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艘日本航空母舰境遇如何呢?如果美方当时对中途岛海战的报道真实可信,那么俯冲轰炸机就没有对“苍龙号”造成任何破坏。谁也没有击沉它,甚至谁也没有想去击沉它。正如沃尔特·洛德所说,问题似乎是对“苍龙号”的实际大小有误解。但它确实沉没了,所以说它一定遭到了某一机群的攻击。大量事实说明,这是“约克城号”所为。

从第十六特混舰队派出俯冲轰炸机起,到“约克城号”延误一小时后才派出飞机的这段时间里,弗莱彻没收到任何敌情补充报告。但第十七特混舰队的参谋人员充分利用了这段时间,研究日本舰队早先的航行标定、航线及航速。研究结果表明,如果南云照这样航行,那他离中途岛就只有90海里了。这比原计划的接敌距离要短得多,所以各中队长都接到通知,要他们不要飞出航线——向右转弯,因为日本人可能会反航向行驶。

“约克城号”上的飞行长默尔·E.阿诺德海军中校的计划是:马西的VT-3中队和马克斯韦尔·F.莱斯利海军少校的VB-3中队的17架SBD共同攻击敌人。因此,他指示莱斯利先在“约克城号”上空盘旋,让速度较慢的鱼雷机先飞出15分钟。

09:00刚过几分钟,莱斯利起飞,开始向15千英尺高度爬升。气候条件极其有利:“能见度极佳,云幕无限,3000英尺高度有散云。海面平静,微风或无风。”

“左撇子”保罗·A.霍姆伯格海军少尉担心不等VB-3的飞机赶到参战,战斗可能就已结束。他自己就差点没赶上。起飞时,他的3-B-2进入莱斯利飞机的滑流,左翼擦在舰前部高架工作台的沟槽上。他非常担心会因失事而参加不了这场战斗,他进行这么长期的训练为的就是参加这场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战斗。他爬升上去后,进入莱斯利的僚机位置。

莱斯利自己也遇上了麻烦,他机上的电动投弹装置出了“毛病”。到达20千英尺的巡航高度后不久,他示意各机做好投弹准备,同时按下自己飞机上新安装的电动开关。他这一按,炸弹不但没有进入投弹位置,反倒掉进了海里。另外3架飞机也碰到了相同的问题。这时莱斯利只好打破无线电静默,让其他人改用手动开关。霍姆伯格看到莱斯利为此而痛切自责。

这个事故虽然不是莱斯利的责任,但对于像他这样认真负责的军官,很难想象还会有比这更让他丧气的。尽管还没有发现敌人,他们的飞机就已经从17架减为13架了。他现在赤手空拳,但必须率众机去攻击敌人。他仍然可以指挥作战,或许还能用机枪痛痛快快地扫它几下。

09:45左右,莱斯利飞抵VT-3和VF-3的6架战斗机的正上方。他“继续呈S形跟在VT-3后面飞行”。15分钟后,他用密语问马西是否发现敌人。据率领第三分队的D.W.沙姆韦海军上尉说,马西“回答说是的”,可是莱斯利没收到。

10:05,莱斯利的机枪手、一等兵E.加拉洛尔发现了几乎在正前方约35海里开外的机动部队。数分钟后,莱斯利“从无线电里”听见“许多有关VT-3遭敌战斗机攻击的交谈”。

莱斯利很容易地就选定了攻击目标:

这是一艘大航母,整个甲板呈暗红色,前段有台升降机,上部结构较小,处于右舷靠舰尾约1/3处,右舷内侧紧靠上部结构有一排垂直烟囱。除了那排垂直烟囱,其他描述都与“加贺号”对得上号。我最近看到“加贺号”的模型,它的那排烟囱是包在一个外壳里的,从右侧水平突出,处于上部结构后面。

把“加贺号”和“苍龙号”的平面线条图作一比较,就能明白莱斯利指的是什么了。这两艘航空母舰都没有一排垂直烟囱,但“苍龙号”的图上有两个独立的烟囱,离上部结构很近,也许能说是“紧靠”。这两个烟囱成水平突出,接着又向下弯曲。“加贺号”的烟囱确“有外壳包住,突出舰外……”,而且在上部结构后较远处。

莱斯利看见西边有一艘航母的上部结构在左侧。后来他推断那是“赤城号”。11当时在西边确实有一艘舰桥在左侧的航母,但那是“飞龙号”,正在拼命避闪VT-3的鱼雷攻击。莱斯利以为华莱士·C.肖特海军上尉的VS-5中队就在附近,所以在无线电中要他去攻击西边那艘航母。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知道VS-5受阻未能参战。

这时,莱斯利的报务员告诉他,目标舰上的飞机正在起飞。莱斯利再次与VT-3和VF-3联系,但没联系上。他意识到他们精心安排的协同作战方案已经泡汤,现在大主意要他自己拿了。他并不知道,他的分队将成为三路夹击时的第三支兵力,而且即使这三路兵力经过几个星期的演练,也未必能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大约“12:25”(中途岛时间10:25),莱斯利率机俯冲,使用机上的机枪向舰桥扫射。接着又发生令人扫兴的事——机枪卡壳,于是他“飞速向东南方遁去,退出战斗有4分半钟……”

这一来率领这次轰炸任务实际就光荣地落在霍姆伯格的肩上。他大致沿舰尾到舰首的方向飞行,从望远镜式瞄准器中看见了甲板上的大红圈。他俯冲的时间比通常要长,到大约200英尺高度才向上拉。舰上两舷的高炮齐鸣,吐着条条火舌。他感到似乎有块弹片击中了飞机,但俯冲没受影响。他的俯冲动作完美无缺。飞离该舰时他看见它中弹爆炸、烈焰腾腾,看上去赤橙黄绿五彩缤纷。舰上当时正在起飞的一架飞机被爆炸气浪掀进海里。这是驾驶3-B-14跟在后面的R.M.埃尔德海军少尉说的。

沙姆韦说:“紧接着又有5颗炸弹命中,3颗近距脱靶。”这多少有些言过其实了,但除少数最爱吹毛求疵的人,大家对这次的战果都十分满意。3艘遭攻击的航空母舰之中,“苍龙号”受创最严重,而且是在很短的时间内造成的。

从10:25开始,3分钟内,3颗炸弹命中该舰,沿左舷一侧一字炸开。甲板上顿时烈焰升腾,炸弹舱、鱼雷舱、弹药库和油罐都被引爆。

对于命中的说法,通常总是莫衷一是。但霍姆伯格认为他的炸弹落在舰中段两个升降机之间。“苍龙号”副舰长小原尚海军中佐的说法与之相同,第二颗炸弹击穿了前升降机近前处的甲板,在机库甲板上爆炸。第三颗不是在三号升降机前边一截,就是在加足油、装好弹等待升空的飞机中爆炸。

南云说,总之“大火顿时笼罩了整个航空母舰”。烈火熊熊烧得噼啪作响。这时柳本柳作海军大佐站在舰桥右侧的信号台上,大声发号施令,同时恳请舰上的人要爱惜自己。显然,待在“苍龙号”上是活不了多久的。甲板下烫得像地狱,机库甲板的门被烧得熔化卷曲起来,活着的人都逃上了甲板。锚机甲板成了临时医院,医生和卫生兵们像机器人一样地工作着。他们冒着呛人的烟雾给重伤号打止痛针,尽量给他们包扎止血。他们把已经活不成的搁在一边,先抢救尚有一线希望的。前甲板上聚集了大批水兵,另外还有几个军官,其中包括小原。蓦地,一阵剧烈的诱发爆炸把包括小原在内的许多人都掀进海里。

从“苍龙号”10:25首次中弹到柳本舰长下令“弃舰”,其间整整有半个小时。主机停了车,舵轮系统也无法操纵,消防管路全被炸毁。神气漂亮的“苍龙号”航母在短短30分钟时间内就成了一座烧空的焚尸炉。“滨风号”和“矶风号”在附近打捞幸存者,一部分运气好的人被从水中救起,有秩序地转移到这两艘舰上。

弃舰过程中,有人发现柳本不在,人们抬头寻找,发现舰长还在信号台上,大声鼓励活着的人,高呼着“万岁!”舰员们见他意欲与舰共存亡,个个大惊失色。柳本是日本海军中深孚众望、受人尊敬的舰长之一。大家决定,不管他本人意向如何,一定要去救他。于是他们推选曾获得海军相扑冠军的阿部军曹去救出舰长,必要时就凭借他的膂力。阿部尽了最大的努力爬上信号台,向舰长敬了个礼说:“舰长,我受您全体部下之托,来把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他们都在等着您。长官,请您随我上驱逐舰。”

柳本双目凝视前方,仿佛什么也没听见。阿部朝他走去,想凭他相扑运动员的膂力把他一把抱起来。这时柳本舰长徐徐转过身,一言不发,两眼盯着阿部,使他一步也动弹不得。阿部向舰长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这时,他悲痛地流下了眼泪。他听见柳本在轻轻地唱着日本国歌《君之代》。

埃尔德和布尼安·R.库纳海军少尉看到自己的战友们对“苍龙号”的攻击卓有成效,就在“一艘担任飞机救援任务的轻巡洋舰”上试试自己的运气。他们声称有“一颗炸弹近距脱靶,一颗击中尾甲板”。美国人错把驱逐舰当轻巡洋舰的事既非空前,也非绝后。他们并没有命中,只有一颗近距脱靶弹落在“苍龙号”的护航舰“矶风号”舰尾外的海里。O.B.怀斯曼海军上尉和J.C.巴特勒海军少尉对一艘更大的舰——战列舰——发动攻击,并说他们“有颗炸弹命中舰尾,还有一颗近距脱靶”。后来有位姓名不详的军官说,这艘舰也许是“一艘超重巡洋舰”。这里指的究竟是哪艘舰仍是个问题,而在南云的记录上并没提到当时他的哪艘战列舰或重巡洋舰中弹。

在3分钟内,俯冲轰炸机就完成了前几批攻击飞机3个小时都没有完成的任务。与毫无建树的鱼雷机相比,俯冲轰炸机的飞行员在所受的训练上,在决心和勇气上都没有什么不同。美方这一惊人的胜利主要靠3个因素:麦克拉斯基在继续搜索时打破了常规的扩展正方形搜索方式;“企业号”和“约克城号”的飞机不约而同地在几秒钟之内先后在目标上空出现;零式机当时只顾对付鱼雷机,而没有顾及其他。

俯冲轰炸机也不是在没有受到损失的情况下就飞走的。“约克城号”的机群最幸运,在作战中一架飞机也没损失。霍姆伯格率众机返航。返航途中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仪表板上以及整个驾驶舱前部都是一层油,就问机枪手、二等兵G.A.拉普兰特是怎么回事。拉普兰特是机械员,他说:“看看刻度盘,如果一切正常,那就是液压消失了。”结果证明他的判断正确。

霍姆伯格根据无线电中给他的指示把速度降了下来。作战参谋小哈罗德·S.博顿利海军上尉紧跟着也放慢速度,莱斯利也这样做了。最后全中队以整齐的编队胜利飞返“约克城号”上空。但是,霍姆伯格并没有受到隆重的欢迎,航空母舰没有让他们降落,因为此刻这艘航母正遭到攻击(本书即将对此进行介绍)。莱斯利和霍姆伯格后来在“阿斯托利亚号”附近海面迫降并被迅速救起。

“企业号”的运气就差多了。它损失了14架俯冲轰炸机,其中有些因燃料耗尽而在海上迫降。麦克拉斯基被2架零式机逐出作战空域,当他的机枪手将其中一架击落后,另一架便放弃了追击。麦克拉斯基到达指定点“选择点”时,发现海面上依然空空如也,本该在这里的舰队连个影子也没有。他打破无线电静默问伦纳德·道海军上尉“选择点”是否有改变。道回答说确实如此,新的会合点在前方大约60海里处。麦克拉斯基飞了60海里后只剩下5加仑油,所以他开始下降,准备在附近一艘航空母舰上降落。他认出那是“约克城号”,因他急于向斯普鲁恩斯汇报,于是继续向“企业号”飞去。他没有理睬要他飞走的信号。在舰上降落后他的飞机剩下的油只够洗一条领带了。他走向舰桥时,一个参谋看见血顺着他的左手滴到甲板上,于是大声喊起来:“我的老天,麦克,你挂彩了!”麦克拉斯基被立刻送到病员舱。他喝了两口威士忌,伤口也被包扎好了。他的伤势不重,但因此而无法起飞参加以后的战斗了。

加拉赫第二小分队的领队克拉伦斯·迪金森海军上尉经过一番厮杀之后,满怀喜悦的心情返航。他对自己当天的作战很满意。珍珠港遭袭那天,他是早班从“企业号”上起飞的飞行员之一,正好与前来攻击的日机遭遇。那天他在瓦胡岛上空跳伞时心里一点都不慌张。这一次能有机会报仇雪耻,他很高兴。击中“加贺号”的炸弹,有一颗就是他投下的。他返航时不断以曲折飞行来避开对空火力。他不知道怎么会飞了这么长时间,好像被黏住飞不动了。他的无畏式可以飞250节,可是速度表上的读数只有95节。他猛然意识到,在关俯冲减速板时,他误将起落架放了下去。于是他立即纠正,这才恢复了正常速度。

由于液压表故障,迪金森飞到离“企业号”20海里的地方。他在一艘驱逐舰附近的海面上迫降。他非常高兴地发现朝他徐徐驶近的是“菲尔普斯号”。在调去学飞行之前,他曾在该舰服役过两年。舰上的老熟人把他救起时,心情也非常激动。他们拿出干衣服给他换,拿酒款待他,还向他提了一大堆问题。

VB-6中队的作战参谋乔·R.彭兰德海军上尉的运气就差多了。在距目标约25海里、距“选择点”100海里时,他飞机的发动机熄了火。他和机枪手、二等兵H.F.赫德爬上救生筏,没想到竟在海上一直漂到次日下午才被“菲尔普斯号”救起。当时迪金森也倚在护栏上,帮忙把他俩拉上了舰。

托马斯.W.拉姆齐海军少尉和他的机枪手、二等兵谢尔曼·L.邓肯两人的遭遇与迪金森相似,但时间更长。他们在海上漂了6天后,才被一架PBY救起。拉姆齐爬上驾驶舱向飞行员道谢,结果发现这个少尉原来是他在密西西比州比洛克西上中学读书时的朋友奥古斯特·A.巴思。他俩自离开中学后还没有见过面呢。像这样的巧合连小说家也不敢杜撰,只有历史才会作出这种安排。

在飞返“企业号”途中,贝斯特发现自己的东面还有一艘航空母舰在滚滚浓烟中爆炸燃烧。他还看见一批鱼雷机飞过来。这毫无疑问是马西所率领的VT-3,正在袭击“飞龙号”。有4架零式机从贝斯特下方飞过,准备去截击鱼雷机。一架浮筒式飞机有气无力地向他进攻,但被贝斯特的机枪手开枪赶跑了。

贝斯特返回航空母舰后尚剩30加仑左右的燃油。但这位优秀飞行员在中途岛海战后不能再为美国海军服务了。那天上午,他在检查氧气瓶有没有苛性钠外溢现象,刚吸第一口气,就闻到一股强烈的汽油味。他把那口气呼出来后,似乎未觉什么不适。但第二天他就不断咯血。他以为可能是血管破裂,就去找医生,把氧气瓶出毛病的事讲给医生听。其实这是他潜伏的肺结核病发作了,尽管他知道自己家里并没有结核病史。此后他就没再参加战斗,经长期住院治疗后,他因身体不合格而从海军退役。

在VS-6中队威廉·R.皮特曼海军少尉的那架飞机上,二等兵弗洛依德·D.艾德金斯抱住双座活动机枪,放在腿上进行射击。这挺175磅重的机枪是飞机俯冲时从底座上脱落的。皮特曼刚拉出俯冲,就遭到“一架梅塞施密特型战斗机”的攻击。在一般情况下,这挺笨重丑陋的机枪要三个人来操纵。艾德金斯是个身体瘦小的年轻人,但在这紧急关头,他的身上产生了一股超人的力量,这力量有时能使勇敢的人在危难中活力倍增。他把机枪顶在机身上,射击效果很好,一举击落了那架战斗机。返回“企业号”后,有人要他把放在甲板上的机枪再拿起来,他却无论如何也拿不动了。

在离战场不远的地方,藤田终于摆脱了险些把他裹住的降落伞的羁绊。他立即向海天相接的地方望去,只见三道黑色的烟柱,实在令人心寒。那无疑是日本的舰艇在燃烧。这段距离藤田是游不过去的。他回忆说:“当时我觉得只好听天由命了。”

不过,他还是作出了一番努力。他脱掉靴子、手套以及飞行帽,开始小心谨慎地游起来。有一回,一架日本水上飞机从上方低低飞过,但没看见藤田的紧急求救信号。他灰心丧气,听凭自己在海上随波逐流,心想自己还不知怎么个死法——是淹死,还是葬身鲨鱼的血盆大口之中?

与此同时,南云等人乘坐的救生艇在水中颠簸向前,船桨激起的浪花像珍珠,又像有些桨手流下的泪珠,晶莹闪亮。受过训练的军官们有不受七情六欲支配的传统,他们忍住悲痛,没有流泪。源田靠近摄影师牧岛坐着。牧岛的照相机、胶卷和其他东西都丢了,只拣回一条命。源田低声说了句:“如果‘翔鹤号’和‘瑞鹤号’在这儿,就不至于落得如此惨败了。”牧岛听了源田说出这句话,不禁愕然,他神色紧张地向四周环顾,想看看南云或草鹿是否听见,“被看成日本海军之希望”的源田竟然说出了“惨败”这个词。

森田海军大佐望着源田,不动声色地说:“这一仗的结果肯定将决定日本的命运。”听他这么一说,艇上的人都猛然抬起头,可谁也没吱声。

南云仰起花白的平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曾经骄傲地在上面发号施令的舰桥,接着又垂下头去。牧岛认为,南云中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似乎在为那些死者的亡灵祈祷。

渊田留着一撮小胡子,一双眼睛总是死死地盯着人看,所以牧岛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希特勒”的绰号。这时,渊田撑起身子,回头注视着正在燃烧的航空母舰。牧岛为他感到难过:“他是日本舰载机最有为的飞行队长,现在飞将军双翼被剪,而且又离开了自己心爱的部下。”

“赤城号”的军医告诫渊田说:“美津雄,你必须躺下。”渊田默默地点点头,躺下身去。

在这些人之中最泰然自若的要数草鹿了。他长期信奉禅宗佛教,又具有贵族的律己传统修养。在眼下这个非常时期,两者都起了作用。但是,他也无法控制嘴角肌肉的抽搐。

救生艇在第十驱逐舰战队司令木村进海军少将的旗舰“长良号”边上靠定。南云和他的参谋们登舰后,立即上了舰桥。旗杆上,木村的帅旗迅速为南云中将的帅旗所取代。“长良号”现在成了第一航空舰队的旗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