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在1871年6月的一个雨夜,这幢黄房子的门铃绳被重重地拉了三次。女主人打开门,有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她身着黑衣,体态丰盈,脸色惨白,臂上挎一个包袱,盯着姐妹俩向前走了一步,随即晕倒在门阶上。两位小姐被吓了一跳,把她救醒后,她坐了起来,用深深凹陷的眼睛又瞧了一下她们,却一直不发一言。她颤着手,从湿漉漉的衣服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两位小姐。

小姐们!

你们可还记得我?噢,每当我想起你们,我的心里便开满了山谷中的野百合!倘若你们尚记得来自一个法国男人的深情,这可否打动你们的心,让一个法国女人的生命得到拯救?

送这封信的人是芭贝特·埃尔桑夫人,她和我们美丽的王后一样,不得不逃离巴黎。内战已经席卷了大街小巷,法国人的手上淌着同胞的鲜血。捍卫人权的伟大的巴黎公社社员已被击溃,惨遭屠戮。埃尔桑夫人的丈夫和儿子都是有名的美发师,为小姐夫人们服务;他们已死于枪下。她自己则被当作一个Pétroleuse(这个词是用汽油纵火的女人的意思)而遭逮捕,好不容易才逃脱加利费将军[1]那沾满鲜血的魔掌。她已一无所有,不敢再留在法国。

我的小姐们,请屈尊接受一个朋友谦卑的敬意,他曾是

阿希尔·帕潘 欢迎到看书

信纸的底部工整地写着唐·璜和采琳娜的二重唱的开头两小节,作为附言,就像这样: copyright


直到现在,姐妹俩都只有一个十五岁的小佣人帮忙打理家务,她们认为自己无力雇佣一个已是中年又经验丰富的女管家。但是芭贝特告诉她们,她只想侍候帕潘先生所认为的好心之人,并不求回报,而且也不愿侍候其他人。如果她们打发她走,她肯定会死掉。芭贝特在教长女儿们的房子里住了十二年,直到本书讲述的这个故事发生。

[1] 加利费侯爵(1830-1909),法国将军,以冷酷镇压巴黎公社运动而著称。(译注) [2] 奥斯陆在1624年到1925年间名为克里斯蒂安尼亚。(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