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总统彻底安全之后老头子才回来,他带我去见我的主人。原来它还活着,现在正骑在一只猿猴身上--为了研究它。一想到要见它,我就非常恐惧,但老头子给了我足够的恢复时间。

我看到了!我的主人--曾经骑在我的背上,借我的嘴巴说话,用我的脑袋思考的主人!

“你永远也体会不到被它骑是一种什么滋味。”我喃喃地说道。“我希望您永远也不会真正体会到这种滋味。”

“但愿如此。”老头子说。“但我现在要找一个人让它骑一下,因为我们要借那个人的嘴来听听主人的情况,它们的来龙去脉,它们的弱点……”

“你别朝着我看。”我惊恐地说。

“但只有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老头子说,“如果身体不够强壮的人被它骑了就有可能死于非命,而你身强力壮,足以胜任。”

“您应该知道死里逃生只能一次。我不能再去送死。”

“我再给你一个考虑的机会。如果你不干,就得让另一个人代你受过。”

“我绝对不干。”我一句话说到了底。

“那好吧。”他拿起电话,“请把小一号的椅子搬进来。”

科学家们搬进来一种特殊的椅子,扶手和椅腿上都系着绳子,椅背已经给锯掉了。玛丽径直走到椅子跟前坐了下来。两只马达开动,拉紧绳索。我感到浑身上下都结了冰,一动也动不了。突然,我一把推开老头子,想把玛丽救出来。可老头子掏出了手枪。我瞧了瞧他的手枪,又低头看看玛丽。她双脚早已给捆住了,只是抬起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起来,玛丽。我来代你坐下。”

他们换了把大椅子。我被捆绑停当,连一根小指头也不能动弹。我的背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但暂时还没有任何东西爬上来。老头子伸出手来搁在我的胳膊上,轻声说:“孩子,我们感谢你。”我一言不发。

他们在我身后举起外星来客。一片沉默。某种湿漉漉的东西搁上我的脊背……

我不象从前一样了,我现在感到自己神通广大,虽然身处险境,却无所畏惧。我心中想到:周围的人都十分愚蠢,非常渺小。我将设法逃跑。

“你听见我的话了吗?”老头子声色厉俱地问。“谈谈你的情况!”

“这问题太傻了。我身高……”

“这个不是真正的你!你心里清楚我在对谁说话--你!”老头子喝道,“我们知道你的底细,我一直在研究你。第一,我们能够杀死你。第二,我们能够使你受伤。你害怕电流,也受不了高温。第三,离开了活的动物,你就无法生存。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你。”

我企图挣脱捆住我手脚的绳索,但毫不奏效。然而这并没使我惊慌失措,因为我背上骑着主人,烦恼和难题终将烟消云散。但在我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还是能感到一种强烈的屈辱。这种屈辱只有作为主人的奴隶才能感受到。

“喂,你到底愿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难道要让我用刑吗?”老头子举起手杖对我说。他的枪近在咫尺,伸手可得,要是我能腾出一只手的话……

老头子的钢制手杖击向我的肩头,我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疼痛。屋子猛然一黑,在这一瞬间我脱离了主人的控制。可疼痛刚刚过去,没等我来得及意识到自己重新拥有了自我,主人便又控制了我。

“味道怎么样?”老头子问道。“现在回答问题吧。”

“我们是人。”

“什么样的人?”老头子追问道。

“唯一真正的人。我们研究过你们,掌握了你们的生活规律,我们将给你们带来和平和幸福。但你们必须把自己贡献给我们。”

“你们承诺给人类带来和平与幸福,但又希望我们贡献出自己?”老头子哈哈大笑。“人类常常得到和平与幸福的承诺,但它们从来都一钱不值!”

“你们从哪里来?”老头子继续问。

“遥远的地方。”

“你们自己的星球到底是哪一颗?”老头子丝毫不放松地追问。

“一切星球都是我们的。”我不能说出故乡的名字。

“说!到底是哪颗星球?”老头子边说边又给了我背上一手杖,我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想:讲出来吧,那样背上就不疼了,但主人仍旧控制着我不开口。老头子对准我的背上又是一手杖。

我的精神崩溃了。我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