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浓,我有话要告诉你。」 

回到城後,信长叫著红著眼从佛堂出来的浓姬。 

「来这边坐吧!」 

说著,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浓姬依信长之言坐到了他的旁边,她望著丈夫。 

「是的!」信长回答:「在东边的市场,有一只猴子说要把我做为他将来成功的跳板。」 

「啊……一只猴子?」 

「不!这件事以後再说好了。他又告诉我有关竹千代的事情……啊!就是三河那没有父母亲的孤儿,那个松平小孩竹千代的消息,就是他告诉我的。」 

「是竹千代公子的事……那只猴子……」 

「那只猴子也是人呀!他把我的外号称做马。不过,这倒也无伤大雅。那个竹千代到骏府当人质,今年也有十五、六岁了,他已经娶了妻,即将为人父了。」 

「什么?竹千代快要有孩子了……」 

浓姬话说到了一半,脸突然抬不起来。是的,不错!浓姬嫁到这裏已有八年,两人有夫妻之实也已有六年,但是浓姬却一直都没有孩子。 

「竹千代的夫人即是今川义元的侄女,也就是关口刑部少辅的女儿。」 

「你在想些什么?至於那关口刑部少辅的女儿,根据密探的报告,义元和鹤姬有个非常可爱的养女,她的本名是濑名公主。」 

「喔……这又如何呢?」 

「义元将其掌上明珠嫁给年纪比她小的竹千代,用意何在,难道你不明白?」 

「这……居心何在呢?」 

「想想看!他讨伐竹千代的双亲,现在心中难免有些畏惧,最近今川义元会率兵上洛。」 

「什么?这是为什么?」 

「难道你还不明白,如果他要上洛,首先就要压制三河,而三河唯一可以利用的即是松平党。如果松平党的党主竹千代和自己的养女结婚,那么他会顾及这种恩义,况且两人之间又有了孩子。如此一来,因为竹千代的关系,使得父子夫妇都成为他们的人质。这么一来,不论松平党是否愿意,也势必要成为上洛战的先锋。他们已开始为这件事作准备了。」 

「嗯!听起来是很有道理。」 

「现在我也下定决心了。」 

「殿下,你下定什么决心?」 

「阿浓,我想要娶妾。」 

「你……想要拥有小妾吗?」 

「你会嫉妒吗?你又不能生育,可是我信长思子心切啊!」 

浓姬睁大眼睛,静静地凝视信长。是的,信长是该有自己的小孩了,可是这种话由丈夫的口中说出,是多么令人感到悲叹,她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你别保持沉默,有话尽管说好了。」 

「殿下……」浓姬压抑自己激昂的感情: 

「阿浓是不愿意为殿下所试探的。」 

「你这么说是因为我叫你不要嫉妒的意思吗?」 

「不仅如此,既然你要我阿浓不嫉妒,那么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哈哈哈……我不会打消此念头的。」 

「这么说来,你是要定了?」 

「是的,我不想多说,我最近较为空闲,想暂时离开你,去生些孩子,我要离你远些,你明白吗?」 

「什么?你要离阿浓远一点?」 

「是的,我要暂时离开你,四处去找小妾,我看还是不要让她在城外,乾脆带回城裏来好了。」 

「……听起来你似乎已有中意的女子了?」 

「是的……」 

信长正经八百地说著。 

「有两、三人呢!」 

说著,他又做出挖鼻孔的旧习。 

「有两、三个人?」 

「是的!一、两个其实也不怎么够,我看还是要三个算了。」 

「什么?」 

浓姬呆住了,几乎忘了喘息。但接著她马上发现这件事有蹊跷。 

这是当然的。如果是一个普通女子,听了他的话一定会不高兴,况且浓姬是个好强的女子,她的心当然更是难以平静。然而他现在一次就想要拥有三个小妾,看来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恋情。 

现在她明白了。 

她想起信长刚才提起市场的猴子说他是一匹马的事情。 

(这个殿下一定在想些什么……) 

想到这裏,她的心情也轻松许多。 

竹千代即将为人父,那么信长想要孩子,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但是除此之外,信长的脑海裏也必定涌现一些奇想。 

浓姬这么想著。她是个不服输的女人。 

「我明白了。」她双手交叉。 

「我阿浓嫁到此地,本来就是有意要取殿下的首级,因此不会像世间女子般地嫉妒,如果殿下想要纳妾……」 

「这么说来你是没有意见喽?」 

「是的!阿浓绝对是相信殿下的。」 

「好!哈哈哈……那么我要开始寻找小妾了。好吧!未来小妾的敦育问题就交给你了。而在世间的人都会认为我已远离你了,我要让他们有这种错觉。」 

看来他有著需要深思熟虑的事。她望著信长拿著大刀起身,这种姿态像是昔日少年时要到河川狩猎般的毫不造作。 

信长就这样快速地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