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史第八卷遗蹟纪

叔曰:纪遗蹟者何?志往古之胜蹟,昭垂迄今犹未泯者也。夫代与时更,物随世变,居今考右,匪蹟曷因?维兹泰山,帝王制作之隆、圣哲人文之盛,种种胜蹟,何可缕指,其大者,如丰明堂,则思虞周之盛治;蹑登封台,则慨世主之侈心,读秦篆碑、磨崖碑,则睹大手笔之书法,攀孔子登临处,则抱小天下之气象;陆谢过城,履汶阳田,则钦次事武备之圣谟;稽颜渊之望击练,曾子之歌梁山,则迩圣门英贤之济济;考孙明复之讲学石,守道之捧杖履,则忆当时师弟子之雅操。诸皆遗址依然,文献具在,流风余韵,与泰岱为终始,所谓旷千百载而相感者,其在斯与。若仙家者流游方之外,亦洞天福地所时有也,故并及之。

帝王遗蹟

玉简,《风俗通》曰:岱宗上有金筐玉策,能知人年寿修短。汉武帝探策得十八,因倒读日八十,其後果寿八十。国朝洪武初,居民於山中得玉匣,内有玉简十六。有司献於朝,验其刻,乃宋真宗祀泰山后土文。又成化壬寅秋,日观峰下雨水冲出玉简,会中使有事东藩,复驰以献,乃命仍座旧所。今建日照观。

石闻,《汉书》曰:武帝封泰山,禅石闻。应助曰:石闻在泰山下南,方士言仙人闻。《泰山记》曰:山顶西岩为仙人石问。今莫详故址。

登封台,有二:其一在岳顶,相传为古帝王登封所筑,今为玉帝观台,下小碣题曰:古封禅坛。其一在日观峰,相传为宋筑,石函方丈许,亦题刻日古封禅坛。并皿古封禅而并以禅言,误矣。俗日宝藏库,以所痉金书玉简云。管子曰:无怀氏封泰山,刻石纪功。国俭角赋曰:黄帝会群臣於泰山,作青角之音。《史记》曰: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昔无怀氏在伏羲之前封泰山,禅梁父。李奇曰:无怀氏为封禅之始。《淮南子》曰:上古之王封泰山,禅梁父七十余圣。古刻泰山图诗曰:三千余里鬼神府,七十二君封禅坛。《宋景文公笔记》曰:仲尼登泰山,见七十二家,字各不同。由诸家之说,则封禅肇自古帝王,非始予秦也。而文中子乃云封禅非古,诸儒皆题之,则彼诸家之说,岂当时附会以中世主之侈心乎?今并存之,以表古蹟。

周明堂,在岳之东北,山谷联属四十里,遗址今尚存,旁有谷山寺,其形胜具克学士《寺记》。

汉明堂,在岳趾东南,去州治十里。武帝元封问,用齐人公玉带所献图创焉,其上有元人题刻明堂故基四字。其地舒衍突起,一石冈巅平而高四丈许,周三晦许,後枕岳麓支山如宸障,而左右如卫从然。涧水萦回,南会于汶。遥望祖徕诸山,如列屏案。当时朝会,规模宛然在目。

章俊乡明堂论

明堂乃黄帝之旧。汉武帝时,济南人公玉带所上杨氏《祭礼明堂篇》,以其不经见而削之。然其所言茅盖通水,与《大戴礼》所记略同,又《考工记》所言夏后世室,殷人重屋,周人明堂,其制大盘由质而趋於文,由狭而趋於广也。由是推之,黄帝时无明堂则已,苟有之,则一殿无壁,盖之以茅,正太古俭朴之制。又按,武帝欲求仙延年,方士之谬诞者多假设黄帝之事以售其说,如所谓修五城十二楼封名山,栖万灵于明廷,釆首山铜铸鼎之类,皆娇诬过甚,张大其词,以迎合时主之侈心。独公玉带所上明堂之制,乃简朴如此,虽不经见,然亦可以稽千门万户之失,固未可以其言之并出於封禅求仙之时而例黜之也。

长城钜防,在泰山西,绿河千余里,至琅邪台入海。苏代说燕曰:齐有长城钜防。韩非子曰:长城钜防足以为基。齐记云:齐宣王乘山岭之上筑长城,东至海,西至济州,千余里以备楚。《括地志》云:长城西北起济州平阴县,绿河历泰山北冈上,经济州腊川,即西南兖州博城县北,东至密州琅邪台入海。《竹书纪年》云:梁惠王二十年,齐闵王筑防以为长城,今泰山西北有岭铺,俱名长城,遗址尚存。

无字碑,在岳顶登封台下,秦始皇立。或日石表,或日神主石,或言其下有金书玉简,当是石函。古今人莫测其意,甚矣秦人之谲也。石黄白色,颇光莹,无苔藓,非岳之所有,自他山至是,不知用民力几何,甚矣秦人之虐用其民也。《史记》汉武帝置五车石於岳。今莫知所在,故朴庵诗云:已迷汉武五车石,却吠秦王无字碑。秦政不足言,惜夫汉武之效尤也。

秦篆碑,在玉女池上西公署後,李斯书始皇二世颂德文。宋刘跋《序泰山秦篆谱》时,尚有二百二十有二字,今湮劝,仅存二十九字。夫秦虽无道,然其所立有绝人者,其文字书法,世皆莫及,亦不可废。申越题石曰秦断碑。

欧阳修集古录

余友江邻几谪官奉符,尝至泰山顶上,视秦所刻石处,云石顽不可镌、鉴,不知当时何以刻之也。然四面皆无草木,野火不及,故能若此之久,而风雨所剥,其存者才此数十字而已。

对跋秦篆谱序

《史记》载秦始皇帝及二世皆行幸郡县,立石刻辞。今世传泰山篆字可读者,唯二世语五十许字,而始皇刻辞皆谓已亡,莫可复见。宋丞柑莒公镇东平日,遣工就泰山模得墨本,以庆历戊子岁别刻新石,亲作後序,止有四十八字。欧阳文忠公《集古录》亦言友人江邻几守官奉高,亲到碑下,才有此`、数十字而已。余以大观二年春从二三乡人登泰山,宿绝顶首,访秦篆,徘徊碑下,其石埋植土中,高不过四五尺,形制似方而非,方,四面广狭皆不等,因其自然,不加磨聋,所谓五十许字者,在南面稍平处,人常所为榻,故士大夫多得见之,其三面尤残缺蔽间,人不措意。J余审观之,隐若有字痕,刮摩垢蚀,,'试令模以纸墨,渐若可辨,自此益使加工模之,然终意其未也。政和三年秋,复宿岳上,亲以毡椎从事,校之他本,始为完善,盖.四面周围悉有刻字,总二十二行,行十二字,字从西南起,以北东南为次,西面六行,北面三行,东面六行,南面七行,其末有制曰可三字,复转在西南棱上,每行字数同,而每面行数乃不同,如让此广狭不等,居然可见其十二行,是始皇辞,其十行是二世词。以《史记》证之,文意皆具,□计其缺处,字数一口适同,於是泰山之篆遂成完篇。宋欧、江二公初未尝到,惟凭工匠所调才,说,无足怪。人多以上公为信,故亦不复详阅。余既得墨本,并得碑之形象制度以归,亲旧闻之,多来访问,倦於屡报,乃为此,谱。!;大凡篆字二百二十有上,其可读者百四十有六,今亦作篆字书之,其毁缺及漫灭不可见者七十有六,以《史记》文足之注其下。谱成,揭壁问。文幽沉晦之迩今遂历然。秦至无义,不足谕,然李斯小篆古今所师,经千三百有余岁,而复彰兹可尚也。如亲轻远黎史,作亲巡远方黎氏。金石刻石,着作休,嗣作世,听作圣,陲作垂,体作礼,昆作後,则又史家差误,皆当以碑为正。其日御史太夫者,大夫也。《庄子》曰:且而属之大夫。卫宏曰:古文一字两名,因就注之。《史记》於琅琊台刻石,备列从臣名氏。余家所收琅琊残字,亦有五夫字,然则夫从一大因不复重出欤。

磨崖碑,有二,在岳顶东岳祠後一,为唐玄宗八分书《纪泰山铭》,字五寸许,道劲可爱;一在崖右,刻唐苏迩撰《东封朝觐颂》,字径寸余,书法类晋,近.闽人林惇以忠孝廉节四大字覆刻其上,镜毁殆尽。

凤凰台,在登封门外,汉宣帝时凤凰集泰山,故名。

望仙台,在州治东北三十里,汉武帝筑。

舞鹤台,唐高宗筑。按《唐书》高宗筑封祀坛於泰山南四里,如圆丘,又韶立登封降禅朝觐之碑,名封祀坛日、舞鹤台,登封坛曰万岁台,降禅坛曰景云台。今皆颓莽,而碑亦烟没。

张说序颂

皇唐六叶,开元神武皇帝再受命致太平,乃封岱宗、禅社首。金石纪号,天文焕发;儒臣志美,立碣祠坛。曰:厥初生人,淑有君臣,其道茫昧,其风朴略;因时而钦起,兴运而纷落;泯泯汶没,无闻焉尔。後代圣人,取法象,立名位,衣裳以等之,甲兵以垣之,於是礼乐出而书记存矣。反其源,致敬乎天地,报其本,致美乎鬼神;则封禅者,帝王受天命,告成功之为也。阅曩圣之奥训,考列辟之通术,畴若天而不成,曷背道而靡失?由此推之,封禅之义有三,帝王之略有七,七者何?传不云道德、仁、义、礼、智、信乎?顺之称圣哲,逆之号狂悖。三者..一,位当五行图录之序;二,时会四海昇平之运;三,德具钦明文思之美,是谓与天合符,名不死矣。有一不足而云封禅,人且未许,其如天何?言旧史者,君莫道於陶唐虞舜,臣莫德於皋陶稷骨,三臣降德皆有天下。仲尼叔帝王之书,系周秦之誓,明鲁祀周公用王礼,秦承伯益接周统。孔圣微旨,不其效欤?然秦定天下之功高,享天禄之日浅,天而未忘庭坚之德也,故大命复集于皇家。天之赞唐,不惟旧哉?其兴之也,玄灵启迪,黄只顾怀,应归运以义举,抚来苏以利见。汤也无放夏之暂,武也无代殷之战。高祖创业,四宗重光,德有格天,漏泉蒸云濡露,菌蠢滋育,氤氲涵煦,若天地之覆载,日月之照临。溥有形而归景,罄无外而宅心,百有八年于兹矣,皇帝攘内难而启新命,戴睿宗而钻旧服,宇宙更辟,朝庭始位。盖羲轩氏之造皇图也,九族敦序,百姓昭明,万邦咸和,黎人於变,立土圭以步历,革铜浑以正天。盖唐虞氏之张帝道也,天地四时,六官着礼,井田三壤,五圻成赋,广九庙以尊祖,定六律以和神。盖三代之设王制也,武纬之,文经之,圣谟之,神化之,然犹战战兢兢,日慎一日,纳规诲以、进德,遂忠良以代工,讲习乎无为之书,讨论乎集贤之殿,宠男爵,贵经明,翼乎鹤鸾之列在庭,毅乎媲豹之师居鄙,人和旁感,神宝杳至,乾符坤珍,千品万类,超图溢牒,未始闻记。我后以人瑞为心,不以物瑞为意,王公卿士俨然进曰:休哉陛下,孝至于天,政合乎道。前年祈后土,人获天禳,问岁祀圆丘,日不掩朔;感祥以祈圣,四事以观天;天人交合,其则不远。意者乔丘扫路望翠华之来,上帝储恩俟苍壁之礼久矣,焉可专让而废旧勋。群臣固言勤帝,知罪至于再,至于三,帝乃抱之曰:钦崇天道,俯率嘉话,恐德不类,敢惮于勤,其撰巡狩之仪,求封禅之故。既而礼官不戒而备,军政不谋而辑,天姥练日,尔师洒道,六甲按队,八陈警跸,孟冬仲旬,乘舆乃出,千旗云引,万戟林行,雇擭灿烂,飞焰扬精,原野为之震动,草木为之风生,历郡县、省谣俗,问百年,举百祀,兴坠典,茸阙政,攸祖之人,室家相庆,万方纵觐,千里如堵,城邑连欢,丘陵聚舞。其中垂白之老,乐过以泣、不图蒿里之魂,复见乾封之事。尧云往,舜日还,神华灵郁、烂慢乎穹壤之问。是月来至于、岱,只被斋宫,涤濯静室,凝神玄览,将款太一。议夫泰山者,圣帝受天官之宫,天孙德人灵之府。自昔立国,莫知万数,克升中而建号,惟七十而有五,我高宗六之,而今七矣,非夫尊位盛时,明德旷代,辽阔难并之甚哉?先时将臻夫大封也,累封疆於高冈,筑泰坛於阳趾,夫其天坛三,袭辰陛十二,咸秩众灵,列坐有次,崇牙树羽管磬铺鼓,官悬於重个之内;千岁钟受钓戟效戳,周位於四门之外;代国重器j 传代绝瑞,旅之於中庭;玉辇金毂,翠昌黄屋夹之於端路;庶官百辟,羌夷蛮貊,褒成之後;让王之客,序立於礼神之场;髦头弩牙,铁马金镞,介胄如雪,旗帜如火,远匝於清禁之野。於是乎以天正上元,法驾徐进,屯千乘於平路,留群臣於谷口,皇帝御六龙,陆万仞,独与一二元老执事之人出天门,临日观,次沆产,宿巉岩,赤霄可接,白云在下,庚寅杞高祖於上封,以配上帝,命众官於下位,以享众神。皇帝冕裘登坛,奠献俯楼,吁金奏,佾羽舞,撞黄锺,歌大吕;"开闲阖,与天语。清将信公,奉斗布度,懋建皇极,勤恤苍生,昭缎乎未兆,禳灾乎未萌,上下传节而礼成乐遍,福寿同归而帝赐神策,乃机玉牒於中顶、扬柴燎於高天,庶忠诚之上达,若凭焰而驾烟。日辔方旋,神心余眷。五色云起,拂马以随人,万岁山呼,从天而至地。越翌日,尊睿宗,侑地只,而礼社首,遂张大乐,觐东后。国风惟旧,无黜幽削爵之诛;王泽惟新,有告灾大责之庆。不浃日至化恰於人心,不崇朝景福遍於天下,然後藏金匮於拓室,回玉鸾於上都,煌煌乎真圣朝之能事,而高代之盛节者也。于斯之时,华戎殊俗,异音同叹曰:兵合多两,山峻多云,岂有大举百万之师克期千里之外,及行事之日,则天无点翳,地无纤尘,严冬变为韶景,寒风郁为和气,非至德,其孰能动天如此其顺者乎?昔人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今信知圣人作而万物睹,其心服之之谓矣。或日祭泰祈主,先后非礼欤。日是礼也,非宜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侑神崇孝,无嫌可也。且天柴痉外事,帝王主之,蒸尝内事,后妃助之,是开元正人伦,革弊礼,起百王之法也。故令千载睹末光,聆绝韵,咀甘实,漱芳润,烁玄妙之至精,流不已之淑声。臣说作颂,告于神明,四皇坟而六帝典、虽吉甫亦莫能名,徒采彼舆人之诗曰:大矣哉维天为大,惟皇则之、率我万国受天之棋,子孙百代,人神共保,绥之云尔而已矣。

社首坛,在岳南二里许,曰社首山联属蒿里,前代多禅此,宋真宗命王钦若撰坛颂碑石。

封祀坛,宋真宗筑,在岳南五里许。

朝觐坛,在、州南一宋真宗东封,群臣觐地州之风云雷雨坛,因其故址,陈尧叟撰碑颂,今在坛下,与天既殿碑及天齐仁圣帝碑皆待韶尹熙古煮书法类圣教序。

阴字碑,在州之乾封门外,迤东丰百余武,是为宋真宗答谢天书,述二圣勿德。序铭日阴字,以字镌北面,从俗称也d或日金字,谓当时以金涂饰也;或日里杷,以精意享祀言也,皆声相近而义亦通。尝闻真宗东封,驻跸会真官,故碑作屏制,镌北面,当官南百余武,俗称阴字为是,宫今在城内而碑限于外,‘故人罕知其镌意云。万历癸酉,按台昊从宪筑泰阴亭於碑北。

御帐坪,在岳之中道,即秦封五松之地。宋真宗东封,驻跸于此,故名。金石上柱窠,帐殿之遗蹟也。

菟裘,在岳之阴《左传》隐公十一年公语公子晕营菟裘终老。即此。

红亭,在泰安州境。《春秋》昭公八年,大蒐於红。即此。

白骡塚,在一封禅坛北一里。唐玄宗登封泰山,益州进白靥、甚伟异,上亲乘之,便於登降。礼毕,方下山助休息,有司言骡无疾而噎,上叹异之,镒日白骡将军,命有司具槽椟,垒石为塚。

博城,在岳东趾,距州治三十里。汉之奉高,隋之汶阳,唐之乾封,同此。今名日旧县。

赢城,在岳东趾,距州治东南五十里。汉置县、属泰山郡,唐属东泰州,後省入博城。

谢过城,在岳东南趾汉明堂侧。齐、鲁会夹谷後归谢之地,故名。岳东南地日谷里,古夹谷也。

龟阴田,即齐人归鲁以谢过者。

汶阳田,在岳南汶河之上。鲁成公二年,《春秋》书取汶阳田。八年,书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圣贤遗蹟

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於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哭之也,1‘似重有忧者。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为不去也?日.一无苛政c夫、子日.一小子郦之“一苛政猛於虎。见《礼年檀弓》。

孔子游於泰山,见荣启期行乎琅之野,鹿裘带索一皴琴而歌,孔子问曰:先生所乐何也?对曰:吾乐甚多。.天生万物,惟人为贵,吾得为人,一乐也。男女之别,男尊女卑,故以男为贵,吾得为男矣,是二乐也。人生有不见日月不兔褪褓者,吾既已行年九十矣,是三乐也。贫者,士之常也,死者,人之终也,处常得终,当何忧哉?孔子曰:善乎能自宽者也。见A列子》。

颜渊从孔子上泰山,孔子望昊间门外有击白马,引颜渊以指之曰:若见昊闲门乎?颜渊曰:见之,有若系练之状。孔子抚其目而止之,因与俱下,渊发白齿落,遂以病死。见锦统万珑谷》韩诗外传略同。今州城西南有-高坡曰颜子坡。

曾子敝衣力耕泰山下,天雨雪,冻甚,旬月不得归,思其父母,作《梁山歌》。见曾子孝实

孟子生时,母梦神人乘云自泰山来,将止于绎,母凝视久之,忽片云坠而寤。.时闲巷皆见五色云覆孟氏之居焉。见《通志》。後人称孟子有泰山岩岩气象,适符云兆,信矣。

伯牙游於泰山之阴,卒逢暴雨,止於岩下,心悲,乃援琴而鼓之j初为霖雨之操,更造崩山之音,曲每奏,锺子辄穷其趣,伯牙乃舍琴而叹日□.善哉善哉,子之听,夫志想象犹吾心也,吾於子何逃声哉!见(列子》。

延陵季子适齐,二於其反也,其长子死,葬於赢、博之问。孔子曰:延陵季,昊之习於礼者也。往而观其葬,其坎探不至於泉,其敛以时服,既葬而封,广轮拚坎,其高可隐也,既封'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复归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於礼也,其合矣乎。见《礼记》赢博俱属泰安岱岳东陆,孟子葬於齐,反於赢,即其地也。

柳下惠墓,在州治东南百里,一至今村人尚多展姓者,名曰柳里村。

羊枯城,即晋羊枯所封之地,距州治东南九十里。

宋孙复,字明复,晋州平阳人,少举进士不第,退居泰山南麓、学《春秋》着《尊王发微》。鲁多学者,其尤贤而有道者石介,自介而下,皆师事之。年瑜四十,家贫不娶、李丞相迪将以其弟之女妻之,复疑焉,介与群弟子进曰:公卿不下士久矣,今丞相不以先生贫贱而欲托以子,是高先生之德义也,先生宜因二以成丞相之贤名。於是乃许。孔给事道辅,为人刚直,严重、不妄与人,闻复之风,就见之。介执杖履,侍左右,复坐耻立,升降拜起则扶之,及其往谢也,亦然。鲁人既素高此两人,由是始识师弟子之礼,莫不叹嗟之,而迪与道辅亦以此见称於士大夫。其後介为学官,语于朝曰:孙先生非隐者也,欲仕而未得其方耳。庆历二年,枢密副使范仲淹,资政学士富弼言其道德经术宜在朝廷,召拜校书郎、国子监直讲,尝召见迩英阁,将为侍讲,而+嫉之者言其讲说多异先儒,遂止。'七年,徐州人孔直温以狂谋捕治,索其家,得诗有复姓名,坐贬,监虔州商税,徙泗州,又徙知长水县,签署,应天府判官公事,通判陵州。翰林学士赵药等十余人上言,孙复行为世法,经为人师,不宜弃之远方,乃复为国子监直讲。嘉佑二年七月卒于家,年六十有六,官至殿中丞。其在太学时,为大理评事,天子临幸,赐诽衣'银鱼,及闻其卒,恻然,予其家钱十万,而公卿大夫,太学诸生相与吊哭,赙治其丧。其治《春秋》不惑传注,不为曲说以乱经,其言简易,明於诸侯大夫功罪,以考时之盛衰,而推见主道之治乱,得於经之本义为多。方其病时,枢密使韩琦言之天子,选书吏,给纸笔,命其门人祖无择就其家,得其书十有五篇,录之,藏于秘阁。见欧文忠撰墓志修。

胡缓,字翼之,泰州海陵人,与孙明复、石守道讲学泰山,攻苦食淡,终夜不寝,十年不归,得家问,见有平安二字,即投之涧中,不复展读。今人名其投书处,为投书涧云。

许衡,字伸平,河内人、。金季兵乱,避地祖徕泰山问,扁其垒日鲁垒。初从姚枢窦默游,获闻程朱之学,遂为名儒。元世祖召为京兆提学,累官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领太史院事,累迁中书左丞,赠司徒,镒文正。

列仙遗蹟

汉泰山老父,不知姓氏。汉武帝东封,见老父於山下道傍,头上白光高数尺,怪而问之,老父曰:臣年八十五时,衰老垂死,遇有道者,教臣绝谷,但服木饮井水,枕神枕,枕中有三十二物,以二十四当二十四气,以八当八风。臣行之,转老为少,日行三百里,臣今年百八十矣。帝受其方,赐以玉帛。老父後入山去,每十年五年还乡里,仅三百年,不复还矣。见《类林杂志》并葛洪《神仙传》。

稷丘君,泰山下道土也,发白再黑,齿落更生,汉武帝时,以道卫受嘉赏,後罢去。帝东封,稷丘君拥琴迎拜,止帝勿上,上必伤足。帝上及数里,左足指折,讳之,还为稷丘君立祠,传赞曰:稷丘洞彻,修道灵山。链形惧质,变白还年。汉武行幸,携琴来延,戒以升陆,逆赌未然。见《列仙传》及《集事渊海》。

安期生,在泰.山遇李少君,入山采药,病困,安期生与神楼散一匕而愈。

崔文子者;泰山人也,世好黄老,居港山下,後作黄散赤丸,卖药都市,自言三百日後民有大疫。长吏之文所请救,文拥朱婶、击黄散以徇,人门饮散者即愈,所活者万计。後去,在蜀卖黄散,故世宝崔文赤丸黄散云。传赞曰:崔子得道,卫兼秘奥。疠气降丧,仁心攸悼。朱婶电麾,神药〞j捷到。一时获全,永世作效。见《列仙传》及《集事渊海》。

张忠,字巨和,中山人。、永嘉之乱,隐于泰山,清虚服气,准芝饵石。符坚闻其贤,徵至长安,以野服见,坚曰:先生独善之美有余,济世之功未足,故远屈先生,将任以齐尚父。忠日□.昔因丧乱避地泰山,与乌兽为倡,尚父非敢拟,愿还余齿归岱宗。坚以安车送之,过华山,叹曰:我东岳道士,没於西岳,命也。已而化去,谧日安道先生。

吕嵓,字洞宾。宋天圣戊寅三月二十一日,书五言绝句于王母池,署其後日回翕题。政和丙申六月十八日,复书七言绝句,署其後日回公再书。前後书法皆类颜鲁公,再书二字类迟贤亭刻,人莫能识,好事者摹其真蹟于会真官。观其诗,则知纯阳子三至泰山矣。诗见《登览志》。

张亿,不知何许人,开元中与李某同至泰山学道。久之,李以宗室辞归,仕至大理丞,属安禄山乱,担家襄阳,寻奉使扬州,途观张子。.邀李同宿,门庭壮丽,傧从璀璨。李视女妓中有持筝者酷似其妻。及罢,张呼持筝者,以林擒系裙带上,各散去。明日,李复至,门绾荒秽,无行人迹,询邻人,曰:此刘道玄宅j已十余年无居者。寻还襄阳,索其妻裙带,果得林擒。问其故,云一夕梦见五六人追云,张、传唤绉筝,临别以林擒击裙上。於是知张已得传矣。

丘长春,不知何许人,尝居泰山南陆长春观,,以全真为教,元赐号神仙、无为演道太宗师,别号长春子。後去,之峰山二有仙化遗迹。

张志纯,号天倪子,泰安埠上保人。六岁能诵五经,十二岁人玄门,居会真官数载,道行超群辈。初名志伟,元主改今名,赐号崇真保德大师,授紫服,重建岱岳、.升元二观及上岳庙。才元初王奕斐稿有赠诗云:赤松宗世远,岳地作神仙。注云:其人百二十岁,三见帝。学士徐世隆题其小影曰:形虽嬴,于道则肥;性虽介,于物则齐;具儒墨之体用,见天地之端倪。杜仁杰曰:其学也老庄,其志也轩岐。郡人王天挺曰:冰霜外洁,日星内炳。又曰:山泽之跃,道德之腴,徐徐于于,此世之所谓天倪子者乎?□化日自颂日一.脱下娘生皮袋,此际乐然轻快。百尺竿头进步,蓬玄洞府去来。去来,前世宿德,医僧,今非道门小才。

徐世隆,MlJ号复斋,不知何许人,元翰林学士,夙与泰山天倪子游。元季丧乱一变姓名,上下泰山,常居岳祠或城隍庙。'三秆子从学,一教习泅水超距,一授《汉书》,其一日王圭,授举子业。久之别去,言三子贵饯短修。一其後授《汉书》者目盲,赖说书为衣食。习泅者遇济南灌城之厄,以泅解围,以超距脱死,致爵赏。圭登科膺爵齿。三人所至,悉如其言。圭年八十许时,世隆复来见,天顺问又至泰山,惟升元观一老道士识之,其容貌如儿时所见,後不知所终。近阅文《文山集》书世隆,尚书,东平人。诗哭文山,盖宋季之人也。历胡元终始,而我国朝人犹及见之,异哉。

成兴公真人,不知何许人,仙道成于泰山。见《五岳真形图说》。

王从之,不知何许人,初官翰林,後隐泰山,踟趺而化,人称其地日蜕仙岩。

海印,泰安州人,居邹县大明禅院。幼悟道,常梦异僧指示。一旦呼弟子谓曰:吾幻身非久住世。亲书愒毕,端坐而化,三日慈容如生。其院上紫雾光明,贯於天际,邑令见之称为真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