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五年清道光十九年

春正月

1月1日

○戊戌,大王大妃寶齡望六,上詣仁政殿,親上表裏、箋文,頒敎,受賀,赦。

○敎曰:「今年稱賀,與昨年尤異。雖因東朝撝謙之德,未能備禮識喜,予小子頌祝之忱,豈可無廣慶之道?貢人舊遺在三千石,市民徭役限一朔,泮人懸房贖,限十日,諸道舊還,限十萬石竝蕩減事,令廟堂行會。」

1月2日

○己亥,陳賀時宣敎官副司果李源庚,左通禮柳榮輔,右通禮權大肯,竝加資。

○以金英淳爲成均館大司成,趙元錫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1月5日

○壬寅,日暈,兩珥。

1月6日

○癸卯,以洪命周爲兵曹判書,李翊會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正耆爲司諫院大司諫。

1月8日

○乙巳,給慶州府燒戶及利原縣渰戶,恤典。

1月9日

○丙午,點下別歲抄。

1月10日

○丁未,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大王大妃敎曰:「今年孝廟禮陟舊甲也。遣大臣攝行酌獻禮于寧陵,宋文正大老祠,一體致侑。」右議政李止淵啓言:「奬拔循良,自漢已然。而我朝三班中,文武兩岐,自有進用之法,惟蔭官則拾善治陞秩之外,更無他路。且勳堂乏人,今此請資諸人,俱是勳臣嫡長,亦合於他日襲封之階梯。前牧使朴齊尙、趙咸永,驪州牧使李賢耆,竝加通政似好,故敢達矣。」大王大妃從之。

1月11日

○戊申,李濟完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1月12日

○己酉,大王大妃敎曰:「日前次對,臺臣以賑恤事爲言矣。雖以補賑言之,有穀之人,出自善心,不計幾何?拯濟飢民,則此嘉尙之事,朝廷固當隨所聞,特爲收錄。如其不然而無端侵責,至使不堪,此專由於守令及吏鄕輩,憑藉侵饒計也,勸分本意,豈有如是之理?以此意,廟堂各別措辭關飭於設賑各道道守臣。」

1月15日

○壬子,京各司各營,進戊戌會計簿。〈戶曹、餉廳、惠廳、兵曹、訓局、禁營、御營、摠廳,時在黃金一百四十九兩三錢九分,銀子二十萬五千一百十一兩九錢一分零,錢文三十二萬九千四十四兩二錢五分,綿紬三十八同二十二疋十九尺,木一千七百二十四同三十二疋三尺零,苧布八十八同十八疋十八尺,布子七百六十九同九疋十尺零,米七萬六千六百九十六石三斗八升零,田米一千一百五十五石二斗三升零,太一萬五千五十二石二斗五升零,皮雜穀三萬五千一百九十六石五斗四升零。〉

1月20日

○丁巳,給珍島郡渰戶,恤典。

1月21日

○戊午,召對于熙政堂。

○先是,裁判倭,以關白承襲島主,還島,島主子代察事,來請渡海之行,及渡海官之入去也,島主尙未還,而徑行相接等諸凡宴禮。東萊府使論任譯輩顚錯之罪,修啓到京,則渡海官之兄李宜敎,誘訓導朴命澈之子,從中還送啓本,謀所以改措語緩其罪事覺,令王府嚴覈。命澈兄命浚,與宜敎,實綢繆其事,竝首實,判金吾據律有不分首從之文,請竝置命浚宜敎于大辟。諸大臣以首從之無有卞別,疑之,請傅輕之,大王大妃敎曰:「此輩眼無國家,罪犯至此,有何差重差輕之別乎?惟當竝用一律,而諸大臣之議,雖與予意有異,而不得不勉從之,」遂命命浚,宜敎,遠惡島決配,命澈下送萊府,聲其罪嚴刑後,邊遠定配。

1月22日

○己未,進講于熙政堂。

○判義禁金履載疏曰:

象譯兩囚,竟皆自服。謹奉成命,議律於諸大臣,則大臣獻議,以兩囚之不分首從,曰『大非獄體,』又曰:『此案不可無首從,均罪則失出也,同律則失入也。』夫是獄,臣實按之,按獄而失獄體則不職也,失出而失入則重犯也。縱大僚忠厚,只論其失,不請其罪,臣心慙懼,實無所容措。惟俟鈇鉞之誅,乞仰稟東朝,亟遞臣職,仍治臣罪。夫刑法者,王者之所愼重也。立條著文,較若畫一,而後之遵用者,猶或有得失,況一有異說,參行於其間,則轉益疑眩,差毫謬千,將至於刑罰不中,豈不大可憂哉?臣之前日議啓,曰『稽之法文,有分首從者,亦有不分首從者,於其可分處不分,與其不可分處强分,俱非廷尉平之,』議者非臣臆說,卽據法文中分與不分,有兩條而言者也。蓋犯罪者,不止一人,則多人共犯之中,必有情跡彼此之殊,罪犯輕重之差,則不可無首從之分。而首從首律,從從減論,此固聖王欽恤之意。故著于法文,分首從者居多,如鬪驅、殺傷、僞造,以下數百條,不可悉數者是也,亦或有情跡無彼此之殊,罪犯無輕重之差,則無以別其首從,而律亦同勘。如謀反逆、謀叛,造妖書、妖言,盜制書事于軍機錢糧,盜內府財物强盜得財之類若干條是也。故法文中別立不分首從之一科,是亦不可無者也。今見獻議有曰:『獄不可無首從,』又曰:『有獄而無首從,非獄體也。』然則法文中,不分首從一條,可刪去也,刪去此條,則如反叛、盜劫,同謀共犯者,雖有數十百人,誅止首惡,則餘皆減免,如此則何以懲暴而防亂乎?大可憂者一也。又曰:『律文中斬紋諸條,不分首從者,卽首從竝用本律之謂也,非謂罪之首從,初不分也。若然則何不使人易知云,首與從皆斬絞,而必曰:『不分首從乎?』且旣分首從,而竝用本律,則法文中爲從者減等之文,可刊改也。刊改此文,則如鬪驅、殺傷、僞造之有首有從者,雖至數十百人,首與從,皆不得免戮也,如此則人何以得保其生乎?大可憂者二也。獻議又曰:『此獄事情,未嘗無主客之勢,』又曰:『圖改啓語,』其果爲誰地乎?事有本末,計有主客,今以主客爲言,而曰勢曰計者,可見其指屬之有在。蓋彼兩囚,一則漢譯,一則倭譯,而渡海講定等事,倭譯之任,故論以主客之勢,指以任事之計,此則意推摸索之言。而若臣則無他聞見,只以其面質口招,得其情實,改啓之相與問答,一心綢繆,還啓之共爲指揮,一辭輸款則情跡旣同,罪犯惟均,實無輕重之可言,故遂援律文中不分首從之條,以爲奏當。苟有失當,廟啓臺評,改其官而更其訊讞,亦豈不明白嚴正?而今則不然,乃於罪囚,皆服當律磨鍊之議,另有附陳,徒以囚供以外,意推摸索之言,然疑於貌稽,審覈眞的已成之獄,如是則,自古治刑獄置對受辭之法,可廢棄也,此而廢棄,則其將獄無完案,刑無定律。出入惟憑於聽聞,輕重多在於傅會,有犯而或逭,非辜而亦罹,民何所措其手足乎?大可憂者三也。噫!彼幺麿象譯之類,縱恣姦譎,共犯罔赦之罪,臣謂無有彼此,竝置重辟,則可以益嚴於懲奸戢惡矣。大綱旣正,則如爲首爲從之差等分介,猶屬細故,今此附陳之費辭惓惓者,多在於是,則非臣愚淺所敢知也。但念有獄必有首從,雖有首從而竝用本律,似未盡合於律文本旨,則誠不無斷獄疑眩之憂。故不揆僭妄,略此敷陳,以備後來議讞者參考辨正,無爲錯誤之地,則其於刑政,或不無少補焉耳。「

批曰:」凡有刑政,各陳其意誠好矣,今此所言,太涉自是。豈不念事體而然乎?「

1月23日

○庚申,進講于熙政堂。

○領府事李相璜,判府事朴宗薰,聯箚自列,略曰:

臣等於病伏昏眊之中,伏承譯囚獻議之命,只就律文之稍相近處,參以獄體之所當然者,略貢愚見,及伏覩慈殿判下,始知微見之踈舛荒謬,有失窾要,深切悚蹙。際有前判金吾自引之章,推說張皇,下語深峻,不審諸議,有甚拶着於此判堂,而盛言至此乎?蓋其承命按獄,首尾浹旬,宜其貌稽閱實,反復鉤詰,竟取輸服,靡有遺蘊,而忽有傍人勦論,若相逕庭,故未免有所拂觸於先入自是之見而然耳。然囚供例多詭詐,法律本自精微,苟欲據彼而斷此,則人見之或相參差,其勢固然。此所以必貴廣詢而取正也。若必苟循而雷同,則又安用詢議爲哉?府讞亦固曰:『獄有分首從者,有不分首從者云爾,而臣等之言,卽其所云分首從者也,金吾之言,卽所云不分首從者也。可否之間,法理自在,若曰不分首從之律文諸條,必皆刪改然後,乃可以用首從之律,則毋乃太牽强而甚率爾乎?有案則有首從,有犯則有主客,卽獄體之常也。而若其罪犯至重大,竝與爲從者皆合用辟,則斯有首從同律之若干條,兩不相妨,一按可辨,此重臣,豈眞不識此而有此言耶?臣等旣忝大官,議此一小獄,義當剖析乎律令之所難決,提掇乎法官之所不及,有以仰裨刑政之萬一,而乃反骫法橫議,以啓日後無窮之弊,若將使象魏失懸,鼎鑄無徵,如所云三可憂者,此其辜負,當服何典?𢥠懍危慄,若無所容,玆敢相率自列,恭俟嚴命,乞稟東朝,亟降處分,以爲妄議者戒焉。

1月24日

○辛酉,進講于熙政堂。

○右議政李止淵,逬出城外,上遣史官敦召之,止淵附奏曰:「今番倭譯事,始起査端者,卽臣也。終定律名者,亦臣也。禁堂疏中,雖不節摘臣獻議句語,而一篇旨意,全屬臣身,其曰『異說參行,』至於『刑罰不中,』其曰:『意推摸索,然疑已成之獄』,其曰『竝置重辟,可以懲奸戢惡云』者,反覆憂歎,深密峻截,苟究其罪,非臣而誰?謬淺之見,曾未見重,辜負之跡,終至莫掩,而臣之尤所自悼者。名以大官,事關刑辟,而不能剖析律理,未免傅會輕重,致使大綱不正,斷獄眩錯,上以累生道殺人之政,下以犯循私玩法之科,此臣所以慙恧懍慄,無面可顯,泥首荒濱,恭俟鈇鉞者也。官職去就,更無可論,惟願遄被誅罰。」尋因上屢諭,大王大妃嚴敎,復就職。

○以金敎根爲禮曹判書,徐耕輔爲工曹判書。

○賑廳,以發賣初巡畢給,啓。

1月25日

○壬戌,進講于熙政堂。

○召對于熙政堂。

○大王大妃敎曰:「今番兩譯獄事,雖已究竟,前判金吾上疏,自是己見,已非美事。朝廷之上,莫重者事體,則遣辭太不審愼,致有當國大臣,蒼黃逬出之擧,由前由後,所失甚大。豈可以耆社崇品,曲爲容恕乎?前判義禁金履載,畿沿定配。」

1月26日

○癸亥,進講于熙政堂。

○大王大妃敎曰:「大臣旣已還第,而以禁堂處分,似爲難安,前判義禁金履載罪名分揀,以安大臣之心。」

1月27日

○甲子,進講于熙政堂。

1月28日

○乙丑,進講于熙政堂。

○設人日製于泮宮。

1月29日

○丙寅,上詣仁政殿,親傳文廟釋奠香祝。

二月

2月1日

○丁卯,日有食之,食在地下。

○上詣仁政殿,親傳社稷春享香祝。

2月2日

○戊辰,召見全羅監司李穆淵于熙政堂,辭陛也。

2月3日

○己巳,進講于熙政堂。

○以金道喜爲刑曹判書,具載哲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2月4日

○庚午,進講于熙政堂。

○以朴齊明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5日

○辛未,進講于熙政堂。

2月6日

○壬申,進講于熙政堂。

2月7日

○癸酉,上詣仁政殿,親傳景慕宮春享香祝。

2月8日

○甲戌,給瓮津府渰戶,恤典。

2月10日

○丙子,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及咸鏡監司金炳朝,炳朝辭陛也。

2月11日

○丁丑,進講于熙政堂。

2月12日

○戊寅,進講于熙政堂。

2月13日

○己卯,進講于熙政堂。

2月14日

○庚辰,進講于熙政堂。

2月15日

○辛巳,進講于熙政堂。

○召見奉審大臣朴宗薰于熙政堂,寧陵酌獻禮,英陵奉審後入來也。

2月16日

○壬午,進講于熙政堂。

2月17日

○癸未,寧陵酌獻禮獻官以下,施賞有差,大祝司僕正金輔根加資。

2月18日

○甲申,上詣太廟景慕宮、景祐宮展拜,春謁也。

○成均館啓言:「臣聞居齋儒生等,今日朝食堂,不爲設行,馳往泮宮,招問捲堂之由,則諸生等書進所懷以爲:『臣等伏見日前政目,新除惠陵參奉尹敬圭,卽斯文亂賊光顔之子也。噫!彼光顔,昔按嶺節,有英陽雲谷書院毁撤之事,是院,卽朱夫子與先正臣宋時烈兩賢眞容虔揭之所。苟有一分人心,於兩賢道德,孰不欽仰尊崇?而光顔之毁析祠宇,撤去影幀,抑獨何心哉?如非賊鐫凶徒,辛壬醜孼,何敢如是無嚴之極?士林之聲討峻發,朝家之處分嚴截,勘以重律,投諸遠裔,終身不復廁朝籍之間,當時國是大定。而至今士論,猶鬱,不可以其身已死,其事已往而有所參恕於其子也。不意銓官,不顧公議,肆然薦注,有若舊德世蔭之循例差擬者然,臣等相顧愕眙,繼以憂歎。噫!今年是何年也?聖上起感於寧陵魚水之契,特擧大老祠致侑之禮,凡在瞻聆,莫不欽誦。而乃以醜正遺種,無難擧擬於此時,意則黨私,計實嘗試。若此不已,則昱、甲輩子孫,亦將接踵而起,侮聖蔑賢之徒,無復顧忌,羸豕躑躅,履霜堅氷,寧不寒心哉?往在純廟戊辰,諸儒生,以光顔事捲堂,上所懷,聖批若曰:『如有秉彝之心,豈至於此?』屛諸四裔,不齒人類宜矣。大哉王言,炳如日星,澟若霜雪,人類不齒之餘孼,何可濫通仕籍,竝列衿紳乎?臣等慨義理之寢晦,痛隄防之漸壞。宜卽齊聲張討,而人卑天高,無路陳籲。以此情踪,何敢晏然入堂云矣?聖廟捲堂,事體至重,卽爲還入之意,多般開諭,諸生終不回聽,何以爲之?」敎曰:「此事可付之朝廷公議,似非諸生如是之事,卽爲曉諭,使之還入。」

2月20日

○丙戌,吏曹判書鄭元容,疏辭本職,略曰:

人臣之罪,黨私爲大,政官之失,背公最重,今臣之遭罹奇怪,乃至於此乎?臣伏見太學諸生,聲討臣論斥臣者曰:『不顧公議,』曰:『意則黨私,』噫嘻!何其甚也?夫太學士論之爲人所憚,以其論之合道理而厭衆心也。今諸生捲豆簋撤絃誦,深夜抱書,仰瀆聰聽,有若義理關棙之係呼吸者然,苟問其罪,臣實其人,士論之來,何可不恤?而但未知今世之尊賢衛道,游談義理之類,必十百其倍於居齋諸生之數,而識見議論,一如諸生之言乎?然則是所謂大同之公議,臣雖昏惼,亦安得自是哉?非惟縫掖靑衿之言,上自搢紳大夫,下至委巷小人,一辭皆以臣謂不顧公議之人,則臣固已見棄於世,得罪於朝,何勞諸生之抱憂長歎乎?且居銓循私之習,不問其人之賢否,牽連細瑣,市恩結援,則是可謂負隆毗而淆選方,揆諸朝典,罪不容貸。然臣稔聞尹敬圭劬經飭躬,一鄕稱善。職掌薦注,實合甄錄,黨與不黨,非所敢云。今諸生之相顧愕眙者,非以敬圭之爲不賢也,特以其父有撤院之罪,而宜施延嗣之罰也,撤院苟由於侮聖蔑賢,則行儒言儒者,將群起而攻之,奚獨泮宮之士哉?方其事發之初,儒章遽上則,惟我純廟聖心驚惕,至下『若有秉彝,豈至於此』之敎,及其故重臣爰辭出,上下始知此院之爲私設,而屢撤之由朝令也。其時廟堂奏啓以爲:『設院旣是朝禁,毁撤不必爲罪,但以移奉之際,有欠儀節,』配謫而止,其後特宥蕩滌,敍授其牒。又因儒言,聖敎以黨習嚴責之,批旨有若曰:『故重臣及曺錫倫事,年久之後,豈可不撿擬乎?』至于庚辰,辭敎嚴重,至今揭板常目,前後恩言,昭晣無餘,全保世家,縻爾爵祿之聖念至渥,與天同大,孰不欽仰?此皆臣耳目所覩記也。故,重臣之所蒙被於昔日者已如此,況今其子之補筮一命,更有何疑難乎?今其書,又以今年此時之擧擬,添爲臣罪,此尤臣未可曉者也。苟其人之可廢,常年與今年何異?苟其人之不可廢,此時與他時奚間?惟可論其人之有累與否,豈可隨年而爲輕重哉?至若嘗試二字,儒生之論,又何容易至此?臆度陳告,先輩攸戒,臣何必與之曰然曰否,重傷事面也哉?抑臣又有自悼者,臣立朝久矣,致位崇矣,平素言行,不能推重於當世,因一蔭塗之末注,人之爲言,非理相加,譏刺凌踏,無所顧藉,臣以何顔,對選部之吏而披夾帒之錄乎?乞鐫臣職,仍治臣罪。「

批曰:」是非之際,宜欲一伸,所請依施。「

○以金道喜爲慶尙道觀察使,趙秉鉉爲刑曹判書,趙寅永爲吏曹判書。

2月21日

○丁亥,進講于熙政堂。

○中批,以李紀淵爲戶曹判書。

2月24日

○庚寅,掌令李魯確疏略曰:

臣見前吏判鄭元容疏本,則憂愼所激,不容泯默。噫!元容之疏出而世道之變,可謂無不有矣。義理漸晦,隄防將壞,首善之地,乃有憂惋之言,是言也,卽一世之言,事關斯文,諸生特先發之耳。大哉聖敎,不以爲不可,若曰『此事可付之朝廷公議,』苟有一分畏憚之心,固宜屛息悔悚,訟愆恭俟。而今反沾沾,自是揚揚自得,閃忽其辭,謂可以疑眩聰聽,豪健其意,莫掩乎藐蔑朝野,殆若妖竪沽慧,驕童倚勢,謎藏跳踉,謂莫人誰何者然,何所恃挾,乃敢如是?唉!其沒覺,無足深誅,若又置而不數,霜氷躑躅之憂,亦可畏也。臣請以疏語略辨之。其曰:『諸生之深夜抱書,有若義理關棙。』噫!此何言也?從古義理關棙,莫嚴於斯文是非,斯文之變,又莫如光顔撤院時事,而賢關諸生,寥寥仍默,則烏在其四百年培養之士氣乎哉?其曰:『上自搢紳大夫,下至委巷小人,皆以臣謂不顧公議,則何勞諸生之抱憂長歎?』噫!此何言也?彼果奔走於搢紳委巷之間,面面質問,夫孰有右其言,而詡其心者乎?臣知其必無是也。彼之所云,卽不過同惡相濟,甘心死黨者類耳。此輩之識見議論,固不可如諸生之言矣。其曰:『尹敬圭,劬經飭躬,一鄕稱善,諸生愕眙,非以敬圭爲不賢,』噫!此何言也?敬圭之居鄕善惡,姑舍是,藉如侮賢醜正之鐫、昱、甲,讎國誣君之光。恒。億若子若孫,麤解文字,不至武斷,亦可謂之世家遺裔,補先蔭而縻爾爵乎?胡其無嚴畏而沒倫脊,至此極矣?其曰:『其時廟啓,但以移奉之際,有欠儀節,配謫而止,』噫!此何言也?夫嶺以南幾百俎豆之所,果皆朝禁以外之設乎?於此院而必毁乃已,憑公逞毒,吁!亦憯矣。然其所以移奉之擧,則莫重莫大,何等敬謹,所謂有欠儀節者,又何等悖衊?心骨俱寒,而今乃如薄物細故之輕輕說去,有若尋常配謫,止於薄勘,巧言侫色之眞不忍正視者也。其曰:『特旨宥還,蕩滌其瑕,』又曰:『辭敎嚴重,揭板常目,』又曰:『前後恩言,昭晣無餘,』噫嘻!何其工於斷取,善於文飾,謂人可欺,罔覺其欺天之歸乎?特宥滌瑕,造化之天,而在下之公議,未嘗全奪。揭板常目,匪怒之敎,而泮長之請去,亟賜嘉納。何敢以耳目覩記,隱然藉重?而況此事顚末,尙在掌攷,聖敎至嚴,則道臣不得曲遮,相箚繼陳,則禁堂亦被重典。截頭截尾,要幻事實,愛黨立幟。爲計雖急,傅會絲綸,罪將何居?至若恩言昭晣,果如彼言,則邇來十數年,慕光顔如元容者何限?居銓而未嘗聞以敬圭之名,敢爾擧似。雖以元容言之,行政不爲不久,初仕之差,不爲不多。稔聞敬圭之善,若是其詳,而乃於屢疏乞解之後,始爲撿注,先於敬圭者,未必更賢於敬圭。則常年今年,此時他時之縷縷辨解,其舌雖饒,其跡自露,諸生之斥以嘗試,實亦太恕之論矣。臣又有未可曉者。彼旣自處以立朝久而致位崇矣,應亦粗有聞見,薄解道理,而謂投此疏,朝廷將不出一口氣耶?是小人之無忌憚也。知其不免於被斥,而看作樹立名節,大以爲光華耶?然則龍蛇無化赤子之日矣,豈不大可憂哉?蓋其本則窺覘勢利,趨東附西,假作虛澹之態,實懷吮舐之心,表疏裏刻,言行每舛。厚瞞同朝,無官不掠,及據選部則利之在也,不顧廉恥,如饞得食,殘縣末官,猶爭錙銖。瑣姻切戚,亦視緊漫,除非酬德,要將市恩,情刑伎倆,和盤托出,於是乎倚毗之隆而未暇念及。恩遇之渥而容易辜負,舊識慨憤,不圖至斯,擧世唾罵,彼何人斯?纔過京察,依樣乞遞,外效克讓,內實固寵。觀其疏語,豈或情願,而先朝舊臣,獨不知報今之義乎?肺肝如見,脾胃難定。執此論之,不過是患得失一箇哀憐之物,而乃以招納滓穢,收擧釁累,自許高着,昻然妄大,鼓吻弄管,噴薄誹訕,血戰正論,角勝國是。此而不明示好惡,過加優容,則何以折奸徒之習,解識者之惑哉?臣謂前吏判鄭元容,亟施竄配之典,斷不可已矣。

批曰:「爾言近於誅心。前吏判何至是耶?朝廷倚毗嚮用之人,論節太過,極爲非矣。爾則遞差。」

2月26日

○壬辰,大王大妃敎曰:「放逐罪人,洪奭周放。

2月27日

○癸巳,以李亨在爲全羅在道水軍節度使。

2月30日

○丙申,以金英淳爲吏曹參議,宋冕載爲司憲府大司憲,尹致謙爲司諫院大司諫,金仁根、成近默爲掌令,宋來熙爲持平。

三月

3月1日

○丁酉,大王大妃敎曰:「今見畿伯狀啓,朔寧郡一百四十餘戶,一時燒燼,人命雖不傷,其驚慘無比。宣傳官一人,別定下送,一邊摘奸,一邊無使渙散,期於安意奠接之意,慰諭。」

3月5日

○辛丑,右議政李止淵,以邪學事,奏請窮覈,從之。

3月7日

○癸卯,命前左議政洪奭周,蕩滌敍用。

3月8日

○甲辰,以金洛龍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11日

○丁未,上詣綏陵展拜,親祭陵官以下,施賞有差。大王大妃頒表裏、文綺于陪從文武諸臣及儀仗、吏隷等,以主上初謁禰寢也。

3月12日

○戊申,以金左根爲成均館大司成。

○給咸安等邑燒戶,恤典。

3月13日

○己酉,上御仁政殿,設春到記,講居首尹載善,製述表居首任百秀,竝直赴殿試。

3月14日

○庚戌,命智陵參奉尹大淳拏勘,咸鏡監司金炳朝重推,大淳,在家不參寒食祭享,道臣只請罷職故也。

3月18日

○甲寅,以金履載爲禮曹判書。

3月19日

○乙卯,上詣北苑,行望拜禮,仍試參班儒武。

3月20日

○丙辰,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及慶尙監司金道喜,道喜辭陛也。右議政李止淵曰:「列聖朝講規,必日三經筵,又有召對夜對。臣嘗覩先朝,雖動駕殿座之日,少有餘暇,必命講對,殿下則少有事會,輒命停之。《詩傳》始講,已爲經歲,未訖三卷。以昨年言之,停講之日,反多於開講之日,如此而何望長進乎?」上曰:「今日當爲召對,又卽開講矣。」

○召對于熙政堂。

○執義鄭琦和疏曰:

臣於日前,伏覩慈聖殿下,因大僚提奏,以邪徒窮覈事,慈敎若曰:『如有行邪術之怪異物件,亦爲盤覈。』其所從來斬除之方,孰要於是?大抵就捕,數非不多,而終未得巨奸大慝,其冊子之翻謄,器物之造作,是豈無知覺貧賤者所能自辦也?必是妖孼奸魁之薄有才藝者,萬里和應,潛貿於燕行,以一傳十,以此染彼。此若到底窮覈,則窩有所據,根有所結,而如不能鉤摘勦蕩,誅止其沒分數之若而輩,則將何以殄滅無遺乎?

批曰:「此果不可不到底鋤治,所陳好矣。」

3月22日

○戊午,召對于熙政堂。

○以徐相五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3月24日

○庚申,召見回還冬至三使臣于熙政堂。

3月27日

○癸亥,上詣春塘臺,行瑞蔥臺試射。

夏四月

4月1日

○丙寅,賑恤廳,以三巡發賣,西部九百九十八戶,南部二千二百三十二戶,北部一千七百七十七戶,米七百十二石十四斗畢給,啓。

4月2日

○丁卯,上詣永禧殿展謁,仍詣儲慶宮、毓祥宮、延祜宮、宣禧宮、藏譜閣、懿昭廟展拜。

4月3日

○戊辰,以金興根爲吏曹參判,尹永培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李明植爲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

4月5日

○庚午,晝講于熙政堂。

4月9日

○甲戌,以徐有薰爲奎章閣直閣,南秉哲爲待敎。

4月12日

○丁丑,誅邪學罪人李女、權得仁等九人。

4月13日

○戊寅,上御春塘臺,行三日製,賦居首李玄緖直赴會試,仍命給分人柳燾等九人,竝赴今番庭試會試。

4月17日

○壬午,晝講于熙政堂。

4月18日

○癸未,命驪州還餉未捧中流亡戶五千七百石零,依江華已施例,特爲蕩減。

○以朴綺壽爲工曹判書,權敦仁爲漢城府判尹。

4月19日

○甲申,晝講于熙政堂。

4月20日

○乙酉,上御春塘臺,行慶科庭試,文武科殿試,文取金永三等十二人,武取李祉秀等一百五十一人。

4月21日

○丙戌,以金景善爲吏曹參議,趙秉鉉爲司憲府大司憲,朴宗休爲司諫院大司諫,朴岐壽爲刑曹判書。

4月23日

○戊子,晝講于熙政堂。

4月24日

○己丑,晝講于熙政堂。

4月25日

○庚寅,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大王大妃敎曰:「凡係民憂,寧或忘諸?但予是婦人,素無知識,故每欲訓導於主上,而不可得矣。大臣諸臣,當以嘉言,頻頻仰達,則以主上聰明仁聖,必聽從矣。」右議政李止淵曰:「臣等敢不殫竭輔導?而大凡治不外乎學,頻接臣僚,交相勉勵,然後情志流通,智慮開發。當此艱虞之會,君德成就,專係於此,而開講輒有作輟,臨筵亦無問難,其在群下顒祝之地,誠不勝憧憧矣。」大王大妃敎曰:「大臣之言,果切實矣。主上方在沖年,益盡貢難之道,期有就將之效,予日望之。」

○晝講于熙政堂。

○以李完植爲左邊捕盜大將。

4月26日

○辛卯,上御仁政殿,行庭試文武科放榜。

○咸鏡監司金炳朝,卒于官,以朴岐壽代之。

4月27日

○壬辰,上御熙政堂,受文武新恩謝恩。

○以洪敬謨爲刑曹判書。

4月28日

○癸巳,中批,以閔永勳爲司諫院大司諫。

五月

5月1日

○乙未,以鄭元容爲禮曹判書。

5月2日

○丙申,以徐箕淳爲吏曹參判。

5月6日

○庚子,平安監司鄭基善,卒于官,以金蘭淳代之。

5月10日

○甲辰,召見咸鏡監司朴岐壽于熙政堂,辭陛也。

○以李光正爲江原道觀察使,朴綺壽爲奎章閣提學,金興根爲直提學。

5月12日

○丙午,晝講于熙政堂。

5月17日

○辛亥,晝講于熙政堂。

5月18日

○壬子,晝講于熙政堂。

○慶尙監司金道喜,以比安縣定北面,四月二十七日,暴風急雨,飛雹大者如瓢,小者如拳,民家漂頹,人畜渰死。十里大坪,便成赤地,牟麥有根而無莖,秧坂田種,園菜無孑遺,山上雜木,枝葉盡落。邱壑間堆積之雹,三日不消。龍宮東南五面,醴泉縣內縣東兩面,咸昌西北兩面,義城北部等六面,亦被雹,各穀擧被打傷,殆無餘存,啓。

5月25日

○己未,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及平安監司金蘭淳,蘭淳辭陛也。大王大妃敎曰:「近來秋曹邪學之懲治何如云耶?此類若不趁卽除鋤,則其滋蔓之慮,不啻尋常,豈可一時踈忽,而如是稽緩乎?」右議政李止淵曰:「當初所聞,不啻狼藉,而飭令之後,尙無被捉者。此未必彼輩有所懲畏,革心而然矣。」大王大妃敎曰:「雖被捉,當刑者,尙不畏死,其未捉之前,能畏法自新,何可必耶?」止淵曰:「在數十年前,人心猶皆驚憤,知有討邪之法矣,今則不然,視若尋常,此最憂憫矣。」大王大妃敎曰:「自家藏勿令搜奪之後,捕校輩,更無所捉者云,豈有如許國體乎?此非予之獨憂,朝廷之所共深慮也,未久,安知朝廷士夫間,無浸染者乎?大臣出去後,招致捕將,益加申飭可也。」止淵啓言:「卽見前全羅監司李憲球所奏,則備陳本道舊災最多,爲耕民偏害之狀,及各宮各營司屯土收稅時,京差貽弊之端,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今若就僞頉處,一一査出還實,則所謂舊陳,不期正而自正,令道臣,量其難易便否,另飭守宰,俾卽擧行。京差之爲小民切瘼,誠如所奏。收稅時,凡執摠多寡,作錢高低,必皆關由於本官,各宮各營司,亦無得執言葛藤,則庶可爲顧畏自戢。而在京差,不至失利,在屯民,足得息肩,請令道臣,依此成節目,揭置於各邑屯所,以爲永久遵行。此兩弊非獨本道爲然,一體知委於諸道,期有爲民祛弊之實效。」從之。

○晝講于熙政堂。

○以李嘉愚爲漢城府判尹。

六月

6月1日

○乙丑,命禜祭,不卜日設行,以久雨也。

6月4日

○戊辰,京畿畢賑狀啓,坡州等公賑十六邑,饑民二十四萬四千九百六口,仁川等救急,十五邑鎭饑民,五萬四千八百四十二口,賑資各穀二萬三千四百九十三石九斗五升零,忠淸道畢賑狀啓,各邑營鎭驛饑民五十八萬四千九百八十三口,賑資各穀,折租七萬二千二百五十三石十四斗六升零,米二千七百四十石,各人補賑錢五萬四千兩零。

6月6日

○庚午,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右議政李止淵啓言:「嶺南三倉漕船合十四隻,及湖南執籌船四隻臭載之報,次第而至,此乃嶺漕設置後初有之事。依正廟甲寅年例,監色沙格等,令湖南道臣,鉤問馳啓,領運各差員及護送地方守令邊將等,當自該曹該廳,回啓,請勘始終失飭之嶺湖道臣竝重推。而當此經費罔涯之時,又有此狼狽,如不量入而爲出,則一年支計,萬無其策。應天弭災之實,竊有望於躬先節儉矣。」大王大妃敎曰:「近來稅船致敗之報,比多於前,或値怪雨獰風,蒼黃中狼狽,無怪其然。而許多奸弊,無所不有,乃至於年增歲加,民間粒粒辛苦之膏血,作爲渠輩消瀜之資。今番許多船致敗,非謂奸情之必有,而此若不嚴加處置,來頭之憂,不知何屆。躬先節儉之論,所陳甚好。今日賓對進定,專爲講確此事也。大臣與戶惠堂,爛商節省之方,條列以入,則雖至難之事,予當不靳聽施,須深思好策,以爲對揚之地。」戶曹判書李紀淵啓言:「標紙別入,卽我祖宗故規之未有者也。四五年來,各種別入,略綽計折,殆近二十萬緡,此固屢經大禮,不得不然,而較看已往,卽係初有。且以紙地席子等物種言之,目下會計,非無遺在,一經勑行與別使,則今之遺在,後必加下,此不可謂遺在取用,無關經費也明矣。目下雖有裁省之擧,若使別用,猶復如前,則烏在其節省之意乎?此等處,若蒙洞然照燭,終始留心則民國慶幸矣。」大王大妃曰:「以標紙別入,或因有不得已之事,而從今以往,自內當各別節省,自外如有難處之事,一竝草記,外此益加裁省,俾爲牽補之道。」宣惠堂上趙寅永啓言:「各道災摠數,近十萬結,內而京貢價,外而營邑需之分數裁減,自是法例。而至於昨年,則災結爲八萬六千九百餘結,故外道則雖爲減分,京貢則不爲擧論矣。見今運船臭載,至爲十八隻,而其中本廳納穀物都數,一萬三千餘石矣。自今年七月,至明年四月,京貢價十分一減分磨鍊,以爲支調之地。」大王大妃敎曰:「特以十五分一,減分施行。」

○以成遂默爲成均館大司成。

6月8日

○壬申,大王大妃敎曰:「今番許多拯米,將爲湖南沿民難言之弊。三漕倉兩處臭載十四隻拯米太,特依壬子年例,從民願發賣,以錢上送,切勿分給民間事,廟堂星火知委。」

6月10日

○甲戌,誅邪學罪人李光烈、金女、長金等八人。

6月11日

○乙亥,太白晝見。

○大王大妃敎曰:「今番稅船臭載,歷日思之,驚歎未已。貢價減分,已出於萬不得已,而自上亦不可不先有示意之擧。自來朔至明年四月各殿所入草注紙,特爲減半,俾一分有裨於經用。」

○以金煐爲右邊捕盜大將。

○命關東補蔘庫錢未捧七千六百兩,特爲蕩減。

6月17日

○辛巳,以李景在爲吏曹參判,李若愚爲司憲府大司憲,金遇明爲司諫院大司諫。

6月20日

○甲申,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堂上。

6月22日

○丙戌,召見江原監司李光正于熙政堂,辭陛也。

○判下戶惠廳裁省別單。宣惠廳、畿營儲置減分錢二千五百兩。〈本道儲置裁減還寢事,旣因備局回啓許施矣,米條五千石已爲收租劃下,今無可論而至於錢條一萬兩,當此京貢減分之時,不可以銷刻爲嫌,此則於法例,當爲減分上下。〉內閣乙亥加劃錢一千兩內,五百兩量減,內需司藥材價米一千石內,限三百石量減。〈本以壯營支放次權減三南藥材,而價米之會減大同者,移屬本營而本營罷後,以辛酉奴婢貢給代屬于本廳矣,令屬內司。〉摠戎廳月課價米九百九十石內,一百石,限十年權減。訓局火藥價米四百石,禁衛營火藥價米三百四十石,御營廳火藥價米三百四十石,已上間年上下者,而折半限十年權減,訓局兼料米七千二百石內,二百石權減,以原價送之,牙山漕船,限二隻權減,〈每隻漕復米七十六石零。〉廳內公用,量宜裁減。

○戶曹各宮房免稅已輸送條外,自今六月至明年新捧,依判下定式,十五分一除留次捧甘,〈京貢減分時,例依其數除留。〉內需司,移送北關州倉入上給代米一千二百四石內,春夏等條,已爲輸送,自今年秋冬等,至明年春等,代錢輸送。〈該司事勢如甚難,則以待新捧,上下爲定。〉敎曰:「依前輸送訓局兼料米一千七百四十石中,量宜除留,使行時賜米,代錢上下,明禮宮輸送錢一千八百兩,慶壽宮輸送錢一千五百兩,已上還寢,敎以慶壽宮五百兩輸送,尙方燕貿各種價,依己巳甲戌年例停止,內需司移送鐵物,自今年六月至明年四月,不爲輸送,曹內公用,量宜裁減。」

○召見忠淸左道暗行御史任百經于熙政堂,罪淸安縣監李繼在,木川縣監李寅永,忠州牧使申在翼,全義縣監李義延,淸風府使朴宗琬,槐山郡守金炳斗,溫陽郡守成憲曾,靑山縣監李龍在,牙山縣監鄭祉榮,延豐縣監李象信,新昌縣監李鼎耉,栗峯察訪朴皓壽等有差,因御史書啓也。

6月25日

○己丑,召見京畿暗行御史洪永圭于熙政堂,罪振威縣令朴長馣,楊州前牧使閔永勳,坡州前牧使閔晳,南陽前府使崔弘德,長湍前後府使李玄大、金晋淵,富平府使曺錫玄,陰竹縣監李亮祚,仁川府使李衡遠,安城前郡守李容在,陽城前縣監朴來亨,南陽府使崔漢翼等有差,因御史書啓也。

○命湖西公賑邑,自備穀守令等施賞。

6月26日

○庚寅,以金弘根爲司憲府大司憲。

○召見忠淸右道暗行御史趙徽林于熙政堂,罪靑陽前縣監沈遠悅,舒川前郡守朴萊壽,唐津縣監金大淵,洪州前牧使金鑅,公州前判官李鼎耉,瑞山郡守宋在誼,沔川前郡守金益根,大興前縣監閔洙龍,庇仁前縣監李復鉉,保寧縣監李義益,魯城縣監徐光奎等有差,因御史書啓也。

6月28日

○壬辰,召見前江原監司洪穉圭于熙政堂,遞來也。

6月29日

○癸巳,罪忠淸前前水使柳文儉,水虞候李義儉等有差,因御史書啓也。

○都政下批,以朴永元爲工曹判書,李翊會爲司憲府大司憲,朴宗吉爲司諫院大司諫。

秋七月

7月1日

○甲午,召見守令邊將初仕人于熙政堂。

○以金煐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具信喜爲左邊捕盜大將。

7月6日

○己亥,以金左根爲吏曹參議。

7月11日

○甲辰,以趙秉鉉爲兵曹判書。

7月12日

○乙巳,備邊司啓言:「卽見京畿暗行御史洪永圭別單,則其一,本道軍政事也。近來民少役繁,虛名勒徵疊疤,轉成切骨之瘼,豈民摠比前日減,役名視古歲增而然也?特冒頉多岐,査櫛失要,遂使畿輔根本之地,民不堪命,無一完處。若先自巡營,另汰營屬之諸般保率,移充元額,仍令各邑,取校院額外各廳募屬,各里稧房,墓村投托,一一括出,則充額塡闕,不患不足。其一,巡雇兩庫還耗之以租折米,每石五兩,各項耗作之際,將此混加換作,加減一事,亟行釐改事也。五兩定價者,似必較計支放之數而然,而至於各項還耗之夤緣混作,難保必無,道臣嚴加察飭。其一,還逋事也。逋吏之不惟不嚴繩而知戢,或諉以椎剝無奈,甚至塡差任窠,作爲完逋之妙方。如是而吏何所憚,法將安施,關飭列邑,詳査糴簿,摘發逋魁,指名報營,自巡營,又卽登聞,以爲依法勘斷之地。其一,畿甸驛弊事也。今此五條中,使客之濫騎也,營屬之冒騎也,位土之賣買也,此皆有關邦禁,到底禁戢,隨現嚴懲,所謂京雇馬之爲弊於各驛,極係可駭,劃卽査櫛。一竝澄汰,至於兩項錢之自巡營主管,似或有不得不然之端,此則仍改之間,從便釐正。其一,喬桐軍額虛錄事也。犯摠與別軍官,皆有勤仕履歷,然後始許陞差,仍定額數,則可無如前混冒之弊,而虛伍充定,亦將漸次就完,依繡單使之量宜施行。權罷陸軍,加作軍官事,揆以事理,似涉窐礙。且係軍制,有難遽議變通,置之。」又啓言:「卽見忠淸左道暗行御史任百經別單,則其一簽丁之苦由於失丁,其中作米軍,每名納米六斗,竝計雜費,將近十斗,其爲哀矜,有倍他役,至於淸州軍額,太半虛名,至有昨年斂戶之擧,依忠州已例,特許代錢上納事也。淸州保米代錢事,繡單所論,雖援忠州已行之例,而更爲許施,則列邑倖望,將無己時,置之。其一,堤川軍錢,以結布變通事也。軍錢輸納,其法甚重,雖有許多之弊,此欲矯捄,當以査正充伍,爲本結布一款,大是經法之外。該繡衣,不可無警,重推。其一,永春、丹陽、黃磵等三邑火田結摠事也。初無加減,每結價七兩,有若分排斂戶,自今以後,毋論公私屯稅,一依時起,從實執摠。其一,癸巳隱結査起,丙申還陳之後,木川、淸安、全義,或補公用,或籍私用,靑山、牙山、天安,歸於捄弊,有欠核實之政,六邑在結,使之一一俵給民間事也。前後道臣,或爲査起,或請還給,經權之間,各有意見,而或憑藉補弊,或混歸私用。該守令則繡啓皆已論列,而六邑在結,準數出給,以爲湖民終始之澤。」竝允之。

7月13日

○丙午,以權大肯爲司諫院大司諫。

○備邊司啓言:「卽見忠淸右道暗行御史趙徽林別單,則其一,牛禁蕩然,專在罰輕,自今凡有犯屠,勿許納贖,必準徒限,遇赦毋得輕放事也。禁屠一款,旣有筵奏行會及籌關別飭,更當別岐廉探,如或如前冒犯,道臣守令,將有論責。更以繡單辭意,申明分付。其一,邪學蔓延,申明五家作統之法,嚴立竝坐之律事也。本道素稱士大夫之冀北,斁敗彝倫之說,豈或行之,而若其蠢蠢下愚,惑其妖法,不無駸駸之慮矣,燎原之勢,早宜撲滅。五家作統之法,不告竝坐之律,更加申明,期於劓殄無遺。」竝允之。

7月16日

○己酉,以權敦仁爲吏曹判書,李羲準爲禮曹判書。

7月17日

○庚戌,以閔致文爲吏曹參議。

7月21日

○甲寅,大王大妃敎曰:「今見畿伯狀啓,楊州牧使罷黜,未知何事,而不過是殘弊之局,於心厭薄而然,似此無嚴駭妄之習,不可任置。楊州牧使尹義儉,卽其地定配,勿揀赦典。雖以畿伯言之,不能嚴飭一守令,畢竟從其所願,寧有如許事體?監司重推。」又敎曰:「更思之,尹義儉之卽其地定配,不足爲罰,以遠配擧行。」

7月24日

○丁巳,設七夕製于泮宮

7月25日

○戊午,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右議政李止淵啓言:「昨冬以使行時珍玩雜物禁斷之意,伏承慈敎諄複,可以痛革舊習。而近以邪類現捉者觀之,燕本書冊,元有禁制,而邊禁不嚴,以致妖書之尋常流出,自今曆行,爲凡係稗說雜書,一切不得帶來之意,添入於禁物節目,而犯者,直於境上用律何如?」大王大妃敎曰:「邊禁,有國之大政,常時不嚴,已極寒心。而今當無前變怪之後,上下若無所警動,一向踈虞,則其可曰有國有政乎?昨冬新禁,乃爲先事之慮,而更爲嚴立科條,如有犯者,一切以法從事。邪書邪具,皆從書冊雜物中混同流出來者,雜書雜貨,若不出來,邪徒雖欲購來,其可得乎?使之到底搜驗,毋得一種潛越之弊。」

7月26日

○己未,進講于熙政堂。

○誅邪學罪人朴厚載、李女、連熙等六人。

7月27日

○庚申,進講于熙政堂。

○注薦,李寅夔、鄭基世、徐相敎、金益文、沈敬澤、李玄文,以上取六人。

7月28日

○辛酉,進講于熙政堂。

7月29日

○壬戌,進講于熙政堂。

7月30日

○癸亥,進講于熙政堂。

○黃海監司趙斗淳,以平山等十三邑人物渰死四十九名,民家漂頹一千八百三十五戶,兎山縣人物渰死五十名,民家漂頹二百餘戶,啓。

八月

8月1日

○甲子,日有食之

○進講于熙政堂。

○備局啓言:「文東堂初試,旣用甲午已例,武科試取,亦宜遵用,請知委諸道,令道帥臣合設。」允之。

8月2日

○乙丑,進講于熙政堂。

○以宋啓榦爲司憲府大司憲。

8月3日

○丙寅,進講于熙政堂。

○平安監司金蘭淳,以平壤等邑民家漂頹一千五百六十三戶,人物渰死二名,啓。

8月4日

○丁卯,進講于熙政堂。

○慶尙監司金道喜以昌原等邑民家漂頹三千一百八戶,人命渰壓死五十四名,啓。

8月5日

○戊辰,進講于熙政堂。

8月6日

○己巳,進講于熙政堂。

8月7日

○庚午,進講于熙政堂。

○命西洋漢范世亨等,設鞫嚴覈。

8月8日

○辛未,進講于熙政堂。

8月9日

○壬申,進講于熙政堂。

○太學居齋儒生,以西洋漢事捲堂,陳所懷,命曉諭還入。

8月10日

○癸酉,以朴晦壽爲刑曹判書。

○上護軍徐有榘,再疏乞休致,許之。

8月11日

○甲戌,上詣太廟景慕宮展謁,秋謁也。

○以朴綺壽爲刑曹判書。

8月12日

○乙亥,進講于熙政堂。

○以金弘根爲漢城府判尹,沈有祖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

○咸鏡監司朴岐壽,以咸興等邑民家全頹三百三十五戶,啓。

8月13日

○丙子,進講于熙政堂。

○以李憲瑋爲刑曹判書。

8月14日

○丁丑,進講于熙政堂。

○鞫西洋人范世亨、羅伯多祿、鄭牙各伯及丁夏祥、劉進吉誅之。夏祥,辛酉邪獄正法若鍾子也,以洋術爲家計,與進吉、趙信喆,綢繆邀洋漢,來爲神父敎主,又裝送金、崔二童於洋中,期盡得其術,進吉,舌官也,信喆,徒隷也。

8月15日

○戊寅,進講于熙政堂。

8月16日

○己卯,進講于熙政堂,召見奉朝賀徐有榘。

8月17日

○庚辰,進講于熙政堂。

8月18日

○辛巳,進講于熙政堂。

8月19日

○壬午,進講于熙政堂。

○誅邪學罪人南履灌、金濟俊、趙信喆、全女、敬俠等九人,濟俊蠱于邪術,與崔京煥,各裝送其子於洋中者也。

○梟朴春成、鄭寬圭首於開城府,以凶言不道也。

8月20日

○癸未,進講于熙政堂。

8月21日

○甲申,進講于熙政堂。

8月27日

○庚寅,以任聖皐爲左邊捕盜大將。

九月

9月1日

○癸巳,設九日製于泮宮。

○忠淸監司趙冀永,以公州等邑民家頹壓四百八十九戶,人命渰壓死十名,啓。

9月4日

○丙申,一所試官金學性,疏請冒赴入格人愼弼欽援榜刑配,從之。弼欽,己丑伏法宜學從子也。

9月7日

○己亥,以金景善爲成均館大司成。

9月8日

○庚子,備局啓言:「漢城試二所出榜前,已多囂聒,儒生之呼唱投石,衛軍之潛入偸券,可知科場之雜亂。監試二所諸試官,竝施以譴削之典。」允之。

9月10日

○壬寅,修撰李正履疏略曰:「向者儒學之選,卽是當時之耉造,士林之標準,允合羽儀王朝,出入講筵。臣竊又念士之幼學壯行,各有蘊抱經濟,百無一試者,莫今時若也。目今吏塗淆雜,民憂澒洞,移風善俗,正亦其時,凡係才學掄薦之士,勿拘資格,畀以字牧之任,使盡報答之責。」批以「所陳甚好,當體念。」

9月16日

○戊申,以趙鶴年爲吏曹參議。

9月17日

○己酉,以李嘉愚爲刑曹判書。

9月18日

○庚戌,以洪敬謨爲刑曹判書。

9月25日

○丁巳,上御仁政殿,行秋到記,講居首尹致賢,製述賦居首睦仁㘽,竝直赴殿試。

9月26日

○戊午,進講于熙政堂。

9月27日

○己未,進講于熙政堂。

9月28日

○庚申,晝講于熙政堂。

9月29日

○辛酉,進講于熙政堂。

9月30日

○壬戌,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大王大妃敎曰:「內農圃屬之頉下,身役曾有受敎,而該牧使無難侵役,至有御書閣前結縛之擧,聞甚驚怪矣。」右議政李止淵啓言:「其間口傳下敎,臣亦承聞,而都由於中官輩導達之爽實,其無嚴之習,尤可駭痛矣。此輩許結役之未捧者,聞爲數千兩零,屬度督促,至於發差,而厥漢輩,頑拒不納,甚至於驅打官差之狀,果的實云矣。」大王大妃敎曰:「內司所屬,亦入其中乎?」止淵曰:「農圃所屬,似統稱而言矣。今年綿歉,近年中最甚,大同代錢,或有自下仰請之時,而多致晩時,實惠不究之患。今則恩自上出,前期頒令,在災民可謂河海之澤,而亦可無中間奸弊矣。」止淵又啓言:「今年畿內田農,全無所收,無論尤甚之次,旱田所納大同米,許令詳定代錢,則民可紓力。故敢達矣。」大王大妃,敎以「苟利於民,何惜之有?況有先朝壬辰改已例,特爲許施。因此思之,三南綿歉,無異於畿內,田農亦不可無特施之典,大同木無論三等邑,竝以折半代錢上納事,分付。」大王大妃命洋漢潛越時,灣尹朴來謙、李祖榮譴削,仍飭五家統,紏察邪學。止淵又啓言:「平澤故士人權瑋,卽故忠臣順長之玄孫,而往在壬子以邑倅承薰,恣唱邪敎,不拜聖廟之罪,移通太學,嚴辭痛斥。朝廷遣御史按覈,其時御史,以承薰姻黨,受囑搆罪,卽地打殺滅口,邑人至今扼腕。今當邪孼復熾,民志靡定之時,如此人,合有褒嘉扶植之道,故敢達矣。」大王大妃,敎以「所奏好矣,分付銓曹,以相當職褒贈。」

○晝講于熙政堂。

冬十月

10月1日

○癸亥,進講于熙政堂。

10月2日

○甲子,晝講于熙政堂。

○吏曹判書權敦仁上疏曰:「臣以日前兵曹參判蔭宰末擬事,有大僚問備之擧,蔭宰之不許騎曹,臣未見有金石之載。本曹掌攷,以蔭宰而前後爲騎曹者,非一二數,今此望筒付標,已蒙允兪。而旣不見確典,區區狷性,亦難剌謬,乃使成命稽滯,尤增死罪。乞遞臣本兼職名。」批以:「大臣所奏,官箴也。卿言,亦似有據,何必深引乎?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10月3日

○乙丑,進講于熙政堂。

○右議政李止淵箚略曰:

臣伏見吏判疏本下者,雖以蔭宰之不許兵參,無法典所載爲言,其許擬獨有載於法典乎?若以法文中諸曹佐貳之無所限,別爲準則,吏、禮曹,亦將以儒賢外,凡蔭宰通擬乎?銓家古規,雖於典不載,而只以例爲拘者,難以僂擧,則臣未知此銓長,何所確執,如是質言乎?至於付標之不爲擧行,尤是前所未聞之事,緣臣見輕,致使成命,寢却不行者,尤爲臣難貰之罪,乞賜遞斥。

批曰:「吏判以掌攷爲言,故認以有據,卿箚今又如此,朝廷上相可否,不害爲美事,而須有一番定式,然後可無疑眩,今番則改付標施行,此後則勿拘通擬可也。而如此微細之事,至於深引,萬萬過矣。卿其安心勿辭。」

10月4日

○丙寅,晝講于熙政堂。

10月5日

○丁卯,大王大妃命斥邪學綸音,令內閣撰進。

○進講于熙政堂。

10月6日

○戊辰,晝講于熙政堂。

○以朴容壽爲吏曹參議。

10月7日

○己巳,進講于熙政堂。

10月8日

○庚午,晝講于熙政堂。

○以宋冕載爲吏曹判書。

10月9日

○辛未,進講于熙政堂。

10月10日

○壬申,晝講于熙政堂。

○高陽人金命吉,以蓋草載牛,曉到西小門外,有一漢,要路願買,有一漢旁促之,先牽其牛而去,一漢拉牛主,入酒家,饋以飴糖,喫訖遂殞絶,蓋置毒於糖也。當部及京兆兩檢,服毒實因,同命要路人金振成,取招結案,旁促人金允吉,次律施行。

10月11日

○癸酉,進講于熙政堂。

10月12日

○甲戌,晝講于熙政堂。

10月13日

○乙亥,進講于熙政堂。

○以李圭祊爲成均館大司成。

10月14日

○丙子,晝講于熙政堂。

10月15日

○丁丑,進講于熙政堂。

10月16日

○戊寅,晝講于熙政堂。

10月17日

○己卯,進講于熙政堂。

10月18日

○庚辰,下斥邪綸音于京外曰:

嗚呼!《中庸》曰:『天命之謂性,』《尙書》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其論一原畀賦之初,曰天曰上帝者,天以形體言,上帝以主宰言也。曰命曰降衷者,非諄諄然眞有詔告也,一理所發,二氣斡焉,四序所運,萬品育焉。人得之爲性者,其德有四,曰仁義禮智也,其倫有五,曰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也。此皆當然而然,無待乎安排布置,勉强作爲。故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則,率之則爲順天,悖之則爲逆天。』凡所以奉天而事上帝者,豈有出於四端五倫之外哉?嗚呼!粤自羲、農、堯、舜,繼天立極,其寅畏而祗承,惇敍而敬敷者,惟此而已。亦粤我夫子,祖述憲章之後,至于有宋群賢,其明天理淑人心者,惟此而已。毫釐有差,猶謂之異端,況乎陰沴荒誕,怪詭不經之外道乎?國有常刑,必殺無赦,此所謂辟以止辟也。嗚呼!我東處文明之鄕,襲仁賢之化,美風善敎,厥惟久矣。洪惟我聖朝,受天明命,肇造區宇,明彝倫以立人紀,崇道擧以正國俗,聖子神孫,儆戒不怠,丕克對越于天,而休運永孚,儒賢輩出,上自公卿大夫,下逮閭巷匹庶,戶服洙泗之行,家誦洛閩之書,男以忠孝爲本,女以貞烈爲重,寇昏喪祭,必遵乎禮,士農工商,各遂其業,式至今胥匡以生,國家賴焉。矧惟我正宗大王,挻天縱之聖,紹百王之統,聲明文物,粲然具備,而不幸有凶賊承薰者,購來西洋之書,號爲天主之學,非先王之法言,而潛相誑誘,非聖人之正道,而馴致耽惑,駸駸然入於夷狄禽獸之域。於是乎正廟憂其久而愈熾也,治其魁宥其餘。克推欲生之念,俾開自新之路,恩莫厚矣,德莫盛矣。雖豚魚之頑,梟獍之凶,亦當有所感悟,而本性旣喪,舊習不悛,以至辛酉討邪之獄而極矣,其薄有才藝者,艶其新而倡之,矇無知覺者,樂其誕而從之,身處卿宰,自作窩窟,家傳詩禮,亦有染汚。而文謨則變薙制敢行都市,嗣永則裁帛書欲招海舶,匈圖逆節,於斯爲急。苟非我純宗大王曁我貞純大妃,悉燭魑魅之奸,大振斧鉞之威,廓闢而痛鋤之,則國之爲國,人之爲人,有未可知也。嗚呼!今距辛酉,四十年所,禁網寖疏,邪敎又盛,虺蜮匿影,稂莠易種,逆竪變姓而出沒,妖譯齎貨而交通,潛募洋人至於再三,而聲氣接於異域,脈絡遍於同黨,比諸辛酉,殆有浮焉。肆予小子,謹遵皇祖之謨,恭奉慈聖之命,不敢不行天之罰。雖其迷昏而莫之返,淪沒而莫之拯,駢首連肩,自底大戮,而予惟爲民父母,其能無哀痛惻怛之心,戚戚于中哉?嗚呼!予聞不敎而刑,謂之殃民,予當以邪敎源委,逐條卞析,用播告于爾在廷臣隣及我八方士女,俾各曉然,爾尙欽哉。嗚呼!彼爲天主之學者,曰『是學也,乃敬天也,尊天也。』天固可敬可尊,而彼所以敬且尊者,不過如滌罪邀寵之諸鄙事,自歸於慢天褻天也。吾所以敬且尊者,卽向所謂四端五倫之昭天命順皇降,而日用事爲之當於理也,邪正之分,不待兩言。且彼耶穌云者,不知其是人是鬼,是眞是假,而其徒之言,以爲『始以天主下降,死復上作天主,爲萬物民生之大父母。』天也者,無聲無臭,人也者,有軀有殼,斷不可相混。而今以天謂之降而爲人,以人謂之上而爲天,是有何依俙可惑之端,而若是之矯誣也?爾試思之。往古來今,有是理耶?嗚呼!匪父何生,匪母何育?欲報之德,昊天罔極,而生民以來,凘滅他不得之大本也。彼乃以生我者爲肉身父母,天主者爲靈魂父母,親愛崇奉,在於彼不在於此,以自絶其父母,是果血氣之倫所可忍乎?祭祀之禮,所以追遠報本,而孝子之不忍死其親也,神理人情,不得不然。而彼乃毁主廢祭,謂死者不知。苟如是也,彼所謂靈魂,又何所依靠?首尾橫決,不成倫脊。虎狼惡獸也,尙有父子之情,豺獺,微物也,尙有祭祀之義,則彼雖圓顱方趾,曾虎狼豺獺之不若,人之無良,胡至此極?嗚呼!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而彼乃以敎皇、敎主,作爲稱號,不啻如戎狄之酋長,賊盜之渠率,是欲攘司牧之權,使政化無所底,命令無所施也,禍首亂本,孰有甚焉?嗚呼!有陰陽必有夫婦,不易之理也,彼乃以不嫁不娶,妄托貞德,其下焉者,男女混處,穢亂風敎,由前則人之類滅矣,由後則人之倫瀆矣。無父無君,卽至於此,夫婦之際,又何可論?至若聖母、神父、領洗、堅振等種種名色,愈出愈幻,要之爲狐魔巫覡,符水詛呪之惑世者也,粗具見識,寧或疑眩?而最是天堂地獄之說,易哄蚩蠢。然此釋氏之陳腐也,前人之辨,已無餘蘊,不足更事劈破,而是曾孰見而孰傳之也?蔽一言曰,謊說也。彼亦均受天賦,竝充人類,而乃欲斁棄五常,滅絶三綱,以求其身後之福於慌惚茫昧之地者,不亦惑之甚哉?求福之道,誠有之矣,《詩》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又曰:『豈弟君子,求福不回。』配命者,合於理也,不回者,不爲回邪之行,以要之也,如是則福自至,不如是則欲求福而反取禍也。予聞耶穌,凶死之㝡酷者也,其學之爲福爲禍,於此可驗。而不惟不爲之視以爲懲,乃以刑死爲樂地,刀鋸桁楊,民不知畏,如醉如顚,莫可提醒,非愚則妄,吁可哀矣。嗚呼!此若爲光明正大之敎,則何必講授於昏夜密室之中,嘯聚於深山窮谷之間,而廢種錮孼,失志怨國之徒,下流至愚,騙財誨淫之輩,互稱敎友,各設邪號,藏頭隱尾,打成一片也哉?卽此形跡,已判其至凶至妖,而究竟爲計,不出於黃巾白蓮之包蓄耳。彼豈非生長於此邦,食息於此邦者乎?此邦之俗,只是四端之擴充,五倫之培植,而父祖之所相沿,師友之所相資,皆在於是,則何故捨此邦所共由之坦路,甘心於幾萬里外異類之邪說,以自就罟擭乎?嗚呼!彼浸漬之深錮者,盤覈之畢露者,固已咸伏厥辜,而其未及現發者,又不知紏結如何,滋蔓如何?死者雖不足恤,生者猶可丕變。彼皆吾赤子耳,忍使之一向沈蠱,不思所以牖昏嚮明之方乎?今予敷示心腹,非予言也,乃惟天之經人之維,古昔群聖之訓也,嗟!爾臣黎,欽哉欽哉。父詔其子,兄詔其弟,其所訛誤者,必思所以開導焉,其未陷溺者,必思所以勸戒焉。又或有開導勸戒,而終不率者,必思所以殄殪而懲創焉,俾此一種,毋敢更容,則豈不休哉,豈不休哉?孟子曰:『經正則庶民興,庶民興,斯無邪慝矣。』爲今之道,其惟敦行誼,以修其孝悌忠信,篤經術,以習其詩、書、易、禮,而勿以趨尙放縱,背前聖之規矩,勿以考據細瑣,侮先賢之訓詁,使我章甫衿紳,粹然一出於天德天彝自然之則,則吾道不期扶而扶,異學不期斥而斥,彼感發而自奮,警惕而自悔者,庸詎無去邪歸正之理哉?嗚呼!《書》不云乎:『百姓有過在予一人。』今玆邪敎之橫肆,職由予寡昧,不能導率之咎,反躬自責。若恫在已,而載念爾一寒一煗,一飢一飽之節,罔非予小子夙宵憧憧,則其於爾性命之所關係,倫彝之所維持,爲人爲獸之所界限剖判者,予又安得不重言復言?哀痛而諭之也。〈檢校提學趙寅永製。〉

○晝講于熙政堂。

10月19日

○辛巳,進講于熙政堂。

10月20日

○壬午,晝講于熙政堂。

10月21日

○癸未,進講于熙政堂。

○右議政李止淵,陳疏辭相職,許之。

○大王大妃,命知事趙寅永拜相。

10月22日

○甲申,晝講于熙政堂。

○以洪穉圭爲吏曹參判。

10月23日

○乙酉,晝講于熙政堂。

10月24日

○丙戌,召見冬至三使臣于熙政堂。〈正使李嘉愚,副使李魯秉,書狀官李正履。〉辭陛也。

10月25日

○丁亥,以金英淳爲忠淸道觀察使,金大根爲成均館大司成。

10月26日

○戊子,敎曰:「聞別軍職金見臣身死,念其軍功,不勝惻然。客地治喪,遠道運柩,不可不念,自戶曹錢木,量宜賻助。」

10月28日

○庚寅,晝講于熙政堂。

十一月

11月10日

○壬寅,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右議政趙寅永啓言:「臣於向者斥邪綸音撰進時,以明正學爲闢異端之本者,此如中州盛則戎羯不敢侮,元氣實則疾疢不能侵也。至於表章先賢,風勵人士之方,實爲此時之先務。各道書院中,如關西之仁賢,海西之紹賢,松京之崧陽,畿輔之道峯,湖南之竹林,嶺南之玉山陶山,湖西之華陽黔潭諸處,皆係道統腏享,而我聖上御極後,未遑致意之地也。今若有一例侑典,則足可補崇儒之治,示尙德之義。而臣又有因言端繼陳者,前此經行別薦,固已多得其人,而山澤林樊之間,或有守善而見漏,則恐非野無遺賢之道也。且明春爲式年應薦之時,另飭各道,益加搜訪,必以篤學力行之士,從實入薦,而有其人則不必拘於多寡,無其人則又不可苟然充數。要之務得其人,以爲次次試用之道,似好,故敢達矣。」大王大妃,敎以「正學明然後,邪敎可闢,書院致侑之擧,從速擧行。經行別薦之奏,亦甚好,依此爲之。」

○召對于熙政堂。

11月15日

○丁未,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右議政趙寅永,以四條陳勉,曰愛親,曰法祖,曰敬天,曰恤民,大王大妃嘉納,命玉堂官謄納一通。寅永又啓言:「譏詗之方,雖平常無事之時,不宜放過,況如此歉年乎?此荒政十二,戢盜居一者也,另加提飭,刻日督捕。而此亦由巡綽不嚴,坐更不明之致,竝爲分付於各營各部,一遵舊規擧行。」從之。寅永又啓言:「法講之宗臣入參,自是古規,而近日專事懸頉,喉院亦不察飭。此後則申飭輪進,無或闕參。」從之。

11月19日

○辛亥,晝講于熙政堂。

11月21日

○癸丑,晝講于熙政堂。

11月23日

○乙卯,晝講于熙政堂。

○以李寅皐爲吏曹參議。

11月24日

○丙辰,誅邪學罪人崔昌洽、丁女、情惠等七人。

○給衣薄軍兵及流丐,恤典。

11月26日

○戊午,以朴綺壽爲漢城府判尹。

11月29日

○辛酉,晝講于熙政堂。

11月30日

○壬戌,設柑製于泮宮,賦居首趙鳳夏,直赴殿試。

十二月

12月8日

○庚午,命北兵使李存敬拏處,以都試雜亂也。

12月9日

○辛未,以尹禹鉉爲咸鏡北道兵馬水軍節度使。

12月10日

○壬申,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右議政趙寅永啓言:「蔭武前銜,一斥不復,其中最可矜者,卽未經外職,在任遭喪之參上與初仕耳。自今每都政,吏兵曹,各以參上一窠,初仕一窠,作爲在任遭喪者懸注撿擬之地。」從之。寅永請申嚴屠牛之禁,大王大妃敎曰:「牛禁本是國典,近來蕩然,實爲可悶。雖不藏牌,多有歲時潛屠之弊,故或有不得不藏牌之時矣。事關農作,以此預加申飭,無或如前泛忽。」

○大王大妃命故參判柳畊,錦陽君朴齊聞妻林氏施旌閭之典,畊,以孝,林氏,以烈也。

12月12日

○甲戌,召見忠淸監司金英淳于熙政堂,辭陛也。大王大妃敎曰:「本道今年農形,比兩西雖云稍勝,而亦未免歉荒,民情實爲矜悶矣。卿必詳聞列邑之事,下去後,須思懷保奠接之策。」

12月15日

○丁丑,命景慕宮入直官朴孝聞,守門將李麟九拏處,當夜四更,本宮奉安閣燼,各室御眞,移奉於移安廳。大王大妃敎曰:「常時不飭之景慕宮提調金履載,施以罷職之典。」

12月22日

○甲申,都政下批,以李翊會爲司憲府大司憲,尹命圭爲司諫院大司諫。

12月23日

○乙酉,召見守令邊將初仕人于熙政堂。

○大王大妃敎曰:「兩西年形之歉荒,已聞之,而近來所聞,尤爲遑急。賑政何以經紀,而實爲憧憧,寢食靡甘,特下內帑銀一千五百兩,丹木二千斤,白礬二千斤,自廟堂,量宜分送。」

12月24日

○丙戌,上詣景慕宮展拜。

12月26日

○戊子,命平壤人權處祜,施以暴屍律。處祜狂易,乘醉弑其母,旋自斃也。

12月27日

○己丑,獻納任百能疏略曰:

今玆吏判事,有不勝慨惋者。彼以白首垂死之年,承此委毗之眷,罔念物情之不叶,竟乃淟涊而蹲冒,大政纔過,聽聞益駭,悖子之操縱納賂,妖妾之慫慂暗囑,傳說聒聒,衆口莫掩。臣謂吏曹判書宋冕載,施以譴罷之典,斷不可已也。

批曰:「爾言得無過乎?勿辭察職。」

○以金弘根爲吏曹判書。

12月28日

○庚寅,誅邪學罪人洪永周等三人。

12月29日

○辛卯,京兆獻民數,五部及八道都元戶,一百五十七萬五千八百二十四戶,男三百三十四萬七千五百三十三口,女三百三十四萬五千四百七十三口。是歲,京畿湖西關東北饑,海西關西大無。

〈憲宗經文緯武明仁哲孝大王實錄卷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