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疆土

唐代盛时,中国文化的地域完全统一,属国与半属国也达到汉所未达到的疆界。唐太宗时“其地东极海,西至焉耆,南至林州(今越南境)南境,北接薛延陀界。凡东西九千五百一十里,南北万六千九百一十八里”(《旧唐书·地理志一》)。到唐玄宗“开元、天宝之际,东至安东、西至安西,南至日南(今越南义安)、北至单于府”(《新唐书·地理志》)。其疆域超过西汉盛期,是当时世界上版图最大、势力最强的帝国。

与汉代匈奴地位相等的突厥,不久就为唐所解决。唐朝初建之时,突厥曾一度构成了相当大的威胁,唐自太宗以来就一直采取积极的进取政策,团结突厥的一部分和其他民族,驱逐突厥势力以维护唐朝的安全。直到天宝四年(745年),回纥怀仁可汗兵击突厥,杀白盾可汗,后突厥汗国灭亡。突厥人,一部分归附唐朝,一部分迁中亚,大部分转入回纥国。

甚至中国实力绝难达到的地方,一半靠大唐的威名,一半靠一两位冒险家的勇敢,也居然令其感觉到大唐的可畏。如我们今天耳熟能详的“唐三藏”——玄奘高僧,远赴天竺(印度),就将唐太宗的事迹散布到那里。《西游记》中提到唐僧西行到一些小国,凭“大唐”的文牒多半畅通无阻并受到相当礼遇,也并非完全虚构。

大唐帝国可说是二元性的,天子对内为皇帝,对外为天可汗,虽然不能说内外完全平等,但不似过去与未来各帝国的过度内中国而外夷狄。唐太宗就曾说过“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的话。

二 外蕃之威抚与恩抚

唐对外蕃恩威并施。威抚的方法为设置羁縻府州与都护府。恩抚的方法为通商,鼓励外蕃子弟留学中国与外蕃的中国化,藩属人才的擢用,四方宗教的放任、保护与和亲等。因回纥信仰摩尼教(明教),所以唐朝为笼络回纥也放任摩尼教在唐朝的传播。摩尼教的寺庙在唐朝各地的兴建也曾有相当规模。后回纥式微,且摩尼教带来许多社会不稳定因素,所以唐统治者立刻改弦更张,弹压摩尼教。

和亲也可说是一种间接同化外蕃的方法。著名的文成公主入吐蕃,就是唐朝和亲政策成功的典型代表。

三 内政

除历史的时机成熟之外,唐太宗个人可说是唐所以为唐的主要原因。他是文武全才的人物,性情仁恕,最少肯行仁恕的政策,并且对各种人才都善于笼络任用。所以后世的人把“贞观之治”理想化,并非无因。玄宗继承前业,大致仍能维持盛时的旧状,但衰微的征兆渐渐明显。

玄宗于开元年间开创盛世不免志得意满,大抵骄横之主多不喜逆耳之忠言。在这点上,玄宗与太宗相比,少了很多虚怀若谷的胸襟。早先帮助玄宗开创盛世的张九龄、韩休等被他逐渐疏远,所谓“宫殿千门白昼开,三郎沉醉打球回。九龄已老韩休死,明日应无谏疏来”,就是对玄宗晚年怠政贪玩的真实写照。“亲小人、远贤臣”永远是昏君亡国的重要因素,张九龄等“贤人”离去后,自然有口蜜腹剑之李林甫和杨国忠等人围在玄宗的身旁,于是朝政越发混乱。

衰乱的引线就是自汉以下皇帝政治所永难避免的女祸——宫闱不正。不过,杨贵妃再有倾城之貌、倾国之姿,也终不至于是所谓的“红颜祸水”,祸国殃民。“马嵬驿兵变”也只不过是一场借诛杀杨氏而进行的争权夺利的斗争。可怜杨贵妃,成了主政者李隆基自己堕落导致山河破碎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