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先生续编大全卷之九

门人顺德何鸿校刊

书简

与洪觉山

前日小启批答,附祁门三谢生奉上,未知达否?老怀[悬]悬。兹得谢惟仁书云:「将与觉山冬间见访。」不觉喜[而]不寐。盖水在暮年之暮,尤心切也。第不知天缘如[何]耳。近来觉诚不足以孚於人,当道陵轹乡宦,从古[所]无,九思九歌所以作也。欲扶往住南岳旧隐,未知[天]意何如?二君之来,能共五峰之粥乎?三十岁时诗●云:「烟霞藏骨终南岳。」或是诗谶也。九歌、息存箴奉览,不能多及。

复周明几

承贶之嘉味,申之心言,不啻再至三至焉,可谓笃矣,不在来之迟早也。拜领!拜领!春秋大道自孟子以来●之儒者未曾说到,吾独言之,而吾明几能深信之,[可谓]能继志矣。不易得!不易得!使还,草草布谢。偶欠●[不]多及。

与大巡王白?

● ●●●●●●●●●誉,即为先师白沙先[生]●●在城●●●●●●[表]异●[贤],以振后学,贤●●用殊常●●浅者同年语也。钦羡!钦羡!谨启为[师]门谢,为斯文谢。企仰之间,作一绝书於别卷,并近稿●●新刻三帙,谨因良便奉上,如一面也。谨启。

与邹东郭司成

多时彼此音问[不]通,甚以为怀。使南野未北,则罗浮、西樵之约,高歌飞云见●之上必矣,信人之聚会有定数也。朱张南岳七日之会,岂偶然耶?水四五年间,骨肉多故,亮不为彼造物小儿所[居]也,谩及之。门人近有墨刻,因陈董高徒归,附奉览教。九思九歌实[有]此兴。语云:「人有善愿,天必从之。」理或然也。余不一一。

复洪汝成

癸丑十月既望,忽接华翰附谌英德来者,喜慰不[可]言。来谕反复谆切,无虑数百言,知进修年来益深,[不]待见面而已悉矣。幸庆!幸庆!又知不就选之志,但暮年[怀]海内知己如吾子者不可得,平生如觉山,又书问断绝。此土不可居,思欲还南岳终焉,道路阻塞,其见於九歌者,吾子其念之否乎?双华之释,近日亦始●,今得来报,乃知的也,为斯文喜可量耶!但未得作●●之也。来人逼迫守取回书,草草布复,不[尽]。

与蒋道林

前书未审到否?水气体只如昨,第於乡里不能●光,虽尝设祝圣会,上以不忘朝廷,下以大同朋[辈],终不能协一也。其习之深非一日矣,将奈之何哉?[承]差人得罗一泉郎报讣,为哽咽,岂意一泉遽至此[耶]?即设位於天关书院,与诸子会哭。来使行忙,未能作一奠耳。奈何!奈何!兹以承差之便,草草布启。未知近来进诣深远何如?贵体必康泰也,为斯文珍重,识者亦皆知公为正脉矣。九思九歌装成一帙侑缄,观此可以见区区之情矣。不多及。

复钟宝潭

得十三日渡子带来书,真诚之说甚好,但亦必下从前工夫。主一之谓敬,无适之谓一,一则无物而真诚矣,忘助皆非真诚也。谓适而有物,也只如此用功,久则有得,不必寻外路也。令郎未归,家下无人,属此多事,又岂外出?幸勿以我为念也。至嘱!至嘱!

复谢惟仁

十一月十三日,李祖德来,得来翰二纸,读之,且喜且忧,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正书则似相信,别纸则似相疑。礼:「朋友之道,闻流言而不信。」不信则不言,言则必信。疑信相战,学之病也。吾不意诸君相从二三十年之久,犹作如此见解也。先师有云:「世人卑阘得甚,爱人道好,怕人道恶,做出世事不得。若非传而不习,则明道勿忘勿助之间,有实步用功,不至如此。今只称皜皜,以圣人盛德之至为功夫,可乎?必用江汉以濯、秋阳以暴之功,习久乃可至也。今茫茫荡荡、笼笼筩筩,言此而不知陷身於夷狄之教,非择术之精也。程伊川涪州十八年归,叹曰:『学者皆入於夷狄矣。』诸君以为何如?吾不能憾杨子之作(桶)[俑]矣。吾今可以闭口矣。」见同会诸君,其亦以此示之。诸君来(东)[柬]不尽答。

复冼少汾

●无知已,注念益深。痰喘想将平复,犹见索药方,怏●●药小厮在沙堤,俟取奉上。所服丸煎三帖,且奉●[服]之,试看何如?刘善庵未见过,俟觅之,渴欲一[见]●得生狸母子,见惠姑畜之,不忍并杀其母子也。杀[之]不仁,放之不义,明道先生放蝎颂也。何以处之为●●谓杀之为大仁,放之为大义,但於母子并杀则●●●义也。吾[放其]子杀其母何如?盖母已害物,子●●●●●●●●●●●●●其子并放其母,●仁义之全也。

久日欠彼此信息。萧师孔昆仲暮归自白云,告取鹤园相见,甚好意思。师孔自笃实云。廿间复来同八十三翁黎养真守岁也。又期正月初十日之会,约诸友同如白云,谢九龙之神为涞之祈嗣,得两孙遗腹报也。彼时不审奕倩能来,因作一会乎否?

与王白?侍御

承下问黄孝子,乃即秉正街黄观英也。鬻菜养母,四十不娶。人问之,答云:「恐有妻,妨母养也。」初黄泰泉公言之有司旌之,水亦有小诗扬之。母死为之葬於东山,表题其墓,如此而已耳。承明公欲行旌别之政,则又见有生员黄鹤鸣之女许聘欧指挥,未过门而欧死,奔丧守礼,誓不他适。今十五年矣,有司尝表恤之。古列女传少见,止有宋吴贞女一人耳。又有年侄前南京刑部主事王渐逵者,疏斥阁下,罢官务学,取舍不苟,今二十余年矣。又有门人前南京刑部主事冼桂奇者,谢病求志,济荒遏乱,今退十五年矣。

复庞弼唐秋官

盛价回,得拜领华翰甚悉,嘉惠甚腆。爱其人以及其所嗜甚厚,惓惓於新泉之教甚笃,其周恤於秦子之狂甚仁。吾尝谓公为岭南第一流人,不虚矣。俟另简劝之归,归不归亦命也。其犹知尊信,独明於此而昧於他,何耶?推此心以念其母,则自不能不归矣。奈何!奈何!弼唐精舍闻有周举人之弟数人居学,盖今年地方多故,坐此未能一往也。谨启。

与秦幼贞举人

幼贞在广州,苦苦告要会试,予不能止,只得少赠以行。云有亲戚备赠赆於途,一向不得消息为念。曾诫旅得童仆征吉,须与同甘苦乃可。继闻人言幼贞在南安失仆,累问无知者。今闻幼贞行至高邮失仆,不能前去,遂回驻维扬书院,今又驻新泉书院。秋官庞弼唐周济备至,累劝搭船南归,苦不肯,苦不念尊堂倚门而望,不知泪下几多滴,至黄泉几深。且幼贞平生第一孝亲,其次敬信老朽,今特劝幼贞速归而不归,是敬我之心忘矣,不归奉母,慰倚门之望,是孝亲之心忘矣。此疾幼贞自理,只记醒时念虑之正即札记,便不迷乱耳。一念札记,则常不迷乱,即是好人。幼贞幼贞,速归速归,毋遗老母之思。幼贞幼贞,速归速归,毋违老朽之言。谨启

与柯双华宪副

昔闻双华罹不测之患,昌言於众,以明华夷大义,方以为戚。及闻双华自安如羑里读书,以为慰。今者是非大明,得遂归。双华其外务谢绝,修得力可知。想日与古源究竟大道,斯道有托矣。幸甚!幸甚!良便布小启兼新图,附上一览,庶万里如同席也。九思九歌,老怀不忘。九华九鲤,湖梦若验,或终如愿也。谨启。

与李古源上舍

廿年之别,怀念孔殷。甲寅之春,有传贵札自罗浮者,恍然如古源在罗浮矣。乃贵乡里不能直致,托徐上舍开缄,则止见与端溪往来辨学之言,而古源乃卓有的见矣。斯道之托,非古源其谁耶?往岁曾有诗卷奉寄,叹双华之事。今双华得归,相与究竟此学,其乐何如!兹以良便,草草布复。适有九思九歌奉览,知吾此情终当如愿。

与邹东郭司成

道路修阻,欲游无从,何时与公聚首於祝融之上也!今人见慈湖书每说皜皜,便亦说皜皜,而不知理会江汉以濯、秋阳以暴的功夫,恰似说梦。何如!何如!崔子云到谒,草草布此,不多及。

与文衡山内翰

比因盛明府剑?还邑,闻起居之胜,岂胜企仰!缅[惟]明公别号衡山,知世自衡山,令我衡山之念勃焉而兴,已在南台天柱之下,思与贤者居之终焉,未知天意何如耳!遂作小诗草书一幅,并罗浮登飞云一幅,蝇头小碑二幅,用博一笑,以为何如?如万里同席[也]。谨启。

与杨五川兵宪

盛剑?还邑,得拜领华翰诸作碑刻,如接謦欬矣。幸甚!遥知五川之乐,与夫子川上逝者如斯之叹,所得多矣。钦羡!钦羡!因作五川诗草书一幅,并西樵旧作一幅奉览。又旧刻蝇头字碑二幅,奉博一笑,庶知吾之未为甚衰也。吾将复还南岳精舍居之,未知天意如何?五川能同文衡山一来否也?谨启。

与路北村大司马

海内忘年之交,道义之契,如吾北村者,日往来於怀,不知几百千梦想矣。近会王岱麓,知久遂归隐林泉,孔迩圣教,日有就,月有将,真孰与仲多也!水年垂九十,视息犹存,若九鲤湖梦谓我为老君太极左仙翁果灵,则吾北村将觅我於太山之顶乎?未可知也。[岱]麓人便,草草布启。奉起居图刻数事侑缄奉教,风便幸寄一字。谨启。

与黎养真

吾於养真病革颠危之际不乱,而见养真知昼夜之道。吾於养真之保教廓然一端,后无继之者,知养真有托孤寄命之节。可谓无愧忠信二字矣。由此扩充之,於大道相期於无穷也。养真其自力保养,以候天命,以为复命之期。珍重!珍重!

复霍勉衷举人

二帖有精意。语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正学问之道无他焉,求其放心而已,皆此意。心有所用,有所管摄,便不放。吾看此二节略与文公不同,吾勉斋二帖正此意也。敬复。

请明早过天关会讲会馔。他人不会,犹之可也,勉斋不可不与也。日来见勉斋於斯道日切,前后倾信於老朽,老朽可以致衷曲於勉斋者,岂浅浅哉!高作阅之敛衽,已注一二,不知其不然也。勉斋初识胡生於稠人之中而许之,今观其文如此,勉斋於是乎有知人之哲。此间惓惓成其美者,吾与明几耳。二册送览。

付孙润先

思养真取东坡节用养财,亦成家之本,今尔去这奴夫妻一年,积了尔谷二十四五石,该省钱六七贯,买得田一亩五分,添租谷三石。吾尝诫尔莫多养人,不信乎?

复罗念山明府

近因念山、慎斋诸友之劝,自思夜来枕上检会平生让人多少,尝以唾面自乾效力,横逆三自反用功,又岂不念二家旧雅?但此事彼任之非人,审之不亲,二次皆其自速,如春蚕作茧,以丝自裹,予不与焉。今因其催词,是自速也。俟临事时或有处也。

与梁兰汀岑石台二进士

慕陶诗序勉从二贤之恳,以副镜水节府之意为之。老人言语恐不足光此录也。脱稿奉上二贤转致。原币谨托完璧,盖文币在他人可受,在祖父母衙门於义未安也,统希照亮。此悃已先告矣,非礼让也。谨启。

复梁云端

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吾子自以为豪杰之士也,宝浑亦曾疑言,惟吾自知自信耳。此土多嫉妒,多讹言,吾将避之矣。经曰:「朕堲谗说殄行。」夫修之百年而(怀)[坏]之於一口,此圣人之所以疾之也。敬复语云:「攻其恶,无攻人之恶。」水为脚注云:「自攻不暇,何暇攻人耶?」何如!何如!

复蒋道林督学

水不忘南岳之旧,方欲往居,以毕吾愿。乃阻於道路,而令郎偕姚生至矣。承寿文读之,滚滚无虑千言,而言言精切,独称奖太过,非老朽所安。中间排斥异说之诬民,则不敢让。适湛子知言方成,所以排辩二子者,似与来谕不期而同,而何吉阳光禄书至亦然。感应之机,岂可诬哉?兹诸子已刻高作为第一,而凡同志八十七十寿文继之,集成一帙,庶开卷不忘同志之意。辩杨老书则且不欲泛示人,时义也。令郎与姚生皆受道之器,有志。恨有小疮所苦,未能一一,序文内聊见至意。南岳之望,飞锡到时即是也。金豸绸一端、书数种,奉付桃冈书院。赡田租银一十两送修书馆,或来驻锡居之也。所怀种种不能悉,幸与同志大明此道。此道多在楚矣,徽士甚望之,似为降旗所伏矣。可惜!可惜!

复李三洲中丞

贤郎佳作,文从字顺,各识其职,一气贯之,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而各有波澜。其经书●●既精练●●开阖●健,策有断制剀切。第未知所遇伯●●须何如耳!老眼急读缓味,深所健羡。恨以病间,不能字点而句标之耳。以通家之爱望加功,妙中求妙,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以二业合一并修涵养,笃实光辉,则先王德行道艺之蕴,可争衡天下,天下莫能敌矣。至祝!至祈!

复霍勉斋

承示昌●,此子名在同门录,今其忘之,反以操戈。吾前已觇知之矣。前一月,以旧与项瓯东辩墨刻一通与之矣。今有此说,想前书未到耶?抑其心未化耶?未可知也。瓯东亦有概疑吾广之意,吾乃与辩之,内大意云:凡为者必不禁,禁者必不能为。吾在南都闻从弟有此事,失义灭恩,作书当道治之,发南丹卫充军,死於配所,观此可知也。又去年有●疏远族人与乡人为之,亦令家人发之抵罪,观此[亦可]知也。今得吾勉斋辩之,正合此意。又近日盗●●●●●粤良家,连墙上诗轴劫去。吾所为粤良●●●●●[粤]良字改作奥朗字,於贼家悬此轴,昧●●以●●贼写诗[轴]矣。耳目所逮尚如此,万里安能治夷狄?吾不[暇讶]之,而且为怜之也。言不能尽。

与卢星野督学

恭喜荣任,道将大行,无以为赠,谨具二业合一训二百册,奉充赆仪,将备发政施仁第一义,颁诸生之用。盖此训平生独得於千载之下,合一时之宜,若行之,则古人德行道艺之教寓於此矣。若高明以为不外乎今之制,而可存乎古之道,人多书少,则翻刻遍布,古道将大行於一省,以为诸省师也。何幸!何幸!

与谢惟仁

惟仁何久无一音耶?前书慨古人之大圣大贤不免流言之谤。所恨流言止於智者,朋友之道,闻流言而不信,贤如惟仁,犹不免有投杵之惑,他何望耶?欲避地以去此土,以土阻未能耳。惟仁其何以处我耶?兹门人刻寿文,类成一帙,近有知言小诗,并奉一览。与洪觉山数载不得一音,怅仰积念,当何如耶?岂执事有讶耶?去岁徒见惟仁有与觉山约来罗浮西樵之报,以后寂然。水垂九十老矣,而执事不动念乎?冼少汾得痰肿疾,於今岁甲寅八月初四日物故矣。人可以久恃乎?谨布小启,兼新刻四事,托惟仁转致。水虽老,犹有来访福山之志,不具。与永州钱太守令弟懋垣黄门八月初七日仙逝,不胜惊怛。昔者颜渊死,夫子曰:「天丧予!」水於懋垣亦然,诚若丧己也。遂与同志会哭於观德之堂。缅惟吾契素笃友爱,罹此大变,其何堪处!道远末由奔慰,惟节哀自慰!水念属纩之言,忘年勉成志铭,愧未足尽其蕴耳!既已脱稿,恐误葬期,虑事变也。外更为题墓门石,以申死生之情,幸刻之墓门。画式附上,葬只用三合土,不须砖石木椁,久终朽也。只上下四旁皆灰砂坚筑,各厚二尺,久则如一大石,永无虑矣。临纸不胜哀感之至!谨启。

与罗巽溪

水於先公宫保整翁先生蒙以国士之知,存不能请益於函丈,没未能致奠於佳城,抱此区区,亦将老於人世矣。近得平川黄门来就问天关,此念益萌,又知执事能世家学,心甚企悦。谨具祭仪文轴,托平川归为代致於墓下。谨布启先告於执事焉。谨启。

与郭平川太守

今夫千里之马,有物累其足,则不能百里矣。何也?有以累之也。今人事周致,文义牵缠,皆累聪明者也。谢上蔡在程子前累举成语,程子曰:「公可谓玩物丧志矣。」[即此]也。先师云:「读书滋牵缠。」亦谓此也。语谓文公门人向后皆头低了。今远别矣,敬以此为吾平川告,平川其深戒之。时乙卯二月二十七日,乃别后一日也。

复王端溪宗伯

前屡承手翰诸稿葛绸见贶,诸庞子来者,一一拜领。预为墓志,尚太早计在。思欲为公作一生传,然未可期必也,待偶成寄上。昨弼唐报公上疏慰留,已出视篆。吾喜答云:「此天留公大明新泉之学也。新泉每会,静坐默成为第一义也,如何!新刻诗扇侑缄。

答朱则之欧启河

承二贤致两次书。宋子来者,予方在沙堤,及还天关,乃得悉览,足见二贤慕道真切,相念不已。必起仰泉楼,所费当不小,愧二贤之诚心也。缅想清泉白石,景致绝佳,此心已翛欲乘长风、插六趐,以游歌其地而不可得。若明[年]遂南岳之行,二贤必相从,回便或能一至,未可知也。

与庞弼唐秋官

承手翰,源源而来,内中多新泉●●,足见●持斯●。●●欲就●●●款而答之为尽,忽又失之。●●●态然也。有●●德真,居岭表士人之首,作一诗●●成轴,兼黄雷葛一端引意,所理新泉辅翼四君●●专简封书代上致意。不尽。

与史燕峰内翰

得弼唐秋官书报,新泉书院时加修整,赡米租如旧,足仞盛德。弼唐兼报燕峰八月初度华诞,地远失於奉贺,乃忘年信笔成寿轴,附上兼金,段拜引四千●之忱,统希鉴入。余惟进德修业,以副区区无穷之●谨启。

与沈艾陵监丞

前得手翰,兼今见胡相江地官,知福履清嘉,进修精切,兼同相江修复甘泉山馆,为慰!兹以庞秋官弼唐人便,草草布此,见区区老怀,新岁欲同郭平川掌科出天关,取道重至南岳,不知吾艾陵能一来会否?平川远来天关居月余矣,好学好问,惓惓不息,迥别江●之习也。想欲知,并及。

与葛子东子开昆仲

●●●盛编国朝理学名臣文选,前序目录●●●●区区文字下厕其间,得无阿所好耶?●●痿疾想愈,吾此日常悬念。子开兄弟进修何如?不●一音,即当刮目相待,况十五年之别乎?巾石书●●季同心刻古乐经传,果然否耶?渠附成编二册[至天]关,细阅之,稍有更定。兹封附南部庞秋官弼唐差人转送宅上。若已下手,亦依此本改之乃可。不然,古只有乐经,无律吕经者,先后之间亦未当,故有此更定●。纸短情长,不尽。

与卢星野督学

自别后,此心摇摇如悬旌,想已到任,大振文风矣。若行二业合一之教,则先王德行道艺之教将振於天下,闽始而天下之教学必来取法,而斯文之兴又不可量矣。幸甚!幸甚!

与高大鹤公敬

刘素隅人回,得领所附手翰读之,知年来向往,所志坚定,为慰!南岳之期以春夏为约,大鹤先到,便可寄声,此往半月之程为易,若老朽先到,则寄声大鹤无及矣。数十年之别,万里之隔,九十之老,千载之托,此会恐不可缺也。其胡子所道琐琐,从古有之,不足云也。诗扇并奉一笑。

复王白?侍御

●●之[别],怅仰何如!得去岁九月二十日都下●●书及石刻记文,如见颜色,为慰不可言!承中朝●●之翕然,乃[吾]之赧然者也。然足见公留意斯文之●矣。又蒙不远我遗,行府查送壬子鹿鸣盛宴。水也叨受之矣,为感何量!以方同泰和郭平川黄门上罗浮,草草布启,附府致谢。新刻侑缄,余容别布。不宣。

答南雄高九山太守

水以年耄,不能记(亿)[忆]以时奉问为歉。兹承●●●●币,委以先大夫墓表。水以老病戒文久矣,●●●知故人有此重托,不忍以不能辞於知己者●●●●●事,向来非逼促经年,安得更嫌迟?虽本县盛●●未酬也。想不负,先此布复。

答南安王岩潭太守

水在罗浮,归则萧官候送手翰腆币,览书展币,见清才逸俊,依然如在南都接席风度也。慰甚!慰甚!水不●,将还南岳书院,第与贵治不相当,怅想何时得面。[郭]平川赞予作南安府仪门颂,虽有意,未必能即成。●●官告回,水以明日还西樵旧居,草草布复。平川●●甲,不具。

与邹东郭司成

前此有题扇,托彭端溪转致,未审到否?所望於大贤,转此风教,无负王门首科者重矣。水尝有言:「良知必用天理,天理莫非良知。」尽之矣。何常不同?其嘐嘐呶呶者,不知者也。如何?如何?郭平川归,草草布此。惟聪明亮之。

答罗念庵殿元

多年企仰,无日或忘。顾音问疏旷,往来於怀,神亦劳矣。二月初十日,得领手翰、葛巾、半夏,附天真道人带来者。读之,舋舋数百言,皆自静虚胸中流出,起敬!起敬!但旧拙裁念念无留念,正横渠无在无不在,伯淳孟子勿忘勿助之间,正千古指南,即虚静亦在其中矣。以执事之聪明益老,必已得之,而云尚远,执事之谦也。此个功夫端的,顷刻存之,顷刻即至,何远之有?惟调停习熟之耳。郭平川好学笃行,可与适道。居天关三月而归,良便草草布启,奉酬新刻、蜡丸、樵茶,侑缄请教,不具。

答魏水洲黄门

多年逢人便问水洲,知清胜为慰!乃头陀来,得所附手翰、领绢,即如见水洲矣。书中天理格物原是自然本来之说,甚是的当。吾曾有言「良知必用天理,天理[莫]非良知」,此万年公案,其互相异同者,未尝用功者也。尝有九思九歌,欲往白鹿,以与诸贤默坐无一言,亦不言而信,未知天意何如耳!泰和郭平川黄门坐天关三月而归,草草布复。余惟自强,法此天运,日新盛德是祝。新刻、樵茶、蜡丸奉上为信。不具。

与陈两湖

自金台别后,常悬於怀,彼此遂不得通问。中冬,贵乡郭平川黄门来天关,始知吾契早已投闲,又能於青原诸贤共论大道。若此一著,虽馆阁不及矣。幸甚!幸甚!平川归,草草布此奉问,如亲相见也。新刻、蜡丸侑缄。不悉。

与刘梅国亚卿

久不通问,凡北来过者,必奉问佳胜,为慰!同年中无论进退,存者止吾三五人耳,则吾於兄得不注想乎?郭平川来天关,问辨精切,兹告归之便,草草布启,奉起居,兼新刻侑缄请教。不具。

与洪觉山太守

於乎!冼少汾於甲寅八月四日物故矣。昼夜代谢,运固其常,存者知者,志之不力,行之未成者,未能全归者,能不为之惕然而哀、栗然而惧乎?客岁,谢惟仁书来,已约觉山甲寅秋同来,久候且无消息。泰和郭平川掌科初冬来居天关三月,笃志好学,可敬可敬。想欲知。并及。

答蒋道林督学

道林书来,颇讶惑於前人之有身,莫不有攻围我者,如好文词、好山川,大者名科生死,皆攻围。先师诗有曰:「小胜江山大胜诗,斩关直出两重围。」斩围超出,以理自胜耳。我既无我,何有毁誉?我既无身,何有死生?病痰在床,戏作小诗,就毁誉之琐琐者言之发笑云。由来名字半多口,瓦合乎多便作名。孔孟特书乡愿恶,读之令人毛竦,甚於杨墨。非圣贤居身之珍,奈何甘心皆自毁誉中来。乡评中半我中行。

答邹东郭司成

拜领四月八日手翰,足见光明正大之心,与护短专门者大天渊矣,何洒然如之耶!问何为良知?曰:所知天理。问何为天理?即下文爱敬,何等洒然!两家之教协一无二,可传之无弊矣。今谓常知常觉、灵灵明明为良知,大坏阳明公之教矣。东郭公为王门首科,岂不为虑乎?杨慈湖欲去意,遂非诚意等语,遂非圣经,不亦自误以误人乎?承南岳果行时,谨如约奉报矣。

答庞弼唐秋官

吾尝谓公铁汉,真铁汉矣。表里如一,终始如一,於新泉扶教见之矣。黄龙洞大风,连公精舍瓦飘去,恐因坏墙壁也。幸语宅上子弟僮仆往视整葺,以待生人,何如?冼奕倩病痰肿过半年,於八月四日物故,可哀!可哀!学者悠悠,寿年不待,可以鉴矣。蜡丸十颗、知言、心性、墨刻侑缄。

答何吉阳光禄

得领四月二十三日来翰仪紬,知荣迁,斯文道长之庆,幸甚!具审年来进学不已,盛德日新。至於怅异端之充斥,病逃禅而自圣,非见道之真,卫道之切,何以及此!近见道林之文,与吉阳同忧,吾尝谓斯道其在楚矣,非虚语也。敬此布复。不具。

答韦希尹

拜接二月十一日附安吉霍贰守来手翰,言详而意切。二十七年之情,展读尽之矣。承与陈忠夫、唐子振秋社之会,所以相观而善者多矣。幸甚!见二君均为致此意。相去一二月之程耳,古之君子犹尚友古人,百世而相感,况同时乎!吾老矣。犹有四方之志,但梗於道途耳!草草布复。不既。

答王端溪宗伯

承华翰四月一至,六月又一至。古云:「求利於市,求名於朝。」而执事乃汲汲於枯槁之人,寂寞之滨,亦独何求哉?知公之所求者大矣。近年以来,知公之进德不可量矣。钦服!钦服!承惠疏稿之示、葛紬之贶、书稿之刻、学选之编、排律之作,足仞雅怀。欲赓和而病未能也。知言、寿录、心性数种,自制蜡丸十枚,奉引远意。

与李古源上舍

水尝旁思,海内之士如古源辈,可与共学而立也。易:「忠信所以进德。」记:「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古源其人乎!承所赠八十绣,寿百字,一字百思不啻矣。盛心何以克当?兹门人类刻之,以寄左右,同知言、墨刻、蜡丸,少引谢意。明年九十,尚有四方之志,当与君会於九华之上,天意未可知也。公卿不下士,士不上交公卿,久矣。得与端溪公论学书,不渎不谄,上下相感而交成矣。幸甚!幸甚!余非纸笔可既。

答沈艾陵监丞

得附乡人七月七日来手翰,甚慰老怀!释前此倭贼之忧。书中承报窝中闻流传之说,已就此做工夫,如他山之石也。九歌所思出游四方,乃归宿南岳之居,实有此意。奈彼此皆为阻绝,动不自由耳。明年九十,虽老矣,而志气不衰,安知不与诸同志复登陟於杏树之坛、甘泉之顶,而共论大道也?见维扬诸同志,均此致意。不悉。

答葛子东上舍

初得览诸编,喜贵恙渐轻,且不为此疾胜心志。然又以编摩太多,殊非调痰者所宜也。且类非其伦,恐不免后世之惑。慎重!慎重!外审知两郎成学,足慰老怀。

答葛子开

两价到,得领子开手翰,甚慰老怀!古乐经传费力不小,吾子开之功在后世矣。甚慰!经传之辨,必后来定去者乃是,知吾子开废将半之力改为之,足见从善惠后之心矣。令兄疾渐愈,可喜。又诸编汗漫,可惧也,幸谏止之,幸甚!承两郎知学,深慰老怀!幸严束之,必有大成也。

答杨时润

士人之大节,进退取与而已矣。许大孔子,只以仕止久速之时耳。吾契拜官东平,壬辰至乙未四载而归,士民挽留,去思有碑,其与官至极品而受人唾骂,遗臭万年,得失何如也!二家使还,草草布谢。不宣。

答大光禄国静

承诸同志致寿仪轴册外,吾契独致手翰、绉纱、绒履、燕翼、石刻之贶,足仞爱厚,感佩何如!初拜光禄之佐,旋即拂衣而归,连产三(壁)[璧],天道乘除未尝少替也。自兹惟与艾陵诸同志共究此学,修身教子,(未)[末]路一著不可少缓也。谨此布谢。不具。

答谢扬州沈葛诸同志寿九十启

届兹耄期之年,方虑未能了手。顾有天亲所赋,尚冀少延全归。乃承二贤倡率群哲,大作高文,赓歌妙句,锦轴华函。重称过望,而又申之腆仪双币,飞朱四紬。见素又重之两价,使乎!使乎!途历四千,逖矣痛矣。道义天性,度越人伦,背叛世贤,能不心愧?何须问渊微之蕴,即此见坚定之趍。维扬新泉,声问并胜,深用感怀!庸申谢启。

答庞弼唐秋官

扬州二价至天关,得拜手翰,如亲謦欬,示之三奇,诚奇也,可以知感应之理矣。前年承执事诸公贶之寿文,兹承又请端溪为之,敬爱绸叠,不德何当?二价还,草草布谢。不宣。

与蒋司马中丞应奎

缺幸识荆,无任企仰。忽开文苑,如见高贤。水也届兹耄期倦勤,方惧未能了手。内省天亲所赋,犹冀少延全归。乃蒙寿文,谈(尘)[麈]生风,笔端有眼。子荆之居,爰有苟完苟美之称;新建之楼,猥同畿内海内之诮。构且著书,久蒙霍文敏之知;心同不息,老荷名司马之哲。即知可权遐定神交,启申衷悃,葛表怀贤,伏希鉴念。谨启。

答汪周潭中丞

前月乍闻荣莅虔州开府,遇公差礼部鲍儒士还北之便,辄布贺启附上,独贺仪未举耳。未审此启已彻览乎否?兹承特遣承差赍到华翰賟仪,情文兼备。先施之雅,何以克当?且感且愧!室迩人远,企怀无任倾向。来使告归之急,草率且启附谢,即具薄仪,遣仆随来价奉申贺敬,冀鉴念。挥顿不宣。

答何吉阳光录

承率诸贤远致寿图诸品,拜感何当。至云精明之体,上下同流,不敢不勉。若乃五百年闻知之数,则吾岂敢?良便布此奉谢。不宣。

答何通政

承致寿祝,感感附谢。多年不见,乍闻德言,有如梦寐奉周旋,深慰远怀!圣人心学正不把捉,勿忘勿助之间,何处把捉?想公已得其门而入矣。良便布启,不能多及。

答庞弼唐秋官

承令郎归,致诸贤同寿之文,何以克堪?华翰中间论曾点一段甚妙。三子皆在事上迹上去,曾点独在心上乐上求。但止说暮春,所与正是五六七人,亦是有限量。后儒便谓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忒说得大了。只夫子见诸子之拘拘事为,独点洒然说得好,则剧了,所以与之。若点到这分际,如何行不掩焉,卒不得传道耶?当以观如何。感南京诸贤祝寿,作小诗刻谢,凡百封,幸为一一致之,尤感琐渎琐渎。余不能悉。

答蔡季成

承致寿祝,感感附谢。手谕素与何光禄结会郧阳,必有所得,深慰老怀!盖人生只此大事,终日终身不容少歇。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始为大孝耳。

寄张半洲南京大司马

伏惟帝心简在,召起东山,节制八域,运筹中军,役使华夷,驱驰俊杰,固希有之权,而旷世之雄也。水也虽九十之朽,犹为朝廷得人庆,为君子得时贺。夫以明公之德、之才、之智、之勇,彼倭奴蕞尔小丑,扑之如蠛蠓,控之如枯朽耳。所以难者何耶?必有以也。水也受公之知,蒙公之爱,伏枕天关,不忘世虑。展转反侧,犹欲出一意见,为明公万一之助者。兹遇旧门生刘指挥铎急赴军门之便,即以妄意语之,具於后。铎旧在门下,固智将也。久有足疾,吾尝戏之为跛将军。今夫千里之马有物系其足,则不能十里矣。铎宜别为一哨,置之左右,如游击然可也。若以受制於人,非惟跛足不便趍跪,遂失其千里之能,而门下平素知人之哲无以见矣。惟明公裁之。野老无芹可献,谨具雷葛二端,小书一部附上,少表好贤之诚焉。附野谋。尝闻之,战阵宜先知彼己,先知长技。昔年刘六、刘七平地长驱数千里,其长技也。一误落船,遂失其长技,为我军擒矣。今倭奴与峒贼野贼不同,彼能水中出没行走,此彼之长技也。切不宜追之,追之必至失事矣,往迹可鉴也。此利御寇,不利逐寇。军门严诫沿海州县固守江岸,坚壁清野,使之无掠困之。军门铸爪哇铳十万个,此铳易系於肩,倏忽易发,与朗机铳重而难举者不同。以泒边江州县,一遇贼来,不必短兵相接,而万铳齐发,可穿数层,此吾军之长技也。但恐●●●去,我怠彼来,如窃鼠然,反旷日持久以困我兵。●●●●●●高明睿见,深思远虑,为长[远]之策。野老之言或可少采焉。谨启。

答赣州汪周潭都宪

得手翰专价来,读之,知吾周潭深称阳明公遗治之美,则周潭亦阳明矣,故小诗之指云云。大扇嘉品领,风味多矣。续编大全,门人不欲遗之,故多累公,必得公作一续编首序,乃光此编也。新刻小诗并往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