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十三年清康熙二十六年

二月

2月4日

○壬子,奉朝賀宋時烈疏論大義,且陳攻斥尹宣擧之狀,仍請待尹拯如初。上賜優批。〈原疏批旨見上。〉禮論以前,時烈所以待賊鐫時何如也?進善之擬,諉之以迫於時議而已,不成說矣。至於責《中庸》改註之失,不過略綽說過一時磨切而已,何嘗直處以洪水猛獸之害,如今日之重討嚴勘,無限張大也?自有禮訟,始斷鐫以宵小,及至庚申,乃處鐫以匈逆,而到今文,其平昔嘻笑斥責之言,有若眞以邪說猛治者然,必欲以是深操宣擧,而擢擬極選於八級之外者,與重討嚴勘相反,不足以拄人口,則又左右推諉,乃爾如是,而尙可以服人於千載乎?夫宣擧之於鐫,旣嘗誤處以麗澤之契,而當其論學而譏之以輕脫,及其議禮而斥之以詿誤,終至於曰愚,曰陰,無所假借,又未及生見甲寅後事,而待之以無大故不絶之義,亦可見喜怒之無過節,而設或使惡惡長者,責備而貶議,亦只曰先見之明不足可也,而時烈以其不能力於黨助,忿嫉乖激,如己之爲,而創出扶護二字於鐫以逆死之後,以爲操切迫辱之題目,不知其本原幾微之際,已爲人所燭破,嘻嘻惜哉。

三月

3月10日

○戊子,引見時,承旨申啓華請依舊例驅出巫女於活人署近處,使不得接迹於城中。上許之〈史臣曰:「驅出巫女之令,非不正當,而近來巫覡之輩,出入士夫權勢之家,作爲腹心,有同奴隷,下令不數日,因李䎘所達,寢格不行。」〉

3月19日

○丁酉,前縣監羅良佐等,上章訟其師尹宣擧見誣之狀。上下備忘切責,竄疏頭,削疏下人仕版。〈疏槪批辭見上。〉良佐疏略曰:

孔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夫疾不仁者,宜若無罪,而孔子云爾者,明激使之亂者,均有其責也。君子之所以平心恕物,必有其道,至於構怨結怒,激而爲塗地之禍,則亦孔子之所戒也。然則宣擧赤心憂世之言,當時雖不相契,今日宜若可思者也。夫宣擧之所以絶者,本與時烈之所絶者不同,雖已絶鐫,猶之爲不合於時烈也,固不足分疏其絶與不絶也。尙謂誰畏誰逼,而陽言絶而實不絶乎?若云畏逼於時烈,則又何爲屢勸時烈,勿爲已甚,反受時烈之疑乎?必若立彼我之界,而分之以同異之論,苟以免夫帶累之嫌,則此所謂便文自營之計,宣擧之秉心,公平廣大,必知其無此矣。宣擧己酉擬答時烈書,略曰:『昔市南〈兪棨號。〉每言,執事篤厚於親舊,故有情勝之弊,過剛於嫉惡,故有量隘之病,所愛則不知其惡,而又未免牽己而從之,所惡則不知其善,而又未免過察而疑之,加膝墜淵,與奪高下,一任於己意,聰明掩蔽,好惡顚倒,而或不之覺,物情之不厭,亶在於此,此則私意之當去者也。石湖兄嘗言,儒者之出世,當先以王荊公,參前倚衡可也。儒者必行己志,故不免以同己者爲賢,而以異己者爲否,動引故昔,故不免以承順者爲知我,而以疑難者爲不知我,至於己志之不必合於義,古昔之不必當於今,則有未暇反省也。故訑訑之聲色,未免於拒人,而附會之風習,無恥於面諛,以執事好問之勤,而人或以聽納之不弘爲病者,主張之有過當處也。爲士者,孰不欲祛黨也?而《大學》正心之功,有所未盡,則過與不及之間,自不覺其黨論之歸矣。今此禮訟之論,初爲是非之爭,轉爲邪正之辨,傍觀者,或以爲攻擊之已甚,則一切論之以收司之律,定爲士論,今十年矣。如趙、洪諸人,被罰旣過,誠可蕩滌用之。尹、許縱有詿誤之失,安得終斷以讒賊而不之容乎?今果能滌禮訟猜嫌之迹,示我無私不吝之心,內可以恢吾之量,外可以服人之心,彼兩人者,亦安得不憾悅也哉?』時烈見書大恨,遽謂宣擧勸用尹、許,可見其未嘗絶也。遂執而爲詬,蓋宣擧自庚子以來,所守一說,非以鐫爲不失身也。且以不可以禮禁而廢之,故欲時烈當國秉勻,鋤去嫌怨,打破形迹,以臻蕩平之道,初非有新語也。此於時烈,雖未必相合,亦安有可置疑者?而其所以深懷恨怒於此者,何也?今詳書辭首尾,懃懇反復,欲相匡正,冀其立於無過之地者,豈非情厚故,憂之深、愛之篤、誨之切者哉?然今日紛紜,其原皆出於此,竊意當時,不欲爲未信之諫者。或自有微意,不但以其去國而不貽也,而拯之暗投明月,遭其按劍,亦難免坦懷輕信之責矣。時烈話頭素高,或於辨論緩急之際,其有先治黨與之說,抑未可知,然其言本涉於戲,況在當時,則不害爲相磨切之義也?宣擧之於朋友,其責善尤峻,不以數斯疎爲戒,所嘗磨切時烈者甚多,不但己酉一書而已。故時烈有言。吉甫〈宣擧字。〉於吾輩事,不見其是,只見其非,然宣擧則實有至誠,嘗曰:『吾輩雖不敢當朝廷之憲官,而猶之爲尤門之諍官,吾輩今日出處雖殊,禍福同歸,何言之不敢盡乎?』其有不合者,則又曰:『明道所謂不有益於公,必有益於我,眞是至言,其欲琢磨相成,不間物我如此。』雖使時烈,有先治黨與之說,其肯以此爲慊者哉?乃至今日,欲假此說,立爲公案,推而斷之以邪說害人之律,此雖使其門人子弟爲此說,猶爲不知先故分義,而不免於强引妄揣之罪,又豈料時烈當其身而有此言哉?宣擧淵源之遠、門路之正,有非諸人所能及,雖不出而施於朝廷,其立身行己,本末俱存,其遺言緖論及夫文字著述,俱在人耳目,不可誣也。不知其尤中鐫毒而爲世道害者,果是何事?視效宣擧而投入於鐫者,果是何人?況以鐫學爲勝於朱子,黨鐫而背朱子者,世豈有如此之人哉?使宣擧果皆有此,豈獨時烈知之,而人皆不知哉?宣擧將葬,時烈操文自奠,奬其節則曰:『衆流奔趨,砥柱不傾,兩儀昏濛,一星孤明。』讃其學則曰:『愼老〈金集。〉之歿,型範有在,一方之士,以所事事。』美其操則曰:『荷衣蕙佩,皭然不滓,頑廉懦立,灑落淸風。』敍其情則曰:『追遊磨切,兩忘所趨,書疏往復,三日爲疎。』其所以相許相與者如此,與今之斥之以爲世道害者,固不似一人之言也。其再祭之文,則蓋因尹拯受鐫奠而發。夫受奠得失,自係後人之事,何至以此致懟於幽明之間耶?豈本欲質此契券,以爲今日之話柄者耶?人之言曰:『要之蓋棺,事乃可定。』蓋人之始終,或有不能如一者,而心之存,迹之所履,必待死後,最其平生而論之,則無誤也。今宣擧之沒,將二十年,其間事變,亦可謂備矣。

借使宣擧,果有黨鐫而不絶鐫之事,其迹必有所著,不但空言而已。往者鐫亦嘗得志六七年,其所以待尹氏者,果如何?而尹氏所以黨鐫者果何事也?平日雖有妄認妄疑,至此亦可以渙然矣,而當鐫已稔惡伏法之後,必欲被人以黨鐫之名,其心眞以爲關係世道而不可已者耶?抑欲揀擇不吉之名目,以爲阱獲者耶?是未可知也。至其所謂江都事,宣擧於當時,非有所受職事也。避兵而入,兵至而去,乃是士之常分,固無必死之義也。然旣自奮與士友約,有義旅則所守之城堞,固是死所,而所與同事之人,固有同死之義矣。及至媾事旣成,守備亦罷,則雖欲堅守一堞,死而不去,不可得矣。至其同事之人,旣無同力致死之所,倉卒顚沛之間,或生或死,乃其事勢所然。死者固爲感奮取義,以遂其志,而生者亦豈爲淟涊偸生,以負其官者哉?至於頃年榻前,大臣所達有云,宣擧引北地王諶事,欲以自處。北地王,乃漢室皇子,其處地與宣擧絶殊,非所論擬,未知大臣何從得之而爲此語也。宣擧之所以撝謙自咎,可見其慷慨惻怛,根於至誠,非恒情所可及,至其引咎不仕,則又專以疏斥虜使,而免於虜難,爲至恨深恥,而其微意所存,實在於扶大義植人常,以此自靖,遯世獨立而不悔,故其疏曰:『今之論臣本心者,或以爲與友同事,友死而不能死,或以爲與妻約死,妻死而不能死,用此引咎,無意仕宦,此亦莫非臣之實狀也。然所以爲此者,非爲友也,亦非爲妻也,只恨臣身之苟活而已。』於是,孝廟賜批曰:『爾之所謂死罪,無非耿介出俗之行,予之所以惓惓不忘,而必欲致之者也。』知宣擧之深,未有過於孝廟矣。宣擧之所樹立,明白卓絶,有辭百世。金益兼、權順長,旣殺身於前,宣擧歿齒自廢,扶大義於後,死生雖殊,所成就一也,所謂天下之大信也,死者復生,生者眞可以不愧矣。是故時烈作《三學士傳》,其卒篇系之曰:『潔身不汚如尹公宣擧諸賢,事雖不同,而同歸於一致,皆不可遺也。』時烈平日許宣擧之節如此。今日忽更謂其與權、金相反,不可考察於前後之相戾者,何歟?且時烈儘以爲江都事,足以慙憤廢伏,不可自立於世乎?則將深爲宣擧計,雖宣擧欲出,勸之勿出可也。然當時每以己出而宣擧獨不出,爲太執,嘗有汝望脚〈尹文擧有脚疾不仕。〉伸。吉甫頭回然後,可以做事之語,其望出而助己也深矣。及至今日,乃欲追實其撝謙之辭,以爲索瘢之資,此果何心哉?嗚呼!時烈之於宣擧,其交際果何如也?爰自弱冠,許以道友,塤唱箎和,訖於白首,情好不可謂不篤矣。宣擧爲人,平正慤實,周詳懇至,不喜爲矯情驚世之行,又其終身山林,故利害得喪,傾奪黨比之私,不入於胸中。由是其言論指趨,例與時烈多所逕庭,然異味固所以相濟,殊塗不害爲同歸,不必以水益水,以塗附塗然後,方可謂之朋友也。今時烈年邵望尊,巋然獨存,宜若興懷舊友,深追往好,如諸葛亮之不忘元直、州平,朱熹之每思敬夫、伯恭,此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者也。方且欲與旣骨之人,計較彼我之得失,信其不窮之辯,濟其好勝之私,人固有以議之矣。時烈之爲此,殆非所以却顧長慮,爲天下後世公議計,臣等亦知其不必保辨,而所可痛者宣擧以弘毅卓絶之資,承家庭精粹之學,顯晦有權衡,進退有規矩,士論之所趨仰而師法,人主之所想望而不可得見者也。而乃於一朝,排之爲邪說,斥之爲別人,媒孽狼藉,爲一世之僇人,然明主無吁咈之辭,朝廷無違駁之議,豈以時烈耆儒宿德,老至耄及,姑將隨順,不欲傷其意故耶?臣等竊伏念,昔我孝宗,嘗答宣擧疏曰:『君臣之間,貴相知心。』方以士服引見,孝宗未見宣擧,而已以知心許之矣。故顯宗卽位之初,卽下諭旨曰:『今予之召爾,卽所以繼述遺志也。』及宣擧之歿,顯宗臨筵謂侍臣曰:『予嘗欲一見尹宣擧,而不能得,遽爾云亡,可勝驚悼。』仍問其年歲幾何,及氣稟强弱,嗟惜之意,溢於辭表。宋浚吉進曰:『士友之論,謂宣擧若在朝廷,必見嚴憚於君上矣。』浚吉退告趙復陽曰:『上未嘗一見尹公,而眷重至此者何歟?』復陽曰:『上於疏章中,固已得其爲人矣。』由是觀之,兩朝之所以禮待宣擧者,專以孚誠相感,不但聲音笑貌,謬爲恭敬而已。今其人已與道殉,非有晩節末路之可議也。又非有隱慝宿愆,昔未發而今始得者也,奈何其及殿下之世,而任人之傷毁而莫之恤也。夫與奪失當,則人情抑鬱,褒貶不章,則風俗流敗,馴致公明正大之體壞,而依阿姑息之習成,敦厚樸實之道喪,而傾陷讒愬之風長,幾何不至於仁賢空虛,社稷傾危,而莫之振也?此臣等之所以太息流涕,大聲疾呼而不知止者,不獨爲臣亡師而私痛也。「

3月22日

○庚子,右尹李秀彦,斥羅良佐訟其師,宋時烈見誣狀。上賜優批。〈原疏、批旨見上。〉疏中以宣擧旣以鑴爲黑爲陰,而又以通融保合爲言,明其前後依違之狀,此亦似是而實有不然者,鑴黨禮論,旣有禍心,則固不可不謂之宵小,而若論其本,莫非黨私詿誤,患得相傾之計,百餘年世傳之論,半世人同聲之議,非若古昔奸凶一時鴟張者,則雖不可不嚴斥其罪,而又不可不輕勘其律。宣擧所以論其人而斥以宵小,慮世道而勸其保合者,此可見其公心遠識,非病於黨論者之所及,以此而疑其言之相反,豈不可笑?

3月31日

○己酉,掌令李宜昌,以其所論許玧遞差事,大臣歸之失實,陳啓引嫌。上令勿辭。

史臣曰:「大臣卽李端夏也。端夏以爲鐫家出入,有士人他許玧者,而宜昌誤聞誣謗,而自是己見,殊未妥當云云。持平許玧之家,近於鐫家,所謂他許玧,影響不相及,爲脫許玧之地,做出無根之說,人多譏之。」

六月

6月16日

○壬戌,大司憲李秀彦疏救閔鎭周及李徵明等。上賜嚴批。〈原疏批旨見上。〉趙師錫之加卜拜相,誠若君上之有私於戚屬,則補闕之道,以此直論可也。幽陰之逕,非可疑之於人人。秀彦籠錦之說,似非泛論,此已可異。張母之爲師錫妻婢,專是謊說私通之言,尤爲無理,賊杭固爲師錫至親,而師錫亦旣受戒於濯龍者,則扳援宮闈,初未嘗無路。今豈獨有賴於杭,修初史者,不過以師錫爲士流中人,而金甌之卜,初異常格,故急於伐異,億逆傅會,勒歸之於黯黮之地,因此而汚衊士流,識者痛之。

秋七月

7月27日

○癸卯,前判書洪宇遠,卒於謫所,宇遠峭直敢言。孝廟初,論宮闈事,語多切直,人皆傳誦,持論乖戾,主善道貳宗之論,人疑禍心,所引《家人卦》,語尤悖倫,蓋其淸素剛果,不無可取,而終爲黨論所誤,不能保其令名,識者惜之。庚申後被竄,至是卒。

九月

9月10日

○己酉,下知經筵金萬重於禁府,萬重因晝講,以閭巷間疑趙師錫大拜寅緣後宮之意陳達,被上震怒,詰問言根而不對,故命下史。〈詳見上。〉人臣事君,主於不諱,萬重之言,固似戇直,而其實有不然者。蓋是時黨人,挾勳戚久持國柄,自謂有磐石之勢,而上忽厭薄舊臣,師錫以士流中人,猝被恩眷,加卜拜相,蓋上方有內嬖,將有大黜陟,不欲以權柄委下,故托久次,有此特拜,非有私於師錫而然。於是黨人中一種無賴者,旣以媢嫉之私,且有自危之心,以師錫居國戚而連嬖宗,傅會疑似,譸張凶言,以爲眩惑人心,汚衊士流之計,此實出於師命、致祥輩一二人之口,元非一國輿人之謗,則萬重以師命切姻,受其詿誤,托以道路之言,至達於君上,急於傾陷異己,而不自知爲誣上之師,則豈可比之於無隱直切之士,而其被刑禍覆宗祀,非不幸也?

○引見時,領議政南九萬白上曰:「金萬重之意,只欲隨聞上達,而其言則固非夫殿下惡其朋黨,而不究事之是非,則臣下將救過不贍,何事可爲?自古黨論必亡人國,而近來朝臣,不無自相朋比者,固爲可憂。然殿下若以此盡疑群下,則其害尤大矣。宣廟朝相臣李浚慶遺疏,以朝臣分黨爲言,先正臣李珥,深以爲非,至曰:『人之將死,其言也惡。』蓋其意,朝廷雖有岐貳之端,若使人主,先置疑心,則必有危亡之禍故也。殿下若疑之及此,臣恐社稷之憂,將不可勝言矣。」上曰:「予亦豈人人而疑之乎?只慨然於朋比之害矣。

冬十月

10月7日

○壬子,上別諭於在外大臣,令來會於所幸陵所,原任趙師錫等,皆辭不來。〈詳見上。〉師錫旣遭罔極之誣,則書啓對辨之際,安能無激昻之言?而修初史者,追以危險譏之,其亦過矣。

○前執義韓泰東卒,泰東字魯瞻,有孝悌至性,直諒峻潔,有出群之節操,二十四登魁科,直道寡合,漠然不以爲意,入臺輒犯顔敢言,擊斷權豪,無所諱,勳戚爲之氣懾,大爲淸流所重,然忤當路,屢遭顚躓,竟不容,退居廣陵以歿,爲文章踔厲夙發,淸苦踰氷蘗,處窮如泰,雖終日飢,床床屋漏,夷然若未始然者,秋毫不苟取,眞古之遺直遺廉也。喜飮酒,嘗入城醉歸。申琓慮薄衣値猝寒,送絮衣大書曰:「於光亦如。」不受以還之,晩入玉署,拜校理不就,年厪四十二,士林慟之。號是窩,子祉又登第,沈重峻潔,有父風。

十一月

11月5日

○庚辰,晝講時,領議政南九萬白上曰:「爲國之道,唯在得人,近來如李畬、林泳、吳道一、徐宗泰、金昌協、俱有文學淸名。畬、泳、在鄕不來。道一方罷散。宗泰乞郡不在朝。昌協亦以情勢難安除外任。此等人,若皆聚會,以備顧問,則豈不有益?」上曰:「內外雖有輕重,治郡還入,自古而然,當漸次召用,罷散及在鄕人,亦當收用矣。」

11月9日

○甲申,黃海監司林泳上疏辭新命。上批以卿文學,合置經幄而尹玆藩維,亦欲試利器於盤錯爲答。泳之文學,爲名流冠,而忤時議,久在罷散,至是牽復,批旨又優渥,士流相慶。

11月17日

○壬辰,命敍用吳道一、李益壽、兪集一等。道一等持淸論、忤時議,久被沈屈,當國者不能辭其責,至是大臣旣請牽復。上亦厭黨人,故有此特敍。士流之於嬖宗,殆是風馬牛,觀於向後所樹立,亦可曉然。修初史者,非不知此,而追加粧撰,必欲汚衊,何哉?其亦病於黨伐者矣。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補闕正誤卷之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