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二十二年,英兵既逼江宁,清廷战守俱穷,乃以耆英、伊里布为全权大臣,与英使璞鼎查订立条约十三款,是为中国与外国订约之始。

道光二十二年,英兵既逼江宁,清廷战守俱穷,乃以耆英、伊里布为全权大臣,与英使璞鼎查订立条约十三款,是为中国与外国订约之始。此约中国割香港与英,开广州、厦门、福州、宁波、上海五口,许英人携眷居住,英国派领事驻扎,英商得任意与华人贸易,毋庸拘定额设行商,进出口税则订明秉公议定,由部颁发晓示,并订明英商按例纳税后,其货物得由中国商人遍运天下,除照估价则例加收若干分外,所过税关不得加重税则。英国驻中国之总管大员与京内外大臣文书往来称照会,属员称申陈,大臣批复曰札行,两国属员往来亦用照会,惟商贾上达官宪,仍称禀。凡以破前此口岸任意开闭,英人在陆上无根据地,税额繁苛,及不许英官平行之局也。又偿英军费千二百万元,商欠三百万元,烟价六百万元,限四年分期交清。第一期六百万元交清后,英兵退出长江,惟仍占舟山、鼓浪屿两处,俟偿款全清,五口均行开放,然后撤兵。此约条款殆全出英意,清廷以福州系省会,欲以泉州代之,又不愿。钤用御宝,欲代以钦差大臣关防,以英人不可,卒未能得约定。于是年七月二十四日,即1842年8月29日也。

当英人侵扰沿海时,闽粤江浙均不能抗,而独未能得志于台湾。是时台湾总兵为达洪阿,兵备道为姚莹。英人于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八月犯基隆,因中国炮击却退,触礁而沉。中国获“黑夷”百余及刀仗、衣甲、图书等。九月,再犯基隆,遣兵登陆,又为中国伏兵击退。明年犯大安港时中国募渔船防敌船。有粤人伪通英船所携粤中汉奸,诱之入土地港,英船遂触礁,官兵乡勇奋击,获白夷十八、红夷一、黑夷三十、粤东汉奸五。事闻,诏加达洪阿太子太保衔,赏姚莹二品顶戴。台湾本属福建,以在海外特加兵备道三品衔,与总兵皆得专折奏事。基隆之捷陈明事属隔海,恐督臣转奏稽滞,由驿递径行呈奏。奉朱谕嗣后攻剿夷匪折件,由五百里奏报,如大获胜仗,即由六百里奏报。大安之役,乃由五百里奏闻。自是驿递相望,督臣怡良颇惎之,又虑英人报复。时俘获监禁台湾者百六十余人,镇道谓解省既不可,久羁亦非计,奏明倘夷船大帮猝至,惟有先行正法,以除内患。报可。闽督怡良闻之惧,亟令泉州守函止之。镇道不听,除英酋颠林等九人及汉奸黄某、张某奉旨禁锢外,余悉杀之。时英人尚据鼓浪屿,闻之大怒,遍张伪示,谓中华之辱莫甚于此(见姚莹致刘韵珂书)。及和议成,订明被禁英人及因英事被禁之华人,一律释放。于是颠林等九人及散夷二十五人均送厦门省释,而英人谓两次俘获均遭风难,夷胁江浙闽粤四省大吏入奏,诏怡良渡海查办。甫至,兵民即诸行营为镇道诉冤,全台士民,陆续奔诉者甚众。怡良虑激变,受其词而迫镇道自认冒功,奉旨革职,逮入都交刑部审讯,旋以业径革职,免其治罪结案焉。此事措置盖迫于势不得不然,论者以此咎怡良,未为平允。然谓镇道冒功则实诬。当时兵勇确曾协力战斗,革镇道之职,已足以全和局,乃并因此议叙之官绅概行撤销,则亦稍过矣。达洪阿、姚莹多杀英俘,自今日观之,诚不免于野蛮,然今昔思想不同,不能执此以议昔人。莹致刘韵珂书谓镇道天朝大臣,不能与夷对质,辱国。诸文武即不以为功,岂可更使获咎,失忠义之心,惟有镇道引咎而已。颇有大臣之风概也。

中英签署《南京条约》1842年8月29日,中方代表耆英、伊里布和两江总督牛鉴与英方代表璞鼎查在英舰“皋华丽”号上签订了《南京条约》,这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

英人用兵实缘种种积衅,鸦片之利或其所歆,然必挟兵力以求仇,则究为义所不许。故当时虽许以通商,仍可要以禁烟,而诸臣不明外情,置诸不论不议之列,烟禁遂暗中解除。咸丰五、六年间(1855、1856年),各省竞行抽厘以充军饷。八年,乃以洋药为名,收百斤三十两之税,除官员、兵丁、太监外,人民概许买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