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在美加经历了两个世纪的稀释的懦弱的布列塔尼人(我),非他人之过只是我的错,这个在威尔士亲王领地上会被嘲笑的凯鲁亚克,因为他甚至不会狩猎或打鱼或为他的父辈拼得一块牛肉,这个夸夸其谈的,这个脾气坏又无能的,这个怒气冲天、色胆包天、一无是处的,“这只充满怪癖的箱子”[1],莎士比亚说到福斯塔夫时说的,这个福斯塔夫[2]实际上不是个先知更不是个骑士,这块怕死的肿瘤,在卫生间里肿胀勃起,这个从足球场跑掉的奴隶,这个出局的艺术家兼低劣的小偷,这个在巴黎沙龙大声嚷嚷、在布列塔尼浓雾中哑然无言的,这个在纽约美术画廊说笑逗乐、在警察局和长途电话中哭鼻子的,这个假正经,这个资料袋里装满港口和对折纸的胆小的海军副官,这个胸前佩花却嘲笑花刺的,这阵飓风,就像曼彻斯特和伯明翰这两个城市的煤气厂,这截火腿,这个男人的耐心女人的内裤的试验者,这堆啃啮着生锈的马蹄铁[3]指望从哪赢一场比赛的朽烂的骨头……总之,这个吓破了胆、丢尽了脸的傻瓜,满嘴喷屎的人类的后裔。
警察自有他们的一套,意思是,他们不接受贿赂或小费,他们用眼睛说话:“各归所属,你有你的五十法郎,我有我光荣的公民精神——也是文明气度。”
卟——他开车送我去了维克多·雨果街上的一家布列塔尼小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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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his trunk of humours,出自莎士比亚的《亨利四世》(上篇)第二幕第四场。
[2] false staff,意为假货,同上文提到的福斯塔夫(Falstaff)同音。
[3] 有迷信认为生锈的马蹄铁能带来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