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体验过所谓灵感的人都熟悉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那是一个美妙的念头降临在我们身上的唯一标志,灵感的突然降临促使我们快马加鞭地紧随其后,词语立即变得透明富有弹性而且彼此互相呼应。对此有过一次体验的那些人都知道,没有必要阐述对我们来说是如此准确的每个观念,在我们看来是如此精巧的每个构思,他们期待激情在我们身上重新燃烧,那是值得称道、能够在晚些时候将其他的心灵投入同样的激情的唯一标志。可悲的是,在这个激情不再重新焕发青春的时代,我们枉费心机地从每个降临在我们身上的念头中期待这种热情,重新焕发青春的头脑仿佛消除了所有的隔阂,我们面前不再有任何障碍和限制,我们的全部本体仿佛是某种有待注入模具的岩浆,被浇铸成随心所欲的形状,属于我们的一切荡然无存,不再成为阻碍。因为我们能够在我们的创作中保留我们的美雅,这种美雅仍然会取悦于我们所爱之人,正如在我们面带温柔和优雅的时候,我们的眼神就能让人指认出来:“那就是他,”也许我们在跟朋友交谈时,通常也会带着技艺高超的熟络和唯我们独有的表达方式。我们可以把这些东西保留在我们的创作中。因为作为神秘的造物,赋予一切以唯我们独有的某种形式,我们具有这样的禀赋,而且我们无疑保留了这样的禀赋。众所周知,像这样的篇章写起来毫无激情可言,让我们身心愉悦的极少数念头不会萌生出其他的念头;地球上所有的判官都会对我们说:“这就是你们写出来的最好作品,”而我们则会忧伤地摇头,因为当时的那种奇异力量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就让我们不可重复地写出了这一切。毫无疑问,在最后的这首协奏曲中,仍然回荡着人们喜爱和熟悉的音调,然而,一个念头再也不会萌生出成千上万个念头,而这样的素材既无价值又极为少见。即便这些让鼎盛时期的大师陶醉的作品能够继续让其他人陶醉也无济于事,对于大师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日益憔悴,每况愈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期,冬天不再给他留下任何印象,因为在他的眼里,如今的岁月彼此相似,季节的神秘力量再也没有让他邂逅令他激动的任何神秘力量,您瞧,在这个离他很远的省城中,有两个军官也许以为他已经死了,因为没有人知道究竟,他们在约会,而其他的人在散步。他们坐在钢琴前面。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