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刊人子须知资孝地理心学统宗卷六上之二

德兴山人徐善继述同着

论诸水凡二十二条

海潮水

海之为水,四渎之所聚也。水势既聚,则龙势大止。故凡大干龙,多止于海滨。而其融结,或产王侯,或生富贵。至于潮水之来,亦可验其吉凶。潮头高而色白者为吉。古歌云:“海水逆潮人爱惜,两浙英雄由此出,十五不潮人叹息。”又云:“江左秀气在潮水,潮白时人多富贵。”如昆山县,近数十年前海潮抵其邑者三,状元亦三应之。又泉州沙塞潮河,近年开通,潮水抵城,而人才盛冠八闽。仙游古潮抵县,故多显贵。宋初,莆田因筑木兰陂,潮止陂下,而贵萃莆阳。故潮关地气盛替。且阴地得潮最吉。如余姚孙忠烈公地,穴前潮水交会,而孙氏满门朱紫。又王阳明先生祖地,在县西十里,穴结平洋。穴前水屈曲而去,海潮一起,涌入朝穴。旧有记云:“封山一地最难求,穴落平洋水绕流。奇峰隐隐云霄见,文魁天下武封侯。”葬后,阳明先生父海日公华登成化辛丑状元,官至南京吏部尚书。阳明登会魁,正德末官南赣都御史,以平宸濠功,封新建伯,南京兵部尚书。隆庆初,追封新建侯,谥文成,果符“文魁天下武封侯”之验。

黄河水

天下之水,发源之远者,惟黄河为最。故其滨河两涯,多为都会,如洛邑、安邑、平阳、蒲坂是也。但水势急峻,变态不一矣。盖黄河上通天运,关系甚大,故其水四时皆浊。若一澄清,则为明王之应。谚云:“黄河清,圣人生。”古歌云“黄河在北四时浊,急风翻浪泥沙恶。五百年来一遍清,此乃南朝圣帝生”是也。皇朝,黄河关系陵寝,冲决不常,未为无虑。司国计者,宜有以备之云。

江水

夫江为四渎之长,亦诸水之所注也。然其势既浩荡,必以弯抱屈曲为吉。故金陵襟带长江,而为天下都会,良有以也。

湖水

夫湖水乃诸水之聚注处,汪汪洋洋,万顷一平,水之最吉者也。不拘大湖小湖,阴阳二宅,见之俱吉。吴越武粛钱王时,有异人教王坝筑西湖以建府治,其垂祚可悠久不替。否则,王气不满百年。王不听,果九十年而止。

溪涧水

大凡大干龙之地,多居江湖河海之旁,已前论之详矣。然行龙之小干小枝,尤多结作于溪涧之间,是溪涧之水不可不察也。其水必以屈曲环遶、聚注深缓为佳。若直而太急,溜而有声,峻而跌漈,则皆不吉。故《赋》云:“曲水来朝,不问大涧小涧。”言屈曲之吉也。郭书云:“以水为朱雀者,忌夫湍激,谓之悲泣。”言有声凶也。

平田水

平田水者,水散田中,平夷悠缓,不冲不射,不割不穿,不带凶杀。凡穴得之最吉。亦以有情朝穴,到堂融聚为佳。若其无情而不到堂,纵有诸吉,亦无补于用也。

沟洫水

沟洫水者,沟渠田洫之水也。结穴之处,亦欲其屈曲悠汇,而忌直急、摆撇、冲射、穿割、无情,皆不吉也。

池塘水

池塘之水,乃地势污下,会集诸水者也。若是生成原有者,亦储禄之类,穴前得之最吉,不可填塞。如误填塞,祸灾立应。若凿池开塘,亦须详审,不可妄开,伤残龙脉,发泄地气,立招凶祸。且池塘凶者,谓之照盆杀,主少亡。断法云:“上塘连下塘,寡母守空房。”不可不慎。

右地在浮梁县东五里,土名高园。其龙发自东乡,两溪夹送百余里交会,欲尽未尽之际,翻身起水星大帐。帐中出脉,大断过峡,顿起御屏土星,方正清奇。中出微乳,左右贴身龙虎掬抱有情,以结天然之穴。外龙虎自水星帐两臂环抱交纽,如铺毡搢笏,平伏盘固。前峰高插云汉特朝。从沙如贵人、天马、诰辅、旗鼓、种种罗列。穴下灵泉融注,内堂夹聚,外洋寛畅。课云:“青龙搢笏,白虎铺毡,二纪年后,当为帝王之师。”果二纪年间,尚书豼孙为理宗师保。朱氏同时朱紫满门,有九子十神童之称。时外甥亦登神童科,故云。其后子孙不知此地贵在灵泉,乃平为田,遂溃其秀,朱氏顿败。

传疑朱氏其时荣显甚隆,理宗尝命豼孙图祖冢来看,乃献此图。上以朱笔点前峰曰:“卿为朕师,乃此峰之锺秀也,当封为王师峰。”是时此山即崩块,俨如点朱,迄今乡人犹以王师峰呼之。

右地在南昌,土名池港。其龙起自渐岭,撒落平洋二十余里。到头横开平面金水帐,帐中抽出小小芦鞭,复起平中一突结穴。四面皆水,当前大河横遶,取作飞雁投湖形。艮龙转卯,扦庚向兼酉。旧有偈云:“上坊下池港,上有个字葫芦样。秀水流来甲向庚,葬着状元生。”葬后果出吉所公栋,登嘉靖乙丑会元探花。后以筑坝塞其流神,福力遂歇。

下地在丰城港西,杜侍郎拯祖地也。其龙来自起升山,发出嫩枝,磊落数节,翻身逆势结穴。星辰雄猛,下铺余毡,俗呼睡虎形。杜氏于穴前大开一池,旬月间侍郎公即遭冦刺之祸。

按:已上三地,皆于穴前妄有改作而致祸败。杜氏之开凿尤大,故其祸尤惨。廖公云:“开池穿井多有忌,消详莫轻易。”朱子云:“祖茔之侧,数兴土功,以致惊动,亦能招灾。”渠不信夫!为人子孙,可不慎重。胡乃辄尔兴作,自取凶咎。予所目击,不能悉举,姑出此三格,以告明者,当知所慎云。

或谓杜氏地虎形,不可轻犯。今乃兴工开池以惊动之,故取祸之速,在旬月间,其以此耳。夫形固不必泥,然亦往往有应验者,此类是也。曩予兄弟游闽,观蔡牧堂先生自卜寿藏,在崇安县,土名箬山。乡人云是虎形地。当时牧堂嘱曰:“古人有庙祭,无墓祭。”乃别立享堂,即祠堂也。去墓甚远。迄今子孙守之,不敢设祭于墓。窃谓牧堂父子,尝与道学之辙,其于论地,见之《发微》诸书,所谓醇正无疵者也,亦乃拘于形象若是乎?可见地有偶合其形者,亦当随俗避忌。所谓事之无害于理者,从俗可也,又何必深辟哉!

天池水

天池水者,乃高山顶上有池水也。以其高在山巅云汉间,故曰天池。《龙经》云:“高山顶上有池水,两水夹得真龙行。问君高顶何生水,此是真龙楼上气。楼殿之上水泉生,水还落处两边迎,真龙却在泉中过。”又有平洋龙身有湖,亦是天池。龙行过峡断处有池,亦谓之天池。是不可必拘于高山顶上之池方号天池,盖在龙身上者,皆谓之天池。如不在龙身,则为池塘水矣,岂可天池名乎?峡上左右两池,脉从中出,谓之左侍右卫,亦名养荫水。廖氏云“龙上如生两池水,养荫斯为美”是也。亦有一畔有池,一畔无池者,《经》云“也有单池在旁抱,单池终不及两池”是也。天池一名天汉,一名天潢。《经》云“池平两水夹又清,此处名为天汉星。天汉天潢入阁道,此星入相居天庭。”蔡文节公云:“龙带天池,则有贵气而绵远。”故凡龙身有此池者,其所结作,力量甚大。但须四时水注为美。若或忽然干枯,败祸立至。诗云:“山顶天池人少知,周回深阔最为奇。能盛天池荫龙脉,盈竭犹能验盛衰。”又云:“平坂天池大且深,真龙脉盛故凝成。四时融注极荣贵,一旦干枯即败倾。”故天池或平浅,乍有乍无,亦不为吉。诗云:“天池之水浅而平,乍无乍有或欹倾,此湖不敢言奇异,富贵难凭只守成。”是以凡天池之水,宜深注而四时不涸为佳耳。大抵真是天池,则其水自然深聚澄凝,四时如一,罕有涸竭倾枯之患,知者宜详审之。

注脉水前水系龙身所有,此水是穴前所有。

注脉水者,湖水注于穴前也,亦名仰天湖。大龙形势甚强,及到尽处,无穴可下,必于未尽之间结为天湖之穴。虽在龙行之时,而必有注脉之水,四时不竭。此即真气融结,宜于此寻穴。其水注以后去者,或复起为案,或为官曜,皆贵也。朱文公葬母地合此。

右地在建阳崇泰里寒泉岭天湖阳,文公母祝氏夫人墓也。龙自高山脱脉穿田,起为平冈。又逶迤数节,为湖田。双脉合而为穴,穴居湖水,而本身前起成高阜,为太阴文星之案。外洋暗拱,左右映带,大溪横绕,真得水藏风之美地也。文公子在、孙鉴皆官侍郎,曾孙浚尚理宗公主,至今徽州、建宁两地,世习博士,考亭富盛,科第不替。虽然,文公之德,宜其子孙万世而愈盛,固未必专系于地。然似此山川,锺灵孕秀,亦宜其传世之克显也。古云:“惟岳降神,生甫及申。”夫岂虚语哉!文公三子:垫、埜、在。垫居徽之婺源,今袭博士;埜居考亭,今富盛有科甲;在居建宁府城,今世袭博士。皆人丁大旺。

源头水

源头者,龙之发源处也。此处水源来短去长,真龙不住。《赋》云:“穷源僻坞,岂有真龙?”吴公云:“源头地,水尾山,时师到此不须谈。”尝见亦有大龙结穴在山谷中,而内堂水源甚短,有似于源头水尾者,尤须详审,不可一概论也。如浮梁李侍郎祖地图见曜卷、建阳蔡文肃公祖地即西山先生墓是耳西山墓图见砂卷。

沮洳水

沮洳水者,非冷泉窟穴,而遍山遍地常湿,视之不见有水,践之鞋底皆湿。或是石山里,如死牛皮,不问四时,常有湿汗。或掘凿坑坎,水即盈满。或春夏泉流,秋冬枯涸,却常是污湿浸淫,此皆沮洳水也。张子微云:“沮洳水乃是山龙气衰脉散,如人受病,气不通而血妄行。妇人则为崩漏,男子则为痔痿,皆原于气衰血滞,积年累岁不愈,而天年不永,因此害生。纵饶苟延侥幸,必容貌憔悴,肌体痿薾 ,不问男女,皆不生子。惟觉淹淹,不知死之将至云尔。此最无取。”又云:“若有石曜,湿如牛鼻,慎勿用之。”皆确论也。

臭秽水

臭秽水者,或牛泓猪涔,或腐臭成浆,或浊浓稠滞,搅动腥秽,气不可闻也。阴阳二宅皆忌。有此,主女人崩漏,男子痔痿、痘癀、夭折、盲目、淫恶。仍主门户衰落,产业退失。《明堂内经》云“流脓出泉,腐臭成浆,牛泓猪涔,污秽浊黄,主瘟招疫,家道不昌,痈疽痔漏,子孙少亡”是也。

泥浆水

泥浆水者,乃干湿池也。得雨则盈,雨霁则涸。望之似可掦尘,践之或至没胫,滋滋浸渍,常有泥浆。此乃不吉之地,地脉疎漏,最为不吉,主客死抛尸,人衰财散,多招痼疾。

送龙水

送龙水者,龙之发足处,两水界送,直至龙尽而合者也。干龙则论河水溪水,枝龙则或山溪田源夹送龙神。然此送龙之水,不可拘其两水会堂,只一边到堂,一边不上堂,亦不为害。若两水俱到面前会合,则是去水之穴为然,其它或合于左,或合于右,或合于后。此水源长则龙长,水源浅则龙短,力量大小,察此可知也。

干流水

干流水者,高处是山,低处是水,故虽无流泉滴沥,亦谓之水,曰干流耳。雨下则亦有水淋流,雨止则无此水界脉束气。穴之左右贴近,必须有之方妙。若穴下干流,切忌直长倾倒,亦宜平缓悠回,最关初年祸福,故尔。

合襟水

合襟水者,穴前界脉上分下合之水,如胸前衣襟之交合,故名合襟水也。盖脉来则有分水以导之,脉止则有合水以界之,故有小分合、大分合。其融结有三分三合。穴前后一分合,起主至龙虎所交二分合,少祖至山水大会三分合也。小合为小明堂,大合为大明堂。合龙虎内为内明堂,合龙虎外为外明堂。以内界水分合审气脉,定穴之聚散;外界水分合审明堂,定局势之聚散。内界水隐微难见,外界水显明易见。内界水收得紧,合流不散,曰天聚,是自然雌雄会也。内界水出,与外界水关得住,合于明堂,曰人聚,是隐然雌雄会也。明堂外龙虎包,不见水出,曰地聚,是显然雌雄会也。此谓三合三分,合襟水之合夫矩度者也。有此则近而鰕须蟹眼具备,远而蝉翼、龙虎、缠护明白,前亲后倚分晓,乃融结真切矣。

鄱阳余氏佑曰:合襟水者,即股明股暗雌雄水也。鰕须蟹眼二水,自穴后两旁环绕至穴前,如鰕须样。二水上有分,下有合,则阴阳交济,而雌雄相配。或二水上有分,下无合,则阴阳离拆,而雌雄不配,谓之失经。经,常也。雌雄不配,则失其常矣。论穴之界水,不过如此。而术家之言,曰个字、三叉、鸡迹、蟹眼、蝉翼、鱼腮、十字、球檐、化生脑、泥丸宫,又有所谓水里眼、剪刀交、水里坐、水里卧、蜗窟、蛤尖、交金、界玉、鸡胸、鸠尾、寿带、孩衿、罗文土宿、生龟死鳖、眠干就湿、割脚临头、大口出小口、水过山不过等说,又有所谓两片牛角砂、一滴蟹眼水、舌尖堪下莫伤唇、齿罅可扦休近骨、虚檐雨过声犹滴、古鼎烟销气尚浮、雪水融时湖水涨、水边花发水中红等说,种种多端。其间所指多一事。一意而二三其说,固不足取。胡乃又有庸师野俗之辞云“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兔在茅冈走,鹰来水面飞。老鼠梁上过,猫儿总不知”等语,假杨公之名,以取信于人。杨公岂有此诡异之说哉!是皆术者不明正理,立此奇名怪语,欺世骇俗,自神其术而已。明理君子,置之勿谈可也。

按:余氏此论确当,故録之以为明辨云。

右为合襟水图。上如球之圆,下如檐之滴断,故曰球檐。后倚三龙山,上分送龙水,又名随龙水。前亲三龙水,下合送龙水,不拘合于穴前,多有合于左右及穴后者。合于后者名曰后合襟水。

极晕水

极晕水者,真穴必有太极之晕。诀云:“隐隐微微,彷彷佛佛,粗看有形,细看无物。”又曰:“远看似有,近看则无。侧看突起,正看模糊。”皆善状太极晕之妙诀也。故凡入穴,回头见圆晕在微薄隐显之间,是谓有太极圆晕也。水非真有水,乃低处为水耳。诀云:“高一寸为山,低一寸为水。”郭景纯《葬书》“乘金相水,穴土印木。”廖氏“紫微太乙,旺龙木星”与此义同。故此太极晕,不特论水,尤切于穴。廖氏云:“若还锄破太极晕,水蚁便侵棺。”正此晕矣。附极晕图。

元辰水

元辰水者,龙虎之内,穴前合襟处水也,乃我本身亲贴者。不拘干流湿流,均谓之元辰水。此水切忌倾走。譬之龙身元气,一滴不可泄也。必须左右有砂拦截,使之曲折为美。卜氏云:“元辰水当心直出,未可言凶。”乃权辞,戒人勿执一耳。其实元辰之水当心直出而长,为地大忌。故下文复救之曰:“外面山转首横拦,得之反吉。”盖地固有龙真穴的,不幸而元辰长者,又须局势紧巧乃可。若一向直去,局又旷阔,则真气不骤,必无融结。亦有大龙气盛,结穴已完,而余气吐为毡褥,为曜气,一齐收敛不尽,而有元辰水出者,但初代不利。必须行到砂拦水截之处,方发财禄。然此等地必多清贵,虽位列显耀,而家储终不富盈耳。其亦有多富积者,必在数代之后也。附元辰水吉凶图。

此元辰水直出,有外水横截,吉,但主不利初代。 此元辰水直出,有外山横塞,吉,但主不利初代。 此元辰水屈曲而出,初年亦发,至吉。 此元辰直长,无砂水拦截,不结地,极凶。

天心水

天心者,当穴前明堂中正处谓之天心也。若有水融聚,谓之水聚天心,主巨富显贵。卜氏云:“水聚天心,孰不知其富贵?”若此处水穿堂直过,谓之水破天心,主财不聚而人丁稀少。且水既直穿,气必不聚,不可求穴,或有穴亦花假不真。误下之,主财散人微。《赋》云:“为人无子,只因水破天心。”故天心之水宜聚而不宜散,宜弯环而不宜直牵。又一说,界水淋墓头亦谓之水破天心,主无子。二者皆凶,切须细察。要之,水淋墓头,为祸尤甚。

此水聚天心也,主富贵。

此水破天心也,主贫絶。

真应水

真应水者,泉注穴前,以应真龙之结作者也。盖好龙旺盛,既结穴后,秀气不尽,溢发为泉,应我真穴。不拘大小,但要澄清甘美,春夏不溢,秋冬不竭,潴而不流,静而无声者为是。亦名灵泉。若有此水,必有大贵之地,宜于此处求索,不可忽也。如湖广夏靖公祖地,及广西吕文简公祖地,皆有真应水,是其格也。

右地在德兴治南四十里,土名毛桥。其龙自茅山廉贞作祖,宝殿龙楼,发下凑天土星——御屏,方正骨立,秀贴天表。中出一脉,顿跌走弄,穿田处四金相照。复数节,开帐,闪落右出,下平地结穴,开两掬甚巧。钳中真应水不涸不溢。前朝帐下贵人,大河绕带,跪炉高镇水口。穴上回头,正坐御屏可爱。只是入首右畔受风,故葬后一人仕元死难。左畔曜星顺水不回,故时敏公遂居湘阴以子贵赠少保。国初,忠靖公原吉位至户部尚书,进公孤,赠三代,及吾邑舒方伯直庵公清为立传见银邑志忠靖公子瑄,官太常少卿。孙崇文,登进士,官南京通政参议。

左地在湖广大冶县西六十里,土名茅潭。其龙来脉甚远,不详述。比入局,开大帐。帐中山脉,连起数峰,状如大小走马诀云大马赶小马,富贵传天下。又顿跌逶迤数里,穿峡作芦鞭袅。入首起太阴高金,穴结上聚。下铺余毡悠扬,当前真应水不涸不溢为证。下关一山,如牛角弯抱有情。明堂湖水融注。前朝龙楼宝殿,贵人秀丽。但近案带石如兜鍪,故葬后当代即补戌广西。三代璋公发科,官县令,以子贵赠少保。县令公子即文简公调阳,登庚戌榜眼,累官至少保兼太子太传、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子兴周,庚辰进士,与诸公连登科甲,至今富贵方隆。

禄储水

禄储水者,水之融注,如禄之储积也。或穴前,或穴后,或穴之左右,或水口间,有深潴融聚之潭、湖、池、沼、塘、窟皆是也,或储水聚会亦是。要深大不涸竭为美。主厚禄,主储积巨富,悠久不替。

论诸泉凡一十四条

嘉泉

嘉泉者,其味甘,其色莹,其气香也。亦曰甘泉。澄之愈清,混之难浊,春夏不盈,秋冬不涸,暑凉寒暖,四时莹澈。此泉至美,阴穴近之,乃龙气之旺迸裂不禁者,大富贵地方有此应,亦名真应水。阳宅有此嘉泉,居民饮之,富贵长寿,一方多庆。

冷浆泉

冷浆泉者,其味淡,其色浑,其气腥也。亦曰泥水泉。不可灌溉,不堪盥俯,不宜炊饮。或滋滋浸渍,清不能澄,浊不能混。或得雨则盈,雨霁则涸。或春夏溢流,秋冬枯竭,皆为不吉。是乃龙气萎弱,地脉疏漏。阴穴近此最凶,不可误为真应水而扦葬也。阳宅饮之,非但此方无有富贵,仍主瘟疫长病,黄肿憔悴,久而绝灭。

醴泉

醴泉者,味甘如醴,故名之也。《礼纬》云:“王者刑杀当罪,赏锡当功,得礼之宜,则醴泉出。”《鹖冠子》曰:“圣人之德,上及太清,下及太宁,中及万灵,则醴泉出。”《瑞应图》曰:“王者纯和,饮食不贡献则醴泉出。饮之令人寿。”此盖圣王德感,神物之来,非偶尔也。固虽地龙气脉之所发泄,然亦不可泥为气旺,而必于求地也。

汤泉

汤泉者,即温泉也,俗又谓之暖水,世言阳泉。是硫黄在下,故其水上出沸热。或曰矾石在下。此固莫得而辨。大抵龙之旺气,融而为泉。泉而沸热,其气发散,不能结穴,亦不必泥为硫黄矾石也。杨公云:“凡是温泉莫寻地,真阳温厚化为水。滔滔汩汩日夜流,且是水口无关阑。”又有一等水源,冬温夏凉,俗名暖水者,又多出富贵,与汤泉不同,不可一概论也。

矿泉

矿泉者,其下有矿,而上有泉迸者也。其色红,亦谓之红泉。龙脉气锺于矿,其山泉流,红色粘滞。他时矿利发泄,必致掘凿伤毁,纵有美穴,孝子亦当慎重。况气锺于矿而为世宝,岂复能结阴地?不特智者而后知其不可也。

铜泉

铜泉者,其水可浸铁为铜者也。以其色类胆汁,又名胆泉。是龙脉旺气皆锺于泉,不能结地,不必求穴也。

涌泉

涌泉者,泉自地中涌出,起泡喷沸;或石岩涌出,乍起乍没,如潮水起白泡者皆是也。有此涌泉,则地气发泄于泉,或为胜境仙宫,灵神所栖之地,不可求穴也。

溅泉

溅泉者,出窍如射,冷冽殊常,及阴极粛杀之气所发,最为凶恶,不可求穴也。

没泉

没泉者,水从下漏者也。下有虚窍,潜通他所,水溜其下,如没池中,不见其去。此乃虚陷之地,气不融结,不必求穴也。

黄泉

黄泉者,非论其色,乃水入于地,谓之水落黄泉也。春雨乍起,则其水骤涨而起;雨纔止,而水即浸入地中。四时干竭,乃浮沙之地,龙气虚耗。其乡非惟不结阴地,而所居之民亦贫困无聊。或为灵神所栖,或为鬼魅所都而已。坑深水浅,水落深坑,亦谓之水落黄泉,不必寻地。此与方位家黄泉之说不同。

漏泉

漏泉者,点滴渗漏,乃龙气之弱者,不可求穴也。

冷泉

冷泉者,清流冷冽,乃受极阴之气,决不能融结造化也。《玉峰宝传》云:“漏泉、冷泉、溅泉、红泉,乳中及明堂皆不宜有。若或有之,痔漏病丑,发泄地气,家储无有。”

龙湫泉

龙湫泉,孕育蛟龙之窟也。或旱岁祈祷辄应者亦是。如雁荡山大龙湫、小龙湫之类。此泉多出大山亢阴之所,为鬼魅之都,而不可求穴也。

瀑布泉

瀑布泉者,山岩流泉,飞奔石壁之下,如掷布帛之状者也。穴前见之,或如孝帘,或如垂泪,或如白刃等状,固为不吉。又或有声,如轰雷,如槌鼓,如哭泣,如悲诉,尤为不祥。不待智者而后知其不宜矣。其有幽奇岩洞,飞瀑如珍珠帘者,亦只主仙释清高,而不可以求穴也。予兄弟尝游龙虎山、武夷山,及天台、雁荡诸名山,莫不皆有水帘洞。其泉自万仭飞泻,悬崖撒落,而于半泻,如垂帘当门,微风动摇,俨若水晶珍珠帘幙垂下摇摆之状,故名水帘洞。虽幽奇殊甚,然不过缁流栖遁而已,终觉阴气袭人,亦无久居之者。

已上诸泉,惟嘉泉为吉,余皆非宜。醴泉、汤泉、铜泉、龙湫泉则气钟于泉,红泉气钟于矿,冷浆泉气之萎弱,没泉、黄泉、漏泉气之虚陷,涌泉、溅泉气之发泄,冷泉气之阴杀,瀑布气之阳惨,皆无融结,不必追寻。醴泉、汤泉、铜泉、龙湫惟不结地,而祸应不系于泉。其冷浆泉,主召瘟疫;红泉,主咯血、痨瘵、杀戮;涌泉、溅泉、漏泉、冷泉主崩漏、痔瘘、翻胃、风狂、颠痫、浮肿诸凶,驯以绝灭,又岂但痼疾贫困而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