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自束发受书以来,即慕宗悫之为人,乘风破浪,未尝一日忘也。戊戌政变后,都人士多负笈出洋,采彼之长,补我之短,于大局不无所裨。余以牵于社会事业,蜷伏里闾,读万卷书,既有未逞,行万里路,又有未逮,吾心滋戚焉!岁癸卯,日本大阪适有内国博览会之举,周子迪方伯檄余为视察员,蓬莱咫尺,一苇航之,彼邦文物,略窥梗概。岁甲辰,姚稷臣学使持节吾乡,檄余再渡,考察学制。归国后,次第手创泉山幼儿园、女子职业学校、男女两等小学校、苍霞中学校、高等工业学校,投身教育,倏忽十年。岁壬子,松鹤龄制军檄余渡台调查实业,盖有所设施也。 

余三渡扶桑,耳目所得,若存若亡。然彼都所贻官吏之法令、社会之条规,已汗牛充栋矣。癸卯、甲辰两次之报告,闽吏多有采而行之者。壬子之言,则尚有待也。爰将鲲瀛日记付之梓人,非敢问世也,聊志壮游之鸿雪耳。

壬子三月,景琛识于啸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