無失業流亡之弊。其濫耕花利,請依前受敎,勿追徵。」從之。

○御夕講。

3月15日

○甲子,御仁政殿,放文武科榜。百官陳賀如儀,以恭惠王后喪,停遊街。

○傳旨吏曹,還給平石崇、鄭大禧、劉季根、尹由德、禹昌臣、甄碩明、朴有、高雲秀、張寶仁、柳子文、金孟規、李承蕃、李希哲、高愼喬、沈淡、金長壽、閔悰、金繼孫、張隱、林智、姜以禮、全孝根、愼謹、朱興序、崔順、康好生、朴時萌告身。

3月16日

○乙丑,上觀獵于峩嵯山。

○禮曹據高麗恭讓王墓直奴上言啓:「國朝爲恭讓王,特置墓直,仍復其戶,今雖不載《大典》,不可與徧戶同役。請依舊給復。」從之。

3月17日

○丙寅,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凡新蔬,務欲早進,連根帶土而送,非徒無用,驛路之弊亦甚不貲,今後待其成長,可合於用,然後封進。

○命減膳,以旱也。

○禮曹啓:「護軍朴琮妻金氏,琮死,終夜抱屍,欲與之同斂,琮父手解其抱,扶擁入室,使不得近屍。金氏哀慟絶食,及聞琮屍將發,托言備葬事,歸其家自經而死。請致祭、旌門、復戶。」從之。琮,竹城君之蕃之子也。

○義禁府啓:「理山郡守崔進江、助戰將朴思亨不謹防禦,所管甲士田實等八名,爲賊所殺,金義珍二十五名、馬八匹、牛一頭,竝被擄罪,律該『凡守邊將帥守備不設,爲賊所掩襲,因而失陷城寨者斬。』體探甲士張敬甫等五名、斥堠正兵申仲己等三名,不謹候望,緩於報變罪,律該『若與賊臨境,其望高巡哨之人,失於飛報,以致陷城損軍者斬。』」然皆已經赦宥,命進江收告身,平安道赴防立功自贖,思亨只收告身,張敬甫等竝收告身,他官充軍。

○戶曹據黃海道觀察使啓本啓:「失農諸邑給諸種穀二千一百碩,令趁時勸耕,又給陳米一千二百碩竝海菜、鹽醬,賑恤何如?」從之。

3月18日

○丁卯,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議政府舍人裵孟厚等三人輪對。

○傳旨兵曹,放慶尙道知世浦充軍徐貴當。

○戶曹據全羅道觀察使芮承錫啓本啓:「本道泰仁縣蠶室一百間,皆草蓋,逐年修葺,其弊無窮。今革罷昌平縣公廨二百餘間,完固無用。請自明年,移蠶室于此地,如果園、菜田及山野宜桑處多植桑,以近居公賤,量定守奴,亦爲蠶室。」從之。

○御晝講。

○初輪對者言:「平安道田稅,每年輸于寧邊、安州,而因無倉庫皆露積,令旁郡民,逐年改覆,民弊不貲。國家重於役民,未能營建倉庫,若以所儲之粟,募民傭力,使赴功役,則民不爲勞而功可易就矣。」下戶曹,移文本道,問便否。至是觀察使鄭文烱啓:「露積之穀,安州則五萬七千八百四十碩,倉庫非六十間,不能容之,寧邊則三萬五千八百五十九碩,倉庫非三十六間,亦不能容。宜以當領船軍取材,役前日露積蓋覆諸邑之民,燔瓦營構爲便。」戶曹據此啓:「安州、寧邊倉庫間數及抄軍募工,鳩材、陶瓦等事,請依觀察使所啓施行,其匠人廩給,依京中營繕例,給兩時料,燔瓦軍依瓦署例,給一時料。」從之。

○御夕講。

3月19日

○戊辰,受常參。

○御經筵。

○日本國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西海道對馬州關處守秦盛幸、古河山城守家次遣人來,獻土宜。

○兵曹啓:「今考京中及諸道軍目,與本曹所藏軍案不同,多有脫漏者。是必官吏以國家方議減軍額,多匿壯丁,將以爲衙前而役使之,甚不可。請定限,令京外從實數更報,如有依前漏報者,官吏罷黜,衙前全家徙邊。」從之。

○刑曹三覆啓:「水原囚白丁金仇京、龍仁囚白丁仁守刦行人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20日

○己巳,受常參。

○御經筵。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今聞堤堰司啓:「遣從事官李德崇,修築延安府南大池,發旁近五邑人丁,功役至今未訖。」臣等謂,今當農月,不宜役民。願亟停役,以俟農隙。

傳曰:「當問堤堰司。」

○正朝使金之慶回自京師復命。上引見,之慶啓曰:「臣等到江上,風雨數日不止,臣等迎來軍及謝恩使韓明澮護送軍凍傷者頗多,死者四五人。」上曰:「死者豈止四五人?必多有之。」對曰:「臣等怱怱,未悉訪問,囑觀察使,知數以啓。」之慶又啓曰:「遼東等處人人皆云:『李滿住之子欲仇,屢寇朝鮮,而竟不得利,反爲死傷,是汝殿下福德也。』」左承旨柳輊啓曰:「國家若不預遣助戰將,邊城或不可保。」上曰:「當初建白遣將,其功大。予欲待邊警之息而賞之,今可賞也。」輊曰:「去冬遣將之議,申叔舟、韓明澮實主之。」上曰:「洪政丞亦與焉。」

○御晝講。

○傳旨司僕寺:「去甲午年冬,西鄙有聲息,人皆以爲不足慮也,獨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韓明澮、仁山府院君洪允成建議分遣助戰將于諸鎭,使之整飭邊備。賊果嘯聚部落,來犯理山、昌州、碧潼、碧團等鎭,以我有備,窺覦數月,竟不得利而還。若非老成大臣先機運籌,安能若是乎?其功可賞,各賜馬一匹。」

○諭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烱、節度使河叔溥曰:「前日理山、昌州、碧潼、碧團之戰,諸將各出死力,以弱當强,能無大失,不可不賞。卿等共議,功勞等第以啓,務要得實。」

○御夕講。

○御夜對。

3月21日

○庚午,御經筵。講訖,正言李季通啓曰:「延安南大池之役,傷農多,不可不亟罷。」堤堰司提調洪允成以領事入侍,啓曰:「從事官李德崇齎去事目:『臨農而停,至秋更役』,德崇今必停役而來。此池之利,前朝多賴焉。近因堤堰之廢,權擥遂占而墾之,後土豪及朝士亦多侵占,墾田至二百餘結,土且肥腴,播種一斗,收利二三碩,堤下灌漑之田,幾三千結。今若修廢,民之蒙利多矣。」上曰:「數日崇德不來,可促還。」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前日下諭:『謝恩使護送軍別加四百,令助戰將分領護送,至遼東各還本鎭而戍待。回還依上項迎來。』今者,助戰、節制使悉令上來,若仍留諸鎭,以待回還,恐或有弊。辛柱、金致元及助戰、節制使中擇留一人,同守令有武略一人,分領迎來,卿亦臨時率四百,往通遠堡護來。」

○下書全羅道觀察使芮承錫曰:

鉢浦萬戶裵孝修捕賊倭有功,其竝軍卒,第功以聞。

○江原道觀察使李封馳啓曰:「富昌驛子趙錦,自幼至誠孝親,人遺異味,必懷而養之,四節設宴壽親,必召鄕黨父老,慰悅親心。父死,錦哀毁不食,朝夕奠哭,終三年。其母年老,不離側親執饌具,甘旨不輟。一日欲壽母,求肉不得,有鹿忽至門前,獲以供宴。又其母得痢疾,欲食鮒魚,錦鑿氷求之,有鮒一雙躍出,得以供之,母疾亦差。請加旌異,以勵風俗。」禮曹據此啓:「趙錦事亡事存,出於至誠,孝行卓異,令所在官,依《大典》,旌門復戶,特令己身免役,且其母月給酒肉,奬勸。」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22日

○辛未,上觀獵于靑溪山。兼司僕曺漢臣射鹿以進,卽命獻于大王大妃殿。駕至晝停,召宗宰賜酒,賜向化僉知金波乙多尙裌衣一領、鹿一口、酒十甁,又以鹿二口、酒十甁分賜左、右廂大將,又命饋農民酒。駕至漢江,大風作,召承旨等曰:「今日風亂,軍士渡涉爲難。令左、右廂結陣留宿,若風定可渡,隨宜護涉。」大王大妃遣中官請曰:「風甚亂,毋御樓船。」上乃御方舟以渡,日暮還宮。

3月23日

○壬申,賜靑溪山觀獵時,射鹿銀川君欑鹿皮一張,曺漢臣等八人弓各一張,獲獸者分勝負,勝者五人各大箭一部。

3月24日

○癸酉,國忌。

○傳旨兵曹,還給宋貴周、安所進、太永珍、金貴孫、姜有智、姜効仁、李善童、金貴江、孔處明、李章、鄭成山、李培連、郭順烱、金茂才、金守山、許昌童告身。

3月25日

○甲戌,受朝參。

○御經筵。

○御晝講。講訖,同知事李承召啓曰:「成均館生員、進士二百,四學儒生各一百,國家常養之數也。生員、進士不滿二百,則儒生升補者隨闕而充養之,四學儒生不滿一百,則童稚就學者,亦隨闕而充養之,其來已久。今戶曹於四學雖不滿數,不許童稚充養,殊非國家廣育人材之意。」上命承旨柳睠問戶曹。

○御夕講。

3月26日

○乙亥,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3月27日

○丙子,受常參。

○御經筵。

○禮曹啓:「臣等按昭憲王后喪制,自祥至禫群臣服淡服,而《五禮儀》註則『王后喪祥後服吉』,制各有異。今恭惠王后之喪,宜從何制?請令藝文館考古制,亦令曾經政丞、議政府、六曹、春秋館、藝文館二品以上,會議施行。」卽命收議。鄭麟趾等議曰:「歷考禮文,無諸臣爲王后服禫之文。且《五禮儀》註,世宗朝博採古文,參酌而定,不可不從。」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3月28日

○丁丑,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3月29日

○戊寅,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領事曺錫文啓曰:「四學儒生常養之數百,而今不滿其數,故只養八十人。若童稚就學者,不付學籍,往來無常,故不饋耳。」上曰:「予初不曉李判書所啓之意,今聞卿言,戶曹之減養宜矣。」錫文曰:「本曹一考學籍,只養八十,則四學官員難於增數,例以八十爲定,儒生雖過八十,不爲申報,有未得養者,果如承召所啓。臣欲令本曹,月考學籍,隨數饋之。」上曰:「然。」

○御晝講。

○御夕講。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五十三〉

夏四月

4月1日

○朔己卯,雨土。

○御經筵。講訖,領事申叔舟啓曰:「夏月,草長馬肥,胡人方射獵。謝恩使韓明澮之還,八站路上,賊變可慮。請擇助戰將,整槊軍馬往迎。」

○成均館司藝李世弼等二人輪對。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疏曰:

監司之責至不輕。得其人則一道蒙其澤,不得其人則一道受其弊,然則擇之不可不精。豈可拘於資格,而不廣任用之路乎?監司過一期而遞,計十年之間,八道任方面者,八十人矣。二品以上能稱此職者蓋寡,故不得已以一人而或有歷任三四道者。自非剛正不撓,國耳忘家者,其心恐不如初行之銳。其爲守令者,預料監司非甲則乙,因緣干歷,漸成弊風,非細故也。祖宗朝,監司不論爵秩,兼用三品之官,其來已久。後以秩卑任重爲不可,專用二品以上。以致用人之不得其精,此特一時之法,非萬世通行之典也,故《大典》不載是法。伏望諸道監司參用三品,以廣任使之路。臣等又聞,敎授之職,其所關非輕。須得經明行修者,爲師表。近或以幼學差之,此輩憚於軍役,僥倖試才,濫居師席。是豈知敎養之方乎?國家思革此弊,以文臣左遷者,悉差敎授,以救一時之弊。以今觀之,重敎授之任,而以犯罪左遷者差遣可乎?且同犯罪左遷,而文臣等降黜外方無祿之職,非文臣,則纔降一位,而居官受祿如故,是則論罰不均之甚者。凡左遷者,於本職纔降一等,而雖三品官,亦拘於例,竝授從六品敎授。名爲左遷,而實降六七等也,尤有乖於政體。自今文臣左遷者,依舊例勿差外敎授爲便。

上問承政院曰:「文臣左遷者授敎授,有法乎?」承旨等啓曰:「載於《續錄》。」

○御夕講。

4月2日

○庚辰,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上語領事申叔舟曰:「日本國通信使今可遣乎?」叔舟曰:「聞兵戈不戢,不可遣。今來倭使皆微者,不知本國之事。待解事者來,審問然後,通信爲便。」上曰:「然。」又曰:「日者議恭惠王后喪制,已依《五禮儀》註,祥而無禫,然未知昭憲王后之喪有禫,何所據也。」叔舟曰:「《禮》言:『王后無禫。』時鄭麟趾爲禮曹判書,初不參考《禮》文,啓以有禫,後知其誤而啓之。世宗以文宗方監國署事,依母后之例,權行禫祭。」

○御晝講。

○諭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烱、節度使河叔溥曰:「建州之賊,前日不得利於我,亦有中箭而死者。今謝恩使之還,恐乘時報復。迎來諸事,條列以送,卿其審處之。一,謝恩使迎逢主將辛柱,裨將李蔓孫、金繼宗、李惇仁、朴星孫各領兵一百,聽辛柱節度,若有疾病事故,選他助戰將代送。一,迎逢軍,勿論甲士、正兵,擇人、馬精强者定送,其戎服、鎧仗有未完備者,給以官藏,務要整齊。一,助戰將,擇破陳軍各一人,多賚銃筒、火箭而去。一,本道軍士,旣苦於赴防,又勞於迎送,勢必困極,其往還間,蠲本家徭役。」

○下書謝恩使韓明澮曰:

想卿行李辛勤,予爲之慮焉,賜卿單衣一襲。今當草長胡馬正肥,八站之路,賊變可虞,遣辛柱等往迎之。卿其愼旃。

○御夕講。

4月3日

○辛巳,親傳宗廟夏享香祝。

○御經筵。

○司憲府大司憲李恕長等上箚子曰:

竊聞任元濬、閔發相詬於李德良之第。詬罵閭巷小民事也,士夫尙恥不爲,況宰相乎?今元濬、閔發位至一品,固宜愼其言動,乃於廣坐,發怒稱爾汝而辱之,非惟自喪其威儀,殊失朝廷體貌。豈但因博戲而至於此乎?必由構釁之由,不可不鞫。伏望窮劾抵罪,以杜忿爭之風。

傳曰:「杯酒間事,不足論也。」其日,元濬與子士洪,先到德良第,衆賓滿坐。發後至,元濬迎謂發曰:「彼吝漢,吝漢!」發怒張目却立曰:「爾托賭博,欲奪我負郭膏腴田不得,爾之姦貪無比,而反謂我吝漢乎?」因奮拳欲歐,德良喩解之。元濬慙赧無一言,士洪駭汗如雨。

○御晝講。

○諭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烱、永安道觀察使金瓘曰:「邊鎭城中少井,非長遠之計也。若城外有水,則或築壅城,或設木柵,亦可取用,量遠近,審便否,商度以聞。」

○傳旨刑曹,放春川驛吏定屬金璋。

○刑曹啓:「江原道蔚珍浦萬戶河泯用軍需鹽,易眞麥、荏子、綿紬私用罪,律該杖九十、刺盜官物三字,依《大典》,錄贓案。」從之,命除刺。

○御夜對。

4月4日

○壬午,受常參,視事。執義李亨元、獻納尹顯孫啓曰:「閔發、任元濬以大臣,於廣坐中,稱爾汝,相詬罵,在小官猶不可,況大臣乎?請鞫之。」上曰:「因博奕飮酒而戲謔耳,有何情乎?」亨元曰:「非因酒博而戲言也。豈無其情?」不聽。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以卞袍爲通政淸州牧使。是政河叔溥加嘉靖,朴良信、朴星孫、卞宗仁竝加嘉善,追賞昌州軍功也。

○御夜對。

4月5日

○癸未,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6日

○甲申,受常參。

○御經筵。

○成均館典籍方綱等三人輪對。

○刑曹三覆啓:「任實囚正兵吳變虞、奴朴金、山守歐殺曺楯、白金罪,變虞爲首,律該斬待時,朴金、山守隨從,絞待時。」從之。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今聞謝恩使韓明澮之還,使辛柱等五將,率軍往迎于遼東,此慮有賊變,欲完使命也。臣等竊思,明澮赴京時,適有賊變,遣兵護送,今已賊退,絶無邊報,正當農月,何必簽軍遠赴乎?驛路供億之費,何可勝言?願減軍數,使其道有武略守令迎之。

傳曰:「時方草長胡馬正肥,明澮之還,脫有不虞,於國體何?」

○御夕講。

4月7日

○乙酉,傳于兵曹曰:「諸鎭諸浦軍官,必以試才人差送,如有自望未試才者,亦必試才後口傳。」

○戶曹啓:「今考田案,有恭順公芳蕃、昭悼公芳碩墓田各十五結。恭順、昭悼雖無子,廣平大君璵爲恭順公之後,春城君譡爲昭悼公之後,法當奉祀。請依舊賜之,從《大典》三代而止。」從之。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箚子曰:

平安道人民疲於赴京迎送,加以前年失農,又有賊變,困於防戍,疲弊旣極。前日韓明澮護送時,黃海人馬亦被勞損,兩道騷然。今又遣五將,領軍迎之,其弊不可勝言。《大典》:『赴京使臣,送四隊,迎二隊。』若以明澮爲勳舊大臣,慮有路梗,則從護送例,迎以四隊足矣,四隊之卒,一二良將可以領之。何至於五乎?伏望命減將卒,以除兩道之弊。

傳曰:「賊四千餘騎大擧寇邊,近年所無。胡地草長馬肥,明澮之還,適當其時,不得不爾。」

○唐人河交河嘗爲建州野人所擄,至是逃來平安道理山鎭,差通事兪好讓,押解遼東。

○義州人鎖貴嘗爲建州衛野人所擄,十年在虜中,至是逃至遼東,遼東都指揮使司歸于我。

4月8日

○丙戊,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掌令許誡啓曰:「平安道軍卒,頃遇賊變,疲於防戍,黃海道軍卒,因護送韓明澮,渡江冒風雨,死者頗多。今又命五將往迎,非徒困敝,實妨農務。況今賊已解去,保無可虞,迎軍不必如此其多也,以四隊往迎爲便。」上曰:「送四隊,迎二隊,平時之事。今邊警纔息,虜情難測,安保其不竊發哉?若不預爲之備而見辱,則其於國體何?熟議而定,不可改也。」正言崔信漢啓曰:「奏聞使金礩之還,賊勢方張,而迎軍不多。今無賊變,至遣五將,重困兩道軍馬,誠爲未便。」上曰:「前者領議政建議,遣助戰將于平安道,其時皆以爲無故遣將不可,其後虜入理山,始知處置之得宜也。今有備而無變則可,脫有不虞,悔不可追。」許誡又啓:「近日氣候,似有旱徵,今雖雨,兩麥已無望矣。請禁酒。」上曰:「雖設酒禁,愚民觸犯,枉被箠楚而已。」仍謂領事申叔舟曰:「何如?」叔舟對曰:「雖禁酒,如持一甁酒者,勿禁爲便。」上曰:「更觀氣候而處之。」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炯、節度使河叔溥曰:

「卿等觀今送事目,同議施行。一,理山、昌州、碧團、碧潼鎭,曾與賊戰,公私矢盡。須以兩營箭竹,分送理山六千箇,昌州二千箇,碧團、碧潼各一千箇,分與軍卒。一,江邊諸鎭無鐵,不得鑄箭鏃。其以諸邑鐵造箭鏃,送于理山等鎭,以給軍卒。一,今聞賊中方虞我入攻。前諭設柵、疑兵等事,須急措置,使賊不得耕農。一,諸邑諸鎭甲冑、軍器,點檢可用與否,錄數以聞。

○御晝講。

○刑曹啓:「尙州囚白丁金完山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命減死。

○傳于漢城府曰:「今日風亂,而家家燃燈,火災可畏。其禁之。」國俗以是日爲釋迦生日,家家張燈。多樹長杠,連綴數十燈,至爲鳥、獸、魚、龍之狀,務極侈巧,觀者坌集。

○御夕講。

4月9日

○丁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上謂大司憲李恕長曰:「今恒風無雨,不可不禁酒。然小民持一甁酒者,勿禁。」

○御後苑,觀射,賜中多者成貴達等豹、虎、鹿皮及箭有差。「

○御夜對。

4月10日

○戊子,傳于戶曹,各殿香醞,其權除之。

○義禁府啓:「物故正兵朴今守久繫獄,而佐郞鄭叔墀不速鞫,佐郞金塊不卽詳覆罪,律該笞五十。」命叔墀罷職,塊附過。

4月11日

○己丑,受常參。

○御經筵。

○御後苑,觀射。出强弓,賜兼司僕任得昌曰:「此吳致權弓也。爾其射之。」得昌發三矢,未滿彀。上曰:「未知致權能以此射候耶。得昌弓力與致權,孰優?」兼司僕李陽生等啓曰:「致權當夏以此弓射之,然未能射候。以今觀之,得昌弓力優矣。」上問得昌曰:「此弓强於汝弓,幾許?」對曰:「此弓可百二十斤,臣之弓八十斤。」上曰:「汝以此弓,常射肄之。」助戰將朴星孫來復命,上引見,問理山、昌州賊變及禦敵之狀,仍命坐。

○司憲府啓:「忠淸道兵馬節度使金瑞衡,獵瑞山地面,縱火焚禁山,使國家培養松材盡枯,火延開心寺焚蕩。且托習陳,不時徵軍,累日打獵,守令支供,少不如意,係絏罰辱,無所不至。其不合方面之任如是,請遣行臺監察推鞫。且開心寺居僧狀告觀察使成允文,允文掩匿不鞫。請竝鞫之。」命遣監察鄭儧,往鞫之。

○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炯馳啓:「謝恩使之行,護送軍平安道甲士金從義、黃海道甲士尹亨、金貴玄、金珍、李孝信,溺死於鴨綠江,馬四十七匹,又斃於東八站之路。」兵曹據此啓:「溺死人等,依《大典》致祭賜賻,限三年復戶,節度使河叔溥、護送將辛柱、義州牧使潘熙不謹護涉,致令溺死,今攸司推鞫,其物故馬,以黃海、平安道牧場馬償之。」從之。

○御夜對。

4月12日

○庚寅,御後苑,觀射,內禁衛百人射侯,無一人善射者。上曰:「此輩常不習射乎!」仁山府院君洪允成對曰:「世宗朝,內禁衛精選,故僅得六十,今多至二百,無怪乎不精也。」內禁衛將具謙進曰:「前此觀貌試才,然後許屬,故率皆精壯。」允成曰:「臣亦聞,世宗朝內禁衛非特試才,亦較身之長短,得壯健而屬之。謙所啓誠然。」謙又啓曰:「兩界軍官,任將帥自擇,盡取內禁衛之有材者,故禁軍反無村士。自今兩界軍官,擇甲士、別待衛之能射者,差遣爲便。」上曰:「以禁軍許差軍官,昉於何時?」允成曰:「世祖朝北鄙有警,特許以內禁衛百人,從臣而行。今無北顧之憂,不必用禁兵也。」謙曰:「兩界分兵守禦,則必以軍官爲將。非有武略者,衆心不服。但可約定其數,不宜盡除內禁衛也。」上曰:「內禁衛爲軍官,在兩界者,凡幾人?」謙曰:「節度使、軍官可三十餘人。」上命允成,擇射候內禁衛解書者池允源等九人,講兵書。「允成啓曰:」銃筒切於制敵。而臣聞,碧團之圍,無一人曉其法者,是可慮也。世祖將討李施愛,試銃筒,能者僅一人,世祖恨之。今亦不可不預習。「上謂左承旨柳睠曰:」後日親閱,將試銃筒,其以此傳于兵曹。「賜中多者朴智等四人鹿皮、弓矢有差。

○兵曹據全羅道觀察使啓本啓:「才人、白丁不事耕蠶,以射獵興販爲業,糊口四方。一朝盡隷卒伍,役同徧戶,則將不勝其苦,聚爲盜賊,反害良民,不可不慮。請財産饒足,而願充軍伍者許之,其無産業者,不定役,給閑田,勸課農桑,期數十年以待,富實然後定役。且今後勿稱才人、白丁,使雜處民居,與相婚嫁,令觀察使,具錄給田之數以聞。」從之。

4月13日

○辛卯,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典設司守許迪等五人輪對。戶曹正郞閔永肩啓曰:「輪對,所以廣言路,達下情也。今五人竝對,承旨、史官亦入侍,出而書其所言以啓。又令大臣議之,故輪對者雖欲陳官吏不法贓汚,而畏他日陰中,不能盡其言,只以膚淺不緊之事對之,是豈聖上求言之意耶?請自今獨御便殿,悉屛左右,召對一人,使之悉陳所蘊。」上厲聲曰:「汝何以有是言耶?國家設輪對,欲聽朝政之失,下民之瘼耳,豈可畏人見聞而不言乎?若畏人見聞,則雖有言,將何用哉?」永肩慙赧而退。

○全羅道水軍節度使曺幹辭。

○御晝講。

○傳旨戶曹曰:「舊賜淸平府院君李伯剛妻貞順公主田四十結、大夏國公明昇田十結、檢參議平原海田二十結、奏聞使書狀官李垤田十五結、通事安至善田十結,其限代盡仍給。」

○都承旨申瀞啓曰:「今當農月,雨澤愆期。請亟命祈雨。」院相曺錫文亦啓曰:「凡祈禱,有誠必感。禱而不誠,不若不禱之爲愈也。」命禮曹,卽令祈雨。

○刑曹啓:「白丁金得界以徙民逃亡罪,依《大典》,斬待時。」命減死。

○刑曹三覆啓:「羅州囚白丁朴介叱同、良人李同、崔禿同、表心性燒刦人家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依《大典》,妻子屬所在官奴婢。」從之,心性特減死。

○御夕講。

○御夜對。

4月14日

○壬辰,院相申叔舟啓曰:「玄柱等五將,迎韓明澮于遼東,都司必存問餽遺,不可無人情。譯官解送唐人,亦賜盤纏布,況柱等以宰相,領兵而去,反無賜可乎?請給布十匹及米酒。」卽命平安道觀察使,給米酒及黑麻布五匹。

○刑曹三覆啓:「淳昌囚私奴金叱同、金奇刦黃自敦等家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依《大典》,妻子屬所在官奴婢。」從之。

○司憲府啓:「自春至夏,亢陽不雨,當省麋費,以答天譴。請婚姻祭祀外,公私用酒一禁。」從之。

4月15日

○癸巳,恭惠王后期祥,行祥祭于昭敬殿,百官陪祭如儀。

4月16日

○甲午,御經筵。講訖,上謂右承旨柳睠曰:「今理山有野人聲息,無乃欲邀謝恩使之行乎?」睠對曰:「理山距遼東甚遠。然虜情未可知也。」

○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馳啓曰:「賊四十餘騎至理山江北,呼通事欲與語,靡有一人解胡語者,無以應之。臣令諸鎭,整備待變,然諸鎭兵分三番,其數多不過八十,少或至三十。請諸鎭軍士姑令分二番防戍。」命議于院相,鄭昌孫、申叔舟、洪允成、金礩、尹子雲議:「賊窺我所爲,欲自爲計。前諭渡江設柵之策,必未及擧行故也,宜督令設柵。戍兵不論防戍緊緩,例分諸戍未便。宜擇要害處,多數分戍。國家曾設訓導,敎女眞言語,而今無通事以應之,甚不可。今後宜令解譯者,審聽所言以啓。」李克培議:「農月不可役民設柵。戍兵分二番事,當依叔溥所啓。」傳曰:「更議于諸將及曾經邊將者以聞。」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4月17日

○乙未,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李坡議:「沿江戍卒分三番,則兵少力寡,從叔溥策,分二番爲便。且賊疑我入討,常懷戒心,要害之處,廣設木柵,多張聲勢,似合於極肄以疲之之術。然役民設柵,而復不能守,恐爲彼人所據。且賊旣犯我境,佯爲射獵,覘我虛實,其輕我甚矣。農月大擧入攻爲難,俟彼來屯江北,佯示之弱,密令壯士,伺便以殲之,則彼必畏威,不復來矣。」裵孟達議:「國家前討建州衛時,分二處渡軍。今欲示入攻之勢,則當於二處,陳船張幟,以疑賊心。且諭永安道,聲言入討,使聞城底野人,彼必轉相報告,賊不得安意治農矣。」朴星孫、具謙議:「諸鎭戍兵,宜分二番,賊屯江北,令邊將審賊衆寡,乘夜襲攻,則雖不得首虜,賊必震恐,不得恣行矣。設柵無戍兵,徒勞而無益。唯於有灘可涉處,列置望敵臺,令能射者,晝夜防禦爲便。」鄭亨、李叔貞議:「江北設柵,徒勞民,無益於威敵。但於江灘要害處,橫木爲欄,使不得渡,又設望敵臺,令壯士守之爲便。」李淳叔議:「滿浦江水,有灘可渡。今農民在野,賊伺隙潛虜,誠爲可慮。役民設柵,無益而有妨農之弊。只於灘底,多積荊棘,以斷賊路爲便。」傳曰:「設柵而不守,則賊知虛實,必焚之。誠如群議,設望敵臺,令能射者,禦之之策,似有理。更議院相以啓。」金礩、尹子雲議:「設柵似無益,設望敵臺,宜從群議。」鄭昌孫議:「賊不得利,更來窺覘,其譎計可知。今雖設柵江北,無兵可守。宜從諸將之議,勿設柵,置望敵臺以守之。又遣助戰將,分戍諸鎭要害處,以備不虞。」申叔舟議:「渡江設柵,非用民力,但以守護之兵,略設木柵,兩端抱江,如偃月形,在我則便於往來,賊亦不得奪據,此設柵本意。然衆議如此,不必强設,但於此邊江灘可涉處,設小柵,分兵守之。灘淺可涉則爲二番,灘深不可涉則爲三番,隨時處之。」上令叔舟,采諸大臣及鄭亨等議,草諭書。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今因卿啓,知賊又來屯於江北。賊旣犯我境,慮我入攻,來覘我所爲耳。防備諸事,不可緩弛,且不可先自騷敝。看詳事目,措置得宜,毋貽後悔。一,前諭設柵江北,示將入攻,未知已設乎。若時未設柵,則但於此邊有灘可渡處,設小柵,爲望敵臺,以守灘路。一,沿江鎭戍兵,各守其地,有事則合番,無事則分番。或分或合,皆在一邑之內,非有往來之弊,是乃邊將一時權宜之事,不必拘於番數。但當農月,民事亦不可緩,卿其酌量審處,勿妨農務。一,賊到江北呼通事,必欲有所語也。國家設女眞訓導于理山等邑,常時肄習,乃爲此也。何不聽其所言而答以無通事乎?兵交而兩情必通,今後須令解語者,聽其所言。一,凡城堡,外築以石,內實以土,女墻之內,平衍成路,然後守堞者步武,不礙矣。今監築者不爲遠計,石築纔畢,塡土不厚,使之傾側,人不得躡。前此下諭,諸鎭城內面塡土,使騎可成列,于玆十年,而曾無一城如此。若冬月凍滑,則雖欲登城禦賊得乎?今冬防禦必緊,塡土功重,勢將不及,姑於沿江諸鎭城內,橫木爲機,鋪土其上,以便禦敵。」

○御晝講。

○禮曹據觀象監主簿河順陳言啓:「孝友、節義實行卓異者,國家必旌門復戶以褒之,及其旣死其妻猶存,而守令例以編戶役,使殊失奬勸之意。請自今孝友、節義者之妻,竝給復終身。」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4月18日

○丙申,御經筵。講訖,領事洪允成啓曰:「建州之賊再寇,不得利,勢必更來,今年防戍,不可不謹。庚辰年申叔舟爲元帥,入討野人,虜欲報復,比歲竊發,期於得利,黠虜無厭如此。」領事申叔舟啓曰:「世宗聞永樂皇帝北征被圍,以火車解圍得脫,遂創造火車,分送諸鎭,今廢棄不修,緩急無用。宜令軍器寺制造,分送兩界諸鎭,常加肄試。歷代兵家攻守器械,各有方略。令藝文館諸儒,博考史傳以啓,令武士,各陣攻城、守城、戰戍、行軍之策,擇而用之,可也。」上皆納之。

○御晝講。

○御夕講。上謂左右曰:「比歲有旱災,必有所召。予有失德歟?民有冤抑歟?如有所聞,其悉陳之。」同副承旨玄碩圭對曰:「謝恩使之行,正朝使之還,軍卒溺死者甚多。國家雖致祭復戶,守令畏罪,掩匿不與恩典者有之。是誠可哀。請遣朝臣廉問。」上曰:「遣朝臣,祗貽弊耳,諭監司,質問可也。」侍講官盧公弼啓曰:「赴京使臣齎去物貨,自有定制,今富商、大賈,多備麻布,私付譯官,坐得重利。至於使、副使亦多有所齎,盡委護送軍轉輸,因此人馬困斃,其弊不貲。請申嚴其禁。且國家重親民之職,守令有治效者,超遷而激勵,盡職者蓋寡。昔漢宣帝治有異等者,增秩賜帛以賞之,循吏輩出,後世稱之。臣意以爲,不時下諭監司,如有政績異等者,依漢故事,或賜帛或增秩以寵之,則非徒銜恩而益勵,聞者亦且激昻,而企及之矣。」上曰:「然。」碩圭又曰:「往年命兩界之人勿差伴倘,而旋命罷之。臣未知此法有何弊而罷之,兩界空虛,流亡相屬,而土民富强者,盡投於伴人,軍額日減以此也。若搜括伴人,悉偏軍伍,則可得四五千兵矣。」上曰:「其考立法旋罷之由以啓。」

○刑曹三覆啓:「玉果囚私奴耳伊毆殺朴仲山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傳于戶曹曰:「自今宗親及堂上官,距祿科未滿五十日,而或遭喪或身死者,給祿。」

○義禁府啓:「金自善黨逆賊李施愛,稱都事掌文書,殺穩城府使。自善雖死,其應緣坐及財産,請依律處之。」從之。

○兵曹據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啓本啓:「慶源撫安堡有站民,而無戍卒。西距江二十餘里,多有民田,往來不絶。賊若窺覘虛實,乘間犯邊,則援兵不及救。有信堡非要害之地,可以革罷。請移有信堡於阿吾地之野,令民入堡,置權官防戍。」從之。

4月19日

○丁酉,受常參。

○御經筵。

○御夕講。

4月20日

○戊戌,幸慕華館閱武。命放火,習楯習杖,試武臣毛毬、三甲射,賜能中者童淸禮等九人,弓矢有差矣。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今當農月,時雨愆期,畿甸尤甚。未知諸道雨澤與農事,卿其亟審以啓。

4月21日

○己亥,受朝參。

○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倭護軍六郞灑文、副司果愁戒仇羅來,獻土宜。

○御晝講。

○都承旨申瀞啓曰:「臣聞果川人金蔚山殺其母,本道時方繫治,然其罪惡,古今罕聞,天地所不容。請拿致鞫之。」從之。

○御夕講。

4月22日

○庚子,受常參。

○御經筵。

○傳于承政院曰:「農務方殷,而彌月不雨,宜恐懼修省,以答天譴。自今停常參、朝參、朝賀,避正殿,撤懸樂,減常膳,移市肆。」

○御宣政殿簷下,晝講。上曰:「旱暵太甚,無乃有民冤乎?」知事徐居正對曰:「當今有何民冤?凡災變,皆天之譴告人主也。今聖上遇災,恐懼如此,終必回天。願益堅此心,終始修省。」

○院相申叔舟啓曰:「賊騎屯理山江北,久留不還,謝恩使韓明澮還期在近,是必覘我虛實,欲邀於八站路上矣。今觀永安道節度使魚有沼啓本云:『遼東責野人甫加大等曰:「丁亥之征,天子之命也。汝何欲報讎朝鮮乎?」遂拘擊三百餘人。宜遣人報遼東,請護送明澮,何如?』賊謂我不入討,恣行不忌。今若諭魚有沼以將大擧入討之意,則賊必轉相告報,不得專意耕農矣。」上可之,卽諭永安道節度使魚有沼曰:「建州野人,自癸丑入討之後,悔罪來款,我先王許其自新,待之如舊。丁亥年間,賊搶掠遼東等處,其時遼東入征,勑我國助攻。今我賊方歸順中朝,而反讎於我,自冬至春,累寇我西鄙,搶掠居民,違天逆理,罪惡貫盈。將欲出師攻討,掃其巢穴,使無餘孽。慮賊或有往投毛憐衛者,卿宜曉諭後門諸種,悉捕來告,如或容庇,厥罪惟均。且六鎭防禦亦加嚴備。」

○刑曹三覆啓:「益山囚白丁朴衆伊刦行人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依受敎,妻子屬所在官奴婢,會寧囚良人韓守生三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從之。

○御夕講。

4月23日

○辛丑,御經筵。

○司宰監副正鄭孝終等五人輪對。孝終極陳懿敬王當祔宗廟之意。〈史臣曰:「國家請諡懿敬王,孝終爲奏聞使書狀官赴京,蒙準而還,自以爲功,至是力請祔廟,其諂佞狂率甚矣。時承旨玄碩圭入侍,上顴問碩圭,依違不明言是非,其諂佞亦甚矣。」〉

○御晝講。

○御夕講。上謂同副承旨玄碩圭曰:「子弑其母,變孰大焉。爾與仁山府院君,往鞫金蔚山,勿使誣枉。」碩圭曰:「昔邾定公時,有殺父者,公矍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踰月而擧爵。」上曰:「今之風俗,何至於此?」碩圭曰:「世宗廟會寧居野人殺其父,雖其俗視父如禽獸而獵之,世宗聞而驚駭,卽遣人轘之。申保安爲光州牧使,奸州妓,爲其夫所殺。世宗委遣官鞫之,歎曰:『許稠嘗勸我,嚴上下之分,慮有如此事也。』臣意風俗轉移之機,唯在於嚴上下之分也。」上以此爲憂,甚盛意也。

○戶曹據全州府尹尹孝孫所啓,年分庫員等第〈俗以田之所在謂庫。如一面之內,膏塉有異,隨其地品而等第之也。〉便否,請與議[政]府、諸曹同議,從之。申叔舟、盧思愼、金嶠、韓致禮議:「今觀年分之法,以一面字數,如自某字至某字爲上上,自某字至某字爲中上,自某字至某字爲下上,酌其中爲中上,以故須逐字審驗,如踏驗損實而後可定。然一面字數、等第不一,若非心計有裕,得中爲難。今先定庫員,或連十字,或連百字,或連千字,竝以地品、燥濕一樣之地爲定,當年分之時,臨一員之地,而定等第,亦逐字審驗之。瑣瑣合一面之等而酌定,其得中,豈不易哉?當世宗詳定之時,初無是議,及世祖朝尹起畎始進此策。世祖亦然之,下田制所而未決,詳其難易,章章明甚。且今全州庫等第,雖優於面等第,〈面等第者,邑有四面,以一面而爲二等第也。〉亦必有減者。非欲取於民,實欲得中耳,廣詢民情,則亦可知也。臣以爲庫員等第爲便。」李克增議:「議者皆云,貢法田品一二等則地小,五六等則地廣,所收之穀相當,以之年分則於情法,不甚相遠。臣熟知農事,膏腴處則地雖小,用功簡而收穫倍多,塉薄處則地雖廣,用功多而收穫不及膏腴地。萬萬是不可以一槪田形論也。如是而以一面之地,例從中下以上年分,則塉薄者納稅太重,例從下上以下年分,則膏腴者納稅太輕。太輕者猶之可也,太重者誠爲可矜。議者云:『一戶之田,肥磽相雜,雖重於此,或輕於彼,可以推移充納矣』,是大不然。上農夫則其田多,年分給不中,尙或如是,如匹夫匹婦,止耕一頃之田,而地重納稅,則貧民受弊不貲。今京畿廣州、水原,地境相同,廣州則邑內及上道、中道、下道,各分爲一等,其視他官,一邑五分之制爲略。水原則身材及十九任內,各分等第,其視庫員、年分之制爲詳。兩邑年分詳略各異,而民之納稅不均,此又不可不慮。且當初貢法議行之時,欲以一邑爲一等第,不得已變,而爲邑內四面各分等第。則今雖變而爲庫員等第,有何妨於田分六等年分九等之制乎?莫若隨其地面遠近,或分爲二,或分爲三,某里某字結卜,明白錄簿,因其禾稼,低昻等第,則其於官民,實爲兩便。」金永濡議:「臣慶尙道觀察使時,面等第之弊,悉陳啓聞。臣意以謂,庫員等第爲便。」李全粹議:「臣聞議者以謂:『庫員等第者,是踏驗,非貢法也,面等第者,先王成憲,不可改也。』臣竊謂面等第,雖是貢法,然一邑之中,邑內四面,各定年分,是出於不得已也,則今一面之中,隨其庫員,以爲等第,亦無妨於年分九等之制矣。且其面等第也,亦必循其田畝,審視無遺,然後九等結卜之數,可以參酌折中,以定年分矣,若不審視,則其折中亦妄而已。庫員等第雖若踏驗,然每面山川爲標,先定田界,而隨其豐歉,定其年分,則非前日踏驗之比,而亦非毁貢法也。然則面等第、庫員等第,其審視一也。依上項,隨地形勢,以庫員定年分,則上上田無寡取之失,下下田無多取之弊,庶幾官民兩便矣。」韓明澮、金礩、曺錫文、尹弼商、李克培、李承召、李崇元、尹繼謙議:「隨面等第之法,乃世宗大王商搉定制,不可輕改。若從庫員等第,雖所收稍優,是與損實同科,非先王創制之意。仍舊爲便。」鄭孝常議:「庫員等第,果詳於面等第矣。此非與貢法相倍,亦非與損實同科,因貢法而極其所未至也,不可謂之改先王制也。但定庫員時,必以某處至某處,地品一樣,或連十字,或連二十字,或連百字、千字爲率矣。以十字、二十字爲率,則隣於踏驗,百字、千字爲律,則隣於面等第。況其分土之時,未能一一得中,則其面分之與庫員,爲弊均矣。弊均而法新,不可從,舊制爲便。」金良璥議:「踏驗收稅,本國良法。守令未能盡審,必分定委官,而爲委官者,率以私意上下,損實不中,取民失宜。世宗深知其弊,定爲貢法。擧其大綱,每邑分邑內四面爲等第,是誠良法也。議者謂:『一面之田,膏塉不同,欲分庫等第』,然我國土地,非中原平衍之例,一區之內燥濕膏塉頓異,雖逐畝爲等,猶且不可,豈以庫員爲等,而盡祛其弊乎?況守令未得一一親審,分遣委官,則復如前踏驗之弊,徒廢成憲,而無益於官,不如仍舊。」李克墩議:「收稅便民爲上,如得其正則便民莫如損實,然損實之際,奸僞益甚,故不得已定爲貢法,行之二十八年,民不病焉。今若分庫員等第,則與損實無異,而其分地品之際,亦不能得精。古人云:『法密則弊滋,利不什則不改。』仍舊爲便。」從明澮等議。

○都承旨申瀞啓曰:「上今憂旱,已避殿減膳,請不急之役及工人稍廩,幷省減。」從之。

○傳旨議政府曰:「自予卽位以來,夙夜惕厲。凡於農務,莫不盡心,至於躬秉耒耜,以先于民,庶幾格天導民,共享豐穰。柰何自春徂夏,亢陽不雨,麰麥不秀,苗亦盡槁。天變至此極歟?興言及玆,豈無所召?將寡躬有失歟,政令有闕歟,忠佞混歟,賞罰僭歟,獄訟滯歟,監司黜陟未出於公歟,守令奉法未盡其職歟,野有遺賢歟,俗有亂倫歟,盜賊熾歟,賄賂行歟,土木興歟,言路塞歟,遊食者多歟,陵弱者衆歟?每下求言之敎,未見一人直言者。凡在位臣僚,各陳所懷,無有所隱,以副予畏天恤民之意。」

○都承旨申瀞啓曰:「凡囚家僮,不過欲人懲戒耳。今其應囚家僮者,諸司必徵其價,以至奪人財産,雖金鼎不遺,此亦民怨之一也。」左副承旨李克基啓曰:「罰徵之苦,甚於箠楚。官吏之懶慢者,不可不囚,小民雖應囚者,勿令諸司擅囚爲便。」傳曰:「可。」

○傳于刑曹曰:「比聞諸司不謹奉法,凡囚家僮,勒取其價,使民失業,今後官吏懶慢者及凡干爭訟不現者外,勿囚家僮,如有不得已,具由啓達囚之。」

○下尼僧正因于義禁府,以殺本主尼洪氏也。

○命仁山府院君洪允成、同副承旨玄碩圭,與臺諫各一員,同鞫蔚山及正因,傳于碩圭曰:「大獄無如此者。卿其勿急於得情,徐治之可也。」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炯曰:

今見卿留獄啓本,亂臣崔自祥奴貴同逃亡,被獲囚于慈山,有何難明之狀,而經年滯獄乎?其速決理。

○傳于兵曹曰:「今後永安、平安兩道居人,勿屬宗宰伴人,其已屬者,盡括充軍,錄數以啓。」前於成化七年六月,已革兩界各品伴人,是年七月,有獻議者言:「兩界之人,盡編卒伍,防戍役苦,若屬伴人,亦或息肩,且往來京都,備諳王化,脫有邊警,雖名在伴案,亦盡發而從軍矣。若區別兩道之人,不許伴倘,則人懷自外之心,恐傷大體。」命仍舊許屬伴倘。至是復有是命。

○禮曹啓:「今承傳敎:『輪對者有言:「倭使到三浦,則所在守令考書契,報監司,待監司發馬文字,到後給料,留五日上送。其定五日限者,欲其不費糧也。但慶尙道四履阻遠,文移往復之間,動經旬月,糧料從以虛費,其弊不可不救。」其商議以啓。』臣等參詳,倭使到浦,稽留虛費,誠如輪對之言。今後特送倭使外,歲約倭船,守令同節制使,考書啓,驗圖書,若無詐僞,卽令乘驛上京,兼報監司。但倭使分泊于三浦,如不文移質問,則數外之船,難以審知,其未登途之前,三浦互相驗問,一依歲約之數上送。」從之。

○命召日本國王使臣宣慰使裵孟厚,傳曰:「慶尙道財穀,盡耗於倭料,予甚軫慮。今國王使正球等久留不還,不獲已加給一月之糧,若復淹留,弊甚不貲。爾其反覆開諭,令速發還。」

4月24日

○壬寅,御經筵。講訖,上謂同副承旨玄碩圭曰:「金蔚山不待拷訊而承服,何也?」碩圭對曰:「情狀已露,難以掩覆故耳。一日蔚山之母,赴隣家之會,蔚山使其弟梁山招之,母至,蔚山詬之曰:『汝爲家母,何不安其室,膏沐更衣,而私與京商,竟日宴飮乎?』翌日其父會隣里飮酒,客未醉而酒告罄,及客散,蔚山怒罵其母曰:『釀酒爲客也,昨日何費用於隣家,而當飮客反告盡乎?』其母怒欲杖之,蔚山以鎌揮之,中母喉,母仆地而死。其父往救,蔚山反扼其父而仆之,賴隣里來救得解。」上曰:「雖已服,然當徐徐鞫問,務得其情。」

○御晝講。

○御夜對。

4月25日

○癸卯,御經筵。

○院相申叔舟啓曰:「今城底路中成坎處,令坊里人塡築。都下人雖不業農,居肆營生,何異野人之治農?請停此役。」從之。

○下書謝恩使韓明澮曰:

聞卿之往,患脚病,辛勤就道,未知今何如也。近日賊騎屯於理山、渭原江北,必是疑我入討,窺覘所爲耳。予慮賊知卿還期,中路竊發,已移咨遼東,卿亦告都司,探侯登道可也。

○御晝講。

○吏曹據慶尙道觀察使啓本啓:「書吏以諸邑校生才踈者補之,載在《大典》,不可輕改。若校生不準額數,則歲貢生徒,不必以校生補之,擇無役平民之解文算者充定,他道亦如之。」從之。

○唐人柳貴、黃原曾爲三衛㺚子所擄,轉賣兀狄哈,至是逃來永安訓戎鎭。差通事芮亨昌,押解遼東。

○御夕講。

○御夜對。

4月26日

○甲辰,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27日

○乙巳,御經筵。講訖,領事洪允成啓曰:「正因甚巧詐,不盡輸情,然有身,不得拷問。其言曰:『余欲害洪氏,以砒霜置粥中以進。』洪氏啜粥,煩懣索泠水急,正因徐以湯水進之,洪氏曰:『我必中毒』,使人報其兄敬孫,飮酒又服澡豆,上嘔下洩,日中而死。正因有身,不得拷問,豈盡輸其情?」

○御晝講。

○戶曹啓:「今承傳敎:『輪對者有言:「綿花,生民衣服所資,然産於南方,而西北道則不産。聞黃海道、平安道徙民有種而獲利者。願永安、平安、黃海三道,分送綿花種,使百姓力耕,守令勸課,以廣衣食、財用之本。」其商議以啓。』請依輪對者所啓,令慶尙、全羅、忠淸三道,各備綿花種二十碩,分送于永安、平安、黃海道,擇地耕種,令觀察使,錄啓所收之數。」從之。

○御夕講。

4月28日

○丙午,禮曹啓:「今承傳敎:『輪對者有言:「今孝友節義者,多出於諸道,而京城罕有焉。豈行義之人,獨出於外,而不在於內歟?願竝訪京中,特加褒賞,以礪風俗。」其議以啓。』臣等參詳,褒賞孝友節義者,載在《大典》,外方則觀察使令州郡搜訪靡遺,故旌表者比比有之,京中則五部官吏搜訪未悉,雖有行義卓異者,未蒙顯賞,泯然無聞。請令漢城府,廣行詢訪,每於節季,具錄行實以啓,依《大典》褒奬。」從之。

4月29日

○丁未,御經筵。

○禮曹佐郞南悌等二人輪對。

○都承旨申瀞啓曰:「諸邑守令滯訟者,命鞫之,以此不計農月聽斷,反致妨農病民。請務開後猶滯不決者罪之。」傳曰:「可。」

○行副護軍李晈然卒,輟朝、致賻、弔祭如例。晈然字淳甫,固城縣人。正統壬戌,中甲科第一人,拜司憲府監察,遷司諫院左正言,轉禮曹佐郞、司諫院左獻納。景泰辛未,遷宗簿少尹,壬申陞司憲府掌令,癸酉遷直藝文館,出爲密陽府使,尋遷爲原州牧使。天順丁丑,以政最,陞折衝大護軍直集賢殿,未幾轉兵曹參議。己卯,拜承政院右副承旨,轉至左承旨,陞嘉善刑曹參判。辛巳轉大司憲,尋陞守開城府留守,癸未,遷中樞院副使,成化乙酉,拜忠淸道觀察使,入爲僉知中樞院事,俄遷禮曹參判,己丑,轉漢城府尹,尋遷副護軍,至是卒,諡恭安,敬順事上恭,好和不爭安。

○御晝講。

○禮曹啓:「《大典》,寺社勿新創,而官吏不謹奉法,使無賴僧徒,投跡閭閻,創造佛守,招集其徒,淫奸盜殺,無所不爲,害及良民,弊將難禁。請定立法後,新造佛宇,竝皆撤去,且僧人托以傭作興販,久處閭閻者,依律論斷,悉還原籍,其不能檢擧官吏,竝科罪。」從之。

○御夕講。

4月30日

○戊申,御經筵。

○御後苑,觀射。內禁衛及以武才徵召廉穆等射侯,文臣楊熙止亦與焉。上曰:「內禁衛,何無善射者?入直軍士習射,無乃有法乎?」申叔舟對曰:「諸衛軍士皆習射,內禁衛獨否。」上曰:「今後內禁衛亦令習射,可也。」叔舟啓曰:「廉穆善戰,頗解文,又善泅,誠將材也。」禹碩孫連中鵠,上問其名,叔舟以其名對,且曰:「其兄賢孫尤善射,曾爲熊川縣監,律己淸謹,撫接倭人,無有差失。」上問院相曰:「長湍等邑,雨澤頗洽,然乎?」叔舟等對曰:「然。近日之旱,江原、黃海兩道尤甚,南方則旱未甚,水田無大損,旦兩麥幾槁,賴日者之雨,旋已蘇矣。」上曰:「徵薦武人,隨材錄用,何如?」叔舟曰:「無罪而散者用之,何妨?」射畢,分勝負,賜勝者弓各一張,特賜廉穆錯箭一部。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五十四〉

五月

5月1日

○朔己酉,御經筵。

○上召宗親高林正薰等五人、文臣成均館司成張繼弛等三人講書。命院相洪允成,講繼弛《中庸》,縱橫問難,繼弛論辨無滯。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2日

○庚戌,視事。

○御經筵。

○義禁府再覆啓:「金蔚山殺母罪,律該凌遲處死。」傳于承政院曰:「如此之罪,亦三覆乎?」都承旨申瀞啓曰:「凡反逆者,不三覆,蔚山之罪,與反逆何異?三覆啓者,慮失中而求生道也,若蔚山事狀,無可疑也。」傳曰:「其勿更覆。今日聚都人廣示,轘之,傳屍諸道。」

○御晝講。

○都承旨申瀞啓曰:「崔湔除朔州府使久矣,托疾不赴,請推鞫改差。」從之。申瀞啓曰:「西賊構釁,邊圍孔棘,朔州密邇昌城,鎭將不可不擇也。今武士之戍諸鎭者多矣,擇有才智者除之,以祛往來之弊。」上納之,遂以李蔓孫爲府使。

○御夕講。

5月3日

○辛亥,御經筵。

○刑曹三覆啓:「衿川囚良人魯貴生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4日

○壬子,御經筵。講訖,上謂左右曰:「欲募民以實西鄙,今可爲乎?」同副承旨玄碩圭對曰:「平安道土地磽塉,生理鮮少,人無自募之理。世祖徙南民以實之,然安土樂業者少,而流亡相續,爲今計莫若徙有罪者。前者殿下令兵曹,搜括各品伴人,平安道只四十餘人,永安道則僅十餘人,若盡括其數,豈止於此乎?臣於上前,何事敢隱乎?聞金堅壽言,兩界伴人甚多,但宰相畏上知其情,數外伴人,固諱不言。」上曰:「募民之策,議諸院相以啓。」

○御晝講。

○傳于承旨玄碩圭曰:「今見兵曹所啓,兩界伴人,其數不多,與卿所言不同何也?」對曰:「兵曹只括付案伴人,不括數外伴人故耳。臣意以爲,宰相旣濫占數外伴人,畏罪固諱,今勿罪宰相,則可盡括矣。」

○御夕講。玄碩圭啓曰:「宰相數外伴倘在兩界者必多,然兵曹無憑可括,守令亦怵於威勢,不以報耳。平安道之民,困敝倍於他道,若革伴人,則軍額自敷,而民力亦休矣。弊又有大於此者。富商大賈,以麻布,付譯人轉賣,使、副使亦多齎物貨,駄載轉輸,人馬俱困,書狀官不能檢擧故耳。」上曰:「使、副使雖或有不正者,豈盡如是乎?」碩圭曰:「臣非欲上不信使、副使也,欲知其實,而潛心圖之也。」

5月5日

○癸丑,上幸慕華館,觀放火車,又令兼司僕李陽生等六人,射火箭,賜中者鄭惟序弓一張。

○戶曹啓:「貢案內,倭料只載某邑幾碩,而無收納都會官,故本邑自斂,還授人民,輸納浦所,弊及於民。自今以熊川爲都會,本邑及晋州、金海、昌原、宜寧、咸安、昆陽、巨濟、固城、泗川、南海、河東、丹城、山陰、三嘉、鎭海、漆原、星州、草溪、高靈屬之,以東萊爲都會,本邑及慶州、密陽、大丘、梁山、機張、彦陽、玄風、昌寧、靈山、長鬐屬之,以蔚山爲都會,本邑及興海、迎日、淸河屬之。竝依田稅例,定稅吏,令佃夫自納於都會官,若年豐,則其稅必有餘剩,蔚山是營鎭所在,其剩餘稅當幷輸納,熊川、東萊海邊小邑,不可盡納,熊川所屬諸邑,則納於金海,東萊所屬諸邑,則納於梁山,若値倭科不足,臨時取用。」從之。

5月6日

○甲寅,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司憲府啓:「義禁府經歷宋希獻,前爲戶曹佐郞,詐爲諸陵入陳田主訴狀,占昌原、開寧等邑公田總十八結八十負,而曚曨啓請,冒受立案,以爲己有。貪狀已露,猶欲苟免,歸罪於他人,請追身囚禁,拷問得實。」問院相曰:「此非朝官所敢爲,令憲府囚鞫何如?」鄭昌孫對曰:「然。」上從司憲府所啓。

○御夕講。

5月7日

○乙卯,御經筵。

○傳旨義禁府:「放雲城府院君朴從愚賜給亂臣成三問妻次山、女子孝玉,量移亂臣曺允臣緣坐扶安官安置曺景明。

○驪州人崔淡得銀十六兩以進,命給綿布三十匹以償之。

○御晝講。上謂知事徐居正曰:「後世文章,如古文乎?」居正對曰:「古人有非三代、兩漢之書不讀者,文章之盛,莫如三代、兩漢,東漢又不及西漢。後世文章之盛,莫如唐之韓愈、柳宗元、宋之歐陽脩、蘇軾,然亦豈能如三代、兩漢乎?新羅時能文者必多,史籍不傳,存者不過崔致遠一二人而已,高麗中葉以上之文,亦不多見,今之文不及高麗,中朝之文,亦不及元朝之盛。」上曰:「其故何也?」居正曰:「世道降而氣漸漓也。我國之文,無選集者,前朝惟崔瀣,當撰《東人文》。然傷於略,臣等欲倣古文選,自新羅至我朝,類選詩文,今已裒集,時未成書耳。」上曰:「第撰之,當印頒。」

○御夕講。

○御夜對。

5月8日

○丙辰,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鴨打源永、豐州太守大友八郞師能、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都承旨申瀞啓曰:「今方下敎,欲祛民瘼,臣聞典牲、司畜等署猪食糟糠,每月城中戶收一斗,城底十里戶收三斗。雖若小事,其怨不細,請令戶曹,計畜養之數,分定收納節目,商議以啓。」從之。

○傳于承政院曰:「日者外間有暄鬨聲,令宦者往視之,乃都摠府使令三四人歐一甲士,其甲士呼曰:『吾來自習射處,因易衣,未及佩劎耳』,俄聞其聲漸遠,又令宦者覘之,乃乞諸使令,得解也。且今都摠府,以甲士六人,共守一門,竝棄藤杖,不守門論啓,豈一門甲士盡棄藤杖而不守乎?其問之。」都承旨申瀞等啓曰:「臣等亦曾聞,都摠府擿奸頗苛細,軍士不堪其苦。請自今細鎖之事,勿令徵贖,其應徵贖者,依《大典》,送戶曹區處爲便。」傳曰:「其軍士寬假節目,卿等議啓。」

○御晝講。

○刑曹三覆啓:「平壤囚白丁李石老、鄭叱同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樂安囚船軍金叔恭毆殺私奴同叱伊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5月10日

○戊午,國忌。

○開城府留守李芮啓曰:「府學儒生多有解文理習製述者,請依諸道例,設夏月都會,或講書或製述,其中優等者,直赴生員、進士覆試。」從之。

○禮曹遺對馬島主宗貞國書曰:

薺浦來居貴島人吾羅時羅等五人,與本浦船軍黃善明,今年三月,爲釣魚受萬戶文引,前往海洋,迄今不還,令邊將廣行探究,未知去向,意必投於本島,須探訪以送。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疏曰:

臣等竊聞,人事失於下,則天變見於上,未有無其失而致其災者也。近年以來,陰陽不和,大水、大風、大旱之變,相繼而作,天之示警,殆非一歲,豈無所感而至此耶?今我殿下避殿減膳,引咎自責,憂咎之念,不減於古先哲王,而不足以殄災者,必有故矣。昔董仲舒曰:「事在勉强而已」,王嘉曰:「應天以實,不以文。」夫修己格天之本,不在於慶賞、號令之間,禮樂、刑政之中,而在於人主一心,其心正,則善惡是非判然於前,而無有邪氣間其間矣,若不能自强,而念慮或差,則鮮有不至於虛文矣。殿下廣開言路,以盡下情,而言關於大臣貴戚,則有時乎不從,尊聖學賤異端而修創寺社之役,相繼不已,躬行節儉而宮室或至於壯麗,務固邦本而民力或至於輕用,重農桑而僧人之遊食者太半,嚴官禁而踈戚之問謁者紛紜。臣等非敢以此數事爲今日致災之由,殿下之所當加之念慮而省察之者,實在乎此,願留三思。臣等又以弊之大者條陳之。夫勞民莫甚於土木之役,而怨咨所由起也。近年以來,國家營繕迭興,大而大倉、慶會樓,小而凡諸修葺之役,連仍不止,工匠、役卒不避寒暑,無有休息。又有寺刹之役,無歲無之,今年創奉先,明年創正因,神勒之修纔畢,而檜巖之役繼起,其糜費動以萬計,轉輸之車,聯絡於道。將以求福田,則聖鑑所洞燭,若以傾頹爲慮,則僧徒自可修治,非國家之務。借曰:「役游手之徒,何傷於民,費內需之財,何損於國」,然此非天降地湧,一出於吾民,而費之無用之地可乎?今此役萬有利益於國家,猶當待時而擧,況當憂旱之時,呼耶之聲,晨夕不輟,豈其可乎?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故宗戚貴近之家,從而化之,營創佛宇,金銀寫經,競夸侈麗,庶人豪富者亦慕效之,漸成弊風,非細故也。《書》曰:「不作無益害有益。」願亟罷此役,以答天譴。賈誼曰:「一夫耕之,十人食之,欲天下無飢,不可得也,一女蠶之,十人衣之,欲天下無寒,不可得也。」韓子曰:「豊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遊食之弊,自古患之。國家土地不廣,又未盡墾,而僧徒之不服田畝者,什常五六,是則以三四分農桑養,五六分遊食之輩也。因此沾體塗足之民,飢寒切身,遊手之徒,飽食曖衣,優遊卒歲,不亦舛乎?不特此也。法有誦經納錢者,方許爲僧,而逃賦削髮者滔滔,皆是農民日少,遊食日多,軍額從此而耗矣。又有甚焉者。內佛堂、圓覺寺、福世菴之僧,則坐費公廩,禪、敎兩宗之僧則取食租稅,其他巨刹亦各有田,其蠧國害民甚矣。況今西虜擾邊,軍籍不可不實,天災屢警,國儲不可不裕,願括年四十以下僧徒,悉還原籍,革三寺之廩,罷諸刹之田,盡資經費,則自然農民多而遊食者少,國儲裕而軍額實矣。且殿下有仁民愛物之心,而澤未下究者,由於守令之非其人也,守令之賢愚混淆者,由於監司黜陟之不公也。寒微孤單者,雖有治效,小有公錯,則必置下考,以爲塞責之資,若權勢子弟,則雖庸劣貪汚者,畏其父兄,不得貶黜,至於無恥之輩趨附權勢者,雖剝民營私,無所不至,亦不得黜之。故鄙諺曰:「泥佛在邑而願佛在京」,此言守令尸位在邑而權貴在京營救也。馴致十考十上,終受右職。監司之不公如此,則欲鎭一道之心而使守令盡職難矣。若重監司之選,毋拘爵秩,精擇而用之,則可無此弊矣。古者爲官擇人,今也爲人擇官者,或有之,其故何也?凡趨附之徒,搖尾乞憐,俛首媚竈,爲宰相者,樂於附己,隨其所欲,授之好官,一有窠闕,除書未下,中外以爲:「某也必爲某官」,甚非委任銓衡之意也。日者宋觀之於扶安縣監,徐千壽之於安奇察訪,此其一驗也。臺諫有言其非,殿下只命改差其人,而不罪銓曹,此雖殿下優待大臣之意,而非所以摠覽權綱也。不知則已,如或知之,則必須窮覈,以正其罪也。且倭、野人來庭者,例必以土物,贈于禮曹堂上,此雖若執贄相見之禮,實受無名之贈,殊失待夷之道,請自今勿使受之。臣等竊聞,體元者人主之職,調元者宰相之責。今殿下夙夜祗懼,事天以誠,而災異及至者,肱肱大臣任爕理之職者,恐亦未盡其道也。苟能國耳忘家公耳忘私,上以匡殿下之不逮,下以恤斯民之無告,同寅協恭,咸有一德,則朝廷正,人心和,而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畢至矣,天災何足慮乎?

○禮曹據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啓本啓:「野人童伊羅所至昌洲鎭言:『父童所乙吾娶兀狄哈於虛所擄義州女內隱伊生我,我亦娶被擄貴國女妙時爲妻,生一男,今率妻子而來,願宿衛京師。』請令本道,幷其妻子給傳上送,問情願區處。」從之。

5月11日

○己未,視事。

○御經筵。講訖,上曰:「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當遞,誰可代者?」領事金礩對曰:「北道人心不靜,惟寬猛兼備者,可以鎭服。」領事尹子雲曰:「無德望者,固不可,無武才者,亦不可。往者鄭文炯爲節度使,短於武才,故人心不服,不如擇有武才者。」同知事李克培曰:「北方之人,專以射爲事,雖有德望,非善射者,民不之服。」上謂克培曰:「節度使毋拘三人,多擬啓。」

○刑曹正郞韓峻等五人輪對。吏曹正郞蔡壽啓赴京之行,平安道騎駄之弊,及士大夫營室奢侈之事。上曰:「若法前已造之家,不可毁也,今方造者,毋令過制,奢侈猶爾,憲府之過也。法豈可輒立哉?」左承旨柳輊啓曰:「平安道駄載之弊,誠如壽所啓。昔時赴京者,只正朝、聖節兩使耳,近者頻遣押解官於遼東,此亦有弊,今後唐人就付赴京使臣,解送爲便。」上曰:「然。」輊又啓曰:「士風不如古,營室者爭尙壯麗,丹靑炳煥。臣於昔日,偶到世宗朝宰相趙瑞安第,甚卑狹,傍有老翁謂臣曰:『此家初欲大其規模,多鳩材石,適世宗限士大夫家毋過三十間,瑞安爲兵曹佐郞以爲:「法初,構第過制,則人謂我何?」只營三十間。』大率世宗朝朝士,各自砥礪,未有如今時士風之奢麗也。」上曰:「今之士風,豈如古哉?」

○昌城府使朴茂、渭原郡守金嵩辭,上引見,謂曰:「昌城、渭原賊之門戶,頃緣賊變,人馬疲困,爾等曲加撫循,如有不虞,隨機應變,毋致後時之嘆。」都承旨申瀞啓曰:「今平安道軍士困於騎載,臣意以本道諸司奴子之富實者,除身貢,相遞騎載爲便。」上曰:「法不可改也。」瀞曰:「西北防戍不可緩也,節度使河叔溥至秋考滿,宜先期遞之,使新節度使預爲之圖。」上曰:「叔溥今年仍任,何如?」瀞曰:「叔溥備知虜情,限來春,仍任甚當。」

○御晝講。

○刑曹據慶尙道觀察使啓本啓:「鹽浦萬戶申石崇放散軍卒,取米布,又以官鐵鑄農器,輸其家,事覺服招後逃匿,請錄贓案,永不敍用,其盜用物納官。」從之。

○御夕講。

○以金國光爲大匡輔國崇祿光山府院君,韓堢嘉靖工曹參判,李全粹嘉善漢城府右尹,成貴達通政兵曹參知,呂義輔嘉善守知中樞府事兼永安北道兵馬節度使,李蔓孫通政行朔州都護府事。

5月12日

○庚申,御經筵。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卿來秋仕滿當遞,然卿久在西邊,備諳防戍之事,限來年解氷,勿遞仍任。其備禦諸事,益勵不怠。」

○藝文館奉敎安彭命等上疏曰:

臣等伏覩傳旨:「上以謹天譴,下以恤民隱,兢兢自責,佇聞讜論,令在位臣僚,各言時弊。」臣等承乏史官,昵侍左右,言及而隱,是孤聖恩。我殿下英睿之資寬仁之量,超出百王,無聲伎之好、遊田之娛,發一號,行一事,必遵典禮,每遇災譴,避殿減膳,側身焦勞,審理冤滯,遍擧群祀,宜其昭感以獲嘉應,而近年以來,水旱相仍,今又亢旱何也?昔楚莊無災而以致戒懼,魯哀禍大而天不降譴,今之咎徵,豈非皇天仁愛我殿下,丁寧譴告,益堅聖心也歟?臣等謹以所聞,敢陳瞽說。國家欽奉懿旨,位仁粹王大妃於王大妃之上,臣等竊以爲未安。魯躋《僖公》,《春秋》譏之,蓋《閔》、《僖》二公,親則兄弟,分則君臣,兄弟之不先君臣禮也,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此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義也。懿旨若曰:「世祖嘗命仁粹王大妃,保護睿宗,且有長幼之序,其位次序於王大妃之上」,臣等竊有未解。君臣之分,天健地設,不可以保獲之恩長幼之序而紊之也。殿下凡一擧措,動遵古制,獨此一事,大關國體,而義有未安,於殿下生事以禮之孝,亦有未盡,伏望殿下啓請而改正焉。《春秋》凡用民力,雖時且義,必書者,重勞民也。慶會樓先王所創,而勢將傾頹,景福宮亦因久曠,漸至破漏,營繕之役,不可廢也。然臣等竊觀慶會樓石柱,雕花刻龍,棟宇穹隆,銅鑄鷲頭,又於勤政殿籠以鐵網,似非先王舊制,不可示後世也。昔蕭何治未央宮,壯其制度,曰:「無令後世加焉」,厥後栢梁、建章之作,比未央不知幾倍,殿下今日營繕,殆過祖宗之制,安知子孫不有過於今日之制者乎?雖然已成之事,言之無益。但修理都監權設已久,役民甚衆,費財不少,今慶會樓已成,而修繕幾訖,其餘小小補葺,自有該司,請亟革罷,以答天譴。傳曰:「明明求仁義,常恐不能化民者,卿大夫之意也,皇皇求財利,常恐乏困者,庶人之事也。」夫斂散取息,本小民貨殖之爲也,近者卿、士大夫滔滔皆是。其豪奴席勢恣橫,馳騖閭閻,力折州郡,甚者以小爲多,指有爲無,係累鞭撻,剝膚椎髓,民之冤抑,可勝道哉?彼身居大夫之位,而與民爭利,至於此極,其視拔園葵去織婦,一何遠也?殿下旣革內需司長利,付與公有司,所謂身敎於上,而正百官正萬民之時也,宰相長利,在所當禁。況釋氏以淸淨寡欲爲敎,則爲其徒者,必枯槁其形,雲霞其迹,然後乃爲善學佛者也,今信眉、學悅或稱尊者或稱入禪,髡緇之領袖者,而騖心貨殖,計利秋毫,高廩巨積,遍于州郡,則其他可知。若此者非特辜負國恩,抑亦桑門之罪人也,僧徒長利,亦所當禁。借曰:「僧徒藉此爲水陸之費,不可無也」,則曾謂國家反賴邪僧斂怨之物,以資先王、先后之冥福乎?《書》曰:「令出惟行,不惟反」,今朝廷立法詳備,而官吏廢閣者頗多,姑以重且急者言之,宰相功臣之伴人是已。近者國家審知冒占之弊,申明條貫,無口傳差牒者,悉令定役,然官吏怵於權勢,未克奉行,冒占伴人,無一動搖。前此臺諫言之,輪對者亦言之,殿下熟聞,而至今未盡更張,臣等竊有未解。今之宰相功臣,視古爲衆,而家富丁壯者,實歸其門,瘠公肥私,漸不可長。伏願擇遣朝官,兼帶御史,數外伴人悉令刷出,以充軍額。《傳》曰:「儉者,德之共也,侈者,惡之大也。」怙侈滅義,商俗驕淫之習,羔羊素絲,周家風化之義也。今觀士大夫之家,日事侈麗,爭相誇美,以其甚者言之,大小宴集,非畫器不用,婦之服飾,無貂裘,羞與爲會,卽此而觀之,習俗之弊,益可想矣。夫畫器,上國所産,駄載爲難,而家家有之。使臣之行,禁令雖嚴,而冒法如是,平安之民,緣此困敝,不能聊生,是誠可慮。貂皮雖曰,我國之産,然得於野人者居多,或以牛馬,或以鐵物,市索於彼,無所不至,國家旣知其弊,量減貢物,而弊復如前何也?貂皮之飾,雖限以三品,凡帶銀者,率以爲飾,混淆難禁,致令貂皮價高,敵人資利,亦非細故。伏願畫器之用,一切禁斷,堂上官然後,得用貂皮,四品然後,得用鼠皮,其餘以此而定限,婦人服飾,亦從其夫,則毛物價賤,而弊可祛矣。伏惟殿下垂覽焉。

大王大妃以疏示院相曰:「世祖嘗優待仁粹王妃,謂睿宗曰:『事之如母。』以故王大妃於仁粹王妃,固讓不居右,予遵世祖遺意,從王大妃之願,特令仁粹王妃序於王大妃之上,仁粹王妃亦固讓,然重違予命,遂就位。此擧實予所命也,非主上本意,反以主上爲過,其於主上之意安乎?業已爲之,言之何益?是不當言而言也。」院相鄭昌孫、申叔舟啓曰:「兩王妃序坐,非於朝廷之上,特宮壼中家人事耳,況世祖遺意乎?今以躋僖於閔之事比焉,所引非其類也。」

○謝恩使左議政韓明澮至遼東馳啓曰:「賊寇理山、碧潼、碧團、昌州等鎭,不大得利,其勢必復來寇,備御諸事,條畫以聞。其一,沿邊諸鎭口子有聲息,則民不得出入,故今年防禦軍卒,未得樵蘇,捲屋茅飼馬,撤屋材爨食。凡用軍,須仗馬力,芻茭不可不多備,宜令內地近邑守令,量抄民丁,農隙之時,親率入歸,多刈取,積於賊所不見之處,以取用。其二,江邊長城,半爲頹壞,宜令節度使,役赴防步兵,及期修築,於賊路要害之地,掘坑設杙,水邊茂密之處,伐草刊木,使之通豁。其三,諸鎭將、軍官不得自擇,故皆非勇士,徒費廩給,緩急無用,請許自擇。其四,沿邊諸鎭九十里外,賊路可入處居民,令觀察使親審,從民願移寓內地。其五,春夏久旱,則江淺成灘,可以徒涉,不可不預爲之備,令節度使設險,以斷賊往來之路。其六,賊托行獵,常在江北,窺覘虛實,乘間潛渡,搶掠農民,勢所必然,令鎭將親自率軍,守護農民。其七,平安、黃海兩道當番軍士,限事變寢息,除番上,分防於沿邊諸鎭口子。其八,諸道作罪分配人,有武才,自願立功贖罪者,京外間良有武才人,自募防禦求仕者,觀察使、節度使親試其才,俟秋入防。其九,鴨綠江船,率皆年久,腐破不用,萬有擧兵渡江,則難以卒辦,令本道觀察使,考前例分定諸邑造船,以屬諸鎭口子。其十,諸鎭口子望敵臺及軍營,令節度使檢察,牢築之。其十一,沿邊僧徒,構草幕而居,恐爲賊所虜,宜一切撤去。其十二,江水合氷之後,禁人出入,不得運糧,預抄秋冬赴防軍士,分屬諸鎭口子,遍行知會,使自預備,不至乏糧。其十三,昌城居甲士洪守治,丁亥年戍義州,爲野人所擄,賊寇昌州,將兵前導,呼素知金守貞之名,又向城隍堂胡拜,其心豈忘妻子乎?宜速移置內地,勿啓兇謀。」兵曹據此啓:「第一條,調發內地民,備芻茭有弊,令土民與赴防軍士刈取,其餘條,竝從明澮之策。」從之。

○御晝講。

○刑曹三覆啓:「江西囚良人吳石山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5月13日

○辛酉,司憲府大司憲李恕長等上疏曰:

臣等待罪言官,每以尸素爲愧,伏蒙求言之敎,冞增慙赧。臣等竊念,水旱爲災,堯、湯不免,然堯、湯之所以爲盛者,在於遇災而懼克謹天戒耳。謹以弭災之道,條列于左,伏惟殿下留神焉。一,宋邵雍嘗言:「天有陰陽,人有邪正,雖聖君在上,不能無小人。」今上自公卿,下至百執事,豈無詐而似信,侫而似忠,或混於其間乎?然而奸邪之人,其爲心也險,其爲術也巧,人莫能測,甚可畏也。權衡設而不可欺以輕重者,惟其平也,繩墨設而不可欺以曲直者,惟其正也。伏願殿下,如衡之平,如繩之正,淸心以莅之,虛己以待之,承顔希旨,務爲迎合者,斥而遠之,直言讜論,悃愊無華者,登而用之,使小人道消,君子道長,則自然時泰物阜,和氣充塞,而災沴自弭矣。一,謹按《禮記》春夏月令:「毋起土功,毋發大衆。」先儒論之曰:「聖人奉順陰陽,取法天地,力役之事,不奪農時,是以風雨時若,災異不生,其賦政違道,役使過重,人力疲勞,養氣搖動,則國有水旱之災。」今大倉營繕十有餘年,慶會樓始於去年,迨今未訖,其華侈比舊爲倍,檜巖、龍門等寺,同時重創,費天財困民力爲甚,其於聖人奉順陰陽,不違農時之意何如?臣等以謂,災變之興,未必不由於此也。伏望殿下,不急之役,一切停罷,則養氣不搖,而災可弭矣。一,《大學》曰:「生財有大道,生之者衆,食之者寡,則財恒足矣。」今也,髡首游食之徒,千百爲群,簧鼓禍福之說,誑惑愚民,假以勸善,漁奪民財。古人云:「一人爲僧,一夫失業。」況今游手者,殆半於民乎?加以近年以來,逐末者甚衆,以不多勞筋苦骨之人,奉過半坐待衣食之輩,財安復有裕乎?臣等以爲,食者民之天,民者天地之心,民食不足則天心不和,天心不和則天地之氣,亦不和矣。今旱乾之災,亦安知不由於此乎?伏望緇徒年四十以下者,不問度牒有無,竝令還俗,盡趨農業,則財用裕,民心和,災可轉爲祥矣。一,守令親民之官,苟非其人,民受其害,朝廷嘗重其任,間有猥瑣斗筲之輩,或以門地,或以賄賂,濫承分憂之任,自謂限職,不以奉法爲意,依阿黨比,以固其勢,侵漁箕斂,以肆其欲,使殿下之仁恩不究於下,傷和召災,職此之由。許多郡邑,盡得賢守令則難矣,然發奸之術,不可不嚴。伏願殿下或以侍臣,或以臺官,分遣諸道,摘發守令之貪暴,兼訪民間疾苦。則雖汚吏不得縱情恣行,民瘼除而咎徵無由作矣。一,風俗之厚薄,關於世道之汚隆。肆我國家,以厚俗爲先,孝友節義特異之人,每令錄啓奬勸,而不率訓典者,側於其間,士失之犯贓敗常者有焉,士族婦女之淫行者有焉。不特此也,子有殺母,而母子之倫亂,婢有毒主,而奴主之義喪,戾氣所感,豈不傷天地之和,召水旱之災乎?昔朱黼有言:「風俗與化推移」,則風俗之所以薄者,誠以敎化有所未盡耳。伏願殿下敦敎化之源,興禮讓之俗,民德歸厚,則災變可以自弭矣。一,《書》曰:「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言刑罰所當謹也。《易》曰:「明愼用刑而不留獄」,言獄訟之之不可滯也。今之折獄官吏,昧於斷決,執筆心醉,今日取一招,明日取一招,至於數歲而不決,久繫囹圄,起怨咨傷和氣,未必不由於此。伏望殿下治獄官吏,勿差少不更事之人,擇任慈祥諳練之士,使無冤枉,則可以召和致祥矣。臣等聞,董子之言曰:「天心仁愛人君,必降之以非常之變,使之恐懼修省,以有爲也。」然則上天豈不仁愛殿下,爲之示戒,使之恐懼修省,增益其聖智,以延我生民萬世之福也哉?《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伏願殿下愼終如始,居安思危,億兆幸甚。

傳于司憲府曰:「寺刹修創,檜庵則似矣,龍門則予所不知,何所聞歟?」掌令李淑文來啓曰:「尹繼謙見李恕長言:『材木爲龍門寺重創僧所奪』,臣等以爲,私創則必不得如是,意國家所知,故疏中及之。」傳曰:「卿等不詳察而言之,甚不可。」

5月14日

○壬戌,國忌。

○吏曹參判尹繼謙臣曰:「日者臣與大司憲李恕長偕詣闕庭,臣言:『江原道牛頭寺重創,其寺僧人,凡材木下江者,盡奪之云耳。』龍門寺重創,國家所不知,臣安得妄說?特恕長誤傳耳。」傳曰:「知道。」

○傳于兵曹、都摠府曰:「入番軍士摘奸時,小有所犯,竝全科論斷,非徒猥瑣,實違大體,今後依事目施行。一,摘奸時,雖未及照點,摘奸未畢而親告緣由者勿論。一,甲冑、軍裝、器械小小脫落及未盡鍊正勿論,令所管部將,考察修補鍊正。一,各門軍士二人把直處,或藤杖棄置者勿論。一,軍士晨昏溷廁來往時、習射時、直所坐息時,不佩劎者竝勿論。一,諸倉庫之送正兵,其司官吏役使者科罪。一,兵曹、都摠府衛將所使令,侵害軍士,或脫笠或捽鬘者,痛禁科罪。一,都摠府徵贖布貨,每月季錄數啓達,令戶曹區處。」

5月15日

○癸亥,御經筵。上曰:「人言:『平安道困敝,得由赴京行駄迎送之故。』頃申瀞言:『以諸司奴婢富實者,除身貢,以供其役,則民可蘇復』,此策何如?」領事申叔舟啓曰:「臣熟計之,此弊未易祛也。臣聞前者一年之內,赴京之行有常數,而騎駄人馬,亦各以千戶領之,使之護養,不困其力,故弊不至此。但人與馬,非出於一戶,故驅馬之人,謂非己物,不謹護養,多致故失,世宗欲革其弊,令人馬同出一戶,踈其番次,滿二期乃一行,故民不甚困。近年赴京別例之行頻數,而又行者不加意檢察,其爲驅馬者,亦無遠計,赴遼東,罄其橐糧,販易唐物,中途絶糧,身且飢困,何恤其馬?加以回來,使臣欲速還,倍道而行,人困馬斃,其彫殘皆由於此。諸司奴婢類皆貧殘,而富實者少,不可差出人馬,使供此役。且其貢紬,歲給倭人,國用最緊,若減此則用度不贍。臣意謂申明舊法,令使、副使亦檢護騎駄,則人馬不至困斃矣。」上曰:「今有言:『赴京之行,多齎私物,人馬之困,實由於此,使與檢察官,以爲同行,不摘發。』予欲試遣朝官于江上糾摘,何如?」叔舟曰:「中國站路,無贈遺則未易行,故人情物件,果有數外加齎之弊,然旣已委任,而又遣人糾摘,是不信其臣,徒爲叢脞而已。」上又曰:「聞我國人逃入遼東者頗多,何以禁斷?」叔舟曰:「自高皇帝徙遼東塞外之民,入居東寧衛,內外隔絶,未易相通,且人各懷土,何肯棄舊居往他國乎?」上曰:「上洛府院君嘗言:『於遼東,見有人,其言貌,眞我國人也。』近有僧潛投遼東,是亦驗也。」叔舟曰:「遼東,本我國地。臣於世宗朝屢往遼東,見東寧衛人,其言語、衣服、飮食,皆與我國同,而漢語則不能也。其人能言忠淸、黃海道邑名曰:『我故鄕也。』天下若亂,當擧衛歸附本國,臣以是啓之,世宗曰:『彼若來附,義不可受,拒之則數萬之衆,必爲邊患,處之實難也。』臣意謂,僧徒好遊觀,江邊結草菴而居,潛投遼東,其勢甚易,平民則不然也。」

○御晝講。上問知事徐居正曰:「史官以王大妃、仁粹王大妃序次之失,引《春秋》僖公之事言之,何如?」居正對曰:「昔日則然矣,今旣受誥命而上尊號,則其次序固當如此也。但未知史官別有所見而言之如此歟。」奉敎安彭命啓曰:「《春秋》譏躋僖於閔,君臣之分,不可易也。今兩王妃,前日旣有君臣之分,不可以保護之功長幼之序而紊其分也。」居正曰:「此事與僖、閔之事,不同也。」上曰:「然。」

○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進野人書契一張,令反譯以啓,其略曰:「右衛都指揮使甫下吐羅哈阿打古、左衛吐論朱顔等告于朝鮮國邊將,轉達國王。我輩自祖父時,無違惡之事,於貴國見恤受職矣。我二人率二百人,前年十二月,朝見于皇帝,未還,李滿住子甫乙加大欲報父兄之讎,十二月,率二千三百餘騎,渡江擄掠,至今年正月十五日歸來,俺等適於吾音會地面相逢。今指揮司馬阿堂介等還自帝京,謹以書傳報。」命示領議政申叔舟,叔舟啓曰:「臣審此書,歸惡於甫乙加大,欲免理山入寇之罪,依舊歸順耳。且入攻之事,言之不可,不言亦不可,我若言將入攻,則彼以謂:『攻之必不聲言,是紿我耳。』若言不入攻,則彼以爲:『再入寇,而一無問罪之擧,是萎弱也』,不如勿說之爲愈也。將此意諭魚有沼,何如?」

○諭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曰:「卿所啓建州右衛甫下吐、左衛吐論書,反譯同封下送。其意不過歸咎中衛,欲自明其不與於賊,且欲止我入攻耳。馬阿堂介若請回答,當語之曰:『已啓我殿下,命曰:「建州衛之人,於我國本無私讎,丁亥之事,只因中朝所命也。今不與於平安道作賊者,固無所嫌。汝等中朝入貢者,固無與於作賊,其留在建州三衛者,豈無與焉者乎?』」又若建州人來言,初不與賊,請朝于京,則答之曰:『汝雖言不與於賊,賊數千寇我西邊,安知汝等不與乎?且未知國家區處,我不敢擅使。』待之如常。」

○又諭魚有沼曰:「卿嘗啓云:『野人吾都介言:「與同類三百餘人,到婆豬,一百人歸中朝,一百人從甫乙加大,向甲山去,其餘從我還本土。」』果如此言,則毛憐衛之人,亦與於理山之賊明矣。其入中朝者誰也,向甲山者誰也,還本土者誰也,卿可詳問吾都介以啓,不露形迹可也。」

○對馬島倭宗貞秀、宗茂勝致書于禮曹,略曰:

我島罪人,殿下不卽治罪,乃敎之曰:「押歸本島,從法鞫斷。」大國向我島護濟之仁至矣,感慕罔極。我不戢我島百姓,使作賊恣行於大國邊地,心實愧焉。我二人伏詳殿下之敎,別遣使船,敢布腹心。待日曖風和,當更遣使船,詳傳此意于大國,仍將罪人於三浦居民及鎭將共見處,治罪廣示焉。島主聞之而喜曰:「本島之法,如此罪人,卽時行刑,而大國得罪人,不置法,使押歸于本島,尤感欑手。汝等可受而治罪。」云。

○御夕講。

5月16日

○甲子,御經筵。

○刑曹正郞朴時衡等五人輪對。

○傳旨司憲府、刑曹、義禁府曰:「今當夏月,久旱甚熱,慮恐獄囚觸熱致傷,凡械繫者速治之,毋令淹滯,其輕繫尤速決放。」

○御晝講。

○戶曹啓:「京畿諸邑元田,除國用田、功臣田、別賜田、職田、寺田、奉祀田、祭田、登科田,餘田摠一千三十結。今宗親宰相之在喪終制例給職田凡一千四百七十結,其不足四百四十結,而安天保二十結、林栖筠十結、南在二十結、恭順公十五結、昭悼公十五結命仍給,故不足田摠五百二十結。今又命貞順公主四十結、明昇十結、平原海二十結、李垤十五結、安至善十結仍給,則宗宰職田,尤爲不足,上項諸田,不可不除出以給之。況貞順公主之田,則旣無賜牌,又於世祖朝已屬公,明昇、平原海之田,祖宗朝以爲新投化無産業,特給之,而別無永傳子孫之文,李垤、安至善之田,則生時未受賜牌,不可與親功臣具致寬、金壽寧例論追給。此皆有違《大典》,請竝勿給。」命議院相。鄭昌孫議:「貞順公主田,旣無直孫,但有外孫二人,且無賜牌,世祖朝已令屬公,還屬公爲便。明昇、平原海初到我國,生理艱窘,各給田以資産業,今其子孫,活計貧甚,仍給爲便。具致寬、金壽寧非以功臣而賜之,論奏準誥命功也,李垤、安至善亦論誥命功特賜田,與具致寬等同功,而獨以未受賜牌,奪其田可乎?追給爲便。」從之。

○御夕講。

5月17日

○乙丑,視事。同副承旨女碩圭將刑曹啓本啓:「內需司奴萬同、私奴長守路遇四人,誘與同船,因殺其人,取其所持物,在律當斬,但無屍親,頗涉疑獄。」命減死。院相洪允成啓曰:「今鞫僧學潤,其供稱:『辛巳年,始奸正因。』今計已過十五年,正因本主洪氏,其時尙未老,學潤奸正因,未幾洪氏亦親之,凡家事一委之,或耳囑議之,學潤之幷奸洪氏明矣,人皆喧說,然無現迹耳。今已杖訊,而學潤不服,如待正因解胎訊問,則恐滯獄,以時推照律何如?」上曰:「論以時推,則其律何如?」允成對曰:「僅不死耳。」上顧問左右。左參贊徐居正、戶曹判書李克增啓曰:「學潤罪重,當待正因解胎,拷問得情。」上曰:「罪重,雖滯獄何傷?其待正因産兒鞫斷。」

○御經筵。講訖,上問領事金國光曰:「卿居憂在外,必聞見民弊,其言之。」國光對曰:「臣未聞他弊,但漕軍掃蕩家産,甚苦之,請依舊例,兼用私船。」洪允成啓曰:「漕軍之弊,果如國光所啓,曩者臣與曺錫文議啓兼用私船之策。」上曰:「更議以啓。」國光又啓曰:「守令雖賢,一邑之事,不能獨治,首戶長者任事,以佐其治,首戶長賢,則一邑無弊,爲守令者,不論賢否,隨其憂憎,差遞無常,甚爲未便。請令京在所薦擧,依各品伴倘例,口傳差定,其賢者久任不遞,否則啓聞遞之。」上問允成曰:「此言何如?」對曰:「京外官吏雖愼簡,尙有貪殘庸劣者,況許多郡邑戶長,雖口傳,安能盡得賢者?徒爲屑屑耳。且口傳則奸滑之吏益肆鴟張,大爲民病。如此小事,監司亦不可預,況煩上聽乎?」上曰:「戶長差遞,守令事也。」允成啓曰:「監司賢,則黜陟公而守令得人,選用其吏,民弊亦少,司諫院請竝選通政堂上爲監司,臣意以爲,位重則名重,而人畏之,秩卑則人不畏,監司須用位重者。」大司諫鄭佸啓曰:「在人賢否,何係職秩?苟非賢也,非徒暗於黜陟,亦有牽制於人,而不能以公處之,貪婪者每居上列,其在下考者,特孤寒無勢者一二人耳。今二品堂上雖多,可任監司者僅五六,請不拘職秩選用之。」國光啓曰:「監司雖賢,纔知弊瘼,旋卽遞還,甚未便,久任何如?」允成曰:「周年而遞,先王立法,豈不熟計之乎?祖宗法不可輕改。」執義李亨元啓曰:「守令雖虐民者,能修淨官舍,精辦饌食,則監司以爲賢守令也,否則雖寬厚字民者,以爲皆守令也。請於諸邑分遣御史,出入村落,廉問弊瘼,以懲其惡。」

○御晝講。

○御夕講。講《綱目》,至『魏大營宮室。』右副承旨李克基啓曰:「慶會樓,先王所創,今將傾圮,所當修也,但用石爲柱,鐫龍於上,異於舊制,故臺諫、朝臣多以爲言。」侍講官李孟賢啓曰:「時方亢陽爲災,公私營繕一禁何如?上雖避殿減膳,而下則略無畏忌,會飮自恣。」上曰:「此只修舊宮,非魏叡營作之比也。」克基曰:「景福宮,近因久曠,上漏下濕,不可不修,豈與魏叡同乎?」典經鄭淮啓曰:「慶會樓鐫龍石柱,雖極侈壯,旣往已矣,今樓已成,其餘修理,自有該司,請罷修理都監。」上曰:「修理,非都監,不能也。」又講至:『魏議復肉刑不果行』,克基啓曰:「《大典續錄》:『三人成群作賊,以上爲首者,不論贓多少,一切處絞』,三人作賊,而一人見獲,爲官吏者,例以爲首取招,必置極刑。凡死囚必三覆奏,以求生道,豈無有冤抑乎?然箠楚之下,何求不得?恐或有含冤隕命者。」上曰:「此法昉於何時?」克基曰:「世祖末年,患盜賊滋熾,權設此法,非欲傳萬世也。今則盜賊稍弭,革之便。」上曰:「先王立法,不可卒革,其廣議以啓。」孟賢曰:「全羅道,人心薄惡,盜賊群起,以下陵上者,比比有之。風俗非百年敎化,則不能移易,在君上,所當軫念,凡有犯係關綱常,則雖小勿赦,痛懲此風爲便。」上曰:「全羅道古百濟地也。民染甄萱餘習,至今未能盡變,故其俗如是。」克基曰:「甄萱之後,歷前朝五百年,及我朝,亦幾百年,然遺風未殄,人皆頑惡,非存心敎化,不能變之也。」上嘉納。

○傳于工曹曰:「今當農月,旱旣太甚,固當省費,以謹天戒,公私營繕竝停之。」

5月18日

○丙寅,大雨。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19日

○丁卯,御經筵。

○左副承旨李克基啓曰:「今以旱災,命停公私營繕,但壽康宮雨漏處,功可易就,請畢修。」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20日

○戊辰,大雨。

○視事。

○御經筵。

○王子孝信卒。生纔五月,命三日而葬,毋用棺槨,祭用白餠,百日而止。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21日

○己巳,大雨。

○永安道節度使魚有沼馳啓曰:「兀良哈柳要時《老》來告云:『甫乙加大再寇西鄙,城郭完固,不得利而還。惟甲山兵少,作賊甚易,聚衛人及火剌溫、都里等部落三百餘人,皆去騎,持短兵,決意入寇。」命議于院相、兵曹判書及永安道節度使呂義輔、蓬原府院君鄭昌孫、仁山府院君洪允成、右議政金礩、茂松府院君尹子雲。兵曹判書李克培、節度使呂義輔議:「自建州至甲山,山路峻險,時又水漲,作賊勢難。然今當農民布野,鼠竊不可不慮,諭永安南道節度使康袞及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嚴飭備禦以待何如?」領議政申叔舟、光山府院君金國光、昌寧府院君曺錫文議:自建州至三水、甲山,白頭山麓橫絶其間,路廢已久,樹木蓊翳,人馬不通,中朝又方挨問,雖有其謀,不足爲慮。然諭康袞,親到指揮戍將,越江深探如竹馬數及茂昌舊路,有可通處,設險防備,益謹守護,毋令邊民先自騷擾,以廢農事,平安道江界、上土等鎭亦境接彼土,幷下諭備禦爲便。「命以此意,諭平安道、永安南道節度使。

○刑曹三覆啓:「光州囚私奴金哲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陜川囚僧惠安歐殺僧祖英,奪衣物罪,律該斬不待時。」竝從之。

5月22日

○庚午,御經筵。

○兵曹正郞李渾等五人輪對。

○院相等會議,竊盜三人以上,爲首者處絞之法。鄭麟趾、洪允成、金礩、尹子雲議:「此法載《續錄》,而云『盜賊寢息間』,臣等謂姑待一二年,從本律何如?」鄭昌孫、曺錫文議:「三人以上爲首者,處絞之法,只因盜賊滋熾,非永世遵守也,近來盜賊稍弭,律外置重典未便,依律何如?」申叔舟、金國光議:「盜賊方熾,而議減治盜之律,害必及民。且贓少者、情疑者每減死,不必改法。」上從昌孫等議。

○傳旨刑曹曰:

竊盜三人以上,爲首者處絞之法,只因盜賊滋熾,非欲永世遵守也,近來盜賊稍弭,律外用刑未便,自今依律施行。

○御晝講。

○傳于漢城府曰:「今大雨不止,凡公私獄宇,傾危者必有之。恐覆壓傷人,其令廣諭移寓。」

○傳旨戶曹,給儀賓洪常孟夏朔祿俸。常居母喪終制,在頒祿後,特給之。

○下書謝恩使韓明澮曰:「卿於遠路,無恙往還,予甚嘉悅。令京畿觀察使,宴慰于開城,卿其知之。」

○御夕講。

5月23日

○辛未,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今因卿啓,知野人出沒山羊會等處。卿宜沿江上下,多陳船舫,若將渡江入討,又張旗幟,以爲疑兵,使賊疑懼,未得安居。」

5月24日

○壬申,國忌。

○司饔院都提調金礩、都承旨申瀞啓曰:「今雨澤旣洽,請復膳。」不許。

○傳旨吏曹,還給朴思亨、崔進江告身。

5月25日

○癸酉,御經筵。

○諭慶尙道觀察使尹壕曰:「今因節度使邊靖所啓,知咸安日守尹自平等八人同船下海,遇海賊,而死者五人,生還者三人,而久匿不告。必有其由,令都事窮鞫以啓。」

○御晝講。

○御夕講。講至:『丞相亮作木牛、流馬,運米集斜谷口』,上問曰:「木牛、流馬,今不可製造耶?」侍講官洪貴達對曰:「造作之制,詳錄此註,然不知何以製之也。」右承旨柳睠啓曰:「世宗朝,有崔渾,性精巧,世宗命做木牛,具體而不能行。不知亮施何術,使之運行也。」

○禮曹據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啓本啓:「女眞中樞之下里來言:『我世居件加退堡城底,効誠於貴國久矣,請以女子嫁與貴國人,永爲編氓。』其志可嘉,請從情願。」從之。

○御夜對。

5月26日

○甲戌,御經筵。講訖,上顧謂院相曰:「近者尼僧正因通學潤,至於殺主,風俗之汚莫甚,尼僧多處都城坊曲,雜於閭閻故耳。欲別處一區,使不相混何如?」鄭昌孫對曰:「城中旣有淨業院,又何別處乎?淨業院亦頗有醜聲。凡僧、尼服色不殊,往來無嫌,易與淫褻。欲禁絶其源,城中坊曲新創小社,一切撤去可也。」司諫朴崇質啓曰:「士族婦女,不許爲尼,而近者糾擧不嚴,童稚處女抑令剃髮,冤曠甚矣。又與僧徒相往來,恣爲淫行。近有僧雪岑者,本不知戒,托稱授經,出入淨業院,留連信宿,其間淫事,未可知也。城中尼舍,盡令撤去爲便。」持平尹惠啓曰:「聞尼僧洪氏誘姪女爲尼,近日推鞫,問其所在則,曰:『以遊山在慶尙道』,問其父何以女爲尼乎?曰:『少嬰疾故剃髮,今洪氏毒死,女年甚長,欲還而嫁之。』如此鼓感,相率爲尼者,何可勝數?請新構尼舍,盡令撤去。」上曰:「尼舍撤去,當稟懿旨。」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頃者北虜寇理山郡,助戰將朴思亨、郡守崔進江等應敵失機,人畜多被殺虜,朝議皆以爲當置之於法,幸事在赦前,只收告身,使立功自贖,罰已輕矣。曾未半歲,未聞有寸効,而遽命還給告身,邊將安所懲乎?戰者死地也,賞必信,罰必行,而後將卒能赴敵而不避矣。若賞人之善而不足以勸之,罰人之惡而不足以懲之,何以管攝人心而固守邊圉乎?願停還給之命。

傳曰:「予初以思亨等不能禦賊,命收告身,後聞中朝人言:『賊數甚衆,思亨等以寡禦衆,能不失城』,故還給之矣。」

○御晝講。

○傳旨司憲府曰:「大小人員,家舍競尙壯麗,僭擬無制。世宗朝定制,大君、公主六十間,王子、君、翁主五十間,宗親、文武官二品以上四十間,三品以下三十間,使不得過制。比來專不奉行,踰制無極,故成化七年六月日,下敎:『自今已造家舍外,一依世宗朝定制,過制者禁斷。』而無一人以違制撤家抵罪者,有違立法本意。自是年立法以後,過制造家者,推鞫抵罪,竝撤其家。」

○傳于院相曰:「尼舍撤去,已稟于大妃,凡京城內外尼舍,悉令撤去,別卜間地,以其材瓦,構一大舍,俾之群處何如?」鄭昌孫啓曰:「尼舍盡撤,上敎甚當,但別構一大舍,則是更添一淨業院也。無已則有一焉,尼舍中擇一大處,以爲群居之所,餘悉撤去爲便。」都承旨申瀞曰:「今以撤尼舍,書之史則美矣,又以別構一大舍繼書,則後世以爲何如也?」

○御夕講。

○御夜對。

5月27日

○乙亥,御經筵。講至:『秦以鳩摩羅什爲國師』,同知事李承召啓曰:「佛法,自漢明帝時,始入中國,其書只二十四章,至是鳩摩羅什飜譯敷演,篇帙始繁。大抵祖述莊、老,遺形骸,外彝倫,厥後遍滿天下,惑之者衆。如楚王英,最先好之,而終蹈大禍,梁武帝崇奉至篤,而竟爲幽死。佛氏未入中國之時,如唐虞三代,治化尤盛,由此觀之,佛氏之於爲國,其害可知。」領事申叔舟曰:「佛氏之道,可用以治心窒欲,然徒尙寂滅,遺世事,此匹夫之事,非帝王所可尊崇也。聞西域人素騺悍,睚眦之嫌,便相殺戮,而得衆約五十餘戶者,率皆黃屋左纛,盜竊名字,故其書稱某天子、某天子云。又其俗如日本國,雖其憎怨,若投入寺刹,則捨不追究,是以爲人侵暴,力不能支,則必祝髮入山,以避其禍,而無衣食以生,故以禍福之說,誘人曰:『衣食我者得福,否則得禍』,此佛書所自出也。其輪廻之說,尤爲誕妄。夫人受天地之氣以生,而死則歸於一元,豈有氣不滅輪回乎?明於理者可辨矣,歷代人君尊尙釋氏,未蒙福祚。世祖大王雖尊此道,而常曰:『予信佛氏,然不欲傷財害民。後王亦不可法我也。』」上問曰:「世祖崇奉佛法,創營圓覺寺時,群下皆以爲非耶?」叔舟對曰:「其時有言當罷者,世祖不聽,其後知上意已決,無敢强諫者。世宗末年,浸信此道,建內佛堂,一時儒士皆抗疏以諫,臣在集賢殿亦與焉。」右議政金礩啓曰:「氓隷軍士之憚役者,皆被緇以避之,世祖嚴立度僧之法,常曰:『爾等以我爲眞好佛而盡行釋氏道乎?』臣願申明度僧之法,毋令避役而脫籍也。」獻納尹顯孫啓曰:「我國土地不廣,人民亦少,而爲僧者居半,請須裁抑,毋令漸熾。」上曰:「度僧之法,著載令甲,在奉行糾察耳。」又問曰:「儒士亦解佛經否?」李承召曰:「世祖嘗賜佛經,命臣讀之,奧義難解。然彌近理,故性識高明者易陷焉。」上曰:「佛經無尼乎?」叔舟對曰:「其言比丘尼云者,卽尼也。」上曰:「撤尼舍之事,稟於大妃,若曰遽令撤之,則彼無所依,立限撤之可也。」叔舟曰:「甚善。凡事當以漸,不可遽革。《易》曰:『小貞吉,大貞凶。』如拓拔氏盡誅天下沙門,而未幾復熾,如欲革之,當以歲月期也。」承召曰:「《大藏經》設道場文曰:『凡此道場,有一不正僧人,如是功德,多不成就』,蓋不正僧人,非徒有違於世敎,亦且見斥於其所謂佛者也,我國僧徒,無一人發善以學佛,率皆逃賦行穢之流,度僧之法,不可不嚴也。」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箚子曰:

刑罰,所以禁人爲惡,不可不重也。今者朴思亨、崔進江不謹防戍,致賊犯邊,人畜多被擄,據律當斬,殿下特從寬典,只收告身,再造之恩至矣,今隔數月,又給告身,臣等竊恐邊將從此懈怠矣。

傳曰:「功可以掩其罪,故給告身耳。」

○御晝講。

○懿旨問院相曰:「尼僧亦吾民也。今陰雨如此,而若一朝盡撤其室,失所者必多矣,擇與空地,漸令移構何如?仁王洞有一尼舍,此世祖所命構也。亦當撤去歟?」申叔舟啓曰:「懿旨允當。尼僧雖自古有之,不如今日之盛也。卽令撤去,則必有失所而怨咨者,定限移構爲便。仁王尼舍,非他尼舍比也。」都承旨申瀞啓曰:「近因旱災,命停公私營繕。成均館藏書閣亦聞命中止,恐材木過夏無用也。」叔舟曰:「藏書閣材木皆已鍊斲,文臣隨品出布,雇人以役,非用公力也。」仍構何如?「從之。

○傳于兵曹曰:「昇平日久,烽燧陵夷,近年屢有邊警,竝不報變,何也?宜申明擧行,一依事目施行。一,今後自邊鎭至京師所在烽燧,不謹候望,如有中絶不通者,窮鞫重論。一,本曹依舊例,定人候望,有變則雖夜卽告承政院,無事則翌日早晨,告承政院以啓。一,以烽燧軍爲役歇,人爭投屬,故或以遠地居人充定,但乘昏候望而已,晝夜無復有人,實爲未便。今後竝以附近居人差定,常時不離候望,所在守令嚴加考察,違者竝論守令。一,晝報必以烟,有風則烟不直上,候望爲難,今烽燧處,烟筩悉令造設。一,風亂烟散,不得候望之時,則所在烽燧軍馳告轉報。」

○御夕講。

5月28日

○丙子,御經筵。

○傳旨義禁府曰:「許譔前爲掌隷院司評,受宣撫妻安氏贈賂奴婢,司憲府方鞫,而譔反咎法司,誣以讎嫌,上言陳訴,其鞫以啓。」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29日

○丁丑,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炯馳啓:「本月二十日,高山里邏卒朴陽枝等十人越江探候,會雲暗,忽有賊來,圍追射之,陽枝、崔永山、李仲夏走林中,不知去向,必皆被擄,餘人投匿深林,得免命。」議于院相及兵曹判書、永安道節度使呂義輔,仍傳曰:「皇帝勑令野人,追還本國搶擄人畜,今欲別遣謝恩使。但賊猶出沒作寇,且時方潦漲,行路甚艱,若以邊警,加兵護送,則前日韓明澮之行,軍卒勞敝已甚,不可重困。予以謂聖節使之行,兼奏謝恩之意,而以道梗爲辭,皇帝知賊侵寇之狀,必不以稽緩爲過,姑停其行何如?」

六月

6月1日

○朔戊寅,上御後苑,引見宗親,入侍者凡一百八人,賜虎皮各一張。別賜月山大君婷、密城君琛、昌原君成、誼城君寀、寶城君㝓豹皮各一張,雲水君孝誠、高林正薰、長楊副正儔、陽城副正善慶、嘉林守秋講書通,別賜鹿皮各一張,鵠城君金孫、娥林君楨、富閏副孝叔、曲江正洎、鷲城正顆、完城守貴丁、丹山守穗、雪城副守銀丁、安昌副正諶、虛川副守愉、屛山副守末丁、永貞守福重、石山守孝植、杞溪守孝全、長澤副正孝慈、珍成守義丁、安場副守玉山、達城副守孝義、馬川副守怡射侯勝,別賜弓各一張,朱溪副正深源別賜馬粧一部,褒其上疏也。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今見卿啓,具悉。賊出沒江邊,知我邊鎭遣人渡江體探,遂生搶擄之計,處處窺覘,尋其所向,遂行圍刦,是不可不慮也。然若不體探,則邊將如墻面,固不可也。頻數深入,處處布散,爲賊所擄,亦不可也。卿親諭大小邊將,先明烽燧候望,有不得已然後,擇人而遣之,夜行晝伏,至謹至密,毋墜賊計。」

○院相議謝恩使入送便否,鄭麟趾議:「凡有恩賜恩旨然後,可謝恩。今賜勑,但回奏可也,令承文院考前例,施行爲便。」鄭昌孫議:「謝恩不爲則已,不可累月稽緩。」申叔舟、尹子雲議:「今賊但出沒水上耳,遠於赴京之路,因此久稽謝恩未穩。且前我國入攻建州衞時,皆路出江界、理山,故賊窺我入攻與否,非有大計也。況今連雨,江水必漲,賊不得遠行,不足慮也。護送軍但加一二隊足矣。然昌城以下明行體探,然後渡江何如。」曺錫文、金礩、金國光議:「今次謝恩,非他緊事,且邊警不息,雨水亦漲,人馬行路爲難,來聖節使之行,兼行謝恩爲便。」

○御夜對。

6月2日

○己卯,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命院相,更議謝恩使人送事。洪允成議:「近日韓致仁、金礩、金之慶、韓明澮四人之行,皆因聲息,以平安道軍卒多數護送,疲勞太甚,今當農月,亦令迎送,則其弊不可勝言。且今謝恩,非賜諡謝恩之比,雖數十日稽留,似爲不妨。謝恩使齎去咨、表,以七月望後日書塡,徐行到留義州,聖節使齎去咨、表,以八月上旬日書塡,及至義州,同時越江,則迎送之弊稍減。遼東與禮部,若問何以遲緩,當答云,以賊變路梗,未卽入來。況遼東北京,已知有賊變乎?」從之。

○永安北道節度使呂義輔辭,上引見曰:「野人及邊民,咸服卿威名,朝廷亦稱卿賢,故特委任之,卿其往欽哉。」

○御晝講。

○下書守陵官韓繼純曰:

聞卿得病,予甚慮焉。可速來京家調理,若病勢緊重,則遠路行動爲難,姑移近處治療,待病歇,有可來之勢,然後入來。

○觀象監啓:「考各年唐曆,於鄕曆可添可削之條,悉錄于後。立春正月節,丙子開啓攢,乙巳平平,治道塗。驚蟄二月節,癸酉破,祭祀,乙酉破,癸巳、丙申執,捕捉,丁酉破,祭祀,癸卯建,出行,乙巳滿,經絡,丁未定,出行,己酉破,祭祀,辛酉破,祭祀,辛亥成,裁衣,癸亥成,療病。淸明三月節,甲子成,竪柱上梁,丙寅開,啓攢,戊辰建,出行,壬申定,安葬,甲戌破,祭祀,癸卯開,破土、啓攢,丙午滿,出行,壬子成,破土、啓攢,辛酉執,安葬。立夏四月節,丁亥破,祭祀、破屋毁垣。芒種五月節,丙寅戌,破土、啓攢,壬申滿,經絡,庚申滿,出行。小署六月節,辛未建,出行,壬申除破土、安葬,丙子執破土、啓攢,癸未建出行,庚寅危立券,乙未建,出行,癸卯成,啓攢,丁未建,出行。立秋七月節,丙寅破,破屋毁垣,甲申建,出行,庚申建,出行。白露八月節,癸酉滿,出行,甲申閉,出行,辛卯破,祭祀,丙申閉,破土、安葬,丁亥建,出行,乙卯破,祭祀。寒露九月節,丙寅定,竪柱上梁,丁卯執,破土、啓攢,甲戌建,出行,立冬十月節,辛卯定,破土、啓攢,甲午危,破土、啓攢,己亥建,出行,乙巳破,祭祀,辛亥建,出行,乙卯定,破土、啓攢,丁巳破,祭祀。大雪十一月節,內寅滿,啓攢,壬申成,安葬,壬午破,祭祀,甲午破,祭祀,甲寅滿,出行,乙卯平,剃頭,戊午破,祭祀。小寒十二月節,丙寅除,破土、啓攢,壬申危,安葬,庚辰平,嫁娶,壬午執,安葬,辛酉成,不宜移徙等條,各年唐曆皆有之,於今年鄕曆,添注何如?立春正月節,庚午定,不宜動土,丁丑閉,不宜栽種,己丑閉,不宜栽種。淸明三月節,乙丑收,嫁娶,丁卯閉,移徙,丁丑收,嫁娶。立夏四月節,乙酉定,嫁娶、天地離、狼藉、吟神、紅沙殺,丁酉定,嫁娶、天地離、狼藉、吟神、紅紗殺。芒種五月節,庚午建,上官、建日忌,戊寅成,竪柱上梁、大殺日,壬午建,上官、建日忌,甲申滿,上官、滿日忌,庚寅成,竪柱上梁、大殺日,甲午建,上官、建日忌,壬寅成,竪柱上梁、大殺,戊申滿,上官、嫁娶、滿日忌、上官雌忌、嫁娶,甲寅成,竪柱上梁、大殺日,戊午建,上官、建日忌,庚申滿,上官、滿日忌。立秋七月節,癸亥平平,治道塗。白露八月節,丁卯破,破屋毁垣,乙亥滿,上官、滿日忌,癸巳成,嫁娶、天雄、吟神、紅紗殺。大雪十一月節,甲子建,上官、建日忌,己巳執,嫁娶、離巢、吟神,丙子建,上官、建日忌,戊子建,上官、建日忌,庚子建,上官、建日忌,壬子建,上官、建日忌,丁巳執,嫁娶、離巢、吟神。小寒十二月節,丁卯滿,上官,己卯滿,上官,辛卯滿,上官,癸卯滿,上官。已上四日,滿日忌等條,於唐曆皆無之,於鄕曆削去爲便。且入節時刻,或早或晩,吉凶用事,甚爲未便。今後子正以後日出以前入節,則乃用來朔節氣,日出以後子正以前入節,則前後兩節相考,具注抽出,用之何如?」從之。

○刑曹啓:「頃承傳旨:『盜賊三人以上爲首者,處絞之法,只因賊徒滋熾,非永世遵守也。』近來盜賊稍息,律外用刑未便,其依舊勿殺。臣等參詳《大典續錄》,盜贓寢息間竊盜初犯,三人以上成群作賊,不論贓多少,爲首者絞,爲從者斷筋黥面,二人以下贓滿二貫以上者及犯强盜與窩主而不死者,竝斷筋黥面。今三人爲首者,旣不論死,宜勿論贓貫多少斷筋黥面,爲從者贓滿二貫以上,則幷宜斷筋黥面。」從之。

○掌隷院啓:「今京中諸司奴婢子枝推括時,依事目有違端者杖訊,容隱者追徵役價,逃亡者推問一族。而奴婢避重就輕,忍杖不承,如前固諱,難以盡括。請自今諸司、諸邑奴婢中有陳告本官逃漏奴婢四口者,免身役,容隱者,勿揀赦前,依律論斷,當身自現者免罪,容隱後自首者免罪,又勿徵役價。」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6月3日

○庚辰,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6月4日

○辛巳,御經筵。講訖,上曰:「前聞:『日本國兵革未弭,畠山擁兵不解』,然豈至今不戢?今欲遣通信使何如?」領事鄭昌孫對曰:「兩國通好,古之道也。但聞彼不願我遣使。臣意不遣爲便。」領事洪允成啓曰:「世祖每欲遣使通信,慮海路險遠未果,適大內殿使來獻水牛,因言曰:『我國敬事大國,大國何一不通信乎?』請之甚切,不獲已遣宋處儉。以倭向化李藝子宗實知水路,同遣之。宗實貪糧物,船載甚重,又風候不順,處儉欲不發,宗實勸處險酒,乘其醉,以單衾裹置船上,發船未幾便沒溺,此自取敗也。前此使臣,皆無事來往。如卞孝文、申叔舟、元孝然、金好仁是已,如欲遣使,不宜以海路險遠爲辭。」上曰:「兵亂之時,遣使臣,得無難乎?」昌孫曰:「倭使旣往來無礙,其不路梗可知。但恐倭人厭我遣使耳。」上曰:「去冬,日本國使正球首座請遣使,且云:『若遣使則吾當偕歸』,觀此則彼豈厭之?」其以此敎禮曹。

○義禁府三覆啓:「尹山、李孟孫、梁繼林盜軍器寺藏鑞鐵、弓角、獐皮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御晝講。

○謝恩使韓明澮、副使李克均捧勑,回自京師,百官迎勑於慕華館如儀。其勑曰:

得奏。建州衞野人約四千餘騎,自成化十年十二月至十一年正月,突至本國理山等鎭、昌洲等口子,侵擾邊境,搶虜人畜,糾合黨類,屯結不散等因,朝廷二降勑書,命遼東鎭守、摠兵等官,差人齎往彼處,省諭大小頭目人等,令卽改悔,將搶擄人、畜,追還本國,安居守分,毋蹈前非。但此夷狼子野心,不知禮義,王宜益固封守,謹愼隄備,毋或墜其奸計。

上御宣政殿,引見明澮等,謂曰:「中國有何事?」明澮對曰:「皇帝勤於聽政,天下太平,民物富庶。臣齎進請討建州衞奏本,呈于兵部,兵部卽申奏,一以勑建州,一以勑遼東,使括還被擄人畜。」上曰:「予卽欲謝恩。」院相僉曰:「平安一道,累因使命,疲弊莫甚,待秋亦可,故姑停之。」明澮曰:「凡謝恩不如速。然姑待秋亦可。」明澮又啓曰:「中國弓角禁令甚峻。前此賣角者,處處有之,近坐犯此禁,盡徙遠徼,今只有一家,故臣等之行,未得買來。臣於閑話謂守關人曰:『我國遇中國有事,則必扞衛之,不可以夷虜待之。弓角竝禁我國,得無過乎?』有一人曰:『前日汝國通事往來金輔家,事覺,有司論請,皇帝特原之。仍命朝鮮人勿禁出入,汝等何不援此例奏請乎?』又太監鄭同謂通事金繼朴曰:『聖旨云:「今來韓宰相,旣是族親。」將何禮物,孝順我乎?』臣等不得已略以食物進焉。又翌日,韓氏送小簡致謝,賜臣銀十兩及彩段、食物,又賜副使、書狀、通事紗羅有差。」〈史臣曰:「明澮性浮夸貪饕,初赴京時,請于朝,多齎人情物,又索於州郡,重載而去。及入朝,因金輔、鄭同,達於韓氏,稱爲近族,多獲賜物。華人皆言皇親老韓。屢入東華門聽命,其所得羅段及私貨器玩,不可勝數。」〉

○御夕講。

6月5日

○壬午,受朝參。

○御經筵。

○日本國上松浦那久野能登守賴永、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監察崔演等五人輪對。

○御晝講。

○左議政韓明澮進《新增綱目通鑑》、《名臣言行錄》、《新增本草》、《遼史》、《金史》、劉向《說苑》、歐陽《文忠公集》各一帙、慶會樓、大成殿、明倫堂、藏書閣扁額、龍腦一器、蘇合香油二器、墨二封及中朝文士所和狎鷗亭詩軸,仍啓曰:「《綱目》,太監金輔素知上好學,付臣獻之。此本中朝亦罕有之,若一失,難再購。龍腦、蘇合油各一器、墨一封,太監姜玉所獻也,餘皆臣私買也。扁額,金輔養子年十二者所書,書法甚奇,臣請書以來。」又啓曰:「遼東摠兵官韓斌護送臣甚厚,臣至義州,發庫藏黑麻布十六匹,分贈擡杠軍,其爲首者,臣脫身上衣與之。歷險經危,感喜之至,不知擅發爲不可,惶恐待罪。」命下《綱目》于典校署,令粧進。「

○御夕講。

6月6日

○癸未,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傳旨刑曹,放黔毛浦充軍姜繼宗。

○御晝講。講訖,知事盧思愼啓曰:「今以都摠府徵贖太濫,命送徵贖物于戶曹,臣等惶懼無地。凡犯令者小事,則臣等必分揀勿論,大事然後科罪。」上曰:「非都摠府爲汎濫也,摘奸時使令多行不法。雖在軍幕,或不佩劍,則亦以爲犯令而徵贖。然則其在家時,亦令佩劍乎?日者予在後苑,聞人喧鬨,使人察之,乃軍士不佩劍者,爲都摠府使令所捕而然也。又使人見其所爲,則已釋之矣。是使令不告都摠管,受贈故放也。予意如此侵虐者必多,故立法耳。」〈時思愼爲都摠管,故有是啓。〉

○御夕講。

○御夜對。

6月7日

○甲申,受常參。

○御經筵。

○傳旨義禁府曰:「許譔爲掌隷院司評時,受宣孟孫妻所贈奴婢,違法署給奴婢文券,其鞫以啓。」

○御晝講。

○兵曹據平安道觀察使啓本啓:「朔州距仇寧口子三十餘里,近於江邊,其邑城低微,又不掘坑設杙。仇寧本無賊變,故只設木柵,洞口累石爲壘,而若賊兵來圍仇寧,分入朔州,則兩地保守皆難。請於今秋,先築仇寧城及洞口石壘,其朔州城一時竝擧爲難,姑修築頹落處,掘坑設杙何如?」從之。

○司憲府據行臺監察鄭儧啓本啓:「忠淸道節度使金瑞衡習陳後,多率人馬行獵,令洪州鎭屬諸邑,逐日支供作弊。又獵虎淸州地面,怒淸安縣監不謹驅逐,致虎逸出,鎖其頸,又刦奪貧民所受定山魚箭。又因行獵,縱火焚山,延燒開心寺罪,律該決杖一百徒三年。」命只收告身。

○御夕講。

6月8日

○乙酉,上御後苑,召宗親射候,月山大君婷、密城君琛、昌原君晟、銀川君穳、玉山君躋、新宗君孝伯、雲水君孝城、牛山君踵、娥林君楨、竺山君孝植、富潤副正孝叔、安昌副正諶、完城守貴丁、鷲城正顆、蓮城副正攅入侍。令穳以下,分左右耦射,左勝,賜兒馬各一匹,右亦賜鹿皮各一張。

6月9日

○丙戌,受常參。

○御經筵。

○先是,命右承旨柳睠,往訓鍊院,試新造弓弩。至是睠書啓曰:

李卜仲弓八十一斤,箭重八錢,長箭一矢發百五十七步,二矢俱發,一矢百八十步,一矢百十六步,片箭一矢發六十二步,二矢俱發,一矢百八步,一矢二百四十步。田末生弓五十九斤四兩,箭重一兩,長箭一矢發百十六步,二矢俱發,一矢七十七步,一矢七十四步。鄭仲石弓六十斤,箭重八錢,長箭一矢發九十四步,二矢俱發,一矢六十步,一矢六十二步。姜自成弓九十九斤,箭重一兩,長箭一矢發百四步,二矢俱發,一矢四十九步,一矢八十八步。宋恭孫弓四十一斤,箭重一兩,一矢發七十八步,二矢俱發,各五十八步。金鎭弓四十一斤,箭重九錢,一矢發七十三步,二矢俱發,一矢三十六步,一矢三十八步。具仲孫弓五十斤八兩,箭重一兩,長箭一矢發六十六步,二矢具發,一矢四十九步,一矢四十八步。沈孝孫弓五十斤八兩,箭重八錢,長箭一步發七十七步,二矢俱發,各五十步。金章山弓七十斤,箭重一兩,長箭一矢發百三十八步,二矢俱發,一矢百三步,一矢九十八步。李末弓七十斤,箭重七錢,長箭一矢發百二十步,二矢俱發,一矢百五步,一矢百步,中箭一矢發百六十步,二矢俱發,一矢百三十四步,一矢百二十二步,片箭一矢發百五十三步,二矢俱發,一矢百十步,一矢百三十步。

傳曰:「善造之難如此,其竝藏軍器寺。」

○御晝講。

○禮曹啓:「前受敎,恭惠王后守陵官、侍陵內侍服齊衰,自祥至再朞,着淺淡服,〈祭時同。〉陵參奉、飯監,至練用練布裹紗帽,各差備人用練布爲頭巾,自祥至再朞,着淺淡服,〈祭時同。〉魂殿入直宗親、內官、參奉及各差備人服與陵所祿官以下各差備人同。《五禮》禫祭儀:『若內喪在先則十五月而禫,宗親、文武百官無陪祭,亞獻官以下諸執事服吉服。』臣等參詳,陵所則在再期之內,守侍陵官以下各差備人服,當依前受敎,昭敬殿則旣已從吉,獻官、諸執事,自禫祭日,竝吉服。一殿之內入直宗親及祿官、差備人等,獨服淡服未便。請竝依《五禮儀》施行,禫後各祭及朝夕上食、晝茶禮,亦依文昭殿例行之,再期間勿用樂。」從之。

○禮曹啓:「今承傳敎:『陳言者有言:「倡妓之設,只爲習樂,而諸道水軍節度使、點馬別監,或於驛馬,或於刷馬駄行,諸邑守令、萬戶稱爲宴幣,贈遺綿布,多至十餘匹,小不下三四匹,此皆民血也。」自今以後,駄妓巡行,一切禁斷,如有違者,則許人陳告。』臣等參詳諸道水軍節度使及點馬別監,倡妓駄行,貽弊諸邑、諸驛,誠如所言。請令諸道觀察使檢擧,若有如前作弊者,竝罪守令、萬戶,痛行禁斷。」從之。

○傳旨義禁府曰:「良女石乙今、件里在市肆中,與朱元相鬪,或扼執朱元衣襟,或以頭衝擊朱元胸膛,致朱元卽日而死,其鞫以啓。」

○傳旨司憲府曰:「刑曹官吏,不急治朱元致死之由,過十日屍敗之後,以謂無憑更驗,啓請勿論,甚不可。其鞫以啓。」

○御夕講。

6月10日

○丁亥,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工曹正郞柳孝章等三人輪對。上謂同副承旨玄碩圭曰:「朱元之屍,遍身紫赤,刑曹淹滯,不卽窮推,屍爛之後,又請勿論,法官豈宜如是?」碩圭對曰:「刑曹固已遲晩。然豈懷私請勿論乎?但以漢城府檢屍不詳,而三切隣受刑訊不服,聽理無據,故請勿論耳。然朱元與石乙今等相鬪,卽日夜半而死,雖無傷處,以頭觸胸膛,內傷、煩懣如此而飮水者,無不立死。且其屍身紫赤,而肘裏有靑色,其以鬪死無疑矣。」上曰:「人命至重,刑曹不速更驗屍身,致其壞爛而請勿論,豈奉法之意也?且切隣共見鬪狀甚暴,當詳盡推覈,以究其情。刑曹不能,然彼殺人者,豈一次刑訊所能得情哉?今後如此公事,承旨等必詳審以啓可也。」

○倭護軍井可文愁戒辭,禮曹奉敎致書于對馬島王曰:

貴島之商販、釣魚船,往來有定所,文引相接亦有嚴約,世相謹守以至丁今,近者人心無恒,騁姦挾詐,彼此一也。我國邊民曾害島人,嚴懲境上,申戒邊將,戢飭姦民。前歲又有島人害我邊民,我殿下命官訊鞫,以付來使茂勝傳致足下,謂將略加警諭而已,足下聞命,卽令茂勝,誅諸境上,雖非我殿下好生之仁,足以見足下敬謹輸誠,威制一島也。彼此姦民聞聲,喪膽棄惡趨善,從可知矣。殿下嘉悅。去歲十一月,島船十五艘懸兩帆,略慶尙之境,西指全羅諸島,今年正月,我國咸安鎭人尹自平等八人,入海捕魚,夜遇賊船,死者五人,逃生者三人耳,衣糧器具被掠無餘。逃生者審其言語、服色、船體,實爲島人。今年四月,島船八艘到慶尙道南海縣、錦山等處,出沒島嶼間,是船若受足下文引,何難照經知世浦哉?此必潛行境上,伺便作賊也。若此不已,終必構釁,懲艾而後已。一星燎原,涓滴滔天,古人所戒。我殿下已諭邊將,申明警省,足下亦更申舊約,淸戢島人,使不得爲非,以永保我殿下眷倚之隆,豈不幸哉?

○御晝講。

○謝恩使書狀官李瓊仝上聞見事件曰:「禮部榜云:『科場生員所作文字,除二名,不偏諱,今開合當回避字樣于後。仁祖淳皇帝廟諱世珍,太祖聖神文武欽明啓運峻德成功統天大孝高皇帝廟諱元璋、字國瑞,太宗體天弘道高明廣運聖武神功純仁至孝文皇帝廟諱棣,仁宗敬天體道純誠至德弘文欽武章聖達孝昭皇帝廟諱高熾,宣宗憲天崇道廣英明神聖欽文昭武寬仁純孝章皇帝廟諱瞻基,英宗法天立道仁明誠敬昭文憲武至德廣孝睿皇帝廟諱祈鎭,上位御諱見濡深。」命下承文院。

○傳于兵曹曰:「自今後禁盜軍士,勿拘參上、參外,以次分送城內、城外,又分軍衛將所掌之,如有差誤,兵曹依法推考,啓聞治罪,毋得擅論衛將所衙前。」

○御夕講。

6月11日

○戊子,受常參。

○御經筵。

○左議政韓明澮來啓曰:「臣伏覩勤政殿丹雘,多有未盡處。請以贏餘丹靑更塗。」命諸院相,諦視以啓。

○御晝講。

○御夕講。

6月12日

○己丑,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傳旨司憲府曰:「都城內外閭閻間,尼僧多作庵社,與凡人混處,頗有醜聲,其令風水學,擇庵社中間閣最多,可以群居者給之。限今年九月晦日,令皆移聚,其踰限社尼,官爲撤去。」又傳曰:「仁王洞世祖朝所創尼社,勿撤去。」

○下書宣慰使裵孟厚曰:

國王使送正球首座等,何至今留連乎?此豈猶客人之計?或是通事所爲,爾悉此意,嚴敎通事,多般開諭督送。

○御夕講。

6月13日

○庚寅,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傳旨義禁府、刑曹、司憲府:「今當盛熱,慮恐罪人久繫獄中,觸熱致傷,其速推閱,勿致稽留,輕繫亦速決放。」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今當盛暑,慮恐道內獄囚久滯,觸熱致傷,其令道內諸邑,毋使留滯,輕繫亦速決放。比聞守令或因私憤,或因細事,雖當農月,輒囚家童,多至十餘名,因此失業者頗多。亦宜不時摘奸,俾無民怨。

○御夕講。

○御夜對。

6月14日

○辛卯,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講訖,左承旨柳輊啓曰:「人君不可使權移於下。權一移則收之爲難。我國吏、兵曹進退人物,用權之地,不宜久任也。」知事任元濬啓曰:「世宗常敎云:『吏、兵曹之任,毋過三十朔。』我國權重者,惟吏、兵曹及承政院耳。且薦進人材,雖曰大臣之職,自非伊尹、周公,鮮不能有私,不可一於倚信。古人稱人君之德曰明斷,近日罷戶、兵曹郞官,朝廷咸服殿下明斷。臣意有罪者不宜以功臣、親舊而異其法。罰當罪則受罪者,安能有怨乎?」輊又啓曰:「尼僧正因毒殺其主洪氏,敎之者必其相奸僧學潤也。今欲放學潤,臣意以爲未可。臣聞正因在獄中,望見學潤輒淚下,其有情可知。若非杖訊,難以得情也。正因産期在十月,産後拷訊則可得情矣。」上曰:「古人云:『罪疑惟輕。』學潤若不與謀,如此苦熱,滯獄可矜。」侍講官李孟賢啓曰:「學潤不可輕釋。臣聞群尼言:『正因死不足惜,但恐潤法主亦死也。』以此觀之,學潤奸尼,非特正因明矣。」

○御夕講。

6月15日

○壬辰,御經筵。

○工曹正郞趙允瑄等三人輪對。

○上聞領議政申叔舟病革,遣內醫往診之,又遣左承旨柳輊,視疾候,令問欲言之事以來。輊還啓曰:「臣往叔舟第,叔舟使其子瀞,傳言曰:『精神不定,不能相見。』臣傳上敎,叔舟言曰:『可啓之事,固有之,然臣何遽死?當俟病愈,親啓。』」

○御晝講。

○永安北道節度使魚有沼,啓請復立本道預差甲士,命議院相。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議:「兩界預差甲士,其來已久,今革之,雖以正兵升差甲士,不無避重就輕之弊,不如設預差次次充差也。有沼久在北方,審知其弊而言之,復設預差爲便。」從之。

○御夕講。

6月16日

○癸巳,御經筵。

○日本國薩摩州市來太守國久、攝津州兵庫津平方式部衛忠吉、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御夕講。講《綱目》,至:『吳以濮陽興爲丞相』,上曰:「吳主知濮陽興、張希之巧侫,而不能去,卒廢講業,可謂不斷矣。」侍講官洪貴達曰:「《易》貴剛斷,旣知其姦,而不能去,何貴於知?不如不知之爲愈也。」

○御夜對。

6月17日

○甲午,御經筵。

○都承旨申瀞以父叔舟病革,辭職,命遞之。

○御晝講。

○以李克培爲崇祿兵曹判書,魚有沼崇政議政府右參贊,洪應爲崇祿益城君,尹繼謙資憲行刑曹參判,申瀞嘉靖吏曹參判,柳輊通政承政院都承旨,柳睠通政左承旨,李克基通政右承旨,金永堅通政左副承旨,玄碩圭通政右副承旨,任士洪通政同副承旨,孫舜孝通政藝文館副提學,李元孝通政掌隷院判決事。

○御夕講。

○御夜對。

6月18日

○乙未,御經筵。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今以李元孝爲判決事,元孝吏曹參議沈瀚友壻也,吏曹不嫌注擬,猥濫莫甚。願下有司推劾,幷改元孝職。「命問諸吏曹,吏曹啓曰:」堂上官,不論相避除授久矣。李克增爲都承旨,授李克基江原道觀察使,克增爲吏曹判書,授李克墩江原道觀察使,盧思愼爲兼判書,授姜希孟兵曹判書,沈瀚同副承旨,前例如此,故臣等今亦注擬。「

○御夕講。

6月19日

○丙申,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6月20日

○丁酉,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6月21日

○戊戌,領議政申叔舟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叔舟字泛翁,高靈縣人,工曹右參判贈領議政檣之子也,永樂丁酉六月丁酉生。自少氣度異凡兒,讀書一覽輒記。正統戊午,世宗始設詩賦進士,叔舟連魁初、覆試,又中生員,己未,擢文科第三人,初授典農直長。吏曹差叔舟祭執事,吏忘不授牒。因而闕事,憲府劾之,吏當得罪罷役。叔舟悶之,乃自誣服曰:「吏實傳牒,我自不進。」由是吏得全,而叔舟罷,人推其厚德。辛酉秋,授集賢殿副修撰,癸亥,國家遣使聘日本,以叔舟爲書狀官。叔舟適病初愈,世宗引見便殿,問曰:「聞爾病羸,可遠行乎?」對曰:「臣病已愈,何敢辭?」將行,親戚、故舊以爲死別,有泣下者,叔舟怡然略無難色。及至日本國,人持筆牋,求詩者坌集,叔舟操筆立就,人皆歎服。回至對馬島,聞我國與島主約定歲遣船數,島主爲群下所誤,依違未定,叔舟言於島主曰:「船數定,則權歸島主,而群下無所利,不定數,則人可自行,何賴島主?其利害,不待智者,而後可知」,島主遂定約。行遇颶風,衆皆失色,叔舟神色自若,言曰:「丈夫當遠遊四方,今我旣見日本國,又因此風,經泊金陵,得見禮樂文物之盛,不亦快乎?」有本國女,曾爲倭賊所擄有娠,至是同舟而來。舟中皆曰:「孕婦行舟所忌,今日惡風,此女爲祟也」,欲投之海,叔舟獨曰:「殺人求活,所不忍也。」俄而風定,一行皆完。丁卯秋,中重試,超授集賢殿應敎,景泰庚午,詔使倪謙、司馬恂到本國,世宗命選能文者從遊,叔舟與成三問從謙等唱和,大被稱賞,謙作雪霽登樓賦,叔舟卽於座上步韻和之。及謙還朝,寄時曰:「詞賦曾乘屈、宋壇,爲傳聲譽滿朝端」,蓋服之也。歷司憲掌令、執義、集賢殿直提學,壬申,世祖爲謝恩使赴京,叔舟以書狀官從行。癸酉,陞通政承政院同副承旨,世祖靖難策勳,賜輸忠協策靖難功臣之號。甲戌,陞陞都承旨,乙亥,世祖卽位,賜同德佐翼功臣之號,陞資憲藝文館大提學,封高靈君。充奏聞使,請誥命,蒙準而還,賜土田、臧獲、鞍馬、衣服。丙子,陞正憲兵曹判書,俄陞崇政判中樞院事,兼判兵曹事,轉議政府右贊成兼判兵曹事,成均館大司成主文衡也。天順戊寅,進大匡輔國崇祿議政府右議政高靈府院君,己卯,陞左議政。先是,北虜屢犯邊,世祖每欲征討,朝議紛紜,叔舟獨建策請討。庚辰,命叔舟爲江原、咸吉道都體察使,往討之,捷聞,賜表裏、土田、臧獲。壬午,陞領議政,成化丙戌,辭免,改封高靈君。戊子,睿宗卽位,以世祖遺命,設院相,叔舟與焉。參定南怡之亂,賜保社炳幾定難翊戴功臣之號。己丑,睿宗升遐,中外遑遑,罔知所爲,叔舟稟于大王大妃,首定大策。辛卯,賜純誠明亮經濟弘化佐理功臣之號,又拜領議政,叔舟累上書辭免,大王大妃傳曰:「世祖稱卿爲魏徵,今忘之歟?何辭也?」至是卒,年五十九。訃聞,上震悼,謂左右曰:「予所倚重大臣,近來多逝,今領議政又亡,予甚痛惜。」叔舟天資高邁,寬厚豁達,博洽經史,議論常持大體,不爲苛細,處大事斷大義,如江河之決,朝野倚以爲重。久掌禮曹,以事大交隣爲己任,詞命多出其手。解正音通漢語,翻譯《洪武正韻》,學漢音者多賴之。親涉日本,凡其山川、官制、風俗、族系靡不周知,作《海東諸國紀》以進。世宗撰《五禮儀》,未頒,上命叔舟,刊定行之。爲文章,皆出胸中,不事刻削,自號保閑齋,有集行于世。撫親戚以恩,待寮友以誠,雖僕隷之賤,待之皆有恩義。及卒,聞者莫不惜之,至有掩涕者。遺命薄葬,不作浮屠法,殉以書籍。諡文忠,道德博文文,危身奉上忠。叔舟娶贈領議政府事尹景淵之女,生八子,長澍先死,次㴐咸吉道都觀察使,遭李施愛之亂死之。次澯黃海道觀察使,次瀞吏曹參判,次浚兵曹參議,瀞、浚皆參佐理功臣。次溥,次泂,次泌。〈史臣曰:「叔舟夙有重望,世宗嘗謂文宗曰:『叔舟可付國事者』,遭遇世祖,計行言聽,世祖嘗曰:『卿是我之魏徵』,每遇大事,必咨之。及上卽位,輔養贊導之功爲多。然事世祖務爲承順,睿宗朝,刑政失中,而無所匡救,此其短也。恩眷方盛,身遭縲絏之辱,身歿未幾,瀞亦見誅,悲夫!」〉

○○傳曰:「領議政喪葬諸事,其令該曹檢擧。」都承旨柳輊啓曰:「禮文有大臣卒,擧哀之制。然今方酷熱,如之何?」命停之。

○傳旨戶曹,賜申叔舟賻米、豆幷一百碩,紙一百五十卷,白正布二十匹,白綿布二十匹,白苧布一十匹,正布五十匹,石灰五十碩,淸蜜一碩,黃蠟三十斤。

6月22日

○己亥,命改差海雲浦萬戶陳石崇。舊例新授萬戶者,謝恩後日,承政院令製牒文以啓,試其解文與否。上見石崇謝恩日所製牒文,傳曰:「觀石崇所書,本狀與署名筆迹不同,令就承旨共見處書之。」石崇書不成字,左承旨柳睠愕然語左右曰:「此人予因金國光之請而薦之,今乃如是,奈何?」潛囑書吏,代書給之,石崇卽裂其手書,以吏所書進之,又與前書不同。睠更令吏三改書給之,猶不同,睠不得已啓曰:「石崇前所書牒文,非手作明矣,請鞫之。」乃命改差。〈史臣曰:「睠在近密之地,欺明不得,反請罪石崇,是自欺也。白日中天,焉得遁其情?聞者嗤之。」〉

○諭全州府尹尹孝孫曰:「民生休戚,在於守令。廼者本州被災,民多乏食,自爾爲州,多所賑恤,使行丐者續命,流亡者復完,政平訟理,民蒙其澤,予甚嘉之。今賜唐表裏,用表爾殊績,至可領也。」〈因全州民錄孝孫政續,請加褒賞也。〉

○傳旨禮曹、司憲府曰:「都城街路,僧徒乘馬橫行,甚不可。自今兩宗判事、老病者外,僧人騎馬一禁。」

○刑曹三覆啓:「鎭岑囚白丁石乙知、小斤、長解山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依受敎,妻子永屬所居邑奴婢。」從之。

6月23日

○庚子,沈末同子沈繼孫上言,請許通,命示院相。鄭麟趾、金國光議:「《大典》載妾子孫限品者,法之經也。或以戚屬,或以功勞,一時特恩,得免限品者,法之權也。沈末同昭憲王后有服之親也,在世祖朝,有潛邸舊勞,故不拘限品,位至堂上官。前路已通,其子復拘於限品,恐非賞延于世之意。且武職,非文官淸要及科擧出身之例,是可議也。」傳曰:「可於後日,院相詣闕,更議之。」

6月24日

○辛丑,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請改判決事李元孝之職,傳曰:「堂上官不計相避,有前例,不可改也。」臣等竊以爲,相避之法,載在《大典》,未有堂上、堂下之分。若援一時之事,以爲通例,則雖父子兄弟,皆得薦擧矣,其可乎?況爲堂上者,不必皆賢,銓曹官吏,不必皆公,一開其端,因脩効尤,則冒濫之弊,將不勝矣。請改元孝職,以革其弊。

傳曰:「元孝可改差。」

6月25日

○壬寅,國忌。

○命同副承旨任士洪,往弔申叔舟家。

○傳旨刑曹曰:「三殿侍女有故出闕者,侍內三十年以上,則免身役,二十年以上,則收貢,其犯罪而出者,不在此限。」

○先是,禮曹正郞安處良輪對,請更立奴婢斷訟大限,命議于院相,議論不一。至是,傳曰:「副提學孫舜孝近爲判決事,必知立限當否,其召聞以啓。」舜孝啓曰:「臣在掌隷院,方欲啓之,未果而遞。今距丁酉年大限五十九年,奸僞日滋,聽斷甚難,立限斷訟爲便。」傳曰:「立限節目,令院相擬議。」

○禮曹啓:「兀良哈童伊羅所及其妻妙時請令居于忠淸道洪州,仍給田三結。」從之。

○兵曹據全羅道觀察使啓本啓:「興陽縣人遇倭賊相戰,射殺者三,生擒者七,其功可賞。請一等超二資,二等超資,三等加資,鄕吏二等限二年免役,賤口三等限一年,免役何如?鉢浦萬戶裵孝修領軍赴戰,縣監盧効愼雖未及戰,預抄軍卒,乘船待變,及賊至圍而攻之,此亦有功,請幷論賞。」從之,命孝修、効愼從一等行賞。

○傳旨司僕寺,賜兼司僕、內禁衛兒馬,人各一匹,受者凡二百四十五人。

6月26日

○癸卯,御經筵。

○社稷署令韓致元等三人輪對。

○諭諸道觀察使、兵馬節度使、水軍節度使曰:「兵器爲用最緊,而道內諸邑、諸鎭、諸浦守令、萬戶,專不用心修鍊,深爲不可。卿益嚴檢察,常令精鍊。近當遣朝臣檢覈。」

○御晝講。

○御夕講。

6月27日

○甲辰,御經筵。

○命召院相及議政府、六曹判書議事。

○議學潤決罪事,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左議政韓明澮、仁山侍院君洪允成、茂松府院君尹子雲、光山府院君金國光、右贊成尹弼商、戶曹判書李克增、吏曹判書鄭孝常、工曹判書金嶠、禮曹判書李承召、刑曹判書李崇元議:「正因毒殺其主者,無他,潛奸學潤,恐其主知而禁之,謀於學潤而爲之,情迹現著,待産兒後,窮推得情爲便。罪干大辟,雖累年見囚,何害?」昌寧府院君曺錫文、右議政金礩議:「前日臣等親啓,學潤當以時推論斷,更無他議。」左贊成盧思愼、兵曹判書李克培議:「學潤雖與正囚相奸,然於正因殺主,無一語相及。況已二次拷訊而不服,刑杖之下,或致誣服。請以時推論斷。」從錫文等議。

○議《大典》私賤條:『未分奴婢,勿論子女存歿,分給』事,麟趾、昌孫、明澮、子雲、思愼、克培、居正議:「勿論子女存歿,分給云者,爲前朝風俗,以先亡者爲不孝,而不給奴婢者設也,非爲無子息女子身死者言也。況汎言勿論子女存歿,而不言無子息之女?故妻亡數十年之後,稱爲妻父母,未分奴婢爭訟分得,不合情理。且壻更娶後妻有子,則稱爲奉祀而分得,猶可說也,若只有女子而分得,尤爲無理。今後無子息亡妻,奴婢勿分給,何如?」錫文、礩、允成、國光、克增、孝常、嶠、承召議:「婚嫁時,必有新奴婢,此父母親給奴婢也。雖不加給,不可無奉祀奴婢也。」李崇元議:「後妻之子,前母奉祀奴婢,依《大典》,分數給之。何如?」從麟趾等及崇元議。

○議姜利敬女壻李繼義許通事,麟趾、昌孫、明澮、允成、錫文、礩、子雲、國光議:「律外防仕路未便,許通何如?」

○議《大典》『守令十考十上者加階』條,麟趾、昌孫、明澮、允成、錫文、礩、子雲、國光、思愼、弼商、克培、居正、克增、孝常、嶠、承召、崇元議:「堂上官不可例陞,牧以上,依舊勿陞職。」

○議奴婢斷訟立限節目,麟趾、昌孫、明澮、允成、錫文、礩、子雲、國光、思愼、弼商、克培、克增、孝常、嶠、承召、崇元議:「斷訟立限,在祖宗朝,丁酉、甲午兩年皆有之,節目甚詳,令該曹,考其節目及《元》、《續六典》錄啓後,更商確施行,何如?」從之。

○議兩界忠贊衛以率丁給保事,麟趾、國光議:「忠贊衛、忠義衛本長番,又無保丁。然忠贊衛間有貧殘者,依兵曹所啓,分四番,令有休息何如?」昌孫、明澮、允成、錫文、礩、子雲、思愼、弼商、居正議:「忠贊衛同居子、壻幷姪中一人,勿定役何如?」克增、孝常、嶠、承召、崇元議:「他道忠贊衛則輪番休息,雖不給率丁可也,兩界則有事變時,竝令赴防,其役與給保軍士無異,其同居子、壻、弟中一人,勿定役何如?」從昌孫等議。

○議沈末同子繼孫限品事,昌孫、明澮、允成、錫文、礩、子雲議:「末同雖親功臣堂上官,其妻爲賤口,則子不限品,有違於法。」國光議:「末同夫妻,世祖皆已許通爲良,其子孫拘於妾子孫限品之法未安,況大小功臣中,間有妾産賤口者,皆不限品?此亦勿限可也。」弼商、居正、克培、克增、孝常、嶠、承召、崇元議:「依兵曹啓目,何如?」

○議軍籍節目,礩、子雲、國光議:「第一定額條,第二留防正兵分四番條,第三黃海、江原留防正兵條,第四水軍條,第七番上正兵條,第八諸道留防條,第九保字列書等事,依啓目施行,第五條甲士元額,已定八千,京中兵曹、外方節度使,當下番甲士竝試才充差,勿錄餘數。第六條別侍衛、破敵衛、吹螺赤、彭排、隊卒,依見在數錄籍,未差數不預錄,第十條諸邑軍籍條,依啓目,但成籍定限何如?」昌孫孫、明澮、允成、錫文、思愼、弼商、居正、嶠議:「第一條諸邑軍丁定額事,祖宗朝成憲,一朝遽革,則擧國騷擾,且定額之際,移易加減,作弊多端,依見在數施行何如?」

○御晝講。

○御夕講。

6月28日

○乙巳,御經筵。講訖,同知事李承召啓曰:「倭中樞信重,今發還我漂流人三名,其所居島,我國行人往來經由之地,其使新衛門亦島主第也。於例雖無特賜,請別例厚待。」上曰:「依特送,別下程可也。」領事韓明澮啓曰:「今欲遣使日本,須擇如前朝鄭夢周、我朝申叔舟者,遣之乃可。」領事洪允成啓曰:「世宗朝卞孝文奉使日本,初以南秀文爲書狀官,秀文魁重試,有名望,朝廷愛之,代以朴彭年,彭年亦以計免,終遣申叔舟。其後秀文夭歿,彭年誅死,叔舟爲國大用,蔚有勳業。備諳日本國事者,獨叔舟一人,今已逝。萬一有事於彼,則山川迂直,習俗好尙,其誰知之?今通信使,須擇年少有智略,將爲國用者遣之,副使以下至軍官,亦當擇差。」上曰:「然。」

○司憲府大司憲李恕長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覩傳旨:「馬政軍國重事,不可緩弛,點馬別監,當擇遣淸勤諳練人員。」而見今秋等點馬別監趙繼孫、閔懷晳、宋瑚,皆非諳練淸勤者,恐不副殿下委重之意。伏望亟收成命,更擇差遣。

傳曰:「卿等之言固當。然此輩,司僕提調所選,籍名點馬錄者也。其非諳練之狀,卿等詳知則可矣,若傳聞以啓,則將無全人。予欲試可。」

○御晝講。講訖,同副承旨任士洪啓曰:「舊例別下程,大臣及巨酋使送則三次,源敎直、宗貞國特送則二次,曩者宗職家第宗盛家奉使而來,以職家之故,特賜別下程一次。今來新衛門,亦依此例何如?」上曰:「可。」時李承召入侍,上語之曰:「倭、野人應接諸事,向者專倚申政丞,今則倚卿,卿其勉之。」

○御夕講。

6月29日

○丙午,忠淸道兵馬節度使李從生辭。

○傳于吏、兵曹曰:「宮闕修理都監郞廳副司直申甫、金碔、副司果金雨畝、儀賓府經歷南偁、戶曹正郞閔永肩、工曹正郞辛仲琚、兵曹正郞金義亨、前副司果閔禮達、副司猛權漢蕃,其在東班者,待箇滿陞職,在西班者,隨闕敍東,前銜者敍西,監畫別提崔涇、司勇安貴生陞職。」

○傳于吏、兵曹曰:「奏聞使軍官崔崇佛、曺懼知、李永生、河潾,東、西班隨闕敍用。」

○左副承旨金永堅以母病,上書辭職,命加資陞授吏曹參判。

6月30日

○丁未,御經筵。講訖,領事韓明澮啓曰:「平安道仇寧口子素置萬戶,頃者革罷,氷合則朔州府使往戍,氷解則但遣軍官戍之。此口子,賊路要衝,防禦最繄。若大賊圍仇寧,分兵以襲朔州,則城無主將,誰其禦之?復於仇寧設萬戶爲便。」上曰:「革罷在何時?」知事李克培啓曰:「世祖朝革之。雖然仇寧,沿邊初鎭,不可無將。世祖特以邊無聲息革之,今有邊警,復設甚可。」上曰:「先王所革,不可遽復,當廣議施行。」金礩啓曰:「仇寧口子,世祖朝革之者,以距大朔州不遠,可以兼守也。今大朔州移排于小朔州,距仇寧三十有五六里,緩急必不及相救,況今聲息未殄,不可不復立也。李滿住季子,因其母娶妻於火剌溫,欲報父讎,招集部落,積有年紀,秋高馬肥,安知不爲寇抄之計?理山之戰,火剌溫部衆亦多見殺,彼虜頑愚,不知自省,必反讎我國。仇寧萬戶須速復立。」

○御晝講。

○御夕講。

秋七月

7月1日

○朔戊申,御經筵。

○尙瑞院判官柳約等二人輪對

○御晝講。

○傳旨刑曹曰:「《大典》私賤條:『父母未分奴婢,勿論子女存沒分給』,本意蓋爲前朝風俗,先亡子女所出則稱不孝,減給而設也,非爲無子息女子先父母身死者而言也。間有不察此意,無子息亡妻之父母未分奴婢,一般分給,殊失立法本意,其未分奴婢,勿許分給,前母奉祀奴婢,則依《大典》分數分給。」

○傳旨兵曹,還給朴叔善職牒。

○傳于吏、兵曹曰:「臨瀛大君璆壻副司勇閔瑛、權衡陞職,桂陽君璔壻韓嶔、儀賓沈安義子周南加資。

○御夕講。

○以鄭昌孫爲大匡輔國崇祿議政府領議政,尹士昕大匡輔國崇祿議政府右議政,金礩大匡輔國崇祿上洛府院君,尹子雲兼禮曹判書,李叔琦嘉靖延安君兼黃海道觀察使,鄭崇祖嘉靖刑曹參判,尹繼謙資憲司憲府大司憲,玄碩圭通政承政院左副承旨,任士洪通政承政院右副承旨,韓僴通政承政院同副承旨,金克忸通政掌隷院判決事,趙之周通政行楊州牧使,金崇海通政行定州牧使,任淑通政行安州牧使,李時珤通政行江華都護府使,金彦庚通政行三陟都護府使,韓叔厚通政行穩城都護府使。

7月2日

○己酉,受常參。

○御經筵。

7月4日

○辛亥,傳旨禮曹、刑曹曰:「《大典續錄》定限第十條,壬戌入月二十八月以後,辛巳七月十五日以前,祖父母、父母許與及同腹自中分執記外,不官署文記,勿受理,第十二條丙戌七月初九日以後,己丑六月二十六日以前,凡奴婢文記,雖不官署聽理。其間辛巳七月十六日以後,丙戌七月初八日以前,成署文記,莫適所從,其考辛巳年《大典》奴婢傳給條添錄。」

○戶曹啓:「今承傳敎,陳弊者有言:『畿甸之民,徭役不均。』前此納生草時,民之受苦,不可勝言。自詳定之後,積年巨弊,一朝頓祛,莫不相慶焉。我國役民式內,凡田八結出一夫,一年役民,毋過六日,而守令不體國家撫恤元元之意,常時役民,專任情私。如內需司奴子,勢家伴倘、奴子,官中除役各戶,悉令脫漏蔭庇,而無勢殘戶,別抄錄簿,周而復役,民不堪苦。又有以殘民所耕一結,幷勢家所耕七結,而出一夫,其勢家之奴,依憑城社,恒不就役。守令畏勢而莫能制,奸吏乘間而弄其術,國家良法、美意,徒爲文具。窮民以田一結,幷供勢家七結之役,農月廢業,秋無所收。轉轉稱貸以生,及至明春,盡賣田宅以償之,無所於歸,寄食富强之戶,甘爲傭作,終至爲奴,可爲哀痛。臣竊謂國家役民之制,有綱無目,故守令不之奉行,監司雖欲察擧,亦不得知。臣願自今賦役一依納草之制,先定一邑所耕田結之數,以田八結出一夫爲綱。而假如一邑所耕八百結,則出夫一百名也。以此推之,將諸邑田結之數,計出丁夫,明立簿案,邑各三件,分藏于戶曹及本道、本邑,每當出夫之時,守令親執以抄其已役者、未役者,明白志之,周而復始,則怨絶而賦役均矣。如是立法,而監司每於巡行,常加考察,以憑黜陟,則守令庶幾畏憚而奉行。臣等參詳役民式內:『一應收稅田八結,出一夫。』注:『觀察使視事,量功計田調發,非盡抄一邑之軍,量分其數,各於附近輪役,一歲不過六日,若路遠六日以上,則準減翌年之役,守令或以人情,調發不均,或領役官吏遲留過限者,竝以制書有違律論,若一歲不獲已再役,則須啓達乃行。』法非不詳,而諸邑於調發之際,不標錄出軍之數於名下,故守令任情而推移,該吏因緣而售奸,不無捨富役貧之弊,誠如議者之言。請依生草分定例,令諸道觀察使,諸邑收稅田內,某面某之田八結出一夫,某某之田幷八結出一夫,四面皆從此例,備悉成籍,藏于本道、本邑、本曹以憑檢擧,觀察使每於巡行時,考籍檢察,如有不奉行者,依役民式,隨卽治罪。」從之。

7月5日

○壬子,夜初鼓,傳于承政院曰:「西有動樂聲,聞見以啓。」

7月6日

○癸丑,御經筵。講訖,領事洪允成啓曰:「今冬平安道防戍,不可緩也。建州賊寇邊屢矣,而兵至二千,未有如今日也。李滿住三妻,一則斡朶里,一則兀良哈,一則火剌溫,其子酋長甫加大者,火剌溫如所出也。建州衛雖捲地而來,不可得三千餘人,其請火剌溫兵明矣。虜俗請兵於他部,失一人則贖以十人,失一馬則贖以五馬,去年冬再寇,未得利而還,勢必復寇。請速遣將備禦。」上曰:「然。」

○昭格署令李三産等五人輪對。

○御晝講。

○承政院使令朴山告云:「昨夜過元近禮家,其東山有歌吹聲。」承旨等卽招近禮問之,對曰:「非我家,隣有濟用監主簿曺九叙家,昨日午後,始動樂會飮,夜二皷乃罷。」承旨等又招濟生院洞里門夜直人,問動樂處,樂工七萬告云:「懷義都正家,昨日人定時,吹笛皷瑟擊皷而飮。」卽以入啓,傳旨司憲府曰:「濟用監主簿曺九叙、懷義都正菆當酒禁時,動樂會飮,其推鞫以啓。」

○光山府院君金國光來啓曰:「子克怩,今除礪山郡守,臣妻嬰疾,命在朝夕,臣亦老矣,請改差。」傳曰:「克怩京職敍用。」

○義禁府照律僧學潤罪狀以啓,傳曰:「減死極邊充軍何如?其令院相議之。」曺錫文、金礩議:「學潤無謀殺洪氏,事狀果是疑獄。然非他犯奸之例,決杖一百,極邊充軍,何如?」傳曰:「學潤謀殺洪氏,無證可驗,但出入洪氏處,奸侍尼正因,十五年間,至産二子,非他僧人犯奸之例。其決杖一百,極邊充軍,使不得逃亡。」

○御夕講。

○御夜對。

7月7日

○甲寅,御經筵。

○司憲府啓:「《大典》禁制條:『京城內僧人留宿者禁止,而不竝論許接人,故僧人止宿閭閻,恣行淫慾,至爲不可。』請竝鞫許接戶首科罪。」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7月8日

○乙卯,上幸西郊,觀稼,饋農民酒。御榮福亭,觀漕船,問船幾艘,戶曹兼判書曺錫文、都承旨柳輊對曰:「七十艘。」問:「領漕船者幾人?」又對曰:「三道敬差官辛仲麟及千戶三人也。」命召饋酒。駕至喜雨亭,觀魚,召宗宰諸將饋酒。

7月9日

○丙辰,全羅道觀察使芮承錫進養蠶都會所收絲,盛以黑漆箱,傳曰:「箱雖薄物,亦出民力,其諭監司,後勿如是。」

7月10日

○丁巳,國忌。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今謝恩使李恕長、聖節使金良璥一時渡江,其抄給護送軍一百五十名。」

7月11日

○戊午,御經筵。

○日本國長門州三島尉藤原貞成遣人來,獻土宜。

○先是兵曹判書李克培啓曰:「平安道上土口子距江百有餘里,賊路甚遠,似無足慮。然與江界相距幾百里,脫有賊變,赴援爲難。理山、昌城等鎭直當賊路,碧潼鎭雖據險,今春賊來,知其道路,不可無備。且所管碧團、昌州等口子,防禦至緊,而孤單無援。渭原鎭城非據險,而上與高山里相距八十餘里,下與理山相距六十餘里,仇寧口子正當賊路,而上與昌城相距七十餘里,阿耳口子城雖據險,而上與理山相距七十餘里,下與碧潼相距八十餘里,方山口子上與朔州仇寧相距六十餘里,下與義州相距六十里,皆孤單勢弱。麟山距義州六十里,其間平原曠野,賊來無礙。永安南道三水、惠山亦孤單勢弱,此等諸鎭皆可遣助戰將。平安道楸坡口子與江界相近,救援便易。滿浦城高據險,士卒可用。義州有牧使、判官,且節度使來往留防,此等諸鎭雖勿遣助戰將可也。江界在內,防禦不甚緊,府使冬月,出戍高山里,判官留守本邑何如?朔州距江不遠,而前此府使,冬月則空其本城,出戍仇寧,似爲不可。今後留守本邑,而待仇寧有變,然後赴援爲便。」又啓曰:「彼賊若以我爲懲於前日,大加嚴備,則必曰雖往,徒勞無功。今年不來犯邊,若以爲國家前日力少不敵,爲無所畏忌,則將請兵諸部,分道入寇,或屯兵,或圍城,四面抄掠,誠可慮也。虜謫計有餘,在我不可無備。前年理山、昌城、碧團、昌州、方山則遣助戰將,其餘諸鎭,令隣鎭相救援。然兩鎭相距皆遠,雖有警急,勢不及救。賊入碧潼,朴良信以所管之將,見圍碧團而不暇救援,是其一驗。臣以爲莫如多遣助戰將,分戍要害諸鎭。又命重臣,指揮諸將,儻有賊變,乘機掩擊,可一雪前恥。且江邊軍需不敷,今年安州以北諸邑田稅,竝輸於沿江諸鎭爲便。」遂書堪爲助戰將,前司直李欽石、前節度使閔孝源、行僉知朴良信、行訓鍊院都正朴星孫、行司猛辛柱、行司直具謙、前行縣令宋仲文、前行府使金有完、前行僉節制使李陽固、行司猛權宗孫、行僉節制使李叔禮、行護軍慶由恭、行司猛李昭、前行司正朴思亨、前府使薛茂林、行司直洪允淸等名以啓,傳于承政院曰:「其召院相及曾經平安道監司、節度使、節制使、守令者以來。予將親議之。」至是,院相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金國光,曾經觀察使李繼孫、金謙光、權瑊,曾經節度使朴仲善、金堅壽、李鐵堅、黃斯允,曾經節制使李克均、鄭亨,曾經守令李居仁、權宗孫、全自完、辛柱、許亨孫、朴良信、朴星孫承召詣闕,上御宣政殿引見,李克培亦入侍。上曰:「可堪助戰將者,兵曹判書已擬望。然人之賢否,非試可難知,卿等宜各擧所知。」仍命都承旨柳輊收議。院相薦吳自治、曺漢臣、吳澨、尹末孫、全自完、李居仁、黃斯允、成貴達、閔孝幹、每仁厚、趙宗智、金堅壽、朴埴,諸宰薦吳自治、曺漢臣、尹末孫、卜承利、李秉正、吳澨、袁幹、安仁厚、沈膺、趙由亨、李紘、金孝孫、楊仁伯、朴忠信,上落點于自治、漢臣、澨、末孫、居仁、斯允、孝幹、堅壽、仁伯、良信、星孫、柱、昭。上仍謂諸宰曰:「今風俗大毁,以婚姻一事言之,人人皆擇取富家,亦非美風也。」昌孫啓曰:「今之議婚者,不顧世系,惟財是論。大抵風俗,由上所導。臣聞今公主將下嫁,事多過侈,臣請減約,自上先之。」金礩啓曰:「今婚嫁尙侈,失其時者多矣。」

○京畿水軍節度使辛以中、楊根郡守李信忠辭,上引見,謂以中曰:「京畿有何寇,但水路四通,不可保其無虞。萬戶船卒,恒加糾察。」謂信忠曰:「京畿比因年凶,民多失業,毋貽弊於民,務加慈恤。」

○命院相,議軍籍廳所啓軍額充定便否,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議:「大抵各邑人物殘盛,隨時不同,若局於定數,則殘邑盡刷遺民以充數,大邑閑丁必多,不均甚矣。況推移之際,奸吏用事作弊亦多,擧國騷擾。又祖宗成憲,不可遽改也。以高陽一邑言之,在前軍額雖多,近來民物流離,加以充各陵守護軍,見在軍丁甚少,不可强令充數,餘可類推。若因見在之兵,局定軍額,又復流離,其數不充,則其弊亦如今日,莫如仍舊。」金礩、尹子雲、金國光議:「假令衿川軍額定爲一百,則甲士二十、別侍衛一十,餘七十人皆爲正兵。正兵又試才爲甲士、別侍衛,則正兵之數減焉,甲士、別侍衛或死或散,則正兵之數加焉,竝不加減,元定百數。如是則起軍之時,部分不紊,同鄕里者相庇護,餘丁自裕矣。」

○傳于承政院曰:「助戰將,令兵曹定其戍所。」兵曹啓:「閔孝幹上土,黃斯允渭原,辛柱理山,楊仁伯阿耳,尹末孫碧潼,朴良信碧團,曺漢臣昌州,朴星孫昌城,吳自治仇寧,李昭方山,金堅壽麟山,吳澨惠山,令各率軍官八人赴之。」從之。

○都承旨柳輊啓曰:「韓明澮言,今遣助戰將金堅壽、黃斯允,曾經本道節度使者也,反使聽叔溥節度,無乃顚倒乎?」傳曰:「予所命遣,叔溥待之何慢?堅壽等亦不可以聽叔溥爲辱。今日之堅壽,卽明日之叔溥,易地則皆然。其以此曉諭。」

7月12日

○己未,御經筵。

○監察尹坡等五人輪對。

○義禁府啓:「請致鄭臣碩與金用寶面質。」戶曹啓曰:「臣碩承傳擲奸,而與罪囚憑問未便。」命召臣碩于承政院問之,臣碩啓之:「用寶於居刀船每一艘,各載米四五碩、竹皮方席、皮竹箱子、大竹草芚等物,泊於金浦,輸於高陽妾家,積在場邊,此事則聞之於僉知沈膺處。用寶到藍浦,憤城門閉,囚縣令軍官,縣令怒,以用寶驛馬四匹,濫載雜物,又使二女奴,着男服仍騎,欲報觀察使而中止。此事則聞之於臣子忠良,故臣竝錄啓之。」傳曰:「召沈膺問之。」

○御晝講。講《綱目》,至『魏侍中古弼以上谷苑囿太廣,乞減太半以賜貧民,魏主方與給事中劉樹圍碁,志不在弼。弼侍坐良久,不獲陳聞,忽起捽樹髮歐之曰:「朝廷不治,實爾之過也。」弼具狀聞之,魏主可之』「上謂同知知事李承召曰:」魏主不聽奏事,已過矣,古弼之毆劉樹,亦無太過乎?「承召對曰:」弼則過矣,魏主優客不罪,而可其奏,誠不易矣。元魏賢君輩出,能容群下之諫,故歷年至百有餘年。「又講至『魏主詔有私養沙門、巫覡者,皆遣詣官,過二月十五日不出,沙門、巫覡死,主人門誅。』承召啓曰:」不可如是苛刻。沙門、巫覡皆左道也,然其來已久,何可一朝遽革?惟在人主不好耳。人主不好,則雖不革,自不熾矣。大抵治民,如壅水,壅水必欲無罅隙,則必大潰。治民亦欲一切無犯,則亦必有大弊矣。「上曰:」魏主此禁,非不可,但主人門誅過矣。「

○御夕講。

7月13日

○庚申,御經筵。

○沈膺承召來啓曰:「去五月望時,臣利金浦農舍,見漕船五六十艘泊於浦口,臣問漕船指路監考曰:『四運漕船,一處來泊何耶?』監考曰:『此地有敬差官宗,故會此耳。』適居刀船十餘艘,從用寶家來,監考言:『每一船,皆載竹皮方席、大竹草芚等物,輸納於敬差官家,米𥸴亦不無輸納。』故臣言於戶曹參判金良璥及兼判書曺錫文,其云居刀船每一艘,載米四五石之言及皮竹箱子、竹皮方席、大竹草芚等物,用寶妾家場邊積在等語,臣實不言,請問指路監考。」傳曰:「問指路監考以啓。」

○御晝講。

○御夕講。

7月14日

○辛酉,御經筵。

○右參贊魚有沼來復命,御宣政殿,引見謂曰:「卿久在北道,無乃有弊事乎?」對曰:「無也。但救荒鹽盆,觀察使、節度使各置一於五鎭,一日之稅,盆收一碩,民甚苦之。況此道不産鐵物,盆若破缺,難以更鑄。且今民居稠密,收柴草於七八十里之外,煮鹽實難,罷之爲便。」上曰:「法已立矣,如之何?」有沼曰:「辛卯年間,本道觀察使啓請始置。」上謂都承旨柳輊曰:「考立法之由以啓。」有沼又啓曰:「五鎭內鏡城、鐘城、慶源、慶興,則兀良哈居城底者甚衆,故賊來勢難,唯穩城賊路要衝,諸姓兀狄哈皆由此路入寇。今方築長城,俟役訖,豐川口子置萬戶以備之何如?」上曰:「徐當更議。」輊啓曰:「臣聞諸有沼,興利人貿易貂、鼠皮,北方鉅弊。國家雖減貂、鼠皮之貢,而弊猶不祛者,俗尙奢侈,服飾必用貂、鼠皮。朝士階陞四品,則與從三品相混,故必着貂皮耳掩,且毛裘宜於老者,而年少婦女,皆服貂裘,無此則羞與爲會,數十婦女之會,無一不服者。貂皮價高,謀利者雲集北道,市索無已,至以牛馬鐵物買之。野人箭鏃,昔皆用骨,今則皆以鐵爲之,良由我國人用鐵,換皮之故也。」上問有沼曰:「果有以鐵換皮者乎?」有沼曰:「往者,穩城人有以二鋤易鼠皮二張者,臣捕而啓聞,會赦乃免。」上曰:「中國人亦以鐵貿於野人否?」有沼曰:「法嚴全未矣。」輊曰:「欲革其弊,無如先塞其源,堂上外貂鼠之飾一禁何如?且綾綾羅段亦非我土之産,而豪侈者務欲服之,故通事輩得售而利。平安一道之民,困於駄載,以此也。間者上敎宰臣好服綾段之弊,自後服之者少,綾段之價頗賤,今更立禁章,頓革奢侈之風幸甚。」上曰:「禁斷事目,承政院議啓。」顧謂有沼曰:「卿在北方,北人咸服卿威德,予甚喜焉。」

○御晝講。

○刑曹三覆啓:「三嘉囚私奴訥大三犯竊盜,律該絞待時。」從之。

○傳于吏曹、兵曹曰:「平安道近因防禦,彫敝尤甚,其限丙申年春,凡大小朝官覲親歸葬外,不許往來,中官受假歸鄕者,亦勿給草料粥飯。」

○傳旨尙衣院:「賜平安道助戰將金堅壽、黃斯允、閔孝幹、辛柱、楊仁伯、尹末孫、曺漢臣、吳自治、李昭,永安道助戰將吳澨貂裘各一領,朴星孫、朴良信油襦帖裏各一領。」

○御夕講。

○御夜對。

7月15日

○壬戌,受朝賀。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以李坡爲嘉靖吏曹參判,成貴達通政兵曹參議,李秉正通政兵曹參知,任叔通政黃州牧使,金崇漢通政行肅川都護府使,具謙嘉善慶尙道右道兵馬節度使。

7月16日

○癸亥,大雨。

○御經筵。

○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韓明澮來啓曰:「日本國通信副使李則,才幹器度非常人,但右臂病,不能屈伸,於異國瞻視何?書狀官表沿沫,臣等未知爲人,人言:『其爲詩不敏。』臣等以爲,使、副使及書狀官雖未盡得詩人,一人必須能詩者,乃可名爲大國使。而彼之索詩,如不能應可羞也。」傳曰:「可改。」

○御晝講。

○吏曹啓:「今承傳敎:『輪對者有言:「守令,民之儀刑而仰望者也,不可以一事之失而辱之也。今監司、節度使據三品以下直斷之命,或因不緊之事,輒加刑杖,待之如奴隷,此豈待士大夫之禮乎?」予意以爲,守令非卑微之官。在人君亦當待之以禮,節度使等豈可待守令不以禮乎?守令各有吏民,若橫受侵辱,則靦面行公,有志者所不忍也。近日節度使等與監司爭重,便加鞭辱,至使守令解綬而去,實乖大體。誠如所言,其議以啓。』臣等參詳,《兵典》用刑條:『將帥受命在外者,杖以下直斷。』《刑典》推斷條:『觀察使流以下直斷。』囚禁條:『文武官啓聞囚禁,犯死罪者,先囚後啓。』推斷條:『文武官犯十惡奸盜,非法殺人,枉法受贓外,笞、杖竝收贖,私罪一百以上決杖。』又云:『節度使所管人,軍務外所犯杖以上,移文觀察使推斷。』今諸道觀察使,只依直斷之法,守令如有簿書期會之失,則間或輒行囚、杖,殊失大體。節度使亦於習陣失律及軍器不鍊,小小差誤之事,竝以軍法論斷,囚繫加刑,尤爲未便。請自今凡囚禁、推斷、移文等事,一依《大典》施行。」命議于院相,鄭昌孫、洪允成議:「監司典領一方,敎書及《大典》內,監司流以下直斷,所以重其任也。今《大典》囚禁條,啓聞先囚後啓之法,爲京外掌刑官吏設也,監司不在此限,杖一百、流三千里以下,依法推考,直斷施行可也。若以微罪私恨,或馬前追逐,或縛或捽,多般陵辱,非待朝士之體,此則可禁。至如節度使,則凡干軍務外,守令如有所犯,移文監司,依法推考,施行何如?」御書曰:

監司不可凌辱守令,予當親戒遣之,節度使軍務外不可擅決,其立法禁之。

○日本國通信使議政府舍人裵孟厚、副使弘文館修撰李命崇、書狀官吏曹正郞蔡壽落點。

○傳旨義禁府曰:「奴欣萬緣坐光陽定屬奴於火伊及所生等,特給懿淑公主。」

○御夕講。

7月17日

○甲子,御經筵。

○司憲府監察朴士英等五人輪對。

○承政院草禁奢僭,傳旨曰:「我國土瘠民貧,而習俗奢僭,禁制條件,已具《大與》,且屢降從儉之敎,猶不反朴歸厚,競尙異土之物,赴京者濫市綵段器物,駄載輸,轉驛路彫弊。至於貂鼠皮,則雖曰土物,獨産兩界,今商賈輻輳牟利,守令鎭將亦索取於民,甚者至與彼人交市,由玆兩界爲之騷然。予甚慮焉,更定條令,用絶浮競,實祛民弊。」「一,紗羅綾段,市裏買賣一禁。中朝隣國大小使臣接見時、本朝宴享外,雖堂上官亦禁,堂上官妻外,女服亦禁。雖倡妓,御前呈才時外亦禁,吏典及庶人僕隷,囊子、綱巾之飾細瑣之物亦禁。一,赴京行次,如有齎持數外物貨者,而檢察官不能檢擧,則罷黜不敍。一,貂、鼠皮,堂上官外朝士衣服、耳掩一禁,堂上官妻外衣冠亦禁。一,上項紗羅綾段、貂、鼠皮等物兩界交市者,決杖一百,邊遠充軍,所在守令亦論以制書有違律,罷職不敍。一,私處金、銀器,一皆禁斷,若宴飮時行用,則賓主竝重論。」命示院相,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金國光議:「世宗朝,雖堂上官,服紗羅綾段者甚少,近來紗羅綾段衣服甚盛,誠爲未便。所當禁斷,然堂上官旣已許着,則使臣接見本朝宴享外,不許穿着,市裏亦禁,似爲過重。赴京行次,檢察官不能檢擧者,兩界交市者,固當重論,然不敍似過重。」洪允成、金礩、尹子雲、尹士昕議:「上旨允當。」曺錫文議:「欲除弊俗,法不可不嚴,依上項傳旨,施行便」上於私處金、銀條盡抹,紗羅綾段條,只存『倡妓御前呈才時外亦禁。』赴京行次條,抹『不敍二字』,禁貂、鼠皮條,抹鼠字及衣冠亦禁四字』,又書鼠皮禁庶人。「

○御晝講。

○掌隷院啓:「新《大典》賤妻妾子女條云:『大小員人娶公私婢,爲妻妾者之子女,其父告掌隷院,覈實錄案,移文兵曹,屬補充隊,年滿十六不告者,付案後不立役者,許人陳告還賤。』註云:『女無役。告者,依陳告奴婢例論賞。』若然則其同生三寸親亦可陳告,受賞而奴使之矣。以期服至親,陳告役使,則傷恩悖理,莫此爲甚。臣等竊考,《元典》內:『婢妾所産同氣,連枝骨肉之親,不可例同他奴婢放役使,財主現存自己婢妾所生及雖財主身故而成文放良者,則永放爲良,依良賤未辨人例,充司水、監水軍。』開國之初,法制草創,而亦重骨肉之恩如是,祖宗之意可知。請同姓三寸以上親,毋得陳告,以全天倫。」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7月18日

○乙丑,御經筵。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今以具謙爲慶尙右道節度使,臣等竊念,禦敵在乎將得其人。謙不學無術一武夫也,加以耽于女色,所爲狂妄,請亟收成命,擇遣良將,以固封疆。

傳曰:「人苟質美,不學能者有之,其云耽色,亦未可信。玆欲試可,其勿言。」

○傳曰:「昨下禁奢僭傳旨內,鼠皮之禁無節,土豹皮亦可禁也。」承政院議啓曰:「土豹皮如貂皮例,只許堂上官服之,鼠皮則限三品。」傳曰:「可。」

○御晝講。

○慶尙道右道節度使具謙來啓曰:「臣本無才能,又被臺駁,請辭職。」傳曰:「自當謹愼守職,何憚臺論?卿勿嫌焉。予則信之。」

○戶曹啓:「今承傳敎:『橫看嘉禮條,大君、公主、王子君、翁主、陪乳母、騎婢、步婢、親侍、牽馬人竝不詳定,其議錄之。』請今後吉禮時,大君、公主各騎婢六、步婢二、親侍六、乳母一,王子君、翁主各騎婢四、步婢二、親侍四、乳母一,大君、王子君牽馬人各二添錄。」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講《高麗史》。右副承旨玄碩圭啓曰:「高麗之季,哈丹等兵縱橫剽掠,如入無人之境者,以防戍未固也。今平安、黃海兩道軍額甚少,防禦諸事,不可不慮也。」上曰:「徙民實邊,世祖行之而復停,未可輕易爲也。」碩圭曰:「今臣所啓者,非欲徙民也。欲盡括各品伴人,以充軍伍也。諸邑水軍、正兵,則雖有故,不卽充差,各品伴人,則至以船軍正兵塡差。且取才軍士不中格作散者,雖差伴人猶可,船軍正兵無取才,無作散者,而移屬伴人,臣竊痛心。」上曰:「豈有是理?此言何從得聞?宰相誰以船軍正兵爲伴人乎?」碩圭曰:「其詳不可得知,嘗聞於軍籍郞廳林秀卿。」侍讀官崔淑精啓曰:「秀卿今爲軍籍郞廳,夫豈不知而云然?」上曰:「信如是,此大錯也,其問秀卿以啓。」碩圭又啓曰:「世祖朝金礩爲軍籍使,搜括無遺,悉充軍額,至今陳弊者,以爲太詳。今則令兵曹量減軍額而改籍,誠爲良法。然守令等多漏餘丁,或差本邑衙前,或私與權勢爲伴人。因此富實者脫漏,貧殘者獨隷軍伍,請擇遣重臣,點檢奸僞,懲一警百。」淑精啓曰:「平安、黃海兩道,居民甚少,而其間設園籬而居者,皆徙民也。古人云:『興大利者,不計小害。』小民雖安土重遷,實邊乃萬世之利也。今年徙若干戶,明年亦如之,則民不騷擾,而兩道實矣。」上曰:「爾言甚當。然此兩道,土地甚薄,人難聊生。世宗朝,徙二千餘戶,而死亡者至九百戶,以故不忍爲也。」淑精又曰:「平安、黃海兩道,人民力役,視他道數倍。一年三大節及無時赴京之行,騎駄往返之間,不用心養飼,一行之馬,生還者無幾,路傍積骸,處處有之。今又以年前野人犯邊,多遣助戰將,各帶軍官,供億甚煩。平安道蓄積本少,今用度之煩如是,所謂邊塵不起,而國脈自殘者也。臣意以爲,遣位重大臣,節度使以下皆令統治,兼擇內地守令有武才者,分據要害,而居中指揮,則事有體統,而無供億之弊矣。」上曰:「爾言甚當。然今去助戰將位,皆在節度使之下,節度使足以統治矣。且前年賊騎,至於三千,自古未有若此之多也。賊若分兵寇掠,則一大臣安能制勝乎?今多遣助戰將者,欲其分守邊鎭,以防不虞也。」

7月19日

○丙寅,御經筵。

○御晝講。

○刑曹三覆啓:「熊川囚奴莫同三犯竊盜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漢城府承敎,遍審都城內外尼舍以啓,命皆撤去,凡二十三所。唯盤石坊二尼舍,以依山幽僻,遠於閭閻,可處群尼,仁王洞一尼舍,以世祖朝所創,特命勿撤。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論具謙不合節度使,不聽。

○御夕講。

7月20日

○丁卯,御經筵。講訖,持平徐赾啓曰:「具謙貪淫狂妄,家畜平壤妓,又嬖京妓,每遊獵,必以二妓隨之。進士具永安曾已娶妻,其母兄金瓘棄妻崔氏與亂臣李聞之妻,比隣而居,交親往來。崔一日引李聞之女於其家,使永安潛奸,後乃成禮迎之,李聞妻兄朴仲善、弟叔善及謙偕往見之,則乃永安也。仲善等驚駭黜之,謙獨留不去,夜半更邀永安納之,節度使之任,非如謙者所堪也。請須改差。」上顧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啓曰:「若如臺諫之言,當改差。」上曰:「豈可以前過,終棄之哉?亦必改過自新矣。」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請遞具謙節度使,不聽。

○御夕講。

○御夜對。

7月21日

○戊辰,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具謙狂妄,不可授節度使。節度使,必待政府、六曹、臺省薦望注擬,謙無薦擧,而銓曹公然擬望不可,請幷鞫之。」上曰:「謙爲衛將久矣,雖無薦擧何妨?」司諫朴崇質啓曰:「古者爵人於朝,與衆共之,今謙之爲節度使,臺諫與朝廷皆曰不可,請須改差。」上曰:「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見賢焉,然後用之,今雖皆曰:『不可。』察之見不可而後棄之耳。」

○御晝講。

○命院相及刑曹判書李崇元、副提學孫舜孝,議相訟奴婢定限節目,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金礩、尹子雲議:「奴婢定限,雖若斷訟,然甲午、丁酉定限之後,弊復如前。且奴婢此得彼失,非適異國,均是吾民。然我國之俗,有奴婢然後,別尊卑,立門戶,此風不可改也。且近來或因號牌,或因軍籍,民間騷擾,良民爲賤者有之,今若定限,則終無訴良之由,甚不可也。且公私賤相訟,則公賤無主,故必不勝,請勿定限。」曺錫文、金國光議:「丁酉、甲午定限已久,改定限斷訟爲便。大扺奴婢之訟,自家私事而國家騷擾,甚不可。」孫舜孝議:「天道有限,或五十年,或三十年,定爲常限何如?」傳曰:「今雖不定限,已投屬之人,無復出之理。在祖宗朝,亦不獲已定限,今亦定限何如?」明澮曰:「不得已而定限,則訴良者、訟公賤者、父母未分奴婢外相訟奴婢,一皆定限,或父母俱歿而長子合執,數十年不分者,亦或有之,其冤不細。」昌孫曰:「奴婢相訟,冤抑最甚,强弱不同,則遷延未決,論以限前,竟爲强者所得,則其冤不細矣。」金礩曰:「臣聞丙戌大限,因麗季紛擾,爲斷訟設也。其後丁酉之限,河崙建白而定之,崙得不當得之奴婢,故力請立限,至今譏之。夫奴婢相訟,遷延未決者,必强弱不同所致也。强者據執,而今以限前仍執,則其弱者之冤,可勝言哉?臣意以爲,自有刑曹掌隷院聽理,何必立限斷訟?」傳曰:「初行定限,因卿等言,詳聞其弊,其勿立限。」

○御夕講。

○御夜對。

7月22日

○己巳,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啓邊事,上引見。適右參贊魚有沼因掃墳辭,命召入。明澮啓曰:「呂義輔軍官孫眞語辛柱曰:『蒲州人請兵于車節兀狄哈云:「朝鮮人守城不戰,請兵萬餘人,則可破城,先寇甲山、三水,次寇理山等處,可得之。」』臣聞之,夜不能寐,來啓耳。防戍不可不嚴,請速遣助戰將。」上曰:「賊欲紿我而大言耶?其言若實,必生大變矣,其召助戰將、兵曹判書,同議之。」有沼啓曰:「世宗朝,設預差甲士,皆樂屬,今革之,兩界軍額日減。預差甲士,自備器仗與糧,復立甚當。臣日者將是意啓聞,兵曹駁之遂寢。」上謂都承旨柳輊曰:「其搜得參贊啓本以啓。」明澮曰:「平安諸鎭,相距疎遠,賊若大寇,必不相救。狄踰嶺、牛塲等處,設關以守何如?」上曰:「幷議之。」

○兵曹判書李克培及助戰將,承召會議賓廳,助戰將金堅壽、吳自治、黃斯允議:「平安、黃海軍士,有名無實,請加率軍官,且募人分守諸鎭,設木柵於內地爲便。」曺漢臣議:「平安諸口子,昌州城甚惡,如遇大賊,臣以軍官八人,備禦爲難。請加率軍官。且平安、黃海軍能射者少,器械亦不精,官給弓矢爲便。」朴星孫議:「賊兵雖多,必不能曠日持久,距江六十餘里內地要害處,設木柵令民入保,有武才守令,分守防禦爲便。」朴良信議:「年前彼虜三入碧團口子,中箭死者非一,今年必報復。臣聞賊請兵海西達子,其酋長中箭死。達子種類甚多,若更同力大擧,赴防弱卒,難以當之。請加擇兼司僕內禁衛之善射者,四五人帶行。且江邊非內地比,自七八月始穫,至九十月畢收,輸入城內,若穡事未畢,而又使之設柵,則民將失業。舊例,別赴防步兵,十月十六日到防,今年預定日限,須趁九月二十日入防,使之設木柵,備城上器械,掘坑坎,修長城,又遣重臣,節度諸鎭爲便。」辛柱議:「永安道兵强,習見彼人,雖遇大寇可敵。平安道兵卒甚弱,善射者少,一有聲息,輒先自怯,軍官不可不多,木柵不可不設。而擇內地守令有武略者,防禦爲便。」吳澨議:「惠山口子,土兵不實,雖以南道之軍助防,亦皆不實,請加率軍官破陣軍而去。」閔孝幹議:「賊若大擧入寇,不可無援,請遣大臣,屯守小朔州等處,節度諸鎭臨機應變,臣亦加擇軍官與破陣軍帶云。」韓明澮議:「若設內地木柵,則狄踰嶺、牛塲不須設柵。」李克培議:「內地設柵甚當,然設柵之際,措置失宜,則非細故。前諭河叔溥,使審啓設柵便否及處所,而至今不啓,似稽緩。又聞已令設柵,若然則不先稟而擅行,亦未便。今合黃海、平安兩道軍士,一萬八千餘人,雖分防諸鎭,猶有餘數,又分戍於設柵處,亦爲足矣。臣以爲,命遣大臣,如上項設柵處及無泉井諸鎭、諸口子汲水便否,一應防禦事,徐徐措置,分付諸將後上來,庶不差誤。」上御宣政殿,召諸宰謂曰:「今諸將,皆欲擇內禁衛、兼司僕之驍勇者,爲軍官,然則宿衛無乃虛疎乎?」明澮啓曰:「內禁衛、兼司僕禁兵,助戰將軍官,當以他軍士加給。」上謂諸將曰:「軍官今加二人則各十人,其選能射者帶去。」又謂明澮曰:「平安、黃海兩道軍數幾何?」明澮曰:「兩道兵,凡萬八千餘人。自洪守治被擄爲賊腹心,賊擄我人,必不殺。日者賊擄理山人,皆生縛而去,若其人又如守治,指導來寇,則禍尤甚矣。須如臣前啓,設木柵於要害四處,遣將守之甚當。」上顧謂克培曰:「河叔溥若不啓某處可設,而先自設柵,則不可。」克培曰:「已設與否,未可知也。」朴良信啓曰:「內地木柵不設則已矣,設之不堅緻,反有害焉。其地多大樹,斫而設之無難,然臣意設柵四處,分戍四將,不如遣一重臣也。四將則各守一處而已,重臣威振一道,事無不遂,且賊聞之,懼不犯邊矣。」上謂克培曰:「此言何如?」對曰:「臣初議如是。」柳輊啓曰:「今遣諸將,令聽叔溥節度,則皆必不滿其意。日者敎云:『今日之叔溥,明日之堅壽。』然諸將心輕主將,則事將不諧。且叔溥爲人,慮事不斷,須遣重臣,以一諸將之心。」上曰:「不然。叔溥與諸將易地皆然,諸將何敢輕叔溥?況我有命乎?」諸將起謝。良信曰:「臣去冬戍碧團,雖遇賊苦戰,不與叔溥同處,彼有何節度乎?但有罪者,馳告叔溥耳。」辛柱曰:「昔世宗北征,遣金宗瑞節度之,其時衆皆一心。今亦當遣大臣指揮。」上顧問諸將,僉曰:「臣等亦以爲然。」上謂明澮曰:「果如諸將之言,其議可遣大臣以啓。」尹末孫曰:「高山里口子甚孤單,今不遣助戰將,而令江界府使出戍,江界賊路也。城大而人衆,判官獨守,而賊若大擧,一以圍滿浦,一以圍高山里,徑入江界,則其禍難測。江界傍近楸坡口子,防禦不緊,戍卒亦少,令其萬戶,移戍江界何如?」上問明澮曰:「此言何如?」明澮曰:「楸坡爲閭延路設也,今閭延已革,其路堙塞,革之可也。」

○御晝講。

○李克培與柳輊、柳睠同議,以韓明澮、金礩、尹子雲擬望平安道都體察使,輊仍啓曰:「他院相皆老衰,洪允成病足,故以此三人議啓。然明澮以邊務自任,遣之甚當。」傳曰:「可遣魚有沼。」

○傳于禮曹、司憲府、漢城府曰:「今撤去尼舍內,有以自己私物造成,又非都城禁忌處,則勿撤去,許其主區處,且雖祝髮爲尼,而恒居其家,不焚修作法者,與他寡婦無異,亦勿撤去移聚。」

○傳旨兵曹曰:「黃海道因疫癘,民物凋殘,軍額不敷,依平安、永安兩道例,盡括各品伴倘,竝屬軍丁,今後勿差伴倘。」

○御夕講。

7月23日

○庚午,受常參。

○御經筵。講《綱目》至『如高允者,乃眞忠臣也。朕有過,未嘗不面言,朕聞其過,而天下不知,可不謂忠乎?』同知事李承召啓曰:「此爲高允則可,在魏主則不可。自古人主惡諫,則以爲賣直而不聽。孟子曰:『古之君子,其過也,如日月之食焉,人皆見之,及其改也,人皆仰之』,人主以改過爲美德。昔成王告君陳曰:『爾有嘉謀嘉猷,卽入告爾后于內,爾乃順之于外曰:「斯謀斯猷,惟我后之德。」』說者以爲:『成王殆失斯言。』大抵如高允之竉待者,可得微諫,否則非顯諫,不可得也。」

○監察金世豪等五人輪對。

○御晝講。

○命召院相及曾經平安道監司、節度使、守令者,議仇寧口子復立便否,韓明澮、尹子雲、朴仲善、許亨孫、李繼孫、李克均、黃斯允、金堅壽、辛柱、朴星孫、朴良信、全自完、李居仁、鄭亨、宗孫議:「復立爲便。」李克培議:「仇寧口子,沿江爲柵,內距朔州三十餘里,其前一路,是賊入來之處。古有萬戶防戍,中間以一時建議,革萬戶置權管守護,冬節合氷,則朔州府使出防,本邑但有疲卒若干。萬有賊人分兵守口子,使不得出入,長驅直指朔州,殺擄我人畜,四無救援,雖有良將,無如之何。況朔州城低微,今又頹落,不足爲恃。宜置萬戶,使守江口,其府使留守本邑,待有賊變,應援爲便。」李鐵堅議:「仇寧口子,自革罷以來,氷解則差權管留防,氷合則朔州府使率軍往戍,因此本州空虛。州之受敵處,非但此口子,東有延平峴,西有淸水路,皆賊路要衝。萬一賊來圍此口子,又由延平、淸水而入,則如蹈無人之境,此不可不慮。宜復設萬戶于仇寧,使本州府使專力守邑,以實內外防禦。且此口子無城堡,暫設木柵,防禦不固,年年漸築爲便。」

○刑曹三覆啓:「和順囚私婢莫德與其夫在逃石山,謀殺本主鄭義夫妻及其子善同罪,律該凌遲處死。」從之。

○遼東人李牛世奴及沙哈等,曾爲建州野人所擄,至是來投鍾城鎭,差司譯院僉正張自孝,押解遼東。

○傳旨戶曹,賜睿宗奉保夫人金氏賻米、豆幷五十碩、紙一百卷、正布四十匹、白苧布三匹及棺槨。

○御夕講。

○御夜對。

7月24日

○辛未,受常參。

○御經筵。

○交河、陰城、竹山三邑縣監缺,吏曹擬望以啓,都承旨柳輊啓曰:「祖宗朝,凡除授秘不洩,又置吏、兵曹兼判書,睿宗朝令臺諫參政廳,今則吏兵曹堂上或在家擬望,大體未便。今後及期除授外,毋得口傳何如?」傳曰:「如此除授,不必待政,然政不可議於私第,今後吏兵曹會本司議擬。」

○傳于承政院曰:「外方軍士入直闕門者,不識門名,日晏未至直所。因以受罪未便,闕門舊無額者,其各扁額。」

○御晝講。

○田制詳定所啓:「成七年敎節該,京畿、下三道、黃海道已量田用貢法,江原、平安、永安道至今不量田,用損實收稅,非徒一國之制南北有異,經界不正,差役不均,收稅多寡,亦甚不同,請上項各道依例量田。」命議院相,鄭麟趾、鄭昌孫、尹子雲、尹士昕、金國光議:「兩界則防禦事緊,停寢爲便,江原道農事時難預料,俟秋成更議何如?」韓明澮、洪允成、金礩議:「江原道農事稍稔,依啓目施行何如?」從麟趾等議。

○御夕講。

7月25日

○壬申,御經筵。

○慶尙道節度使具謙辭,上引見謂曰:「臺諫以卿不學且有釁咎駁之,然予知卿能堪是任,故遣之。兩界邊務雖緊,備禦已嚴,南方昇平日久,事多解弛,卿其盡心。臺諫論卿,卿又不堪其任則不可,須當自勵,勿速人謗。」謙啓曰:「臣本庸劣,恐不能堪,日夜祇懼。」

○御晝講。

○御夕講。

7月26日

○癸酉,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關西路九州侍所宗彦八郞茂世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義禁府啓:「尼僧正因通僧學潤孕胎,恐其主洪氏知而治其罪,用砒霜毒殺洪氏罪,律該凌遲處死。」從之。

○司憲府啓:「凡習儀,堂上官進參者少,大體不可。請今後,依朝賀朝參例,錄進不進,呈承政院,啓下本府,以憑檢察。」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講訖,侍講官李孟賢啓曰:「臣嘗爲慶尙道災傷敬差官,見諸邑田籍,率皆冒濫。或以十結爲十負,十負爲十束,塗沬太半,富强者,耕田雖多而付籍少,貧弱者,耕田雖少而付籍多。因此賦役不均,誠非細故。然田籍非但藏於本邑,亦藏於觀察使及該曹,今雖不得一時竝改,姑修正該曹所藏何如?」上曰:「幾年一改籍乎?」孟賢曰:「二十年一改。」同副承旨韓僴啓曰:「臣亦嘗爲守令,備知之,田籍結負元數,詳錄於本邑、本道及該曹,雖有奸猾,焉得擅改?但貧者欲免徭役,暗錄於豪右名字者則有矣。然守令賢則安有是事?」孟賢更請之,上曰:「雖或改正,弊復如前矣。」

○傳旨戶曹,賜左副承旨金永堅母賻米、豆幷十五碩、紙七十卷。

7月27日

○甲戌,御經筵。

○左議政韓明澮啓曰:「勤政殿扁額,前此以深重靑塗其質,薄金貼字畫,故風雨透濕,易至剝落。人言:『以漆塗板,以銅鑄其字而鍍金,則雖風雨不損。』此言近之。且殿內御榻前梯則已朱漆矣,東、西梯質素無文,竝朱漆無文何如?」皆不聽。明澮又啓曰:「今以黃州牧使崔悌男移差安州牧使,悌男有疾且老,安州防禦緊關,儻有賊變,悌男安能當之?請換內地守令。」傳曰:「可。」

○平安道巡察使魚有沼來啓曰:「臣但審防戍諸事而卽還,則只率從事官,若留防冬,則當有軍官。」傳曰:「卿往審諸城頹毁處,令修築,又措置軍務卽還。」

○御晝講。講至,宋主殺其大尉沈慶之』,上曰:「廢昏立明,古有之,子業之惡如此,而慶之不能立賢何也?」知事李克培對曰:「慶之答興宗曰:『事至,固當抱忠以沒』,此言可謂忠矣。但以大臣不能盡言極諫匡君之過,而乃杜門謝客,爲一身計,安得決大疑,行大事乎?」侍講官李孟賢曰:「貴戚之卿,任宗社之責,不可坐待其亡。故君有大過,擇其宗姓賢者而易之。至於異姓之卿,則位勢不同,雖知禍將及己,無能爲也。」

○御夕講。

7月28日

○乙亥,遣吏曹參判李恕長,奉表如京師,謝降勑建州衛諭還搶擄人畜,百官拜表如儀。其表曰:

帝德誕敷,庸篤綏撫。睿恩覃被,冞增感銘。戰兢何堪?對楊攸謹。念惟敝服,境連醜戎。頃値寇竊之相仍,敢將事由而具奏。豈圖宸鑑旁燭物情?諭獷俗而戢兵,且還俘虜,慮小邦之忘備,俾固封疆。矜憐若玆,前古所罕。伏遇皇帝陛下,仁深覆育,化侔生成。視四海猶一家,保萬民如赤子,遂令遐裔,獲霑殊私,臣謹當于藩于宣,益勤保釐之職,曰康曰壽,倍伸頌禱之誠。

其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曲加矜恤,土宜雖薄,聊表忱誠。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五十匹、黃花席一十張、滿花席一十張、滿花方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人參一百斤、松子二百斤,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亦尠,冀諒由中之懇,儻容享上之儀。皇太后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中宮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

○御經筵。

○忠勳府設祝壽齋于藏義寺,忠翊府設于開庵寺。

○諭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曰:「賊去冬來寇,今年防禦,不可疎虞。玆遣助戰將金堅壽、黃斯允、朴星孫、朴良信、尹末孫、辛柱、曺漢臣、吳自治、閔孝幹、楊仁伯、李昭,各率軍官十人,往聽卿節度。一依同封事目,令各守分地,而又布曉諸鎭諸口子,使知所管處,卿摠領而節度之。且今當刈穫,民散四野,賊之潛窺剽掠,未可知也。卿卽往沿邊諸鎭,盡心措置,無貽後悔。」

○諭永安南道節度使康袞曰:「賊去冬來寇,今年防禦,不可疎虞。玆遣助戰將吳澨,率軍官十人,往聽卿節度,以助防戍,卿審同封事目,隨宜號令。今當秋收,農民布野,賊之潛窺剽掠,實所難測。卿往甲山、三水、惠山等處,防禦諸事,曲盡措置,毋貽後悔。」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7月29日

○丙子,誕日,停賀禮。議政府率百官,進表裏。

○御經筵。

○命饋院相、入直兵曹堂上及諸將、承政院。

八月

8月1日

○朔丁丑,受朝賀。

○御經筵。

○司畜署司畜李崇經等五人輪對。

○傳旨戶曹曰:「江原道農事稍稔,其令量田。」

○傳于尙衣院曰:「各名日所進衣襨,已命勿用紗羅綾段,今誕日,進胸背肩花,甚不可,後勿如是。」

○御晝講。

○刑曹啓:「今承傳敎:『輪對者有言:「祖宗朝軫念刑獄,每季月擇吉日,令刑曹、義禁府、臺省掌務,交坐義禁府前路,悉出諸囚,論其輕重,輕係則先放後啓。其或應放而未放,或免放而還囚者,竝皆議啓,謂之監獄。世宗朝尤重此事,令議政府堂上一員與焉,其愼刑之意至矣,而今不載《大典》,廢之已久。請依祖宗朝故事,復立監獄之法。」其考例以啓。』臣等參詳辛巳年《大典》,京外監獄竝用四季月,京中則議政府、刑曹、義禁府堂上、臺諫各一員合坐,分揀時囚罪狀輕重,幷審獄內淨穢溫涼虛實,囚人飢渴、獄卒侵虐與否以聞,外方則監司移文諸邑,依京中例具錄,孟月上旬,移關刑曹及司憲府後,刑曹磨勘啓聞,今當依此例施行。」從之。

○罷禁酒。

○御夕講。

8月2日

○戊寅,大雨。

○御宣政殿,慰宴謝恩使韓明澮、副使李克。又命右參贊魚有沼〈永安北道節度使遞來也。〉及平安道助戰將金堅壽、黃斯允、尹末孫、曺潢臣、吳自治、辛柱、朴星孫、朴良信、閔孝幹入參。月山大君婷、河東府院君鄭麟趾、領議政鄭昌孫、昌寧府院君曺錫文、上洛府院君金礩、茂松府院君尹子雲、右議政尹士昕、光山府院君金國光、承旨等侍宴。上親執盃賜明澮,餘命承旨賜酒,命婷及諸院相,以次進爵,九爵而罷。

○傳于戶曹曰:「投化野人金波多尙遭父喪,以其米、豆幷十碩、紙一百卷、正布五匹賻之。」

○行副司直鄭陟卒,輟朝、賻、弔祭如例。陟字明之,號整菴,晋州吏也。永樂戊子,中生員試,甲午中文科,補校書正字,累遷奉常主簿,歷司憲監察、禮曹正郞、兼檢詳,陞典農少尹,遷議政府舍人,轉知承文院事,陞判事。前此梓宮皆臨時取辦,陟建白始建長生殿。正統甲子,陞通政僉知中樞院事,歷工、戶、禮三曹參議,戊辰陞嘉善慶昌府尹。己巳充聖節使,時達子也先犯邊,皇帝陷虜庭。陟至薊州,聞賊圍京城,留數日,待虜退入京,新皇帝已卽位,陟隨班遙行聖節賀禮。景泰庚午,遷禮曹參判,癸酉加嘉靖,甲戌陞資憲判漢城府事,乙亥出爲忠淸道都觀察使。世祖卽位,召拜知中樞院事。天順丁丑,以本職奉朝請,成化戊子,加正憲,辛卯,移副司直,至是卒,年八十六。諡恭戴,敬順事上恭,典禮不愆戴。陟行己廉謹,處事精詳,凡莅官恪勤不怠。楷字篆文精妙,璽寶、官印皆出其手。諳練典故,朝廷儀制多其所撰。性又忠孝,公卿及故舊之喪,雖有疾亦行素。每月朔望,必祭家廟,所得異味輒薦。世宗嘗未寧,欲嘗葡萄,節晩無以進。陟聞之,卽摘家園水晶萄葡以進,上曰:「胸中煩悶,賴此快矣。」自是每年必進,世祖朝亦進之。世祖謂陟曰:「父王亟稱卿淸直,予聞之如昨日。」子誠謹。

8月3日

○己卯,御經筵。

○社稷署進福酒,下一壺于承政院,仍傳曰:「爾等共嘗之。味惡如是,謂之行祭乎?」承旨等啓曰:「味甚惡,宜鞫奉常寺官吏。」都承旨柳輊啓曰:「請遣注書,審視奉常寺各祭封進酒。」傳曰:「審視後,各出少許齎來。」注書李昌臣往視之,其味惡者,乃陳煮酒也,有新釀酒味好。昌臣以啓,命下奉常官吏于義禁府鞫之。

○御晝講。

○刑曹啓:「典獄囚金貴從擅改有旨書狀罪,律該斬待時,趙石伊歐殺妻內隱今罪,律該絞待時。」幷特命減死。

○兵曹啓:「平安道仇寧口子萬戶,歲壬辰革罷,夏節則差權管守護,冬節則朔州府使領兵出防,今邊警屢至,脫有賊來圍口子,分兵直擣朔州,則邑無守將,誠爲可慮。請復立仇寧萬戶,令朔州府使,留守本邑,相爲應援。」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4日

○庚辰,受常參。

○御經筵。

○藝文館奉敎安晋生等啓曰:「儒生初登科第,分屬四館,有許參、免新之禮,翰林別曲歌於本館之會,古風也。故新檢閱曺偉設宴邀臣等,饌中有禁肉,且妓、工人等齎杖皷、笛、觱篥而來,臣等但使吹觱篥唱歌。翼日聞有樂聲徹闕內,卽欲自首,以觱篥與歌,其聲必不及遠,遷延不敢。臣等雖秩卑,昵侍經筵,非外官之比。雖命出仕,犯此大罪,靦然入侍,心實未安。」傳曰:「古風,誰令止之?但因旱禁酒,而爾輩恬然會飮,至食禁肉,不可。雖不擊鼓吹笛,而吹觱篥且歌,則亦不可謂不作樂也。史官記人君過失,豈宜如是?然不須在家,其出仕。」

○御晝講。

○諭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炯、節度使河叔溥曰:「今遣右參贊魚有沼,道內軍務,令與卿等措置,其聽有沼節度。」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5日

○辛巳,受常參。

○御經筵。

○戶曹兼判書曺錫文、判書李克增與都承旨柳輊同議,江原道量田敬差官,以義禁府經歷李尹孫等二十九人擬啓。

○御晝講。

○戶曹、兵曹同議啓:「今承傳敎:『諸驛入居驛吏,旅寓役苦,難以過期,其入接之家,有自願造成者,量給魚箭,以資功用。』臣等參詳京畿諸驛,先計移役人之數,人二間,如軍營例,連構一處,而其自募造成者,論勿僧俗,以間閣多少,量其功役,利多魚箭則幷二三肆,利少魚箭則全一肆,限年題給,令所在守令,計點箭利,移文于察訪,如或箭少,不得一時幷給,則隨其功訖,移給他驛,別擇勤儉者,爲察訪專掌考察,檢其能否,若有限內未畢造而爲虛費,則察訪及主箭者竝重論,追徵其利。」從之。

○御夕講。

8月6日

○壬午,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永安道都事金閏宗等五人輪對。

○平安道巡察使魚有沼辭,上引見謂曰:「凡事具在事目,然木柵尤緊,卿須更審,曲盡布置。」有沼啓曰:「柵內軍營不可不造。如土宇之類,民所居也,必自爲之。但叔溥所設木柵,距本鎭或十里或十五里,似乎太近,臣當審啓施行。」上曰:「可。」仍賜衣一領、蓑衣一領、弓二張、箭二部、弓弦及油席等物。其齎去事目:

一,觀察使節度使審定木柵之處,更審便否,量宜措置,軍人則以功役遲速加減。一,木柵造排時,節度使及虞候領軍防護。一,黃海道軍士及平安道內地軍士,量宜分付諸鎭諸堡及親設木柵防禦。一,諸鎭諸邑守令內,凡干軍務有遲緩者,堂上官、功臣、議親外直斷。一,儻有賊變,節度使以下有失誤者,勿論功臣、議親,竝皆軍法施行。一,諸鎭、諸堡內,泉井不足,而有水根可穿之處,看審加鑿。一,今去助戰將及軍官,驛路諸鎭作弊者,推鞫啓聞。一,平安道事畢回還時,黃海道諸邑軍器,令從事官摘奸。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7日

○癸未,御經筵。講訖,司諫朴崇質啓曰:「曩者命黜巫覡於城外,又禁神祀,近來巫女稍稍還入城,家家邀致,恣行淫祀,至於四山之麓,群聚徒衆,吹笛擊皷,終日酣飮。請申明禁之。」上謂左承旨柳睠曰:「神祀之禁,無乃已立法耶?」睠對曰:「都城內野祭則禁之矣,禁神祀之法,臣未知之。」上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啓曰:「好淫祀,未有甚於今時。無知小民,不足道也,有識朝士之家,恣行無忌,滔滔皆是,申明禁令甚當。」上曰:「豈得日日爲之耶?」崇質曰:「非一家日日爲之,城中之家迭相爲之,日復不已,不可不禁。」持平徐赾亦請之,上曰:「法不可如是苛刻也。然若已甚則更立法可也。」

○御晝講。

○刑曹三覆啓:「南原囚私奴四同與在逃千同、德龍、金里、光惠,刦達刀寺吳愼儀家縱火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千同等追捕斬,妻子竝永屬所居邑奴婢。」從之。

○司憲府啓:「濟用監主簿曺九叙,禁酒時請致金升卿等于其家,油蜜果禁肉備辦會飮,又招妓、工人,動樂於聲徹闕內。奉常正金升卿、濟用監正宋哲山、司饔院正金益齡、宗簿寺正李壽稚、司宰監副正鄭孝終、訓鍊院副正沈安仁、司導寺僉正李宗衍、禮曹佐郞南悌、刑曹佐郞洪碩輔,以識理朝士,冒禁群飮於九叙家,悌以當該郞官,擅送御前才妓工人,壽稚、孝終謀避推覈,曚曨下直肅拜,碩輔抗拒不服,九叙、壽稚、孝終律該杖一百徒三年,告身盡奪,悌、碩輔杖八十贖奪告身三等,升卿、哲山、益齡、安仁、宗衍杖七十贖奪告身二等。」從之。命九叙除杖外方付處,壽稚、孝終除徒杖,悌除杖,餘皆送西。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8日

○甲戌,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仁位郡宗四郞職家、關西路九州侍所宗彦八郞茂世遣人來,獻土宜。

○田制詳定所啓:「今江原道量田,請依天順七年本道量田諸事例,委官及田案成籍書員,勿論下番諸色軍士、各品伴人、公私奴子,抄解文、算者,預令習算,軍士除習陣徵聚,使專其事,雖番上當次者,待事畢後番上。」從之。

○御晝講。

○田制詳定所啓:「江原道量田時,本道觀察使每田三百結,擇差算士、委官,公廉勤謹解文算者各一人,預令習算,其打量之繩,勿責取於民,令各邑用山麻葛皮等物預辦,守令同敬差官打量,觀察使同巡察使考察。」從之。

○御夕講。

8月9日

○乙酉,遣戶曹參判金良璥奉表如京師,賀聖節,上率百官,拜表如儀。

○御後苑,觀射。月山大君婷、昌寧府院君曺錫文、右議政尹士昕、承旨等入侍,賜中多者鄭仲石等弓矢等物有差。

○兵曹啓:「黃海道正兵元額三千二百十六內,康翎鎭今定四隊,摠一百名,在前六十二名,長淵今定四隊,在前七十二名,黃州鎭今定三隊,摠七十五名,在前四十六名,遂安鎭今定三隊,在前三十二名,瓮津鎭今定三隊,在前六十二名,豐川鎭今定三隊,在前五十八名。以餘正兵一千二百十六名及今除下伴倘五百二十二名、作保一百三十名,充本道水軍故闕之數,又有餘正兵一千八十二名,以此分番番上何如?且江原道正兵元額一千四百二十七名內,江陵、三陟等鎭,今各定三隊,摠一百五十名,以餘正兵八百二十七名,充本道水軍故闕之數,又有餘正兵七百八十名,以此分番番上何如?命議于院相。金礩、尹士昕、金國光議:」世祖朝,量沿邊各鎭防禦緊緩,長淵、康翎兩鎭,以緩革除,瓮津、豐川,以緊仍設鎭,置軍一旅。其後長淵、康翎居人等陳訴,復置鎭,定二旅,反多於瓮津、豐川未便。上項四鎭,一樣置軍三隊,黃州、遂安,置軍二隊,其餘三陟、江陵,依兵曹所啓爲便。「從之。

○御夜對。上謂左副承旨玄錫圭曰:「今觀安晋生等上言,參宴女妓,因杖而死,憲府不啓何也?亦何以至死杖之耶?」碩圭曰:「臣等亦聞其死,憲府不啓,未知何意。」上曰:「晋生等欲就憲府面質,何也?」碩圭曰:「欲辨別監饋酒請送事也。大抵對面質問,則辭色之間,亦可辨故也。臣等聞別監饋送事,辭連者畏杖誣服,非晋生等所爲。晋生等雖秩果,皆識理朝士,豈敢飾詐以啓乎?」上曰:「新來免新,從古例事,誰其止之?但史官記美惡者也,方憂旱禁酒之時,先自犯禁可乎?」

8月10日

○丙戌,御經筵。

○命召司憲府,問曰:「妓鷪兒何以死,死而不啓何歟?」持平尹惠對曰:「偉家會飮客數與用禁肉事,鷪兒諱不直招,故一次拷訊而死。前此庶人在獄致死者,例不啓達。」傳曰:「自今凡因鞫致死者,皆啓之。」仍命注書李昌臣往司憲府,檢審笞杖其大小皆中式。

○御晝講。

○傳旨吏曹,還給宋繼殷、孟碩欽告身。

○傳旨義禁府,放公州付處吳子慶。

○司憲府啓:「宰牛禁制,備載《大典》,而無知小民,曾不疑畏,識理朝士,亦公然宰牛,宴飮放恣無忌,請自今其知情食肉者,依辛巳年《大典》,論以制書有違律。」從之。

○敎平安道巡察使魚有沼曰:「頃者建州野人來寇沿邊諸鎭,累月不退,今冬防戍,不可踈虞。玆遣助戰將,分戍諸鎭。然恐備禦乖方,或失事機,一應軍務,委之於卿,卿其適宜措置。」

○御夕講。

8月11日

○丁亥,受朝參。

○御經筵。

○日本國王源義政遣僧性春來聘,其書曰:

比年兩國往來不絶,交修隣好,抑壬辰載所遣使者,尙留滯上國,日夜望其歸。仍告先是奉表文具,方物朝貢大明國,且又求新勘合之符。然弊邑適屬軍旅之事,報書竝所求勘合,不一至於此,況其餘乎?但聞使歸國耳。今又以事通信大明,賴有景泰年中勘合,以此爲驗,或不諭事者置我於嫌疑之地耶?竊承上國之於大明也,封域連接,騁問頻煩,請紹介於我,以此事見告,則上國之賜孰加焉?

○宗廟署令盧鐵剛等四人輪對。

○御晝講。

○院相鄭昌孫啓曰:「近來宴享,不用家畜,然功臣及議政府六曹進宴,上亦進宴於三殿,宴享非一,雖獵獸以用,獲亦不可必也。用家畜爲便。」傳曰:「若獵而不足,當臨時用之。」仍傳曰:「進宴日,三殿不許用樂,予固請不得,政丞其更啓請。」昌孫卽啓于三殿曰:「凡進宴,不可無樂,況秋夕有名日乎?請許用樂。」都承旨柳輊啓曰:「內殿若不用樂,則御前用樂亦未安。」懿旨曰:「中宮在則受樂猶可,予等寡婦,用樂何爲?」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12日

○戊子,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同知事李承召啓曰:「今來日本使者,無禮物已爲簡慢,私進上又薄於他例,書契亦無圖書,是皆可疑。前來正球等書契,皆有圖書,此尤可疑。申叔舟云:『倭人爲僧者皆學文,故任事者類皆僧人』,今來僧人不解學,明日宴時,問之則可知矣。」上曰:「私進上,雖薄何害?但無禮物,情實難測,明日宴時,其問之。」承召又啓曰:「懿敬廟祭品,曾命藝文館考古制,皆無可據,故朝廷擬議行之。然臣反覆思之,本朝旣已封崇,天子又許其稱王,但不與於宗廟耳。今四時大享、有名日別祭,則依宗廟祭例,常時則依文昭殿祭例,而令月山大君行祭,陵則遣朝臣行之。大君有故,則於懿廟亦以朝官代祭,名實相殊。且大君雖行祭,而祭物則國家備之,大君自備則可令世世而行之。凡祭禮,親盡則雖宗廟亦遷,況非宗廟之例乎?殿下未及三朝之養,宜於祭祀竭誠以行禮。諸侯不得祭天子,大夫不得祭諸侯,今以大君行祭,旣爲不可,又以俗樂行祭,亦爲不可。若令大君祭之,則不宜用唐樂。凡禮合於人情而無過不及之謂也,宜當稱人情而因時制宜焉。」上曰:「院相等議啓,故命之耳,今又令更議,予當斟酌而行之。」

○御晝講。

○御夕講。

8月13日

○己丑,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朴崇質啓曰:「城內禁淫祀之法,已立辛卯年,但法司以不載《大典》不得禁,請申明。」上曰:「辛卯年雖已立法,神祀世俗行之已久,不可頓革。」持平徐赾啓曰:「野祀之禁,見在《大典》,本府一禁,至於神祀,無禁之之令,故家家恣行。或城底,或山麓,如仁王、昭格、藏義等洞,以爲神場,殆無虛日,風俗之汚,莫此爲甚。」上顧問左右,領事曺錫文啓曰:「臣等少時,巫女等群居門外,今則盡入城內,張樂會飮,無日無之,誠可憎也。然遽今頓革,則人心騷動,莫如更令刷出城外,使毋得入城內,自無其弊矣。」知事洪應啓曰:「如欲祛此風,則先除其根本可也,令巫女毋得入居城內,甚可。」上曰:「還入城內者堅禁。」

○御晝講。

○傳于吏曹曰:「江原道量田巡察使李繼宗、戶曹判書李克增兼差田制詳定所提調,正郞鄭臣碩亦以別監兼任。」

○御夕講。

8月14日

○庚寅,受常參。

○御經筵。

○禮曹兼判書尹子雲、判書李承召將日本國王使臣性春問答事條以啓:「一,問本國發程日時,性春答云:『去甲午正月,大友殿承國王命,馳書徵召,俺卽發本土博多,詣大友殿所居豊後州,其年三月發程,八月到王都,國王謂臣曰:「將朝大明,汝歸朝鮮,傳奏朝貢。」因由氷凍前卽速發還,九月十八日受書契,二十日發王京。因海風不順,且多海賊,故今年六月初七日,乃到釜山浦。』一,問本國兵亂寢息與否,性春答云:『山名癸巳三月死,細川亦於其年五月死。其後山名長孫少弼繼立,細川子宗明承襲,兩家構釁如前時,未解兵。』一,問大內殿何時得還本土,性春答云:『大內與山名連結扶翼,國王同生弟出川殿欲代國王,故時未還。』一,問國王欲朝大明本意,性春答云:『景泰七八年間,大明給符驗百部,後三部,曾因朝貢還納大明,留九十七部。然皆先代所賜,故朝貢時不當齎去。且成化丙戌年間,國王及管提大內等使船,朝于大明,其時亦給符驗百部。然大內使船竝受而來,與國王有隙,迨猶不許,故國王無符,未能朝貢。往者國王遣盧圓,傳奏朝貢,因由得一朝貢,今亦欲因此例,請奏達耳。』一,問前日朝大明節次,性春答云:『自國都兵庫乘船,到赤間關,循水路到覇家臺。發船經五島,到中國閩府,由海子,經三朔達于通州,抵皇都。』一,問王都事,性春答云:『我非王都人也。世居覇家臺宗金子也,因國王命,受書契而來,王都事未知其詳。』」上卽御宣政殿引見,子雲啓曰:「昨饋性春聽其言,所居乃博多,自其父宗金,來聘我國者也。然不解文,雖號爲僧,亦食肉。且士大夫相見,尙有執贄之禮,況今遣使來聘而無信物,殊無禮也。臣等疑非眞日本使也。以今來書契,憑考前通書契,其印迹與書畫相符。性春語通事曰:『國王謂我曰:「將欲朝大明,汝往朝鮮,傳請朝貢,須於氷凍前回還。」如此行忙,故未辦禮物』,而又云:『往者本國遣盧圓,因貴國請之朝于大明。』臣聞此言,卽攷《承文院謄錄》,天順三年,盧圓到我國,請朝大明,我國奏云:『日本國自犯上國之境,不敢朝貢,今欲因我國請朝』,其回勑曰:『往者日本國無禮於我甚矣,然今欲朝,何必拒之?但彼人巧詐不測,更審奏報』,其後果蒙準而朝。今亦援此例,來請也」上曰:「彼人等由何路,朝中國?」子雲曰:「性春發船泗州,歷薩摩州胡堗山,到覇家臺,循五島得泊中國閩府,由海子,經三朔達于通州,抵皇城,閩府乃南方閩越之地也。」上曰:「國王欲朝中國之意何?」子雲曰:「性春云:『景泰七八年間,大明給符驗百部,然以先朝所賜,不敢齎去。今成化丙戌年間,國王及大內殿一時遣使,朝于大明,亦給符驗百部,然大內使者竝受不許,故無符未朝。』其欲朝本意,不過貿貨耳。對馬島倭數犯上國之境,無符者中國論以寇賊,故如此來請。」又云:「因海賊恣行,不得由直道,竝南海迤邐而來。以此觀之,若遣通信使,恐或辱命矣。」上曰:「雖然安敢害隣國之使?」子雲曰:「兩國交戰,亦有使使相通之義,雖兵戈未弭,何畏焉?但大內殿與國王相拒,恐彼以通于國王爲忌而不送也。然路梗不得達則還來何妨?但無上敎,故臣時未發通信之言。」承召啓曰:「大內殿之先,本百濟公族也。有一王子乘船被風,泊多多良浦,遂居焉。因地爲氏,稱多多良公,以此大內待我國尤敬。但海賊恣行,恐到辱命耳。」上曰:「通信使欲遣之由,其以禮曹意,試問性春以啓。」又敎曰:「朝貢之請,何以答之?」子雲曰:「臣意謂,以彼之言,請于中國,則必謂我與彼相善,若以不許朝之意,俾我傳之日本國,則非細故也,不如勿聽。」上謂承旨柳輊曰:「議院相以啓。」

○全羅道敬差官李叔瑊、慶尙道敬差官柳伯孫辭,上引見敎曰:「爾等專爲點檢軍器而去,守令所犯亦宜審察而來。若見而不擧,則非委遣之意。」都承旨柳輊啓曰:「臣更思之,慶尙道六十餘邑又二十餘浦所莊軍器,非造次可考,雖經年未畢。全羅道亦然,請於左右道各遣敬差官。」上曰:「卿言誠然。」淑瑊等出,輊以訓鍊院正金舜輔、成均館司成金季昌擬答。

○御晝講。講訖,上語左承旨柳睠曰:「今觀承傳色,公事出納,常使司謁,故事多稽緩,亦有錯誤,自今以後,凡傳敎事,非承傳色則勿聽。」睠對曰:「事或不緊,則臣等亦招司謁入啓,承傳色亦使司謁傳敎,若緊關大事,則安敢乃爾?」上曰:「予敎承傳色,承傳色又傳司謁,則安得不到差乎?後勿如是。」

8月15日

○辛卯,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禮曹兼判書尹子雲、判書李承召來啓曰:「問性春曰:『扶桑殿下前日再遣通信,今又遣汝,而我國一未修答,本曹欲啓請遣使,可與子偕往耶?』性春對曰:『欲遣使,感喜曷勝?然本國兵禍未戢,路梗難行必矣。不得已則循他道可行,由博多而往。自博多至大友殿,其間陸路,乃八日程也。凡輜重必雇馬轉輸,吾當護送。自大友殿以後,又有水路,雇騎倭船,若風順七八日可抵王京,風惡雖五六朔不達。使臣與我偕行好到本國,則國王必喜,不幸有變,國王必責我曰:「汝知此地變故,而何令人狼狽?」云』,其言頗凶詐難信。」

○議政府、六曹、忠勳府進宴于三殿。院相鄭昌孫啓于三殿曰:「再請用樂,竟未蒙允,縱未得終宴奏樂,於殿下進爵時,許奏何如。」懿旨曰:「主上亦請進爵時奏樂,今政丞之言又如此,是必主上命也。此實難聽,然重違政丞之請,强從之,其以妓十五人及瞽者,只於主上進爵時奏樂。」昌孫頓首謝。

○上御仁政殿,受議政府、六曹、忠勳府進宴,兼行功臣仲朔宴。日本國王使性春及諸倭人亦入參。班首鄭昌孫等諸功臣以次進爵,特命性春進爵。又命宗宰竝起舞,倭人亦舞。命禮曹判書李承召,敎性春曰:「海路險惡,來甚苦矣。」性春對曰:「上恩至重,不知海路險遠。」又敎曰:「爾國有兵禍然乎?」對曰:「然。但臣受書契,在前年九月,離國已久,不知後有何事。」又命兼判書尹子雲敎曰:「汝扶桑殿下再三通信我國,自往年使者覆舟以後,一未修聘。今予欲遣,不知由古道行歟。」對曰:「古道平坦,然今梗不可行。且大內殿管內亦有可行之路,而自大內殿與國王相持,其管內之民,皆散爲盜賊。今若遣使則可由博多而往。博多以前,吾當護送,其以後,大友殿在焉,非吾力所及。」上問侍宴院相曰:「通信使可遣否?」咸以勢難爲啓。但曺錫文、金礩啓曰:「遣之以覘虛實,可也。」

8月16日

○壬辰,平安道節度使河叔溥馳啓:「前日高山里被擄甲士崔永山,本月初九日逃還本鎭,又本月初十日午時,野人十四騎現形於方山、淸水口子江邊。」命議院相及兵曹判書,鄭麟趾、曺錫文、尹士昕議:「但下諭邊將,謹備防禦而已。」鄭昌孫、韓明澮、金礩議:「謝恩使、聖節使今當越江,須令探候聲息,由新路入歸,促送助戰將,以謹隄備。高山里萬戶,不問虜情於永山,以報節度使,甚不可。永山令給傳上送。」尹子雲、金國光議:「令別差人探候,又加謝恩使、聖節使護送軍爲便。」李克培議:「野人現形,疑是行獵也。時方水漲,無入寇之患。然隄備不可不嚴。本道近因護送,殘弊莫甚。聖節、謝恩兩行護送軍,旣加二隊,今更加定,無益而有弊。但遣人詳探野人去處,從新路入歸爲便。」從昌孫議。

○以韓致仁爲崇政判敦寧府事,李鐵堅正憲知敦寧府事,李崇元資憲延原君,鄭文炯資憲刑曹判書,鄭蘭宗嘉靖戶曹參判,成壽嶙承議司諫院正言,金之慶嘉善平安道觀察使,朴繼姓通政行忠州牧使,崔灝通政行洪州牧使,李居仁通政行安州牧使,吳純通政行穩城都護府使。

8月17日

○癸巳,御經筵。

○典牲署主簿丁暉等三人輪對。

○義禁府啓:「良女件里爭市店,以頭觸朱元胸膛致死罪,律該絞待時。」特命減死。

○御晝講。

○御夕講。

8月18日

○甲午,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長門州三島尉貞成、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越中守宗盛弘、上津郡追浦泊耆守宗茂次遣人來,獻土宜,倭護軍信盈等二人來朝。

○延安府南大池堤堰審視都體察命金礩辭,賜馬粧及雨具。

○平安道助戰將辛柱辭,上引見謂曰:「賊之必來,未可知也,然當愼防戍。」

○御晝講。

○請禮曹啓:「順陵守陵友韓繼純病勢似未速差,不可久曠其任。請改差。」從之。

○碧團助戰將朴良信啓曰:「臣母年六十七歲,自前月晦日,得痢疾,又於舌下發腫,病勢甚劇。臣兄忠信居安岳郡,當卽來,臣發行之期在明日,請姑留侍藥。臣雖往,母病至此,不久當還。」傳曰:「改差。」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諫院職主言責,須擇正人然後,人無間言。正言成壽嶙,前任宜寧縣監,枉刑殺人,因而逃匿,得漏邦憲,不宜在言官。請亟收成命。

御書曰:

正言之職,規誨君之動靜,其責至重。銓曹誤擧,予亦忘之,今觀此箚,予甚嘉納。

○刑曹三覆啓:「典獄囚私婢加也之歐殺莫加伊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御夕講。

8月19日

○乙未,受常參。

○御經筵。

○吏曹判書鄭孝常、參判李坡、參議沈瀚來啓曰:「臣等誤薦成壽嶙,請待罪。」傳曰:「勿待罪。然注擬願擇人器相當,況臺諫糾人過失,如壽嶙者,豈宜冒居?」

○吏曹啓:「頃承傳敎:『參詳諸道節度使,非干軍務,陵辱守令,大失事體。今後軍務外守令所犯,毋得擅決』,移文觀察使施行。其以軍務已直決事,依觀察使監獄例,每節季具錄啓聞,如或違法陵辱者,令司憲府及觀察使糾擧。」從之。

○御晝講。

○戶曹啓:「今承傳敎:『陳弊者有請:「平安道西通上國,北隣野人,迎送備禦,公私麋費多端。比年以來,水路始通,商船賈舶絡繹不絶,多齎物貨,誑惑愚民,轉販貿穀,民無遠慮,罄竭所儲而與之。江邊防戍、遼東迎送,贏糧而出者蓋寡,專仰義倉之粟,實非細故。自今興利之人,一切禁斷。」』臣等參詳,近年商賈之徒,販物興利,船運于京,而民間之穀殆盡,誠爲巨弊。今後禁絶商船,勿令往來,如有潛行鬻販者,所在守令罷黜,其行商同利人及主人,論以制書有違律,船隻及所齎物貨竝沒官。」從之。

○戶曹啓:「甲午七月受敎:『《大典》云:「諸道、諸邑災傷,守令踏驗報監司,監司覈實啓聞,又遣敬差官更審。」今守令一委監考,親到踏驗者,百無一二。因此移坵換段,以災爲實,以實爲災,監司於許多諸邑,或未遍審,公私受弊,誠非細故。今年諸道水旱不同,雖隔一山一水,豐歉頓殊,守令若不親到審覈,收稅不中,生民受害。令守令親到窮村僻巷審視,置簿立栍,監司、都事分道更審,從實啓聞後,臨時差官摘奸,如有非違,依辛卯年受敎施行。其貢法未行江原、平安、永安道,除損實敬差官,守令躬自踏驗,置簿立牲,都事專委摘奸,務要得中,監司亦巡審,從實啓聞。』臣等參詳,京畿、黃海下三道已行貢法,江原道時方量田,當依辛卯年受敎施行。平安、永安道時未行貢法,請依甲午年受敎施行。」從之。

○戶曹啓:「《大典》,捕强盜一人,給綿布五十匹,每一人加五匹,至百匹而止,鄕吏、賤人捕二人以上者,別給綿布五十匹,捕一人者,給三分之二,此專以盜賊滋蔓,不得已如此立法,今則盜賊稍弭,而賞布仍舊過多,請其應給五十匹者,減二十匹,幷計賊贓,給三十匹。」命幷計賊贓,依《大典》給賞。

○御夕講。

8月20日

○丙申,受常參。

○御經筵。

○禮曹啓曰:「日本國使臣性春招於通事田養民語云:『日者上親問本國事,其旨將以遣使耶?』養民曰:『禮曹啓請遣使,故下問耳。』性春曰:『上敎至厚,但路梗不得已由他道行,則使船至博多而止,自博多至大友殿,陸路八日程,其間非如大國列置郵驛,輜重轉輸,必貰馬而行。若大國移書請于大友殿,則必護送。雖護送,亦必借倭船送之,風便則七八日可抵王都,風惡雖五六朔淹留不進。且我來之時,雖無大戰,細川殿與大內殿不服,我來之後兵禍,不知何如也。陪使臣到對馬島,則島主必謫我曰:「我京都,兵禍時未戢,海賊亦恣行,何不告此,輕與大國之使偕來耶?。」』予處此實難。」

○御晝講。

○禮曹啓曰:「初金波多尙娶童淸周味來京,今遭其父汝羅豆之喪,欲與其妻偕去,本曹啓請勿與,今波多尙到曹言曰:『我父與蘇老加茂約婚,而國家亦許之,故已娶淸周妹娶妻賊欲其偕老。今老母獨存,無幹家人,而不許我率歸,知我如此,不如勿娶。壬辰秋初投化,授僉知,甲午年授嘉善都萬戶,深感上恩。然今不給妻,我何生生?且妻母本北靑人也。蘇老加茂率歸會寧,自有前例。』所言如是,何以處之?」傳曰:「世祖朝,蘇老加茂欲率淸周母向本土,不許何也?且波多尙近住人也,若不許其妻,無奈含憤耶?但一女耳,給之何如?其問院相以啓。」

○江原道觀察使李德良馳啓:「本道諸邑,因風災,禾穀多不實。」命停量田。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21日

○丁酉,受朝參。

○御經筵。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今以通禮院引儀尹師商受忠勳府經歷,引儀則從六品,經歷則從四品。以從六品超遷四品之職,猥濫莫甚。請改差。

傳曰:「予當問於吏曹,然師商初授經歷則不可。無柰曾經四五品歟?」

○御晝講。

○吏曹據平安道觀察使鄭文炯啓本啓:「碧潼郡彫殘尤甚,防戍處亦多,而阿耳口子距本郡隔遠,來往爲難,請依文炯所啓,口子及通巾江以東居民,移屬理山郡。」從之。

○傳于禮曹曰:「日本國通信使姑勿發遣。」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22日

○戊戌,受常參。

○御經筵。

○典校署校理金湘等四人輪對。

○平安道助戰將朴星孫、李昭辭。

○御晝講。

○敎開城府留守李芮、京畿兼兵馬節度使尹欽、忠淸道節度使李從生、全羅道節度使林自蕃、慶尙左道節度使金伯謙、右道節度使具謙、江原道兼兵馬節度使李德良、黃海道兼兵馬節度使李叔琦曰:「閱兵獮狩,國之大事,竝不可廢。欲於來九月二十六日親閱郊外,仍狩圻內。今送兵符合驗,道內留防外番休諸色軍士,悉皆調發,不計往返,各齎七日糧,二十二日廣州定金院前平聚待。今八月遞番軍士,下去未久,十一月入番忠順衛正兵,番上期迫,往來有弊,勿令徵聚。」

○戶曹兼判書曺錫文來啓曰:「江原道量田不爲則已,爲則不可以少有災傷停之。監司不審察,但據蔚珍縣令牒報,率爾以啓,請令徵兵宣傳官,更審以啓。」領議政鄭昌孫曰:「觀察使,國家所委任一方者。如不足信,則不若廢之。」傳曰:「宣傳官下去時,馳書於其道監司,更問。」

○御夕講。

8月23日

○己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上謂同知事徐居正曰:「卿所製恤刑敎書,參觀柳洵所製敎書,洵書多有煩碎,卿所製辭約而意甚善。」居正對曰:「世宗朝辛亥年敎書詳密,近來多棄而不見,竝令觀之幸甚。但雖書板,未便觀覽,印出頒降何如?」上曰:「不如掛之左右,常目在之也。」

○禮曹兼判書尹子雲、判書李承召來啓曰:「宗貞國特送茂勝,因推刷三浦倭而來。今年二月還島時無可否,近聞來十一月間特送又出來,必其事也。姑待其來,遣使何如?」傳曰:「待島主使來遣人,無奈緩耶?今遣人問島主曰:『吾於日本國欲遣通信使,前者正球欲與偕往,今性春則云:「國有兵禍,且多海賊」,不肯偕往,何以處之?』則彼必指示。」子雲等對曰:「上敎然矣。但正球來言:『諸處使送,或有詐者』,其還,國家於京極殿、大內殿、畠山殿等處,以正球之言,通書契云:『某某年來某某殿所遣使,其眞使送者耶?如有來人詳示。』又於對馬島主處,以此意通書。凡諸殿使人,必受路引於對馬島主,故島主忿之,遂拘留正球不送。今以通信日本往問,則彼必不以實對。臣等意當俟島主使來遣人,一以謝刷還人物,一以審本島虛實爲便。」傳曰:「可。」

○御晝講。

○都承旨柳輊啓曰:「尹師商已經司直,又有忠勳府之薦,以功臣子弟,授此職例也。而司諫院劾之如此,改差何如?」傳曰:「改差。」

○下書江原道觀察使李德良曰:

經界正然後租賦均焉,則量田宜所當先。京畿、下三道、黃海道則已量田收稅。惟本道及兩界因歲凶,迨未量田。適今年農事稍稔,故量田諸事曾已措置,將欲發遣,今觀啓本,禾穀多不實,然則未可量田乎?更遍審禾穀而後定可否,則似乎太緩,卿悉此意,量田便否,商度更啓。

○藝文館大提學徐居正承傳敎,闕門舊無額者,各扁二名以啓,上落點于昌德宮外東墻門曰宣仁,中東墻門曰景陽,新大門曰長春,中大門曰宣明,南夾門曰春興,內東墻門曰建陽,北東墻門曰綺華,廣延亭西岾門曰平昌,南行廊門曰永和,北行廊門曰永平,內司僕南門曰雲錦,外東山門曰延陽,左夾門曰光範,右夾門曰崇範,南墻門曰丹鳳,內西墻門曰宜秋,左闥門曰肅章,兼司僕廳新大門曰延福,內司饔上東門曰小春,北門曰小東,中宮差備門曰延禧,承政院南門曰延英,西行廊門曰金虎,外西墻門曰鎭金,西墻門曰曜金,後苑北墻門曰拱辰,新北墻門曰閶闔,東墻門曰靑陽,外北墻門曰廣智,景福宮多臥只門曰望春,古東宮南門曰東陽,東墻門曰昭華,南墻門曰昭暉,東障子門曰曜儀,南行廊門曰金鑾,後苑司僕門曰上苑,北城門曰神武。

○御夕講。

8月24日

○庚子,受常參。

○御經筵。

○平安道助戰將閔孝幹、楊仁伯,永安道助戰將吳澨辭

○御晝講

○御夕講。

8月25日

○辛丑,幸慕華館,閱武。命立盾爲的,令兼司僕鄭惟序等七人,以朴良信新樣長箭、片箭試射,郭順宗、文賮、姜石敬三人中之。命取盾視之,鏃入盾二寸許。上問惟序等矢之便否,惟序等對曰:「長箭非强弓,不能射遠,片箭則甚便。」賜惟序等弓矢有差。

8月26日

○壬寅,御經筵。

○平安道觀察使金之慶辭,上引見敎曰:「卿曾任全羅監司,人皆稱譽,今復何言?但聞監司或有捽守令髮辱之者,待朝士豈可如是?予旣命通訓以下,任卿處置,若有罪者,則當以律科罪。且平安道近來凋弊已甚,宜糾察守令不法,以安集人民。」

○御晝講

○下敎議政府曰:「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春夏以長養之,秋冬以肅殺之,聖人則之,德禮以導民,刑政以示懲,刑非聖人之得已也。然辟以止辟,刑期無刑,則無非所以勸民善而全民性也。昔舜爲天子,皐陶爲士師,明五刑,克臻協中之治,神禹之泣辜,商湯之制官刑,成周之陳臬事,可見三代明德愼罰之遺意。周德衰,而穆王有《呂刑》之作。陵夷至後世,鄭子産鑄《刑書》,魏文侯造《法經》,網愈密而犯愈多。逮秦皇尙殘暴,任斯、鞅,法酷文峻,毒痡生靈,二世而亡,可不戒哉?漢高寬仁,約法三章,文、景承之,刑措不用。唐太宗力行仁義,貞觀中,斷死刑不滿三十,宋太祖不嗜殺人,仁宗亦曰:『朕未嘗罵人以死,況敢濫刑?』歲活人以千計,三代以下,玆數君,有足可稱。豈不以緩刑尙德,足以結民心而致歷年之久長歟?恭惟我太祖應運開國,革高麗煩苛之法,以欽恤明愼爲先。太宗丕承,以致刑措,世宗好生之德,不殺之仁,高出百王,嘗下恤刑之敎,歷採古今刑獄之可鑑可戒者十餘條,踰數萬言,丁寧誨諭,欲使司刑者,體而究之,遵而行之。是世廟之心,卽大舜欽哉惟恤之心也。奈何世廟有大舜之欽恤,而士師之官,一無皐陶之淑問者乎?是誠可歎。文宗初卽位下敎,申明三限之法,以雪滯獄之冤,蓋死罪爲大事,徒、流爲中事,笞、杖爲下事,大事限三十日,中事限二十日,小事限十日。參考《大典》,則唐之立限,寬於宋,我朝之立限,又寬於唐,斯乃世廟之盛意,而文廟成之也。世祖又留意祥刑,官吏濫用一杖一笞,皆置重典,十餘年之間,刑政淸簡,民無冤枉,是則明愼刑罰,我祖宗家法。予以眇末,叨襲丕緖,夙夜兢惕,猶恐刑罰不中,傷和致冤。予觀中外讞獄,官吏所失非一。苛暴深刻者,常失於羅織,昏迷庸暗者,常失於淹滯,鄕愿摸稜者,常失於雷同。夫箠楚之下,何求不得?今之喜於羅織者,一向偏係,徒務速成,深文峻法,嚴加拷訊,援引傅會,一切增飾。至使無辜之人,橫罹斧鑕,身首易處,豈不冤哉?夫囹圄之苦,度日如年,一夫在獄,擧室廢業。今之喜於淹延者,捕繫罪囚,不卽斷決,初非曖昧難明之事,例以不緊節目,往來推詰,動隔炎涼,桎梏加於四體,飢寒砭於肌膚,悲號疾痛,瘦死狴獄,豈不痛哉?其以此意,曉諭中外。」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27日

○癸卯,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28日

○甲辰,黃海道都體察使金礩來復命,上御宣政殿,引見問曰:「南大池有決堰墾田者乎?」礩對曰:「無有。但今年因旱,決水灌漑,堰內無水。故小民有片片起墾者,然或墾而不種,或種而不耘,草生蔓延,其非決堤而墾明矣。」上曰:「洪政丞謂:『有決水起墾者』,予甚非之。」礩曰:「臣觀南大池形勢,兩山自延安府左右逶迤,至其下如人拱手,故堤兩山之間爲堤,堰下沃野微茫。若高築則灌漑之利無窮,雖大旱,賴此堤灌田,收穀必多,可備明年之種,故臣請加築堤一二尺。此役雖重,然築愈高而利愈多矣。」上曰:「今年農事,何如?」對曰:「臣所經延安等處,大熟矣。」都承旨柳輊啓曰:「此池專爲灌漑也,而權擥始決水墾田,其時堤堰別監李愼之上書云:『南大池非特爲灌漑,爲裨補也,且其池有龍,每冬氷自拆,人謂之龍耕,以此占歲之豐歉。』世祖聽其言,還築爲堤。」上曰:「龍耕之言怪誕不足信,特爲民灌漑耳。」

○御仁政殿,宴日本國使性春等,宗親月山大君婷等十三人、宰相鄭昌孫等十八人入侍。命禮曹判書李承召,敎性春曰:「爾等艱苦遠來,沿路館待,必不如意。」性春對曰:「萬戶、守令皆親接厚慰,上恩至重。」遂賜物有差。

○御夜對。右副承旨玄碩圭啓曰:「忠侫之間,人主當審察之。高麗忠穆、忠定之時,群小滿朝,直言者無故及禍。忠惠王朝,李兆年雖切諫,讒邪競進,終不聽納。假使在朝者皆如兆年,忠惠豈至敗哉?」上曰:「臣之賢否,由人主任之如何耳。人主賢則所狂皆賢,人主不賢則所任皆不賢矣。」碩圭更啓曰:「興王賞諫臣,然諫臣之言,豈可盡信哉?所當從者而從之,其不可者則亦不可從也。且軍丁之減,專由濫占伴人,而兩界沿邊尤甚。今軍籍廳所括者雖多,臣意以爲,不止於此,須令更括,盡屬軍丁爲便。」上曰:「爾言是矣。予當更思之。」

8月29日

○乙巳,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30日

○丙午,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小城千業介元胤、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御夕講。

九月

9月1日

○朔丁未,日食。

○戶曹兼判書曺錫文、判書李克增啓曰:「江原道將行量田,本道監司馳啓云:『道內禾穀爲東風所傷,爲半不實。』臣等聞:『慶尙、永安兩道及江原嶺東之民,皆喜東風』,以東風能使禾穀茂實也。假令東風傷稼,則慶尙、永安兩道亦以爲災矣,今見兩道啓本,稱禾穀茂盛,何獨江原道爲災乎?監司所啓,未可信也。江原道今年量田,不可不爲也。且監司啓云:『嶺西無風災,無已則先量嶺西田,何如?』」上曰:「然則量田不可停也。」仍下傳旨于戶曹。

○觀象監啓曰:「今考救日食前例,世宗大王敎曰:『天陰不見則勿救。』世祖大王敎曰:『雖天陰不見,當救之。』今日密雲,何以處之?」上問于承政院承旨等,論議不決。上已素服,御內殿,先見蝕形,亟命救之。

9月2日

○戊申,國忌。

○兵曹判書李克培來啓曰:「講武時,有橋梁處則修理,無則勿設事傳敎,但慶安驛下川,其深沒馬腹,慮小民一時之弊,而不造橋可乎?若御馬暫蹶水中,則非細故也,其地多樹木,取用爲橋不難也。又炭川及箭串場內川亦深,請令所在邑造橋,其支流略設假橋,使徒行者,不病涉。」又啓曰:「今以文臣李克均、鄭蘭宗、朴楗、金紐、趙益貞爲講武時衛將射獵,克均、蘭宗則可爲矣,餘人不閑武事,安能馳逐?請以楗等三人,移差獅子衛射隊等將。」傳曰:「慶安驛等三川,可設橋,其餘不急處,皆作假橋,務從簡易可也。獵時他將從行者亦多,楗輩何必易置?予將試之。」

9月3日

○己酉,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日本國長門州赤間關太守忠重、幡摩州日向太守盛久、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藤原宗職家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9月4日

○庚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朴崇質啓曰:「臣嘗爲江原道都事,本道大嶺橫亘南北,郡縣列於山麓,終日行見民家僅一二。且民無久耕之田,皆於山頂,斫去林木,火而耕之,不過一二年,地力竭,棄而之他,民生艱苦,此地爲甚。今行量田,若敬差官四十餘人支供,民不能堪,恐至逃散,況今有風霜之災,姑待豐年爲便。」上曰:「量田大事,利在於民,今年農事稍稔,不可停也。」掌令李淑文啓曰:「周制,都、鄙用助法,鄕、遂用貢法。江原道雖不行貢法,有何不可?請停量田。」領事鄭昌孫啓曰:「臣見伊川縣監元孟康言:『本道被風霜之災,禾穀不實。』」上曰:「安知守令憚於量田,而有是言也?」參贊官孫舜孝啓曰:「臣曾爲其道都事,民常艱食,若行量田,則僅存之民,必多流移矣。況此道地廣人稀,國家徙民實之,宜加安集。」上曰:「然則量田終不可行耶?」崇質曰:「兩界以防禦緊關,不行量田,江原道雖不量田何害?雖當爲之,亦不可爲之於凶歉之歲也。」不聽。崇質又啓曰:「輪對所以廣言路也,所言雖未盡善,亦或有可取者。今命十五日一對,若有故,則或有一二朔不對之理,請依舊五日一對。」上曰:「何至一二朔不對乎?且予非憚於聽言,但賜對頻數,對者無可言,或言不緊已行事,予意賜對踈,則對者聞見廣博,其言或可取也。」昌孫曰:「臣見世宗朝輪對,每一日一人入對,承旨、史官皆不得入,慮言者恐人聽聞,有未盡意也。人言獨對則讒言或有之,然如今聖明在上,何有讒言?雖有之,豈難辨之?」上曰:「予雖不信讒人,懷疑慮,是豈可乎?」領事金國光啓曰:「若使承旨、史官,皆不得入,讒言必行,固不可獨對也。」上曰:「予當酌量。」

○御晝講。

○司憲府執義李享元等上箚子曰:

臣等前聞,停江原道量田,意謂因風災而然也,旋聞復命量田,竊以爲不可。江原道非他道比,土瘠人稀,年年凶歉,國初以來,每歲踏驗,隨損給損,而民生尙未安業。似聞今年初秋,禾穀稍稔,厥後嶺東遇風災,嶺西有霜災,如此而使之量田可乎?且號令不一,旬日之間,或停或復,臣等竊惑焉。伏望更留三思。

傳曰:「予下書問其豐凶,觀察使不遍審,獨據一邑守宰之報,輒啓以風災。今聞農事稍登,若以不甚豐稔停之,則焉知後年之凶,不甚於今年乎?然則終不得爲也。且爾等言,號令不一,予若聽爾等之言又停之,則可謂號令之一乎?」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聞輪對之設,所以達下情而取衆善也,其所言雖未必盡善,亦未必盡可棄也,逐日接見,猶懼嘉言之攸伏。今使十五日一對,以爲恒式,甚非所以廣開言路,樂取諸人之道也,願依舊例行之。且量田所以均田制,一貢賦,固良法也,若江原一道所在,皆高山、大川,田少而薄,民稀而貧,其所資生,專仰橡栗,誠可矜也。量田、制賦,旣非急務,而近年以來,水旱相仍,失農太甚,今年雖曰稍稔,亦有風霜之災,不可謂之不失農也。巡察使帶率敬差官四十餘員,縱橫馳騖以擾之,則民其能堪乎?請亟停之。

傳曰:「輪對雖數,而無一人言風俗善惡,人物賢否者,類皆以尋常不緊事,蹈襲言之,莫若疏其對,得聞讜言之爲愈也,故以十五日爲程。且聞江原農事,無如今歲之稔,故予命量田。若今年不行,明年又如是,則江原一道永無量田之期,其勿復言。」

○御夕講。

9月5日

○辛亥,受常參。

○御經筵。

○刑曹判書鄭文炯以平安道監司遞來,復命啓曰:「助戰將已下去備邊,其軍官未行者,不必遣也。臣見沿邊守口子人,如備柴草,設杙木,掘塹等項,役事甚緊,而軍官一人驅使者,有炊爨樵蘇,守房凡六七人,以此計之,則軍官十人驅使者,多至六七十人,皆不供上項守營役事。且本道軍需不敷,昌城自經火災,餘儲穀僅三千餘碩,義州儲穀亦只一萬六千碩,諸鎭許多軍官,坐費其糧甚不可,況今江水漲溢,賊雖大擧,何畏焉?如有乘間竊發者,則雖非京軍官,邊將自可制之。」傳曰:「然則軍官姑停送。」

○御晝講。

○刑曹三覆啓:「泰仁囚私奴朴主山三犯竊盜罪,律該絞待時,南原囚私奴其金謀殺本主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皆上箚子,請停江原量田,不聽。

○江原道觀察使馳啓:「嶺東諸邑遇大風,晩穀皆不實,嶺西諸邑早霜,晩穀過半不實,若行量田則備荒爲難。」命停本道量田。

○御夕講。

9月6日

○壬子,上御仁政殿,行養老宴。至河東府院君鄭麟趾進爵,上曰:「歷仕累朝,康强壽福,無如政丞。」麟趾啓曰:「臣侍朝已久。然無如今日之樂。殿下卽位以來,無一過擧,老臣喜賀。」上曰:「政丞等輔翼是賴,式至于今。」麟趾曰:「願上終始如一。」上曰:「政丞匡輔如今日,則予何不愼終如始?」麟趾扣頭謝。酒七行,命宗宰及老人,竝起舞極歡。上曰:「見卿等樂甚,予欲舞。」遂舞,群老瞻望,至有墮涘者。麟趾攢手而拜,韓明澮垂淚,不自禁。上又命麟趾進爵曰:「予未能飮,然當强飮,卿亦盡飮。」麟趾卽倒二盃,麟趾、明澮醉甚先出。宴罷,遣中官于麟趾、明澮第慰之,以孝寧大君補羸病不與宴,賜酒樂于其第。命加老人各一資,資窮者,子壻弟姪中代授。

○吏曹判書鄭孝常來啓曰:「申叔舟諡,奉常寺初以文成、成憲、文烈三者報曹,臣意諡所以記其實,叔舟平生功績,臣不暇悉論。臣見睿宗昇遐,擧朝哭泣而已,無有以定策爲意者,叔舟拭淚言曰:『今日之事,莫如早定喪主,此大事不可以宦寺出納。』乃與都承旨權瑊,入啓大王大妃殿,親承懿旨定策。叔舟有如此功勳,不可逸於議諡,故臣與同僚共議,令奉常寺改擬文忠而受點。臣謂奉常議諡,必報本曹者,以本曹銓衡人物,存亡無異故耳。不然奉常屬禮曹,何爲報本曹乎?今憲府劾奉常官吏,臣請待罪。」

9月8日

○甲寅,國忌。

○仁粹王大妃誕日。

○院相鄭昌孫、韓明澮啓曰:「拜陵時扈駕諸臣服色,世宗朝禮服,世祖朝戎服。今拜光陵,扈從宗宰侍臣,當服何服?」傳曰:「戎服可。」

○仁山府院君洪允成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允成字守翁,懷仁縣人也。景泰庚午,中文科,選補承文院副正字,以有武才,特兼司僕職。辛未,超拜漢城參軍,歷通禮門奉禮郞、司僕注簿。世祖在潛邸,文宗命撰陣書,允成以郞佐與焉。及文宗昇遐,世祖以主少,國危爲憂,見允成奇之,微示以意,允成首薦權擥。癸酉世祖靖難,賜輸忠協策靖難功臣之號,陞本寺判官,甲戌又陞少尹,尋遷司憲掌令。乙亥判司僕寺事,世祖卽位,授通政禮曹參議,又賜佐翼功臣之號。丙子,階嘉善,陞參判,封仁山君,俄遷兵曹,又陞嘉靖,復拜禮曹。天順丁丑,陞資憲判書,是年丁母憂,起復爲慶尙右道都節制使,己卯,復拜禮曹判書,庚辰加正憲,時毛憐衛浪甫軍叛,世祖以申叔舟爲將,允成爲副以討之,及還加崇政,甲申,以仁山君兼判禮曹,成化丁亥,拜大匡輔國崇祿議政府右議政。己丑陞左議政,睿宗受誥命,充謝恩使如京,及還陞領議政。庚寅遞封仁山府院君,辛卯賜純誠明亮經濟弘化佐理功臣之號,至是病足疳而卒,年五十一。諡威平,猛以剛果威,克定禍亂平。允成狀貌雄偉,膂力絶人,少窮貧,力學登第,人以才雄待之。及遇世祖,寵眷甚隆,知允成素貧,多賜以良田。允成務殖貨,鴻山農莊積穀鉅萬,奴僕憑勢橫恣,少有違逆,或杖殺之。世祖幸溫陽湯沐,有士族婦尹氏上言,訴其夫爲允成奴所殺,命有司鞫之,轘其奴,不問允成。司憲府彈啓曰:「允成麤踈狂妄之態,偃蹇跋扈之狀,聖鑑所洞照。」時謂之正中其失。侍妾、奴僕少違忤,輒不貸,至有用弓劍,時妻南氏無子,同縣士族金自謀有女,勒娶之。

○兵曹啓:「諸道諸邑軍丁定額,甲士一萬四千八百內,兩界各三千四百,別侍衛一千五百,破敵衛二千五百,彭排五千,隊卒三千,吹螺赤六百四十,太平簫六十,親軍衛四十,正兵七萬二千一百九,水軍四萬八千八百。」

9月9日

○乙卯,議政府、六曹進表裏于仁粹王大妃殿。

○傳于院相曰:「大王大妃,近以國忌,連進素膳,今又因洪允成卒,不御肉膳,予再請不允,政丞等其更請焉。」院相曺錫文、尹子雲啓于大王大妃殿曰:「今以仁粹王大妃誕辰,擧國稱賀,不可以臣子之故,進素膳也。」都承旨柳輊啓曰:「今日俗稱佳節,不可不進肉膳。」大王大妃傳曰:「聞大臣之卒,不忍食肉,主上請之,亦不能從,重違政丞之意,當從所言。」錫文等又請進肉膳于大殿,不聽。

○下書江原道觀察使李德良曰:

道內諸邑禾穀,因風損傷,而卿不卽馳啓,今因量田事乃啓,甚不可。其救荒諸事,可速磨鍊以啓。

9月10日

○丙辰,兵曹啓:「正兵元額,忠淸道一萬二千五百內,留防四番,每一番一千一百二十五,合四千五百,番上入番每一番一千,合八千。全羅道一萬八千六百五十一內,留防每一番一千六百二十五,合六千五百,番上每一番一千五十八,合一萬二千一百五十一。慶尙道一萬五千二十二內,留防每一番三千,合一萬二千,番上每一番三百九十,合三千一百二十二。江原道一千四百二十七內,留防每一番一百五十,合六百,番上每一番一百三,合八百二十四。黃海道三千八十二內,留防每一番四百,合一千六百,番上每一番一百八十五,合一千四百八十二。京中四百四十八,每一番五十六。京畿一千五百九十四,番上每一番一百九,十九摠五萬二千八百十三內,留防每一番六千三百五十五,合二萬五千二百,番上每一番三千四百五十二,合二萬七千六百二十。開城府六百,土兵全數,本府巡綽。平安道一萬二千九百四十七。永安道五千七百三十七,土兵全數,各其道赴防。」

○刑曹三覆啓:「平壤囚白丁鄭叱同、江西囚良人吳石山三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從之。

9月11日

○丁巳,御經筵。

○傳于承政院曰:「今日是予外祖襄節公忌日,不忍聽樂,故停朝參。但於古例如何?其問院相以啓。」僉曰:「遇外舅忌,停朝參,情理爲宜。」傳曰:「今後襄節公忌日,停朝參。」

○御晝講。

○傳旨戶曹,賜仁山府院君洪允成賻米、豆各二十碩、紙一百卷、白苧布十匹、白綿布十匹、正布五十匹。

○御夕講。

○御夜對。

9月12日

○戊午,御經筵。

○傳曰:「令東班中訓以上、西班通政以上,議懷簡大王祔廟可否。」承旨等啓曰:「舊例凡有大事,令嘉善以上會議,今命中訓以上者,欲博採衆論也,臺諫及藝文館員非三品者,不得與焉,意謂不可,且典醫監、司譯院員雖三品,恐不可參也。」傳曰:「藝文館、臺諫可令全數與議,東班三品員,承政院擇可者與議。」

○御晝講。

○禮曹書啓曰:

昨日本曹爲日本國使性春,設餞宴,性春言曰:「我等爲來事,何以發落?」兼判書尹子雲答曰:「往者因爾國通事盧圓之來,請于上國,上國已許通貢,豈可再瀆?」性春曰:「非獨盧圓也,前有通事趙文端柴江之來,亦奏上國蒙準,自有舊例,今更奏請何妨?今我奉國王之命而來,若未蒙許而還,則國王必置我於法,均是死也,寧死於大國之境。」言甚悖慢。子雲答曰:「當啓稟發落。」今朝性春又語通事田養民曰:「我之受來事不遂,何面目還國?」養民答言:『爾國旣得上國符驗百道,爲大內殿所奪,大內殿爾國臣也,何不責大內殿,而反求於我?「性春曰:」我國無君臣禮義,不能制下,故來請耳。「

○義禁府啓:「海運判官金用寶帶率女妓二人,濫騎驛馬,出入沿路諸邑罪,律該決杖一百、徒三年,告身盡行追奪。」命只收告身,外方付處。

○御夕講。

○御夜對。

9月13日

○己未,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義、上松浦波多島源納、薩摩州島津藤原特久、幡摩州日向太守盛久、對馬州井可文助、藤原宗職家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禮曹啓曰:「性春今日當拜辭,語通事田養民曰:『我受來事不受,拜辭將何之?』遂不詣闕。」傳曰:「其議諸院相。」鄭昌孫、韓明澮議:「我之交通倭人,本不使中國知之,前此盧圓之來,從請奏達,已爲不可,豈可因性春之怒,又復奏達乎?」曺錫文、金礩、金國光議:「外夷欲朝中朝者,我爲之奏達,於義無妨。且前年答宗貞國書云:『此事不錄於國王書契,不敢從請。』今國王有書而不從,是失信也,從請何如?」從昌孫等議。

○舊例,武藝都試開場、終場,皆賜酒樂,是日開場,以親祭光陵散齊,只賜酒而已,左議政韓明澮在訓鍊院,遣兵曹郞廳啓曰:「今日會此者,不必皆與於祭,請依舊例,賜樂何如?」不聽。

○御夕講。

9月14日

○庚申,命禮曹,遣郞廳曉諭性春,正郞金耋回啓曰:「臣語性春曰:『爾國已受中國符驗,而言見奪於大內殿,大內爾國大臣,何爲其所奪乎?眞僞未可的知也,今我國以此奏達朝廷,則朝廷以爲何如?』性春曰:『我國與貴國本不通信,去己亥年貴國征對馬島時,遣李藝、尹仁保等始通信。自此我國頻遣信使,而貴國則不然。然莊經、助緣等事,皆從我國之請,而今獨不從何也?』臣曰:『所請可從則從之,至於此事,勢不可從也,且使臣只傳命耳,汝今私憤,無奈不可乎?』」

○永安北道節度使呂義輔馳啓曰:「阿吾地平新堡,實賊路要衝,撫安堡亦近阿吾地,又有錢穀,吏民皆以權管守護未便,請竝置萬戶,以固防禦。」兵曹據此啓:「阿吾地堡,依所啓置萬戶,撫安堡依前,差權管守護。」從之。

9月15日

○辛酉,上詣光陵,行祭如儀,上又詣奉先殿,行茶禮。是日設幕次於紅門外西北隅,大駕過陵就次,承政院請鞫典設司官吏。傳曰:「有能早啓者,我豈乘輦而過?」承旨等請待罪,傳曰:「其鞫典設司官吏及司鑰。」

○賜奉先寺米、豆幷四十碩。

9月16日

○壬戌,議懷簡大王祔廟可否,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韓明澮、昌寧府院君曺錫文、茂松府院君尹子雲、右議政尹士昕、光山府院君金國光、領中樞府事金守溫、判中樞府事李石亨議:「漢、唐以後,帝王自旁支入繼大統者,不顧私親,別立廟使宗姓主祀。今懷簡大王,月山大君奉祀,百世不遷,則祔宗廟非古制也。殿下孝思罔極,欲祔宗廟,出於至誠,臣等豈不欲仰體聖意,尊崇大王,祔於宗廟哉?然事有難處者。若祔宗廟,殿下以親父奉祀,而稱皇伯考,則無祔廟之意,稱皇考,則於睿宗旣稱爲皇考,不可疊稱。名義至重,難以垂訓萬世。臣等反覆思之,未得其宜。」南原君梁誠之議:「臣歷考大元及高麗故事,皆追尊所生之親,以祔享太廟。今殿下祔懷簡大王于宗廟,允合情禮,但稱皇伯考,以嚴繼統之義,陞于睿宗上,以存天屬之序爲便。」左參贊徐居正、武靈君柳子光、判漢城府尹權瑊、戶曹參判鄭蘭宗、行僉知中樞府事李封議:「稱伯考則當稱姪,今祔懷簡大王于宗廟,本爲尊所生也,而乃稱伯考又稱姪,於義安乎?若避此名,尊爲皇考,又稱孝子,則於睿宗將何稱乎?今議者曰:『當尊懷簡祔廟,稱考,不稱子,而於睿宗改稱伯考稱姪』,此則非但不合於禮,情亦不忍。旣繼睿宗之後,欲避兩考之名,而有如是擧乎?議者或引世宗稱恭靖伯姪之例,於懷簡稱伯稱姪,是大不然。世宗於恭靖,本是伯叔之親,又非繼體之君,不稱伯姪而何?殿下尊父王入廟,而可援恭靖故事稱伯姪乎?議者又曰:『今於懿廟旣稱伯考稱姪,於宗廟亦用此例,何不可之有?』是亦不然。別立廟,所以明爲人後,不私親之義,稱伯稱姪,乃禮之正,今旣尊爲考祔廟,而乃擧此例稱伯稱姪乎?此臣等所以爲難也。」行護軍金紐議:「爲人後者,不得顧私親,此萬世不易之法也。昔漢光武中興,繼元帝之後,別立四親廟,祀南頓君以上,至舂陵節侯,宋英宗以仁宗從兄、濮王之子,入繼大統,詔議承奉濮王,典禮司馬光等議云:『宜尊以高官大爵,稱皇伯考而不名。』呂氏引程子之論曰:『爲人後者,謂其所後者,爲父母,謂其所生者,謂伯叔父母。』此天地之大經,生民之大倫,不可得而變易也。然所生之義,至尊至大,雖當專意於正統,豈得盡絶於私恩?要當揆量事體,別立殊稱。今聖上至誠大孝,請于上國,追崇懷簡大王,又議祔廟事宜,凡在臣庶,孰不感動哉?然臣意以爲,小宗不可合大統。殿下士地、人民受之睿宗,睿宗受之世祖,大統之傳,祔享之位,截然不可紊。懷簡王雖承天子之命爲王,非如臨莅群臣,施惠於民比也。今祔于太廟,則嘗有功德之君,亦當以此而祧且壞矣,懷簡王之靈,其肯安心乎?且稱睿宗爲皇考,則是不得顧私親而伯叔之也。伯叔之則義不當祔之廟也。若竝稱皇考,則其失非細也,況睿宗先爲君,則今雖尊懷蘭王,不可序於睿宗之上,懷簡王亦未嘗北面事睿宗,則睿宗又不當居兄之右,昭穆位次,處之未得其宜也。然懷簡王旣封王,則以月山大君奉其祀,亦所不可也,莫如仍立別廟,爲設祀官,遣官致祭,時或親行如宗廟之儀。如是則無嫌於大統,而得酬罔極之恩,公義私恩,庶可兩全矣。」西平君韓繼禧、西河君任元濬、知中樞府事成任、玄福君權攢議:「爲人後者,以所後父母爲父母,而以所生父母爲伯叔父母,故旣稱睿宗爲皇考,而稱懷簡爲伯考,不可易也。今懷簡受帝命爲王,義當祔廟,而伯考之稱,在所當仍,豈可以別廟則可稱,祔太廟則不可稱乎?古之以伯考祔廟者非一,況恭靖王在世宗時稱伯考,今稱伯考於祔廟,有何妨乎?元世祖定爲太廟七室之制,稱皇伯考者凡三室,稱皇兄者二室。皇兄猶在七廟數中,況皇伯考乎?或者以爲:『恭靖王本是伯考,所稱爲當,豈宜以親父祔廟而稱伯考乎?』是不知祔廟者,所以尊崇所生之親也,稱伯考者,以繼統爲重,不可竝稱也。臣等以謂,祔廟稱號,情義兼至,兩無所礙也。」延原君李崇元、行司直鄭忱議:「懷簡大王旣受帝命爲王,則陞祔宗廟,似若宜矣。然爲之後者,爲之子,不得顧私親,先儒論之詳矣,今祔宗廟未安。且《禮》:『大夫不得祖諸侯』,則月山大君奉祀,亦非古制。別立廟祀典,一依宗廟,則尊崇之義旣陞,而於正統亦無嫌矣。」工曹參議李陸議:「祔廟之事,須參酌情禮。夫禮雖緣於人情,然情至於無窮,則不可不以禮節之也。上旣爲睿宗之後,而又祔懷簡之主,稱謂無據。今緣情追王,又以禮不祔,實合情禮。且前世帝王,以藩邸入繼大統者,其所生父母,雖或尊崇其號,未嘗祔于宗廟,臣意仍舊別立廟爲便。」軍器寺副正柳自濱、議政府舍人裵孟厚、李則、刑曹正郞李仁文議:「所生之恩,雖不可絶,正統之傳,不可以紊。殿下旣爲襄悼王之後,於懷簡王不當稱嗣。旣不稱嗣,則不宜祔廟,但懷簡王旣受命於朝,則以月山大君奉祀家廟,有違於禮,臣等意,上號皇伯考懷簡大王,而殿下稱孝姪奉祀,則公義私恩庶無偏廢。」判中樞府事金漑、右贊成尹弼商、兵曹判書李克培、益城君洪應、平陽君朴仲善議:「先儒云:『雖當專意於正統,豈得盡絶於私恩?』若曰皇伯考,封以大國,而使其子孫奉祀,則於正統無嫌貳之失,在所生亦得尊崇之道。今追崇尊號,別立一廟,使大君奉祀,猶以爲未盡,請命天子,得賜諡,加上大王之號,恩禮已備,其於孝誠無憾,且於古制亦爲未違,至於祔廟,則恐不合禮也。殿下承睿宗之後,入繼大統,稱懿敬王爲皇伯考,名義已定。若以懿敬王爲皇伯考,則其於太廟祔之無據,若稱考祔廟,則旣以睿宗爲考,又不可改稱。反覆思之,多有所礙。昔漢宣帝,以所生悼考爲皇考,哀帝立共皇廟於京師,當時以爲非。其於祔廟,則未之有聞,伏願仰思繼統,承宗廟之大體,少抑昊天罔極難酬之至情,參酌古制,毋使後世有議。」刑曹參判鄭崇祖、淸原君韓瑞龜、文川君柳溆、行司直朴徐昌、同知中樞府事金堅壽、刑曹參議韓堰議:「《禮》云:『爲人後者,爲之子。』殿下旣以睿宗爲考,大統已定,懷簡大王同祔太廟,不合《禮經》,但大夫不得祖諸侯,而大君奉祀,於禮亦未合。別廟遣官致祭,一依宗廟之儀何如?」大司諫鄭佸、司諫朴崇質、正言崔信漢議:「人子之於親,情雖無窮,禮實爲重。今議懷簡王祔廟者,由乎至情,臣等非不知之,但宗廟之禮,不可專以情處之。主上爲睿宗後,則以私親祔廟,不宜於禮。高麗戴宗陞祔,特出於一時之情,非依古制爲之者也,豈宜盛朝所倣?」大司憲尹繼謙、執義李亨元、掌令李淑文、持平徐赾、尹惠議:「爲之後者,爲之子,自古旁支入承大統者,不得顧私親。謹按漢哀帝追尊所生定陶王爲共皇,立廟京師,宋英宗尊所生濮安懿王,別立廟,以王子宗懿爲濮國公,主祀事,此已行之成法。今懷簡大王已定追崇之禮,別立廟,令月山大君主祀,允符漢、宋故事,升祔太廟,於義未安。」文城君柳洙、光城君金謙光、居昌君愼承善、吏曹參判李坡、刑曹參判鄭文炯、漢城府左尹安貧世、行護軍高台弼、永嘉君權擎、驪川君李蒙哥、巴山君趙得琳、行護軍尹岑、行司直洪益誠議:「懷簡王,世祖之嫡子,已封爲王世子,雖未卽大位,而天子已許追王,非漢鉅鹿南頓君君及宋濮安懿王踈屬之可比,宜入宗廟。然旣稱睿宗爲皇考,則一廟而竝稱兩考,於義有妨。且於昭穆之次,亦有難斷處,當別立太廟,稱皇考,勿以王子主之,凡諸廟制及祀典,一依宗廟之儀,尊崇之極,無別於太廟,庶合於情禮。」知中樞府事許亨孫、行司直金澣、行護軍金從舜、行副司直安克思、行司果柳季潘、行副司直李元孝、行副護軍趙祉、行副司勇柳孝眞、行護軍鄭孝恒、僉知中樞府事朴叔蓁、行護軍沈潾、吏曹參議沈澣、掌隷院判決事金克忸、行護軍韓忠仁、權宗孫、全自宗、行司勇宋衣議:「懷簡王,在世祖朝奏請爲王世子,非他王子之例也。今主上入承大統,奏請封王受誥命,則懷簡王雖未在位,旣已爲王,固當祔廟矣。議者或以先後爲疑,睿宗以大君當懷簡東宮之日,正至生辰,躬行賀禮,則懷簡王君道也,睿宗臣道也,非魯僖北面事閔之禮也。今祔懷簡王於睿宗之上,固無疑也。」行護軍黃致身、密山君朴居謙、昆山君裵孟達、鐵城君朴埴、行副司猛洪若治、兵曹參議成貴達、兵曹參知李秉正、行上護軍安仁厚、行副護軍鄭自源、大司成權綸、禮曹參議安寬厚、行司直林守謙、洪敬孫、李季專議:「殿下承睿宗之統,旣稱皇考,則懷簡大王當稱皇伯考祔廟。」知中樞府事李克均議:「程子曰:『爲人後者,謂其所後者爲父母,而謂其所生者爲伯叔父母。』此天地之大經,生民之大倫,不可得而變易也。然天下之事,有經有常,有權有變,而遭事之變,處之以權,而不失其正,則聖人所爲,亦不過是也。乃者天不弔惠,臣民無祿,不意襄悼大王奄棄群庶,臣民遑遑,不知所爲。於是大王大妃躬定大策,簡惟聖躬,授以大業,雖爲後之義至重,而尊親之典,自不能已者也。胡安國所謂:『所生之義,至尊至大,雖當專意於正統,豈得盡絶於私恩?』況懷簡大王,世祖旣以王禮命葬,而又受追王于帝,則躋懷簡于襄悼之上,名正言順矣。若以爲依先儒之論,別立廟以祀可也,則懷簡大王旣受命矣,大君又不得奉祀,此臣所謂遭事之變,處之以權而不失其正,則聖人所謂亦不過,是者以此也。」戶曹判書李克增、工曹判書金嶠、竹城君朴之蕃、漢城右尹李全粹議:「懷簡大王仍舊別廟,遣官行祭,則非止五世,自爲大宗,享祀可至永世,若祔廟,則雖稱皇伯考無妨。」禮曹參判李克墩議:「昔舜受堯之天下,其受終告攝之際,不于虞廟,而受命于文祖,禹受舜之天下,不于夏廟,而受命于神宗。至周武王,身自創業,無所傳授。然後追王太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矣。異姓傳授,嘗不敢顧其私親,況承大統紹昭穆,以聖繼聖乎?殿下旣承大統,以睿宗爲皇考,以懷簡王爲皇伯考,名正言順,不可易也。今以懷簡王幷祔于廟,則其稱伯考爲未穩也。昔光武於漢,親盡屬疏,當爲始祖,而尙未追崇所生,別立南頓君以上四親,令太守、令長侍祀,史策書之以爲盛美,乃曰:『寡恩之譖,不聞於當年,失禮之議,不生於後代。』宋英宗爲仁宗後,欲追崇濮安懿王,其時廷臣固執不可,亦別廟封子孫爲王,世奉其祀,是二君非不欲崇極其所生,顧以大統有傳不得不爾也。在我朝,恭靖大王身爲太祖世子,享國數年。然異於列聖,故雖得祔廟而無廟號,世宗、文宗、世祖尙未追上廟號,豈非意有所在耶?懷簡王雖世祖元子當承大統,而未嘗踐位,則追王祔廟亦爲未安。先儒云:『所生之義,至尊至大,雖當專意於正統,豈得盡絶於私恩?』殿下旣追崇懿敬爲大王,天子又錫諡誥、策命,又別廟奉祀,爲千萬歲不遷之主,崇之極尊之極,聖上誠孝可以小伸。不須祔廟然後,爲極其尊也。宜因別廟祀之。但當初議奉祀之時,議者依濮安懿王事,請以月山大君奉祀,臣其時亦以爲不可。濮安懿王以天子之父,更尊爲皇,承祀者亦封王,以濮王爲太祖,世爲五廟,是則於禮法甚便。懷簡王諸侯,月山大君大夫,其不宜奉祀有三。大君子孫以懷簡王爲不遷之主,以大君爲昭,以次爲穆,則是以王爲太祖也。《禮》『大夫不得祖諸侯。』臣不可以戚君,其不宜一也。諸侯五廟,大夫三,以諸侯而享于三代之廟,其不宜二也。我朝家廟,不得用樂,祭品不過脯、果若干器而已,大君以下,得與於用樂、牲牢之祀,其不宜三也。議者以爲:『大君以下,宜如宗廟功臣之例,配食無妨』,是與此禮不同。臣意以謂,宜令大君以下,只監廟事而已,不得稱奉祀,大君以下,自別爲家廟何如?」左贊成盧思愼議:「懷簡大王以世祖嫡胤,旣封爲世子,雖不幸早世,未及正位宸極,而正統之傳,當在大王。況今受天子誥命追封爲王,則其升祔宗廟,理固然矣。昔漢宣入繼孝昭之後,史皇孫乃其所生父也,而稱皇考立廟京師,陳序昭穆,列於九廟,自是以後,帝王以旁支入繼大統者多矣,莫不追崇所生,以極其尊親之大義。惟哀帝入繼成帝之後,追崇定陶王爲共皇,自以己爲嗣,有二統之嫌,故當時以爲非,後世以爲譏。今我懷簡大王則不然。雖升祔于宗廟,稱以皇伯考,則於正統無嫌疑之失,以班相祔,則於世次無登除之嫌。所繼之義至大,所生之恩至重,豈可偏廢而有所厚薄於其間哉?《禮》云:『大夫不得祖諸侯。』漢儒亦云:『春秋之義,君不祭於臣庶之家。』今乃立廟於別所,而以臣下主之,僭禮犯分,莫大於是,議者不此之惜,而顧靳於升廟,未知何謂。或者以謂:『生不踐位行事,則今雖追王,升祔太廟,於義未安,別廟於國中,凡有享薦,悉依宗廟之儀,遣官行祭,勿令大君主之。』此亦不通之論也。太王、王季皆追尊爲王,而享王者之禮,豈可以存沒,而異其禮乎?懷簡大王誕育聖躬,功德莫盛,且旣受天子之命而爲王,則升祔宗廟有何不可?而委廟於無主,豈尊崇所生之美意乎?遭時爲法,因時制宜,升祔宗廟,其於情義,庶合中道。」行副護軍李愼孝、行司果李聆、行副司正崔孝深、行司猛權引議:「懷簡王旣正位東宮,今又受誥命爲王,則固當祔廟矣。且以先後言之,則懷簡王東宮之時,睿宗爲大君。然則懷簡王爲君爲兄,睿宗爲臣爲弟,非魯僖北面事閔之例也。今祔懷簡王於睿宗之上無疑,以皇伯考稱號爲便。」知中樞府事李繼孫、禮曹判書李承召議:「歷代帝王,以旁支入繼大統者,於所生父母,雖致尊崇,而未嘗祔廟,則今祔廟之事,似不可輕議。然漢哀帝追尊父爲定陶共皇,宋英宗追尊父爲濮安懿皇,而未嘗追崇爲帝,則固不可議祔廟與否。今懿敬王,天子追封爲朝鮮國王,與定陶、濮王事體不同,當全享一國之尊禮,而臣子有所裁減於其間,於情禮亦有所未安。至於稱號,若得祔廟,則當依天序稱之。」知敦寧府事李鐵堅、吏曹判書鄭孝常、楡城君宣炯議:「稱皇考於襄悼大王,則爲之後之義旣著,稱皇伯考於懷簡大王,則不兩考之義亦明。據此情文,稱宗祔廟,俱無妨。」藝文館副提學孫舜孝:「伏考《史記》曰:『黃帝崩,其孫昌意之子高陽立,是謂帝顓頊,顓頊崩而玄囂之子高莘立,是謂帝嚳,帝嚳崩而弟放勳立,是謂帝堯,嗣子丹朱不肖,乃擧舜代之,舜父曰瞽叟,瞽叟父曰橋牛,橋牛父曰句望,句望父曰敬康,敬康父曰窮蟬,窮蟬父曰昌意,以至舜七世。』瞽叟、橋牛亦黃帝之後。然舜之有天下也,乃祖顓頊而宗堯,先儒斷之曰:『爲之後者,爲之子也。』《春秋》:『有事于太廟,躋僖公。』傳曰:『躋僖於閔之上。』閔、僖二公,親則兄弟,分則君臣,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說禮者曰:『世是指父子,非兄弟也。然《三傳》同以閔公爲祖,而臣子一體,是以僖公父視閔公爲禮,而父死子繼,兄亡弟及,名號雖不同,其爲世一矣。』註劉氏論之曰:『僖公於閔公非父子,然視父子相襲無以異,臣子一體也,爲人後者,則爲之子,舜之有天下,祖顓頊而宗堯,堯非同姓也,爲受國焉耳。非同姓,尙宗之,況親親乎?』高氏亦曰:『父子相繼,禮之常也,至於傳之兄弟,則亦不得已焉。旣授以國,則所傳者雖非子,亦有子道也,傳之者雖非父,亦有父道也。漢之惠、文,亦兄弟相繼矣,當時議者:「以文帝上繼高祖,而惠帝受高帝天下者,反不得與昭穆之正」至于光武,當繼平帝,又自以世次當爲元帝後,皆背經違禮,而不可傳者也。臣子一體,而反以兄弟之故不繼所受國者,繼先君,則是所受國者,竟莫之嗣,豈所以重受國之義也?』光武以長沙定王發之後,起自民間,除王莽,中興帝室,而卽帝位,宜自立一家之廟也。然從所受天下者,而爲元帝之後,乃別立四親廟於洛陽。夫大舜古之聖王,光武亦漢之中興賢主,而舜祖顓頊而宗堯,光武亦繼元帝之後,舜與光武豈不欲追崇其親,而不敢者,從其所受國者宗之,所以一正統,重受國之義也。恭惟我太祖傳之恭靖王,恭靖王傳之太宗,太宗傳之世宗,世宗傳之文宗,文宗傳之世祖,世祖傳之睿宗,睿宗傳之殿下,其間雖有父子、兄弟、叔姪之序,至於正統,則皆論以父子相傳,昭穆亦定,況土地人民上受天子,下受先祖?踐其位,行其禮,奏其樂,以施澤於民,立法制禮,載諸實錄,旣未及踐位,則似不可以間之。正如天地之於四時,春木旣旺,夏火承之,夏火旣旺,秋金承之,秋金旣旺,冬水承之,生成萬物,以全四時之氣,土不可以間之而成五時也。子思論周公制禮曰:『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太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斯禮也達乎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爲大夫,子爲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爲士,子爲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註新安陳氏曰:『追王之禮,夏、商未有,武王晩而受命,追王及於文考,至周公,因文考之孝、武王之志,追王上及太王、王季。雖追王至於三王,而祀用天子之禮,則上及先公。蓋喪從死者,祭從生者,天下之達禮也。父爲大夫,子爲士,葬以大夫,祭以士,非貶也,父爲士,子爲大夫,葬以士,而祭以大夫,非僭也,其義當然。』伏惟殿下孝恩罔極,請命天子追上王號,可謂大孝矣。旣得追王之禮,又欲祔于列祖,是則孝思罔極,豈待癡臣之囂囂然後,定其禮哉?臣妄議以謂,追王之禮,源孝子之誠而文之也,祔廟之禮,從踐位之實而序之也。乞於別廟,祭如宗廟永享萬世,不與祧毁,則情禮俱備,聖孝無缺然。且懷簡王若祔列祖之廟,則上有功德於民之祖宗,亦當遷而祧毁之也,亦豈殿下之所安哉?孝誠足於此,則缺於彼,勢不得兩全,何所擇乎?況宗廟之中,有功不遷,其位非一,與其祔於廟而速遷,不若自爲大宗,永享厥祀。於聖孝罔極之思,尤有益也。議者又曰:『《禮》大夫不得祀諸侯,大君不宜主祀。』然尊孔子文宣王,祭以天子禮樂,而孔氏子孫主之,權而得中,不失於禮,依宗廟之禮,而大君主之,以爲小宗之大宗,傳祀無窮,愚臣之心,恐非周於大義。如不得已,則一依宗廟之祭,或親行,或遣官,七廟親盡而止,亦可也。然不如自立一廟之爲愈也。臣聞古人之詢謀者,庶人從卿士從,而龜筮不從則不爲,庶人從卿士從筮從,而龜不從則不爲,蓋筮短龜長,而人謀不如稽諸天地也。伏望歷考聖人之迹先儒之論,必其事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歲以俟聖人,而不惑然後,乃可行之也。今人不如古人,從衆不如從經,唯在聖心酌古準今,合義則行,不可以癡臣妄言,輕擧大事,貽笑後世也。」

○司導寺副正李幹議:「殿下欲顯其親,奏達朝廷,帝賜誥命追封爲懷簡王,是已受命爲王矣。不可使人臣祭之,祔於宗廟,稱爲皇伯考以祭之,則似合於禮。」奉常寺副正崔敬止議:「臣聞爲人後者,爲之子,不得顧私親,所以一正統也。宣帝、哀帝、光武,宋英宗往事具在。殿下後睿宗大王,旣正爲子一統之義,今若以懷簡大王祔宗廟,雖在殿下罔極之懷,有所自盡,竊恐似有嫌礙。臣愚謂,別廟尊享,於義爲得。」繕工監副正崔自濱、成均館司成張繼弛、繕工監僉正李德崇、兵曹正郞李渾、戶曹正郞鄭臣碩、禮曹正郞金首孫、安處良議:「懷簡王初旣受命爲世子,應繼大統。今又受命爲王,名位已正,且祭用生者之祿,則奉祀家廟,於禮未安。今宜上號皇伯考,以祔宗廟,以盡大孝爲便。」軍資監僉正柳允謙議:「謹按《高麗史》,成宗受景宗內禪而立,追諡先考爲戴宗祔太廟,況我懷簡大王旣封世子,又受天子之命,禮當祔宗廟稱皇伯考。」承文院判校李吉甫、參校金自貞、奉常寺正朴安性、掌樂院正高台鼎、尙衣院正金致運議:「自古祔廟之說,論者不一。然懷簡王以世祖元子,已正位東宮,今又受帝命爲王,名位已定,而獨祀事行於私廟,於義未安。況月山大君,不可以臣而主祀於君也。議者或以原廟五室,而睿宗當遷爲言,則原廟之室,亦依宗廟之數,而加立之何害?或以祔廟,祖其禰矣,是不知祝辭已稱孝姪、皇伯考之謂也。或以於懿廟享儀,一依宗廟遣官致祭,而不祔爲便,享儀旣依宗廟,則當祔宗廟,何必別廟哉?請以伯仲之序祔宗廟,以盡大孝允當。」承文院校勘金仲衡議:「上旣爲睿宗之後,不宜祔懷簡大王於睿宗之下。若付祔睿宗之上,則先後失序,且祖其禰矣。況祔宗廟,則不得不祔於原廟,原廟五室內太祖、太宗、世宗、世祖四聖旣爲不遷之主,則睿宗當遷,於義未穩,且祔廟,則親盡後當遷。別廟則萬世永祀,臣願仍舊別祀爲便。」行護軍權體、行司直李叔貞、元孟穟議:「《禮》:『大夫不得祖諸侯。』不宜大君主祀,況懷簡大王初受帝命封世子,今又受命封王,以襄悼王稱皇考,以懷簡王稱皇伯考,竝祔于廟何如?」藝文館直提學洪貴達、典翰盧公弼、應敎李孟賢、副應敎柳洵、校理崔淑精、崔漢禎、副校理成俔、修撰李命崇、李祐甫、鄭摯、副修撰丘達孫議:「爲人後者,不得顧私親,此古今不易之通議也。舜之有天下也,祖顓頊而宗堯,堯非親也而爲之宗者,授受之義重焉爾。光武之得天下,承王莽簒竊之後,非親受天下於漢也。然旣承劉氏之統,故南頓君以上,別立廟祀之。舜大聖也,光武中興之令主也,豈薄於私親而然哉?良以小宗不可以合大統也。後世帝王,有自傍、支入繼大統者,雖或追尊所生,祔于太廟,皆見非當時,取譏來世,不可引以爲聖朝法。夫禮莫重於奉宗廟,宗廟之義,必踐位行事,施澤於民,垂統於後者,然後乃可以享其祀。懷簡王雖承天子爵命,位號無間於列聖,然殿下天性之孝哀慕之感,有以致之耳,非踐位行事,施澤於民,垂統於後者比也。然則以懷簡王陞祔宗廟,竊恐未安也。殿下稱睿廟曰皇考,稱懷簡曰皇伯考,今若祔于廟,而稱皇伯考,則是伯叔之也。伯叔之則豈宜入祔乎?稱皇考則是一廟而兩皇考也,且懷簡雖兄,未嘗一日踐其位,今雖追尊,義不可以躋睿宗之上,又未嘗一日北面于睿宗,則睿宗雖嘗踐位,居兄之右,亦所未安。且帝王之擧,必垂之萬世而無弊然後,乃可施行。爲人後,不得顧私親,萬世之常典,私親而陞祔于廟,一時人情也。豈可以一時之人情,而廢萬世之常經乎?若後世有踵而行之者,盡以私親例祔太廟,則其累世之主,一時盡遷矣,是豈萬世可行之道歟?臣等願依光武奉四祖之禮,仍於別廟,遣官致祭。其享祀踈數,膳品豐約,視諸宗廟亦不爲泰,如是則於大統無嫌貳之失,在所生,盡罔極之恩,公義人情可得兩全矣。」

○刑曹三覆啓:「金山囚私奴無里同、三嘉囚私奴訥大、會寧囚良人韓守生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從之。

9月17日

○癸亥,傳曰:「祔廟可否,欲更議之,可令昨日與議者及有故不參者,悉會議之。

○兵曹據永安南道節度使康袞啓本啓:「道內諸鎭、諸堡,城皆廣闊,水泉周足,而惟端川吾乙足堡、雙靑堡、惠山鎭城內,皆無井泉,城又狹窄,人家稠密,冬節入保,無地可以造幕,請待豐年,退築三十餘步。」從之。

○刑曹三覆啓:「金海囚良人李億山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軍威囚學生金生故殺良女小斤召史罪,律該斬待時。」從之。

9月18日

○甲子,上詣昌陵行祭,又詣敬陵行祭,賜正因寺米、豆幷三十碩。

9月19日

○乙丑,日本國王使性春等辭,其答書曰:

前遣信使,其時劃卽回還,想已達貴境。所示前上國請符驗事,頃因盧圓通事傳言,爲達朝廷,蒙準回報,貴國貢獻已通,不必紹介,且屢瀆天朝,是懼未敢耳。

○大王大妃傳曰:「懷簡王祔廟議者不一,當逐條更議之。一,或稱皇伯考,不得祔廟,或稱皇伯考,可得祔廟,問其所以。一,或云:『前例竝不如此』,懷簡則受命爲世子,受命爲王。且本是大宗,睿宗雖受命爲王,先行臣禮於懷簡,況懷簡本嫡兄,祔於睿宗上何妨?一,或云:『別立廟,遣官致祭』,然則將幾代而盡?一,恭靖大王昭穆次第。一,懷簡入祔則恭靖王遷祧未便。恭靖王若本不遷之主,而以懷簡之入遷之則已,自有次第而遷,無奈通乎?」鄭昌孫、曺錫文、尹子雲、尹士昕、金國光、金守溫、李石亨議:「第一條,則臣等以謂,今置別廟稱皇伯考者,月山大君婷主祀,故稱皇伯考。於宗廟,則睿宗旣稱皇考,而於懷簡王又稱皇伯考,則是兩尊也,於義未安。且稱皇伯考,則祝文當稱孝姪,尤爲未安。第二條,臣等以爲,如不得已祔宗廟,則序懷簡大王於睿宗之上,似爲無妨。第四條、五條,臣等以爲,古制宗廟,兄弟同爲一室,恭靖大王、恭定大王同爲一室而爲昭,今雖懷簡祔宗廟,與睿宗亦爲一室,恭靖大王不遷矣。」李陸議:「第一條,臣意以爲,《禮》:『爲之後者,爲之子。』上旣爲睿宗之後,義不顧私親,故不得不以懷簡王爲皇伯考,所以重正統也。旣重正統,則安得以私親祔廟乎?則稱皇伯考可祔者,臣未敢知也。若以世宗於恭靖稱皇伯考爲例,則恭靖已嘗踐位,非如懷簡追王之比。第二條,臣以爲,懷簡王雖受命爲世子,而不幸早逝,世祖大王乃以睿宗,請命爲世子,而終受命爲王,則是睿宗已爲嫡,爲大宗矣。且懷簡爲世子時,睿宗雖爲大君,世子、大君之間,未有君臣之分,不可謂之行臣禮也。今懷簡王於法,旣不合祔廟,則位次上下,不必議也。第三條,臣意以爲,旣以大君主祀,則懷簡當爲始祖不遷,何必更論祭代?若高麗成宗之祔戴宗,則事不稽古,固不可爲法,且謂懷簡祔廟,則恭靖遷祧未便者議,亦無據。懷簡若應祔廟,則恭靖本非不遷之主,例當遷祧,今懷簡已不合祔廟,何以恭靖之遷、不遷爲慮乎?大抵人情厚於所生,故聖人爲禮以防之。今上凡所施爲,動法堯、舜而獨於此不遵聖人之制,則非所以垂憲萬世也。」盧思愼議:「第一條,臣意以爲,睿宗大王旣稱皇考,則懷簡大王雖不祔廟稱伯考。今祔太廟而稱皇伯考,於禮實當。第五條,臣意以爲,《禮》:『兄弟同爲昭穆,以班相祔』,懷簡、睿宗共爲一世。恭靖大王無遷議者,不考《禮》文耳。」金謙光、愼承善、鄭文炯、李崇元、李坡、安貧世、尹岑、高台弼議:「臣等前議,不宜祔廟,別立廟,一依宗廟之儀爲便,祔廟節目,非所當議,但別立廟,則以宗廟昭穆之序,親盡而止。」李鐵堅、朴楗議:「臣等以爲,受誥命爲諸侯,則當享諸侯之饗。《禮》:『大夫不得祖諸侯。』初立懿廟於大君第,未受誥命時也,今大君不可承祀。且懷簡王於睿宗非君臣,祔宗廟序於睿宗之上,稱皇伯考何如?」黃孝源議:「臣意以爲,天子命封爲王,則不得不祔於宗廟。於廟中舊有稱伯考之例,況於懿廟已稱伯考?禮者稱人情而爲之節文,權而得中,禮之經也。稱伯考祔宗廟,於禮允當,且睿宗以大君,繼懷簡爲世子,則位於睿宗之上,亦爲允當。昔周公制禮之時,未有如今日之事,當是時有今日之事,則想必以次而爲定。」鄭佸、朴崇質、崔信漢議:「臣等以爲,懷簡王祔宗廟不便事有五。爲人後者,不得顧私親,一也,以旁支入承大統之君,私親祔廟,歷代所無,二也,睿宗旣稱皇考,懷簡王宜何稱,其稱號甚難,三也。若將祔睿宗之上,則睿宗受世祖之傳位,懷簡王雖嘗爲世子,不得間於正。若將祔睿宗之下,則非徒失長幼之序,殿下爲睿宗之後,間於其間,四也。在別廟,則爲百世不遷之主,祔宗廟,則親盡當遷祧毁,五也。仍舊不祔廟便。」尹繼謙、李亨元、李淑文、徐赾、尹惠議:「臣等前議,以爲懷簡大王不宜祔廟,今未敢更議。」鄭垠議:「臣意以爲,義之所在,禮有時而變,權而得中,是亦禮也,我世宗稱恭靖大王爲皇伯考,世祖於文宗無所稱,莫非禮也。懷簡大王嘗正位東宮,今旣追王矣,比他私親之比也,況享用孟朔,祭朔望,皆非大夫之禮,月山大君不當行禮?大夫不得祖諸侯,月山大君不當主祀,義當祔廟,稱皇伯考。」金紐議:「一,稱伯考而不得祔廟者,睿宗承正統於世祖,而殿下承於睿宗,故稱睿宗爲皇考,稱懷簡王爲皇伯考,宗廟以正統相傳,臣謂祔懷簡王不可也。一,懷簡王以世祖嫡長,受命爲世子,睿宗時爲大君。然世子雖儲副,非若也,不可謂睿宗行臣禮於懷簡王也。宗廟之次,懷簡王不宜居睿宗之上而懷簡王又未嘗臣事睿宗,睿宗亦不當以弟居其上,故臣謂兩王位次上下,未得其宜也。一,懷簡王入廟而恭靖王遷祧未便。睿宗與懷簡王以兄弟之列,同入一室爲穆,則恭靖王亦不出矣。一,別立廟而遣官致祭,則其親盡而止,與宗廟同,不可加減也。」鄭孝常議:「臣意以爲,懷簡大王旣受命爲世子,今又朝廷追王賜諡,幷賜仁粹王大妃冠服,朝廷榮命之禮備矣。懷簡大王之於襄悼大王也,尊爲母兄,且未嘗一日北面以事,非躋祔僖公之比,正位東邸,名號已隆,則非在藩濮王之比。殿下纉承大統,撫臨一國,懷簡大王當享一國之養,而朝廷之命如此,其稱宗而祔廟,有何疑焉?不稱宗,則尙嫌於顯揚,稱宗而不得祔廟,爲未安,況於未祔,而不得稱宗,亦爲未安矣。其祔廟也,殿下固不害爲後於睿廟,其未祔廟也,月山以下皆大夫也,烏得而祖之哉?其曰不得顧私親者,臣以爲,大抵人情於天性之親,則而不言厚而自厚,於其爲厚,則雖言當厚而自不如天性矣,故有是說,而爲之隄防耳。焉可幷與其所當爲者,而不爲於天性之親者哉?臣前所謂,」稱宗而祔廟者「,此也。鄭崇祖、韓瑞龜、柳溆、朴徐昌、金堅壽、韓堰議:」前議不宜附廟,別立廟,依宗廟之儀爲便,祔廟節次,非所敢議,但別廟則以昭穆之序,親盡而止何如?「李克均議:」臣今伏見祔廟之議,多據故事,未有會一。惟我懷簡大王,惠莊大王之嫡,雖未及承大統,天子命之爲世子,又命之爲朝鮮國王,可謂名正言順矣,其可以未嘗踐祚爲辭乎?天子旣命之,則不祔不順也,命之而不祔焉,則請命非情也。古來祔廟之君,豈皆必議功德而後爲也?臣等謂,繼序爲重,故稱皇伯考,則無嫌於兩尊,祔以天敍,則允合於人情。議者謂,懷簡之入,恭靖出爲祧主,然同昭、同穆,自爲一室,則懷簡雖祔,恭靖未爲祧也,況恭靖非百世不遷之主乎?「崔自濱、張繼弛、李德崇、柳允謙、金首孫、李渾、鄭臣碩、安處良議:」臣等前議,稱皇伯考祔廟者。殿下爲後於襄悼大王,而已稱皇考,則於懷簡王,不宜又稱皇考。議者雖云皇伯考,不得祔廟,然以祖宗已行之典考之,世宗之於恭靖大王稱皇伯考,且今殿下已於懿廟、敬陵親祭,稱皇伯考,則於宗廟稱皇伯考無妨,故以此獻議。「李繼孫議:」臣之所議,非以稱皇伯考,則不得祔廟也。懷簡大王以世祖之嫡子,天子旣封爲世子,又封國王,與睿宗齒列於一廟之中,而稱皇伯考,於天倫未安,當依天敍。「趙益貞議:」爲人後者,謂其所後者爲父母,謂其所生者爲伯叔父母,此天地之大經生民之大倫,不可得而易者也。昔漢光武、宋元帝,而爲四親別立廟,宋英宗繼仁宗之後,別立濮王廟,此二君豈不欲祔於祖宗之列而致祭乎,誠以重正統也。或曰:『懷簡王旣受命於天子而爲王,祔宗廟無妨。』臣意以爲,懷簡王旣不臨朝,又於襄悼王爲兄,而受命則在襄悼之後,昭穆之序,亦有所不可也,依漢、宋兩朝例,別立廟爲便。且《禮》曰:『大夫不祀王。』今大君主祀,不合於《禮》文,或親祀或遣官致祭何如?「

李坡議:」臣於前日略陳愚抱,又有未盡,瀆更天聰。謹按漢宣帝時,有司奏悼考宜稱皇考,立寢廟,光武初立四親廟於洛陽,後因張純等議,始祀元帝以上於太廟,成帝以下於長安,徙四親廟於章陵。宋英宗詔,立濮安懿王園廟,尊濮王爲皇稱親,是皆未嘗入太廟也。獨漢哀帝追尊定陶王爲共皇,立廟京師,其後元與前朝之際,間或有之,皆非爲聖朝法,歷代典故,史具可觀。但我懷簡王,世祖之嫡子,已冊爲王世子,雖未卽大位,乃承繼正統之次,非如旁支踈屬之可比。且天子已許追王,其入太廟固宜矣。然旣稱睿宗爲皇考,則一廟而竝稱兩考,有妨於義,若稱皇伯考,則尤甚未安也。宋之議濮王典禮也,王珪等議:『爲之後者,爲之子,不得顧私親,宜稱皇伯考。』歐陽脩等議:『引《喪服大記》以爲,爲人後者,爲其父降三年爲期,而不沒父母之名。』以其服可降,而名不可沒也。若『本生之親更稱皇伯考,歷考前世,皆無典據』,兩議相牴,竟相是非,至後新安胡氏論引程子之說,以歐陽修之言爲暢議,遂以稱皇伯考爲正論。臣議以爲,以義言之,程子之說雖是,以情義言之,豈可盡絶其私恩哉?況我懷簡王承正統之緖,非濮王旁支之可比乎?以此觀之,稱皇伯考,於未安之中又未安也。稱皇考,則於義於情,庶幾兩得矣,但以祔不祔爲可疑爾。臣又意,祔太廟而稱皇伯考,已爲不當,不得稱皇考,則非徒有妨於《禮》文,恭愛之心,亦有所不能專,莫如立別廟之爲便也。伏願別立太廟,其廟制及祭典,一如宗廟之儀,則上得以專一廟之榮,下得以盡奉上之敬,仍稱皇考,克盡親親之義,臣恐一擧而三善幷矣。如是而追隆之誠,若有所未盡,則又立原廟於文昭殿之旁,以極尊崇之典,不勝幸甚。夫原廟近古所爲,議者云:『禮本不經,義亦非古,當緣情而定之。』不必拘於禮法也。「李克增、金嶠、朴之蕃、李全粹議:」懷簡大王旣受誥命,當用宗廟之禮,但祔廟在睿宗下,則序次未安,在睿宗上,則受誥命有先後,亦爲未安。今旣稱睿宗爲皇考,懷簡王爲皇伯考以祀,則其稱號尤不可更改。且以宗廟各室不遷之主及遞遷之序計之,則恭靖王、文宗、睿宗不過三世,仍安懿廟,則雖至五世,享祀不替矣。若在去廟之例,則當其時雖欲別立廟以祀,不可得,臣意以爲,懿廟臘、四時大事祭禮、及朔望祭品,一依宗廟,忌晨、俗節先告,移、還安一依文昭殿,則庶或可矣。「洪貴達、崔敬止、柳自濱、盧公弼、裵孟厚、李則、金仲衡、崔淑精、崔漢禎、李仁文、李命崇、李祐甫、鄭摯議:」懿旨內:『或云:「別立廟,遣官致祭。」然則將幾代而盡?』臣等議,宗廟七室太祖、太宗、世宗、世祖,俱是不遷之主,今懷簡大王祔宗廟,則例三世而遷,若別廟,則自爲一祀,與宗廟遷祧之制不同,可得永久。「金漑、尹弼商、李克培、朴仲善、朴應議:」臣等謂,殿下承睿宗之後,入繼大統,旣以睿宗爲皇考,名義已定,懷簡大王雖所生之義,至重至大,然不可稱伯考,合大宗故。臣等前日議以爲,祔廟無據。儻懷簡大王祔廟,兄弟同一室,恭靖大王無遷之之理,彼以恭靖大王之遷爲議者,是不攷禮文而然爾。懷簡王雖祔廟,以天序則序於睿宗之上,似爲無妨,但受命有先後,亦不敢輕議,令禮官攷古制,商確施行。「鄭垠議:」或稱皇伯考不得祔廟者,尊正統也,禮之常也,臣所以請稱皇伯考,祔廟者,懷簡大王旣受命爲王,而月山大君不得承祀,則義所當祔,禮之變也。況主上旣尊正統,稱睿宗爲皇考,《禮》:『廟無二主』,則今不可又稱懷簡王爲皇考。若立別廟祭之,則是國有二廟,於義何如?「李吉甫、朴安性、高台鼎、金致運、金自貞、李幹議:」前議所以稱皇伯考祔廟者,殿下繼睿宗爲之後,旣稱皇考,則於懷簡王不得壘稱,故當稱爲皇伯考。況懿廟、敬陵親祭,稱皇伯考,則宗廟、懿廟何異焉?今稱皇伯考,而祔廟允當。「裵孟達、林守謙、洪敬孫、權綸議:」臣等以爲,懷簡大王在世祖朝,已封世子,則內有所承,皇帝特賜誥命,則上有所稟。今殿下以親子繼統,理宜祔廟,況《禮》有大夫不得祖諸侯之文,則月山大君奉祀未便。「徐居正、權瑊、柳子光、鄭蘭宗、李封議:」爲人後,不顧私親,是天下之公義,萬世不易之論也。漢光武中興,非親受天下於漢,然皆承劉統,故南頓令以上別立廟,宣帝置悼園,宋英宗置濮園,亦不得私其親。當濮王議,大儒司馬光等以爲:『不可稱親』,歐陽脩、韓琦獨議稱親,而祔廟之議,略不及焉。然當時物論非之,稱親尙不可,況祔廟乎?古人爲後,不顧私親,其爲天下萬世計深矣。假令旁支入承者,不在伯叔之間,而出於期功踈遠之親,則追尊其父、其祖、其曾祖,而一皆祔之於廟乎?殿下旣爲睿宗之後,是大宗也,懷簡爲小宗,安有小宗合大宗祔廟之理乎?今之議者曰:『懷簡旣受命爲世子,又受命追封,其於祔廟,何不可之有?臣等以爲,殿下請命追封,是一時顯揚之誠,爲人後不顧私親,是天下之公議,安可以一時之權宜,廢天下之公義乎?今殿下旣於睿宗稱皇考,懷簡王稱伯考,若懷簡祔廟,則稱伯考不可,竝稱皇考亦不可。今懷簡祔廟,則旣己親之矣,安有親之而曰伯曰姪乎?若皆稱考,則天下無兩尊之義,若論次序,則懷簡雖長,受命在後,不可序睿宗之上,睿宗雖踐位在先,而懷簡未嘗一日而北面,不可序睿宗之下。懷簡序次,於上於下,亦皆未安,殿下大孝尊親,旣崇位號,不必祔廟然後,得伸誠敬。今夫士大夫爲人後,立家廟,尙不以私親祔之,況宗廟之重,昭穆之序,其可不謹嚴乎?臣等以謂不附廟爲便。「韓繼禧、任元濬、權攢議:」懷簡大王旣以世嫡,受天子命服,積有歲月,今天子又賜以美號,寵贈爲王,臣等以謂,宜祔太廟,永膺孝享。或以謂,若祔廟則,宜祔睿宗之上,不無有逆祀之議,臣等以爲,懷簡大王於睿宗嫡兄也,以位則尊同。且於睿宗未嘗有一日君臣之分,非如閔、僖君臣易位之例。或以爲:『祔廟則當稱何親?』臣等以爲,程子曰:『爲人後者,以所後爲父母,以所生爲伯叔父母。』此天地之大義,生民之大倫,古今不可變易者也。我殿下旣承睿宗之後,則睿宗爲所後父母,懷簡王爲生父母也。且當代之於懷簡,猶世宗之於恭淸王也。世宗稱恭靖爲伯考,則今之稱懷簡爲伯考,無可議者。或以爲,爲人後者,不得顧私親,今追封懿廟祔於宗廟,恐或不可,臣等以爲,今之追崇,是出於殿下罔極之孝思,而天子錫之寵命,則非他越禮冒義,厚於所生之比也。且天子旣命爲王,則大君稱孝子主祭,古無是禮,情所未安,固不可爲也。若殿下遣官致祭稱伯考,則何有異於祔廟?或以爲,漢宣帝稱史皇孫爲皇考,哀帝以定陶王稱皇,皆見非當時,貽譏後世爲辭,然彼皆以小宗亂大宗。且子無爵父之義也。懷簡王本以正嫡,旣受帝命爲世子,受帝命爲王,而殿下光繼大統,則與彼史皇孫、定陶王,事體絶不相類,況今仁粹王后亦受帝命爲王妃,母臨一國,則萬世之後,亦不祔廟乎?「李季專議:」祔廟之議,臣淺識難料,當在酌古準今,以從衆議耳。臣謂我朝文昭殿,卽古之原廟。象生時而設,非如宗廟昭穆有定位,萬世不易之常例也。假使加位,權而不夫於中,懷簡王姑祔文昭殿,以展主上追慕之誠何如?臣又按漢景帝尊高皇帝爲太祖,文皇帝爲太宗,令郡國立太宗廟,承相嘉等奏:『功莫大於高皇帝,德莫盛於孝文皇帝,高皇帝宜爲太祖之廟,孝文皇帝宜爲太宗之廟,天子世世獻祖宗之廟,郡國各立太宗廟』制曰,可。臣謂功德雖不可忘,而恩亦不可廢也,乞令八道界首,一官別立懷簡王廟,兼安影幀,四時享祀,使萬世知主上所自出之王,以定人心,以傳萬世何如?「具致洪、李淳叔、朴叔蓁、金瑞通、全自完、權宗孫、柳孝眞、宋衣、鄭自濟、崔孝源、權引、李紞、李叔楨、朴萱、元孟穟、李聆、沈翰、潘忠仁、沈潾、權體、鄭孝恒、鄭享、趙祉、李元孝、李愼孝、柳季、安克思議:」臣等竊謂,在世宗朝,恭靖大王稱皇伯考,恭定大王稱皇考,同爲一室,祔于太廟,今追尊懷簡大王稱皇伯考,襄悼大王稱皇考,同爲一室祔廟,則爲後之義、顯親之情,可以竝行矣。「安慶孫議:」《禮》云:『爲人後者,爲之子。』殿下旣以睿宗爲考,大統已定,祔廟未便。「黃孝源議:」懷簡王旣受天子之命爲世子,又以天子之命封王,入祔宗廟,名正事順,況《禮》有『大夫不得祖諸侯』之文?天子則封世子、封王,殿下使大君主祀於王,義有未安。天理人情之所在,禮所當然,臣以爲祔廟爲便。若稱號,則於親祭時已定,未敢更議。「權聰、黃致身、金潚、鄭自原、李秉正、洪若治、成貴達、姜子平、安仁厚、安寬厚、李守義、朴殖、朴居謙議:」臣聞,《禮》:『大夫不得祖諸侯』,所以明尊卑之義也。懷簡大王嘗正位東宮,又受帝命爲王,則義當祔廟,今享于別廟,使大夫主之,非奉以王者之禮也。臣意以爲,稱皇伯考祔廟爲當。「李承召議:」竊惟爲之後者,爲之子,義不顧私親,尊大宗也。然天性之親亦至重,不可盡絶於私恩,故歷代帝王以旁支入繼者,率皆追尊私親,或稱爲皇,或稱爲皇帝,而至於祔廟,則不敢輕議。懷簡大王雖追尊爲王,而不得祔廟者,緣此意也。然以今論之,若無天子之命,則祔廟與否,固不容議。天子特降鴻恩,追封爲朝鮮國王,賜諡懷簡,爵命之數,與先王無毫髮之殊,則與先王竝列於宗廟,以享王者之大禮可也,而乃置之於別廟,不與先王竝列,則是天子命爲朝鮮王,而我國不以王禮尊之也,於臣子之心安乎?或曰:『不可以小宗而合大宗』,臣以爲,漢哀帝、宋英宗皆以踈屬入繼大統,而又無在上之人爵命之者,則其尊父爲王,乃私自致隆,而不專意於正統者也。今懷簡王以世祖之嫡,請命爲世子,則實非踈屬之比,而又天子封爲朝鮮國王,則亦非私自致隆之比也。且中原議禮大臣,豈不知爲人後者,不顧私親之義,而追封爲王也,又豈不知封王則當以王禮尊之,而乃敢封王也耶?或曰:『藩王之請,中國必不以禮義折之。』臣以爲,我國自箕子受封以來,世守禮義,而中國亦以秉禮之邦,待之甚重,置于諸藩之首,則今追封之命,又豈鄙夷我邦,而輕爲無據之事歟?且君擧必書,書而無法,後嗣何觀焉?必不敢易易而爲之也。或曰:『古昔帝王,聞有尊其私親者矣,未聞有祔廟者也。』臣以爲,漢宣帝追尊父史皇孫爲悼皇考,置園邑,立寢廟,無大廟、都宮之制,園寢卽廟也。《韋玄成傳》曰:『自高祖下至宣帝與太上皇、悼皇考,各陵旁立廟,又各有寢,有便殿,日祭於寢,月祭於廟,時祭於便殿。』又曰:『今宗廟異處,昭穆不序,宜入高祖廟,而昭穆如禮,太上皇、孝惠、孝文、孝景廟,皆親盡宜毁,皇考廟親未盡如故。』則宣帝以後,皆以悼考,列親廟而祭之,其得列於昭穆也審矣。後世明君,未有如宣帝者,而當時賢臣如丙、魏者,前後相望,豈不知《禮經》所載,而敢爲此者,亦緣人情而爲之者也?厥後如魏莊帝尊父彭城王爲皇帝而入廟,高麗成宗尊父爲戴宗而附廟。莊帝衰季之主,固不足言,成宗乃高麗之賢王也,由玆以觀,則尊其私親而附廟,未嘗不有也,而謂之無者,特考之不審耳。或曰:『附廟則當稱何親?』臣以爲稱親、稱伯之論,至宋濮王而極焉。司馬光、王珪、呂誨等欲稱所生父爲伯考,韓琦、歐陽脩等欲稱爲親,互相譏詆,以至王珪等被逐而後,濮議乃寢。今考稱伯之說,乃自爲之後者,爲之子,一說撰出耳。《禮經》本無稱所生父爲伯考之說也,況歷代以旁支承大統者,皆稱所生父爲皇考?雖以宣帝、光武之明,猶不敢改稱,則但議者爲此紛紜不定之論,而實未嘗有稱伯也。是以歐陽脩以爲:『其稱皇伯,歷考前世,皆無典據』,脩之此言,非故爲好勝之說,乃據實而言之者也。司馬光、歐陽脩皆宋名臣,文章、德行不相上下,而其言不同者,各有所見耳。當時指脩爲邪說者,又豈公論耶?但程子亦以爲當稱伯叔父母,則是固可疑,而曾子固論濮議,又曰:『執政議稱王爲考,是也,欲稱王爲伯,陋矣。』蓋兩言者,各率其私意,不知考據於載籍,皆不學之過,則子固之言,卽脩之意也。自凡人觀之,孰不以程子之言,勝於子固也?然朱子修《綱目》,則以程子之言,附宣帝尊悼考之下,撰《名臣言行錄》,則以子固之言,附于呂誨之錄,兩存其說而不刪者,蓋不敢舍彼取此,以俟後之公論耳,況呂誨指脩爲邪,而始終彈擊者也?朱子不以子固之言,置于子固之錄,而付於呂誨之錄者,豈不以呂誨之議,爲過情之言,而微示其抑之之意歟?由此言之,則雖在別廟,猶當稱考,況附廟而稱之爲伯可乎?或曰:『睿宗當稱爲何親?』臣以爲懷簡王祭禮,大抵依濮王而爲之者也。然英宗自幼養於宮中,封爲太子,則英宗之於仁宗,恩義竝重。今殿下之承大統,乃以一時公議而扶立,烏可與英宗比擬也?臣不敢遠引歷代之事,而姑以我朝明之。恭靖王之於太宗,嘗封爲世子矣,嘗稱禪位矣。然太宗稱恭靖爲伯,而世宗稱爲伯考者,以天倫至親,緣情而稱之也。今稱睿宗爲伯考,稱懷簡王爲皇考,而竝祀于宗廟,則非重此輕彼,以虧正統之尊也,實有順於天倫,而合於人情矣。但議者,以旣稱睿宗爲皇考,而反稱伯考,深致疑焉,臣以爲,懷簡王天性之親也,而前日猶改稱爲伯考,睿宗以義合者也,今復稱爲伯考,又何難焉?且爲之後者,爲之子,則當不顧親屬之尊卑,皆稱爲考也,而唐睿宗稱中宗爲伯,宋太宗稱太祖爲伯者,以兄弟不相爲後也。兄弟之親,猶難於改稱,而至於父子之重,則改稱爲伯,不亦反輕乎?唐宣宗於穆宗弟也,於敬、文、武三宗叔也,其時祝文,不敢稱爲某親,而但稱嗣皇帝,今亦依此。恭靖及文宗皆無所稱,若以改稱睿宗爲難,則但稱嗣王以祭亦無妨。「〈史臣曰:」李承召時稱金玉君子,至祔廟議,惟務阿意,牽合附會,無非反道詭論,至欲以懷簡王稱皇考,睿宗稱皇伯考,又欲依唐宣宗之於文宗、武宗,只稱睿宗大王,而不稱考,謬妄尤甚。平生之學掃如,良可怪也。鄭麟趾見其議,言曰:『承召素望不如,此何邪說之至此』也?「〉

9月20日

○丙寅,御經筵。

○傳曰:「懷簡王祔廟事,予非不知獨斷,但大王大妃在上,惟懿旨是稟耳。今以稟懿旨爲不可者,何也?」都承旨柳輊啓曰:「此乃大義,不可廢之事,不可以私親爲嫌,況初以御書議之,而後稱懿旨,恐有後世之議故啓之。」於是,諸承旨同辭以啓曰:「祔廟甚當。臣等籌之久矣,無由以啓。今上意如此,甚合輿情。何可中止?且群議各執所見,難以歸一。今者街童、巷婦亦知此意,業已如此,不可廢也。臣等反覆思之,初不請諡則已矣,今已受天子之命而爲王,以王而祀諸大君私第可乎?況仁粹王妃則以母后事之,萬世之後,亦可置於私第耶?計之至此,其爲祔廟,明白無疑,在聖上裁擇決定耳。」

○上御宣政殿,謂都承旨柳輊、右副承旨任士洪啓:「懷簡大王祔廟,院相皆謂不可。然予反覆思之,實合情義,已啓於大妃蒙允。院相之議以爲不可者,以稱伯考而祔廟爲未安耳。然旣稱伯考於別廟,則何獨於宗廟不可稱伯考乎?此其一也。《禮》有『大夫不得祖諸侯』之文,懷簡大王旣爲世子,而又受天子之命而封王,則不宜立廟於大君之第,而使大君奉祀,此其一也。議者以爲,雖祔廟,不可躋睿宗之上,予謂懷簡王爲世子時,睿宗爲大君,雖不可謂之君臣,然名位已定。不幸早世,不得承大統耳,雖祔睿宗之上何害焉?非躋僖於閔之比,此其一也。雖曰:『爲人後者,不顧私親』,予承睿宗之後,旣以睿宗爲皇考,名固正矣。雖稱懷簡大王爲伯考亦何妨?其以此意語院相,祔廟諸事,其速議辦。」

○設耆英會于訓鍊院,賜酒樂,又命都承旨柳輊,齎宣醞以往。

○司憲府啓:「前錄事吳承祖與妻弟終非相奸,汚毁風俗,行同禽獸,若從律文,只杖八十,則淫縱之徒,懲戒無門,請將吳承祖極邊充軍,終非定屬本道殘邑婢。從之

○御晝講。講訖,上謂知事任元濬曰:「懷簡王祔廟已定矣。」元濬曰:「此無纖毫可疑。世子國之儲副,但未卽眞耳,不可謂不得其位也。懷簡王旣封爲世子,而今又受天子之命爲王,則不可立廟於大君之第,亦不可使大君奉祀也。」上曰:「然。經筵官雖皆言不可,予意已決矣。」侍講官洪貴達啓曰:「殿下欲尊其親,誠孝則至矣。然大義固不可爲也。今之議者,多引故事爲證,然故事亦有是非,不可盡從,在殿下辨其是非耳。」元濬艴然曰:「宣帝漢之明主,而追封戾太子史皇孫,然則宣帝亦誤耶?」貴達曰:「不可。宣帝若眞情追崇,則豈止稱太子皇孫而止哉?不敢犯禮,故只封太子皇孫而已。然先儒猶譏之。光武漢之中興主也,猶不得顧私親,以哀帝爲考,立四廟於洛陽而祭之,是爲得禮。」元濬曰:「王莽簒漢,天下之民,思漢如飢渴,故光武因之得成大業,則考哀帝,以係民心,勢不得已也。」上曰:「高麗時成宗祔戴宗於廟,其時史臣李齊賢以爲:『得禮。』其贊成宗云:『立宗廟,定社稷,賢矣哉?』齊賢亦東方大儒也。若以戴宗祔廟爲非,則何不貶之,而反稱賢哉?」貴達曰:「齊賢果東方名儒也。然豈得如司馬光、程子、胡致堂哉?」上曰:「然則程子何以曰:『雖當專意於正統,豈得盡絶於私恩?』」貴達曰:「程子之言,非謂厚於私親,而薄於大統也,只謂私親亦不可絶之云爾。院相,國之元勳,殿下所與共理者也。皆謂之不可,而偏信二三小臣之言,遽定大事,臣意以爲不可。」上不答。〈史臣曰:「前此會議,議者皆以爲不可,獨元濬等二三人以爲可。議日元濬見貴達問曰:『今此祔廟何如?』答曰:『是非判然,何待辨說?』元濬曰:『然則其不可祔廟也明矣。』及其議也,反力主焉,至上前,又與貴達爭論如此,聞者莫不欲唾其面。」〉

○御夕講。

9月21日

○丁卯,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上語領事鄭麟趾、鄭昌孫曰:「懷簡王祔廟,卿等議皆謂不可,予非欲不用大臣之言。然此事不得不爾。」昌孫曰:「懷簡王祔廟,則位次與稱號甚難。」麟趾曰:「懷簡王與睿宗,兄弟一室也。若非兄弟,則當有祧毁之廟,於義何如?」上曰:「《禮》雖不顧私親,漢光武立四親廟於洛陽,元世祖亦祔私親於廟,況懷簡王受命爲世子時,睿宗爲大君,已有君臣之分,且請命于天子,旣追封爲王,祔于宗廟,何不可之有?又《禮》『大夫不得祖諸侯。』月山大君不得奉祀,若遣官行祭,是國有二宗廟也,予反覆思之,祔廟,於意無妨。」昌孫曰:「聖主行事,當法三代以上,漢、唐不足法也。況漢、唐以下,皆以正統爲重。光武雖置四親廟,皆別立,非附太廟也。此事係關至重,願更思之。」麟趾曰:「懷簡王未嘗踐祚,固不可祔廟。且以爲父王而祔之,而其稱號則謂之伯考可乎?今若附懷簡於廟,則後世之以旁支繼統者,盡祔私親於廟矣,如此則踐祚臨民之君,反當祧遷,是豈可乎?」上曰:「豈可慮未來,而不行當時可爲之事乎?」

○藝文館直提學洪貴達等來啓曰:「臣等聞,懷簡王祔廟事已定,此乃《禮經》所無。其事至重,殿下所行,萬世子孫所則效,此事上意難於定向,詢訪及於秩卑朝官,今可否相半,國論不一。其曰不可者,院相也臺諫也。院相,國之耆龜,臺諫,國之規矩準繩,今皆不從,而輕易定之,甚不可。且臣等意,此事終雖不能止,姑令更考《禮經》,又下前日衆議,更加商搉,以定國論而行之,則非特合於典禮,於聽言之道亦得矣。」傳曰:「予令議之者,欲聽衆論也。初日立議不一,故後日更論,欲令院相折衷,而又與初議無異,故予參酌可否,擇其可者而從之。爾等何獨以不聽院相之言過我耶?」

○御晝講。

○傳旨禮曹曰:「義莫重於繼統,情莫切於尊親。予承睿宗之後,旣以睿宗爲皇考,此重繼統之蒙也,其以懷簡王稱伯考,而使月山大君主祀者,此乃爲人後,不顧私親之義也。第念予在襁褓,懷簡薨逝,追惟罔極之恩,曷勝終天之痛?頃控危懇,奏于天子,天子錫諡爲王,又封我仁粹王妃,特賜冠服,於戲!帝命之寵,予懷之感,豈以幽明而有間哉?顧惟,《禮》:『大夫不得祖諸侯』,則大君之考懷簡,其非禮明矣。欲祔宗廟,則亦有可議者,玆不獲已令東班三品以上、西班堂上官以上,會于闕庭,商確擬議,而各執所見,甲可乙否,爲論不一,予以寡昧,識薄見淺,豈能折衷?昔漢宣中興之主,先儒至以殷宗、周宣比之,而尊悼考爲皇考,立廟京師。我國高麗成宗躋戴宗於景宗之右,李齊賢一代名臣也,其贊成宗,乃以立宗廟定社稷,爲賢君。自漢、唐至宋、元,不知幾千百年,以旁支繼大統者非一。或以孫、或以叔姪、或以兄弟、或以踈屬,所繼之義雖重,而終不廢崇奉所生之禮,雖祔享異制,等殺殊宜,而其尊尊親親情義所在則一也。宋朝諸儒議濮王事,互相牴牾,若推其極,胡氏之論亦未爲至。予惟禮緣情出,事由義制。繼統爲重,故稱睿宗爲考,尊親爲大,故祔懷簡於廟。然其稱懷簡爲伯考者,所以別嫌貳也,議者以『懷簡不可躋睿宗之上』,若以天屬之序言之,懷簡,睿宗之嫡兄也,今躋睿宗於懷簡之上,則睿宗之靈,其肯安乎?況懷簡王爲儲君之時,睿宗大君也,可謂君臣之分已定,則今躋睿宗之上,合於情義,非閔、僖君臣易位之比也。一以嚴繼統之義,一以重尊親之禮,一以惇天屬之序,使恩義竝行,情文亦備。稽諸古典而不戾,酌之人情而亦合,況大王大妃每以此屬予諄至,予以迫切之情,所不得已,惟爾禮曹,其悉予意,祔廟諸事,磨鍊以啓。」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曰:

臣等伏聞,懷簡大王祔廟之命,臣等竊念,緣天性之親,則情合於尊崇,緣繼統之義,則不得顧私親。自古以來,爲人後者,謂其所後者爲父母,而謂其所生者爲伯叔父母,此古今百王之所同,不可得而變易也。漢哀帝之於共皇,宋英宗之於濮王,止於追崇立廟,而未聞有陞祔之禮,以其尊正統也。況殿下旣爲睿廟之後,則所居之位,睿廟之位也,安得居睿廟之位,而反顧私親乎?臣等竊惑焉。先王制禮,尊無二上,愛敬之心,分於彼,則不得專於此。若高麗戴宗之祔廟,則一時之事,非倣古制,聖朝不可引以爲法。議者之說曰:「懷簡受命爲世子,本是大宗。」臣等以爲,懷簡大王雖爲世子,不幸早世,未及踐祚,睿宗大王親受世祖顧命,克紹正統,則懷簡大王不可擬於大宗也。伏望殿下,禮以制心,義以制事,一依前定之禮,則於大統無嫌疑之失,在所生極尊崇之道矣。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疏曰:

臣等聞,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其序昭穆也,皆因其正統之次,不可以一時之情,附會而追祔也。若徇情棄禮,則是非天下之公道,何以爲宗廟何以爲國家?考之於《禮》:『爲人後者,不顧私親』,考之歷代,漢宣帝入承孝昭之後,爲史皇孫別立廟,因園爲寢,以時薦享而已。光武中興,在王莽僭竊之後,天下已非漢有,當此之時,尊崇其親,似無難矣,而必上繼元帝之統,其四親廟別立洛陽。哀帝之於定陶王,宋英宗之於安懿王,亦未嘗祔廟,是豈奉親之情,有所未盡而然耶?以此觀之,懷簡王之不得祔廟明矣。若高麗成宗之祔戴宗事,不稽古,何足爲聖朝法乎?前代之制,有善有不善,後之人當擇而從之耳。豈宜以古有是事,而率意效尤乎?懷簡王以世子,未嘗臨群臣,今雖有追王之命,安得與於太祖以來相傳之正統乎?雖欲祔之,亦有難焉。旣謂睿宗爲皇考,則決不可又稱皇伯考也。殿下動遵禮法,高出百王,今日所爲,實乃萬世子孫之所儀刑者也。伏望還收成命,以嚴正統。

皆不聽。

○御夕講。

○刑曹三覆啓:「光州囚奴金同乙金與在逃奴豆之、金貴生、波豆里謀殺本主金榮孫罪,律該凌遲處死,在逃者追捕,凌遲處死,古阜囚僧省明、良人金山伊、李凡伊、金石乙山、白丁姜莫同、僧尙岑、雪義刦僧舍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9月22日

○戊辰,戶曹啓:「前此典艦司受敎:『漕船每一船,加定漕軍十名,摠四十名,分二番,遞年漕轉。』但不分船之大小及容載之數,率以四十名爲定,故漕卒猥多,難以充定,請今後漕船可容載一千碩以上,則二十二名,七百碩以上,則二十名,六百碩以上,則十八名,以此差等分定。」從之。

9月23日

○己巳,國忌。

○藝文館副提學孫舜孝等上疏曰:

臣等伏覩,殿下以懷簡王祔廟可否,命東班三品以上、西班堂上官以上、臺諫曁臣等議上,或據經義,或拘事情,甲可乙否。臣等竊自謂,宗廟之禮,禘嘗之義,自有聖人之制,先賢之論,雖論者千百其殊,臣等以爲,上之裁擇,必歸之於經義,及聞下旨,非所意望,不忍默默,敢瀆天聰,未蒙賜可,殊甚缺望。謹按《禮》:『爲人後者,爲父母降服。』是故名其所後曰父母,旣名之爲父母,則雖吾所自出,亦不得而父母之也。斯古今之大經、大法,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雖聖人復起,不能易之矣。古人有行之者,舜受堯之天下,祖顓頊而宗堯。堯非其親也,瞽叟亦黃帝之後也,猶且宗堯云爾者,授受之義重焉耳。光武當漢祚已絶之後,起自民間,誅除莽賊,以有天下,乃馬上得之,非受之於漢也。然以長沙之裔,上承劉氏之統,故自爲元帝之後,而南頓、鉅鹿以上,別立祠廟。夫舜天下之大聖也,光武中興之令主也,豈薄於所生而然哉?良以所後之義重也。宣帝入繼昭帝之統而爲君,亦誼辟也,然先儒非之者,以其尊所生爲皇考,以小宗合乎大統也。宋英宗以濮王之子,入承仁宗之統,欲追崇其所生,議者曰:『追崇濮王,非惟不得追孝於先帝,亦不得爲孝於濮王。』自常情論之,間以私親,謂之不孝於先帝固也,追崇尊號,謂之不孝於濮王者,不亦謬哉?然且云爾者,誠以神不享非禮,而二尊爲非禮也。恭惟殿下誠孝之極,上動于大,天子爵命之隆,及於所不得爲父母者,可謂尊親之至也。然以所後之義,律以聖人之制。先儒之論,則追崇之擧亦爲未也,況於祔廟乎?殿下土地人民,受之於睿宗,睿宗受之於世祖,世祖受之於文宗,文宗受之於世宗,世宗受之於太宗,太宗受之於恭靖,恭靖受之於太祖,太祖以下列祔宗廟之主,皆有國有社稷,踐位行事,施澤於民,垂裕於後,傳授有序,無有間隙之可投也。今議者之說曰:「懷簡雖不得位,已封爲世子,猶爲君也」,臣等竊以爲未也。自古立爲世子,而終不得位者多矣,果可盡謂之君乎?議者又曰:「懷簡王平日雖不踐位,今以天子之命,已正位號,何殊列聖,何妨於祔廟?」臣等亦以謂未也。天子所以冊命懷簡者,特以嘉殿下事大之誠尊親之念,以旌寵之耳,豈可以是而比之踐位行事之列聖,而祔之廟乎?大抵前車轍後車之踵,今日之事,後日之師也,今祔懷簡,雖不合禮,揆之事情,容有可言。萬世或有踈屬入承大統者,引以爲例,將私親數代,盡祔于廟,則其先世承大統,有功德之主,一朝而遷且祧矣。其漸未必不自今日始,豈非大可懼者哉?議者之是祔廟者,引古禮爲的,非祔廟者,亦據古經爲案,善惡之間,亦皆有古,苟不合義,雖古何用?今之以祔廟爲古者,指漢宣、元朝、高麗成宗之事,以不祔爲古者,引帝王之事,《禮經》之說。夫爲天下國家,將漢、唐、元朝、高麗之同事乎?將二帝王王之同道乎?殿下聰明睿智,緝熙聖學,以將大有爲之資,施無所不極之心,固將登三邁五,超軼百王之上,俯視漢、唐之陋矣,彼元朝戎醜之迹,高麗苟且之轍,何足蹈乎?臣等聞,古人之詢謀者,必須龜從,筮從,卿士從,庶人從,然後爲之,其用舍人,亦必左右可,諸大夫可,國人可,然後用舍焉,蓋欲博採衆論,求合乎義也。今夫院相,皆曾經三公老成之臣也,臺諫亦一國之規矩準繩也,今之駁議者,率多大臣、臺諫也,其他附是議者,亦不爲無稽者也。殿下樂取諸人,庶政萬機,與院相共之,從諫弗咈,有所非違,許臺諫糾之。顧乃國之最大最重之事,而不從其論,斷然行之,其於採論擇善之義,果何如也?殿下敎臣等曰:『政丞等亦無異論,故折衷古事而斷之。「然以臣等所聞,院相等未見有一人以爲可者也。筮從而龜不從,則不可爲,龜筮從而卿士不從,亦不可爲,況國之元老,奚啻庶人龜筮哉?今之可者否者,皆引古例,殿下所謂『斟酌而折衷』,未知所謂也。中者天下之正理,失正理,則豈可謂之折衷乎?且懷簡大王在所宜祔,則天子錫命之初,一國臣民咸與慶之,至於奉箋稱賀,禮官何不於其時考擧典禮,請行祔儀乎?殿下之心,卽一國臣民之心也,如使祔之禮也,則在廷大臣,豈不知殿下哀慕之誠,懽欣之色,而至煩下旨擬議乎?臣等以謂,初不以請者,以其典禮之所無也,及今可之者,特以上旨之所在也。當初請命天子之時,臣等預恐今日之有是擧也,上書言之,殿下責臣等曰:『後曰祔廟與否,汝何以臆必而有此言也?」臣等不勝惶恐,俯伏而退,自以爲上敎如是,後日必無過擧。又聞,曩日輪對者,請懷簡祔廟之事,如今日可者之論,殿下不以納之。臣等聞之,一笑對者之孟浪,而益信殿下不爲荒說之搖也。凡人君言動,史皆書之,前日臣等之言,殿下之敎,近日輪對之論,必將竝傳于後,垂之不刊,後之觀者,以爲何如?臣等反覆思之,今日之擧,未見一宜,旣與人謀,未聞國是之論,而斷然行之,亦何所安?《書》曰:「德無常師,主善爲師。」《易》曰:「不遠復,無祇悔。」伏望殿下,亟收渙汗,更下兩議,極論可否於古例之中,擇其善者而從之,使聖明之治,永流光於萬世之下,此臣等之至願也。若夫別奉私廟,極盡誠敬,以伸大孝,其目具在臣等前上之議,倘蒙施行,可以不戾於古,不駭於今,於大統無嫌貳之失,在所生庶酬罔極之恩,人情天理竝行而不悖矣。伏惟殿下三思焉。

9月24日

○庚午,受常參。

○御經筵。

○兀良哈中樞馬金波老等七人來朝。

○召院相等傳曰:「文昭殿室數有限,若祔懷簡王則睿宗當遷耶?」僉曰:「殿可以增造,睿宗則上旣稱考,不可遷也。」傳曰:「懷簡王稱宗何如?」僉曰:「令該曹議啓便。」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疏,略曰:

竊謂宗廟之禮,國之大事,昭穆之次、正統之序,不可紊也。若未嘗居天位而莅人民,則豈可以承正統享宗廟乎?今祔懷簡王于太廟,殿下旣爲睿宗之後,以睿宗爲親,而又崇奉所生之親,以紊正統之序,則宗廟之禮,可謂嚴乎?朝臣之依阿取寵者,爭引高麗成宗躋祔戴宗故事,以迎合殿下,然王太祖統一之後,雖惠、定、光、景四君繼立,而萬事草創,成宗始立宗廟,幷祔所生之親,而無敢駁之者,其或法制之未備,抑朝廷之無人也,何足法乎?宣帝之於史皇孫,哀帝之於定陶王,光武之於南頓令,英宗之於安懿王,其天至之情,前後一也。然不過別廟享之極其尊崇而已,終不敢安于祖宗之廟,上以嚴太廟之制,下以盡尊崇之禮,殿下何不用此制,而乃欲循高麗區區之例乎?若以『大夫不得祖諸侯』爲嫌,則依宣帝、光武之事,別立廟遣官祭之,亦足以盡殿下崇奉之誠矣,願留三思。

不聽。

○御夕講。

○御夜對。

9月25日

○辛未,傳于戶曹曰:「忠淸道鎭川、沃川田稅,輸納可興倉,淸州、文義、鎭岑、懷仁、懷德田稅,輸納貢稅串,今考程途,上項五邑距可興倉,皆不遠,請今後五邑田稅,竝輸納可興倉。」

○戶曹啓:「今年諸道年分等第不中,租入必減,請更審。」御書曰:「百姓足,君誰與不足?雖或不中,勿更審。」

○下懿旨曰:「懷簡王附廟議,可否不一。其曰否者,以爲稱考,則有兩尊,稱伯則無祔義,又據南頓令、史皇孫、定陶王、濮王事及不顧私親、不踐位等事言之。其曰可者,以爲否者之擧古例,皆踈屬也非正統也,且子無爵父之義,今懷簡受天子之命,爲朝鮮國王,則當祔宗廟,不可置別廟。借曰:『朝廷重違蕃王之請,不計禮義而封王。』然朝廷議禮大臣,豈不知不顧私親之爲義,無據而爲哉?雖曰祔義稱伯無義,然恭靖大王亦稱伯入廟矣,其云不顧私親者,則恐其人合之親情義不篤而言也。若棄睿宗而稱懷簡爲考,則果違義矣,此則莫非尊奉也。其曰豈得盡絶於私親者,以私親不可棄而言也。如曰懷簡不踐位者也,必踐位有功德之君,然後可入宗廟,則穆、翼、度、桓四祖有何踐祚?又高麗之世,君弱臣强,則强臣諫而止之易也,而不之諫焉,必其可爲之事,故不止之耳。且予熟計,若斷不可爲之事,則政丞等何不詳論其由而止之耶?河東以爲,懷簡於文昭殿則可祔。然宗廟、文昭殿室數雖不同,皆因古制,何以異哉?予又計之,幽明無間,置別廟,不得與祖宗列位同祔,豈安於心乎?且別立廟而主上遣官祭之,亦未安。雖然義不可祔,則固無祔之之理,此則情義固當然也。況主上未見父王到今,欲顯榮之誠,豈有紀極?議者可否居半,故予從可者之言。宗廟及文昭殿今欲增室,但營構時,祖宗之主移安於假室,亦所未安,此等事何以適中處之乎?」仍命議于院相,鄭麟趾、曺錫文、尹士昕、金國光議:「以各室世次論之,恭靖大王今當遷,太宗有開國大功,當不遷。懷簡大王祔廟,則恭靖王當權遷西夾室,親盡當祧,文昭殿有定位,今不可加。懿廟大君旣不主祭,則親行享祀,與文昭殿無異,且有文昭殿、廣孝殿前規,立別廟何妨?」鄭昌孫、韓明澮、金礩、尹子雲議:「今懷簡王祔宗廟文昭殿,則皆當增造其室,若移安處,則假造別殿無妨。」大王大妃傳曰:「初設文昭、廣孝兩殿時,朝議考啓。」

9月26日

○壬申,國忌。

○辰時,動駕,百官祗送于興仁門外,駕至廣州定今院平,行大閱左、右廂軍,摠二萬八千一百十五人。已而動駕,至同州樂生驛前平波吾達。

9月27日

○癸酉,平明動駕,晝停于廣州阿彌羅院前平,又動駕至獻陵南山射場,觀打圍,獲虎一、獐、鹿、雜獸四十四,遣禮曹佐郞李從允,薦禽于宗廟,晡時還樂生驛前平波吾達。

○賜兵曹判書李克培貂裘一領。

○傳于司憲府曰:「內官李得守醉酒而見予,問:『汝飮酒乎?』得守卒然對曰:『臣無酒力則不得行』,言頗不恭,其照律以啓。」司憲府當以棄毁制書律,請令刑曹詳覆,命得守功臣,只收職牒。

9月28日

○甲戌,黎明動駕,至龍仁王林射場,雨作罷打圍,還波吾達。

○承政院啓曰:「李得守對上言辭不恭罪當斬,命只收職牒,罪大罰輕,恐不可。」傳曰:「予非不知其罪重。但得守飮於月山大君處,且功臣,斟酌斷之,不可加也。」承旨等更啓曰:「向者,李孝智、曺疹欲占伴倘,猶坐罪充軍,況得守無禮於上前乎?縱不置大法,請充軍以警後人。」傳曰:「可。於本鄕充軍。」

○司憲府掌令李淑文上箚子曰:

李得守,本一輕佻小人,奸詐無狀。其在先朝,屢觸邦憲,賴先朝曲全之恩,得至今日,罔有悛心,敢無禮於殿下,雖依律科罪,猶有餘辜,特從末減,止收職牒充軍,又令就安本鄕,竊恐犯罪之人,無所懲艾也。殿下以功臣待得守,而得守反生簡慢之心,輦轂之下,不敬至此,不宜容貰。請置重典,以懲其餘。

不聽。

9月29日

○乙亥,傳曰:「昨日雨,士卒凍濕,今不可擧動。且已閱兵打圍,非不得已之事也,今日停打圍何如?」院相鄭昌孫、韓明澮、金礩、尹子雲啓曰:「軍卒須使備嘗勞苦,行軍不可擇晴雨?世宗朝,每年春秋不廢講武,欲軍卒習勞也。今日雨則不可動駕,若晴則移幸爲便。」傳曰:「若征戰則何擇陰晴?打圍非此類也。講武時,令軍士各齎雨具,違者有罰。然軍士安能一一從令?昨日雨,衣服裝具盡濕,今不可動也。若晴則當從兵曹所啓,獵于安平大君墓山。」

○都承旨柳輊啓曰:「左、右廂軍士冒雨寒濕,請用京畿預備酒饋之。」傳曰:「可。」仍命藝文館副提學孫舜孝、兵曹參議成貴達,齎淸酒七十甁、濁酒二百甁,分左、右廂饋之。

○右廂大將李鐵堅遣從事官啓曰:「明日當驅仙場山。但左、右廂軍二三萬,昨日驅此山幾半,禽獸聞鼓角聲盡驚散,雖驅之必無所獲。請驅曉日山。」傳曰:「此擧非爲獲禽,爲閱武也。仙場山近於波吾達,往來便易,不可他求也。」

○辰時,動駕。幸安平大君墓山,至炭洞射場,獲獐、鹿、雜獸二十二。晡時還波吾達,召宗宰、堂上官以上饋之。

○義禁府啓:「當日動駕時,宣傳官金永銓誤傳三吹角罪,依兵政犯軍令斬。」命示院相。鄭昌孫等議:「依《大典》施行,何如?」傳曰:「《大典》稱,行在時外常時犯軍令死罪者,諸將杖六十。然今則行在時也。當以何刑,更議以啓。」院相等啓曰:「臣等誤啓,宜從禁府之啓。」命只收職牒,外方付處。

9月30日

○丙子,平明動駕,至王林射場,合驅仙場山、曉日山,獲虎一、獐、鹿、雜獸三十六,晡時還波吾達。

○老人于仲孫獻霜桃、霜李,命賜仲孫襦衣一領。

○是月,築平安道仇寧堡城,高十九尺,周六千四百五十尺,東長城高六尺,周一千二百一尺,西長城高六尺,周一百六十二尺,楸坡堡城高九尺,周四千四百四十二尺。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五十九〉

冬十月

10月1日

○朔丁丑,兵曹判書李克培啓曰:「遣人左、右廂,同大將點名後,放諸道兵何如?」傳曰:「旣有大將,何謂別遣人乎?不信大將而言耶?」克培對曰:「軍卒如有逃散,大將亦不得辭其責,其肯以實點考耶?」傳曰:「擬望可遣人。」克培與都承旨柳輊同議,以工曹判書金嶠、同知中樞府事金堅壽擬啓,從之。平明動駕,至箭串晝停所,守宮院相鄭麟趾、曺錫文、尹士昕迎駕。上引見二品以上宗宰設酌,麟趾進啓曰:「武備國之大事,若文恬武嬉則不可也。今日之擧,臣等不勝喜賀。」日晡還宮,留都百官,迎駕於興仁門外。

10月2日

○戊寅,雷震,院相鄭麟趾等啓曰:「院相之設,世祖適違豫,而天使又至,慮承政院有錯誤事,命韓明澮、具致寬,坐院指揮,因命名曰院相,蓋權設耳。睿宗在位未久,今上幼年卽位,因循不罷,今則親斷萬機。臣等每欲辭避,以莫肯晨夕爲嫌。然無所裨益而稱院相,恐招物儀。臣等於經筵、常參、朝啓,皆得進見,有懷必達,亦有時召議大事,請罷院相。」傳曰:「在予處分,卿等勿言。」

○刑曹三覆啓:「南原囚私奴其金欲害本主南今孫,結縛歐打罪,律該斬不待時,泰仁囚私奴朴主山三犯竊盜罪,律該絞待時。」竝從之。

○瑞原君𡩁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𡩁,孝寧大君補之子,宣德丁未,拜通政元尹,己酉,超授嘉靖瑞原君,乙卯,超陞正憲,正統甲子,改授崇憲,天順己卯,陞嘉德瑞原卿。成化丁亥,還封瑞原君,至是卒,年六十四。諡夷安,安心好靜夷,寬裕和平安。子菆懷義都正,蒳德恩都正,蒕堤川君,蒨蘂川正,薰高林正,庶子蕙淸渠守。

10月3日

○己卯,兀良哈都萬戶時時哈等七人來,獻土物。

○司憲府啓:「藝文館檢閱曺偉冒酒禁宰牛,設油蜜果,動樂,待敎表沿沫、李禮堅、奉敎安晋生、檢閱鄭淮,新屬人侵虐,群聚會飮,司藝崔漢良、司果兪造、正郞朴叔達、修撰朴處綸、監察辨哲山,以先生隨參,監察鄭以僑忌日參宴,聽樂飮酒罪,偉依《大典續錄》,杖一百、徒三年、告身盡行追奪,漢良、叔達、處綸、哲山、沿沫、禮堅、晋生、淮,依律各杖七十、奪告身二等,以僑杖八十、奪告身三等。」命偉只收告身,外方付處,參宴者竝笞五十,功臣則解見任別敍,新屬人侵虐者,除杖奪告身二等。

○義禁府啓:「私奴萬同,方辨己修文所生,而扶執修文衣衿罪,律該斬,私奴末金,以修文子萬同,詐稱自己潛奸所生罪,律該杖九十、徒二年半,良女加外夫修文同居時所生子萬同,詐稱奸夫末金所生罪,律該杖一百。」從之,萬同特減死。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疏曰:

臣等近以懷簡王不宜祔廟,累瀆天聰,未蒙允可,反復思之,心實未安。竊念禮者,天地之常經,萬世之大閑,而尤嚴於宗廟昭穆之序。昭穆之序不嚴,則名不正言不順,禮至於廢弛矣,何以爲宗廟乎?臣等以爲,懷簡王之不宜祔者有六。自古人君踐位行禮,然後祔于廟禮也。今懷簡王雖爲儲副,未嘗臨莅臣民,豈可以追王之故,享一國宗廟之奉乎?其一也。自太祖以來,列聖相承,以正統之次爲昭穆之序,如天地四時,不可得而變易,安可以一時之人爲,間之於其間乎?其二也。殿下旣爲睿宗之後,則睿宗殿下之皇考也,懷簡王殿下之私親也,欲以尊崇私親,祔于太廟,是二尊也,其三也。今以懷簡王稱皇伯考,夫皇伯考者,乃叔父之稱也。叔父祔廟,《禮》文所無,若以世宗之稱恭靖王爲伯考爲例,則恭靖王實正統之君也。不得不祔廟,何關於稱號乎?其四也。殿下此事,出於天性,臣等非不知之。但今日所爲,卽千萬世之法也,若後世旁枝入承之君,以此爲藉,則正統之序紊矣,其五也。我國太廟本只七室,今若祔懷簡王,則恭靖王當遷。不然則必加構一室也,親代未盡而遽遷,有妨大義,改宗廟之制而加構,亦爲非輕,其六也。臣等稽之於古,入繼大統之君非一,而未嘗以私親祔于公廟。其間雖有一二之過於崇奉,皆苟制也。不宜掇拾末世之苟制,以爲昭代萬世之法也,願留三思。

傳曰:「事已定矣,不可已也。」

10月4日

○庚辰,日本國筑前州宗像郡知守氏鄕、肥前州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義、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10月5日

○辛巳,受朝參。

○御經筵。

○行司直姜子平等五人輪對。

○御晝講。

○傳于承政院曰:「十五日一次輪對,似太踈,今後每十日一對。」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6日

○壬午,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會議懷簡大王廟號,以章、孝、安擬啓,傳曰:「更擬他號。」又以德、順、獻擬啓,遂以德爲定,仍傳曰:「議祔廟事。」鄭麟趾、曺錫文、尹士昕、金國光以爲:「恭靖大王當權遷西夾室。」鄭昌孫、韓明澮、金礩、尹子雲以爲:「當加構宗廟。」麟趾等又云:「置別廟而享祀,依文昭殿。」昌孫等又云:「文昭殿亦當加構。」其議不一。更議以啓,昌孫等啓曰:「若加構宗廟,則遷祖宗神主於假室,於心未安,恭靖大王親未盡而遽遷夾室,亦違於禮。然以二事較其輕重,寧加構宗廟。況不遷之主,今已四位,則萬世之後,必加構矣。且文昭殿,則五室外勿造有世宗遺敎,其旨只以太祖爲不遷,竝高、曾、祖、禰爲五而已。今不遷之主已四室,必不得已加構,故臣等以爲,加構爲便。」麟趾等啓曰:「恭靖大王雖出夾室,其爲享祀一也。今議不一如此,在上斟酌處之耳。」從麟趾等議。

○御晝講。

○戶曹據江原道觀察使啓本啓:「本道採金,只定二邑,而預料農事不稔,遽請權除,臣等以爲,的知歲凶然後,議除未晩也。」命權除之。

○御夕講。

○以孫比長爲通訓行司憲府掌令,崔灌承議司諫院正言,李克均嘉靖永安道觀察使,姜子平通政行星州牧使,韓忠仁通政行江陵大都護府使,韓千孫通政行義州牧使。

10月7日

○癸未,受常參。

○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義、上松浦波多島源納、石見州藤原周布左近將監和兼鴨打源永、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

○傳旨禮曹曰:「來丙申年春享大祭,奉懷簡大王神主祔廟。」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8日

○甲申,受常參。

○御經筵。

○全羅道觀察使芮承錫進海東靑,命放之,御筆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海東靑産於兩界山水之間,獲之實難,而又非當時急務,徒貽弊於驛路而已,自今特命外勿進。

○御晝講。

○御夕講。講《綱目》,至:『秦王堅至鄴,獵于西山,旬餘忘返,伶人王洛叩馬諫』,左副承旨玄碩圭啓曰:「前朝辛旽擅權,國勢危蹙,剛直者見斥,懦弱者畏勢,無一正言直論。」侍講官李孟賢啓曰:「古者,工執藝事以諫,漢興,始置諫官。凡言事,皆責於諫官,臺諫之言不可不聽。」講訖,上曰:「爾等謂臺諫之言不可不聽,以我爲拒諫耶?」孟賢曰:「非以拒諫。始勤終怠,人之常情,恐後日不如今日之樂從也。以唐太宗觀之,初年導人使言,中年猶有難色,末年或多拒之。」碩圭曰:「孟賢之言當矣。太宗欲伐高竊,魏徵諫之,徵死而大擧兵伐之。及其還也,親祭其墓曰:『徵在吾不爲所此擧。』」上曰:「臺諫之言,雖不中,皆不加罪,但擿發大臣小過,而終無情實者,間或有之,故有時左遷耳。予豈拒諫?」碩圭曰:「不可以言大臣之過而罪之也。人各愛其身,雖賞之使言,猶恐其陰中,不敢言,若加之罪,誰敢盡言?大抵剛直者少,懦弱者多。魯山朝,金宗瑞多行不法,臺中一人欲劾奏,語於僚中,其附宗瑞者,奔告之,宗瑞卽遞其人拜禮曹正郞,似若陞敍,然實則去其人,使不得言也。以此言之,不可以言大臣之事而罪之也。但臺諫非盡聖人,焉可一從其言也?然臺諫言大臣之過,則當使詰問大臣,不可則罪之以法,若輕則詰而後置之,亦可也。然後有所畏忌,不敢恣行不義也。」孟賢曰:「臺諫若賢則聽之可也,若不賢,則其所言不必皆當,在上斟酌之耳。」上曰:「予卽位于今七年,豈無過擧,何無言之者耶?今日爾等所言善矣。予之一日三接,欲聞讜論也,如有所聞不可隱也。」孟賢曰:「方今治具畢張,雖有一二弊事,非法不詳也,官吏奉法未盡故也,若皆奉法,何有弊事?臣等日日侍從,如有所懷,當卽啓之。何待上敎?」

10月9日

○乙酉,御經筵。

○兀狄哈上護軍其當可、兀良哈司猛所古等七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上懷簡王廟號曰德宗。

○傳旨吏、兵曹曰:「今九月初六日養老宴隨參老人,各加一資,資窮者子壻弟姪中代授。」

○御夕講。

10月10日

○丙戌,受常參。

○御經筵。

○慶尙道觀察使尹壕馳啓:「諸邑無留獄罪囚。」

○左議政韓明澮來啓曰:「臣久居廟堂,任非其分。上恩過重,請辭職。」傳曰:「卿之欲辭,未知其由。」明澮曰:「天下之理,有盈虛盛衰,臣五居政府,上恩過重,恐不能保終也。」傳曰:「卿之欲辭者,必以外親而然也。前朝外親多罷職,以其有罪也。雖非外親,若有罪,則何赦之有?其勿辭。」

○禮曹兼判書尹子雲、判書李承召、參判李克墩、參議安寬厚來啓曰:「今以李德崇稱敬差官,送對馬島,臣等以爲,前日茂勝約刷還三浦倭人,而迄無可否,今以此爲辭,則似乎督促,恐未可也。向者島主使人殺賊倭,今又醮其子,以此數事爲書契,稱宣慰官,遣之何如?傳曰:」以醮子爲辭而宣慰,則無乃後以此爲例歟?「子雲等曰:」上敎允當,先慰殺賊,兼及醮子爲便。「傳曰:」可。「子雲等又啓曰:」本曹典客司事務煩多,佐郞南悌坐罪見罷,正郞金耋遭喪。若代授者皆新進,則必罔知所措。成均館直講金敬祖曾經本曹佐郞,請換差。「傳曰:」可。「

○御晝講。

○右議政尹士昕來啓曰:「近者擇解音律成俔等五人,皆可兼掌樂院職,獨任興前銜,差兼官爲難,請補本院主簿窠闕,且今解音律者,鄭忱而已,今爲衛將,閱樂時未得常仕,請改差衛將,俾專其任。」傳曰:「可。」

○御夕講。謂左右曰:「月山大君來言:『其第乃世宗朝離宮,且今以懿廟爲文昭殿例,居之未安』,予意謂:『世宗初以離宮爲名然後,賜永膺大君,雖曰一圍內,限隔墻垣,何害焉?』其議諸院相。」都承旨柳輊啓曰:「雖宗廟,人皆隔墻而居,但大君別室高峻不可處也。」

○御夜對。

10月11日

○丁亥,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12日

○戊子,遣工曹判書金謙光,奉表如京師賀正,百官拜表如儀。

○御經筵。講訖,上謂左右曰:「今以懿廟爲文昭殿例,則如水剌間及薛里房不得已加構,但神位近處,營繕可乎?予意謂,懷簡大王神主移安於古世子宮,則凡諸間閣已具,不勞營造,而可以省費矣。但與文昭殿地勢高下何如,其令禮曹看審以啓。」領事尹子雲啓曰:「臣計未及此。懿廟在閭閻之間,古世子宮在宮城內,嘗爲景安殿,上敎允當。其地勢臣竊料之,下於文昭殿。然當與繕工提調,同審以啓。」

○御晝講。講《綱目》,至『魏中書侍郞裵延儁上疏曰:「陛下親講大覺,塵蔽俱開。」』同知事李承召啓曰:「覺者惺惺底,猶吾儒所謂知覺也。專指氣言,是佛敎所謂地、水、風、火四大也。《大學》釋明德曰:」虛靈不昧,具衆理,應萬事。「虛是理,靈是氣,彼所謂覺者,借此靈字說,不知氣上亦有理也,徒言圓覺、大覺,誇大之耳。且治心雖與吾儒相似,而無應事接物道理,若應事接物,則陷於煩惱矣,是所謂塵蔽。」上曰:「然則佛書是歟?」承召曰:「治心與吾儒相似,但佛者曰:『墻屋瓦礫皆有佛性』,是亦借吾儒所謂萬物各具一太極之說也。然於治平之道,無可用矣。」參贊官任士洪啓曰:「佛非不言性,其曰:『見性達道,作用是性者。』是也。」承召曰:「其言性皆指氣質,非言性之本然。」上曰:「佛道亦不可偏廢,但不可與吾道爲一,各道其道,可也。」侍講官盧公弼曰:「治心雖曰相似,其道本無父無君,若用此道,則非特不合於治平之道,終無父無君,而人類滅矣。」承召曰:「公弼之言當矣。」士洪、公弼曰:「延儁之互覺兼存,內外俱周,當時魏主崇信,故不敢盡言耳,延儁殆失斯言矣。」

○御夕講。右副承旨任士洪啓曰:「懷簡大王桑主埋於長生殿北墻內,此雖非人馬踐踏之地,人家不遠。祔宗廟,則魂殿神主埋於宗廟例也,今旣祔廟,埋於宗廟何如?」上曰:「令禮曹議啓。」士洪又啓曰:「今者藝文館官員特授外吏曹毋得注擬他職,其培養之意至矣。但初設藝文館時,令議政府館閣堂上及吏曹揀選,只取十五餘人,雖未盡得其人,皆有物望,故時無駁議。六曹參判以上,因他事會忠勳府,仍令擇之,或以子弟,或以姻婭,或以請托,雖職經正三品者,皆得薦之,時臺諫言其擇之不精,敎之曰:『雖與是選,豈盡除之?除之之時,擇而用之可也。』及今銓曹於除授之際,不之愼擇,苟與選,則或以獨望擬啓,故年老無元學者,亦多廁列,若有元學,則雖年老,可以修習,無元學,則雖久居其任,安有進就之理?」上曰:「誰歟?」士洪對曰:「如崔漢禎用之他務,則何往不適,但年過五十,無元學,今雖肄業,有何進益?非惟此也。校理修撰中亦多有之。世宗朝,於集賢殿置博士、著作、正字之職,擇年少可學者補之,次次遷轉,至於直提學、副提學,又慮其拘於一處,或出爲臺諫之任,不授他官,故人才輩出。今宜擇其年老無元學者,用於他官也。」上曰:「爾言是也。若令院相選擇則何能盡知?且恐或有厭於一處而請出者。相知莫如同僚,其令藝文館議啓。」仍敎曰:「予於經筵官,一日三接,其賢否大槪已知之,雖用他官,予豈忘哉?」

○禮曹啓懷簡大王祔宗廟及奉安懿廟應行事件:「一,今稱上廟號,宜改題主。請令奉常寺改造祔廟神主,懿廟奉安位版,依文昭殿位版制。一,位版奉安後,影幀及諡誥諡命,安於懿廟影殿,而靑、紅蓋各一,鳳、雀扇各一,亦以前件仍排。一,大小祭享朝夕水剌,晝茶禮,月令薦新及其該用什器,供上雜物,外方封進物膳,入番宗親,一依文昭殿例。一,懿廟外直路設神門,竪下馬碑。一,參奉二員仍差,薛里及差備內官、別監、各色掌飯監,一應差備人,量數差定。」從之。

○傳于禮曹曰:「宗廟夾室近於神御,不可使工匠久役,其修粧之具,備於別處,待吉日急速畢役。」

○江原道觀察使李德良馳啓:「淮陽、金城、安峽、鐵原、金化、狼川、楊口、春川、平康等邑早霜,禾穀不實,其失農倍於去年。請番上無祿軍士及一應京役人放還,水軍亦分三番休息,使之備荒。」兵曹據此啓:「果如所啓,請限來丙申年兩麥成熟,正兵、破敵衛及諸員皂隷、羅將放遣,其下番者勿令番上,水軍分三番,使之備荒。」從之。

10月13日

○己丑,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禮曹兼判書尹子雲、繕工監提調金漑、李崇元來啓曰:「臣等往審古東宮,間閣有餘,且有御室,懿廟移御甚合,但簡儀臺峙其北,臨壓正殿。然北墻加築數仞,則但見圭標腰上耳。」傳曰:「予當親審。」

○御晝講。

○承政院啓:「大閱後論賞例,甲戌年大閱後,賜都統使鞍具馬一匹,左、右廂大將各馬一匹,訓導各加一資,戊寅年大閱後,領軍諸道差使員各加一資,諸衛軍士限翌年蠲復,己丑年閱武後,左廂大將及衛將各內廐馬一匹。」御書:

兵判李克培及無謬右廂大將李鐵堅各賜鞍具馬一匹,兵曹參判韓致禮、兵房承旨柳睠、無謬衛將鄭蘭宗、朴良信、李克均、權體、朴楗、朴之蕃各賜熟馬一匹,無謬從事官、部將、宣傳官各加一資,資窮者子壻弟姪中代加。

○司憲府啓:「及第曺偉,請於慶尙道開寧縣付處。」特命從願付處于所居金山郡。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14日

○庚寅,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宋希獻已服犯贓之罪,故本府畢鞫,啓下刑曹,而刑曹以未招結案,請令本府更鞫,必有情由。」上曰:「刑曹有何情乎?希獻雖以柳子光相推田爲辭,其犯贓不已滿乎?」參贊官玄碩圭對曰:「凡監守自盜贓則滿四十貫,枉法贓則滿八十貫,皆處死,今希獻雖不計相推田,其現贓已五百餘貫矣。」繼謙曰:「自古豈有如此大盜乎?睿宗朝,閔惠犯贓,斬不待時,臣意希獻亦不必待時也。」上曰:「希獻罪當死矣,親受世祖御書褒奬,而乃敢如是乎?然招結案而後,可斷也。」

○御晝講。

○禮曹啓:「懷簡大王別殿稱延恩殿。」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15日

○辛卯,御經筵。

○幸景福宮古世子宮,親審作新殿便否,傳于院相曰:「卿等所見何如?」院相等啓曰:「甚當。但北墻加築數仞,則簡儀臺亦不見也。」遂御內殿,命饋隨駕宗宰于慶會樓下,傳曰:「人言此樓壯麗者非一,以予所見,不爲壯麗也。」院相等啓曰:「以石爲柱,牢實而已,餘因舊址,有何壯麗?」仍啓曰:「古世子宮,甚合作新殿。」傳曰:「予亦以爲甚當也。」卽命以古世子宮爲延恩殿,及還宮,懿旨饋扈從宗宰。

○刑曹啓:「行護軍鄭自濟奪族姪沈氏之田造家,已爲不可,又決後仍執不盡撤去,受敎推問,飾辭不承,殊無宰相之意,上裁施行。」命罷職。

○御夜對。

10月16日

○壬辰,受常參。

○御經筵。

○成均館司藝兪鎭等五人輪對。上問兪鎭曰:「儒生可取者幾何?」鎭對曰:「學文稍優者,可三十餘人,其他年少輩,可取者亦多。」上曰:「有心行者幾何?」鎭曰:「亦有之矣。」

○先是,賜四書五經各四十帙于成均館,至是同知事洪敬孫等率儒生,上箋陳謝,命右副承旨任士洪,監饋敬孫等及儒生于仁政殿庭,仍敎儒生曰:「今朝,問爾師,知可取者多,予甚喜焉。爾等毋事他技,以輔君澤民爲心。」

○賜李仲夏綿布襦衣一領。仲夏本江界甲士,曾被擄建州衛逃還,命觀察使上送,有是賜。仍諭觀察使,限五年復戶,給糧穀五碩。

○御晝講。講《綱目》,至『張普惠以魏主過崇佛法上疏』,侍講官洪貴達啓曰:「普惠,魏之諫臣。所謂『殖不思之冥業,損臣費於生民,近供無事之僧,遠邀未然之報』,此數語,深中魏主之病。臣歷觀前代崇佛之弊,皆至於國用虛竭,生民受病耳。高麗或飯僧三百或至五百,其供費何可勝言?」知事洪應曰:「大抵外無邊患,國家粗安,則中智以下之君,遊畋、神仙、佛道等事,必有貪着者,佛者,以禍福因果之說誑誘,故尤易陷焉,請須致意察之。」上曰:「退之論佛骨表何如?」貴達曰:「極言歷代人君治亂得失、歷年長短,當時雖貶潮州,萬世之忠臣也。後之人君,宜書諸座右,常目在之而猛省。」上曰:「觀表辭,果剴切。」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爵賞所以勸有功也。閱陣將士不失節次,特其分內事耳,有何功也?今者議賞,或賜馬或加階,實是濫賞。古者人主,愛一嚬一笑,況爵賞乎?今諸將無寸勞而受賞,脫有殊勳,何以加賞?請亟收論賞之命。

不聽。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17日

○癸巳,受常參,視事。獻納尹顯孫啓曰:「親閱時,諸將僅免錯誤者,遽加一資,爵賞不可濫也。如不得已而賞之,以物可也。」掌令李淑文啓曰:「人臣雖有大功,皆分內事也,況纔免失律,有何功也?且令資窮者代加,此尤不可。」上曰:「旣有舊例,且予卽位後,初閱兵故也。」

○御經筵。

○兀良哈中樞元好時乃等七人來,獻土宜。

○傳于承政院曰:「月山大君婷將出遊郊外,其以兼司僕姜碩卿及左右牌良鷹四五從之。」

○刑曹三覆啓:「臨陂囚姜莫同、李凡伊、金堤囚金山、石乙三刦僧舍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屬所在官奴婢。」從之。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聞,將祔懷簡大王于廟,而祧遷恭靖大王之主,臣等謹按,諸侯立廟之制,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爲五,而親盡然後有遷,未有親未盡而遷之者也。今恭靖大王於五廟之制,數未過也,親未盡也,而以祔懷簡大王之故而遂遷之,臣等未知其可也。懷簡大王之祔,旣不合於古禮,而又遷其不可遷之主,此所謂失禮之中又失禮焉者也,願留三思。臣等又聞,近者親閱,凡預於戎務者,論賞有差,臣等竊以爲不可。夫車馬重賜,固不可無功而濫頒,況爵賞乎?春秋閱武,國之例事,而必加爵賞,則後有大勳勞,將何以加之乎?是則褒賞之典反爲例事,非所以示勸也。請收成命,使無功者,不得濫受。

仍啓曰:「新授正言崔灌,命仍仕軍籍廳,前此臺諫或仕於國葬都監,或仕於春秋館,然國葬都監有檢察之事,春秋館亦應職帶,猶之可也,軍籍廳則非臺諫所任,請勿令仍仕。」傳曰:「懷簡大王祔廟,非各室也,以兄弟同祔睿宗之室,恭靖大王非以親盡而出,室窄故權遷夾室,而享祀猶舊,若等無乃不知此意乎?親閱論賞,予卽位之後初閱故也,崔灌可仕本院。」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天地無私仁,日月無私照,聖人無私恩,恩私則賞濫,賞濫則勸奬不明矣。今閱武將士,僅免錯誤,有何功勞而乃至賜馬加爵乎?夫車馬所以賞有功也,官爵所以命有德也,皆不可輕以與人而輕與之。是雖有舊例,豈可盡法乎?凡賞罰行於一時,而遂以成例。殿下又因舊例而賞之,則臣等恐徒以長僥倖之心,實無所勸矣。況他日有功當賞,施以何典耶?昔傅說戒高宗曰:「惟衣裳在笥」,蓋傅說之心,欲使高宗,雖衣裳之微,必待有功之人而後,賞之也。夫馬與爵,比之衣裳爲重,而殿下輕以與之可乎?請亟收成命。

不聽。

○刑曹判書鄭文烱、參判鄭崇祖、參議韓堰來啓曰:「本曹凡死囚必取結案然後行刑,今宋希獻當取結案,乃言曰:『困於憲府侵辱誣服耳,非吾所爲事間或有之,請辨之而服。』臣等以爲,憲府初鞫此人,請令憲府更鞫。日者大司憲尹繼謙啓:『本曹稽留希獻之罪,必有情由』,臣等請避嫌。」傳曰:「卿等勿避,除相推田,速取結案以啓。」

○御夕講。

10月18日

○甲午,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執義李亨元、司諫朴崇質論啓大閱將士論賞之非,不聽。

○日本國一岐州守護代官眞弓兵部少輔源武、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刑曹三覆啓:「靈巖囚羅州將校奉山射殺洪末同罪,律該斬待時,僧學明、性順奸遊寺女,及官差追捕,乃與僧性宗,歐傷官差,刦奪所奸女罪,律該學明爲首絞,性順、性宗竝杖一百、流三千里。」從之,特減學明死。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箚子,論大閱將士濫賞不可,不聽。

○御夕講。

10月19日

○乙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孫比長啓請閱武諸將濫賞,不聽。

○御晝講。知事李克培、左承旨柳睠啓曰:「閱武後賜臣等馬,恩出於上,不得辭避,令諸將論賞,臺諫非之,而院相亦爲不可。況臣等固無行伍之勞,而濫受上恩,惶恐無地,請辭。」上曰:「有例,何必辭也?」

○刑曹三覆啓:「光州囚奴毛知里歐殺船軍朱英乞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御夕講。

10月20日

○丙申,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閱武時諸將不宜加賞,再三請之而不允,臣等反覆思之,官爵所以賞有功也。今以此爲有功而賞之,後有邊功,何以賞之?臣聞世宗閱武,至於躬御甲冑,猶且無賞,況近日之事,非大閱也,不可賞賜?無已則只賜兒馬亦可。」上顧問左右。領事金礩對曰:「繼謙之言然矣。世宗躬御甲冑,閱武不一,而無賞賜之時。至世祖朝,臣以郞廳,賞加一級,又以承旨,受廐賜馬。然皆一時之特恩,非守成之主可法之常典也。臣等亦以爲,賞以弓矢可也。」上曰:「予當商量。」礩又啓曰:「今見《習樂事目》,禮樂國家大事,政治得失,亦因此觀之,固不可廢也。但事目中,習讀官伶官也,人必賤之,雖日罪之,固不肯學。如已成名年少朝官,選爲兼官而習之,或時勸奬,則人皆樂而習之。」上曰:「然。」仍謂領事尹士昕曰:「本院議啓時,士昕爲掌樂院提調。」

○御晝講。

○刑曹三覆啓:「咸安囚豆難玉同燒孫敏家罪,律該斬待時,明山三犯竊盜罪,律該絞待時。」皆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講至辛禑傳:『倭寇密城,侵掠村落,取麥載船,若蹈無人之境』,右承旨李克基啓曰:「國家北邊雖重,賊路有數,若有倭變,則海路環於東南,所至莫不騷動。備倭寇者,唯船軍,而雖曰番十五日,休三十日,贏糧往來,動經旬日,於諸軍中最爲勞苦。上卽位以來,攸司請役,未嘗允可,但前年以陶瓦事緊,乃一役之。請今後勿役船軍。船軍阜盛,則倭寇不足患矣。」

10月21日

○丁酉,受朝參。

○御經筵。

○日本國西海路防長二州守護代官陶五郞弘尙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禮曹啓:「懷簡大王影幀、諡誥、誥命,已命安于懿廟影殿,今位板卽安于延恩殿,則璿源殿與此殿相近,影幀、諡誥、誥命,請依先王例,安于璿源殿。」從之。

○御夕講。

10月22日

○戊戌,傳旨兵曹、司僕寺曰:「親閱時,從事官韓萬孫等七十人勿加階,各賜兒馬一匹。

○閱武時,獲獸義禁府都事金永銖等,各賜弓一張。

10月23日

○己亥,御經筵。

○御晝講。

○司諫院司諫朴崇質等上箚子曰:

臣等聞,近者月山大君婷有門外之行,殿下令兼司僕及左右牌鷹師從之,是出於聖上寵愛之無已也。然臣等竊思之,此非所以待大君之道也。大君生長富貴之地,位居人臣之極,雖引之以儉素,而猶慮其或至於侈靡,養之以淡泊,而猶慮其或至於驕逸,何況以馳騁弋獵之娛導之乎?夫人心易溢難持,大君將因是爲習,好獵不已,則必至於放蕩失道,而動犯邦憲,以傷聖上友于之德,然則向之所以寵愛之者,適所以害之也。願自今待之以道,以保終始之恩。

御書曰:

卿等所言,深爲不可。月山大君,予之一兄,一行門外,何至於犯憲?所謂失道,比何人,所謂犯憲,比何人歟?予嘗以若等爲識理,以此觀之,何識理乎?將於明日,詳問爾等之意。

○御夕講。

○傳于承政院曰:「今觀上言者,率皆外方之人,意者監司守令謾不聽斷,多致冤抑而然也。自今每月季,必問監司以啓。」

○御夜對。講至『辛禑射雞犬,學鑄鏡,行淫亂』等事,左副承旨玄碩圭啓曰:「亡國之主,非無才也,精於技藝,而却遺大體。南漢主劉鋹以珠結鞍勒,爲戲龍之狀,宋祖曰:『倘能以習巧之勤,移於治國,豈至滅亡?』自古巧侈美麗,未有不失其國者。天將啓佑我朝,禑之所爲,亦自趣亡。」講訖,上曰:「禑獨無愧怍,至於如斯乎?」碩圭對曰:「奪人妻妾,自辛旽而已,然禑之縱恣,良由其性然也。書畫之妙、花卉之翫、遊畋子女之樂,亡國之君,未嘗不爾。陳後主於後庭,與女道士袁大捨、押客孔範、王瑳,相與唱酬,隋煬帝、宋徽、欽、高麗恭愍王耽肆末藝,各盡其能,敵兵陷邊,懜無措置,後人指爲『一夫之才有餘,爲君之道蓋闕如也。』詞華之妙,無裨君德,至如漢高帝大風歌、武帝秋風辭,咳唾之間,自成詞藻,何害於治?」上曰:「毅宗亦好詞章?」碩圭曰:「申叔舟嘗與臣言:『郭預等雖工於詩,無一句及於諷詠,得君雖專,無足取也。』以臣觀之果然。」上曰:「今以此傳觀之,禑似非旽子也。」碩圭曰:「李承孫仕世宗朝,歷仕世祖爲貳相,其言曰:『吾曾祖有兒,是方在襁褓,有名能祐者,旽之孚也,密語曰:「都僉議生子,屬我鞫養,不幸而死,余甚懼。今觀此兒貌肖,請奉此兒,以塞僉議詰責。」承孫曾祖懼禍及己,襁負而逃』,承孫篤實,不爲浮言,父子相傳,信不誣矣。」上曰:「承孫親見之乎?」碩圭曰:「非親見,乃家世相傳之語也。」上曰:「能佑敢他人子,詐爲旽子明矣。」

10月24日

○庚子,忠淸道水軍節度使李紘辭。

○斡朶里中樞馬金波老等七人辭,御宣政殿引見,敎曰:「汝曹居城底,有事變輒報,予嘉之。」命饋之,賜物有差,馬金波老乃啓曰:「臣冒風雨,探候聲息,立邊將馬頭而行,請賜油席長劎。」上曰:「知道。」馬金波老等出,上問禮曹兼判書尹子雲曰:「從請何如,於例有諸?」對曰:「有之。但劎乃兵器,不可與外人,且彼輩貪求無厭,一啓其端,末流難支。然金波老其父祖皆授本朝職,至嘉善,與編氓無間。」命賜金波老油席一張。

○召問司諫院司諫朴崇質等曰:「月山大君一出門外,而爾等云:『犯憲失道』,又云:『待之以道,以保終始』,何謂耶?」崇質等對曰:「非謂大君犯憲失道於此行也。大抵人情,由鷹犬酒色,易至放蕩,終必犯憲失道。然則可謂待之以道乎?今日殿下雖寵愛之篤,如後日或犯憲失道,爲有司所劾,則可謂保終耶?」俄而御宣政殿,召左副承旨玄碩圭,問諫員之對,碩圭具以啓。上曰:「所謂動犯邦憲,放蕩失道等語,豈無指者?必指讓寧大君也。然讓寧爲世子失道,非因鷹犬也。」碩圭對曰:「崇質等久仕於朝者也,死且無隱。若指讓寧,則安敢不以實對?且讓寧放于門外之時,世祖常常引見,賜鷹犬之類,在世祖朝亦許行,至慶尙道,若大君而不得遊畋門外,則是拘束人也,豈有此理哉?」上曰:「大君,予之一兄也。一出門外,而諫院遽稱犯憲失道,予甚憾焉。非不知科罪,恐言路塞耳。」當敎之曰:「今後如此之言,審思勿啓。」又謂碩圭曰:「卿等之意何如?」對曰:「臣等昨見諫院箚子,相謂曰:『所司禁防,非不可也,但所言太過,豈以大君而不得畋于門外乎?』」

○禮曹啓:「懷簡大王祔廟日,依前例,奉瘞舊神主于宗廟北階間,幷前日懿廟、孝靖廟奉瘞神主,亦移瘞於宗廟,延恩殿樂章,仍用懿廟樂章,上冊樂章,令藝文館製述。」從之。

○戶曹據京畿觀察使啓本啓:「前此本曹受敎:『京畿諸邑糧餉甚少,至如諸陵所在楊州、坡州、高陽等邑,所儲尤少,各祭享官及來往使臣供饋米豆不足,甲午年口食分給米,除上納,許於邑倉收納。』今年則農事不至凶歉,軍資之米,全以稻收納未便,請三分其數,一分從本色以米納之,二分許以稻納,以備明年之種。」從之。

10月25日

○辛丑,御經筵。

○院相曺錫文、金礩啓曰:「司諫院箚子所云:『放蕩失道動犯邦憲者』,預慮未然之事而啓之也。語勢雖似過當,然有何情乎?」朝經筵,命示諫院箚子,故有是啓。

○御晝講。

○御書下承政院曰:

慶尙道監司尹壕空獄可賞,特加一資。

○傳于吏曹曰:「富平府使安友參京職換差。」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26日

○壬寅,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成均館司成金季昌等四人輪對。

○御後苑,觀宗親射,陽勝耦娥林君楨等鹿皮各一張,不勝耦牛山君踵等弓各一張。

○傳旨禮曹曰:「樂之於國,爲用大矣。我世宗特留意,參酌古今,以正鄕唐之樂,命朴堧制爲鐘磬,協於律呂,而樂於是一備焉,猶慮久而或差,揀文臣質近者,仕于樂學,講究律呂書譜,俾精其業。世祖尤重之,至設樂科,必欲責成,而人不知禮樂之興有關風化,以爲伶人所業而賤之,莫肯就試者,予恐祖宗美意有所不副,聲樂遣法,終於缺廢。故令擇朝官曉音律者,幷爲勸勵條件,其依此施行。一,曉音律典籤朴孝元、前郡守金漬、校理成俔、正郞蔡壽、前直長任興,依承文院兼官例,差掌樂院兼官,每月習樂,日仕進肄習。一,提調於習樂日,樂書、樂譜講論,考其能否,每節季啓聞。一,每歲抄,提調考其勤慢,其用心肄業,成才特異者啓聞陞敍,懶慢者降資。一,工人取才時,兼官二員輪次隨參。一,今後解音律者,吏曹隨所聞啓,差無官。」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慶尙道觀察使尹壕以空獄陞資,臣等竊聞,善人爲邦百年,則可以勝殘去殺。慶尙一道凡六十六邑,壕雖賢,八九朔之間,遽使六十六邑之民,皆化爲善,囹圄一空乎?雖使一空,是必列聖累洽漸仁磨義之致然,非實壕之功也。又安知不以實啓也?若非實而以圄空蒙賞,則是乃張虛譽而受實賞,無乃濫乎?前此世祖朝李克堪爲刑曹判書,啓空獄,其時賞典不行,至當代咸禹治、李鐵堅、李繼孫相繼爲刑曹判書,皆以空獄蒙賞,而陞資則猶未聞也,今壕之陞資,不亦濫乎?昔漢宣帝循名責實,至爲精密,而王成以僞增戶口蒙賞。臣等恐一賞壕,而有慕名希賞如王成者出矣,願亟收成命。

○司諫院司諫朴崇質等上箚子曰:

今以慶尙道觀察使尹壕爲空獄,命加賞資,臣等竊念,慶尙一道人民之繁,比他道爲盛,一年之間,安能使一道之民,皆變惡爲善,自無犯法乎?以此爲賢而特加褒賞,則臣等竊恐僥倖之徒希望覬覦,遂成虛僞之風,願亟收成命。

傳曰:「慶尙鉅道也。而壕今空獄,他無論賞之典,故命加一資,且有舊例,其勿言。」

○御夜對。

10月27日

○癸卯,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啓曰:「慶尙道六十六邑,尹壕安能使囹圄盡空?請收成命。」上曰:「於例有之。」淑文曰:「李尹仁爲江原道觀察使,沈璿爲黃海道觀察使,亦以空獄蒙賞。然江原、黃海兩道人民,不及慶尙道遠矣。臣等訊諸刑曹,白丁李仲山以再犯竊盜,方繫宜寧獄,鄕吏仲倫之獄,尙未畢鞫,壕之啓空獄,不無希望,且宰相資級非如下官,最爲緊關,不可不重。」上顧謂院相曰:「何如?」鄭麟趾對曰:「昔權軫爲刑曹判書時,杖罪以下悉皆保放,以空獄聞,其時朝士莫不嗤之。空獄之事,必生於欺詐,宜勿賞之。」金國光曰:「如此之事,欺詐類多,勿賞爲便。」正言崔信漢曰:「爵賞重事,不可輕以與人。」上曰:「仲山事,刑房承旨審問以啓:『旣出。』」左副承旨玄碩圭考啓曰:「仲山畢推啓本,在啓空獄之前。司憲府訊之而不知者,以啓本未下刑曹故也。」

○骨看兀狄哈中樞李多弄介等八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上謂知事李克培曰:「臺諫論尹壕事何如?」克培對曰:「臺諫之言是也。外方之獄非如典獄,此邑獄空,而他邑復有繫者,安得而空之?臣嘗任諸道觀察使,空獄甚難。昔權軫急於空獄,妄杖所囚家僮一百,此欲空之弊也。古人云:『決之速而非其罪,不如滯獄。』」上曰:「果如卿言。欲空而妄斷,雖空之何益?」左承旨柳睠曰:「世祖嘗傳于刑曹曰:『欲見空獄,卿等勉之』,其時臣爲佐郞,朴元亨爲判書,每有心於空獄,而卒未能也。」克培曰:「雖然壕豈虛啓乎?賞之以勸其餘何如?」上曰:「予當商量。」

○御夕講。

10月28日

○甲辰,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佐志源次郞、下松浦三栗太守源滿、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禮曹啓:「懷簡大王位版奉安延恩殿節目。一,世宗祔文昭殿時,用法駕議仗,世祖、睿宗時,以永昌殿、景安殿近於文昭殿,只用少駕儀仗。今懿廟亦近於延恩殿,依世祖、睿宗例,用少駕儀仗。一,靑扇二、紅陽繖一、神輦粧飾,竝用綃,他儀仗造以苧布及綿紬,殿內靑、紅蓋各一,鳳、雀扇各一,用懿廟前排。」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29日

○乙巳,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

○諭慶尙道觀察使尹壕曰:「道內州郡,比他道最多,民之犯憲,應論死者亦不少。今觀卿留獄啓本,凡干死罪,畢鞫以啓,予甚多之。特賜卿鞍具馬一匹,仍賜宴慰之,卿其領受一歡。」

○御夕講。

○御夜對。講至:『下廉興邦、林堅味等于獄,幷其族黨誅之』,侍讀官成俔啓曰:「林、廉信有罪矣。然崔瑩不學無術,果於誅戮,終致覆亡,自古人君用人,不可不愼。」又至『辛禑荒縱』等事,都承旨柳輊啓曰:「禑之荒誕如此,而朝臣無復匡救,獨有宦者李匡諫止之,可謂賢矣。」上曰:「固有上書者矣,如其不聽何?」俔曰:「自古不借才於異代。是時文人才士非不多也,不能用故,不敢言。苟能從諫,何苦不言,坐視危亡乎?」

○是月,築全羅道康津邑城,高十二尺八寸,周六千八十二尺。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六十〉

十一月

11月1日

○朔丙午,御經筵。

○火剌溫兀狄哈阿充哈等七人來,獻土宜。

○先是,藝文館副提學任士洪啓,校理崔漢禎、副校理柳自漢、修撰丘達孫無學問,不合館職,至是,漢禎等來啓曰:「臣等爲人貶駁,不可在職,請辭。」

○司憲府啓:「《大典續錄》云:『刑曹、漢城府、開城府、掌隷院堂下官決訟官道數,每節季啓聞,有不準數者,降一階。』臣等以爲,堂上不仕,則郞官不得聽訟,今後令該曹於決訟道數啓本,竝錄堂上仕日,以察其勤慢。」從之。

○刑曹啓:「凡訟事,或良人公賤投屬私門者,或指公田爲私田者,則謂無人爭辨,不公論決者或有之。請今後上項訟事,諸邑守令決折後,觀察使親自更覈,奴婢事移文掌隷院,田地移文戶曹,使之察擧。」從之。

○御晝講。

○戶曹啓:「我朝開國之初,首革私田,而功臣田、別賜田、科田,皆令田主收稅,自祖宗朝,行之已久,且載《大典續錄》,不可更改。其往來奔走,留連之弊,官收與自收一也。但自收之時,有濫收者,雖令佃夫,告司憲府,而草野之民,安能一一告訴乎?因此恣意者必多,請令司憲府,依奔競例,無時摘發,如有犯者,痛繩以法。」命議于院相。鄭昌孫、韓明澮議:「諸田收稅之際,奸貪之徒,侵刻督徵,民不堪苦,其弊多端。然如此貪墨者有幾。今有田收稅者,率皆大臣。今疑其濫收,使臺卒糾察,似傷於苛佃。請使佃夫,告司憲府,收奪其田,繩以重典。」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上謂左承旨柳睠曰:「向任士洪言:『職在藝文館者,亦有不學之人。』予使之書來,非欲汰之。今日崔漢禎等請辭,人雖有才,若無德行,則不足觀也已。」睠對曰:「侍經筵者,非獨文才,宜取其行。崔漢禎其人老成,柳自漢壯元及第,丘達孫從直之子。雖乏屬文之能,皆熟讀經書者也。」上曰:「此非予意也,可以此諭之。」

11月2日

○丁未,聖節。上率百官,行望闕禮如儀。

○命召崔漢禎、柳自漢、丘達孫傳曰:「予待爾等,本不如是也。學問雖有餘,無心行者,不足觀也。爾輩皆朝廷所嘗揀擇,豈有不稱哉?其就職。」

○御經筵。

○刑曹三覆啓:「水原囚學生李孝順、良人金元進、朴石乙同、金加叱達劫殺行路人强盜罪,典獄囚白丁李北間、李小斤同、私奴金仁壽劫趙萬家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竝依《大典》,永屬所在官奴婢,公州囚正兵文加叱同毆殺內隱伊罪,律該絞待時,寶城囚私婢無常與奸夫私奴中夫謀殺本夫玉山罪,無常律該凌遲處死,中夫斬待時。」皆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3日

○戊申,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4日

○己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同知事李承召啓曰:「今當遣使對馬島,然倭使不來,姑待來年爲便。」上曰:「遣使不可待倭使也。」領事韓明澮啓曰:「我朝置諸浦防戍以後,倭寇不敢動。天下之勢有盛有衰,昇平百年,不易得也。今倭居三浦者甚繁。若有變,則傍邑不可守,傍邑不守,則下三道非我有也。世祖憂之,嘗欲刷還而不果,曩者茂勝來言刷還,又戮倭賊。今遣使不可緩也。」上曰:「然。」

○刑曹啓:「良人李山竊康寧殿搖鈴罪,律該斬不待時。」命減死。

○御晝講。

○禮曹啓:「《大典》,諸道觀察使持節鉞,請自今觀察使拜辭時,例賜以遣。」從之。

○御夕講。

11月5日

○庚戌,受朝參。

○御經筵。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近來上言陳訴者頗多,率是外邑之人,是訴于守令而守令不聽斷歟?告于監司而監司不擧覈歟?何紛紛訴冤之多歟?其不聽理,不決斷之由,具錄以聞。

○御後苑,觀射。命徵召人李晏、李澄全、辛秀武、李德元、全永壽、李孝恭、車胤生、崔淑文、金有恭、魯三同、陳九成、朴赫孫、吳興武、權祉、愼成終、李之蕃、朴壽昌、李延年、洪敬淳、李善同、李考射侯。上曰:「善射者誰歟?」尹士昕對曰:「李晏最優矣。」上曰:「果善射矣!」李德元進詩一絶,甚拙。尹士昕以進詩非其所,請鞫之,上曰:「特言志耳,勿鞫。此輩亦有解文者歟?」左右以李晏、辛秀武、李德元對。命都承旨柳輊講所學,輊問漢高、唐宗優能,晏能隨問而對。上曰:「晏可用人也。其亟用之,澄全、孝恭、胤生、三同、壽昌、延年亦可用也。然久留都下實難,聽其去留,有闕卽敍。」賜居首者澄全、胤生鹿皮各一張,李晏角弓一張。

○御夜對。

11月6日

○辛亥,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聞講武時,逃亡諸道軍士,遣朝官論罪。近者使命相望於道,支供迎送之弊不貲。非特此也。功臣宰相賜告乘馹者頗多,諸道爲之騷然。今罪犯令軍士,不必別遣京官。伏望命諸道兵馬節度使科罪,以除其弊。

傳曰:「逃亡軍士,厥數頗多,京官不可不遣。但一邑六人以下,則可令節度使決罪。」

○御夕講。

11月7日

○壬子,受常參。

○御經筵。

○通禮院左通禮金信蒙等五人輪對。

○司憲府啓:「前穩城府使洪利老率婢妾赴鎭,糜費公廩,放恣無法。請拿來推鞫。且諸道沿邊守令、鎭將率妾作弊,如利老比者,亦必有之。令觀察使,窮推啓聞。」從之,利老令監司鞫啓。

○御晝講。

○刑曹三覆啓:「振威囚白丁趙玉連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從之。

○刑曹啓:「諸邑獄囚,一月內,州、府四人,郡縣三人物故,則其邑宰降一階。」從之。

○御夕講。

11月8日

○癸丑,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永安道自經李施愛之亂,人心未定,洪利老率妾作弊。今不拿來科罪,後無所懲。」上曰:「宰相不可待之如是。況非關社稷,其可逮捕乎?」

○御晝講。

○傳于承政院曰:「徙民逃亡者論罪節目,議院相以啓。」鄭麟趾議:「徙民逃亡處斬,一時之法,非永世可傳。姑仍舊何如?」鄭昌孫、韓明澮議:「徙民逃亡初犯者,特赦不誅,上恩至重,而至於再逃,則是怙終也。不論赦前,處斬何如?」曺錫文、尹子雲議:「徙民逃亡三犯者,依《大典》施行,何如?」金礩、尹土昕、金國光議:「徙民逃亡處斬之法,載在《大典》,奸詐之徒不畏法,今旋卽逃亡,不可不懲。雖初犯者,依法斷罪爲便。但隨情減死,一時特恩耳。若再犯,是乃怙終。雖經救宥,置之極刑,警後何如?」從錫文等議。

○傳旨工曹曰:「松木切於國用,曾於諸道定禁山,預養其材,比聞官吏奉行陵夷,斫代殆盡,其申明禁令。」

○傳旨刑曹曰:「今後徙民逃亡三犯者,依《大典》施行。」

○御夕講。

○御夜對。

11月9日

○甲寅,受常參。

○御經筵。

○命畫工,畫殷戊乙、衛宣公、晋靈公、宋康公、齊東昏侯、陳後主、陳靈公、吳王夫差事迹爲屛風,擇文臣製詩以進。

○御晝講。

○司憲府啓:「僉知中樞府事沈膺貪新寡女小非財産,冒喪脅奸,廉恥道喪。請照律科罪。」從之。

○御夕講。

11月10日

○乙卯,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尹惠啓曰:「工曹參判韓堡不請告,擅往楊州農莊,以干邦憲,請鞫之。」上曰:「一日之行,不必告也。」

○吏曹判書鄭孝常上書,辭職曰:

臣以庸材,濫長銓曹,不厭衆心,冞切兢惶。今司憲府,又以臣改申叔舟諡號,論以私罪,其情則不然也。前此奉常寺議諡,有未愜處,則本曹令更議,此例已成行之已久。考諸謄錄,則非一二也,而未聞其時以更改而論駁者也。奉常寺初議叔舟諡,曰文成,曰成憲,曰文烈,臣等按字義,竝無功勳之事。因此依故事,令改之,其後奉常寺改以文忠。臣豈以文忠爲指而易之乎?又安敢必其天意注於文忠乎?臣筮仕以後,未嘗一朝從事於叔舟門下。雖有私恩,不可以私而滅公,況素無恩分哉?臣無容私於其間矣。罪之公私,只在情之有無。無情之罪,則直謂之公錯,不可指以爲私也。然法司疑臣有情,論以犯私當杖,臣竊痛焉。乞解臣職,更覈情罪,無使有冤。

傳曰:「此非容私也,勿避。」仍傳都承旨柳輊曰:「改諡有舊例乎?」輊以舊例對。傳曰:「此後奉常寺議諡後,吏曹勿得擅改,如有不得已,則必須啓達。」

○御晝講。

○司憲府啓:「議諡官,據行狀議定其諡,吏曹只啓稟而已。吏曹判書鄭孝常、參議沈瀚、佐郞金瑄不卽入啓,擅令改諡。而奉常寺正朴安性、僉正慶俊、判官李丙奎、趙瑞廷、主簿文具敏、徐赳、直長孫尙長迎合吏曹指意,任情改諡罪,律該杖八十贖,奪告身三等。金瑄、沈瀚請照律,鄭孝常請上裁。」命竝宥之。

○御夕講。

○以韓致亨爲資憲淸城君兼京畿觀察使,尹欽資憲判漢城府尹,韓致禮資憲行兵曹參判,成允文嘉靖漢城府左尹,芮承錫嘉善漢城府右尹,李仁忠奉正司諫院獻納,李世匡奉直司諫院正言,李全粹嘉善兼忠淸道觀察使,金順命嘉善兼全羅道觀察使,姜子平通政晋州牧使,權體通政星州牧使,李愼孝通政江陵大都護府使。

11月11日

○丙辰,大王大妃誕日,上率百官進表裏。

○命饋宗親院相、承旨、臺諫及經筵官、史官于闕庭。

○斡朶里都萬戶童速時等七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謹按《大典》,贈諡奉常寺正以下議定,報吏曹,則吏曹只據所報,啓準而已,不當更議可否。今申叔舟諡號,該司備三望,移報吏曹,鄭孝常等不卽啓稟,强令改諡,奉常官吏承迎指意,夫豈無情?大抵諡法,紀實德,垂勸戒,子不得私其父,臣不得私其君,孟子所謂:『百世不能改者』,此也。孝常等所犯迹,雖似公,其實則有情。今乃竝宥之,此而不懲,誣上行私,其漸不可長。請依法治罪。

傳曰:「吏曹因循如此,故特令宥之,卿等之言,不可從也。」

○御夜對。

11月12日

○丁巳,受常參,視事。

○執義李亨元請吏曹、奉常寺官吏擅改諡號之罪,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今申叔舟之諡,奉常寺旣已參考行狀以定,而吏曹强使改之,奉常寺又阿意曲從,輕變所守,遽改其諡。是諡之美惡,出於一時之人情,而不在公議。請依律科罪。

不聽。

○御晝講。上謂同知事李承召曰:「聞倭使盛暑還到釜山浦,憤怒不恭,殊無使臣之義。」承召對曰:「此類不相統攝,君臣之分不嚴。臣聞正球還到對馬州,其島主拘留不送矣。」上曰:「島主安可囚王使臣乎?」承召曰:「對馬島主使每言:『大國於遠土使送,待之甚厚,於島主使送,待之甚薄,若我州萬一擧足,則慶尙之民,必不能安業。我州之功,大國不知。』其言之不恭如此。」

○御夕講。

○御夜對。

11月13日

○戊午,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尹惠啓曰:「申叔舟諡號奉常寺已定,而鄭孝常以提調,脅使擅改,奉常寺亦怵於威,從而改之,不可謂無情,而特命宥之可乎?」上曰:「改諡有舊例,有何情由?」司諫朴崇質啓曰:「諡號,奉常寺議定,非吏曹所可擅改也。」惠又曰:「吏曹言:『諡爲成憲公,則恐犯莊憲王之號,故改爲文忠。』然則文宗之號,獨不可諱乎?吏曹豈得無情?」上曰:「爾等之言,甚無意也。高靈已亡,吏曹有何心乎?」

○吏、兵曹啓曰:「前日命敍李晏,故已除端川郡守。然更考之,晏居下考,未經二年。請改正。」傳曰:「晏年少有才,故命敍用,勿改差。」

○刑曹三覆啓:「廣州囚良人李內隱同毆殺水連罪,律該絞待時。」從之:「典獄囚掌隷院奴檢音豆伊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命減死。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箚子曰:

今以李晏爲端川郡守,謹按《大典》,褒貶居下等者,經二年乃敍。李晏嘗以鍾城判官,居下考,未經二年,今拜本職。大抵守法,當堅如金石。此法一撓,恐人皆慢易,無所懲艾也。晏有武才,姑於兩界差軍官,待經二年乃敍,未晩也。不可爲一李晏撓法也。願遞晏本職。

不聽。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侍講官崔淑精進講《高麗史》《后妃傳》,讀不能句,上遂輟講。淑精有能詩聲,然性貪鄙,借人書冊,未嘗還主。

11月14日

○己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鄭佸啓曰:「吏曹擅令奉常寺,改申叔舟諡,司憲府劾之,而殿下全釋之。此而不罪,恐貽後日之弊。」上曰:「吏曹因循如此,豈有情乎?無情不可罪,故特釋之。」佸曰:「世宗嘗令奉常寺,改一大臣諡,奉常堅執,雖譴責而不改。今奉常從吏曹之令,而不敢違,吏曹亦擧因循非法之例,而擅改之。今不罪之,非所以重諡法也。」不聽。持平徐赾啓曰:「李晏以鍾城判官,居殿曾未二歲,而超授郡守。臣恐法不信於民也。」上曰:「晏有武才,故特召而用之。何拘常例?」佸曰:「晏居下考未經年,而陞爲端川郡守,金敬祖爲直講,仕未滿,而遽遷禮曹正郞,《大典》之法,徒爲文具而已。」上問敬祖何以遷正郞,承旨李克基對曰:「禮曹兼判書以敬祖曾爲禮曹佐郞,諳練故事而授之。」佸曰:「無人可堪,爲正郞則已矣,不然則銓曹必擇人而授之,豈待禮曹之薦?此亦不可之大者也。」上曰:「禮曹郞官宜授諳練人,何不可之有?」

○京畿觀察使韓致亨辭。

○御晝講。

○刑曹三覆啓:「富寧囚金龍生、金銀金、金豆乙彦、李豆含、車春謀殺李目都,只奪衣服罪,律該斬待時,典獄囚良人張善,以中和郡流配,離役逃亡罪,依《大典》斬,白丁張命三犯竊盜罪,律該絞待時。」竝從之。

○御夕講。

11月15日

○庚申,受朝賀。

○兀狄哈下稱介等七人來,獻土宜。

○御經筵。

○對馬島敬差官李德崇以足疾辭,遣醫診之,以金自貞代之。

○刑曹初覆啓:「比安囚姜孫殺吳卓罪,律該斬待時。」命減死,永屬邊邑奴。

○御晝講。

○內官安重敬,自內持小簡,宣傳曰:『此何等簡耶?』乃光城君金謙光於忠勳府郞廳,請授其子遞兒職簡也。都事李儀誤置公事中入啓,故有是傳。右副承旨任士洪笑而隱之。

11月16日

○辛酉,冬至。上率百官,行望闕禮,又賀三大妃進表裏。

○御仁政殿受賀。

○進宴于三殿,命饋宗宰于仁政殿東廡,賜樂。在座者無不霑醉。右議政尹士昕先醉,呼靑城尉沈安義曰:「妓夫何不謁都提調乎?」士昕時爲掌樂院提調。又呼商山君黃孝源曰:「侏儒侏儒又何來耶?」或詆以醜語,孝源笑而已。都承旨柳輊大醉,擧足欲舞,小頃命宗宰起舞。上黨府院韓明澮亦醉,起拍手,群妓爭前拍手。茂松府院君尹子雲醉甚,走出入承政院注書房,奉敎趙文琡在座,呼使前曰:「此吾少年常遊之地也。」招妓十餘人環坐。又要同副承旨韓僴置酒,令妓唱歌,子雲携妓戲曰:「老兼判書何嫌之有?」遂與歡謔。子雲時爲禮曹兼判書也。諸宗宰皆醉,及謝恩,傳曰:「宴不可數,予亦今日進宴三殿,卿等固宜極歡。」

○賜酒樂于孝寧大君補第,令其子寀,齎宣醞而去。

○刑曹三覆啓:「南原囚千石、私奴玉山劫學生朴枝成家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依《大典》,永屬所居官奴婢。」從之。

11月17日

○壬戌,御經筵。

○承文院校理都夏等五人輪對。

○傳旨兵曹,還給朴烏足告身。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18日

○癸亥,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

○承政院啓曰:「有匿名書貼於院門,破裂不成文。其中有云:『姜子平拜晋州牧使,大王大妃特命也』,又有尹士昕、尹繼謙、閔永肩、魚有沼、李堅鐵、李季專姓名下有賊字,又多有惡語。匿名書雖干國事,父子之間,亦不得說,故卽令燒之。然臣等見之,不可不啓」傳曰:「見之無用,燒之宜矣。」

○刑曹三覆啓:「公州囚正兵文加叱同毆殺私奴老隱件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11月19日

○甲子,受常參。

○御經筵。

○刑曹三覆啓:「振威囚白丁趙玉連三犯竊盜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傳旨兵曹,還給孫孝良告身。

○御晝講。

○右議政尹士昕、大司憲尹繼謙、月城君李鐵堅、西陽君韓嶬來啓曰:「聞有擧臣等名貼匿名書於承政院門者,不勝惶懼。匿名書,法雖不宜鞫問,若懸賞購捕,則或有告之者。」命召初見匿名書者尙瑞院直長李賢輔問之,對曰:「匿名書云:『姜子平甚賊也,今爲晋州牧使,尹士昕、尹繼謙、李鐵堅、魚有沼、韓嶬、閔永肩、李季專、安友參陰謀有今將之心,欲於正朝賀禮』云云,尹欽、尹甫、李崇壽皆不與謀。」傳曰:「承政院曰:『匿名書,法不當問』,然今政丞等已避嫌,其心必不自安,貼之者見此,必以爲得計矣。若不自書而自貼,則人必有知之者。以重賞購之,安知不告?今雖不得其人,亦可以警後。其議院相以啓。」鄭麟趾議:「匿名書及風聞公事,太宗立法痛禁。不必購捕。」鄭昌孫、金礩議:「《大典》云:『匿名書雖係干國事,不得傳說。』律云:『投匿名書,告人罪者絞,見者卽使燒毁。』凡投匿名書者,皆仇家所爲,所宜痛懲。然懸賞無捕獲之理。」尹子雲、金國光議:「事干大逆,所當現告所以,匿名書貼承政院門,不可不窮捕大懲。有捕告者,良人則賞實職超階,賤人則從良。今雖未捕,自後告捕匿名書者,以此論賞何如?」曺錫文議:「今此匿名書,語涉不道,非他匿名書之比也。若欲捕獲,無如厚賞。雖首謀者,能自首則免罪,參謀者告,則賤人爲良,良人超三資授實職,自願受賞者,給綿布四百匹,今後有能捕告匿名書者,則亦依此論賞何如?」從錫文議。

○御夕講。

○御夜對。

11月20日

○乙丑,大雨。

○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左議政韓明澮啓曰:「投匿名書,是必奸人,欲中傷之以酬其怨也。其心甚慘,不可不懲。」上曰:「此事無一毫之疑,故欲置不問,諸大臣以爲不可,故令懸賞購求,但恐無自首之理。」明澮曰:「雖無一毫之疑,被告者豈安於心乎?離問君臣,疎斥親戚,莫此若也。」上曰:「匿名書勿問,在《大典》。故欲勿問爾。」

○御晝講。

○御夕講。講訖,上謂承旨任士洪曰:「今玆仲冬,當寒不寒,天乃大雨,豈無所召?予內作色荒歟?外作禽荒歟?甘酒嗜音歟?峻宇雕墻歟?卿等如有所懷,其勿隱以匡不逮。」士洪對曰:「臣居近密之地,豈有可言而不言乎?大抵陰陽不齊,或多燠,或多寒,不可論以一律。然亦不可委之於天數也。」上曰:「古人非何曾知而不言。知之則言之可也。」士洪曰:「殿下勵精圖治,而益加兢惕,甚盛德也。」侍讀官成俔啓曰:「今無事可言。然求言不可不切。凡人進言,逆于心,則必求諸道,遜于心,則必求諸非道可也。今久任之法,不可紛更。然拘以日月,不無賢愚同混之弊。若令銓曹拔其賢者而用之,則賢愚不至於混矣。」士洪曰:「俔言是也。賢愚要須分別,不可使之混也。」上曰:「久任之法,不可輕改。若有賢者,何拘於法?」

○傳旨刑曹曰:「今有貼匿名書於承政院,語涉不道,非他匿名書之比,不可不窮捕大懲。有能捕告,賤人則爲良,良人則超三資授實職,自願受賞者,給緜布四百匹,幷給犯人財産。參謀隨從者現告,則亦依上項例,雖首謀者自首,則亦當免罪。且今後有捕告關於國家匿名書者,其論賞亦依此例。」

11月21日

○丙寅,兀狄哈僉知阿乙愁等七人來,獻土宜。

11月22日

○丁卯,上以襄節公韓確忌日,停常參、經筵,後以爲常。

11月23日

○戊辰,兵曹判書李克培來啓曰:「凡諸將所以期年而遞者,以兵權不可久掌也。臣在本職,已期月矣,政事得失,臺諫駁之,而姪李淑文爲掌令,子世匡爲正言,心實未安。請遞臣職。」不許。

11月24日

○己巳,傳于禮曹曰:「《少微通鑑》、《春秋左傳》、《古文眞寶》、《文選策問》、《古賦》等書,送于永安道,令永興都會儒生讀習。」

○禮曹啓:「前此禁漏員定四十人,至丙戌年合屬天文學,庚寅年復別設而無定額。故避役投屬者甚多,員額猥濫。請約定三十人,令觀象監提調,擇年少可以隷業者試才,移文吏曹差之。」從之。

○傳旨戶曹曰:「內侍峯城君徐敬生遭養父喪,其賜賻米、豆幷八碩、紙六十卷、椁一。」

11月25日

○庚午,慶尙道觀察便尹壕馳啓:「對馬州代官仇難都老到三浦,刷還倭人,又斬犯罪倭大時老、皮古沙也文。」院相韓明澮、曺錫文啓曰:「此事可喜,遣朝官宣慰何如?」傳曰:「可。」遂以奉常寺正朴安性爲宣慰使。

11月26日

○辛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領事尹子雲啓曰:「今命宣慰仇難都老,兼給人情。臣聞仇難都老到釜山浦,轉向薺浦,殺倭一人,刷還若干戶,而不報于我,無客主之道,失禮頗甚。且未知倭使之數,而量給人情爲難。請遣使,命問其事由,然後更議之。」上曰:「可。」子雲曰:「裵孟厚嘗爲宣慰使,知交接之禮。請今日發遣之。」上曰:「可。」

○御晝講。講訖,上謂知事李克培曰:「魚有沼所啓,平安道觀察使衙前號稱吏胥,以時習射,若有緩急,使爲援兵事,令卿議之,無乃不知其意而議乎?」克培曰:「臣嘗爲本道觀察使、節度使。平壤府雖號爲繁華,其知印、給事者,非盡邑人,皆諸邑有役人也。番上而爲知印、給事,下番而爲防戍之卒。且韓明澮爲軍籍時,置季後衙前,然年久不記其數。今若別稱名號,則防戍厭憚者,爭欲投之,必有大弊。魚有沼只見其一,未見其二。」上曰:「雖有役人,別稱名號,以時習射,則於緩急不無賴焉。」命承旨,更問有沼以啓。

○領中樞金守溫、益城君洪應、西河君任元濬、陽川君許琮、左參贊徐居正、知中樞成任、禮曹判書李承召、六承旨及典翰盧公弼、應敎柳洵、校理崔淑精、成俔、典籤朴孝元、吏曹正郞蔡壽製進新屛詩,命院相,揀選每題取二篇。

○宣慰使議政府舍人裵孟厚辭。賜紫紬帖裏一領、鹿皮靴一部,傳曰:「予所嘗御者,爾冒寒遠行,故賜之。」

○御夕講。

○魚有沼來啓云:「有役人,別稱名號,番上鍊習弓馬,緩急可用。若其數,則臣不能記也。」命下書觀察使,考其數以啓。

11月27日

○壬申,內出屛風圖帝王惡可誡者,命知中樞府事成任,書敍事及諸臣詩于其上。殷武乙帖柳輊詩曰:

積氣蒼蒼詎見虧?竽頭囊血謾淋漓。由來天道分明甚,河上終遭一震威。

任士洪詩曰:

人間戲劇自成歡,底事將天對局盤?仰射韋囊爭勝負,寧知腥血墮吾顔?

衛宣公帖任士洪詩曰:

衛宣麀聚瀆天綱,生子求婚大國强。聞說新娥還絶代,新臺煥赫照河光。

李克基詩曰:

齊子歸來爲子謀,胡從河上築新臺?可憐持節孤舟影?一逐奔波竟不回。

晋靈公帖柳輊詩曰:

登臺獻彈已堪嗔,口腹寧容更殺人。嚙狗斃來强族在,桃園千載起悲辛。

李承召詩曰:

未熟熊蹯詎有情,酷刑曾不畏天明。禍胎猶在呼獒日,何待桃園變始生。

陳靈公帖李承召詩曰:

君臣裏衵戲朝端,雖有忠言入耳難。只爲《株林》詩尙在,醜聲千古不曾刊。

任士洪詩曰:

子貌如君又似臣,陳家夏氏一夫人。當年洩冶徒忠諫,未及興師楚子臻。

宋康王帖玄碩圭詩曰:

長夜酣歌宮漏催,傳呼萬歲響如雷。射天笞地神明怒,圖伯還爲速禍來。

李承召詩曰:

伯業元非力可爭,射天笞地欲求成。一朝奔敗歸無地,誰聽傳呼萬歲聲!

齊東昏侯帖盧公弼詩曰:

寶矟驅馳不自休,一人耽樂萬人愁。宮中未罷蓮花步,回首風塵暗石頭。

成任詩曰:

雲鬢霞裳映翠鈿,宮中行樂擬神仙。休誇滿地黃金朶,世上元無步步蓮。

陳後主帖洪應詩曰:

傑閣崢嶸望若神,後庭歌舞醉醺醺。門前怕見韓擒虎,井底回看兩貴人。

李承召詩曰:

複道連雲三閣高,君王遊宴在重霄。貪看碧月朝朝滿,肯信金陵王氣消!

唐莊宗帖玄碩圭詩曰:

天子尊嚴莫與倫,柰何塗粉混優人?從來技癢爲身累,批面寧無愧縉紳!

洪應詩曰:

南面嚴威自冕旒,如何塗粉混伶優?但令劉后時相笑,批頰寧知萬古羞。

11月28日

○癸酉,國忌。

○院相鄭昌孫啓曰:「對馬州代官仇難都老到釜山浦,擅向薺浦,此係干邊警重事,而萬戶不卽飛報,觀察使亦緩於啓聞。請鞫其由。」曺錫文啓曰:「此所當深治也。」傳曰:「萬戶,令裵孟厚,推鞫以啓。」

○諭慶尙道觀察使尹壕曰:「對馬島代官仇難都老因何事來乎?今遣議政府舍人裵孟厚,設宴以慰,仍令詳問所爲。仇難都老初到富山浦,萬戶牒報在何日歟?十一月初七日到薺浦,萬戶至十八日乃報,甚爲遲緩。此雖非軍情緊急,非尋常例事,卿何不詳錄速啓乎?今後不宜如是。」

○傳旨刑曹:「選上代立者,自祖宗朝,嚴立禁章,行之已久,官民無弊。今罷禁防,至以官收其價給之,其弊不可勝言。宜復古制,其中不得已有故代立者,或當身,或京主人,告于主曹,方許代立,準役後給牒收價,使官民兩便。」

11月29日

○甲戌,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奉常寺僉正慶俊等四人輪對。

○傳旨兵曹曰:「壯勇隊除公私賤,以良人許屬。」

○御晝講。

○傳旨兵曹,還給姜孝貞告身。

○御夕講。

○御夜對。

11月30日

○乙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領事尹士昕啓曰:「臣久爲掌樂院提調。妓與朝士通者,輒遠竄,故成才者少。請治罪勿竄。工人以諸邑奴選屬,而愚惑終不成材。請幷選良人補之。上曰:」可。「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築忠淸道瑞山郡城。

十二月

12月1日

○朔丙子,受朝賀。

○骨看兀狄哈金麻尙哈等七人來,獻土宜。

○日本國日向、大隅、薩摩三州太守立久、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肥前州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四郞宗職盛遣人來,獻土宜。

○御宣政殿,召宗親長陽副正儔等五人、儒生李智亨等五人,講書。

○戶曹據全羅道觀察使啓本啓:「漕卒役苦,人不能堪,又厭漕卒之號,皆願爲水軍。請自今漕卒亦稱水軍,分屬榮山、法聖等浦,與元水軍合而分三番,相遞休息,漕船亦分泊諸浦,使萬戶掌之,其漕卒分屬之數,漕船分泊之處,明白錄籍,臨時調發。如此則水軍之數多,而立番之期踈,有事則防禦,無事則漕運,庶可兩全矣。」命議于院相。金礩、金國光等議:「爲國之要,因時制宜而已,弊法當改,民願當從,依戶曹所啓,施行爲便。但漕卒除三番,分屬左右領,使騎無軍船每當漕轉時,與元水軍輪番,相爲休息何如?」從之。

○兵曹據京畿觀察使啓本啓:「娛賓道、良才道、平丘道所屬諸驛,犬牙相入,道里回互,人甚苦之。請娛賓道屬驛雙樹、甘泉、連同、仇谷、伯冬竝娛賓,合屬於平丘道,平丘道屬驛德豐、慶安、楊花、新津、安平,依舊稱慶安道,置驛丞,又以良才道所屬阿川、吾川、留春驛移屬於慶安道何如?」從之。

12月2日

○丁丑,幸慕華館,閱武,觀放火。命武臣放火箭,任得昌、文賮、金守貞、李季仝中之。仍命宗親雲水君孝誠等十六人、武臣金堅壽等三十六人射侯,又選三甲射、毛毬,賜中多者孝誠等弓各一張。

○刑曹三覆啓:「醴泉囚徐仲民欲免其妹壻李卜之罪,謂卜已死,發他人塚,詐稱卜屍罪,律該絞待時,雲峯囚李無作火李莫同家,殺人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依《大典》,屬所在邑奴婢。」從之。

12月3日

○戊寅,御經筵。

○忠淸道觀察使李全粹辭。

○御晝講。

○司憲府啓:「忠義衛金九鼎,居養父德生喪,食肉罪,律該杖一百徒一年,奪雇工貴生妻,配與其奴罪,律該絞。」以赦前,命奪告身,罷德生功臣繼後。

○御夕講。

○御夜對。

12月4日

○己卯,兵曹據平安道觀察使啓本啓:「前此館路諸驛,令諸邑鄕吏,一年相遞立馬,稱鄕戶館軍,因此諸邑凋敝,在辛巳年,定正兵富實人,稱軍戶館軍,軍戶不能支,相繼逃亡,軍額日減,誠非細事。自今犯罪定役及徙邊人,皆定屬于本道諸驛,爲館軍助役,使之立馬何如?」命議于院相。鄭麟趾、韓明澮、曺錫文、尹子雲議:「向者綠楊銀溪道甚凋敝,朝廷擇賢能如楊秩、裵桓、高台弼,相繼授察訪,凡可行事,皆許直啓,其後諸驛館宇一新,資用周備。今平安道依此例,擇授察訪,令直啓弊事,則驛路可阜盛矣。」從之。

○刑曹三覆啓:「南原囚千石玉山刦朴成枝家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依《大典》,屬所在邑奴婢。」從之。

12月5日

○庚辰,國忌。

12月6日

○辛巳,御經筵。

○御晝講。上曰:「世宗朝,三浦倭定約幾戶?」都承旨柳輊對曰:「六十戶。」上曰:「今居倭幾戶?」同知事李承召對曰:「六百戶。」輊曰:「向者潛令南悌檢括丁戶,戶六百,口一千六百。今仇難都老刷還者,薺浦二十六戶,釜山浦五戶,鹽浦十三戶,總計人口一百也。先王嘗欲刷還而未得,今乃有此擧,彼必有所請也。」上曰:「元戶六百,而只還百人,其數不多矣。」

○御夕講。

○御夜對。

12月7日

○壬午,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12月8日

○癸未,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丹後太守源盛、平戶寓鎭肥州太守源豐久遣人來,獻土宜。

12月9日

○甲申,受常參。

○御經筵。

○奉常寺副正崔敬止等五人輪對。

○御後苑,觀射。命武臣堂上官射侯,賜中多者右參贊魚有沼豹皮一張,僉知中樞朴良信、知中樞許亨孫、同知中樞金堅壽、工曹判書金嶠虎皮各一張。

12月10日

○乙酉,受常參。

○御經筵。

○謝恩使李恕長回自京師。

○御書講。

○親軍衛權緝至承政院,啓曰:「臣之族朴允亨到臣家,語臣曰:『崔盖地與人訟奴婢,其人依李延孫妻尹氏,啓于大王大妃,又尹士昕、李鐵堅陰助之,使女奴請於判決事金克忸家,故盖地不勝。』臣問曰:『近有匿名書毁尹氏一門,無乃盖地所爲乎?』允亨良久答曰:『不可謂盖地爲之。但前此訴狀,盖地必手書,近日則不書,問其由,答曰:「筆跡恐爲他人所見。」』其言頗可疑,匿名書,意盖地所爲。」命宣傳官拿允亨、盖地來。允亨供云:「臣至權緝家,言崔盖地與崔汝汶、姜丘生訟奴婢不勝,盖地云:『汝汶贈奴婢于李延孫妻尹氏,姜丘生亦贈奴婢、良田干盧貳相,此吾所以不勝也。』盖地前此必手書訴狀,今則不書曰:『恐汝汶、丘生認吾筆跡。』權緝曰:『趙顓言:「前日貼匿名書,疑盖地所爲。」果然?』臣以不知答之。」命下義禁府。

○御夕講。

○御夜對。講至《高麗史》金審言傳六邪六正,上問曰:「忠臣與良臣有異乎?忠臣固不爲良臣,良臣亦不爲忠臣乎?」侍讀官柳洵對曰:「聖臣則固異於忠、艮,忠之於良,但有差殊耳。所謂聖臣,如古之周公也,良臣如皋、夔、稷、契是也,忠臣如龍逢、比干是也。然忠臣卽良臣,良臣卽忠臣也。」上曰:「《書》云:『汝無面從退有後言』,人臣進則曰君所爲皆善,而退則曰不善,非人臣之義。」左副承旨玄碩圭對曰:「大臣之職,不如將順其美,匡救其惡也。」上曰:「朴允亨事疑獄也,其審鞫之。」

○禮曹啓:「今冬暖無氷,謹按《杜氏通典》云:『其藏氷也,用黑牡、秬黍,以享司寒。』又云:『祭法曰:「禳祈於坎壇,祭寒暑也。」』註云:『寒暑不時,則或穰之,或祈之,寒於坎,暑於壇也。』前此我國不行祈禳之祭,故其制不可考。請依司寒祭,備黍、稷、稻、梁、脯、醢、豕、腥,而又加幣帛,差獻官於司寒壇行之。」從之。

12月11日

○丙戌,受朝參。

○御經筵。

○日本國一岐州守護代官眞弓兵部少輔源武,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及其子宗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傳于兵曹曰:「闕內差備門,雜人出入未便,今後無牌出入人一禁。如有犯者,掌門宦官、別監等科罪。」

○御夕講。

○御夜對。

12月12日

○丁亥,受常參。

○御經筵。

○命召曾經永安道監司、節度使者,議革南道節度使及移甲山于惠山便否,許琮、魚有沼、金嶠、李繼孫、朴徐昌、閔孝源、李恕長議:「不罷南道節度使有可者一,不可者二。永安一道,自安邊至五鎭,道里遼遠,有尾大難掉之勢,須於內地,設巨鎭以壓之,此一可也。南道軍士皆防禦北道,而有才能者,皆役於南道本營,故防禦之卒,類皆殘弱,一不可也。北靑野人來往之路,大將所在之處,若單弱,則不足以示威,欲壯其形勢,則力亦不贍,其他坐費軍食,勞敝驛路,病民之事,不可殫擧,此二不可也。所謂可者,爲萬世不必有之事,所謂不可者,爲今日緊切之害,革罷爲便。且以賊路緩急,而移甲山鎭於惠山,則甲山亦有賊路,而鎭東、同仁堡若有變,遠未及救必矣。不可以小弊遽革也。」金堅壽議:「永安道南北遼隔,節度使遠在邊鎭,內地軍務委諸守令,兵政解弛。自置南道以來,軍旅整齊,視古相懸,況諸種野人絡繹來朝,知內無重鎭,而心或易之則非計也。且北道節度使有闕,南道節度使可往代之,緩急相須如此。世祖之置兩鎭,自有深意,不可遽革也。若以賊路要害,移甲山於惠山,則內地亦有賊路,況鎭東、同仁兩堡,亦軍力單弱,不能相援,此則重末而輕本也。莫若抽本邑之卒,增戍惠山之爲愈也。」

○御晝講。

○刑曹三覆啓:「靈光囚船軍金仲玄歐殺金仲末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刑曹啓:「選上奴代立者,雖使京主人告本曹,其間多有奸僞,其親自告曹者外,有故不來者,守令覈實給牒,竝錄價物之數,送于本曹,方許代立。若私自代立者,請與者受者,竝以制書有違律科罪,價物沒官。」從之。

○御夕講。

12月13日

○戊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左副承旨玄碩圭啓曰:「今鞫權緝,其言與前所供略同。但李鐵堅受馬於姜丘生,請於判決事,且與曺典言作收養,故前者崔汝汶刑問啓目,典言不啓大妃,以時推判下,此言有異耳。又言:『匿名書人皆指崔盖地,故疑盖地所爲。』臣等問其言之所從來,則出於崔汝汶之口,汝汶卽與盖地訟奴婢者也。次問允亨,其言不同。」上曰:「匿名書業已燒毁,無以考驗,曖昧難明事也。」知事盧思愼啓曰:「匿名書法不當問,臣意以爲,推之未可。」上曰:「以予否德至此,此事何以處之?」領事鄭昌孫對曰:「小人何代無之?匿名書固不可問。然後無懲戒,故購捕耳。」上曰:「匿名書勿問可也。但尹氏啓大妃,鐵堅與曺典言相交,此乃宮禁秘密事,盖地何以知之?不可不懲。曺典言自世祖朝,掌出納內事,今大王大妃聽政,不可使內官啓事,故乃令典言主之耳。」大司諫鄭佸啓曰:「此言實關宮禁,又發大臣陰事,請窮推戒後。亂臣趙淸老子公緖、承緖許屬忠義衛,此輩得免其死足矣,乃至敍用,甚未便。」上曰:「已令考例矣。」

○端川郡守李晏辭,上引見曰:「爾有文武才,故用之,予自以爲得人。其往愼之。」

○御晝講。

○大王大妃傳于承政院曰:「初主上幼沖,大臣請予參決,予辭不獲,每懷惕厲。今盖地言,典言不啓大妃而判下,以予預政故也。預政非婦人事,況今主上聖明,萬幾雖繁,有何難斷哉?」院相鄭昌孫啓曰:「殿下天資高明,安有難濟事?然當初不有大妃攝政,則國勢安能如此?垂簾聽決,非肇於我國也,漢鄧后、宋劉后,皆貪權不去,今我大妃謙讓如是,實聖德事也。然殿下之心,其能有寧乎?」都承旨柳輊啓曰:「豈可因小人忿怨之言,遽至於此?」大王大妃傳曰:「前代臨朝者皆賢后,予則不然,致有此耳。盖地云:『典言乃李鐵堅收養,故訟事不啓而下』,假令收養,安有不啓之理乎?又云:『典言與鐵堅穀百碩』,是則頃者予以鐵堅母多子女貧居,特與穀百碩,非典言所爲也。其言之所出,承旨雖請勿問,予欲問之。」昌孫對曰:「如此無狀人,雖堯、舜在上,亦有之,豈聖德未至而然耶?其言之所出,雖鞫之可也。」左副承旨玄碩圭啓曰:「此言朴允亨謂盖地言之,而盖地不服,權緝謂允亨言之,而允亨亦不服,請杖訊之。」傳曰:「盖地可訊問。」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箚子曰:

諸司都提調正一品,提調從一品以下堂上官爲之,都提調則位尊常不坐,獨提調坐而察官吏勤慢,至殿最時,議等第于都提調例也。今社稷署提調丘從直、宗廟署提調韓致仁罹疾沈綿,今等殿最,皆不得與議于都提調。故禮曹堂上不得已往議,禮曹安能悉知官吏勤慢而議爲哉?況從直等以病在家,賜之祿足矣,又豈可使爲提調,瘭厥官哉?且司宰監提調李石亨以正一品爲之,若以等第詣戶曹,則石亨坐北,判書、參判西,參議南行,似失仰曹體貌。伏望從直致仕,石亨罷提調,自今正一品勿差提調。

從之。

○御夕講。

12月14日

○己丑,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領事韓明澮啓曰:「永安南道節度使在所當革。然以臣觀之,永安一道物衆地大,所謂尾大難掉者也,李澄玉、李施愛皆藉强兵,以肆其奸。我國之兵,無如此道之精鍊,鐵騎數千,立可調發,不宜付之一將之手,故置南北節度使,欲分其勢也。今以支待小弊欲罷之,豈合事體?臣奉使中原,觀其置鎭,自遼東、廣寧以至山海,星羅碁布,由中制外,由外蔽內,設置之意,固非偶然。我國自古只設沿邊兵甲,而內地則未遑。世祖欲外內相爲掎角,故列邑始置鎭,而有節制、都慰之號,其慮深矣。南道節度使革罷之議,非策之善者也。」知事洪應曰:「世祖不但置南北節度使,欲置三節度使焉,蓋欲相控制,以爲掎角之勢也。」上曰:「金堅壽亦欲勿革。然當廣議而後處之。」明澮又啓曰:「崔盖地敢言屬上之事,至云李鐵堅交通內人,風俗之惡,一至於此,臣竊痛心。」領事尹士昕啓曰:「匿名書已有事端,請竝鞫之。」上曰:「不可。」

○御晝講。

○月城君李鐵堅來啓曰:「臣受馬之事,終當辨之,交結內人之事,尤爲惶懼。請就獄辨明。」不許。

○下書忠淸、黃海、平安、江原道觀察使曰:

今冬暖,恐不得藏氷。想深山窮谷,必有堅凝處,卿令都事,巡審取藏之。

○順陵守陵官韓繼純疾病,以東萊君鄭蘭宗代之。

○御夕講。

○御夜對。

12月15日

○庚寅,受朝賀。

○御經筵。

○御晝講。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金之慶曰:

聞泰川郡北金城山産鉛鐵,卿其審視以啓。

○禮曹啓:「謹按古者,祭天於圓丘,祭地於方澤,取陰陽之義也。然後世合祭天地於圓丘,而方澤之制無聞焉。《禮》云:『相近於坎壇,祭寒暑也。』註者以相近或讀爲禳祈,或讀爲祖迎,則其說固可疑。而暑於壇,寒於坎,亦註者推義類而言也。然言其義而不言其制度,後世但祭司寒於壇,而祭坎之制亦無聞焉。古禮之不可行於後世者,其類甚多。今我國藏氷、開氷時,設壇而祭司寒,亦祈告之義也。然無冬溫祈禳之例,故考舊制亦無其說,今就祈司寒壇,似違於禮。」傳曰:「今行祭後,更定之。」

○御夕講。

12月16日

○辛卯,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兵曹啓:「前此募公私賤,屬壯勇隊,今許良人入屬,其額六百。然長番侍衛頗爲艱苦,以此良人不樂爲之。無有入屬者,請今後分五番,四朔相遞,改稱壯勇衛,依保正兵例,給一保,去官後願仍仕者,依破敵衛例,仕滿五十八加階正三品而止。」從之。

○以洪應爲崇祿吏曹判書,任光載崇德儀賓府儀賓,鄭孝常正憲雞林君,鄭蘭宗嘉靖東萊君,李恕長嘉善戶曹參判。是政,院相曺錫文囑注書李昌臣,詣政廳,請除人職,昌臣退而書其言以傳,昌臣友人戲之曰:「曺相以爾爲朝士,則豈得使傳私請乎?」昌臣有慙色。

○御夕講。

12月17日

○壬辰,御經筵。

○御晝講。

○吏曹啓:「今頒降《五禮序例》,諸行香使竝差二品以上。然大祭時,預差幷七十餘員,竝用二品以上差遣爲難。請依前例,幷差三品堂上。」從之。

○傳于兵曹曰:「高嶺僉節制使金舜輔、潼關僉節制使洪貞老各加一資。

○御夕講。

12月18日

○癸巳,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19日

○甲午,親傳宗廟、社稷祭香祝。

12月20日

○乙未,上詣文昭殿,行別祭。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21日

○丙申,御經筵。

○日本國關西路九州都元帥源敎直、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觀音寺看主宗殊、對馬州守護代官宗助六盛俊遣人來,獻土宜。

○兀狄哈副萬戶回伊波等三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司饔院僉正丘致崐等五人輪對。致崐啓曰:「竊盜再犯處死之法太重,計贓黥面何如?」承旨柳睠啓曰:「再犯處死,只爲盜賊之熾也,今則盜賊稍息,故已依律三犯乃死矣。」睠出考之,則再犯處死之法猶不改,乃以失對啓,上曰:「法雖如此,適輕適重,在贓之多少,或有減死者矣。」

○御夕講。

○御夜對。

12月22日

○丁酉,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密城君琛、誼城君寀、寶城君㝓、玉山君躋來啓曰:「權德榮妻宗室女也,司憲府風聞私其奴天禮,不啓而移文推鞫,其輕蔑宗室甚矣。德榮妻姪鶴林正頤嘗上言請明辨,命勿鞫而移天禮于他所。然則憲府所劾是,而其事尤實,於人見聞何如?請勿推鞫,以覈其實。」傳曰:「當問司憲府。」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來啓曰:「聞光州有私奴天禮者,奸士族婦女,臣等移文監司鞫之。事若干宗室,監司自當啓稟,臣等所以不卽啓之者以此也。今聞密城君琛等以擅鞫宗女爲啓,臣等請避嫌。」傳曰:「卿等言,只鞫奸婦女之奴,若鞫其奴,其婦女誰歟?」繼謙等對曰:「宗簿寺僉正許誡爲掌令時,以天禮之事,言於掌令李淑文,移文推鞫,只稱士族婦女,未知何婦也,及觀察使芮承錫之來,始聞其詳,嘗於經筵啓之。」傳曰:「勿避嫌。」卽召芮承錫、許誡問之,誡對曰:「臣之子,自光州來言:『有一私奴,奸士族婦女,乘肥衣輕,肆行不忌,一鄕憤疾』,臣言於李淑文,令移文閱實耳。」承錫對曰:「臣因司憲府文移,卽令光州推鞫,拿致其家婢八月,問天禮所生子有諸,答曰:『有之。』問所生母,答以不知,又問天禮,答曰:『娶良女末非,生此子,未幾末非亡去,我女主哀其孤,使婢乳養。』問其居處,則女主寢於室,天禮寢食皆於廳事,饌具亦異他奴。尋得末非問之,答曰:『天禮不顧我,恒遊宿他所,纔閱二月見出,何暇生子?』臣問牧使文修德:『以天禮本主誰耶?』修德曰:『權德榮妻也』,臣曰:『然則宗室女也,不啓而鞫,似不可。』」

○聖節使金良璥回自京師。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等請趙得琳冒受公田之罪,命勿論。臣等竊惟,得琳初設冒受之計,密屬姜自貞圖之,而自貞以物故,亡命如開金、萬金、金龍之田,告于得琳,得琳僞成文券,似若買田於開金等,而伸狀于該曹,冒受官田。及訊問之際,自貞初與得琳同辭諱之,至於移文閱實,則開金等物故亡命,先於買賣,皆過十年,而不可掩然後,乃輸情而猶曰:「此實金生所爲,非我所知者」,以金生已死,無憑可驗也。殿下信之,臣等益切痛憤。假如得琳初不知其實,而買得之,後借開金等之名,自稱己奴,冒受官田,亦非得琳之所謀乎?得琳之邪謀,自貞之助得琳行詐罪,無所逃矣。殿下使之就問於政院者,必以爲輸情而無隱矣。得琳自料罪大,猶不以直對,又誘自貞推諸金生,其詐甚矣。臣等聞,《易》曰:「小懲大戒,小人之福也。」得琳雖名載盟書,位至二品,其心則嗜欲無厭,其行則縱恣無忌,其言則奸詐無狀,實小人之尤者也。若貸其罪,使之無所懲艾,則其惡滋蔓,亦非得琳之福也。伏望殿下明正其罪,使得琳知朝廷有法。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趙得琳以敬陵陳田,詐爲己奴之田,瞞官告狀,冒受公田,非姜自貞所爲而自爲明矣。得琳本以賤隷,遭世祖得參勳列,爵至正二品,此富貴之極,猶不自足,貪得無厭,至於此極。雖多少不同,罪與宋希獻無異。又承下問,矯情飾辭,乃以初不知之爲對,欺罔天聰,罪亦不細。願命按律科罪。且權德榮妻,以宗室之女,通其奴至於生子,騰播人口,此係干綱常,不可不窮推。而特命勿推,臣等竊惑焉。事苟的實,則法所當懲,事若虛妄,則以宗室之女,虛受汚辱之名,含冤莫甚。宜令法司推鞫,以辨虛實。又朴允亨言:「月城君李鐵堅受曺典言之穀,使其奴滋殖。」若允亨之言是,則以大臣爲宮人殖貨,事涉交結,於義不可。如其不然,允亨當伏虛妄之罪。今事未窮竟而中止,非所以明罰也。願命畢鞫懲戒。

傳曰:「得琳事,憲府已知予意,德榮妻事,非奸所捕獲,而風聞擧劾不可,予當問於司憲府,李鐵堅事,大王大妃賜穀于其母,於鐵堅不干矣。」

○御夕講。

12月23日

○戊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尹惠、正言崔灌請得琳之罪,不聽。上曰:「權德榮妻宗女也,憲府不啓而鞫,甚不可。貪汚虐民外,勿許風聞,載在《大典》,律亦言:『非奸所捕獲,指奸者勿論』,暗昧不明之事,安得風聞擧劾?」惠對曰:「臣等未知德榮妻爲宗女也。若知之則安敢不啓?然士族婦女陰事,必待捕獲而後推之,則萬無劾正之理,如此則臣恐淫風之大行也。昔朴允昌妻失行,亦風聞擧劾。」上曰:「予嘗令移天禮于他所,宗親來言:『若移天禮,則益啓人心之疑也』,故今欲勿移。」惠曰:「事若虛則不可不明,如其實也,而不移天禮,則恐益恣行矣。」灌曰:「德榮妻,以宗女蒙汚辱之名,豈不欲自明?今若勿問,則無所曝白,含冤不少。」上顧問左右。領事曺錫文對曰:「臣聞此事,反覆思之。天禮移之不可,不移亦不可。德榮妻,以太宗孫女,不宜居外,令來居京都,則雖不移天禮亦可。」領事金礩曰:「奴主之間,得此汚名,喧傳一國,雖是虛說天禮必豪奴也。曩者趙之唐亂妹事,雖令勿問,然使人疑之,亦之唐之罪也,故命竄之于外。請依此例,以天禮沒爲兩界官奴。」上曰:「光州官吏,以天禮寢于床,美衣服,異飮食,取供亦不可。」知事李克培曰:「今雖勿問,衆論必謂宗女蒙恩免罪,決不以此事爲虛。臣爲慶尙道觀察使,咸安郡報崔玉山殺父,臣以爲事大卽啓,世祖驚駭,特遣金國光曰:『豈有如此事乎?汝知予意,其往鞫之。』國光承命往鞫,果曖昧事也。世祖命放之,罪其官吏。臣意以爲,今亦遣一諳鍊朝士,往問何如?」上曰:「卿言雖是,亦有不可,予當取稟大王大妃。且前者,大王大妃以李延孫妻居貧,特賜穀百斛,非典言私贈鐵堅也,司憲府以此論啓,亦不可。」惠曰:「臣等不知其實,誤言之耳。」上曰:「崔汝文刑問啓目:『曺典言不啓,以時推照律判下』,誰發此言?」錫文曰:「朴允亨云聞於崔盖地,盖地云聞於允亨,允亨雖忍杖不服,臣意以謂,允亨言之也。」上曰:「權緝杖訊何如?」錫文及左副承旨玄碩圭對曰:「權緝元告人也,且無違端。」上曰:「雖然,杖緝以實其言而後,質問允亨,則或可得情。」碩圭曰:「事理不可料也。杖緝則或生違端矣。」上御宣政殿,引見密城君琛、誼城君寀、寶城君㝓、玉山君躋,承旨、史官皆不得入。

○御夜對。

12月24日

○己亥,受常參。

○御經筵。

○傳旨義禁府曰:「私奴天禮奸士族婦女事,非奸所捕獲,而宗簿寺僉正許誡爲掌令,屬同僚李淑文,行移推鞫,光州

牧使文修德、判官姜子正以風聞疑似之事,刑推天禮。已不可,況婢八月指爲容隱之人,而幷案之可乎?其推鞫以啓。」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來啓曰:「今以風聞擧劾爲不可,下許誡于吏。然初發者誡,而移文則臣等實爲之,就職未安,請避嫌。」傳曰:「卿等但因循舊例耳,其勿避。」

○戶曹啓:「尙衣院納歲貢黃金十九兩八錢,而今貿易倭金摠六十五兩。一二年間用度有餘,請蠲丙申年諸道黃金。」從之。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趙得琳本貪利小人,濫蒙聖恩,位至封君,則亦可以改心易慮,期不負世祖拔擢之恩,前者與德源君抗衡,爭田敢肆貪黷,今又濫受國田,恬莫之恥,若不痛繩以法,則凡謀利之徒,何所懲哉?願命照律科罪以懲之。且權德榮之妻,以宗室之女,當聖明之朝,有此醜聲,上以汚衊宗室,下以敗亂風俗,中外莫不痛憤。皆欲畢覈其實,殿下以非奸所捕獲,暖昧之事,特命勿鞫,臣等不勝憤激。夫奴主相奸,人倫大變,天理所不容,王法所不赦。雖形跡未著,猶欲窮治,況至於生子,明有其驗乎?若士族婦女之奸淫者,必於奸所捕獲,然後治罪,則閨門之內,陰微之中,雖至恣行,誰能捕獲?願命窮推,以快人心。且以此言出自許誡,乃命鞫之。臣等竊念,誡爲掌令時,以其所聞,先發此事,正欲振邦憲,正風俗也。誡欲盡職,而反見被鞫,竊恐言路杜塞,人人以先發爲戒,而風俗美惡,政治得失,無由得聞,甚非細故。願留三思。

不聽。

12月25日

○庚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朴崇質啓曰:「權德榮妻與家奴相奸,事狀已著,而特命釋之,許誡聞人醜行,欲治之非罪也,而反見推鞫,臣以爲不可。」上曰:「宗室之事,不啓而擅鞫,故命案之。且律有指奸者勿論之文,勿許風聞擧劾之法,此豈可推也?」崇質曰:「所謂非奸所捕獲之法,爲庶人相竊妻妾者而設也。士族婦女深處閨門之內,雖恣行奸淫,誰敢捕獲於奸所乎?風聞之事,若不擧劾,凡爲不善者,豈可一一目覩,然後糾彈乎?」上問領事金國光曰:「予聞世祖朝政丞決疑獄,有諸?」國光對曰:「臣往鞫之,其人得免於罪。今權德榮妻雖曰宗女,通國喧傳,遣人推鞫何如?」上謂承旨任士洪曰:「予觀推案,天禮子所出之母,不明言之,今可考驗,須擇朝官遣之。」

○都承旨柳輊、左承旨柳睠啓曰:「今慶尙道觀察使尹壕推鞫海雲浦萬戶金仁元以啓,而其啓本多有竄定處:『勿論何如』四字,亦塗擦改書。臣等以爲,受敎推鞫之事,監司何得擅請勿論?中間必有行詐者,請令觀察使,推鞫齎進人以啓。」傳曰:「可。」

○命藝文館應敎李孟賢,往鞫天禮獄。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來啓曰:「天禮已命推鞫,而竝鞫許誡未便。誡爲掌令,聞其事安可不言?今乃至下獄,恐妨言路。」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來啓曰:「許誡已係獄,臣等就職未安。」傳曰:「許誡所言非實,而事干宗室,故命推之。於卿等不干,其勿避。」

○刑曹三覆啓:「典獄囚進士宋希獻以戶曹佐郞,將他人陵寢陳田,或詐稱買得田,或詐稱奴僕之田,濫受公田四十一結七十負,計贓三百八十四貫三百三十文,律該監臨主守詐取所監守之物者,以監守自盜論,四十貫斬,正贓現在者,還官主。宜寧囚良人李仲生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皆從之。

○刑曹啓:「內需寺書題崔致河、朴益孫詐稱形止案,入大內,移文掌隷院罪,律該絞待時。」命減死。

○傳旨禮曹曰:「見賢思齊,見不賢內自省,人情之常。今於內外諸司廳壁,書揭《說苑》六正、六邪之文,使在位者,知所飭勵。」

○御夕講。講《宋鑑》至《無逸》爲圖,侍講官李孟賢啓曰:「《無逸》、《豳風》皆言民事。宋璟、孫奭皆以《無逸》作圖,以進於君,人君所宜觀省。」上曰:「書籍非一,如此事,可作圖以觀。」參贊官任士洪對曰:「前代帝王失德可戒者,已令圖形,而又有是敎,臣等不勝喜賀。」

○御夜對。上謂李孟賢曰:「爾久爲侍臣,當知予心。往按天禮,所當辨者,不過小兒所生母也。」

12月26日

○辛丑,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獻納李仁忠啓曰:「以擧劾天禮,繫治許誡,臣恐言路從而塞矣。」上曰:「憲府擅劾宗女,特問其由,非欲拑口也。」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27日

○壬寅,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正言李世匡啓曰:「天禮之獄,時未辨覈,而先科許誡之罪,以言官擧劾罪人,何尤焉?」上曰:「以臺官,擅糾宗女可乎?」掌令孫比長啓曰:「趙得琳濫受田地,及其召問,不以實對,奸詐莫甚。其贓雖與宋希獻有間,其情則同,希獻旣蒙顯戮,請窮推定罪。」不聽。

○御晝講。

○傳旨吏、兵曹曰:「《大典》,文班則承文院判校、奉常寺正、通禮院左、右通禮仕滿,例陞堂上官,而武班則獨無陞堂上之路,今後右通禮陞爲左通禮,仕滿後陞堂上官,訓鍊院正仕滿,亦許陞堂上官,永爲恒或。」

○傳旨戶曹,賜卒敬惠公主子女田五十結。

○御夕講。

12月28日

○癸卯,承政院啓曰:「歲前後三日,停常參、經筵、視事、輪對例也。」傳曰:「當依舊例,但經筵則自初二日,當御之。」

○司憲府啓:「尙衣院直長柳哲孫奸妻從兄江陽君瀜妓妾紫雲兒,昵愛之,踈其妻,至於毆傷,薄行無比。請付處于外,以懲之。」從之。

○傳于禮曹曰:「平安道儒生雖志於學,以無書籍爲病,其依永安道例,印送四書五經。」

○以金良璥爲嘉善兵曹參判,成健通訓司憲府持平。是政,咸陽郡守金宗直考滿當遷,吏曹以司宰僉正注擬,傳曰:「聞宗直有文學,善治郡,其除三品職,乃拜承文院參校兼知製敎」

12月29日

○甲辰,三大妃御宣政殿垂簾,上御簷下觀儺,諸宗宰入侍。出帑物令宗宰賭之,伶優、妓女賜物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