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长篇大论。我会很简单告诉你,我是怎样地被牵连到这件事情的。那时我替内政部当机密顾问,也和某些机关接触。有某些象犯罪的机构,对某种形式的犯人,供应食宿,那些有某种犯罪行为的犯人呆在那里,被称之为‘女王陛下的希望’,有时候呆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同他们的年龄有关。如果他们低于相当的年龄,他们便必须拘留在某些特别指定的地方。你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吗?”

“不错,我完全明白你说的话。”

“不论什么犯罪发生,我总是立刻被请去商讨,判断这些事情。并对这件案子的可能性,有利或不利的方面,做各种不同的预测。它们没有多大意义,我便不会去调查。但偶尔为了一个特别原因,我也会同一个机关的负责人商讨。在这件事,我从一个部门,经由内政部转交的一件通知。我去拜访这机构的负责人—事实上,这人负责管理这些犯人和病人,不论你想怎样称呼他们。他因此成了我的朋友—很多年的朋友,但我同他不是很亲密。我到所说的这机构去,这负责人告诉了我他的烦恼。他们查问一个被关在监牢里特殊的人。他对关在监牢里的这个人,有某些怀疑。他便是这件案子里的一个年轻男人。或曾经是一个年轻男人,事实上,当他到此地的时候,他只比孩子大一点,那是好几年前了。日子过去了,目前这位负责人在那里住下后,(他在这名犯人初到时,并没在那里),他变得担心了。不只是因为他自己是个专业人士,也因为他对犯罪的病人和犯人们,是个有经验的人。简单的说,这孩子从他小时,就已叫人很不满了。随你怎样称呼。一个年轻有过失的人,一个小恶棍,一个坏蛋,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他是个犯罪的典型,他参加帮派,打群架,他是个窃贼,偷窃,盗用公款,诈欺,舞弊。事实上,他是个使任何做父亲的人绝望的儿子。”

“啊,我明白了。”玛柏儿说。

“你明白些什么了呢?玛柏儿小姐?”

“呃,我认为,你说到的是拉菲尔先生的儿子。你知道他些什么呢?”

“什么也不知道,”玛柏儿说:“我只听到说—就在昨天—拉菲尔先生有个素行不良的儿子,如果我们说得客气的话。他有个太保儿子。我对他,知道得不多。

他是不是拉菲尔先生仅有的一个儿子?”

“是的,他是拉菲尔先生唯一的儿子。他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在她十四岁时死了,一个大女儿嫁得很幸福,但没有孩子。”

“他真可怜。”

“可能的。”温斯德说:“他太太年轻时就死了,我想,她的死对他是个大打击,虽然他从不愿意表露出来。他对他的儿子和女儿们,给了多少照顾,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养育他们,把他最好的给他们。为他儿子花了最大的心血,可是人们说不出他有什么感情。他不是一个轻易流露出内心感觉的人。我想,他整个生命和兴趣,全放在赚钱这件事上。象所有的大金融家们,使他感到兴趣—不完全是他获得的金钱。你也许会说,象派出去一个好仆人,用更有利和意料不到的办法,赚取更多的金钱。他欣赏金融上的事。喜爱这方面。他对旁的事,想到的很少。

我想,他对他儿子,已尽了他一切的力量了。他使他儿子脱出学校的困难,雇请著名的律师们,使他儿子免受法律的制裁,但最后的打击来临了,或许预见到一些早些时发生的事件。这孩子被控诉攻击一个年轻女子,因而被送上法庭。据说是攻击和强暴,因为他年轻,获得一些宽恕,只被判了监禁。后来,第二次对他做了真正严厉的控诉。”

“他杀害了一个女孩子。”玛柏儿说:“是吗?我听说这样。”

“他引诱一个女孩子,离开家庭。那是在她尸体发现前几个月的事。她是被勒死的。她的脸部和头部,被石头和石块打得认不出,大概想要人认不出她的身份。”

“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玛柏儿老气横秋地说。

温斯德望了她一眼。

“你是指什么?”

“对我们似乎是这样,”玛柏儿说:“我不喜欢那样的事,我从不喜欢的。如果你希望我感到怜悯、懊悔、鼓励一个令人不愉快的孩子,或谴责恶劣的环境;

如果你希望我,事实上要为他哭泣。我就不会喜欢这么做了。那我就不会喜欢做坏事的人了。”

“我真高兴听到这些,”温斯德说:“在我职业生涯上,已曾遇到过人们哭泣,咬牙切齿,非难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这是你几乎不相信的。如果人们认清他们所处的恶劣环境,他们生活上的困难,尽管他们没有受到损害,我不认为,他们会这么常持相反的看法。这些不对的事情,是令人怜悯的,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由于他们天生遗传原因,而不能控制住自己。我同样对患癫痫症的病人怜悯。如果你懂得遗传原质的话—”

“我多少懂得一点,”玛柏儿说:“这是小常识嘛!虽然我对化学或技术方面,没有实际的知识。”

“这位官长,是个有经验的人。他简洁地对我说,为什么他这么渴望想知道我的意见。他对这个关在牢里特别的人,说老实话,在经验上,格外感觉到,这孩子并非是凶手。他并不认为,他是凶徒类型的人。据他以前见到的,他不象是个坏人。他的看法是,这孩子不象是穷凶恶极的罪犯;他认为自己是对的。他不相信,这孩子会杀害了一个女孩子,用那种先勒毙,再毁损了她的面目的手段。他就是无法让自己相信。

他对这件事曾调查过,似乎完全得到证实。这孩子认识这女孩子,在犯罪前,有人在几个不同场合中,看到他和她在一起。他们大概是睡在一起,另一方面,有人看到他的车子在邻近,他自己已承认了。所有的迹象,显示出这是一件完全公平的案件。不过,我的朋友为此事却不快之至。他是个对正义和公理,有很强烈感情的人。他需要不同的看法。事实上,他需要的,不是他认识的警方,他需要职业医学方面的观点。他说,这是我的专长,他需要我去看这年轻人,同他谈谈,访问他,对他做医学上的评估,把我的意见告诉他。”

“非常有趣,”玛柏儿说:“是啊!真的非常有趣。毕竟,你的朋友—我是说,你的那位官长—是个有经验的人,爱正义和公理的人。他是个你爱听他说话的人。大概,你真的听了他说的话。”

“不错,”温斯德说:“我深感兴趣。我明白了这事件始末,就给他电话。我用多种不同态度接近他。和他谈话,谈论在法律上可能发生的各种各样的改变。

我对他所下的功夫,可能博得女王律师的喝彩,在他的一方面,看看可能有些什么优点,以及别的事情。我象个朋友,也象个敌人接近他,以便我可以看到他对各种不同接近的反应,我也做过许多身体上的检验,就象我们目前时常用到的一些测验。”

“那么结果是怎样呢?”

“我想,”温斯德说;“我想我的朋友可能对的。我不认为,密契尔是个凶徒。”

“你说到早些时那件案子是怎样的一个情形呢?”

“当然,那件犯罪案子对他很不利。这不是陪审团的想法,因为他们当然没听说过,直到法官概要的说出了要点,这当然是法官的看法。对他很不利。后来我自己又做过调查。他曾攻击过一个女孩子,想对她施暴。但在我的想法,他并没有凶暴到要把她勒毙的程度—我在巡回裁判所,曾见过不少这类案件。你不能否认,现今的女孩子们,随时有遭强暴的危险。她们的母亲们常名之为强暴事件。一个女孩子有几个男朋友,关系远超过友谊。不错,无疑问的,这是一件凶案—但由所有的测验—身体上的、心理上的和精神上的测验—我不断感觉到,没一样和这件特别的案件相符合。”

“那么你将怎么做呢?”

“我和拉菲尔先生联络上了。我对他说,在一件和他儿子有关系的事情上,我想同他见一次面。我便到他那里。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他,还有那位官长的想法。

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上诉的理由,可是我们两个人全相信,当时的审判者已误用了法律。我说,我也许会做一次调查,这是一件颇费周折的事。我也许会提出某些事实,向内政部诉愿,这也许做得到,也许做不到。那里可能有某些事情,得要找些证据。我说,找证据是颇费周折的事。但我认为以他的地位,对任何人没有分别的。那时侯我体会到,他是一个病人,病得不轻的人。他自己这么对我说过。他告诉我,他预料到死亡。而且两年前医生也曾警告过他,说他可能不会拖过这一年,他们从未体会到,由于他不寻常的体能,或许可以活得久点。我问他,对他儿子有怎样的感觉。”

“他对他儿子,有怎样的感觉呢?”玛柏儿问。

“唉!你想知道,我也同样想知道。我认为,他对我非常的诚实,即使—”

“即使有点无情?”玛柏儿说。

“是啊!玛柏儿小姐。你说得对。他是个无情的人,但他也是个公平和讲正义的人。他说:‘我知道,他儿子是怎样一个人,知子莫若父嘛!但我不打算改变他,因为我不相信,有人能改变他。他积习已根深蒂固。他欺诈,人们叫他坏蛋,又常惹是非。没有人,也没有事情可以叫他改过迁善。我曾想和他断绝关系,虽然这并不能解决问题。他需要用钱时,常会有钱用。我常做能做到的事。呃,我是不是有一个心理变态的儿子呢。他有病,患上癫痫症,我想尽法子,替他治疗。如果我有个儿子,有精神上的毛病,虽然别人会说,这人没得救了,我也会尽一切能力照顾,做得恰如其分。

但现时我能对他怎么办呢?’我告诉他,这要看他需要做些什么。‘这不难,’他说:

‘我处于不利的地位,但我完全明白,我需要怎么做。我要替他辩护。想法子把他放出。让他自由自在,继续过他自己的生活,那么他一定会那样生活下去。我会替他准备,对他所能做到的每一件事。我不想让他吃苦,受监禁,因为不幸的错误,令他和生活脱节了。如果有别的人,什么别人杀害那个女孩子,我要寻出事实,找出凶手。我要替密契尔讨个公道。可是我是个病得不轻的人,我活的日子已无几日了。’我建议律师们—我认识一家律师事务所—他打断我的话说:‘那些律师们根本不管用。你可以聘请他们却不管用。在这么有限时日内,我必须安排我可以安排的事。’他给我一大笔钱,作为寻找事情真相的费用。不必替他省钱。

‘我自己几乎不曾做过什么。任何时候会死掉。我授你权利,做我的主要助手,帮助你,去想法子找出某一个人’他给我写下一个人的名字。叫珍妮玛柏儿小姐。他说:‘我不想把她的地址告诉你。我要你,在我选择的环境里会见她。’然后他对我说了这次观光旅行,这次令人高兴,历史性的庄园、城堡和花园的观光旅行。他会在某一个日期以前,预先替我准备。‘珍妮玛柏儿小姐,’他说:‘也会来参加这次旅行。你会在那里见到她,偶然间遇到她,这样会使人们认为,完全是一次巧合罢了!’我要选择一个适当的日子和时刻,来认识你;或者,如果我认为不适当,我就不用认识你。你已问过了我,是不是我和我的朋友,这位官长,有任何理由怀疑或知道任何别的人,他们可能犯下了这件凶杀案。我这位官长朋友,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他已同负责承办这案子的警官,开始讨论过—一个对这案子极具经验和最能信赖的探长。”

“没有别的人建议吗?这女孩子的其他朋友?”

“我也发现有这样的事。我请拉菲尔先生,告诉我一点关于你的情形。他却不同意如此做。他告诉我,你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说你了解人们。他还告诉了我另一件事。”他停住了说话。

“另一件什么事?”玛柏儿问:“我实在是太好奇了。我完全无法想到,我能想象到的任何别的事。我耳有点聋,视力也没有以前锐利。我无法完全想到,我有任何用处,除了我有点蠢和率直外,事实上,在早些日子里,我总被人叫做是一个‘喜爱说闲话的老太婆’。我是个喜爱说闲话的老太婆。他是这么说的吗?”

“没有。”温斯德说:“他说的是,你对犯罪有非常灵敏的观察力。”

“啊!”玛柏儿说。她吃了一惊。

温斯德注视她。

“你说这是真的么?“他问。

玛柏儿默然了好久。最后她说:“也许是的。是啊!也许是的。我一生有几次,眼光是很锐利的。可以认出邻近那些地方或周围的环境会有不吉祥的事情。也可指出在接近我的人中,有哪些人是邪恶的,和发生的事有关系。”

她突然望着他微笑。

“你知道,”她说:“有点象生下来嗅觉就很灵敏一样。可以闻出一丝汽油味,而别的人却闻不出。你可以很轻易的辨别出一种香味。我一个姑妈,有一次说过:

当人们说谎时,她可以马上闻得出来。她说有一种很特别的气味,会吹到她面前。他们鼻子一动,气味就发了出来。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种事。可是,呃,有几次场合,她表现得很出色。有一次她对我姑父说:‘佳克,别雇佣今天早上同你说话的那个年轻人了。他全在说谎。’后来证明她的观察一点也没错。”

“一种罪恶感,”温斯德说:“呃,如果你真有罪恶感,就请告诉我。我会高兴的知道。我不认为,自己有特别的罪恶感。”他轻轻拍拍额头。

“我还是简单的告诉你,我是怎样的参与了这些事件的,”玛柏儿说:“拉菲尔先生去世之后,他的律师请我去看他们,把他的事情告诉我。我又接到他一封信,里面也没说什么。后来我有一段时间,再没听说到什么。然后我接到游览公司一封信,说拉菲尔先生在死前,替我预定了一次旅行,他知道我很喜欢游览,便把这旅行当作是一件礼物送给我。我真吃惊,同时认为这是我答应做这件事的初步指示。我推测在这次旅行中,我会接到一些别的指示或线索。昨天,不,是前天,我到此地时,受到一幢住在古老庄园里的三姊妹的邀请,她们亲切的接待我。她们收到拉菲尔先生的信。说拉菲尔先生在死前不久,写信告诉她们,他的一个老朋友,要前来做这次旅行,他要她们亲切地留她住两三天,因为他想,她不太适合,去爬那难爬的海峡和纪念塔,这是昨天旅行中的主要项目。”

“你认为那也是要你做这件事的一种指示吗?”

“当然。”玛柏儿说:“不可能有别的理由的。拉菲尔先生不是一个白施恩惠的人,对一个不爱爬山的老太太,一点不会有怜悯的。不,他是要我到那地方去。”

“你到那地方去了?然后怎样了呢?”

“什么也没有。”玛柏儿说:“只有那三个姊妹。”

“三个不可思议的姊妹?‘“她们可能是的,”玛柏儿说:“但我不这样认为。无论如何,她们好象并不怎么怪。我还不太清楚。她们好象平凡极了,她们不是属于这幢古老庄园的。这幢古老庄园是属于她们的一个叔父的。在好几十年前,她们搬到了此地。她们和蔼可亲,但不特别有趣,为人处事的风格有点不一样。她们不很熟悉拉菲尔先生。我和她们间的闲聊一点收获也没有。”

“因此在你住在那里的几天里,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只得到你刚告诉我的,那件案子的事实。我不是从她们那里知道的。是从一个上了年纪的佣人,她说起了这位叔父的往事。她只听说过拉菲尔先生的名字。可是她流利的说到这件凶杀的要点。一开始就提到拉菲尔先生的一个儿子到此地的事,和这个女孩子怎样的爱上了,又怎么的把这女孩子勒死,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你也许会说,‘象铃样的不停地响。’”玛柏儿用她年轻时常说的词语说。“充满着夸张,这是一个令人讨厌的故事,她似乎认为,警方的看法是,这不是他唯一的一件凶杀。”

“在你看来,这件事和那三个不可思议的姊妹有没有关系?”

“不,只因为她们是这个女孩子的监护人—深深地爱着她。其他再也没别的了。”

“她们也许知道一些什么的—一些有关另一个男人的事?”

“不错—那就是我们需要的—是不是?另一个男人—一个残忍的男人,在杀了她后,毫不犹豫地打烂她的头部。这样的男人可以因嫉妒而被逼得发疯。那样的男人多得是。”

“在那幢古老庄园,没有发生其他怪事吗?”

“只有一、两件。例如其中一个最小的妹妹,不断地说到花园的事。似乎象个热心的园丁。可是她不可能是的,因为她对花草的名称都一知半解呢。我对她布下了一两个圈套,提到罕有珍贵的灌木植物,问她知不知道。她说,那不是美丽的植物吗?我说,这种植物不很耐寒,她同意了。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这使我想起—”

“使你想起了什么?”

‘呃,你会想,我对花园和植物的事,实在愚不可及。我是说人们对他们确是懂得一点的。我对一些鸟类,也懂得一些呢。““我想,不是鸟类,而是花园的事情,令你苦恼了。““不错,你有没有留意到参加此次旅行的两个中年女士?巴诺小姐和柯克小姐?““是啊!我已留意到她们了。两个一起旅行的老处女。““说得对。呃,我已发现到有关柯克小姐的一些怪事。她叫那名字,是吗?我是说,‘柯克’是她在这次旅行时用的名字。““为什么—她会有另一个名字吗?““因为她曾到我住的村子,圣玛丽梅德去,并在我的花园篱笆外面和我聊过天,她还亲口夸赞过我的花园,也同我谈到过园艺上的事。她告诉我,她住在村里,在某人的花园里工作。搬进那里的一幢新房子。我认为,那完全是谎话,因为,她对园艺的事,一窍不通。虽然她假装懂得,但却不知所云。”

“你想,为什么她要到那里去呢?”

“那时侯我不知道。她说,她叫巴瑞脱—什么的,住什么地方的,我一时想不起了。她的发型不但改变,甚至颜色也不一样。而穿的衣裳也不是同一式样,起先在这次旅行时,我并没想到。只是奇怪,为何她看起来有点面熟。然后突然我想起了—她是由于头发被染色了而有点不同。我曾问过她我以前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她说,她到过那地方—但假装并不认识我。这完全是一片谎话。”

“关于这所有的事,你有何意见呢?”

“呃,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的—柯克小姐(就叫她现在的名字)到圣玛丽梅德来,只不过要看我一眼—以便她能完全确信,当她在遇见我时,能够认出我—”

“为何感到有那必要呢?”

“我说不出。有两种可能性。但我两种都不喜欢。”

“虽然我不知道,”温斯德说:“但我也不很喜欢。”

他们两人沉默了一会,然后温斯德说:“我不喜欢发生象邓波儿所遭遇的事。

在旅行时你已和她谈过话了?”

“不错,我和她谈过。当她好点时,我想再和她谈谈—她可能告诉我的—告诉我们—关于被杀害的这女孩子的事情。她对我说过这女孩子—她上过她的学校,要嫁给拉菲尔先生的儿子—可是并没嫁给他,她后来死了。我问她,怎么和为何死的—她回答说:‘爱’。我当作是说自杀—但却是谋杀。为了妒忌而谋杀会更适合。另一个男人。

什么别的男人,我们必须要查出。邓波儿小姐也许可能告诉我们,他是谁呢?”

“没有其他邪恶的事情吗?”

“我想,这是我们需要得到的消息。没有理由认为,这辆游车上任何游客中,有任何邪恶事情的暗示—或对住在这幢古老庄园中的人们,有任何邪恶事情的暗示。但那三姊妹中的一个,可能知道或记得,这女孩子或密契尔,曾一度说过的某些话。克劳蒂常带了这女孩到国外去。因此,或者她可能知道某些在国外旅行时所发生的事情。她们在旅行时,这女孩子可能说过,或做过某些事情。这女孩子遇到过的某个男人。某些事情同此地这幢古老庄园,能扯上一点关系。以为只由于谈话,偶尔的听闻,是很难得到任何线索的。那第二个姊妹,格勒尼太太,很早就已嫁了人。我想,她曾在印度和非洲住过一段时日。她可能从她丈夫那里,或她丈夫的亲戚或和此地这幢古老庄园有关系的各种事情上,知道了某些事情。因为她时常到此地来。她可能认识这个被杀害的女孩子,不过我认为,她还没有另两个姊妹知道的多。这不是说,她就不知道有关这女孩子的某些要紧的事情。第三个姊妹较为浮躁,也较保守,好象并不认识那个女孩子。不过,她也仍旧可能有这两个情侣的消息—或看到过这女孩子,同一个不为人知道的男孩子在一起。喏!那是安瑟亚,现在走过那家旅馆了。那三个姊妹中的一个。”

玛柏儿虽专心在谈话,却没改变平时的老习惯。一条大街,常成为她注意的焦点。所有过路的人,不管是闲荡或匆匆的赶路,总能引起她的注意。

“她就是安瑟亚勃那贝司谷脱—那个拿着包裹的女人,她到邮局去了,刚走过转弯地方,你看到了吗?”

“她看起来有点傻,”温斯德说:“那飘舞的头发—灰色的头发—有点象五十岁的奥赫妮亚。”

“我也想到了奥赫妮亚,当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啊!天啊,但愿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但无论是住在此地一两天,或是继续游览旅程,看起来都有点象大海捞针。如果你插手得够久,你就必定会找出某些事情—即使你在进行中受到了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