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町御所的义辉将军是位热心武道之人,今天的早课是左右摆动大木刀五百下,现在正是他上完课的时候。  

在这裏到底还是有三好长庆的庇护,皇居、公卿们的官邸没有受到严重的毁损。  

来到寝间御殿的右侧可以看到道场,在那裏有刚种植的树木,将军的左右随从一色淡路、上野兵部少辅、高伊予守等大名,还有小侍卫畠山九郎、大馆岩千代、摄津糸丸等等,大家都惊叹于将军的刀法。  

当然这比起足利幕府的兴盛时期,简直是相差甚远,然而将军这时还是维护著他的体面和威严。  

「好厉害啊!」  

一色淡路守来到将军的面前,两手伏地说道:  

「到底还是冢原卜传、上泉伊势守的剑法奥妙,真是令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时候的将军比信长小二岁,正是二十五岁……而二十五岁是男人最年轻力壮的时期。  

「不,我的功夫还不够。剑道是要尽其一生去钻研的深奥学问。」  

义辉擦乾了身上的汗水。  

「我这样一心练剑,可以使我毫无杂念,但世人却说我不应该做这种事!」  

「没有这回事,大家都很感激你呢!自从大人从坂本回到洛京以後,京师裏的盗贼已经减半,大家都很高兴。」  

「喔!你说到高兴的事我就想起这次来到上洛的织田上总介,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  

「是的。从市区中传来一些流言。总之,他是杀了今川治部大辅的勇者,也是位相当好的武将,相信他能为人民出点力量。」  

「我也是这么期待著,然而无论如何,现在我的家臣……」  

说到此,他突然发现了什么事似的,又谨慎地说道:  

「不!我不是指你们,虽然你们跟三好不是一党的,但是你们也无法压制他的横行,我的意思是这样的。」  

「对啊!这件事情我们也相当明白……」  

「而且我希望这次上洛来的人对我是忠诚的……我是这么希望着。若是为了他自己本身的野心……听说织田上总介还年轻,或许他能与我同心协力吧!……」  

当他这么说的同时——  

「报告!」  

有人急急忙忙地跑人道场伏在义辉的前面,他就是这裏的守镇结城主膳正。  

「主膳!有什么事吗?」  

「御所的御门前有四个人,他们穿著奇装异服,还有他们的举止也相当诡异,不断地窥探这裏面,所以我就出去看看是否御门前来了盗贼。」  

「你说有四个怪人……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啊?」  

「那四人都穿著奇异的服装,行动怪异。说什么是从洛北来到京师的,他们的衣服相当华丽,大刀上绑有红白布,然後拉著铛车,上面装有铃铛,就这样悠然自得的来到这边。听说,还是从京师的大路练习步行到这裏来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那些人如果不是疯狂的傀儡师,就是故意想出锋头的吧!」  

「嗯!那些人有没有危害其他的人呢?」  

「这个嘛……」  

结城主膳正皱著眉说:  

「他们来到御所,站在御门前之後就停止不动了。当我出去看时,他就问我是不是将军的部下。」  

「对啊!他这么问是没错的。」  

「是的……但是不仅如此,接著又说假如我是将军的部下,就请我来跟将军禀告。」  

「嗯!他要你来说什么呢?」  

「喔……他们是要说……」  

「他们是要说什么呢?主膳啊!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非常抱歉!我就把他们所说的告诉你吧!对方说他本来跟将军约好明天要来的,然而因为明天可能会下雨,因此今天前来。又说他来到京师的街道曾看到京师的街道有死尸的臭味,真是教人不敢领教。他问说将军到底是在做什么……我是照他们的话实说……他们说您既然有时间舞刀,为什么没时间把京都的尸臭和恶路清除,这些应该是您要做的事。很抱歉,很抱歉!我是照他们的话直说。」  

「难不成是上总?」  

「喔!他说他是上总,而且还用了官名,我说不可用您的守名,要说出您正确的官名来……否则我不会去通报,然而对方却突然骂了我一声愚蠢!是谁规定这些烦琐的事情,这都是因为将军无能的缘故吧!他要我来通知将军说他是上总,并问我到底要不要来通报,要我跟他说清楚……」  

将军义辉听到这裏,突然微笑著。  

「哈哈……主膳!这也难怪你会生气。当他这么大声地叫时,可能市民都会笑了出来。好了!我明白,这是织田上总没有错。请他来到对面的房间等我一下。」  

这么说之後,身体瘦小而拿起了日本第一剑的强情公方——足利义辉就这样地站起来,然後又出声地笑了。  

「原来上总这家伙是想要来奇袭我。然而,我不是治部大辅。他把这京师当成了田乐狭问,好一个奇怪的人物,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