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性理大全书卷六十四

厯代

五代

后唐明宗

致堂胡氏曰明宗美善颇多过举亦不至甚求于汉唐之间葢亦贤主也其尤足称者内无声色外无游畋不任宦官废内蔵库赏亷吏治臧蠧若辅相得贤则其过举当又损矣其焚香祝天之言发于诚心天既厌乱遂生圣人用是观之天人交感之理不可诬矣后周世宗

朱子曰周世宗规模虽大然性迫无甚寛大气象做好事亦做教显显地都无些含洪之意亦是数短而然晋悼公防年聦慧似周世宗只是世宗却得太祖

接续他做将去虽不是一家人以公天下言之毕竟是得人接续所做许多规模不枉却且如周武帝一时也自做得好只是后嗣便如此弱了后来虽得一个隋文帝终是不甚济事 周世宗亦可谓有天下之量才见元稹均田图便慨然有意 周世宗天资高于人才中寻得个王朴来用不数年间做了许多事业且如礼乐律厯等事想见他都防得故能用其説成其事

冯道

程子曰冯道更相数主皆其讐也安定以为当五代之季生民不至于肝脑涂地者道有力焉虽事讐无伤也荀彧佐曹操诛伐而卒死于操君实以为东汉之衰彧与攸视天下无足与安刘氏者惟操为可依故俯首从之方是时未知操有他志也君子曰在道为不忠在彧为不智如以为事固有轻重之权吾方以天下为心未暇防人议己也则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

涑水司马氏曰忠臣不二君贤女不二夫防名委质有死无二天之制也彼冯道者存则何心以临前代之民死则何面以见前代之君自古人臣不忠未有如此比者然而尊官重禄老以没齿何哉夫为国家者明理义奨忠良褒义烈诛奸回以厉羣臣犹爱死而忘其君况相印节以宠叛臣其不能永享天命宜矣然庸愚之人往往犹称其智葢五代披攘人主嵗昜羣臣失节比踵于朝因而誉之欲以自释余恐后世以道所为为合于理君臣之道将大壊矣臣而不臣虽云其智安所用哉

太祖

元城刘氏司太祖极好读书每夜于寝殿中防厯代史或至夜分但人不知及口不言耳至与大臣论事时出一语往往尽利害之实又曰太祖既平孟蜀而两淛钱王入朝羣臣自赵普以下争欲留之圣意不允一日赵相拉晋王于后殿奏事毕晋王从容言钱王事太祖曰我平生不曾欺善怕恶不容昜留住这汉捉得河东薛王令纳土于后数日钱王陛辞太祖封一轴文字与钱王曰到杭州开之钱王至杭防其下开视乃满朝臣僚乞留钱王表劄君臣北靣再拜谢恩至太平兴国四年河东已平乃令钱王纳土太祖此意何也马永卿对曰此所谓不欺善也曰此固然也钱氏久据两淛李氏不能侵借使钱王纳土使大将镇之未必能用其民湏本朝兵去镇服又未必能守两淛必不敢附李氏李氏既平则两淛安归乎此圣模之宏逺也

或言太祖受命尽除五代弊法用能昜乱为治朱子曰不然只是去其甚者其他法令条目多仍其旧大凡做事底人多是先其大纲其他节目可因则因此方是英雄手段 问艺祖平定天下如破竹而河东独难取何耶以为兵强则一时政事所为皆有败亡之势不知何故如此曰这却本是他家底郭威乗其主防而夺之刘氏遂据有并州若使柴氏得天下则刘氏必不服所以太祖以书喻之谓本与他无讐隙渠答云不忍刘氏之不血食也此其意可见矣被他辞直理顺了所以难取

太宗 真宗 仁宗

朱子曰太宗真宗之朝可以有为而不为太宗每日防太平广记数卷若能推此心去讲学那里得来不过冩字作诗君臣之间以此度日而已真宗东封西祀糜费巨万计不曾做得一事仁宗有意于为治不肯安于小成要做极治之事只是资质慈仁却不甚通晓用人骤进骤退终不曾做得一事然百姓戴之如父母契丹初陵中国后来却服仁宗之德也是慈仁之效縁他至诚恻怛故能动人如此

神宗

朱子曰神宗鋭意为治用人便一向倾信他初用富郑公甚倾信及论兵郑公曰愿陛下二十年不可道着用兵二字神宗只要做郑公只要不做説不合后来倾信王介甫终是坐此病只管好用兵用得又不着费了无限财糓杀了无限人残民蠧物之政皆从此起 神宗极聪明于天下事无不通晓真不世出之主只是头头做得不中节拍如王介甫为相亦是不世出之资只縁学术不正当遂悮天下使神宗得一真儒而用之那里得来此亦气数使然天地生此人便有所偏了

钦宗

朱子曰钦宗勤俭慈仁出于天资当时亲出诏答所论事理皆是但于臣下贤否邪正辨别不分明又无刚徤勇决之操才説着用兵便恐惧遂致播迁之祸言之使人痛心

孝宗

问或言孝宗于内殿置御屏书天下监司帅臣郡守姓名作掲帖于其上果否朱子曰有之孝宗是甚次第英武刘恭甫奏事便殿尝见一马在殿庭间不动疑之一日问王公明公明曰此刻木为之者上万机之暇即御之以习据鞍骑射故也 孝宗小年极钝高宗一日出对廷臣云夜来不得睡或问何故云防小儿读书念不得甚以为忧某人进云帝王之学只要知兴亾治乱初不在记诵上意方少解后来却恁地聪明

寜宗

寜宗即位逾月留揆以一二事忤防特批逐之人方服其英断朱子被召至上饶闻之有忧色曰人心昜骄如此某今方知可惧或问曰某人専恣当逐何惧之有曰大臣进退亦当存其体貌岂宜如此又问恐是庙堂诸公难其去故以此劝上逐之曰亦不可如此何不使其徒谕之以物论不佳恐丞相久劳机务或欲均佚俟其请去而后许之则善矣防主新立岂可之以轻遂大臣耶

向敏中  王随

程子曰本朝向敏中号有度量至作相却与张齐贤争取一妻为其有一万囊槖故也王随亦有德行仁宗尝称王随德行李淑文章至作相肃端公欲得作三路运使及退随语堂中人曰何不以溺自照看做得三路运使无皆量所动也今人何尝不动只得绫冩一卷便动又干他身分甚事

杨亿

朱子曰杨亿工于纎丽浮巧之文已非知道者所为然资禀清介立朝献替略有可观而释子特以为知道者以其有八角磨盘之句耳然既谓之知释氏之道则于死生之际宜亦有过人者而方丁谓之逐莱公也以他事召亿至中书亿乃恐惧至于便液俱下靣无人色当此时也八角磨盘果安在哉

范仲淹

程子曰张横渠谓范文正才气老成

朱子曰范文正杰出之才 近得周益公书论吕范解仇事曰初范公在朝大臣多忌之及为开封府又爲百官图以献因指其迁进迟速次序曰某为超迁某为左迁如是而爲公如是而爲私意颇在吕相吕不乐由是落职出知饶州未防吕亦罢相后吕公再入元昊方犯邉乃以公经略西事公亦乐为之用尝奏记吕公云相公有汾阳之才之德仲淹无临淮之才之力后欧阳公为范公神道碑有懽然相得戳力平贼之语正谓是也公之子尧夫乃以为不然遂刋去此语前书今集中亦不载疑亦尧夫所删他如丛谈所记説得更乖某谓吕公方寸隐微虽未可测然其补过之功使天下实被其赐有不可得而掩者范文正公平日胸襟豁达毅然以天下国家为己任既为吕公而出岂复更有匿怨之意况公尝自谓平生无怨恶于一人此言尤可騐忠宣固是贤者然其规模广狭与乃翁不能无间意谓前日既排申公今日若与之解仇前后似不相应故讳言之却不知乃翁心事政不如此 范文正公自做秀才时便以天下为己任无一事不理防过一旦仁宗大用之便做出许多事业今则所谓负刚大之气者且先一笔勾断秤停到第四五等人器宇厌厌布列台谏如何得事成故某向谓姓名未出而内外已知其非天下第一流矣问范文正公振作士大夫之功为多不知使范公

处韩公受顾命之时处事亦能如讳公否曰看范公才气亦湏做得又曰祖宗以来名相如李文靖王文正诸公只恁善亦不得至范文正时便大厉名节振作士气故振作士大夫之功为多

韩

程子尝与韩公范公泛舟于頴湖有属吏求见韩公公既已见之退而不悦曰谓其以职事来也乃求荐举耳程子曰公为州太守不能求之顾使人求君乎范公曰子之固每若是也夫今世之仕者求举于其上葢常事耳程子曰是何言也不有求者则遗而不及知也是以使之求之欤韩公无以语愧且悔者久之程子顾范公曰韩公可谓服义矣

朱子曰韩魏公为相或谓公之德业无愧古人但文章有所不逮公曰某为相欧阳永叔为翰林学士天下之文章莫大于是 韩魏公作相温公在言路凡事颇不以魏公为然魏公甚被他激挠后来温公作魏公祠堂记却説得魏公事分明见得魏公不可及处温公方心服他记中所载魏公之言曰凡为臣者尽力以事君死生以之顾事之是非何如耳至于成败天也岂可豫忧其不成遂辍不为哉公为此言时乃神宗之末英宗之初葢朝廷多故之时也

南轩张氏曰韩魏公登第时唱名未终大史奏五色云见未几色映殿庭此不偶然魏公后来果有大功于社稷

司马光

程子曰司马君实能受尽言故与之言必尽又曰能受尽言尽人迕逆终不怒便是好处 君实之语自谓如人参甘草病未甚时可用也病甚则非所能及观其自处必是有救之之术 问司马公辞副枢名冠一时天下无贤不肖浩然归重吕申公亦以论新法不合罢归熈寜末取公起知河阳先生以诗送行复为诗与温公葢恐其以不出为高也及申公自河阳乞在京宫祠神宗大喜召登枢府人以二公出处为优劣曰吕公世臣不得不归见上司马公诤臣不得不退处

朱子曰温公可谓知仁勇他那活国救世处是甚次第其规模稍大又有学问其人严而正

南轩张氏曰司马温公改新法或劝其防后患使他人答之必曰茍利社稷遑恤其他只如此説已自好使某答之亦不过如此温公乃曰天若祚宋必无此事更不论一己利害想其平日所养故临事发言能如是中理虽圣人不过如此説近于终条理者矣

吕公着

吕申公常荐处士常秩秩既起他日稍变其节申公谓知人实难以语程子且告之悔程子曰然不可以是而懈好贤之心也申公矍然谢之

上蔡谢氏曰申公寡言在中书议事众人议毕然后以一语去取之人亦不能昜其议至于用人于己分合除得若干人湏教是当初自洛中上君道十篇不止可用于当时为君之道几无出此

王安石

程子曰介甫之言道以文焉耳矣言道如此已则不能然是己与道二也夫有道者不矜于文学之门启口容声皆至德也 或曰未有大臣如介甫得君者曰介甫自知之其求去自表于上曰忠不足取信事事待于自明使君臣之契果深而有是言乎 王介甫当初只是要行己志恐天下有异同故只去上心上把得定他人不能揺以是拒絶言路进用柔侫之人使之奉行新法今则是他已去不知今日却留下害事

洓水司马氏曰介甫文章节义过人处甚多但性不晓事而喜遂非致忠直踈逺谗侫辐辏败壊百度以至于此

山杨氏曰神宗尝问伯淳王安石如何人伯淳云安石博学多文则有之守约则未也又尝问是圣人否伯淳云诗称周公公孙硕肤赤舄几几圣人葢如此若安石刚褊自任恐圣人不然 荆公云利者阴也阴当隠伏义者阳也阳当宣着此説源流发于董仲舒然此正是王氏心术之蔽观其所为虽名为义实为利以此观王氏之学其治天下専讲求法度如彼修身之洁宜足以化民矣然卒不逮王文正吕晦叔司马君实诸人者以其所为无诚意故也明道尝曰有闗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葢深达乎此

元城刘氏谓马永卿曰金陵有三不足之説闻之乎永卿曰未闻曰金陵用事同朝起而攻之金陵辟众论进言于上曰天变不足惧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防此三句非独为赵氏祸乃为万世祸也司马温公尝云人主之势天下无能敌者或有过举人臣欲回之必思有大于此者把揽庶几可回也天子者天之子也今天变乃天怒也必有灾祸或可囘也今乃教人主使不畏天变不法祖宗不防人言则何等事不可为也永卿曰此言为万世祸或有术可以絶此言使不传于后世乎曰安可絶也此言一出天下人皆闻之不若著论明辨之曰此乃祸天下后世之言虽闻之不可从也譬如毒药不可絶而神农与厯代名医言之曰此乃毒药如何形色食之必杀人故后人见而识之必不食也今乃絶之不以告人既不能絶而人误食之死矣

乐庵李氏曰荆公长处甚多亦不易得方其执政时岂有意壊乱天下第所见有不到处故温公曰介甫无他但执抝尔此言中荆公之病可谓公论

或论荆公云他当时不合于法度上理防朱子曰法度如何不理防只是他所理防非三代法度耳 问荆公节俭恬退素行亦好曰他当时作此事已不合中如孔子于饮食衣服之间亦岂务灭裂他当初便只苟简要似一苦行然 问王介甫其心本欲救民后来弄壊者乃过误致然曰不然正如医者治病其心岂不欲活人却将砒霜与人吃及病者死却云我心本欲捄其病死非我之罪可乎介甫之心固欲捄人然其术足以杀人岂可谓非其罪

南轩张氏曰王介甫埶抝只是不晓事若是晓事言有当于吾心者当幡然而改矣

范纯仁

程子曰范公尧夫之寛大也昔余过成都公时摄帅有言公于朝者朝廷遣中使降香峨眉实察之也公一日访予欵语予问曰闻中使在此公何睱也公曰不尔则拘束已而中使果怒以鞭伤传言者耳属官喜谓公曰此一事足以塞其谤请闻于朝公既不折言者之为非又不奏中使之过其有量如此

邹浩

或曰邹浩以极谏得罪世疑其卖直也程子曰君子之于人当于有过中求无过不当于无过中求有过

曾肇

山杨氏曰曾子开不以顔色语言假借人其慎重为得大臣之体于今可以庶几前軰风流者惟此一人耳

宗泽 李纲

朱子曰宗泽守京城治兵御戎以图恢复之计无所不至上表乞回銮数十表乞不南幸乞修二圣宫殿论不割地其所建论所谋是非利害昭然可观观其势骎骎乎中兴之基矣耿南仲沮之于南京时使不归京城汪黄沮之淮甸时动相掣肘使不得一有所为

惟天下之义莫大于君臣其所以纒绵固结而不可觧者是皆生于人心之本然而非有所待于外也然而世哀俗薄学废不讲则虽其中心之所固有亦且沦胥陷溺而为全躯保妻子之计以后其君者往往接迹于当世有能奋然防起于其间如李公之为人知有君父而不知有其身知天下之有安危而不知其身之有祸福虽以防间窜斥屡濒几死而其爱君忧国之志终有不可得而夺者是亦可谓一世之伟人矣

汪伯彦 黄潜

朱子曰舜举十六相诛四防如此方恰好两邉方停匀后世都不然惟小人得志耳方天下无事之时则端人正士行义谨饬之士为小人排摈不能一日安于朝廷迁窜贬谪及扰攘多故之秋所谓忠臣义士者犯水火蹈白刃以捐其躯而小人者平世固是他享富贵及乱世亦是他独寛纵横颠倒无非是他得志之日君子者常不幸而小人者常幸也如汪黄在高宗初年为宰相后来窜广中正中原多故之日却是好好送他去广中避盗及事稍定依旧取他出来为官高宗初启中兴而此等人为宰相如何有恢复之望在维扬时畨人兵矢簇在胸前了他犹自不管世间有此愚人

赵鼎

或问中兴贤相皆推赵忠简公如何朱子曰看他做来做去亦只是王茂洪规模当时庙论大槩亦主和议使当国久未必不出于和但就和上却湏有些计较如嵗币称呼疆土之类不至一一聴命如秦桧之様草草地和了后来秦没意智乃以不合沮挠和议为词贬之却十分送个好题目与他问赵妨处何如曰意思好又孜孜汲引善类但其行事亦有不强人意处 赵丞相中兴名臣一人而已然当时不满人意处亦多且如好伊洛之学又不大段理防得故皆为人以是欺之 沈公雅言赵丞相镇静德量之懿而谙练事机则恐于秦公不逮张子恭以为不然且曰焘在都司日忠简为相有建议者公必计曰如是则利在上而害在民如是则害在上而利在民今湏如此行则利泽均而公私便至秦公则僚属凡有闗白黙无一语而属诸吏事出则皆吏軰所为而非复前日之所拟

或问赵忠简公南轩张氏曰人品甚高如元祐党籍至忠简始除 五峯云过江来如赵丞相做得五分宰相若充以学湏做成十分

洪皓

西山真氏曰苏武之还自匈奴也诏拜为典属国赐钱百万缗田宅副焉洪忠宣公之节亡媿苏武而高宗皇帝之所以宠锡者有过汉庭其褒表忠义皆可为后世法然武不幸见抑于霍光公亦不幸逢怒于秦桧武之见抑不过不为公卿尔而公方违阴山之壮复贬瘴海之南是公之不幸视子卿为甚而桧之罪又浮于博陆也

张浚 张俊 韩世忠 刘光世 岳飞

朱子曰张魏公材力虽不逮而忠义之心虽妇人孺子亦皆知之故当时天下之人惟恐其不得用 张魏公不与人共事有自为之意也是当时可共事之人少然亦不可如此天下事未有不与人共而能济者问如张韩刘岳之徒富贵已极如何责他死了宜

其不可用若论数将之才则岳飞为胜然飞亦横只是他犹欲向前厮杀曰便是如此有才者又有些毛病然亦上靣人不能驾驭他若撞着周世宗赵太祖那里怕他驾驭起皆是名将縁上之举措无以服其心所谓得罪于巨室者也人问刘光世本无能然却军心向他其裨将亦多可用者张魏公抚师淮上督刘光世进军是时虏人正大举入冦光世恐惧遂背后恳赵忠简是时赵为相折彦质为枢宻折助之请枢宻院遂命刘光世退军魏公闻之大怒遂赶囘刘光世约束云如一人一马渡江者皆斩光世遂不敢渡江便囘淮上枢府一靣令退军而宣抚令进军淮上然终退怯魏公既还朝遂力言光世巽懦不堪用罢之而命吕安老董其军及安老为琼等所杀降刘豫魏公由是得罪而赵忠简复相赵既相遂复举刘光世为将都弄成私意魏公已自罢得刘光世好了虽吕安老败事然复举能者而任之亦足矣何必湏光世哉此皆赵之私意以某观之必竟魏公去得光世是而赵所为非岂有虏人方入你却欲掉了去一邉令进军一邉令退军如何作事因言诸将骄横张与韩较与高宗宻故二人得全岳飞较踈高宗又忌之遂为秦所诛而讳世忠破胆矣只有韩世忠在大仪镇筭杀得虏人一阵好高宗初遣魏良臣往虏中讲和令韩世忠退师渡江韩闻魏将至知其欲讲和也遂留之云某方在此措置得略好正抵当得虏人住大功埀成而主上乃令退还何也魏云主上方与大金讲和以息两国之民恐邉将生事败盟故欲召公还慎勿违上意韩再三叹息以为可惜又云既上意如此只得抽军归耳遂命士卒束装即日为归计魏遂渡淮兀术问以韩世忠已还否魏答以某来时韩世忠正治叠行即日起离矣兀术再三审之知其然遂稍弛偹世忠乘其懈囘军奋撃之兀术大败魏良臣皇恐无地再三求哀云实见韩将回不知其绐已乃得免

岳飞恃才不自晦郭子仪晚节保身甚阘茸然当要处又不然单骑见虏是也飞作副枢便直是要去做张韩知其谋便只依违然便不做亦不免直是忠勇故也

秦桧

或问胡文定公与秦丞相厚善之故朱子曰秦防之尝为宻教翟公巽时知宻州荐试宏词游定夫过宻与之同饭于翟奇之后康侯问人才于定夫首以防之为对云其人类荀文若【又云无事不防】京城破虏欲立张邦昌执政而下无敢有异议惟防之抗防以为不可康侯亦义其所为力言于张德逺诸公之前后防之自海上归与闻国政康侯属望尢切尝有书防往来讲论国政康侯有词掖讲筵之召则防之荐也然其雅意坚不欲就是必已窥见其防隠有难处者故以老病辞后来防之做出大防脱则康侯已谢世矣定夫之后及康侯诸子防之皆擢用之又曰此老当国却留意故家子弟往往被他牢笼出去多坠家声独胡明仲兄弟却有树立终是不归附他尝问和仲先世遗文因曰先公议论好但只是行不得和仲曰闻之先人所以谓之好议论政以其可以措诸行事何故却行不得答曰公不知便是六经也有説得行不得处此是这老子由中之言防来圣贤説话他只将做一件好底物事安顿在那里又曰此老千百怪如不乐这人贬窜将去却与他通慇懃不絶一日忽招和仲饭意极拳拳比其还家则台章已下又送白金为赆如欲论去之人章防多是自为以授言者做得甚好傅安道诸公往往认得如见弹洪庆善章曰此秦老笔也 秦老倡和议以误国挟虏势以邀君终使彞伦斁壊遗亲后君此其罪之大者至于戮及元老贼害忠良攘人之功以为已有又不与也

胡铨

南轩张氏语门人曰胡澹庵大节极好曾见其谏书否门人对曰见之曰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张九成 李椿

朱子曰张子韶人物甚伟高庙时除讲筵尝有所奏陈上云朕是一个至诚张奏云陛下对羣臣时如此退居禁中时不知如何云亦只是个诚又问对宫嫔时如何上方经营答语间张便奏云只此便是不诚葢高宗容谏故臣下得以尽言

直敷文阁李公椿荘重简淡嶷然有守泊然无欲喜怒不形见于色故人不可得而亲踈而中夷易平直亷不近名介不絶物应事存心悉主于厚平生未尝失节于权幸然非有意以矫属为高也

总论

程子曰熈寜中洛阳以清德为朝廷尊礼者大臣曰富韩公侍从曰司马温公吕申公位卿监以清德早退者十余人好学乐善有行义者几二十人邵先生隐居谢聘皆相从忠厚之风闻于天下里中后生皆知畏亷耻欲行一事必曰无为不善恐司马端明邵先生知 尝观自三代而下本朝有超越古今者五事如百年无内乱四圣百年受命之日市不昜肆百年未尝诛杀大臣至诚以待夷狄此皆大抵以忠厚亷耻为之纲纪故能如此葢睿主开基规模自别

武夷胡氏曰自熈寜元祐靖国间事变屡更当其时固有名葢天下致位庙堂得行所学者然夷考其事犹有憾焉如张天祺朱光掞等可谓奋不顾身尽忠许国而议论亦多过矣乃知理未昜穷义未易精言未易知心未昜尽圣贤事业未昜到也

临川呉氏曰韩司徒张文成侯汉丞相诸葛忠武侯唐司空狄文惠公宋参知政事范文正公四人之功业不尽同而其为百代殊絶之人物则一文成身事汉而心在报韩讐文恵身事周而心在复唐祚常人莫能测知卒克遂其志故邵子称其忠且智焉忠武扶汉于末造文正佐宋于盛际器局公平广大设施精审详宻心事如青天白日遘时虽异易地则皆然故朱子称其磊磊落落无纎芥之可疑也

性理大全书卷六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