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幸福的日子开始,郁夫和温暖的母亲与妹妹,在时隔九年后又重新生活在了一起。

“郁夫,这都是妈妈祈祷的结果。郁夫,你也来感谢神灵吧。”

听妈妈这么一说,郁夫抢白道:

“什么神灵呀?神灵干吗要撂下我九年之久?如果有神灵存在,那干吗还会有战争?”

郁夫习惯了与叔叔过那种吉卜赛人似的颠沛生活,反倒不习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觉得不自由。再说,现在的父亲也是一个生人,所以,总有一种茕茕孑立的孤独感。

更何况,这个家也不那么干净整洁。

学校里有传闻说,容子的母亲是酒吧的老板娘,父亲还另开了一家柏青哥游戏厅。尽管这些传闻并不完全可信,但其父亲经营着酒吧和柏青哥游戏厅这一点,也绝非空穴来风。

“如果是柏青哥,我倒是很有自信。”郁夫对看守游戏厅跃跃欲试。

一旦真的上了曾经那么向往的学校,也发现并没什么意思。不如说老师的好心劝告反倒平添了他的逆反心理。

他甚至故意旷课,坦然地做一些伙伴们也有所忌讳的恶作剧来吓唬大伙儿,摆出一副小流氓的架势。

在多摩川,把妹妹的朋友惠美的衣服藏起来的,也是郁夫。

把哲男的保温瓶偷走的,也是郁夫。

“这是从一个有难处的人那里买来的,你就拿去义卖吧。”他撒了这样一个谎,把保温瓶交给了容子。

当时,容子相信了他的话,根本没有怀疑。

直到被哲男质问保温瓶的来历,容子才恍然大悟,想到了哥哥的坏毛病。

也正因为这样,她反而在哲男和惠美面前强词夺理了一番,可内心却充满了对哥哥的愤怒,以及想要庇护家人的爱。

她琢磨着,等义卖现场的任务一结束,就立马赶回家里,质问哥哥那个保温瓶的来历。如果哥哥含糊其词,自己一定要坚决告诉他:

“我瞧不起你。真的瞧不起你。没法把你看作我哥哥。你那样,根本就不配做我哥哥。”

自己之所以毫不示弱,反倒强词夺理,或许是骨子里有几分像郁夫的缘故吧——想到这里,容子就更是难以忍受。

因为郁夫的不良行为,原本风平浪静的父母之间也产生了裂痕。

容子也对自己一直寻找的哥哥大失所望。但毕竟是自己长期以来做梦都在想着的哥哥,又不能不转念想道:

“如果我是跟哥哥同样的遭遇,肯定也……”

郁夫并不是讨厌现在的这个家,也并不觉得与五平叔叔的流浪日子就好,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从而难以遏制住内心的作恶欲望。

容子想,自己要把这些事也写进从修学旅行地寄给霞美的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