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以疾病人所时有,而良医不常见,遂感愤而学医,孜孜矻矻,历十余年,未能有所发明也。每见西医诋中医无科学之研究、试验之证明,而中医亦诋西医不识气化之原,不知标本之治,二者交讥,各封故步,不能相通,心窃病之。尝谓中西医术各有所长,亦互有所短,时欲比较同异,舍短取长,融会为一,以见殊途同归之用,然有志而未逮也。近以弘一大师之介,获识马湛翁先生。先生以日人汤本求真所撰《皇汉医学》见贻,且以译事相勖。展而读之,实获我心。凡汤本之所言皆余所欲言而不能言者也,中医垂绝之绪,庶几可以复振矣。夫资科学之实验,则不偏尚悬解;明古方之妙用,则不徒重机械。是诚医林之准绳,民生之根本也。因不揣謭陋从事迻译,仍其旧题《皇汉医学》,以谂同志,日文则多得韩陶斋先生校订违失,中文则多得叶伯敬先生商榷未允,皆余所当感谢者也。其犹有未能信达之处,望海内贤达加以是正,幸甚幸甚。

一九二八年十月

黄岩周子叙序于杭州客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