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卜楞寺院在教育方面是个大学。喇嘛大学和现在大学的唯一区别,乃是喇嘛大学从幼儿教育开始。

学院之间的关系,说明注重自由教育是显教学院,其他密宗学院只讲技术。所以由显教学院转入密宗学院比较容易,反过来则几乎不可能,因为从密宗学院进入显宗学院是受限制的,一般的情况是:

或者先入显教学院,然后进入密宗学院;

或者到任何密宗学院,而放弃进入显教学院的可能;

或者径入显教学院。

我们已在第十章中谈到所有学院的院长,是由显教学院的学者中选入的,显教学院也是最大的,所有密宗学院只有三级,而显教学院则有十三级。

因为一个寺院的教育性质常被其宗教活动所掩盖,至少在外界看来是如此,所以本章中探讨拉卜楞的训练及课程,就要较为细致一些。将喇嘛制度作为教育制度来看待,是十分必要的。

(一)训练

说到训练,我们可以讨论如下的机制:

入学;学术活动;考试与学位;纪律;教师进一步研究的机会。

入学。学生入学有三种条件。第一,个人申请,他必须不是未经父母同意,由家中逃出来的;他必须不是加入了寺院后又还了俗的;他必须不是被另一寺院中开除的人;他必须不是犯过强奸、偷盗、饮醉、说谎等罪的人;他必须不是异教徒;在正确方面,假定有个师傅的话,他的师傅必须在道德上完好无缺,他自己必须勤奋好学,对于佛教有敬意,他必须满八岁,而且必须决心留在寺院。

第二,他必须具备下列各种物件:

披单;背心;裙子(因为不穿裤子);用鹅黄色布做的道袍(Ṅur-smrig或Kāsāya);毯子;帽子,这些必须是一般的,既不太坏,以免有损于僧道,也不太好,以防夸耀虚伪之嫌;水瓶;笔盒;不太奢华的自然颜色的念珠;白色或红色的桦木碗,不是那种富人或贵人常用的镶以珠宝的碗;装糌粑的皮口袋;寺院常用的靴子,靴底上不要有钉子;不能穿汉人、牧民和农民那样的靴子,也不许携带任何武器。注72

第三,入学必须具备的手续。首先必须找一个师傅,他既有学问,又有道德。在显教佛学院中,最低程度的师傅也要在十一级以上,在各种密宗学院,相当于第三级,即最高级。这位老师将带着他去见教务长,求得入学证,然后向训导长和学院总监(Dge-kos)作报告。不管在任何条件之下,必须首先学会藏文字母的各种形式(印刷体和书写体)。在显教佛学院中,旁的寺院的合格学生可入相等的班级,最低的条件是必须经过经堂(Chos-grwa)考试及格,再加上献茶给大经堂的僧众,或放一次布施。在考试时,除了例外,学员由初级到十三级都要通过辩论的形式进行考试,及格后才可进入相应的班级。

校内活动。寺院以内有两种活动。

第一种是个人教导。这不仅给学生以特殊的关心,指导他进步,而且与班级制度联在一起,达到标准化,使学生得到全面训练,在师生关系上达到其他教育制度达不到的结果。这一特点就是,学生既不缴学费,教师也不拿工资。在这种意义上,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是同一学校的同学,两者的供给,一部分来自布施,一部分来自家庭。来自家庭的供给,跟现代常规学校家庭与学生的关系一样,可是藏族的喇嘛不同于一般的和尚,出了家的汉族和尚是与家庭断了关系的,藏族的喇嘛则与家庭保持着关系。献与寺院的布施,既给师傅,也给徒弟。布施都是在宗教典礼中由群众捐献的。我们在第九章曾谈到各部落轮流捐献布施的情况,下面我们还要谈到布施是如何分配的。注73另一方面,年长的受人尊敬的喇嘛,可直接由俗家得到收入,这是他们给俗家举行宗教仪式的馈赠,他们不在学生中索取任何东西,老师与学生双方都站在同一地位上,再加上学生的成绩并不是由老师给分数,那么老师与学生就纯粹是精神上的关系了。考试是由学院或寺院公开用口头方式举行的,而不由教师个人举行,事实上,假定学生成绩太差,不能及格,教师是会受到处分的。

第二是集体的,或属于宗教的,或属于纯理智的。除了正规的节日,如正月初一到初三,二月、三月、五月的二十五、二十六两日,六月的初十和十一、二十五和二十六,十二月三十等日外,所有宗教和理智的集体活动,都有一定之规。

每日宗教活动,在大经堂进行三次。第一次是早礼拜会(Çog-tshogs),第二次是午礼拜会(Dgoṅ-tshigs-tshogs),第三次是晚礼拜会(Dgoṅ-ja-tshogs)。

三次会都以锣声为号令。僧人们不管是在宿舍,还是在旁处,只要听到锣响,必须戴上僧帽,穿上斗篷,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向大经堂。到了经堂的正门后,先坐在门外边的台阶上,年长的靠近门,年幼的离门远一点。僧众到齐了以后,便成行地进入经堂。在中间行列中,经头(Bkaẖ-grwa-pa)在靠近供桌的地方;在旁的行列中,年长的在里边,年轻的在靠门处,这样有次序地坐下,而且要保持安静。当唪经开始时,由经头带头,僧众必须直坐,不准左顾右盼,前俯后仰。有鼻涕的时候,拿毛手帕蒙上脸。当三四年级的僧人给大家献茶时,不许任何人出声音。很长的开会时间,不准困乏瞌睡,也不准玩弄手指或无故捂上嘴,聚会或散会时,更不允许不必要的谈话,或开玩笑,或者侮辱人,或者跳来跳去,或者作怪样子引人发笑。

茶、钱或酥油等布施品有两种来源,一种是寺院的固定资金,一种是直接来自个别施主,而与寺院当局商议这样做的。准备这些东西一般是由教务长的代表和学院分管监护的人负责。至于茶有剩余,与其给了旁人,毋宁倒在地板上,以免养成盗用或偏袒某人的习惯。除施主、熬茶人和散茶人外,任何旁人不准进入厨房。严格遵守规矩,是学院的监护人的职责。熬茶的师傅只对茶负责,不管是预备得好,还是不好。

当布施的钱财在大经堂散发的时候。分配比例如下;嘉样佛七份;教务长七份;教务长的侍从共三份;训导长和监督每人二份;经头一份;学院监督每人一份;训导长的助理一份;会计和管世俗事务的僧官,每人三份;大经堂的守护者、持水瓶者、大厨师,每人一份;厨师和厨师助理共八份。

以上的人不管在大经堂与否,都得应得的份数,但一般的僧众则必须出席,才能得到应得的份数。因病或因静修引退(即在黑洞或另一室闭门退休时),必须事先请示教务长并得到许可证,才可不出席而保留他应得的份数。至于给旁人念经的人,或者照顾朋友的人,则需向监督请假,才能在分散布施以后即离开,而不必等着散会以后。

纯理智的集体活动,是叫作曲札(Cbos-grwa)的集会,那是在进行演讲、辩论或考试的三个露天院落之一进行。

曲札在一年九个时期的集中演讲时(叫曲托),一日举行三次。九个时期是:在二月、五月、八月、十一月四个三十天;三月和九月两个二十天;四月、七月、十月三个十五天。

在此时期,教务长每天出席一次会议。这样的集会,不但使各班标准化,而且使各班相互促进,班与班,以及不同班级的学生,都有比较。按照常规,许多群众都来参观,最高的学术权威和各种僧众都以学生资格在广场上参加学术活动,教师这时没有教学任务,在本节“教师的进修机会”段中还要阐述。

在拉卜楞每天三次的曲札是这样的:第一,早曲札叫作乔曲札(Çog-chos-grwa),在早宗教仪式之后举行。第二,午间宗教仪式之后举行的叫作公剌曲札(Dgoṅ-tshigs-chos-grwa)。第三,晚间宗教仪式后的叫作卡札(Bkaẖ-grawa)。一切学院,都有曲札,而下面的例子,来自显教学院,因为它是最全的,我们的用意是在说明制度的作用,而不管一个曲札有多少班,它的题目是什么。

在早曲札,学院监督站在大经堂门口,外边广场就是聚会的地方,僧徒们对着门口以半月形坐着,而经头坐在当中,四周是十三级和十二级徒众。在他们后面,依次坐着十一级、十级、九级、八级、七级(依此类推)徒众,由经头带头,齐声诵读课文。念完以后,两人一对,一个人提问,另一个人回答。假定有一个人没有对手,则须向监督报告。

午间曲札时,座位变了样子,年轻的班级坐在中心,先由一人尖声喊一声“吉——伊——”,群众接着一齐喊“吉——伊——”。然后每人在高级班中找对手,以求指导。例如,由一班到四班的人可找十三班的人。求指导的人则将袈裟放在高年级的人面前,后者拍手表示欢迎时,前者便穿上袈裟,蹲在面前,等候提问。在这一过程中,年长的给年幼的以“智慧”,年幼的则借以“增长智慧”,名为打姆夹(Dam-bcaẖ),也就是佛教徒的辩论实战。当进行“给智慧”和“增长智慧”时,监督则在注视着教务长是否应该出现了。

到了时候,即派人前去找他,于是群众都以半月形面向大经堂门口落座,那是适才进行智慧辅导的地方。这时一面等着教务长,一面朗诵“智慧(Pāramitā)本质”。他到达以后,高级班向前坐,听他的演讲,然后一切班都有机会听他的演讲。演讲的内容,因为季节不同,而有固定的安排。对一个班的演讲完毕以后,他们就回到原来的座位,围着班长(Skyor-dpon)坐下,背诵教务长演讲过的经典。高年级这样进行,有学院监督在各班巡回走动。低年级仍然倾听教务长的演讲,一班一班地向前移动,在前进和后退的时候,各班都向教务长鞠躬,以表示敬意和感谢。

背诵完毕以后,一个班一个班的学生重新安排,两人一排的辩论(Rtsod-pa)。他们热烈欢呼、鼓掌,群情振奋,以致参加人自己和观众都为互相促进的气氛所感动。这个传统,也是由印度学来的。各种活动如听讲、背诵、彼此辩论,都在一个地方同时进行,形成统一中的不同类型,颇似现代小学中,一个课室内有不同的班级,同一教师进行复式教学的情况。但在寺院中,不同的活动和自由,范围更要大些。

当每一个班级都听完教务长的演讲以后,教务长离开现场,此时监督脱帽,用手持帽由左至右一挥,第十三级即可离开,再用手一挥,第十二级、第十一级则可退席。最后,他执袈裟衣边抖动,则一切班级由第十级以下,都可离开,凡是进入会场、退出会场,都要戴帽成行。不准扰乱次序。

在晚间卡札(Bkaẖ-rrwa)初步辩论与午后公剌曲札(Dgoṅ-tshigs-chos-grwa)同。当僧众坐下唪经时,经典不同于午后。集体唪经以后,尖声叫“吉——伊——”,便开始认真的辩论。辩论者是不同的两班的两个人,当场由监督决定。至于辩论多长,则要看前边的活动占用了多少时间,当日还剩下多少时间。但正式辩论以后。常有个人愿意继续在广场上辩论,以至通夜。这个继续活动,叫作“最后的剪裁”(Rje-gcod-pa)。最后离开现场的,也喊“吉——伊——”。

每日三个曲札,任何缺席者,必须向训导长报告;如须缺席三日者,必须向监督请假;缺席在三日以上者,必须向教务长请假。教务长和监督都作有关道德方面的演讲,每三十天期间各作两次,其他期间各作两次。当一个新的监督到任时,他要于到任后三天对僧众既在大经堂、也在曲札演讲。这些演讲的内容是寺院的规矩,叫作错达姆(Tshogs-gtam)或夹伊(Bcaẖ-yig)。

教师们经常劝导学生注意曲札演讲的内容,尽管学生因为各自禀赋不同,进步程度也不同,可是演讲的基本观念,是提倡言行合格和尊师爱道。至于旁的活动,不直接与曲札的要求相关的,如纯文学的学习、占卜和医药以至转经筒绕寺院等都是被劝阻的,甚至一般受到高度重视,作为个人进步的,被叫作擦姆(Mtahams)的宗教生活,即将个人关在静室内隐居,也得经过考查合格,才准假不参加曲札。时间的价值是受到最高重视的。就灵性方面,必须努力乞求众生的福利,时常祈祷,积累优点,以便发展善根,获得最后解脱。所以谄媚、讽刺、忌妒、结党营私等都不被允许,借巫术以求天是卑鄙的,这些都不是灵性和理智实践背后的动机。

一般来说,教务长只给午后公剌曲札作演讲。在特殊情况下,他不能出席,则学习正确发言艺术和辩论练习交互进行。偶尔教务长要给乔曲札,即早曲札作演讲,即在僧众朗诵白伞女佛(Gdugs-dkar或Sitātapatrā)经时,把他请来。在八月和九月时,他可来到噶让(Bkah-rams),对十二级和十二级,讲两次;对十一级和十级,讲另外两次,给八级和五级,讲三次。学生都要背诵经他讲述的经典,背诵时为三月和七月曲札,在他面前进行。

在举行各种曲札时,各种活动,可略述如下:

二月,教务长听取十二级以下少数学生的辩论。参加者一定不要认为那是一种苦事。自然他们必须十分认真,预备好题目,以便充分阐述论点和流利无误地进行辩论。

二月和七月,教务长讲述《菩提道次序》。

三月,由八班至五班的学生互相竞赛演说能力。

四月,九班至六班的学生进行六天的辩论。第一天,第八班的学生坐着被第九班问。第二天,次序倒转来。第三天,第八班被第七班提问。第四天,次序倒转来。第五天,第七班坐着被第六班提问。第六天,倒转来。每次都由一人阐述命题,旁人则寻求对方的错误,辩论双方都在经典中寻找论据,也在日常经验中寻找论据。往往闹得很凶,群情振奋,甚至旁观的目不识丁的群众,也被卷了进来,发表赞成或反对的意见,就像电影爱好者品评电影明星那样。

在其他月份,凡是有曲札的,都是一样。参加的人可以是不同班级来的,辩论的题材可以是不同的经典,可是辩论的类型是一样的。例如,二月份重视意义,夏季注意造句的形式。但在任何场合中,优点都被表扬,缺点都被处分,如被谴责,罚叩头、挨打或在颈上悬挂水筒,以示侮辱。

考试和学位。升入任何高级班次之前,都须经过考试,一切学院都是如此。这里,我们只关心有关考试的另一种情况,即排除、降级、学位授予。

排除的考试,在显教学院,是第五级于十月初举行的。假定此时考试不能及格,不能对《中观论》(Dbu-ma或Mādkyamika)和《现观庄严论》(Mṅon-par-rtogs-paẖi-rgyan或Abhisamayālaṁkāra)的典籍背诵无误,则受自然排除,再不能停留于寺院。虽然两种典籍不过百张即二百页稍多一点,可是原文结构甚难,能够背诵及格,证明学生具有较高水平。

下面所说的降级例子,也来自显教学院。第一,当学生在四年级时,证明他不能理解典籍的意义,但他念出的声调满好,则可留在大经堂当经头,再不能升入高的年级。第二,当学生已在第五级,白伞佛母和逻辑三身著作(法称,Dharmakirti,见下面学程)必须掌握,才能升入第六级。否则作为大经堂的看守三年,才有参加第二次考试的机会。同样,第六级至第八级各班,考试中不及格者,也被留在大经堂做看守三年。第三,对于不关心学术进步的人,则给予不同任务,以符合个人旨趣,如日历制作艺术便是其中之一种。对于聪明而富有的人,可被委任为寺院的会计,或做僧官管理百姓,贫穷的可以鼓励他们做印刷者,雕刻印板。

另外,作为学术生活的通常特点是,许多考试及格的人,还要留下来重复学过的学程。为了深入学习,甚至可以重复数次,但这是自动留级的,与正式分班没有关系。

我们已经谈过学位与学程,这里则详细说明学士或饶将巴(Rab-ẖbyams-pa)待位生。他们要考逻辑和中论。一般来说这些考试一年举行两次,第一次由正月初三至十五,第二次由七月初一至十五。每一次待位生都被寺院所有的学者问难,由早晨九时口试至十一时,与普通曲札辩论相同。当待位生不能正确回答问题时,整个会场上的人都大声嘲笑。除了考试本身所要的条件外,待位生还须预备一百银元,以备给同班献茶。待位生的朋友们则给待位生以哈达(Kha-btags),即白丝巾,以表示祝贺。作为优待,成功的待位生,不再做大经堂每日宗教仪式中向与会者分送茶水那样的差事。

硕士或多仁巴(Rdo-ram-pa)待位生是八级毕业的。八级即学习《俱舍论》(Abhidharma-koṣa)的,但硕士学位只一次给两个人。所以八级毕业生宁愿候上十来年,然后才提出参加考试。由于同时毕业的人数众多,而且考试题材包括整个五种典籍,即逻辑(因明)、中论、俱舍论和寺院法规,所以考试也是一年两次,第一次由正月十七至二十一;第二次由七月初九至三十。此时每一天都是晚上由六时至十时。提问在露天会场中,与上面同。待位生须有数百元银元,以便向高僧每日献茶,向全体与会者在大经堂分茶一次,成功的待位生可以不参加大经堂的任何聚会,除非他们乐于自动参加。

神学博士或哲学博士在密宗学院叫作额仁巴(sṅags-ram-pa)待位生,是俱舍论毕业,再在神学院或喜金刚学院学过两三年的。他们是否得过硕士学位,都没有关系。这等考试,是由二月十七至二十一,在上午十点至十二点举行的,一年只授一个人的学位。同样学位,不能由医学院和时轮院两个学院获得。如果一个人直接入密宗学院,没有经过显教学院,同样学位只相当于神学学士,由任何密宗学院来的待位生,考试及格,都可得到。

纪律。除上述各种规章之外,还应将纪律规章总述一下。首先,教务长必须严格和不知疲倦地执行规章,因为任何秩序和标准都在他手中,他必须出席一切需要他照管的集会——除了例外,他须在另一个地方。

第二,一切是非曲直的形式,都在寺院的法律规章中有其基础。一切僧侣受戒进入各种程度的规定,必须不得违犯任何法律,注意保护法律,就像保护个人的眼睛一样。

第三,遇到长者,或是在道德上和学问上受到尊重的人,等等,必须脱帽,重新整理袈裟,以便敬礼鞠躬。对长者说话,不能提名道姓。

第四,在曲札以外的时期,即进入“曲仓”(Chos-mtshams)或“教义间歇期”,必须专心在自己屋中进修,不能与同辈聊天;除非必要,不要进入市场。假定向当权者请假,必须说出真正的理由,是否准假,由当权者决定。

第五,不管在曲札的地方,还是在寺院的巷道中,假定拾着他人丢失的物品,必须交与监督,否则被人发现以后,即作为赃物的证据。

第六,任何时候,发现掷骰子、玩纸牌,唱污秽歌曲,或做不适于僧人的其他游戏,必将犯过失的人带入大经堂,当着聚会僧众,念忏悔经,还要叩头百遍。

第七,任何犯了下列罪状的人,应该使全体僧众知道,办法是敲锣鸣警,使之在公众面前受审,然后开除僧众圣籍:奸淫、杀人、偷盗、撒谎、醉酒、械斗;对教师、监督、经头等人进行人身侵犯;打群架、仗势不听命令、渎职以致伤害寺院利益,这样的案子,该由集体力量来处理,不能以个人关系进行干预。

第八,教师和负责的职员,应该公正,不许谄媚有权势的人,不能以权谋私,挟嫌报复,对于任何违反这条规矩的人,都得适当处罚。

最后,根据佛教的教导,因果律是绝对的。“假定你学习,你就知道因果律”,佛经上曾说过,“假定你学习,你就可以远离罪孽”。此外,“当你学习时,就重视学习,借着学习,你就可以找到脱离生死的道路。菩萨五路和十境的完成,是逐渐而有次序的。当你完全解决问题的时候,你即成佛了。遵守这种教义,你就达到你所希望的目的,而且你要违反它,你就遇到死神的宣判。小心在你思想和行为上,要遵守正路,你得到的报偿则大如海洋。”

教师进修的机会。因为绝大多数的教师已无须参加大经堂例行聚会,他的日间时间,大部分用于准备课程和将它们教给学生。他越勤奋,越有学问,引来的学生越多,自己越没有时间。没有注册和收学费的限制。他就是在自己的屋中授课。听讲的人挤满了屋,甚至到了屋外,一群人听完了,又来一群人。除非例行假日,他的日程都是排满了的,就和现代学业机关的负责人一样。然而这里的气氛是充满精神的,他不抱怨谁,事实上他既爱学生,学生也爱他,只要他的屋子或院子能够容得下,他就不便拒绝来求指导的人。

只有在曲札时,教务长领导僧众在一起,他才解脱教人的义务,他可以关在屋里做静功,那是任何人都尊敬的,不管是俗人,还是出家人。地点可以是他自己的屋,也可以是旁的较僻静的地方,他可以集中精力静修,或读书,或写作。

他如果想进一步深造,求某位能够指导他的人,在拉卜楞那样的大寺院,总是可以找得到人的。这人可以是他自己以前的老师,目前不再教正规的学生了,也可以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人,而又是他一向崇敬的高僧。譬如喇嘛拉戈,是嘉样的正式老师,但拉戈不是任何时候都教课的,因为从他的年纪和其他考虑,所以嘉样不常找他。拉戈已是圣人了,当班禅大师过拉卜楞的时候,据说曾向拉戈叩头,虽然拉戈是经常受旁人叩拜的,这是出自对于拉戈的崇敬,崇敬他的灵性和学问修养。喇嘛拉戈随时可以宣布,他在某日要讲某经,那些自认有资格的人,可以去听讲。或者跟他很熟的人可以请他讲一讲某种典籍,就是旁的及格的人都可以听的公开演讲。

我们在拉卜楞认识少数退休教授,他们使我们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他们很自由,没有事务缠身。他们的学生则是忙于教学生,而没有时间接触外界的人。这个退休教授制度,使忙于教书的老师,在学生参加公共集会场合下,能够使自己取得进修的好处。自愿和灵性的气氛,在教师与学生之间,在不同程度上,使每一个人都是终身的学生,是拉卜楞这类无所不包的寺院之独特之处,如果再加上集体演讲,就与现代教育的情形形成鲜明的对比。现代教育中,一旦当了教授,就再没有机会得到比较,难道不是有一些来自不可靠的闲话,流传于学生与同事之间吗?或者在很少的情况下,有研究教授和教授例假的安排,除此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为自己进修吗?在现代教育中既有大规模的生产,又缺乏产品的标准化;在藏族寺院中,这两方面的缺点都可避免。

(二)课程

至于正规课程方面,可以推出各学院的典籍,首先是显教学院。

逻辑(因明Tshad-maẖi-rigs-pa)由五个班级学习,最少五年。首先,学习辩论规程,其次是认识论的原则。前四级(bsdus)学前者,第五级(Rtags-rigs)学后者,主要著作是:

第一,陈那(Dignāga或Phyogs-glaṅ)的《集量颂》(《集量论》Tshad-ma-kun-las-btus-pa或Prāmaṅa-samuccaya),《观所缘颂》(Dmigs-pa-brtag-pa或Ālambana-parikṣā),《因明入正理论》(Tshad-maẖi-bstan-bcos-rige-pa-la-ẖjug-pa或Nyāmya-praveśata-rakaśāstra)等。

第二,法称或达玛吉提(Dharmakirti或Chos-kyi-grags-pa)的“三身著作”(Tshad-ma-mam-ẖgrel-gyi-tshig-leẖur-bya-pa或Praṁāṅa-vārttika-kārik,Tshad-ma-mam-pa-ṅcs-pa《量决定论》或Praṁāṅa-viniścaya,《因明正理滴论》Rigs-paẖi-tshigs-pa或Nyāya-bindu),“四肢著作”(Gtan-tshigs-kyi-thiga-pa《因论一谛》或Hetu-bindu,《辩诤正理论》Rtsod-paẖi-rig-pa或Vāda-nyāya,brol-pa-brtag-pa《观相属论》或Sambandha-parikṣā,Rgyud-gan-grub-pa《成他相续论》或Saṁ-tānāntara-siddhi)。

第三,关于逻辑的著作,堪德拉果敏或大德月论师(Candragomin或Zla-ba)、律天(Vinitadeva或dul-ba-lha)、法胜(Dharmattara或Chos-mchog)等人著作。

这一类印度大师的著作在丹珠尔经中集中成十七箧或十七包(每包四五百叶,每叶约1200个字母左右)。也有藏族高僧的著作,如宗喀巴、嘉错杰(Rgyal-tshab-rje)、克主曲杰(Mkhas-grub-chos-rje)、嘉样等,其数量更大得多。每一个寺院自然在选择大量的著作中有所侧重,一般都给本寺院著名作家以较大的注意。

“智慧”(Phar-phyin或般若波罗蜜多Prajñā-paramitā)为四年级学习,最少需要四年。所谓“智慧”,就是能够“知道一切,并能解决困难,而且实现真理”。在佛教的两派中,即“深见”(Zab-moẖi-lta-ba)派和“广行”(Rgya-chen-spyod-pa)派,这类著作属于后者。理论上,学者都企望精通六解脱法(布施、戒律、忍耐、精进、禅定、智慧)和旁的教义。如此获得的智慧能力加上由广行获得的福利,给学者以必需的灵性觉悟。广行派起源于纪元后四世纪阿桑卡(无著Asainga或Thogs-med)和瓦苏班杜(世亲Vasubandhu或Dbyig-gñen)两兄弟,更由他们的徒弟所发展,如斯梯尔玛梯(安慧Sthiramati或Blo-gros-brtan-pa)、陈那(Dignāga或Phyogs-glaṅ)、顾那普拉巴或功德光(Guṅaprabha或Yon-tan-ẖod),和未姆他参那或那胜军(Vimuktasena或Rnam-sde)。安慧有两名学生,普尔那瓦尔达那(Pūrṅaverdhana或Gaṅ-ba-spel满增)和吾什瓦米突(Visvāmitra或Khyad-par-bçes-gñen胜友),后者到了西藏,宣传这一派的教义。陈那则传给达玛巴拉(Dharmapāla或法护Chos-skyoṅ)和达玛吉提(Dharmakirti或Chos-skyi-grags-pa法称)。著名的唐朝玄奘则传达玛巴拉教义。这种佛教典义最重要的著作是弥勒(Maitreya或Byams-pa)著《现观庄严论》(Mṅon-par-rtogs-paẖi-rgyan或Abhisamayālaṁkāra)。它只有50上下叶,可是它将600卷的同一题材的著作很好地总结起来。它教导三智慧境地、四实践、一普遍身的成果。下面就是它的八句:

超凡的智慧(Prajña-pāramitā)

教导八件事;

一切现象的智慧,道路的智慧

和普遍的智慧;(三境界)

直接了解一切,

直到最高的,在道次中,

同突然了悟;(四实践)

和法律体成果,遂成八(成果)。

其他重要著作有:宗喀巴著《现观庄严光明释》(Mṅon-par-rtogs-paẖi-rgyan-gyi-snan-ba或Abhisamayālaṁkārāloka)、《现观庄严特殊意义》(Gon-phrag-ñi-çu-lna-pa或Pañca-viṁśati-sāhasrikā)、《现观庄严普说金鬘》(Legs-bçad-gser-phreṅ-ba);嘉错杰(Rgyal-tshab-rje)著《现观庄严辞义全释》(Rgyan-gyi-mam-bçad);嘉样著《现观庄严》;

“中道(Dbu-ma)教义”,二学程,必须两年,意思是超越“空和实”理论的极端,根据四句命题:

诸法因缘生

不生亦不灭

不常亦不断

不一亦不异注74

在上述两派中,这一教义属“深见”派,因为这种见解,不易为常人所了解,所以称为“深见”,那是龙树(Nāgārjuna或Klu-sgrub)于公元二世纪发展的,他传给阿瑞牙德瓦或提婆即圣天(Āryadeva),后者又传给罗睺或拉呼拉(Rāhula或Sgra-gcan-ẖdzin)和那卡米辍即龙友(Nāgāmitra或Kluẖi-bçes-gñen),拉呼拉传给尼拉内辍(Nilanetra),那卡米辍传给佛护(Buddhapalita或Saṅs-rgyas-bskyoṅs)和巴瓦味吾卡(Bhāvaviveka或清辨Legs-ldan-ẖbyed),月称(Candrakirti或Zla-ba-grags-pa)是佛护的徒弟的徒弟。这类重要典籍有:

龙树著《中观根本智慧颂》(Dbu-ma-rtsag-baẖi-tshig-leẖur-byas-pa-çes-rab-ces-bya-ba或Prajñā-nāma-nūla-madhyamaka-kārikā),70 叶;

无畏释著《中观根本论释》(Dbu-ma-rtsa-baẖi-ẖgrel-pa或Mūla-madhya-maka-vṛtti),七卷;

月称著《中观根本明句释》(Dbu-ma-rtsa-baẖi-ẖgrel-pa-tshig-gsal-ba或Mūla-madhyamaka-vṛtti-prasannapadā),七卷;《入中论》;

清辨著《中观根本般若灯论释》及其注释(Dbu-maẖi-rtsa-baẖi-ẖgrel-pa-çes-rab-sgron-ma或Prajñā-pradipa-mula-madbya-maka-vṛtti);《中观宝灯论》(Dbu-ma-rin-po-chcẖi-sgron-ma或Madhyamakaratna-pradipa),七卷;

圣天(Āryadeva)著《瑜伽行四百论颂》(Bstan-bcos-bẖi-brgy-pa-bi-brgya-pa或Catuḥ-śataka-śāstrakārikā);

月称著《菩萨瑜伽行四百论广释》(Byaṅ-chub-sems-dpaẖi-rnal-ẖbyor-spyod-pa-bi-brgya-paẖi-rgya-cher-ẖgrel-pa或Bodhisattva-yogacaryā-śataka-tikā);

其中以《入中论》为基本教材,必须背熟。

宗喀巴著《入中论广释》,289叶;《简论》,60 叶;

嘉错杰著《中论广义精华》,60 叶;

克主曲杰著《中论入门广见的简明提纲》,281 叶。

嘉样著《中论广评》。

《阿毗达磨》或《俱舍论》(Abhidharma-koṣa或Mdzod)是在一级中学习,最少学四年,主要著作包括瓦苏班杜(Vasubandhu)的《俱舍论本颂》(Chos-mṅon-paẖi-mdzod-kyi-tshig-leẖur-byas-pa或Abhidharma-koṣa-kārikā)和他自己的解释(Chos-mṅon-paẖi-mdzod-kyi-bçad-pa或Abhidharma-koṣa-bhāsya)。书由诗句组成,有八章:领域、根、世界、羯磨、幻觉、圣人、智慧和静修。评论有九章,八章关于上述题目,第九章排除自我。学生第一年专心学习前四章,第二年则学习其他四章,后两年则复习和消化整个篇章。前两章是纯洁与不纯洁共有的,主要作为绪论,其余六章分期研究纯洁与不纯洁。羯磨(Karma)和幻觉作为不纯洁的原因,成立三领域(感觉、对象,无对象)和普通世界,有生物和无生物,作为不纯洁类,然后由智慧和静修作为纯洁的原因,圣哲作为纯洁的结果,则超凡世界可以成立,这就是纯洁类。

虽然它是小乘的经典,可是这本书是最重要的,述说不纯洁是痛苦的来源,并指明解脱之路。同类的重要著作,如嘉样著的对俱舍(Koṣa)的详细评论很多,拉卜楞在这类评论方面是著名的,据说数量上比拉萨还多,水平也高。可是在汉文翻译中,还有一些重要著作,而在藏文中是见不到的,将来把它们译成藏文,也许是有用的。

“寺院的法规戒律”(dul-ba)一级的学程.无一定年限。许多学生,在这一级中停留到老,因为上述经典是属于教和学的理论范围,此类典籍则属于实践范围。没有人可以实在地说,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寺院的法规或纪律。

一般来说,有三种寺院法规:“对个人解脱”(So-sor-thar-ḅa或Pratimokṣa),“对有情利益”和“包括一切善行”。前一种与小乘同,后两种是属大乘的。

寺院法规“对个人解脱”的目的是驯服人的兽性,是根据个人地位解放个人的。所以有七等这类法律:对于受全戒的僧侣(Dge-sloṅ),他须遵守二百五十三条戒律;对受全戒的尼姑(Dge-sloṅ-ma),她须遵守三百四十—条戒律;对受十三条戒律而且必须遵守的沙弥(Dge-tshul);对受十条戒律而且必须遵守的出家僧侣(Rah-byuṅ);对受二十二条戒律而且必须遵守的沙弥尼(Dge-tshul-ma);对受五条戒律,而且必须遵守的最低级女居士(Dge-bsñen-ma)。后两者是可以结婚的。

寺院法规“对有情利益”是个方便,使遵守者可以做任何对于其他有生命的人或物有福利的事。例如,说谎是违反最初五戒的,但为了旁人某些客观利益,有时需要向他隐瞒真实情况,因为他还没有准备接受那个真理。如慈悲神与女妖结婚,即藏族起源神话中所述,是另一个例子,说明一个菩萨可以为了保护人的生命,显然违犯了不发生男女关系的戒律。寺院中那样多的愤怒像,应该说是与佛教静善相矛盾的,但是可以理解为这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

“包括一切善行”的寺院法规,是指菩萨的行为,包括一切听、思和实践的全部表现,在瑜伽法规的书中,菩萨八类曾被举出。

《丹珠尔》(Bstan-ẖgyur)经关于小乘寺院法规的十八箧,最重要的是:

姑那普拉巴或功德光(Guṇaprabha或Yon-tan-ẖod)著《毗奈耶经》或《律经》(Vinaya-sūtra或dul-baẖi-mdo)和他的《埃叩塔拉》(Ekottara-karma-śataka或Lus-brgya-rtsa-gcig-pa《百一羯磨》);达玛米抓或法友(Dhar-mamitra或Chos-kyi-bçes-gñen)的《律经大疏》(dul-baẖi-mddoẖirgya-cher-ẖgrel-pa或Vinaya-sūtra-Ṭikā)和他的《别解脱经释》(So-sor-thar-paẖi-mdoẖi-ẖgrel-pa或Pratimokṣa-sūtra-vṛtti);那卡普那或龙树(Nāgarjuna)的关于“给促勒”(Dge-tshul)的诗句(phags-pa-gźi-thams-cad-yod-par-smra-baẖi-dge-tshul-gyi-tshig-leẖur-bya-pa或Ārgamula-sarvāstivadi-śrā-maṅerakārikā)。

宗喀巴和他的两名杰出的徒弟嘉错杰(Rgyal-tshab-rje)和克主曲杰(Mkhas-grub-chos-rje)的多卷著作中,大师的评论菩萨戒品释和比丘戒品释各五卷,是最受欢迎的。其他关于菩萨誓言和密教誓言,不胜枚举。

我们结束显教学院学程讨论之前,必须提一提进行教程的地点和课程预备的特殊办法。

大经堂如已述过的,是作为纯粹宗教性质的经典举行崇拜仪式的地点,正式课程则在三个广场上进行。每当有曲札的时候,第一个地方顿曲(Ston-chos),意思是“讲教义”,那是演讲最多的地方,也是单独的有阶梯的院子,与大经堂有些距离。第二个地方住将(Grub-çaṅ),是一很愉快的有墙的园林,作为夏日演讲和辩论的场所。第三个地方多夏尔(Rdo-gçel或Rdo-gal),在大经堂外边空场上,只在冬季晚上或夏季雨天,在这里举行演讲,全寺的一切跳神盛会也都在这里举行。个别学院的其他舞会则在个别学院的院落进行。

每月有五六次晚上在学生院落的房顶上预备功课,一般由天黑直到半夜。功课预备的情况,自然因人而异,可是冬春两季的晚间,房顶上寒风凛冽。训导长(al-ṅo)和他的助手(Chab-ltag-ma)必须环视巷间,看是否每人各就各位。事实上,学生们没有可能逃席,除非他们升到“中道”最末级,才可免于在房顶上备课。

(三)密宗学院

神学院的学程,包括下述典籍:怖畏金刚、愤怒神、阎王、心理升起、最快乐者、神秘主、授权法、神秘图案、龙王、焚供、发音艺术、手印、灌顶、五祈祷术、八十种宗教行为等。

医学院的学程除了纯粹为某些神祇的经典如前章所述外,有基本的医书名“四经”,它们是“基础”、“解释”、“药方”和“最末几章”(Uttara-tantra),这是由印度文直译成藏文的。根据藏文历史,汉文医书也有翻译,可是我们尚不知道是什么书。

对于藏历(Leẖu-tho,显然是汉文“历头”的直译),是时轮院的专业。下述可以表示一般意思:“智慧神的真名”、“智慧神的空姓名”、“十三怖畏金刚的静修法”、“灌顶法”、“焚供法”、“彩图表法祈雨”、“菩萨道进程”,各种心理升起。第十章所述特别神祇的经典,不必重复。

欢喜金刚院(夏历学院)的学程大体上与时轮院相同,只是对于各自的神佛有所侧重。夏历特别法,未被学院代表所述,因为它属密宗的特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