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乙稿《袖墨集》令慢七首

  《蟲秋集》令慢六首

丙稿《味梨集》令慢二十二首

丁稿《鶩翁集》令慢十九首

戊稿《蜩知集》令慢十六首

卷二

已稿《校夢龕集》令慢二十四首

庚稿《庚子秋詞》令十七首

  《春蟄吟》慢十三首

辛稿《南潛集》令慢十五首

凡二卷七稿九集一百三十有九首

半塘詞嘗刻於京師,為丙丁戊三集,今刻於廣州者,乃君裒其前後七稿,刪汰幾半,儘存百許首自定本也。

予校讎既竣,而序之曰:同在人海之中,相遭而為友,相友而又相知,而忽焉以逝者,莫不以為人事之至悲。況乎夙以文字相切劘,共歷患難,及其別離,商訂舊業,言笑若親,而甫接其書,遽聞其死者,此予所由摧傷感欷而不能自已也。始,予在汴梁納交君,相得也,已而從學為詞,愈益親。及庚子之變,歐聯隊入京城,居人或驚散,予與同年劉君伯崇就君以居,三人者,痛世咧枰模細庵且蝗罩拢瑒t發憤叫呼,相對太息,既不得他往,乃約為詞課,拈題刻燭,於喁唱酬,日為之無間。一藝成,賞奇攻瑕,不隱不阿,談諧閒作,心神灑然,若忘其在顛沛靰臲中,而以為友朋文字之至樂也。比年,君客揚州,予來粵東,蹤跡乖阻,書問時月相往還,每有所作,必以寄示。予謂君詞於囘腸蕩氣中仍不掩其獨往獨來之概,君乃大以為知言。今年春,郵寄小象,屬摹卷端,謂令人他日得見此老鬚眉,其風趣如此。方冀易一二歲,予解組北去,從君襄羊山水間,各出所作相質證,此樂正未有艾,未幾而君訃至矣。悲夫!悲夫!君天性和易而多憂戚,若別有不堪者。既任京秩,久而得御史,抗疏言事,直聲震內外,然卒以不得志去位,其遇厄窮,其才未竟厥施,故鬱伊不聊之概,於詞陶寫之。

君詞導源碧山,復歷稼軒、夢窗,以還清眞之渾化,與周止庵氏說契若鍼芥。其必名於後,固無俟予之贅言。而零縑遺墨,燦然如新,逝者不可復作,抑將何以為懷耶。他日伯崇見是編,其感喟又當何如耶。

歸安朱祖謀

頃年,老僕自謫所歸寓家羊石,於是老友古微侍郎督學來此,蓋自京師別去且十年不翅矣。昨甫相見,侍郎則驟語僕曰:給諫王幼霞今客死蘇州,幸得其遺墨,皆手定,將為之刊印以行。僕聞之驚悲,與侍郎同心哀之,遂請其集以歸閱焉,皆曩昔臺閣餘暇時,朋舊文酒宴集搭拍應副,若不越乎流連光景之情文,其為僕所親見吮毫伸紙者泰半也。今再讀其遺詞,幼眇而沉鬱,意隱而指遠,腷臆而若有不可於名言。蓋斯人胸中別有事在,而犖然不能行其志也。與僕同脫,幼霞能稍濡忍,事或未可知。乃決然侘傺以去,甯流落至死,一瞑而不視,豈謂非慷慨扼腕獨立不屑之士也歟。僕今既老醜閒廢,幼霞復彫喪,人間世尚何者堪把玩留戀,況浮漚文字之閒乎。乃吾侍郎獨不間故舊死生之故,為幼霞诌z集之傳而緜邈乎其情,僕為之恨焉動一念矣。侍郎曰:日吾且開雕,然則非君序之不可。於是乎言之,而益增吾悲。

光緒甲辰冬十月南甯鍾德祥

贊曰:不死於病,恐將死於讒匿之口,僧鶩何幸!歸正丘首,達不得志,窮無以自存,又甚哉流落而不偶於噓欷矣!其嚴冷之氣不可傳,而章疏又不欲於自傳,勤以生平劬嗜所謂長短句者,遙託諸侍郎之老友。大哂邢蓿瑐髡邽閴郏^僧鶩好名。侍郎曰否。

乙巳夏南甯鍾德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