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七

宋 叶梦得 撰

庄公三

葬曹庄公夏公如齐逆女

逆女大夫之事公亲之非礼也

秋公至自齐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入逆辞也庄公义不得娶于齐则夫人义不可见宗庙夫人之至为逆矣故不书至叶子曰诸侯十五而冠冠而生子庄公于是生三十有六年矣而夫人始见以防与扈之盟考之庄公过时而不娶岂得已哉内迫于夫人而齐侯为之制有不得自专也而春秋无异文以为不待贬絶而罪自见也昔者舜不告而娶孟子曰如告则废人之大伦以怼父母是以不告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使庄公而知此义不娶于齐虽不得于文姜以承宗庙之重而尽人子之道与之为舜岂不可乎卒之身死无嫡而庆父得以乗其隙则庄公之为也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宗妇同宗之妇也觌大夫聘而私见天子之礼也币诸侯朝王而享王与后之礼也朝有贽享有币夫人以丁丑入则大夫宗妇既见矣越三日而觌非礼也觌而用币男女之同又非也以为尊夫人者在物而不在礼矣不言及不以大夫及宗妇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宗妇之为同宗之妇欤古者诸侯同宗之妻曰宗妇以同言也大夫嫡子之妻曰宗妇以承宗言也大夫非嫡子其妻不得称宗妇曰介妇曰众妇焉子同生传説文姜与宗妇命之齐穆姜卒传称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此诸侯之言宗妇之礼也觌夫人何择于大夫之承宗者欤凡大夫之妻皆得进矣则宗妇非大夫之妻礼诸侯以时朝于天子各执其玊谓之贽朝毕而享王与后各献其庭实谓之币于是享王以璧享后以琮则周官璧以帛琮以锦者也是谓享而非觌大夫来聘无享脩其君之礼成然后奉束锦而请觌者大夫之私礼也大夫而后有觌故曰公事曰见私事曰觌诸侯之大夫宗妇夫人之礼吾不得而闻矣意者其有见而无觌欤见而用贽则大夫以禽鸟妇人以榛栗枣脩先王之制也今见而言觌是再见也觌而言币是尚物也则宗妇之献与夫人等大夫觌而用币犹以为僭享王而况施之宗妇乎公羊以宗妇为大夫之妻固非矣谷梁虽知其説而谓大夫不见夫人诸侯祭宗庙夫人与亚献以为不见亦非也

大水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

羁曹君也何以不言爵逾年而丧未除也何以不言子不周乎丧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曹羁之为曹君欤射姑卒矣而曹不见君君曹者非羁而何郑忽君郑而突夺之故书郑忽出奔衞而突归不得系于郑曹羁君曹而赤夺之故书曹羁出奔陈而赤归不得系于曹突之归以祭仲赤之归以戎忽羁正而突赤不正故其辞一施之则羁固所以为曹君也

赤归于曹

归易辞也赤曹庄公之庶子自戎入而取国戎有奉而易也不系曹不与其得曹也何以不言自戎归于曹不与擅废置也

郭公

阙文也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

女叔陈大夫之尝入为王卿士而复其国者也

夏五月癸丑衞侯朔卒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礼天子救日伐鼓于社诸侯伐鼓于朝用币于社天灾有币无牲诸侯而鼓于社僭也用牲于社非礼也叶子曰日食之礼天子何以伐鼓于社诸侯何以伐鼓于朝欤凡鼓皆所以亢阳也社者阴也诸侯亦阴也天子救日则攻阴故伐鼓于社以攻之诸侯卑不敢攻社故伐鼓于朝以自攻用币于社以请之也古者散祭祀之牲皆养于国也未有不养而为牲者也玊帛牲牷非大祀不举次祀则用牲币小祀有牲而无币略之也然天灾则有币无牲者盖社亦小祀牲币不可以并举常祀则用牲非常祀则用币币可及牲非养则不可及也是礼也叔孙豹盖知之矣故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而季孙宿莫能知乃以为正月朔慝未作而后伐鼓用币其余则否故日食而见经者三十有六而书鼓用牲于社者三其二皆在六月六月建巳之月纯阳用事诗所谓正月者也则鲁人之失久矣经于是特正之其亦考于夏书及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鼓奏鼓啬夫驰庶人走何必建巳而后行之欤太史以建巳为正月季孙宿以建子为正月皆非也庄公或举于九月尚先王之制哉左氏不能察而取以为説则太史与宿误之也

伯姫归于杞

伯姫庄公之妹也不言逆女逆之合乎礼则常事不书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水旱祭雩宗盖有坛焉礼非日月之眚不鼓鼓于社于门非礼也禜门用瓢赍用牲于社于门亦非礼也

冬公子友如陈

公子友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夏公至自伐戎曹杀其大夫大夫何以不名大夫无罪也赤之归曹戎实奉之故公以春伐戎以正其不得奉也曹惧而杀其大夫则大夫为无罪矣叶子曰春秋因人以立法不穷法以治其人因事以见法不因法以穷其事曹之事非春秋所得尽纪也春秋之所见焉者其君之正不正大夫之有罪无罪云尔则大夫之名固非春秋之所必见也古者国君不名卿老世妇大夫不名世臣侄娣士不名家相长妾故君前而后臣名父前而后子名士二十而冠尊其名而始乎字以见名之重故春秋之法常寄于字与名不应字而字所以为褒也故宋高哀得以子哀书则仍叔之子不书字夺之也不当名而名所以为贬也故宰渠伯书纠则曹大夫不书名与之也

秋公防宋人齐人伐徐

宋何以序齐上齐侯失霸也前此者宋人齐人邾人伐郑齐犹未霸也则宋以主兵先齐人可也今齐之主中夏十年矣宋犹得以主兵居上则非霸之道也故皆贬而人之古者二王后不专征唯方伯而后专征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春公防杞伯姫于洮

洮鲁地也文姜死矣伯姫不得归寜故即洮以为防防非伯姫之所得为洮非伯姫之所得防而庄公莫之正盖文姜防齐侯于禚公不以为非则公防伯姬于洮冝不以为过矣防禚而后见夫人如齐师防洮而后见杞伯姫皆公为之也

夏六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再见同盟距前十二年矣天子殷国之节也同盟非齐侯之所得已诸侯信而霸业成则吾所以尊天子者亦已终故自是不复盟天子于是使召伯廖来赐公命则加命以赏之也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原仲陈大夫也原氏也仲字也大夫则何以得字见主人之辞也古者大夫死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夫某死讣于适者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实则葬之矣不书小事也此何以书为其将以图国也庄公在位久未有嫡子子般孟任之子庶长而得立者也庆父叔牙通乎夫人欲舎般而立庆父季子惧不能正托葬原仲而之陈以为之图庄公病召公子友于陈于是杀叔牙而立子般君子以是録其行也何以得言如使若以君命出然臧孙辰大无麦禾而出告籴不得言如书曰臧孙辰告籴于齐公子友谋子般而出葬原仲得言如书曰公子友如陈葬原仲非春秋莫能辨焉叶子曰吾何以知春秋之録季子欤昔者陈庄子死讣于鲁鲁人欲勿哭缪公召县子而问焉县子曰古之大夫束脩之问不出竟虽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弗哭缪公于是哭诸县氏谓诸侯不哭大夫也乃诸侯大夫士师行出疆请于君其反必有献且告固有许之出者矣而况谋其国乎方庆父叔牙之与夫人通也季子必微察之曰非我莫能正而势未可以加也将委之而奔则惧絶而不得复将出而不以名则惧疑而不得去鲁之安危季子所自任也则托原仲之葬请于公而求援于陈季子盖有以图之矣此所以能卒立子般而行其志也欤君子之防患也贵见微其弭乱也贵能济若季子可谓微且济矣冝君子之録之也

冬杞伯姫来

来归寜也内女不言来此何以书来父母没矣伯姫不得来而来也凡诸侯女归寜曰来出曰来归夫人归寜曰如某出曰归于某

莒庆来逆叔姫

莒庆大夫之再命者也凡婚亲迎不亲逆天子非展义不巡守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竟亲逆非也非君命而来亦非也不曰逆女大夫之辞也天子逆后称王后已成妇之辞也诸侯逆夫人称女未成妇之辞也大夫逆妻称字姓听于父母之辞也

杞伯来朝

此杞侯也何以称伯时王贬之也

公防齐侯于城濮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衞衞人及齐人战衞人败绩

战不言伐言伐至之日也不地地于衞也凡兵以及者为主及之者为客齐以王命伐衞衞不服而战故以衞人及齐人言衞人之主战也败绩不言人其曰人贬逆王命也齐不救子頽之难虽以王命讨衞其称人亦贬也叶子曰吾何以知齐人之为贬欤始惠王立而五大夫奉子頽以伐王后幽之同盟三年也是时天下诸侯已推小白而霸矣岂非以率天下而尊王室欤然小白坐视而莫之正也子頽奔衞衞背幽之盟遂与燕师伐王而立子頽明年郑厉公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处王于栎而后入周又明年与虢公复王而杀子頽小白方逺伐戎亦莫之问也衞自是负其罪八年小白亦不讨至王赐以侯伯之命请伐衞不得已而后加之兵仅败衞人亦不能执衞侯归之于京师孰谓郑突能不失幽之盟以正王室而小白为霸主反逺事于夷狄郑突能执燕仲父而小白反不能执衞朔春秋所以与卫同罪而一施之槩贬以为人欤

夏四月丁未邾子卒秋荆伐郑公防齐人宋人救郑以兵相援曰救诸侯相伐而方伯救之正也凡救之志皆善也何以曰人微者也

冬筑郿

郿内邑也书不时也

大无麦禾

麦与苗同时先言大水而书无麦苗者麦苗以水为害也麦与禾不同时先不言灾而书大无麦禾者仓廪竭也不言米无禾则无米矣冬书之嵗杪知其足否之时也大无者无余藏之辞也国不能预知其足否逮无余藏而后知之庄公之政亦已荒矣大饥民病也大无麦禾国病也

臧孙辰告籴于齐

告籴者何请籴也何以不言使非君命而辰请行也鲁无麦禾辰请于公曰国病矣君盍以名器请籴于齐公曰谁使曰国有饥馑卿出告籴古之制也辰也备卿请如齐乃以鬯圭玊磐如齐告籴齐人归其玊而与之籴谓之为辰之请行也然则与之欤非与之也臧孙辰卿也古者冢宰以嵗杪制国用量入以为出待其竭而后为之谋则已晚矣以为居官当事不辟难则可以为卿之职则非也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廏

因旧而脩曰新有加其度曰新作廏马闲也礼天子十有二闲诸侯六闲四马为乗三乗为皁三皁为系六系为廏廏为一闲何以书大无麦禾延廏之脩非务也叶子曰僖公脩泮宫春秋不书其新泮宫诸侯所得为也大室屋坏新宫桓宫僖宫灾书于春秋亦不书其新宗庙则当新桓宫僖宫或以亲尽而不新坏与灾所当书也新不新所不当书也至于雉门及两观亦鲁之所得为也既书其灾又书其新作灾所当书也新作所不当书也岂以因是而有加其旧者欤由是以推新作南门盖又有无所因而加之者矣所恶于新者为其作也新而不作则又何书庄公之于延廏固所得为矣以为不能制其国用至于大无麦禾君臣且将无粟而食此不之恤而有事于他岂知务者哉故虽其所得为亦不免于罪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何必改作孔子取之新延廏亦可仍而不仍者也

夏郑人侵许秋有蜚

记异也

冬十有二月纪叔姫卒

此酅叔姫也何以系于纪而得卒成纪季之后也

城诸及防

诸防内二邑也得时矣何以书新延廏已非矣城又非也以诸及防小大之辞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次于成

次于成公羊谷梁作师次左氏作次当从左氏不言主帅微者也故与伐邾之辞一施之

秋七月齐人降鄣

鄣国也降鄣非自降降之者也

八月癸亥葬纪叔姫

伯姫卒矣书葬叔姫卒矣又书葬存纪也叶子曰春秋于纪何其致意之深也自纪季以酅入齐不以为叛纪侯大去其国不以为奔终始二十余年常欲纪之屡见至叔姫葬而纪絶矣盖王政不作诸侯以力相并者不可尽诛也故以纪一见之以为虽齐之强有终不可以灭纪虽纪之弱有终不可以服齐者则国固非人之所可灭而人亦不得灭人之国而天下之争夺息矣故曰兴灭国继絶世而天下之民心归焉孔子之志也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

鲁济内地也有齐济有鲁济

齐人伐山戎

山戎北戎也此齐侯之师何以曰人正乱者先中国而后四夷楚强而未伐衞伐而未服罪乃越千里之险而事夷狄以齐侯为夸也故贬而人之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

礼天子外屏诸侯内屏大夫帷士帘台非以为观也天子为灵台以候天地诸侯为时台以视四时非是不筑筑台于郎非所筑而筑也筑而又筑益过矣

夏四月薛伯卒筑台于薛六月齐侯来献戎捷

捷者何军获也下奉上曰献齐霸主则何以献获于我威我也始小白伐山戎请兵于我不从怒将攻之管仲曰不可我已刑北方诸侯矣今又攻鲁鲁必即楚小白乃止故其归也夸之以示我春秋从而书之挈齐侯若奉我然欲求名而不得也凡蛮夷戎狄有干王命方伯征之则献其功于王王以警于夷诸侯不相遗俘

秋筑台于秦冬不雨

记异也歴月不雨异也歴时不雨尤异也歴再时不雨异益甚矣叶子曰雨者阴阳之和气也一失其节则阴阳之气缪矣故春秋以冬春书不雨者所以见异也至夏则将有害乎稼穑矣异不足言也故夏而不雨则书旱至秋则稼穑将成而又受其害者矣旱不足言也故秋而不雨则书雩雩者祷也春秋无以秋书不雨以雩见之也夏以旱见不雨而僖独四月一书不雨者以着其不为旱也秋以雩月不雨而宣独秋一书大旱者以见其不得雨也此周正也礼至于八月不雨则君不举者夏正也夏而不雨犹有望于秋秋至于八月不雨则苗槁矣无复有望矣故君为之变君以民为本者也民以食为本者也君而无民则无与立民而无食则无与生此春秋之所谨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

小谷内邑也书亟也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

梁丘宋地也齐侯霸也宋何以先齐地主也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公子牙吾大夫之三命者也此季子杀之也何以不言刺顺季子之意也君亲无将将而必诛始公问于牙固曰庆父材矣俄而牙弑械成则不得于公而欲弑公也季子幸其恶之未成而不以为国狱则和药而饮之使托若以疾死然义不失正其国仁不失全其亲者季友之意也叶子曰周公使管叔监殷管叔以殷畔周公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于是居东二年而罪人得周公弟也管叔兄也周公之诛管叔岂得已哉使周公知其将畔必有以处之矣何至于诛故曰仁智周公未之尽而季子能隐之此周公之所不得为也而何贬焉故苟不可以杀虽郑伯之于段容之于始君子不以为慈书曰郑伯克段于鄢苟可以杀虽季子之于牙酖之于将弑君子不以为过书曰公子牙卒此君子所以处君亲之道也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正也礼天子六寝路寝一小寝五诸侯三寝路寝一小寝二男不死于妇人之手以齐终也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此弑也何以不书弑内辞也不书则何以知其为弑不地则知其为弑也未逾年之君未葬称子书名未成其为君也古者天子在丧称予小子未逾年而死则曰小子王生名之死亦名之诸侯则否故诸侯未逾年有子则庙庙则书葬无子不庙不庙则不书葬

公子庆父如齐

如齐者何闵公立而聘齐也庆父杀般者也何以不贬成季子之意也叔牙可杀则杀庆父未可讨则未讨惟不急于庆父而后季子之谋可行也叶子曰庆父季子之事鲁存亡之所由分也尝试论之庆父与叔牙专国久矣外乗庄公之弱而无所惮内扶夫人之奸以为援季子陈出也而非其母弟得与闻国政于其间亦幸而已矣及庄公问后而告以叔牙之言方是之时权在庆父季子非特不可诛其兄固力之所不能诛也适其将谋而未成故得先事而密杀之至于牙死庆父知其谋而复杀般则次必及于季子季子岂爱其身不能死难者哉以为庆父杀己而自取之诸侯容而不讨则鲁固庆父之国矣不容而讨之则兵加于国鲁之乱未巳也闵公者夫人之娣叔姜之子是亦庆父之党于时才八嵗僖公贤而长庆父不立僖公而立闵公亦岂甘心以为君者哉假夫人之故以説于齐少缓鲁人之怨而申其志于后云尔则庆父终欲得鲁者也季子于此势不得两全寜置庆父而辟之陈则可因陈援以诉于齐使夫人庆父之恶不能隠而季子得全于外鲁庶几其可为矣此季子之志也春秋盖察之矣故直书庆父如齐而深隐季子奔陈至季子来归而后始见褒则庆父如齐非逸贼季子奔陈非逃难卒之诛庆父而立僖公则季子之谋鲁者无遗防是固君子所以成其意者也

狄伐邢

闵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

不书即位继故也有不忍于先君也闵公般之庶弟而般未逾年也亲之非父也尊之非君也继之如君父者受国焉尔

齐人救邢夏六月辛酉我君庄公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

落姑齐地也何以盟定公位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此盟为定公位欤左氏谷梁皆以是盟为纳季子夫子般弑而季子奔陈庆父请于齐而立闵公庆父与季子盖不并立于鲁者闵公生才八嵗安能内拒庆父之强外召季子而请诸齐庆父者季子之所不得制权非出于闵公则鲁人亦安能违庆父召季子乎此理之必不然者也公羊不为义而何休独以为季子畏庆父权重后复为乱如齐闻之奉闵公托齐桓而为此盟是虽无据而吾以为可信何以知之落姑齐地庆父利闵公之幼而终欲夺之季子察之审矣既杀子般而归狱于邓扈乐则安知不复杀闵公归狱于人而自取之欤凡诸侯立不以正必待于盟防而后定固非王法矣桓伯而与郑伯为垂之防制在郑伯也宣立而与齐侯为平州之防制在齐侯也闵公之时小白方霸诸侯闵公虽不当立而庆父之恶不可以不前戒则假齐之重以定公位者实季子之意此吾所谓因陈援以诉于齐使夫人庆父之恶不得隐而后鲁可为者也经所以书公及齐侯盟于落姑盖齐侯与公即其地以为盟其谋出于齐非出于鲁既盟而庆父之恶见其奸不得行于齐则季子亦可挟齐令以归鲁是盟固季子定公位非鲁人纳季子也

季子来归

此公子友也何以谓之季子亲贵之也内大夫奔未有言归者此何以书归贤之也桓公之子四人长则庄公也仲为牙而谋弑公叔为庆父而杀公能杀牙以全公盟闵公以正庆父则人孰不以为亲而愿其还孰不以为贵而倚其重曰是乃吾君之季子云尔天王书季子来聘亲贵之在上讥之也鲁书季子来归亲贵之在下贤之也

叶氏春秋传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