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制度的巨大吸引力之一,是它能满足旅行爱好,这种爱好特别是在热情奔放的青春时代十分普遍。现在,满足这种对活动的内在需要,以及满足这种从事和实现伟大事业的愿望的一切途径都被堵塞了,而青年人的才能愈高,这种愿望愈使他们激动和苦恼;这种愿望令他们感到由于自己所做的单调乏味的工作而苦闷得要死。

在上世纪,欧洲人还可以到新大陆去碰碰运气;而现在,大多数欧洲人只能在那里遇到瘟疫、革命和贫困。青年人为了平息强烈的折磨人的求知欲,为了花费、消耗他们的多余的精力,会去从军吗?然而士兵的旅行只是从一驻防区调到另一驻防区;他们只晓得军营里所发生的一些事件,或者有时也知道一些我们的民事纠纷。对外战争本身也不过是一种可悲的令人烦恼的职业,它所提供的晋升机会是微乎其微的。的确,战争能用什么来使活跃的才能和热烈的愿望得到满足呢?用军事奖赏、十字勋章和绶带吗?但是,所有这些无谓的装饰品正日益丧失其原来的价值和诱惑力。如果胜利与复兴的思想无关,那末,年轻一代很快就只会用不幸的眼光来看待胜利本身了;对这一代来说,英勇的战场只不过是屠杀和暴行的场地而已;他们不是要在那里树立饰有古战船船首的海战纪念柱(即胜利纪念柱——译注),而是要在那里培植柏树丛(即坟墓——译注)。

在公有制度下最容易办到的是,使青年人的全部精力得到发挥,满足那些促使他们完成伟大事业和推动他们奔向未知领域的活动性和天然求知欲。每个人都将凭自己的兴趣,或是为了娱乐的目的,为了活动和生活多样化的需要,或是为了受教育,为了给公众谋福利的目的,而自由地旅行。到处都有豪华的轮船,有开阔和保养得极好的、并覆盖有令人心旷神怡的绿荫的漂亮道路,以及有极为方便的车辆(普通的或带蒸汽动力的)。在世界各个角落,都能够找到自己所熟悉的职业,以及一切生活上的便利。在工厂中、公共食堂里,在游戏时,在节日中,在集会场所、在俱乐部里、研究院里、博物馆里、私人住宅里、甚至在语言上——①人们随处都发现自己亲爱的公社。这样一来,旅行就不象今天那样给风俗带来破坏和危险,而是会促进科学的进步以及普遍平等和博爱的发展,而这种平等和博爱则是公有制这座建筑物最坚固、最经久不变的水泥。

①在我看来,语言的统一不会遇到直至现在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多的障碍。一切困难将随着隔离各族人民的藩篱的消失而无形中消失。我建议所有从事语言学的人们对这个重要问题进行自己值得赞许的深入思考。我现在就建议他们来解决这些问题:

二、现在犹在全世界学者中间流行的已趋完善的拉丁语,是否能够作为共同的基础?——原注

邦纳罗蒂说:“当南方居民,通过承受北方居民所带给他们的快乐,并通过共享由于利益、风俗和法律的一致所产生的友爱感情,了解到北方居民带给他们多大的益处之时,他们会感到自己的心灵变得高尚,他们会赞叹这个千百万人会合一起而造成他们幸一、是否可以拿某一种死语言来作为中性基础?

福的社会结构,而且他们会深信,就是为了他们所珍视的平等,也必须让它超出自己公社的界限,而扩大到共和国(扩大到整个人类)的范围。

“没有什么比一国(以至世界)各个不同地区的居民之间的经常往来更能够产生和维持这种感情的了;这种往来使他们增加热情,同时向他们表明大家都热心为祖国服务。那种本来应该为履行自己的社会职责,为求知,为使自己超于完善而做的事情,现在商人们却为自己的发财致富去做了。但是,当那激励他们的贪欲由于个体所有制的废除而被消除时,那末,不愿把自己的共和国禁锢于一个城市的城墙之内的立法者,就应该让纯真的富有良好效果的动机来代替这种贪欲。食物的运输、命令的传达、政府的职务,均使大量公民得以遍游全国。但是,还不尽于此;除了职务上的往来之外,还应增加其他单纯由于爱好智慧和心灵的娱乐而引起的往来;看来能够维持激发人们寻求这种娱乐的,莫过于经常举办各式各样的公共的节庆活动了。”

但是,对一切具有积极情绪的人们所展示的最引人入胜的前途,是参加劳动大军,这支大军有好几十万、好几百万人,遍及全世界,耕种土地,促进土地肥沃,美化土地,并如同施魔法一样,进行今天人们完全无法想象的奇妙工作。用劳动大军代替破坏性的军队,是公有制度最伟大的善举、最美好的成果之一。

傅立叶说:“我承认,如果人们愿意的话,罗马军团在圣雷米消灭了三十万基穆人为自己增添光荣和赢得荣誉;但是,如果高卢和罗马的这两支大军联合起来进行创造,而不是进行破坏,如果他们把自己的军力配置在从阿尔到里昂的地区,通过一场战役,在罗讷河上架设起三十座石桥,并在全罗讷河沿岸筑起护堤,以拯救每年都被河水淹没的宝贵土地,这样做岂不会给这两支大军带来更多的荣誉吗?这样的荣誉才是我们那些总是在其建立功勋的战场上留下死亡的英雄们所值得去博取的。

“劳动大军是从统一制度中自然而然地产生出来的。现在当各个民族处在战争和互相斗争的状态的时候,这是办不到的。可是,当所有的国家都把发展文化和普遍美化世界作为首先关心的问题之时,那末,从五十个统一的共和国中征集一百万劳动壮士,其中每个共和国出两万人就自然是可行的事了。

“如果我们摆脱关于虚幻的改进的偏见,而以公正的眼光看看大地,那末,我们首先惊奇的是,看到几千年来人们所居住的土地还依然是这样贫瘠,这样荒凉!但是,我们马上就可用军队的破坏性来解释这种落后,因为当人们进行创造时,军队却蹂躏和血染大地,大事破坏,以它的狂暴来对抗人类的劳动才华。慈善家看到这样的灾难,怎么想不到向自己提出这样的任务,即集中五十万或更多的人来从事建设,以代替破坏呢!他们如预想到劳动大军代替破坏性的军队而会得出的美妙结果,就自然会提出唯一可产生劳动大军的统一原则,而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发现公有制度。

“没有劳动大军,文明就不能创造出任何伟大的事业,而在一切有点规模的工作上都要遭受挫折。在以前,文明曾利用在鞭笞和刑罚威胁下劳动的大批奴隶,完成过伟大事业。但是,如果说,象埃及金字塔和缪里斯湖①这样的创造物,得用五十万不幸者的眼泪来浇灌,那末,这对文明来说是耻辱的纪念碑,而不是胜利的纪念品。”

①古埃及为了灌溉的目的而在尼罗河右岸的高原上所开凿的人工湖。

甚至不用追溯到古代,牺牲几十万人生命去建筑圣彼得堡的彼得大帝的专制政体,就与其说是引起赞美,倒不如说是引起憎恶。

“公有制一取得胜利,就会建立起劳动大军,因为革命时期教养出来的青年,离开军营时,都对军队的集体有巨大的依恋。他们不习惯于公社的普通工作,与从童年起就习惯于此的一代比较起来,他们开始时是不大喜欢从事这种工作的。青年们会怀着极大的热情,追求规模巨大而引人注目的集体。有三种原因,从一开始联合之时,就强有力地吸引青年参加这种劳动大军。

“一、在劳动大军中,工作时间就完全同娱乐一样地度过;人们的工作忙得很,但是由于同盛大的节庆活动交替进行,从而促进工艺的发展。

“二、在劳动大军中,不必因天气恶劣而苦恼。劳动时,每个劳动队都有良好的活动帐篷来遮蔽烈日和风雨,他们就住在这种既方便又漂亮的行军帐篷中。如果劳动地点距离住所很远,就用车子把他们运送到工地,并且还要把他们接回来。

“三、由于相继同其他许多公社友好往来而感到愉快,因为其他公社对于我们的劳动壮士总是给以最热忱的、最友好的接待的。

还有许多其他起作用的动力吸引青年参加劳动大军。这样的大军会比破坏性的军队为数大得多。凭借劳动大军,极巨大的工程都将变成游戏和娱乐。一开始,劳动大军将遍布大地从事耕种,让公社布满全球,同时,人口过剩的地区将抽出大批人来移居到那些原先是荒漠而现在已变为可住和有益于健康的地区。种植、造林、普遍灌溉,等等,一切工作都将同时着手进行;这些工作眼看如同演魔术似地完成,这是总想逃避劳动的大批奴隶和雇用者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①总之,将能实现那些其迫切性已为几个世纪以来人所公认的一切改进的工作,例如:在苏伊士地峡和巴拿马地峡开凿运河;排干许多有害的和传播疠疫的地方(意大利的篷提沼泽、法国的罗什福尔沼泽、布鲁瓦热沼泽等)的积水;为阿尔卑斯山、奥弗涅山、汝拉山等山上老树培土和栽种新树;开垦法国、英国、比利时、西班牙、波兰、俄国的荒原和石南丛生的地区,等等。

①为使自己相信这一真理,应参观一下巴黎的防御工事。人们会看到,在这支人数众多的环驻首都的劳动者大军中经常呈现出何等的倦怠,何等极度的厌烦,何等极端的懒散啊!假使是我们劳动大军的士兵们的话,那末,多少更为重大的工程不都早已完成了!——原注

当全人类代表会议把三、四百万劳动者集中在同一地带之时,什么奇迹不会轻而易举地创造出来啊!那时人们会看到,无比广阔和灼热的荒原,甚至撒哈拉沙漠,都将变成可耕的良田。且看如何达到这样的结果:建立大规模的种植场,逐步向前推进。这样将使水源逐渐恢复,使沙土湿润和固定下来。由于这些改进措施,炎热行将减退,甘霖普降,气候逐渐变得温和。最后,土壤、大气和植物彼此交互影响,便很快地恢复一般的气候体系。

这项伟大的事业还由于有良好的灌溉系统而便于进行,对于这种系统现在还不可能有一定的概念,但是凭借我们刚才谈到的那些工程,是可能办得到的。在荒原中成千上万的自流井将会开凿出来。

接着,在全世界铺设道路;运河和铁路也将遍布大地;江河都筑好堤岸并且连成水网;汹涌的急流受到遏止,大海也被控制在自己的范围之内;最后,由于大规模绿化而使气候纯净并普遍和暖;这样便形成土壤肥沃的新的源泉,而最后使全部田间劳动变成极其愉快的事情,整个大地也成为异常美妙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