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神宗元豐五年正月盡其月

  春正月癸未朔,不受朝。

  戊子,環慶路經略司言:「涇原路第八將隊將李貴扇搖兵眾逃歸,乞特行遣以懲後。」詔盧秉:「昨行營軍還逃歸之人,情理巨蠹,無若貴者。及今根治,不致已經釋罪之人驚疑,即具案以聞。」秉言:「貴情非巨蠹,昨以出界兵將上下失律,臣即權宜傳放罪指揮,兼已奏得朝旨。若更追劾,恐致驚疑。」詔釋其罪。(朱本刪去「乞特行遣以懲後」一句,今從新本,仍存之。)

  京西路轉運判官唐義問言:「比聞多有陝西軍前亡卒首身,乞降指揮招諭,令隨所在自陳,給券送歸所屬。」詔「已降指揮,令開封府界、京東京西路軍前士卒因寒凍闕食逃歸者,依陝西、河東首限施行。」

  鄜延路經略司乞以新收復米脂、吴堡、義合、細浮圖、塞門五寨地土,招置漢蕃弓箭手及春耕種,其約束、補職,並用舊條。從之。(詔下吴堡、義合等寨,具去年十二月六日戊午)

  沈括又言:「新收五寨,雖各據地利險阻,然守具未全,糧儲露積,人兵無所存庇。欲於側近那廂軍二三千應副工作,及指揮轉運司糧儲但輸安塞堡【一】,候城寨可守則移運。」從之。

  詔陝西諸路士卒軍前所犯,並與放罪,官司毋得詰問。

  己丑,詔判都水監李立之:「凡為小吴决口[二】所立隄防,可案視河勢向背,應置埽處,并都大巡河使臣窠名,無致虛設官司,橫費兵夫物料【三】。」

  庚寅,翰林侍讀學士、知審官東院錢藻卒。上遣使視其家甚貧,賜錢五十萬。

  辛卯,命翰林學士李清臣權知貢舉,知制誥舒亶、侍御史知雜事滿中行權同知貢舉。

  判司農寺、天章閣待制王居卿知太原府,代王克臣也。先是,五路出師討夏賊無功,王中正言,經略司姑息士卒,實誘之使無固志,乃召克臣知東審官院,改命居卿。(克臣知審官,乃甲午日,今并書。)

  詔:「自今皇太后行幸,百司儀衛宜依太皇太后萬歲日施行。」

  是日,濟陽郡王曹佾告謝,命坐,對之涕泣,撫諭良久。

  詔王中正以自京及汾、潞選募軍馬,悉付都總管司發來赴闕;官屬除見充將、副及合留充部隊將外,有差遣歸本任,餘並令隨赴闕。

  錄左侍禁羅遘子昌嗣為奉職,弟遜為借職。攻米脂城中箭死也。

  特封韓國大長公主女錢氏為宜春郡主。

  甲午,詔自今毋以大理寺官為試院官。

  上批:「代州諸寨踏成蹊徑二十有七處及瓶形寨地圖,令河東經略司指揮代州并準備提舉管勾開壕,立堠官,候北界來計會,即自團山子鋪以西分水嶺脊,依畫圖商量取直,開立壕堠;其向西踏成蹊徑處,同行修治,俱令依舊,不得展縮。」(四年八月七日,又十一月五日。此月二十五日,又二月六日。)

  措置麟府路軍馬司言:「自今逃走兵員,乞許人告捕或斬級支賞,不立首限。」從之。

  詔:「陝西、河東緣邊事差避官,舊任處年滿替人未至,並歸本路。如替人已至,除知州、軍、縣並額外權置,候年滿日罷。如不願補填,許所屬依減罪人例承差遣。其知州、軍、縣人準此。」

  安化軍留後、魯國公、贈鎮海軍節度使、北海郡王宗肅卒。

  己亥,大宗正司言:「宗室以高年抱疾,恩許私家乘垂簾肩輿出入,聞擁從猥多,驕不可長。欲乞許乘肩輿者,量出踏引,籠燭照夜毋得過兩對,如有違犯,從本司察舉。」從之。

  開封府界提點司言:「詔發十將赴熙河路,費錢九萬七千餘緡,乞權借咸平等縣封樁錢。」從之。

  詔:「陝西集教場出等義勇、保甲,昨案閱官誤以馬、步射弓相須拍試,其一藝應格者不得解發,可再檢視,元試弓弩一事應格,即解赴闕。」

  詔開封府界提點司,聞知管城縣陸宣職事不修,體量事實以聞。提點司初不按舉,承詔即言宣闇慢迂疏,事多逋滯,糾擿稽違數條以應詔。上批:「陸宣先衝替,仍劾罪。」(朱本云:初,帝下提點司令案陸宣,而提點司案,故衝替,仍劾其罪。前史官妄以為不案,但應詔而已,皆涉詆誣,刪去。今從新本。)

  太學言:「生員萬皐等五人曾經屏斥,未嘗敘雪,而改名補試入學。」詔並斥出學,實殿一舉,今後妄冒入學者徒一年。

  白虹貫日。(兩紀並係己亥日。)

  庚子,河北都轉運使蹇周輔乞應結糴封樁穀所收息錢,並令措置糴便司收。從之。

  大宗正司請外任宗室毋得造酒,許於舊宮院尊長及近親處寄醞。從之。

  詔:「彊盜保甲教閱軍器者處死,情輕奏裁。竊盜箭二十隻,徒一年;弓,徒二年;弩,流三千里。徒罪配五百里,流罪配千里。獲竊盜保甲教閱軍器一人比二人推賞。」

  詔差諸班直百一十六人,分與熙河、環慶、涇原路押隊。

  詔:「諸路戍兵逾期久未更代,慮人情思歸,守戍之人展一年為替限。」

  權發遣涇原路轉運副使葉康直奏「臣伏思兵勢貴聚而惡分,莫若諸路並進,相為犄角,則賊兵易以殄滅」等事,權發遣環慶路轉運判官事李察奏「攻取之計,若先得橫山,則山川險阻、人馬族帳已失其所恃,靈州雖存,其實孤壘,指日可下」等事,並詔留竢。(此密記十八日事,今附見。)

  辛丑,降授西上閤門使、知坊州高遵裕責授郢州團練副使,員外本州安置。初,詔曾布根究遵裕將下損折亡失命官吏卒、鞍馬器甲,及斬戮命官、使臣未報,而遵裕用軍失律,多戮無辜事狀已明,故有是命。

  遵裕自謫籍上書言:「臣熙寧初獲對便殿,嘗進橫山之議,不幸种諤暴舉,遂誤事機。繼而王韶建議青唐久為秦亭之患,每至防秋,結連諸寇,有窺蜀之心,而轄氏鼎分,有可乘之勢。臣適當秦鳳兵行,戍守古渭,特蒙驅策,與王韶上憑聖算,易武勝為鎮洮,即領軍事,既開河西,又總兵制。及景思立全軍覆沒,臣在岷州,新城有必陷之形,帥府有不救之議,而臣奮張死力,粗振軍律,復蒙拔置禁衛,領帥熙河。以臣不才,數干吏議,廢而復起,常恐孤奉國恩。今者,以環慶之節將,陛下天討之威,以兩路軍馬破覆巢穴,正在此舉,而臣稽留天誅,不副神武之略,罪當萬死。然覆轍可以為後舉之戒,臣得昧死言之。昨至慶州,精卒壯馬悉為林廣選去,本路九將之兵,老弱相半;又所得開封府界及京東、西十一將,逼期至軍,困於道塗,人氣未復,一不勝也。羣牧司所給新馬,百匹中可戰者不過二三,二不勝也。大軍啟行,器械未備,師次授兵,不暇簡閱,甲冑重大,弓弩堅強,中下之軍皆不為用,三不勝也。李察計運寡謀多用驢畜,前則窒軍行,後則費營護,四不勝也。五路並入,本出聖謨,獨臣以環慶、涇原之師直抵靈武,而諸路之兵,中路不進,五不勝也。又議者罪臣不能破賊外援,力下東關,蓋東關賊之餌兵,軍法勿食。劉昌祚,裨將也,利在一戰;臣,主帥也,務全三軍。蓋靈州至東關四十里,仍阻七級渠,主客異勢,難保萬全,昌祚亦知利害如此,今日特以偏詞藉口,自計保全。又李察以夫驢運糧,而安行中軍,未嘗親臨大寨,夫眾都無部勒,棄拋糧草,望風遁歸,因乘西賊奔衝,並指為鈔略之數。初抵瀚海,賊馬坌至,李察臨敵畏怯,因失包指,自言喪手,及不知所乘馬之存亡,突入中軍,問漢兵敗未,皆傳以為笑。竊恐昌祚、察輩偶以今日避禍得效,不改故態,他日上誤國事,故一為陛下言之。」遵裕所言西師不勝之形,頗得事實,然方師行時,遵裕豈不知,而不先事極言,徼倖一勝。如忌昌祚成功,不許其擊東關保聚,致失因糧之利,而滋賊勢,則皆遵裕之罪。然能聽裨將种診計,冒法回軍,粗保其眾,有可稱者。(朱本云:遵裕敗事被謫,言多不實,兼無施行,合刪。今依新本仍存之。遵裕本傳云:久之,許從便居。不知許從便居果在何時。八年五月八日復官,邵伯溫云云可考。新、舊紀並書:高遵裕伐夏人失律,擅殺無罪,貶郢州團練副使。)

  癸卯,詔:「河北路保甲司團結不及兩大保,即分附鄰近團教。其山河隔絕,去教處遠,或每及兩大保以上,許別置一團教場。如隔河歷亭縣人戶,即附武城縣團教。陝西、河東準此。」

  鄜延路轉運司言:「昨大軍出界,差廂軍二百人、驢六十頭赴京東第三將,軍回,止餘廂兵六人。」詔劾將副石舜臣、宿壽以聞。

  詔緣軍興差借戶馬並給還,死者依羣牧司賣馬上價給錢。

  詔沈括,立功士卒,依格不待朝命推賞者,其亟施行訖奏。所加賜絹,仍須親視,恐有雜惡及主者受賕。蓋本路用兵以來,累經推賞,人情久則生怠,其下常得以伺隙作姦,方今正宜督察,不可怠於事始也。又本路見守吴堡、米脂、義合、細浮圖寨並據橫山地分,聞山界部落家屬,賊已放歸,宜廣招納,而未見措置次第,卿可急經制也。

  雄州言:「準涿州牒,奉留守指揮,準樞密院劄子,以夏國遣使入朝,稱為南朝無名起兵討伐,不知事端,指揮燕京留守司委涿州移牒雄州聞達南朝會問。」上批:「夏國主秉常見受本朝封爵,昨以並邊部落來告,秉常見為母黨囚辱,比令邊吏移問爭端。其同惡首領專輒不報,繼又引兵數萬侵犯邊略,義當往征。今彼以屢遭敗衄,故遣使詭情陳露,意在間惑,想彼必已悉察,令雄州具此移牒。」涿州羌人得此移,遂不至。

  賜河北都轉運使、集賢殿修撰蹇周輔,轉運判官、朝奉郎李南公,銀絹二十五匹、兩,仍降敕書奨諭。以提舉移建人使驛亭道路,於人使未過界前畢備故也。

  甲辰,詔:「三路集教大保長,除教騎人兼習馬槍外,其教步弓弩兼習步槍;其團教保丁,依元降指揮二分,教騎兼習馬槍【四】,四分教弓,四分教弩。如不堪教弩者,即依開封府界敕,教槍雖多,不得過二分。」

  詔就差諸路使臣剗刷軍器,京東路馮彞,京西路謝禋,荊湖路甘承立,兩浙、福建路鄭居簡,淮南、江南路胡忠順。

  詔除故柴宗慶等八十六員負進奉馬價錢萬緡。

  侍御史知雜事滿中行言,元豐四年下半年終,御史分察案合取旨更易。詔宇文昌齡領吏、工案,王祖道兵、刑案,豐稷戶、禮案。

  降充永興軍路鈐轄劉昌祚、姚麟,並改充涇原路鈐轄。去年十二月十五日,昌祚以涇原總管,麟以副總管並降充永興軍路鈐轄,今還為本路鈐轄。

  乙巳,福建路轉運使賈青言:「準朝旨相度年額外增造龍鳳茶,今度地力可以增造五七百斤,仍乞如民間簡牙別造三二十斤入進。」詔增額外五百斤,龍鳳各半,別計綱進。又言:「所乞造簡牙茶,別製小龍團,斤為四十餅,不入龍腦。」從之。

  詔彭孫追供奉官趙福,劾其怯懦走回之罪,斬訖奏。福初隨涇原兵進討,隸孫將下。至靈州,糧道斷絕,中路逢賊躡戰,大軍夜相失,皆潰走。盧秉奏已得旨放罪,而福在秉幕下任事,見孫不為禮,孫因以惡語奏福在軍中不殺賊故也。彭孫起於寇盜,數年擢任將領,以母老乞封一郡,又乞弟鐸備荊南一將以奉親。子傑擅以私書發馬遞,孫自言願以功除過,領士馬出界,所亡十之八,自上不及半。在邊郡賣從軍在蜀時物,又自言以犒軍,恐為當職者所言。上皆曲從其欲,有罪貸不問,冀得其死力故也。(朱本刪去「彭孫起於寇盜」之下,以為並前史官語,今依新本,復存之。)

  熙河都大經制司言:「奉朝旨,根治報甘谷城事不同情理,勘會緣邊城寨探報,前此亦多異同,當在帥司審度虛實應接。今止是甘谷城報事蕃部誤指地名,即無情理。若根治,恐自今刺事人疑慮,或失事機,乞更不問。」又言:「近差康識行定西城一帶,自通遠軍榆木坌按蘭州界通過四堡,皆為控扼,當先興功,乞下經制邊防財用司應副。」並從之。(二事朱本削去,今從新本。)

  翰林學士王安禮言:「詳定渾儀官歐陽發言至道、皇祐之器皆差而無據,今造渾儀、浮漏木樣,準詔進呈,及歐陽發具新器之變、舊器之失。臣等看詳,除司天監浮漏疏謬不可用,乞依新樣改造外,至道、皇祐之器及景表各有差謬,欲依歐陽發條奏施行。」從之。(兩紀並書作新渾儀、浮漏。)

  提舉河北東、西路保甲司言:「奉議郎、簽書恩州觀察判官公事張損措置編排保甲場地,率先辦集。」詔賜損緋章服,令本司責以盡心職事,任滿保明,別與差使。

  丙午,奉議郎黃降為監察御史裏行領察案,代王祖道為言事官。先是,御史臺兵察案察呂惠卿前知延州,違法遣禁軍齎毛段遺徐禧,詔送大理寺。惠卿時居母喪,即具奏御史按劾不當,又事在赦前,御史意欲中傷,大理亦有妨礙,仍自列治邊勞效。詔送本察及大理看詳。於是御史、大理各條上惠卿違法情狀,詔惠卿特免勘,餘令大理寺依前降指揮施行。御史宇文昌齡言惠卿欺罔,乞以所奏付有司考驗其罪,明正典刑。不報。(實錄但云:御史臺、大理寺條上前知延州呂惠卿違法遣禁軍齎毛段送徐禧,詔惠卿免劾。今據宇文昌齡集增修。)

  承議郎、集賢校理蔡承禧權發遣淮南路轉運副使。承禧先為開封府推官,因進對,上面諭以:「向覽卿臺章,甚合理道。凡有所聞見,宜密具章疏,不可以不在其位而遂緘默也。」承禧因復上數十事,多指摘時病,留中不出。議者謂必復言職,既而有此命。(此據蘇頌所作承禧墓銘。承禧與蔡延慶爭李憲事,延慶罷開封,事在元豐二年八月七日,時承禧已為開封推官,奏延慶不合避免狀稱六月三日對垂拱殿,面奉聖旨,令密進章疏,然則密進章疏乃二年夏末事也【五】。呂惠卿家傳云:承禧除淮南運副,蓋執政欲令承禧伺惠卿過失。惠卿時居喪揚州,即求避焉。今附此。元豐二年二月十七日,承禧自府界改府推;三年六月十七日,遷府判;四年三月六日,兼帳司、勾院、磨勘司;五年正月二十四日,出使;七年十二月十二日,卒。)

  詔:「開封府界、諸路封樁禁軍闕額錢除三路外,及淮、浙、江、湖等路增剩鹽錢,江西賣廣東鹽、福建路賣鹽息錢,並輸措置河北糴便司。先借支內藏庫錢三十萬緡與河北糴便司,以福建路鹽息還。」

  詔:「在先朝時,女真常至登州賣馬。後聞女真馬行道徑已屬高麗隔絕,歲久不至。今朝廷與高麗遣使往還,可降詔國王諭旨:女真如願以馬與中國為市,宜許假道。」後女真卒不至。(女真卒不至,據汪藻金盟本末增入。)

  丁未,代州言:「據瓶形寨申,有北人欲於瓶形寨地壕堠盡處取直向東,往團山子過往。當令監押吉先說諭令回。」上批:「已嘗圖付代州,候北人來立壕堠,準此施行,即是聽其過往。今卻約欄,乃是全不曉事,曲煩朝廷行遣,啟侮敵國。宜令分析,聽北人取直過往。」(四年八月七日、又十一月五日,此月十二日、又二十五日、又二月六日。)

  太常寺言開封人葉防言:『太常寺大樂、鼓吹兩局樂舞,節奏不應古法。送前同議樂楊傑看詳,傑言防所言二事可行,其言金奏不用晉鼓節金奏,於經有據,又言簨懬之制不合經、禮。乞因大禮雅飾更詳考改正。」從之,以葉防為樂正【六】。(案宋史樂志,楊傑論葉防所言,以為非是,且云其說難行,與此互異。)

  戊申,詔文武散階,除化外人依舊除授外,餘並罷。(三年九月十七日丙子,已并書,此合重出之。)

  客省副使、知誠州謝麟言:「本州旁近戶口或遠隸它州,見有封疆不足城守。乞增割戶口、山川,并降屬縣名額。」詔:「沅州新修貫保、托口、小由、豐山堡寨,係控扼蠻、蜑形勢之地。宜以瀕渠河貫保寨為治所,合置渠陽縣,隸誠州。仍以麟知沅州,管勾沅州緣邊安撫公事。又以西京左藏庫副使、閤門通事舍人周士隆知誠州,置兵馬監押、職官、司戶參軍各一員,並令謝麟舉官一次。誠州官任滿,依沅州酬奨。」

  己酉,以四方館使、熙河路總管李浩為熙河蘭會路安撫副使、副總管兼知蘭州。

  辛亥,知渭州、朝請郎、集賢殿修撰盧秉為朝奉大夫、知潤州。御史王祖道言:「秉近乞浙西一郡,已除知潤州。議者以秉班在常參,朝廷擢委邊寄,王師西討,秉當一路之衝,大兵啟行,秉不能綏靖,張皇役民,晝夜城守,道路傳以為笑。秉之措置無狀,眾所共知,而秉方乞便郡,迺更進秩。應罰而遷,何以懲勸?」不聽。

  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鳳州團練使、鄜延路經略安撫副使种諤知渭州,宣慶使、宣州觀察使、入內副都知、都大專切經制熙河路邊防財利事李憲為涇原路經略安撫制置使,四方館使、知蘭州兼熙河蘭會路經略安撫副使李浩兼權涇原路經略安撫副使。諤、浩於制置司並用階級法。

  進士鍾傅為蘭州軍事推官、涇原路安撫制置司管勾機宜文字。以李憲奏充效用,又言其從軍有功,故擢之。傅,樂平人也。

  上批:「涇原路轉運副使葉康直權管勾環慶路轉運判官公事。李稷已令再上殿奏事,候上殿畢,限三日兼程赴任,計會李承之幹辦軍須。」尋又促康直先發。(此據御集,乃二十九日事,今附見。促康直先發,事在二月五日,今并書。張舜民作葉康直神道碑云:五年夏,再議靈州之舉,欲自鎮戎軍熙寧寨築堡大小十五,以傅靈武。康直方計事在京,神宗召康直面問所以,康直力言其不可,大體以公私財力困匱,士氣疲敝之意;且如十五堡大小相補,每一堡計工二十五萬,是為工二百二十五萬【七】,食不在焉。即於扆前自運籌策,上為俛然久之,若曰:「卿且與中書、密院商量。」時宰主再舉之議,見康直不說,變色乃曰:「人皆謂可為,而君獨以謂不可,何也?」康直徐曰:「言可為者,苟且面諛之人也。異日舉事不卒,將追罪面諛之人乎?為復諸公:身當其敝,凡事貴制於未然,毋使後悔也。」是時已遣李憲等之涇原,開制置經略使幕府,調淮南、京西役兵抵關中,勢將必為,即放朝辭遣歸本路。既歸,又率同事上言,乞罷進築之舉。有吴道純者,本司勾當公事,適在行,熟見康直對上本末。道純本利門子,天資更險,即迎為之說曰:「葉某所以須索浩瀚者,重難其事爾。」上即遣道純馳驛之涇原,俾與公辨是非。尋察知道純之為人,亟止之,涇原進築亦罷。按密院時政記:二月二日,涇原轉運副使葉康直奏:「竊以大軍再行攻討,修築城寨,糧草、材直最為大計,欲乞早下諸路,多刷廂軍前來」等事,詔令制置司相度那融差撥。按此則康直亦奉行進築指揮矣,舜民云云當考。)

  都提舉市易司賈青言:「市易既革去結保賒請之弊,專以平準物價及金銀之類抵當,誠為良法。乞推抵當法,行之畿縣。」從之。

  詔:「今再議西討,种諤暫輟赴涇原。其新復城寨、招降人口,委沈括完葺照管,若有疏虞,當行軍法。」

  權發遣熙河路經略安撫都總管司公事苗授言:「臣統領見在行營將佐等直趨靈州,應援環慶、涇原軍馬。近準樞密院降到臣與李憲等奏議,內樂士宣稱:『親見苗授奉宣聖旨,據苗授稱,人馬疲羸,已分逐將歇泊,看詳苗授未有行日。』竊念臣孤遠不才,誤蒙朝廷奨擢,昨以師行日久,士卒疲羸,不堪遠役;兼兩路軍馬已還境上,臣雖即時統率應援,實動眾而無功,遂具利害奏陳。士宣軍中巨細無不詳知,及朝廷再調軍馬,更不卹軍事成敗,惟是倚詔作威,望風旨以固寵,不能以實上聞,乃欲陷臣必死。上賴天聽,特寬誅戮。竊恐緩急臨機沮壞如此,不惟動搖人情,必害大計。臣職領方面,所繫安危,乞許迴避,移臣別路。」上批:「軍中事樂士宣自當聞奏,令苗授安心供職。」

  沈括等言:「所奏舉文武官應有違礙,並乞追差,諸處不得占留。」上批:「本路使臣直追取,仍以聞。其餘並稟朝旨。」

  詔:「三師、三公、宰相、執政官、開府儀同三司、節度使嘗任宰相者、觀文殿大學士已上,金毬文方團帶、佩魚。觀文殿學士至寶文閣直學士,節度使、御史大夫、中丞、六曹尚書、侍郎、散騎常侍,御仙花帶;內御史大夫、六曹尚書、翰林學士以上及資政殿學士特班翰林學士上者,仍佩魚。(此年四月二十七日,元祐五年十一月十二日,崇寧元年七月二十五日,崇寧二年七月二十五日、四年二月十三日,大觀二年五月十七日,當并考。李德芻欷歔子云:太宗製毬文笏頭方圓帶,以魚袋賜文臣執政官罷免常服。至祥符中,趙安仁罷參政,為散丞郎,後除景靈宮使,真宗命延賜御僊花帶。自後二府罷者,學士、散官通服此帶。景祐中,詔金帶曾經賜者,許繫之;宰相罷免,並依舊服笏帶。李迪自祕書監來朝,除刑部侍郎,服之。仁宗朝,嘗以賜張耆、李用和、王貽永、曹佾。神宗朝,宗室儀同三司皆賜。王拱辰自宣徽使除西太一宮使,辭日,特賜之。熙寧中,馮京、呂惠卿罷政,皆服黑帶佩魚。元豐中,元絳罷政,神宗面命取荔枝帶賜服之。章惇罷參政,蒲宗孟罷左丞,即服黑帶。故事,入兩府,自黑帶即賜金笏帶,太宗朝例甚多。祥符中,張知白自待制為中丞而參政事;天聖中,姜遵自三司副使為諫議大夫副樞密;元豐中,蔡確自御史中丞、直學士院為諫議大夫參政事,即皆賜之。景祐中,李諮為知制誥,衣緋;出守荊南,召為學士,閤門用例賜金帶,而不可加於緋衣,乃並賜三品服。慶曆中,張友直為待制,衣緋,仁宗因宴坐見之,命賜紫。元豐中,蔡京、王震為中書舍人,尚衣綠,謝日,皆賜緋。震遷給事中【八】,例賜金帶,始并賜三品服。故事,直學士以上賜金御僊花帶,結銜皆云「賜紫金魚袋」【九】,而惟奉使、館接伴始佩魚。御仙之制久廢,而皆作荔枝帶。元豐中,新官制始議學士、侍郎以上服金帶,尚書、大資政、翰林學士佩魚,給事、諫議、舍人、中丞非自學士除者,服紅捡犀帶、佩魚。時舒亶為給事中,交結張誠一,忽中旨易給事、中丞服金帶,而廢紅犀之儀。元祐中,復罷給事金帶,而不敢削中丞者。故事,侍從官有服緋者【一○】,中謝日,多引賜服色;近時,並三省除日擬定降誥即賜,是人主特恩移於執政矣。內臣舊有管勾天章閣之類,政和中,擇三十人用事者,改稱直睿思殿、宣和殿,及祗應大御佩魚。按:德芻所云多不實,故具註此,當考。綱要:「是月,詔淮西路始榷鹽。」)

  注 釋

  【一】安塞堡「塞」原作「寨」,據閣本及宋會要方域二○之五、宋史卷八七地理志改。

  【二】小吴决口「决」原作「次」,據閣本及宋史卷九二河渠志改。

  【三】橫費兵夫物料「費」原作「潰」,據同上書改。

  【四】依原降指揮二分教騎兼習馬槍「指揮」與「二分」原倒,據宋會要兵二之二一乙正。

  【五】乃二年夏末事也「二年」原作「六月」,據閣本改。

  【六】以葉防為樂正「樂正」原作「司樂」,據閣本及宋會要樂五之一四、宋史卷一二八樂志改。

  【七】且如十五堡大小相補每一堡計工二十五萬是為工二百二十五萬閣本、活字本同。此處堡數與工數不合,疑「計工二十五萬」之「二」字衍。

  【八】震遷給事中「遷」原作「選」,據閣本及宋史卷三二○王震傳改。

  【九】賜紫金魚袋「袋」原作「帶」,據本書卷三二五元豐五年四月戊寅條李燾注改。

  【一○】侍從官有服緋者閣本「緋」下有「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