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部,诗类,诗缵绪>

钦定四库全书

诗缵绪卷七      元 刘玉汝 撰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已大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 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薖无已大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 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慆无已大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

诗惟七月篇兼用三正外此则皆夏正此篇曰岁曰九月皆夏正也春秋晋史所言皆述夏正则此篇岁月自当为夏正可知追言蟋蟀在堂而已忧岁暮所谓思远者此也其终岁勤苦不敢为乐而即以过乐为戒则此所谓乐特唐人之乐耳良士之乐虽曰无荒亦岂如是之甚耶唐人得而知之是则唐人之乐未见其过但见其忧之过耳其忧思可谓深远矣夫勤俭固帝尧之遗风然忧思之深远视时雍之黎击壤之老为何如此唐风之所以变欤

周礼有大蜡之礼乐礼记有伊耆氏始为蜡而行之於十二月也郑氏谓伊耆氏尧之别名十二月建亥之月按诗言十月纳稼涤场则周之收农息老蜡固应在亥月夏商正朔不同则商当在子夏当在丑尧命羲和皆用夏时则伊耆之蜡当在建丑之月皆岁晚务闲之事也此诗所言正与相合则此诗之宴乐其祭蜡之饮乎子贡曰百日之蜡一日之泽其犹醵欤正谓蜡也唐都帝尧之故墟而醵饮为一日之乐谓非尧之遗风可乎

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 山有栲隰有杻子有廷内弗洒弗埽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 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以二有兴二有取有字相应

四弗直言以喻之何不且以婉言以劝之皆所以解其忧也然弗曳弗娄何至於即死而曰死见其死死亦何至为他人所取而曰他人是保所谓忧愈深而意愈蹙者以此盖为之者与言之者皆不合乎中道非圣人之所与也然存之使读者知风之自而谨所择

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既见君子云何其忧 扬之水白石粼粼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晋虽微弱君也曲沃虽盛强臣也晋人乃不以晋弱为忧而惟沃盛是从且以得见君子为乐不得见为忧至闻其有命而为之隐是但知强弱之势不知顺逆之义至形於歌咏而无所忌惮於是晋故国勤俭之风既久而益衰深远之意太过而反昏矣大抵晋居北方风气刚劲其君善治则民亦能确守先王之遗风而不改其旧一见衰微有以强盛之势利鼓舞之则其衽金革之气不能自已於是勇往相从显言无忌而不知其不可矣呜呼为民上者可不谨其所以导民之术哉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远条且 椒聊之实蕃衍盈匊彼其之子硕大且笃椒聊且远条且

此当云兴而又比例见汉广诸篇前兴後比各取一物此篇後比仍用上所兴物更发一义而极言之又前兴後比之一体非工於歌咏不能也

上再叹椒下又叹其条之远则实益多之意自见此虽六字而有余味且者叹辞也既亟只且其乐只且亦皆叹辞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古者昏姻以时而行礼以昏今男女失时而後得遂其夫妇之礼故从初昏至夜分因束薪见星以绸缪类婚姻之事星见为婚娶之时遂托兴而各为自庆之言诗人叙之而先叙妇语夫者婚姻失时而得遂尤为女子之幸愿所谓所仰望以终身者也以子兮子兮为自谓自庆深得人情合诗意喜自庆而尤恐已无以当之其喜为何如非工於歌咏不能也

次章当即及夫语妇而乃叙其相语者承上起下之体也邂逅谓不期而相遇犹今言天缘遇合也至此夜分犹因所见而相语如此其喜可知首称良人专叙夫词末叙夫语并及妻妾得尊卑之序合闺门之和皆喜之意也 良人邂逅粲者各章重韵为韵

有杕之杜其叶湑湑独行踽踽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有杕之杜其叶菁菁独行睘睘岂无他人不如我同姓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以二句兴一句诗有此体

岂无他人自释所以独行之故所谓独行固非特立独行人不得而亲亦非狷介自守而与人不亲特以无父母兄弟宗族之助而不免於孤特耳是以人之生也五者之大伦不可缺一也父母俱存兄弟无故犹必资朋友以自辅况孤特而求助於人斯亦当然之事也而五伦本乎天性天性之发必先父母次兄弟又次宗族然後及于朋友他人也施之得其序然後无愧於已无悖於理而人之亲已者亦得尽其情若不敬其亲而敬他人则谓之悖理矣不爱其亲而爱他人则谓之悖德矣人亦岂能亲己哉今其人先言不如我同父同父不可得则莫如我同姓同姓又不可得然後求助於行路之人则为之朋友者可知矣故此诗不如我同父同姓之语其义正其情哀其意若以是心而求助夫岂患人之不相亲相助哉盖当此之时先王之敎犹有存者焉故其言有序而於理无悖如此 後四句不易其辞重其求助也

羔裘豹袪自我人居居岂无他人维子之故 羔裘豹褎自我人究究岂无他人维子之好

尔雅云居居究究恶也毛传曰怀恶不相亲比之貌究究犹居居笺曰云云李巡曰居居不狎习之恶孙炎曰究究穷极人之恶集传曰未详又曰此诗不知所谓不敢强解今以尔雅毛郑诸儒之说仍备于前庶见此诗非无解者而集传不敢强解则继是解者可以无容喙矣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艺稻粱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国风之言王者有四焉邶北门卫伯兮唐鸨羽秦无衣皆东迁以後

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案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游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人之好贤者苟能谦已以相尊而不敢必其惠顾尽诚以相爱而常思致其殷勤则不患不足以得贤矣盖自比杕杜谦也噬不敢必也曷不自足也君子之待贤者必有筐篚币帛以将其意饮食燕飨以通其情贫弱而不能为礼则惟有饮食庶可接其殷勤然犹以为无自而致之其好贤之心於是为至故传云恐不足以致正此意而章末二言不易其辞者亦此意也 各章二之字重韵为韵

此篇与前杕杜首章句同而篇名异或以表篇题或以别音节於此尤可见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後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後归于其室

以二物兴一事又是一体诗称亡此愚谓出奔之谓亡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意者此篇之作妇人以其夫出亡在外而未得归故思之切如此予美指其夫乐府有指夫为欢者亦此意与助也出亡必有助也独处自谓晋公子夷吾公子重耳皆出亡在外而各有从者

四五二章言归无期而不可得见则要死以相从盖惟出亡则归无期故言其居其室有从一之意焉若据诗辞则未见其必然亦姑从序说欤

采苓采苓首阳之巅人之为言苟亦无信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采苦采苦首阳之下人之为言苟亦无与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采葑采葑首阳之东人之为言苟亦无从舍旃舍旃

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案此篇永乐大典存无解】

有车邻邻有马白顚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 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今者不乐逝者其亡此所谓秦君未知为何君秦仲为附庸之君其诗未必见采襄公为诸侯之君然後太师乃采其诗欤秦地本在西周畿内其民於先王之礼乐文物稔闻而熟见也秦君始有车马仆侍琴瑟其视先王为何如而即惊见夸美之乎岂秦之地僻在深山穷谷其民长子老孙安於文武成康之化日用饮食淳厚质朴未尝入城邑未尝见尊贵至是秦君来邑於此民始相亲是以创见其始有而遂夸美之乎又或西都尽污戎俗先王典礼扫地殆尽至是秦君来邑於此始为君侯而有车马礼乐是以邑民因见而夸美之乎又或秦君始封虽有车马琴瑟而犹与其民相亲狎无异於平日是以民当国破戎退之後见其始有而夸美之乎於是秦国之风有可感者多矣何以见其始有君有寺人琴瑟乃其常事今特以此夸美之故可见其为始有有而未见而寺人之令粗备人君之仪既见而并坐犹存友朋之素盖虽为之君而犹未敢俨然以君临之也又礼有始封之君不臣诸父兄弟之文以此又可知为始有欤寺人之令礼之小节故一言之鼓瑟鼓簧乐之常用故再言之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前篇称君子此篇称公公非附庸之君所得称秦其已为诸侯乎媚子从狩尤不足称而夸美之亦以具始有故也此篇序田猎虽止三章而始中终之事皆备序事之法也以车载犬传记不载惟韩公画记言骑载犬则此诗所言虞人翼兽周之制也载猃歇骄其戎俗乎

小戎俴收五楘梁輈游环胁驱隂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馵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骐駵是中騧骊是骖龙盾之合鋈以觼軜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 俴驷孔羣厹矛鋈錞蒙伐有苑虎韔镂膺交韔二弓竹闭绲縢言念君子载寝载兴厌厌良人秩秩德音

首章先言车而後及所驾之马言马者一言而已次章先言马而後及所乘之车言车者二言末章兼言车马矛盾而于弓矢为详秦人性强悍尚勇敢又値犬戎之变而事战鬭其平居暇日所以修其车马器械以备战伐之用者无不整饰而精致故家人妇女亦皆习见而熟观之而襄公又能以王命命之大义驱之其民勇于赴鬬而甘于死敌故其家人妇女亦深喜而乐道之是以此诗之作其於车马器械之细微曲折随意形容各尽其制随韵长短各谐其声参差错杂各得其词而于君子之敌王所忾者又能极情思念而皆合于义焉盖是时西都虽已陷戎而先王之遗泽二南之余风草虫汝坟殷雷之正义犹有隐然於人心者故小戎无衣之形於歌咏亦不自知其适于义特昔为和平之音而今则变为刚烈之气耳故尝以为秦襄公有周八百里之地虽曰习戎攻伐专尚勇力而实藉先王之德泽在人心而得以成其功耳使平王能因是人心以返故都秦襄亦能因人心而迎王归京师则崧高烝民江汉常武当再见于平王襄公而宣王与申甫方召不得专美而王风秦风不作矣故陷秦于戎而诗遂列于变风之间君子固为平王惜尤为秦襄而惜之也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曦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蒹葭白露言其时耳因下文言水故以见其时之水盛非以咏水也之字指伊人二在字皆指伊人所在也道阻且长固不可至中央则近矣又坐见伊人在彼而已其求而不可得之意自见於言外所以为善咏传谓不知其何所指者惩穿凿戒傅会也他云未详或云不知何谓之类意同此此诗三章一意无浅深次第不过再三咏之而已耳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顔如渥丹其君也哉 终南何有有纪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寿考不忘

以何发问起语法也篇中亦有用此起语者彼尔维何是也说见何彼襛矣 锦衣狐裘诸侯之服黻绣佩玉祭祀之服其君也哉称之也寿考不忘愿之也秦君至是始有人君之衣服始有人君之容貌威仪故国人美之之意虽与车邻驷驖同而其所称愿视前愿其鼓瑟为乐称其载犬以猎者其气象不侔矣盖秦君祛戎立国以渐而得中国人君之体故诸诗先後之序如此而此诗所言为先王法服有人君体貌得颂祷遗意其所以致是者虽秦俗已不纯而文武之道未尽坠岂无或识其小者哉此诗最可见也今之读秦风者但以秦视秦君而不以西周视秦人则见秦而不见周使先王累叶之泽歘然而斩岂不误哉夫唐去尧远矣犹有遗风西周之为秦未久也而反唐之不若是何薄待吾文武成康周宣而蔑视人心天理哉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鍼虎维此鍼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此诗分三良为三章所兴各从三良之字易之以叶韵无所取义也前篇秦人见秦君之法服犹有喜幸之意至穆公之变於夷康公从父乱命擅制杀人而又杀其良先王之遗俗尽於此乎观此诗三良固可哀也而秦亦可哀矣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栎隰有六駮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秦人劲悍而染戎俗故轻室家而寡情义然妇人述已忧夫之切怪夫忘我之多而如何如何之词极婉曲而不直致且犹有望之之意焉故三章之意重在後语虽非复二南之风然谓秦俗之尽变于戎亦未可也扊扅之歌见风俗通 百里奚为相所赁澣妇能歌而不识其为妻事奇而理不通恐歌则有之事未必然也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案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送行而止述其送赠怀思之情而不及其所事者正得送别之体文选中送赠诗多如此盖古意也崧高烝民德业崇隆关系重大故辞意气象皆渊深宏濶而为大雅之作非可与国风例论也又况康公特为太子重耳归晋之故已无与焉止述亲亲怀念之意尤得世子之体

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于嗟乎不承权舆於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于嗟乎不承权舆【案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値其鹭羽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値其鹭翿

诗有首句中用一字而即见全篇之意者此诗是也惟用一汤字而下文所咏之歌舞皆非其正可知宛丘上下无定所也无冬无夏无定时也有情无望写出游荡歌舞之情态最可想见击鼓击缶歌也鹭羽鹭翿舞也首章先见游荡之情而後叠见歌舞之事实事实易叙而歌舞难画故有情无望最善形容传谓歌舞之俗本於大姬愚谓歌舞祭祀而?慢无礼楚俗尤甚屈原九歌犹然陈南近楚此其楚俗之薰染欤不然则伊川之被髪先有以兆戎矣

东门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 谷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 谷旦于逝越以鬷迈视尔如荍贻我握椒

作此诗者以为男子与女子皆可东门宛丘南方原市非一所矣子仲称氏非贱者也越以衆往非一人矣既择善旦又择善旦言无常时但遇好日则会也既婆娑於彼又婆娑於此歌舞之余又赠椒以交情好则聚会未已也绩麻为女子本业今不以本业为务而以歌舞为乐故特喜其能弃业而来会也折芳馨兮遗所思楚俗尤甚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身之所居心之所乐若是其薄也而曰可以且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而曰岂必其人之寡欲无求如此宜其隐居而有以自乐也孟子曰养心莫善於寡欲

东门之池可以沤麻彼美淑姬可与晤歌 东门之池可以沤紵彼美淑姬可与晤语 东门之池可以沤菅彼美淑姬可与晤言

陈男女之会皆为歌舞故此诗首曰晤歌後章曰语曰言皆歌以及之耳彼美为谁家之人淑姬又必非贱者之女而与之晤歌又且以为可亦若池之可以沤麻沤菅然曾不知其不可也陈风之不美可知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晳晳

此只言其负期耳而所托之兴所见之景有足咏歌者凡诗欲吟哦上下讽咏者能於短章而有得焉斯可以观大篇长章矣如此篇不必为男女期会只以章句讽咏自有意味不可以短章忽易之

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知而不已谁昔然矣 墓门有梅有鴞萃止夫也不良歌以讯之讯予不顾颠倒思予

夫也不知何所指不良不知其何事人有恶常谓人不知故为之不已人既知之则当改矣而不改者盖自前至今而已然矣故首章极言切责其人从前之非

人有过常谓无谏我者故自信而不疑今既有告者则当思人之言矣而亦不顾则必将有害故此章明言直告其人将来之祸既已切责其非又明告以祸其所以刺之者可谓能尽其情矣使是人果能听之则昔之过可复於无过而何颠倒之足患哉

防有鹊巢卭有旨苕谁侜予美心焉忉忉 中唐有甓卭有旨鷊谁侜予美心焉惕惕

以彼然兴此不然然所兴之物与此所事全不相涉兴之体也 此诗所言与丘中有麻郑扬之水意颇相似然彼显而此隐彼直而此疑此陈风所以不如郑之甚欤或谓唐葛生予美指其夫安知此诗非有人侜张其夫而爱之乎然侜其夫者不知为何人则当时如此人者多矣陈风岂不以此而可见乎

月出皎兮佼人缭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因月出而感兴思美人而不见为之劳心而不自已故三章一意惟变文叶韵以致再三之咏盖作者亦欲咏歌以尽已意岂特读诗者当吟哦讽咏哉传谓男女相悦佼人男女皆可通称东莱谓此诗用字聱牙意者其方言欤愚谓安知非作者喜为是聱牙语欤司马扬雄赋中连绵亦多聱牙字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 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灵公君臣之事不可言惟首以胡为乎发问下以匪适答之而皆谓其从夏南则其往株林之故不言而言矣下章止言驾马乘驹舍止饮食无往不在株林不复言从夏南而此意自可知故此诗既得婉曲讥刺之体尤得作诗省文之法不特从其子之言为忠厚也陈与楚邻楚之猾夏最春秋之所恶而啓楚者陈实为之使陈君臣不淫夏徵舒不为弑逆楚庄安得假此大义以诛大逆而入夏受盟乎春秋予楚辰陵而诗罪陈於株林圣人谨华夷致惩戒之意尤於诗可见也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蒲荷二物容色相鲜行泽陂之间见蒲荷之盛而美人一彼一此不得同处而并居则如之何而不伤感邪以蒲荷二物并居杂处容色相鲜兴男女之相忆反不如蒲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