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高,’我说,‘我多咬咬牙就对付过去了。’

“‘我明白!’他一边说,一边用狡猾的目光斜视着。‘你的主顾会替你付这笔利息的。’

“‘不,您说到哪儿去了!’我大声说,‘我自己来付。我宁愿砍掉我的手,也不能敲榨别人!’

“‘听便吧!’高布赛克老爹说。

“‘手续费是明文规定的,’我接着说。

“‘业务协商、延缓付款、诉讼、和解等案件的手续费可没有明文规定,’他继续说,‘到时候你可以看事情的大小,为你所作的谈判、奔走、起草文件、诉讼书、以及你所说的废话,收取别人一千法郎,甚至六千法郎。你要懂得找这样的事情办理。我要向别人推荐你,说你是最博学、最精明的诉讼代理人,我要把这类案件多多介绍给你,让你的同业眼红得要死。我的同业韦布律斯特、帕尔马、羊腿子,会把没收产权的案件都交给你承办;天晓得他们有多少这样的案件!这样你就有两批主题,一批是你出钱盘进的主题,一批是我介绍给你的主顾。这样,我借给你的十五万法郎,你就差不多应该给我一分五利息啦。’

“‘就依你的,可是不能再添了,’我说,象一个不肯多让一步的人那样坚决。

“高布赛克老爹的态度变得温和了,他似乎对我感到满意。

“‘我要把受盘费亲自交给你的老板,’他又说,‘这样可以在价钱和保证上面得到一种十分可靠的优先权。’

“‘噢!保证上面,您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还有,你给我开十五张空白背书的期票,每张票一万法郎。’

“‘只要这两项价值有保证就成。’

“‘不!’高布赛克没有等我说完,就抢着叫道,‘你不相信我,为什么要我相信你呢?’我不吭声。‘还有,’他用一种好好先生的口气说,‘只要我在世一天,你就替我办事,不收手续费,行吗?’

“‘可以,只要不用替您垫款。’

“‘对!’他说,‘还有一件,’那老头儿接着说,他的脸上好不容易露出一派好好先生的神气。‘你让我来看你吗?’

“‘我随时都欢迎您。’

“‘很好,可是早上来也不容易。你有你的事儿,我也有我的。’

“‘晚上来好了。’

“‘噢,不!’他急忙地答道,‘你该到交际场里走走,看看你的主顾,我也有我的朋友,在我常去的咖啡店里。’

“‘他也有朋友!’我想道。‘那么,’我说,‘为什么不在用晚饭的时候来呢?’

“‘你说得对,’高布赛克说,‘五点钟,从交易所回来的时候。好的,每逢星期三和星期六,我来看你。我们象一对朋友那样聊聊我们的生意经。哈!哈!有的时候我也很快活的。你给我准备一只鹧鸪翅膀和一盅香槟酒,我们就可以聊天了。我晓得不少事情,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这些话能使你认识男人,特别是女人。’

“‘就给您准备鹧鸪和香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