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搏与自扑,同为忏悔之仪式。自搏谢罪似起于汉末之太平道与五斗米道,发展而为涂炭斋,在南朝时,颇为佛教徒所讥弹。唐宋以来,道家仪轨中搏颊叩谢之规定,始见减少。而佛教方面,有所谓自扑法,行于隋唐之世,是否受到道教影响,颇成问题。至于道教之自搏,导源何在,亦复耐人寻索。若更推广言之,则自搏自扑,皆不过为苦行之一种。苦行之为用,不限于忏悔,其道亦复千变万化,殊不限于自搏自扑。本篇主旨,在于钩稽史料,探究此两种忏悔仪式之盛衰,并就其在宗教史文化史上之地位略事推论。所得虽甚粗浅,问题本身似乎尚有意义。用敢寄为塚本善隆先生祝寿。阙误自知难免,敬乞塚本先生与读者赐正。

汉末之太平道五斗米道,皆教病者叩头思过(《魏志》八)。《道藏》中之《太平经》,有两卷屡言自搏。卷一一一页七下云,自责悔过者“叩头自搏而啼鸣”。卷一一四页一上云:“迎医解除,常垂涕而言,谢过于天,自搏求哀,叩头于地,不避瓦石泥涂之中,辄得令父母平安。”同卷页十八上下云:“其家贫者,能食谷知味,悉相呼叩头自搏仰谢天。天原其贫苦,祠官假之,令小有,可用祠,乃责。是为天所假,颇有自足之财,当奉不疑也。”同卷页三十五下云:“轻者得解,重者不贳。而反多征召,呼作诈病之神,为叩头自搏,欲求其生,文辞数通。定其死名,安得复脱。医巫神家,但欲得人钱,为言可愈。多征肥美,及以酒脯,呼召大神,从其寄精神,致当脱汝死名。籍不自致,钱财殚尽,乃亡其命。神家求请,满三不下,病不得愈,何为复请?事祸必更有祸,责在其后。”又同卷页三十六下云:“今世之人,行甚愚浅,得病且死,不自归于天,首过自搏叩头。家无大小,相助求哀。积有日数,天复原之,假其日月,使得苏息。后复犯之,叩头无益,是为可知。努力为善,无入禁中,可得生活,竟年之寿。不欲为善,自索不寿,自欲为鬼,不贪其生,无可奈何也。”(以上见《道藏》太平部入上七五四册,入下七五五册)

据近人研究[1],太平经虽真伪杂糅,其主要思想,似出于汉末及六朝初年。可注意者,经文虽承认叩头自搏有益,但只限于罪轻者。《抱朴子·道意》卷第九云:“劳逸过度而碎首以请命。”言自己戕贼过甚,虽叩头至碎,命不得延,与此意思相近。

《道藏》中又有《老君音诵诫经》,疑与《魏书·释老志》言寇谦之所受云中音诵新科之诫有关,或者本为一物,内容可能早至五世纪初叶[2]。诫经屡言叩头搏颊,搏颊即自搏。如第二十一条(条数系余所增)云:“老君曰:道官箓生男女民,烧香求愿法,入靖,东向恳,三上香讫,八拜,便脱巾帽,九叩头,三搏颊,满三讫,启言:(中略)辰巳之日,天清明,夜半北向悔过,向天地叩头百下,三十六搏颊,三过三百下,以为常。”第二十二条云:“老君曰:三会日道民就师治,初上章籍时,于靖前南正北向,行立定位,各八拜,九叩头,九搏颊,再拜伏地,请章籍讫,然后朝贺师。明慎奉行如律令。”第三十条云:“老君曰:为亡人设会,烧香时,道官一人靖坛中正东向,箓生及主人亦东向,各八拜,九叩头,九搏颊,三满三过止。各皆再拜恳。”第三十二条云:“老君曰:道民不慎科法,淫犯杀生。宜校赃物,计钱,使民还家,自市厨具。师得与表章解散。当作会时,主人众客前向香火八拜叩头,三十六搏颊,满三讫,再拜,手捻香著炉中,并告言。(下略)”对搏颊显然极为重视。

涂炭斋,依佛教徒之说,亦起于汉末(《弘明集》卷八)。《释玄光辩惑论》云:“又涂炭斋者,事起张鲁。氐夷难化,故制斯法。乃驴辗泥中,黄卤泥面,擿头悬柳,埏埴使熟。此法指在边陲,不施华夏,至义熙(405年)初,有王公其次贪宝惮苦,窃省打拍。吴陆修静甚知源僻,犹泥首揬额悬縻而已。痴僻之极,幸勿言道。”《广弘明集》卷八《释道安二教论》略同。但云:“至义熙初,王公期省去打拍,吴陆修静犹□额悬縻而已。”陆修静,宋吴兴人,此吴或指其地,或泛指南朝。其次二字,疑有误衍。

《广弘明集》卷九《周甄鸾笑道论》云:“或为涂炭斋者,黄土泥面,驴辗泥中,悬头著柱,打拍使熟。自晋义熙中(405年至418年)道士王公期除打拍法,而陆修静犹以黄土泥额,反缚悬头。如此淫祀,众望同笑。”打拍即打拍泥面,故可用埏埴以为器(老子)之埏埴,与搏颊同为自搏。驴辗泥中,谓如驴之辗转于泥中。今俗语犹言驴打滚儿。王公期,未详。拙稿尝疑[3]其即《真诰》及《辩惑论》中之王灵期,虽时代相近,而证据未足,不敢必也。

陆修静有《洞玄灵宝五感文》(《道藏》正乙部笙上一○○册)略云:

余生值末世,教法纲颓,人皆趣彼,而我窃守此,法甚日损,归根食母。卷志谢芳洁之声,开怀受尘垢之污。乞免分竞之斧斤,请保无用以自足。既闲且宴,逍遥永日,研经玩理,时修功德。以癸巳年冬,携率门人,建三元涂炭斋。科禁既重,积旬累月,负戴霜露,足冰首泥。时值阴雨,衣裳沾濡,劲风振厉,严寒切肌。忍苦从法,不敢亏替。素各赢冷,虑有怠懈,乃说五感,以相劝慰。并统序众斋,标题门户,均涂异辙,粗为详辩。岂曰矜夸,数十同志,信好之士,幸鉴之哉!

(中略)又曰,三元涂炭之斋,以苦节为功。上解亿曾道祖(疑远祖)无数劫来宗亲门族及己身家门无鞅数罪,拯拔忧苦,济人危厄,其功至重,不可称量。(以下小字注)法于露地立坛,安栏格,斋人皆结同气贤者,悉以黄土泥额,被发系著栏格。反手自缚,口中衔璧,覆卧于地。开两脚相去三尺。叩头忏谢,昼三时向西,夜三时向北。斋有上中下三元相连,一元十二日,合三十六日。下元限竟,进中元十二日内加三过方谢,中元竟进上元十二日内加五过方谢。于谢(当作方谢)者,向上下中中四面四角中(疑当作各)一方谢,增为苦剧。所以名三元者,元则数之始也。一年有十二月,三百六十日。十日为一旬,月有三旬,旬有上中下。十二月合三十六旬。斯则十分之一分为三元,一元十二日,是十二时一周也。

癸巳年,当是宋文帝元嘉三十年(453年)。《太平御览》六六七引《道元传》曰:“陆修静,宇元德,吴兴人。泰始七年(471年),率众建三元露斋。”盖举行不止一次。方谢者,礼十方礼二十方之类。又注言忏谢,忏者梵语忏摩之略,此已显有佛教影响。

《道藏》洞玄部化上二九三册有《洞玄灵宝斋说光烛戒罚灯祝愿仪》,引“爝光斋外说”,云陆修静撰,其守持十戒之四云:“谨身正服,齐整严肃,舍离骄慢,无有怠替。礼拜叩搏,每事尽节。”又化下二九四册陆修静《太上洞玄灵宝授度仪》云:“各叩头搏颊。”又云:“长跪大谢,弟子叩头,搏颊无数。”俱可见其重要。

至唐则杜光庭所修《太上洞神太元河图三元仰谢仪》(忠下,五六五册)忏告第八云:“跪伏叩头,惟在精志,不用免冠散发。”又《洞玄灵宝河图仰谢三十六天斋仪》(场下,二九二册)向天礼忏“再拜,仍伏,叩头五,心忏竟,齐起。大灾重病,散发叩头,不须搏颊”。此仪不详时代,疑在唐代或南北朝晚期。

下至后代,则南宋留用光传授之《无上黄箓大斋立成仪》(在下,二八二册)虽屡引陆天师禁制,而已言其难行。如云:“二十方忏文,据本科,每礼一方,叩头搏颊,各如其方之数。谓如东方九十,上方三百二十,日宫三十,月宫七十,水宫二十之类。今建大斋,仪轨不一,精力有限,未易行也。”

此仪有一节论忏罪用语,甚有趣味,附录于次:

经科忏罪,质而不华,语颇难读,今人以为古朴。庆元乙卯(1195年),留冲靖来括苍,主王夕郎家斋事。每读至大谢处,诸孤以为王给事生前无甚罪过,道录不须如此忏。是未知太上立斋谢之法,摄法界一切众生罪缘因起,令有悔心,悔心苟形,善心自著。天堂地狱由是分。从有入无,归之于道。普天普地,俱摄入一忏愿法中,故曰大斋。夫岂为亡者乞恩悔罪而已哉。然使建斋之主,因有不满意处,则亦非太上随机设教之义。杜广成黄篆斋,为同学行道仪,曾引括谢经宝之文写大谢矣。今略加润色,令便顺易读。然忏罪处,悉反复用经语,庶使斋法流传永劫也。

佛教苦行,为途甚多。最难者如焚身烧指,自南北朝至隋唐,时有其例。以后渐衰,然如《后山集》卷一九云:“仁宗既疾,京师小儿会阙下,燃首眉以祈福,日数百人,有司不能禁。”则较轻之燃眉,民间亦尚有为之者。

佛教之自扑法,最早见于记载似为隋代费长房之《历代三宝纪》。其卷第一二《记占察经》二卷云:

右一部二卷。检群录无目,而经首题云,菩提登在外国译,似近代出,妄注。今诸藏内并写流传。而广州有一僧,行塔忏法,以皮作二枚帖子,一书善字,一书恶字,令人掷之,得善者好,得恶者不好。又行自扑法以为灭罪,而男女合杂。青州亦有一居士,同行此法。开皇十三年(593年),有人告广州官司,云其是妖。官司推问。其人引证云,塔忏法依《占察经》,自扑法依经中五体投地如泰山崩。广州司马郭谊来京,向岐州具状奏闻。敕不信《占察经》道理,令内史诗郎李元操,共郭谊就宝昌寺问诸大德法经等。报云,《占察经》目录无名及译处,塔忏法与众经复异,不可依行。敕云,诸如此者,不须流行。

藏经有《慈悲道场忏法》十卷,其中屡言“五体投地”,或言“五体投地如太山崩”。然此忏是否如世所传,为梁武帝为皇后郗氏所集,尚有问题。且似至隋时尚未通行,否则行自扑法者似当征引。但《广弘明集》卷八多载梁陈时代忏文,则当时忏悔仪式必渐整备[4]。自扑之法,若受道教影响,亦宜起于此际也。

7世纪净土宗善导大师之观念法门,有云:“自扑忏悔,如太山崩,婉转于地,号哭向佛,日夜相续,至死为期。”又云:“如是诸人,若能忏悔,日夜六时,身心不息,五体投地,如太山崩,号泣雨泪”。其往生礼赞,未言自扑,但云:“忏悔有三品,上中下。上品忏悔者,身毛孔中血流,眼中血出者,名上品忏悔。中品忏悔者,遍身热汗从毛孔出,眼中血流者,名中品忏悔。下品忏悔者,遍身彻热,眼中泪出者,名下品忏悔。”又云:“虽不能流泪流血等,但能真心彻到,即与上同。”[5]婉转于地,与上文之驴辗泥中,姿势想必相近。

善导之弟子怀感,著《释净土群疑论》,卷七且特设一章,专料简投地自扑忏悔:

问曰:经言五体投地,求哀忏悔。未知忏悔之徒,或多自扑,未知有何圣教。若以五体投地即为自扑者,将恐此释理未可,然此五体言,何妨只是五轮着地,头面礼佛也。

释曰:如《观佛三昧海经》第三说,佛于座起,令诸四众观佛色身。释子众中五百释子,见佛色身,犹如灰人。比丘众中一千人,见佛色身,如赤土人。优婆塞众中有十六人,见佛色身,如黑象脚。优婆夷众中有二十四人,见佛色身,犹如聚墨。比丘尼众中有一比丘,见佛色身,如白银色。优婆夷众中,有多优婆夷,见佛色身,如蓝染青色。如是四众,观佛色身,所见不同。不得见佛真金色身。发露悔过,忏悔诸罪,五体投地,如太山崩,自拔头发,举身投地,婉转自扑,鼻中血出。忏罪消灭,心眼得开,见佛色身,端严微妙,如须弥山,光显大海。此岂不是忏悔经文自扑之法。无教辄为,诚如所责。经言正作,其何怪哉!

五体投地,据唐《释道宣释门归敬仪》(661年)卷下:“六明五轮着地者,亦云五体投地者。地持亦云,当五轮着地而作礼也。阿含云,二肘二膝并顶,名为五轮。轮为圆相,五处皆圆。今有梵僧礼拜者,多褰衣露膝,先下至地,然后以肘按地,两掌承空,示有接足之相。今时行礼,观时进退。若佛像尊师,却坐垂足,方可如上五轮接足。如其加坐,随时而已。亦见有人闻有顶足之相,遂致就坐,拔他足出,云我欲顶戴。一何触恼,又是呈拙。故知折旋俯仰,意在设敬。如是例知。”道宣律师书中多记当时可笑可恼之事,此其一端。

然唐代一般人意想中,则自扑与五体投地往往相连。如敦煌所出伍子胥《变文》云:“阿姊抱得弟头,哽咽声嘶,大哭叹言,痛哉苦哉!自扑捶凶(胸),共弟前身何罪,受此孤牺。”汉将王陵《变文》云:“王陵既见使人说,肝肠寸断如刀割,举身自扑似山崩,耳鼻之中皆洒血。”《目连变文》云:“目连见母却入地狱,切骨伤心,哽咽声嘶,遂乃举身自扑,由如五太山崩,七孔之中,皆流逆血,良久而死,复乃重苏。”又《山远公话》云:“云庆闻语,举身自仆(扑),七孔之中,皆流鲜血,良久乃苏。”[6]描写极痛之情,竟成套语矣。

鞭作官刑,扑作教刑,夏楚之设,为事甚古。亦绝大多数文化之所同具。近代西洋国家始有废除体刑之运动,略起于19世纪以来。然如美国南部之德拉威尔州,至20世纪中叶,犹有鞭扑之刑。狱中鞭人之柱,昔漆红色,当地黑人呼之曰Red Hannah。据近人研究,至1945年,当众鞭挞之罪,尚有二十四条,然此已成为旧式刑罚之孑遗矣[7]。

悔恨自责,亦不必有宗教意味。在上者不能率下,亦或行之。较早之例,如《后汉书·吴祐传》:“为胶东相,以身率物。有争讼者,辄闭阁自责,然后断其讼。”佛教徒之例,如《高僧传》卷五法遇“止江陵长沙寺,讲说众经,受业者四百余人。时一僧饮酒,废夕烧香,遇止罚而不遣。安公遥闻之,以竹筒盛一荆子,手自缄封,题以寄遇。遇开封见杖,即曰,此由饮酒僧也。我训领不勤,远贻忧赐。即命维那鸣槌集众,以杖筒置香凳上,行香毕。遇乃起出众前,向筒致敬。于是伏地,命维那行杖三下,内杖筒中。时境内道俗,莫不叹息。因之厉业者甚众”。

此种自责,若太形式化,则近于矫伪。例如,《旧唐书·苏世长传》云:“初至陕州,部内多犯法,世长莫能禁,乃责躬引咎,自挞于都街。伍伯嫉其诡,鞭之见血。世长不胜痛,大呼而走。观者咸以为笑,议者方称其诈。”此事诚甚可笑,后来笑话集中,往往引之。

若忏悔仪式中之自搏自扑,虽不用鞭杖(自扑且不必用手),而其意义,则远为重大,或可称之为中古宗教史上一特色。此事不但中国有之,西洋中古,基督教有鞭挞派Flagellants,盛于14世纪。然早在10世纪、11世纪,已见其端。盛时其徒群聚当街,赤膊受鞭,每日二度,云所出之血,可与基督所流之血混合,受鞭三十三日又半,可以净洗灵魂中之罪恶。史家或以当时心理上之高度紧张说之。然是否受有外来影响,未易言也[8]。

若更就地理与民族两方面试为推论,则天师道(广义)与滨海地域之关系,陈寅恪先生早已论定[9]。自扑法在隋世行于青州广州,皆滨海地域,颇可注意。是否先后受有海外刺激而又互相影响,殊难遽断。天师道之另一中心为陕西四川一带,其地在汉代与印度至少有间接交通。印度宗教,多重苦行。慧琳《一切经音义》卷一五○《天竺传》中卷音义有“自扑”一条,可能是天竺苦行之一种。惜《天竺传》此卷不存,琳书此条有音无义,同卷各条,亦不足以确指为天竺何地。据西人记载,19世纪,北印度中印度犹多苦行,于鞭挞可以驱鬼除罪,尤所深信也[10]。

再就川陕一带言之,佛教徒谓“涂炭斋者,事起张鲁,氐夷难化,故制斯法”,或亦非全属子虚。近年云南晋宁石寨山发掘古墓,内有滇王之印,当属汉代。出土铜矛,两旁有二人悬身反缚,甚可注意[11]。按《隋书·列女传》云:“男儿要当辫头反缚籧篨上作獠舞。”意者中国西南少数民族,原有悬头反缚以示强悍之俗,与中原民族之以面缚衔璧为屈服者有殊。为涂炭斋者,殆兼有所取,而又益之宗教忏悔之义乎。

附记:

南北朝隋唐时,僧尼烧身之例,蜀中特多。又苏世长,雍州武功人,其自挞都街在陕州,地域皆可注意。陕北巫神,至近年犹以钢针扎肉、裸体鞭打、头顶放炮、麻绳捆指、火烧阴mao诸法治病。见《展开反对巫神的斗争》(1944年)(边政读物之六)。以泥涂面,或涂身,亦巫俗所常有。如美洲印第安人(The Crow Indians)之拜日舞(Sun dance),亦有以白垩涂身,破胸出血,插入短枝,更以绳系枝于柱,竟日绕柱疾走以祈梦兆之事。

一九六○年六月十六日稿

【注释】

[1]汤用彤:《太平经考》,《北京大学国学季刊》五卷一号(1935年)。杨宽:《论太平经——我国第一部农民革命的理论著作》,《学术季刊》九(1959年)。

[2]拙稿《老君音诵诫经校释——略论南北朝时代的道教清整运动》,《“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八本(一九五六年)“庆祝胡适先生六十五岁论文集”。

[3]拙稿《老君音诵诫经校释——略论南北朝时代的道教清整运动》,《“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八本,页三十二至三十三。

[4]道端良秀:《中国仏教に於けゐ罪の自觉》,《印度学佛教学研究》第三卷第二号(1955年)。

[5]上杉文秀:《善导大师及び往生礼赞の研究》(1931年)。

[6]俱见王重民等:《敦煌变文集》(1957年)。

[7]Robert Craham Caldwell,“Red Hannah,”Delaware’s Whipping Post,1947.

[8]关于鞭挞派,各大辞书,多有记载。并可参考W.M.Cooper(pseudonym),Flagellation and the Flagellants,1908;Joseph MeCabe,The History of Flagellation,1946。

[9]文见《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三本第四分册(1934年)。

[10]William Crooke,The Popular Religion and Folklore of Northern India,1896;Abbe J.A.Dubois,Hindu-Manners,Customs,and Ceremonies,1897.

[11]《文物》1959年,五;《云南晋宁石寨山古墓群发掘报告》(195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