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诺村的村长来拜访哈尔和罗杰。

“一只凶猛而离群的大象给我们造成了许多麻烦。它踩坏了我们的土豆,破坏了我们一些住房,还害死了我们几个人。你们能帮帮忙吗?”

“他是什么意思,凶猛而离群的大象是什么意思?”罗杰问他哥哥。

“公象每年都有‘交尾期’。”

“交尾是什么意思?”

“是任性、疯狂的意思。大象变得野蛮无比,它践踏良田,杀死农夫养的猪,碰到它的人都在劫难逃。它成了一个致命的‘破坏狂’。这大约要持续一个星期的时间。交尾期过后一般会恢复正常,但也不全如此。”

村长说:“过一两个星期后,我们也许都死光了。如果要采取措施就得马上动手干。”

“它什么时候来打扰你们?”

“晚上。”

“好吧,今天晚上我们就动手。”

“万分感谢。我知道你们在吉尔村办的好事,因此我才来找你们。”村长满怀希望地回家了,他觉得村里的凶杀和破坏活动可以到此为止了。

“我想不出该怎样对付一只凶猛的大象。”罗杰说。

“咱们去村边占个有利地形,然后搜集些树枝木棒,堆在一起,在晚上九点左右把它点着。我们还得建一个掩体——你是知道的,就是用荆棘搭成一堵墙,我们可以躲在后面。观察出来观火的动物,和人一样,动物也爱凑热闹,也许那头凶猛的大象也会来。”

“如果它来了,我们怎样对付它呢?”

“不知道,说不定它还会把我们结果了。这件事危险极了,我希望你最好呆在家里。”

“呆在家里?我不干!如果你能经受得住,我也能。”罗杰说。

“我们得带条铁链,也许能把它的一只脚绑到树上。”

“但它能把树连根拔起来。”

“如果树足够大它就拔不动了,而且链子还要绑在树的根部。”

“可我们已经有了一只大象,不需要另一只了。”罗杰不同意冒险。

“对,我们当然不需要,任何一个船长都会拒绝把两头6吨重的怪物装上船。我们最多只能请他们运一只。”

“那么好了,”罗杰说,“既然我们一无所获,干吗还要干呢?”

“制服大象只是为了保护村民,但我认为许多动物都会露面的,说不定还能抓住一只。无论如何我们得带上一只笼子,对付老虎我们已很有经验,说不定今晚还能抓往一只。但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能拯救那个村庄我就很满意了。”

在巴赫诺村边,他们建起了掩体,是用荆棘搭起来的,有6英尺高,1英尺厚。他们可以躲在后面观察,每一只碰到它的动物都会三思而后行的。

掩体旁边有一棵大树,是他们打算绑大象用的,如果它出现的话。他们在离掩体50英尺远的前方堆起了一堆树枝和灌木,等到九点钟,只要在上面扔根火柴,就会成为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他们回家吃饭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晚餐。”罗杰说。

“噢,别太悲观了。”哈尔说。

“跟你开个玩笑。”罗杰说。他正想在这次探险中大显身手呢。

“多穿点儿衣服,”哈尔说,“晚上天气会很凉。”

“我们不是有一堆篝火吗。”

“有是有,但那只是给咱们的动物客人们取暖的,不是给我们的。我们躲在掩体里会冻得发抖。我去拿铁链。你能拿得了装老虎的笼子吗?”

“当然能。可我觉得最好开卡车去。如果我们真的把什么东西装进笼子里,要抬回家可不容易啊。”

九点钟,他们开车来到掩体处。点起篝火后,罗杰在荆棘做的围墙上捅了两个洞,以便能监视在火边徘徊的动物。他们坐在掩体里等待着。十点钟时,一只黄鼠狼出现了;十一点时,来了一个比较大的东西,是一只豪猪。

“我想我们会有许多‘伙伴’的。”罗杰说。

“我看到灌木丛在剧烈地摇动,”哈尔说,“显然有许多动物藏在里面,但它们不敢出来。别出声。”

由于篝火没给它们造成任何危害,森林中的动物开始露面了。两只狼谨慎地东张西望着走出灌木丛、蹲在能烤到火的地方。

又出来一只吉尔狮。其他动物大多数都怕它,因此它希望这片奇异的火光也向它称臣。它吼叫着径直向火堆走去,希望它会逃之夭夭。但火堆没有逃跑,于是它奋勇地走进火堆中,胡须立刻被大火烧着了。它大吃一惊,急忙退出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把胡须和鬃毛上的火苗扑灭了。

兄弟俩看到有一只金钱豹躲在灌木丛中,它总是习惯于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因此,它不再作进一步的冒险了。

一只水鹿,还有一只白斑鹿,一起走出丛林,两只漂亮的鹿也加入了豹子和狮子的行列。

十二点钟,他们等待已久的“客人”到场了。它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巨大的平板脚踩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它发出像火车汽笛一样尖叫声,其他动物都纷纷避开这头凶猛的大象。

一只黑猫之类的东西爬上树,躲进树枝里。

那只大象发出喇叭似的叫声,挥舞着长长的鼻子,跳着蹩脚的“小步舞”,每一只大象在准备发起攻击以前都会这样。对它来说,火也是活的东西,因此也不能放过。它冲进火堆,一边尖叫着,一边在灰烬上乱踩。但火最终赢得了比赛的胜利。大象拖着被烧得疼痛难忍的腿逃了出来,向躲在树丛中的豹子扑去。

豹子没有仓皇逃窜,而是飞身一跃,落到大象的背上。它用又长又尖的爪子紧紧抓住大象,牙齿深深地咬进大象的脖子。

大象疼得尖叫一声,挥起鼻子,把豹子从背上抽了下去。

这个怪物又注意到了掩体,它用尽全力冲了过来,鼻子和脑袋都扎进荆棘中。那只十分敏感的鼻子被刺得伤痕累累。大象更加愤怒了,如果它再冲击一次,掩体就会彻底崩溃,躲在里面的亨特兄弟也就完了。它又一次冲过来,掩体倒了。

但两个孩子已经不在里面,此时他们正手提铁链站在树下。铁链闪电般地飞了出去,把大象的一条腿牢牢地锁在树上。

野象的叫声一直传到几英里远的地方,躲在树上的“猫”被吓得掉了下来。哈尔把它推进笼子里,打亮了手电。

“原来是只黑豹,太幸运了。”

“黑豹是什么?”罗杰问道。

“是豹子家族中的一员,但长相却不一样。它全身都是黑色的,看起来像块煤,于是人们给它起了另一个名字——黑豹。在某种程度上它比金钱豹更珍贵,因为它太奇特了。父亲得到它一定会很高兴。”

村民们纷纷涌到村口,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到曾经践踏庄稼、毁坏房屋、害死村民的“破坏狂”,现在已经再也不能搞破坏了。大象仍然跳着、尖叫着,大树也被拽得东摇西晃,但没有倒下来。

哈尔和罗杰回到他们的小屋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晨,罗杰说:“我们不能把它总拴在树上。你准备怎么处置它?干吗不把它打死?”

“不必那么干。”哈尔说,“它又大又壮,力大无穷。等它不发脾气后,一定会很有用的。我想去见见阿布·辛。”

“谁是阿布·辛?”

“你忘了——阿布·辛柚木公司?”

“他们根本就用不上那样一头野象。”

“不一定吧。”哈尔说,“我们看看阿布·辛是怎么想的。”

在贮木场他们遇到了阿布·辛本人。

“我们在巴赫诺村外用铁链捉住了一只发疯的野象。我们拿它没办法,可也许你行。”

“它怎么了?”

“它正处于交尾期。”哈尔说,“处于现在这种状态对你是没有用的,但一个星期后它就会恢复正常的。它看起来非常强悍,力大无比。你也许能把它训练成一个优秀的木材搬运工。我们一个卢比都不要。”

阿布·辛想了想说:“好吧,我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我会派两只驯服的大象去,一边一只把它紧紧夹在中间,它就不能胡闹了。等它过了这个神经敏感期我们再把它解下来。但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自己留着。你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捕捉动物。”

“是的,”哈尔说,“我们已经有一只了,一只就足够了。”

这样,那只大象就留给了阿布·辛。两个星期后,阿布·辛告诉两个孩子,那只大象干起搬运工的活来好像是个熟练的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