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时,玛柏儿的早点便送上来了。以便她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她刚关上小手提皮箱,门上便有人急促的敲了一下,克劳蒂走进来,样子很烦恼。

“哦,天啊!玛柏儿小姐,楼下有个年轻人要看你呢。叫艾姆那派拉兹。

他是和你一起坐游览车来旅行的人。他们派他到此地。”

“哦,我想起他了。是个很年轻的人。”

“不错,样子很漂亮,头发浓密,其他方面也不错。他真的是—呃,带了些不好的消息给你。听说出了意外的事了。”

“出了意外?”玛柏儿瞪着眼。“你是说,那辆游览车在路上发生了车祸?有人受了伤还是什么的?”

“不,不是,不是那辆游览车,车子没有出事。昨天下午,在他们的旅游途径上,忽然刮起了大风。虽然我认为这和风没有什么关系,但人们似乎迷失了路。那里有一条常走的小径,你也可以爬上去,走过一处沙丘。这两条路全通到波那凡顶部的纪念塔—他们全朝那地方走去。我推测,人们彼此分散开了,实际上没有人带领和照料他们。也许,应当有个人带领他们的。斜坡突出在峭谷上,非常陡峭,人们走在上面,脚步会很不稳定。石头和石块滚下山腹,因而击中底下小径上的人。”

“哦,天啊!”玛柏儿说:“我真难过。谁受了伤?”

“一位叫邓波儿的女人,或叫什么的。”

“依莉莎白邓波儿,”玛柏儿说:“哦,天啊!我真难过。我和她谈过不少话呢。在游览车里,我就坐在她旁边。我想,她是一名退休女校长,一位极有名声的女校长。”

“当然是啦!”克劳蒂说:“我很熟悉。她在弗诺菲当女校长,一所很有名的女子学校的校长。大概是在一两年前退休下来的,现时那里的新任校长,是个有点新潮派的年轻女士。但邓波儿小姐并不很老,大约有六十岁,人很活跃,喜爱爬山和散步,和其他象这类的事。我希望她伤得不重,我还没听到什么详细情况呢。”

“我准备好了。”玛柏儿说:“我就下楼去看派拉兹先生。”她啪的关上皮箱。

克劳蒂手抓住皮箱。

“我替你拿。我们一起下楼吧。小心楼梯啊!”

玛柏儿走下楼。派拉兹正在等着她,他头发看起来,比平常还乱,穿上华美的靴子,皮短外套,鲜艳翡翠绿的裤子。

“真是不幸的事情,”他说,同时抓住玛柏儿的手。“呃!告诉了你这件不幸的事情。我想,我要先走了。克劳蒂小姐应该已告诉你了,邓波儿小姐出了事。我还不清楚,到底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据猜测,可能是有些石头或圆石头,从那有点险峻的斜坡滚下,击中了她,邓波儿小姐因此受到脑震荡。昨天晚上,他们不得不送她住进医院。据说她的伤势不轻呢。不论怎样,今天要做的旅行取消了。今晚我们要在此地过夜。”

“哦,天啊!”玛柏儿说:“我真难过。”

“我想,他们今天决定不继续旅行了。他们要等着看医生的报告,因此我们提议在金波尔再住一晚,把这次旅行再重新安排一下,也许我们不能一起同去格朗缪宁了。我们原想明天去的,那没什么意思,真的,他们也这么说呢。桑德朋太太一早就到医院去了,想打听情形怎样了。她在十一点时,会在金波尔和我们一起喝咖啡,或者你喜欢和我一起去,听听最新的消息。”

“我就同你一起去。”玛柏儿说:“立刻就去。”

她转过身对克劳蒂和格勒尼太太道别。

“谢谢你们,”她说:“你们这么好,请我在此地住两晚,我过得非常愉快。样样都这么宁静,让人满意。不幸的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如果你喜欢再住一个晚上,”格勒尼太太说:“我认为—”她望着克劳蒂。

玛柏儿眼睛锐利地向旁边瞥视了一下,看到克劳蒂似乎不很赞同的样子。

她几乎在摇头了。虽然是这么一个小动作,没引起旁人什么注意。玛柏儿在想,她要表示意见了。

“我想,你重加入旅行团,会比较好些。”她说。

“是啊!我认为会比较好些的。”玛柏儿说:“到时候我会知道,要计划什么或如何进行,也许在某些方面,我能帮上一个忙呢。我在此地再度向你们致谢。我想,不难在金波尔租到一间房的。”她望望派拉兹。

“那就好。今天有几间房空了,没有客满。我想,桑德朋太太已替旅行团预定好房间,今晚在那里过夜,明天我们就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又是说再见,又是感谢。派拉兹提了玛柏儿的手提皮箱,大步走出去。

“就在转过弯,左面头一条街。”他说。

“我知道,昨天我已走过了。可怜的邓波儿小姐,我希望她受伤的不严重。”

“我想,她有点—”派拉兹说:“当然,你清楚医生们。他们的说法总是一样,想法也相同。当地没有别的医院—他们不得不送她到约八里远的卡尼斯镇上去。

不论怎样,在我们把你安顿好在旅馆里的时候,桑德朋太太会带着消息回来了。”

他们边说着话,已走到了那里,看到这些同车旅行的人们,全聚集在咖啡室里,在喝咖啡,吃早点。这时候,白脱纳夫妇正在说话。

“啊!事情发生得太惨了,”白脱纳太太说,“大家全慌乱了手脚。在我们大伙儿玩得这么快活,欣赏每件事的时候,却没想到会发生了这件事。可怜的邓波儿小姐。我总是认为,她是个很稳健的人,是吗?亨利?”

“确是这样,”亨利说:“的确,我真的奇怪—是啊!我们的日子不多,你知道—我们是否最好—呃,就在此地放弃这次旅行,不再继续下去?我的解释有点不清楚,我是说应等到我们确实的知道,如果你是—呃,我是说,如果这是一件预谋的事情,能令人送命的,就可能需要来一次调查了,或报警。”

“哦,亨利,别说得这么怕人!”

“我认为你太悲观了,白脱纳先生。情形不可能那么严重的。”

卡斯派先生用外国口音说:“是啊!不过情形好象很严重呢。昨天,当桑德朋太太在电话里,对医生说话的时候,我已听说了。情形好象很严重呢。他们说,邓波儿小姐受到严重的脑震荡,严重得很。他是一名这方面的权威,是被请来诊治她,看看能不能动手术的大夫。这真是非常不幸。”

“哦,天啊,”伦姆纳小姐说:“如果有何疑问的话,或者我们必须回去了。让我查看一下火车时刻表。”她转过身,对白脱纳太太说:“你知道,我是把我的猫儿们,交代好托付邻居了,如果多耽搁一天,事情就麻烦了。”

“啊!我们这么激动,对事情是没有益处的。”尼斯莱波透太太说:“裘纳,快把这个甜面包扔到废纸篓里去吧。你听见吗?一点也吃不下。多令人倒胃口。我不想把它剩在餐盘里,令人生出恶感。”

裘纳把甜面包扔掉了。她说:“派拉兹和我到外面去散一会步,没关系吧!我是说,就只到镇上去看看,光是坐在这儿,悲惨地谈着话,真没意思。而且,聊天对于事情的发展实在是爱莫能助。”

“你们要出去散步,真是非常聪明。”柯克小姐说。

“是啊!你不一道去吗?”莱斯尼波透太太还没开口,裘纳礼貌性的问。

柯可小姐和巴诺小姐互相望着,叹着气。

“草地非常滑溜呢,”巴诺小姐说:“在那湿漉漉的草上,我自己就跌过一两次。”

“还有那石头。”柯克小姐说:“就在转过小径的一个角落上,掉下一些小石头。有一块击中了我的肩上,很痛。”

分配了茶、咖啡、饼干和蛋糕,大家似乎有点疏远和不痛快。当大灾难发生时,没人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应付。每个人说出他们的意见,表示出惊异和苦痛。他们现在在等消息了,同时有点渴望游览风景,并希望在早上,能获得一些有趣味的消息。午餐要等到一点钟才上桌,他们真的觉得,坐着说同样的话,真有点沉闷。

柯可小姐和巴诺小姐,在听到有人说,他们是否需要买东西时,站起了身。她们需要买一两件东西,也想到邮局去买些邮票。

“我想寄一两张明信片,我要问一下寄到外国的邮资。”巴诺小姐说。

“我想配一些毛线,”柯克小姐说:“在广场另一边的那幢建筑物,好象也很有趣。”

“我认为,我们到外面走走,对我们会有益处的。”巴诺小姐说。

上校和华克太太,也站起身,对白脱纳夫妇表示,他们也可能出去走走。

白脱纳太太表示想去一家古董店。

“那不是一家道地的古董店,你不妨称它做旧货店。那里,有时候你能买到一些真正有趣的东西呢。”

他们成群的出去了。艾姆那派拉兹侧身挨到门口,没多加表示,跟着裘纳,一转身便不见人影。尼斯莱波透太太在后面叫她的侄女回来,说她认为坐在这张躺椅上,可能更较舒适。伦姆那小姐同意了—卡斯派先生带着一个外国护卫人员的姿态,护送这些女士们。

温斯德教授和玛柏儿留了下来。

“我认为,”温斯德对玛柏儿小姐说:“坐在旅馆外面,会比较舒服。向着街道的那面有一个大阳台,视线不错。”

玛柏儿谢过他,站起身。她到目前,几乎没同温斯德单独说过一句话。他带了几本学术方面的书籍,有一本是他常看的,即使在车子上也不时地在看。

“可是也许你要买点什么,”他说:“我是宁愿安静地等着桑德朋太太回来。我想,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彻底的检讨我们遇到的事。”

“我同意你的话,”玛柏儿说:“况且昨天我在镇上,已做了相当的散步,我并不觉得今天,有任何必要再这么做。我宁可在此地等,待会儿如果有事情时,我可能会帮得上忙。”

他们一同走过旅馆门口,转过角落,那儿有一所稍显方型的花园;靠近旅馆墙边,有一处高起,用石块铺砌的散步场地,那里有多种不同形式的篮形椅子。这时候附近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坐下了,玛柏儿观察似的望着她对面的人—望着他起皱的脸,浓浓的眉毛,一头灰白色的头发。想象着他弯着腰散步的样子。他的声音平淡,语带着讥讽。她心想,某种行业的一名专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温斯德说:“你就是珍妮玛柏儿小姐?”

“是啊,我就是。”

她有点吃惊了,讶异他的知道她。他们在一起并不被旁的游客们认出身份。尤其最近两晚,她没同其他的人在一起。这非常的奇怪。

“你大概很惊讶我怎么会认得你吧?”温斯德说:“我听人谈起过你。”

“有人谈过我?”玛柏儿再度有点惊异了。

“是啊!”他停了一下,声音并不确实低,但失却了音量,虽然她仍能很清楚听到—“拉菲尔先生。”

“啊!”玛柏儿吃了一惊。“拉菲尔先生。”

“你吃惊了吗?”

“呃,是啊!我是吃惊了。”

“我没想到,你也会吃惊的。”

“我没预想到—”玛柏儿刚想说,又停住了。

温斯德教授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那里,盯着她望。

玛柏儿在想,一会儿他会说:“亲爱的女士,究竟是什么朕兆?饮食不舒服么?缺少睡眠?或是消化不良?”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他是个医生了。

“什么时候他对你提到我的?那一定是在—”

“是在几星期前。在他去世之前。他对我说,你会做这一次的旅行。”

“他知道,你也会来旅行的。你真的就来了。”

“也可以这么说,”温斯德说:“他曾对我说,你会来旅行,事实上,我知道是他替你安排了这次旅行的。”

“他这人真好。”玛柏儿说:“的确很好。当我发现他替我预定了旅程时,我吃惊极了。请了这样的客。我自己是办不到的。”

“是啊!”温斯德说:“他真慷慨。”

他点着头,好象一个小孩,对一出精彩演出,大为喝彩一样。

“在我们都这么高兴的时候,游览受到了阻断,真是不幸。”玛柏儿说。

“是啊!”温斯德说:“真想不到。你认为怎样?”

“他怎么说呢?”

他裂开嘴露出微笑,眼睛遇上她挑战的眼色。

“拉菲尔先生,”他说:“曾详细地说起过你,玛柏儿小姐。他建议我和你一起旅行,就可以及时和你见面。因为同车旅行的人,总免不了要碰面的。有时他们常要花一两天,为了不同的嗜好或兴趣,可能分成好几伙人。他还建议我—我该注意到你。”

“注意我?”玛柏儿有点不悦了。“为了什么?”

“我想是为了保护你。他要有十分的把握,你不会发生一点意外。”

“我发生事情?我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倒想知道呢?”

“可能就象发生在邓波儿身上的那类事情。”温斯德说。

裘纳克拉福走到了旅馆的转角地方。她带了一只购物篮子。她走过他们,点一下头,带了一点好奇的望着他们,走到街上。直到她走得看不到了,温斯德才说话。

“一个好女孩子,”他说:“至少我这样想。对一个专横的姑妈,做一头能负重的野兽,可是,我相信,再过不久,她便会到了反抗的年龄。”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玛柏儿说,这时候对裘纳可能的反抗,不感兴趣了。

“由于所发生的事情,我们将需要提出讨论了。”

“你是说由于这次不幸事件吗?”

“是啊。如果这算是一件不幸事件的话。”

“你认为,这不是一件不幸事件吗?”

“呃,我认为这也有可能的。”

“当然我什么也不知道。”玛柏儿犹豫地说。

“不。你不在现场。你—我会这么说—你正在别的地方,可能有事情做吗?”

玛柏儿默然了一会。望了温斯德一眼。然后说:“我没有完全听懂你话中的意思。”

“你需要小心才好,处处小心。”

“我小心得已形成习惯啦!”她说。

“做人小心吗?”

“我是说我对任何事情,总是处处小心的。信不信由你。”

“是啊!你完全说得对。你对我什么都不清楚。仅在观光古堡、历史性庄园和珍奇的花园,一次非常令人愉快旅行的游客名单上,知道了我的名字。说起来,也许是那些花园,最吸引你的注意呢。”

“可能是的。”

“此地还有旁的人。对花园也感到兴趣的样子。”

“或者装出对花园有兴趣呢。”

“呃!”温斯德说:“你已注意到了。”

接着他又说:“呃,以我而言,不论怎样,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你,注视你做的事,就近在手边的,以预防任何可能—呃,我们可以概括叫它做—肮脏的事情吧。可是目前情形有点不同了。你必须打定主意,我就是你的敌人,还是你的盟友。”

“也许你说得对。”玛柏儿说:“你说得很明白,但你并没有把你自己的情形详细告诉我,我可以依这做判断。我认为,你是拉菲尔先生的一个朋友吧。”

“不,”温斯德说:“我不是拉菲尔先生的朋友。我只见过他一两次。有一次是在一所医院的董事会上,另一次是在公共场合上。我认识他;我推想,他也认识我。玛柏儿小姐,如果我对你说,我在自己的行业上,是个有名望的人,你也许认为,我太自负了。”

“我不这么想。”玛柏儿说:“如果你那样说你自己的话,你可能说的是事实。你是一个医生吗?”

“啊,你真有理解力,玛柏儿小姐。是的,你非常有理解力。我得过医学学位,不过,我也有专长。我是个病理学家和心理学家。我身边没有任何证明文件。你可能相信我说的话,到某种程度。但我能给你看写给我的信,和一些正式文件,这可以加深你的印象。我主要担任和医事法律学有关系的专门工作。用日常生活语言来说,我对各种不同形式的罪犯头脑,感到兴趣,对这方面,我有多年的心得。我在这方面写过几本书,有几本书引起激烈的争论,也有几本变成了理论了。现今我不做那些费力的工作了。我把时间大部分花在这方面的写作上。我不时地观察事物,常促使我想起一些有趣的—我想更深入研究的事情。我的话你会不会觉得乏味。”

“一点也不,”玛柏儿说:“或者,从你现在说的话,我希望你可能对我说明某些事情,那些事情拉菲尔先生并没对我说明。他请求我从事某件计划,但并没有告诉我有关的详细情形,能让我籍以着手工作。他只让我接受和进行,其他使我一无所知。在我看起来,他那样的处理事情,似乎非常笨。”

“但你却接受了?”

“我接受了。你对我说的全是老实话。我有经济上的动机。”

“你有没有深深思考过?”

玛柏儿沉默了一会,然后慢吞吞地说:“你可能不相信的,我对这回答是:没有。”

“我不感惊奇。你是被引起兴趣来了。这就是你打算要告诉我的。”

“是的。我给引起兴趣来了—虽然我并不怎么熟悉拉菲尔先生。事实上—我们是在西印度认识。我想关于这事你多少知道了一点。”

“我知道,就是在那地方,拉菲尔先生认识了你,在那里—我可以说—你们两人曾合作过。”

玛柏儿有点怀疑的望着他。“哦,”她说:“他说的,是吗?”

“是的,他说了。”温斯德说:“她说,你对犯罪的事有独到的见解。”

玛柏儿扬一扬眉毛,望着他。

“你大概不太相信吧。”她说。

“那倒不,”温斯德说:“拉菲尔先生是个非常聪明和机敏的人,善于判断人。他认为你也善于判断人。”

“我不会自命是个善于判断人的人,”玛柏儿说:“我仅仅会说,某些人使我联想起我认识的某些人,因为我能猜想,他们举止间某些类似的地方。如果你认为,我完全清楚他们到此地来要做什么,那你就错了。”

“偶然的更甚于有计划,”温斯德说:“我们似乎要在此地的一处特殊适当地点坐下来,讨论某些事情了。我们似乎不会被看到,或轻易地被偷听到,我们没靠近窗子或门口,头上也没有阳台或窗口。事实上,我们可以谈了。”

“我会感激的,”玛柏儿说:“我着重这事实,我对自己做些什么或被认为要做些什么,完全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为什么拉菲尔先生要那么做。”

“我可以猜想到的。他想要你没有偏见的接近某些事件。”

“所以你不打算告诉我任何事情了?”玛柏儿似乎激动地说:“真的!有那么严格的限制。”

“不错”温斯德说,他突然微笑起来。“我同意你。我们必须摆脱掉某些限制了。我将告诉你某些事实,这会使你对事物了解得更清楚。而你也许能够告诉我某些你知道的事情。”

“我可以,”玛柏儿说:“可以告诉你一两件有点特殊的迹象,可是迹象却非事实。”

“所以—”温斯德停住了话。

“天啊!把某些事情告诉我吧。”玛柏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