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伪先锋假献葫芦关众回子巧排**阵

却说策妄阿拉布坦想行诈降计,葛尔丹道:“那年、岳二人及他手下诸人都是不易欺的,你想这计如何使得?”策妄阿拉布坦在他耳边,道如此如此,使可使得。即日在左近乡间选—个女子,与赛梨花差不多的相貌,假扮夫人,使策妄阿拉布坦与他奸好。葛尔丹假去捉奸,将那女子杀了,在城上来号令,说是他的浑家,犯奸杀死的。那策妄阿拉布坦假意与葛尔丹战了两战,逃到清营来,说要投降。岳公听见,忙叫请进相见。问道:“策将军何事见投?”策妄道:“葛尔丹的浑家赛梨花,与小将相识有年,不幸被他撞见,那赛梨花就被他杀死了。小将特到此处,万望将军收录,定然立功报效。”岳公大喜,十分款待。正与大将军相见,忽报金川营有一将官来搦战,单搦策将军去战。岳公道:“策将军就去会会他。”策妄依言,提了刀飞马出阵。只见来将大喝道:“黑面鬼,你犯了奸淫还不就缚,更待何时?”策妄阿拉布坦大怒,举刀相迎,不上二十个回合,便一刀把那将官杀死,提了首级来报功。岳公大喜,将功记了,安慰他道:“策将军如此英雄,甚是可敬,但有何策可取此关?”策妄道:“目下清朝强盛,金川衰弱,人人知道的,小将在那边时时向葛尔丹,劝他投降,争奈他不识天时,妄思螳臂当车,所以久与小将不和。但他手下的人与小将相好,意见相同的甚多,小将来时曾与他们暗中定计,俟有隙缚了葛尔丹,叫他们献关。将军如肯见从,小将当写一封信射进去,约定日子,他们在内便可行事。”岳公大喜道:“如此甚好,就定了今夜罢。若得此关,将军就算大功。”策妄阿拉布坦道:“小将不过顺时识命而已,那敢邀功?”岳公便进中营,与年大将军画定计策。

再说葛尔丹使人行了诈降计,以为可操胜算了。这日接到策妄阿拉布坦的箭信,知道约在今晚,便预备强水水筒在关上,年、岳二公一到,就要害他。眼巴巴望到黄昏,看见策妄阿拉布坦骑着马,来到城下搦战,后面便是岳将军跟着。策妄阿拉布坦大骂葛尔丹无良,如有人擒献,定当重赏。说话之间,只见关上的兵丁嚷道:“待我来擒。”早把葛尔丹双手挟住,大叫:“我们献了关,策将军快些进来。”策妄阿拉布坦便要岳公进关,他自己先匹马飞进城去了。岳公随后跟进来,并招呼后队杀进。关上的兵刚要用强水射下,不料半空枪炮齐施,把那强水兵一齐打死。原来是何必正带兵在升天球从空打下。葛尔丹情知不好,忙会同妻子及策妄阿拉布坦,一齐杀下关来,想抵御清兵。无奈清兵如潮的涌上,为头的岳将军异常骁勇,杀得金川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渠,乘势取了葫芦关,葛尔丹已退到准葛尔部去了。

年大将军得了关,设宴贺功,便道:“得关之功,都是岳将军的。但岳将军何以知他是诈降?况他既杀其妻,又杀来将,城上偏又擒着葛尔丹,若在别人则要中计的,将军竞看得如此真切,请问其故?”岳将军道:“葛尔丹所恃者法术耳!今他法术之士俱已死尽,他还敢守住此关,知他必有所恃。所恃者什幺,一定是强水了。但平常用强水射我们,我们定可躲避,所以要人诈降,骗我们来到关下,他方用强水射下,使我们无可躲避。又恐我们不信,所以假将妻子杀死。你想他的妻子是有法术的,真是犯淫,他尚不肯杀害,所以知他全是假的。至城上擒葛尔丹更加假了,并不捆缚,只用两人夹住,此等只好骗骗粗人,稍有心肝人,便不能瞒的了。”众将悦服。

次日,大将军传令兵将前追,一路金川兵伤残者不计其数,因逃不及的都跪地乞降,大将军叫一齐杀死。岳公劝道:“残兵乞降,不宜杀害。”大将军道:“金川人反复无常,若不杀完,必遗后患。”不听岳公之言,共杀降兵五千余名。众人叹息不已。

再说葛尔丹退至准葛尔部,余兵无几。一面招募兵勇,一面把守关隘,军威复振。与赛梨花商量道:“目下大败,如之奈何?”赛梨花道:“待我再去师父处求救,元帅且深沟高垒,不可与战。”葛尔丹依言不表。且说赛梨花乘云来到雪山,见了老祖,大哭不已。老祖道:“你纵不来,我已知道。我原说叫他们不要去,是你再三求我,今日同门伤残,汝尚何面目见我?”赛梨花道:“师父见怪,原是有理,但为臣子者,若不戮力辅主,何以对天下之人。纵生在世上,也是被人耻笑。求师父再要救我一救。”师父道:“你们逆天行事,如何可成?且清朝气数当盛,就去也是无益。”赛梨花再三苦求,加之云里飞六个男徒弟,因伤了同门,十分愤懑,也在旁怂恿。祖师道:“你们既如此愤激,敢去帮助他幺?”云里飞道:“师父如允从,弟子们都愿去。”祖师知难挽回,只得由他们去了。赛梨花十分欢喜:“谢谢祖师。”六个道友都带了法宝,一同前来。

到了营中,葛尔丹接见,欣喜异常,款待之后,共商破敌之法。云里飞道:“小弟在山时,闻师父说起,女道友们定然遭害,所以弟等暗中操练阵法,以图报复。已经练就一个**阵,十分利害,明日待我们摆好,使他不敢前进。旷日持久,他自然要退去了。”葛尔丹甚喜。次日,云里飞摆好**阵,其阵分东南西北上下六处,东方是云里飞管带,西方是雾里飞管带,南方是遮山鹰管带,北方是遮天鹏管带,上方是过海龙管带,下方是搅海龙管带,各执法器,按方分站。

且说年大将军按兵数日,想要交战,忽报金川营外摆下阵图,大将军忙请各位出去观看。果然阵里阴云瑟瑟,杀气腾腾,便添了一重心事。云谷子道:“阵法如此利害,如何过去?”余元庆道:“军师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待小将前去破他的。”云谷子道:“将军虽勇,但他有法术,不可以力相争,千万勿去。”余元庆定要去,何必正道:“将军要去,待贫道与你一同去罢。”云谷子知难挽回,只得由他去了。当下余元庆带了前锋的将校百员,精兵三千,何必正仗剑,也带着官校兵卒,大喊一声,分两边杀进阵来。只见阵门大开,清兵到处,金川兵便纷纷退下,分两边卷过去了。余元庆一直追进,来到一个空地,只见一回子站在面前,大喊道:“往那里去!待我收拾你。”余元庆大怒,挺枪交战。只见那回子,不慌不忙把东西往上一丢,说道:“蛮子,看俺宝贝!”

余元庆仰上一看,却是一只杯子,忙想用枪来拨,不想那杯已在他顶上罩下,可怜一位能征惯战的英雄,死于法宝之下。百员将校精兵都被擒住,一个不能走脱。原来这将就是云里飞,那杯子就是宇宙杯了。再讲那何必正带了官兵杀进阵去,刚刚遇着雾里飞,大战一场,被雾里飞用日月镜将他照了一下,何必正登时神昏志乱。金川兵一涌而上,将他缚住,兵卒也都被擒,解往葛尔丹营内,葛尔丹大喜。推过何必正来,想要问问清营中虚实。只见何必正双眼紧闭,不能言语。雾里飞道:“他因受了我的法宝毒气,所以如此。元帅要鞫问他,须等十二个时辰,他就醒了。”葛尔丹依言,叫人把何必正囚起来,待醒时再问。正是:

蛟龙暂被蝇虫困,一遇风云便上天。

何必正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