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蒙古之兴起

(甲)蒙古起原

蒙古即唐之蒙兀,曰盲骨,曰朦骨,曰朦辅,曰萌骨,曰蒙古思,皆音译。

达靼,靺鞨之遗种,本在奚契丹之东北,后为契丹所攻,而部族分散,或属契丹,或属渤海,别部散居阴山者,自号达靼。(《五代史》卷七《四夷附录三》。)

黑鞑之国,号大蒙古,沙漠之地,有蒙古山。鞑语谓银曰蒙古,女真名其国曰大金,故鞑名其国曰银。(徐霆《黑鞑事略》。)

所谓白鞑靼者,容貌稍细……所谓生鞑靼者,甚贫且拙,且无能为,但知乘马随众而已。今成吉思皇帝,及将相大臣,皆黑鞑靼也。(孟珙《蒙鞑备录》。)

金之初起,尝假蒙古兵马,既得国,不偿原约,由是蒙古有怨言。至熙宗时,蒙古侵扰边鄙,金兵讨之不克,遂与议和。

皇统五年宋高宗绍兴十五年,西历一一四五年……时有蒙

兀之扰。(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卷一二《熙宗纪四》。)

皇统六年……女真万户湖沙虎,北攻盲骨子,粮尽而还,为盲骨子袭之,至上京之西北,大败于海岭。(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卷一二《熙宗纪四》。)

皇统七年……是岁朦骨国平。初挞懒既诛,其子胜花都郎君者,率其父故部曲以叛,与朦骨通。兀朮之未死也,自将中原所教神臂弓手八万人讨之,连年不能克。皇统之六年八月,复遣萧保寿奴与之和议,割西平河蒙古人民共和国克鲁伦河以北,二十七团寨与之,岁遗牛羊米豆,且册其酋长熬罗孛极烈为朦辅国主,至是始和,岁遗甚厚。于是熬罗孛极烈自称祖元皇帝,改元天兴。大金用兵连年,卒不能讨,但遣精兵分据要害而还。(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卷一二《熙宗纪四》。)

其他记载,有谓蒙兀与鞑靼为东西二族者。然《大金国志》所载祖元皇帝之称,他书亦言之。《国志》熬罗孛极烈与《元史》噶布勒汗即《元秘史》之合不勒音亦相类,或为一人。《国志》不为无本,至谓东西相望千里,则游牧人民,居处不常。据《金史·兵志》,东北西北部族乣军,俱有萌骨部族可证,鞑靼本出靺鞨,或由东北而渐出西南。世因混塔塔儿与鞑靼为一,乃疑蒙、鞑为二族耳。

旧有蒙古斯国,在金人伪天会间,亦尝扰金虏为患,金虏尝与之战,后乃多与金帛和之。按李谅《征蒙记》曰,蒙人尝改元天兴,自称太祖元明皇帝。今鞑人甚朴野,略无制度,珙尝讨究于彼,闻蒙已残灭久矣。(孟珙《蒙鞑备录》。)

又有蒙国者,在女真之东北,唐谓之蒙兀部,金人谓之蒙兀,亦谓之萌骨。人不火食,夜中能视,以鲛鱼皮为甲,可捍流矢。自绍兴初始叛,都元帅宗弼用兵连年,卒不能讨,但分兵据守要害,反厚贿之,其祖亦僭称祖元皇帝。至金亮之时,与鞑靼并为边患,其来久矣。蒙人既侵金国,得其契丹汉儿妇女而妻妾之,自是生子,不全类蒙人,渐有火食,至是鞑靼乃自号大蒙古国,边吏因以蒙鞑称之。然二国居东西两方,相望凡数千里,不知何以合为一名也。盖金国盛时,置东北招讨司,以捍御蒙兀、高丽;西南招讨司,以统隶鞑靼、西夏。蒙兀所据,盖吴乞买创业时二十七团寨。而鞑境东接临潢府,西与夏国为邻,南距静州,北抵大人国。(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二〇。)

(乙)成吉斯汗之崛起

蒙古至也速该世,国势渐强大。

噶布勒汗即合不勒,以《元秘史》世系推之,当即祖元皇帝殁,子巴尔达木嗣;巴尔达木殁,子伊苏克依嗣,国势愈盛大。(《元史》卷一《太祖纪》。)

当蒙古初兴时,大漠南北,诸部错列,为表如下:

蒙古初兴诸部简表

及成吉斯汗崛起,扫平诸部,乃归于统一。

也速该即依苏克依并吞诸部,势愈盛……攻塔塔儿部,获其长铁木真,还次跌里温盘陀山。而宣懿太后月伦适生帝……因名曰铁木真,志武功也宋高宗绍兴二十五年,金海陵

贞元三年,西历一一五五年。及……崩,帝方幼时年十三岁。时蒙古部,有泰赤乌《元史》本纪,作泰楚特,有札木合,又有克烈、乃蛮诸部。惟泰赤乌强,众多归之,而札木合部者,与帝麾下有隙,遂与泰赤乌合谋,以众三万来攻。帝与母月伦,分部人为十三翼,大战破走之。泰赤乌地广民众,无纪律,诸部多苦其非法,见帝宽仁,谋曰:“铁木真太子……真我主也。”多相率慕义来降。是时西北诸国皆附金,会塔塔儿叛金,帝自斡难河鄂伦河,帅众会金师,击杀其渠长。金主以功授帝为察兀秃鲁注,犹言招讨使也,克烈部长名脱里者,受金爵为王。初脱里多戮辱兄弟,其叔父菊儿攻之,仅百余骑来奔,烈祖也速该亲将兵逐菊儿,夺还其部众。脱里德之,遂请盟,称按答注,犹言交好之友。既而脱里之弟叛归乃蛮。其部长为发兵伐克烈,复夺其众,脱里走,中道粮绝,困乏甚。帝以其与烈祖交也,亲迎抚劳之,为伐蔑里乞部,取其资财田禾遗之。脱里见部众稍集,遂不告于帝,自率兵再攻蔑里乞,大掠而还,于帝一无所遗。……会乃蛮卜鲁欲可汗不服帝,复与脱里合兵攻之。时札木合起兵援乃蛮,见乃蛮败,欲帝与脱里有隙,乃言于脱里……脱里闻之疑,乃移部众于别所。未几,帝与脱里议昏各不成,札木合复乘间谓脱里子亦剌合曰:“铁木真太子尝通信乃蛮,将不利于君父子,君能加兵,我当阴为助。”亦剌合数言于其父,脱里信之……遂举兵来侵,帝击败之……遂整兵至班朱尼河……时脱里势强,众颇危惧。与战……脱里败走,路逢乃蛮将,为所杀,克烈部由是遂灭。(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太祖纪》。)

时乃蛮部长太阳罕其部长亦难察可汗,生二子,长为塔阳可汗,次为不亦鲁黑汗。兄弟不合,分国而治,塔阳居金山之阳,不亦鲁黑居地南近阴山心忌帝能,遣使谋于白达达部主阿剌忽思曰:“吾闻东方有称帝者……君能益吾右翼,吾将夺其弧矢也。”阿剌忽思即以是谋报帝,居无何,举部来归。岁甲子宋宁宗嘉泰四年,金章宗泰和四年,西历一二〇四年,帝大会于帖麦该川外蒙古土谢图汗西境议伐乃蛮。……遂进兵伐乃蛮……太阳罕至自按台即阿尔泰山,营于沆海山即抗爱山,与蔑里乞部长脱脱、克烈部长阿怜太石、猥剌部长忽都花别吉,暨秃鲁班、塔塔儿、哈答斤、散只兀诸部合兵,势颇盛。……太阳罕……索战。……时札木合从太阳罕来,见帝军容整肃……遂引所部兵遁去。是日,帝与乃蛮军大战,至晡,禽杀太阳罕。诸部军一时皆溃……明日,余众悉降。于是朵鲁班、塔塔儿、哈答斤、散只兀四部亦来降。已而复征蔑里乞部,其长脱脱,奔太阳罕之兄卜鲁欲汗即不亦鲁黑汗。(《元史》卷一《太祖纪》。)

先是蒙古居乌桓之北……世修贡于辽金,号微弱。至是灭克烈,降乃蛮,兼取朵鲁班、塔塔儿、哈答吉、散只兀四部,骎骎乎称雄矣。(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太祖纪》。)

元年丙寅宋宁宗开禧二年,金章宗泰和六年,西历一二〇六年,帝大会诸王群臣,建九斿白旗,即皇帝位于鄂诺河之源黑龙江之北源,诸王群臣,共上尊号,曰青吉斯皇帝。(《元史》卷一《太祖纪》。)

帝既即位,遂发兵复征奈曼即乃蛮。时博啰汗猎于乌尔图山,禽之以归。迪延汗即太阳罕子库楚类汗即屈出律与托克托即脱脱奔雅尔达实河上西辽。(《元史》卷一《太祖纪》。)

(2)西夏之灭亡

(甲)夏、金之和战

天辅六年宋徽宗宣和四年,辽天祚保大二年,夏崇宗元德三年,西历一一二二年,金破辽兵,辽主走阴山。夏将李良辅将兵三万来救辽,次天德境。……娄室败之于宜水……宗望至阴山,以便宜与夏国议和。天会二年宋宣和六年,夏元德五年,西历一一二四年,始奉誓表,以事辽之礼称藩……天眷二年宋高宗绍兴九年,国王乾顺薨,子仁孝立,遣使册命,加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金史》卷一三四《西夏传》。)

自西夏臣服于金,与宋不复通使,至金宣宗时,始叛金与开兵衅。

大安三年宋宁宗嘉定四年,夏神宗光定元年,西历一二一一年,……是春,西夏始为大军蒙古所攻,遣使求援,国主新立,不能救。大军至兴灵而反,夏人恨之。时金国亦为所扰,势益衰,夏人恨之,遂叛,乃改元光定。(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卷二二《东海郡侯纪上》。)

自天会议和,八十余年,与夏人未尝有兵革之事。及贞祐之初金宣宗贞祐元年,宋宁宗嘉定六年,夏神宗光定三年,西历一二一三年,小有侵掠,以至构难十年不解,一胜一负,精锐皆尽,而两国俱敝。是岁宣宗元光二年,遵顼传位于子德旺。正大元年宋宁宗嘉定十七年,夏献宗乾定元年,西历一二二四年,和议成,自称兄弟之国。(《金史》卷一三四《西夏传》。)

(乙)蒙古之侵夏

宁宗嘉定二年夏襄宗应天四年,金卫绍王大安元年,西历一二〇九年,三月,蒙古主入河西,夏主安全遣其世子率师拒战,败之。薄其中兴府……夏主安全纳女请降于蒙古,夏自是益衰。(张鉴《西夏纪事本末》卷三五。)

嘉定十六年夏献宗乾定元年,金宣宗元光二年,西历一二二三年……十二月,蒙古兵攻夏。夏主遵顼传国于其子德旺,遵顼自号上皇。(张鉴《西夏纪事本末》卷三六。)

夏遭蒙古之侵略,土地日削,最后力屈,降于蒙古。

理宗宝庆二年七月,蒙古主取夏西凉府搠罗河罗等县。……夏国主德旺惊悸而卒……国人立其弟南平王。(张鉴《西夏纪事本末》卷三六。)

宝庆三年金哀宗正大四年,蒙古太祖二十二年,西历一二二七年六月……蒙古铁木真,尽克夏城邑……蒙古主避暑于六盘山甘肃固原县南,仍命阿朮鲁总兵,与赐银印怀都等,与敌大战于合剌合察儿之地。逾月,夏国主力屈出降,遂絷以归。……夏……至是乃亡。(张鉴《西夏纪事本末》卷三六。)

(3)金之灭亡

(甲)蒙古之来侵

五年宋宁宗嘉定三年,金卫绍王大安二年,西历一二一〇年春,帝遣将遮别,袭金乌沙堡,遂略地而东。初帝未建号时,尚称藩于金。会进岁币,金主使卫王永济受贡于静州,帝见其庸懦,不为礼。及金主璟章宗殂,永济嗣位,有诏至,使者令下拜,帝问新君为谁,使者曰卫王,帝不顾而唾,即乘马北去。永济闻之怒,欲俟帝入贡图之,帝觉,遂与金绝,数侵掠其西北鄙。(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太祖纪》。)

金独吉千家奴、完颜胡沙至乌沙堡。未及设备,蒙古兵奄至,拔乌沙堡及乌月营,蒙古主乘胜破白登城,遂攻西京。凡七日……金兵大败。追至翠屏口,遂取西京及桓河北独石县北、抚河北张北县北州。(《续通鉴纲目》卷一八。)

七年正月……帝破桓、抚、奉、圣等州,师次野狐岭。金将纥石烈、完颜九斤等率兵号四十万来援,与战于獾儿嘴,大败之。秋围金西京……十二月,遮别克金东京。八年七月,帝克宣德、德兴二府,进至怀来,及金行省完颜纲、左监军高琪战,败之。乘锐至古北口,金兵退保居庸。帝留可忒薄剎顿兵拒守,而自以众趋紫荆关,败金师于五回岭,拔涿、易二州。分命遮别反自南口,攻居庸破之,出古北,与可忒薄剎军合。(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太祖纪》。)

是时金适发生内变。

至宁元年宋宁宗嘉定六年,蒙古太祖八年,西历一二一三年,八月,起纥石烈执中即胡沙虎为右副都元帅,将武艺军三千,复往迎敌。二十日,发燕京至紫金关……闻大军过关,一时溃走,不可禁遏。执中还京,见上言:“大军势盛难敌,臣急来保守京城。”上遣完颜纲将兵御之,战于易州,国兵大败,纲……至都,密奏“执中受北赂,故放入关”。执中闻之,惧诛。先是左副元帅甫平者,迎合主意,沮格军赏,众皆怨之。执中因人心之愤,欲废主,遂回军以诛南平为名。二十四日,军至东华门外,召南平计事,手刃杀之。宫中闻变,门皆不开……执中欲纵火焚门,守门将军合住启之,执中引兵入宫,侍卫皆散走。进至大安殿,主望见之,遥呼曰:“令我何往?”曰:“归旧府耳。”主入后宫,邀皇后倶出。后留之曰:“出则被执矣。”执中见其久不至,遣兵执之,并其后囚于旧府。二十六夜,执中遣内侍李监成弑主于其府。(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卷二三《东海郡侯纪下》。)

纥石烈执中召番汉群臣,共议所立……乃以符宝……迎立丰王。(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卷二四《宣宗纪上》。)

蒙古因乘间进围燕京,并分掠河北、山东各地。

八年金宣宗贞祐元年,宋宁宗嘉定六年,八月……帝兵东过平滦,南至青沧山,临潢,涉辽河,西南至忻、代,皆为所有。而帝欲留中都以困金,乃分军屯其城北,号北军。阳缀之,而阴发兵三道,命皇子朮赤等为右军,循太行而南,破保州、中山、邢、治、磁、相卫、辉、怀、孟诸郡,径抵黄河,掠平阳、太原间;皇弟哈撒儿等为左军,遵海而东,破滦、蓟,掠辽西之北;帝与皇子拖雷为中军,由中道破雄、漠、青、沧、景、献、河间、滨、棣、济南等郡,两河山东数千里,城郭邱墟……是冬,帝复至燕京,三道兵还,合屯大口,以逼中都。(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太祖纪》。)

九年三月,复与北军合围燕京,诸将请乘胜破燕,而帝欲遗孤城不取,俾力守以困之,遣使谓金主曰:“今山东、河北诸境,悉为我取,所存惟燕京耳,天既弱汝,我不忍迫人于险,我今还军,汝当犒师,以弭诸将之怒。”金主复请和,许以故主永济女及金缯童男女为献。帝遣使如金逆女,既成昏,北还。(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太祖纪》。)

蒙古兵既退,金宣宗因河北残破,迁都于汴。

九年五月,金主迁都于汴,命平章完颜承晖及左丞抹撚尽忠辅太子守忠留中都。帝闻之怒曰:“既和而迁,是有疑心而不释憾也。”复兴师南伐,所过州郡皆下……六月,金乣军反,众推斫答为帅,遣使乞降。帝方怒金南迁,遂遣石抹明安援斫答,合兵围中都……十年二月……金主遣兵救燕,至霸州大溃……五月,金燕京留守完颜承晖仰药死,抹撚尽忠弃城走,石抹明安入城……盖围中都,三年而克之。(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太祖纪》。)

(乙)蒙古之经略中原

十二年宋宁宗嘉定十年,金宣宗兴定元年,西历一二一七年,八月,以木华黎有佐命功,拜太师,封鲁国王,统领番汉诸

军,谓曰:太行以北,朕自经略;太行以南,卿其勉之……始置行省于燕云,以图中原,于是木华黎得专征。(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太祖纪》。)

河北各地,俱为蒙古所有,金仅划河而守,聚兵一隅以御之,蒙古不能克,乃有后来与宋夹攻之事。

正大四年宋理宗宝庆三年,蒙古太祖二十二年,西历一二二七年,是时大军长驱而南。自宣宗时,凡大河以北,东至于山东,西至于关陕,不一二年,陷没几尽,而凤翔最后下,国兵于是并力守黄河,保潼关。自黄河洛阳、三门、析津,东至邳州之源雀镇,东西长二千余里,差四行院,每院各分地界五百里,统以总率精兵不下二十万,民兵不在其数。夜则传令坐守,冬则燃草敲冰,率以为常。潼关一带,西南边山一千余里,大小关口三十六处,亦差四行省分地界而守,统以总率精兵不下十万,民兵不在其数。布满周密。(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卷二六《义宗纪》。)

时金兵尽在河南,饷无所出,宋又罢其岁币,乃思用兵于宋。

嘉定七年……金人来督二年岁币。……金人迫于蒙古,迁都汴,遣使来告……起居舍人真德秀奏罢金国岁币。(钱士升《南宋书》卷四《宁宗纪》。)

初……王世安献攻取盱眙、楚州策,枢密院奏乞以世安为招抚使……高琪请伐之,以广疆土。……遣元帅左都监乌古论庆寿、签枢密院事完颜赛不,经略南边。(《金史》卷

一〇六《朮虎高琪传》。)

宣宗与宋绝好连兵,复与西夏开衅,不能专力以御蒙古。至哀宗继立,始与西夏和,而宋人正主乘机恢复,因不允金人求和之请。

二十二年七月……帝临崩,谓左右曰:“金精兵在潼关,南据连山,北限大河,难以遽破。若假道于宋,宋、金世仇,必能许我,则下兵唐、邓,直捣大梁。金急必征兵潼关。然以数万之众,千里赴援,人马疲敝,虽至弗能战,破之必矣。”(《元史》卷一《太祖纪》。)

蒙古太宗遵太祖遗嘱,继续伐金。

二年宋理宗绍定三年,金哀宗正大七年,西历一二三〇年,七月,帝自将入陕西,命太弟拖雷、皇侄蒙哥率师……渡河趋凤翔……三年二月,克凤翔,并下洛阳河中诸城……五月,帝将合南北军攻汴,命拖雷先趋宝鸡,遣行人速不罕诣宋假道淮东,以捣河南……至沔州,宋统制张宣诱杀之……十月,帝围河中府拔之……拖雷闻宋杀使者,即移师伐宋,破兴元,入大散关,直趋饶风关,军民散走……四年正月,帝……渡河。会拖雷已渡汉江,遣使来告,即诏诸军进发,入郑州。,次新郑,拖雷及金师战于钧州之三峰山河南禹县,金师大溃。帝亲至三峰,攻克钧州……遂下商、虢、嵩、汝等州。金尽撤秦蓝诸关兵援汴,金守将李平以潼关降,师遂长驱入陕……三月,命速不台围南京即汴。(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太宗纪》。)

天兴元年宋理宗绍定五年,蒙古太宗四年,时大军尽至,合围汴京,国兵百计守城。至四月八日,以天时向热,将还师,于是又讲和好。取太子金紫为质,东海郡侯之女小四公主,元为皇后者,索其一位骨肉以北,所予金帛无数。(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卷二六《义宗纪》。)

和议既成,蒙古兵解围,退师河洛之间。未几以金杀使者唐庆,又复用兵。

天兴元年七月……飞虎军事申福、蔡元,擅杀北使唐庆等三十余人于馆,诏贳其罪,和议遂绝。(《金史》卷一七《哀宗纪上》。)

天兴元年……春,天使复至,命主黜尊号,拜诏称臣,去冠冕、髡剔发,为西京留守,交割京城,主难之。防城提辖张玉,饵飞虎军三百人为变,大军传令添兵围城,河南路……皆陷,驱其壮士攻汴。(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卷二六《义宗纪》。)

汴京粮尽援绝,金哀宗乃突围出,走归德。

天兴元年……主亲率护卫军五千人,突围而出,与大军战。主获胜,左丞相完颜白撒奏请过河取卫州,截其归路,主允之。比至卫州,大军云集,主急回,被其追……主既不克西去,又不可复入汴京,仅以二千余骑走归德,决水以自固。……二年六月,归德粮绝,上遂自亳趋蔡。(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卷二六《义宗纪》。)

(丙)南宋与蒙古夹攻金人

四年宋理宗绍定五年,西历一二三二年,十二月……使宣抚王楫至宋,议共伐金。宋遣邹伸之报谢。帝许俟成功,以河南地归宋。(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太宗纪》。)

绍定五年十二月……金主奔归德府,寻奔蔡州。大元再遣使议攻金,史嵩之以邹伸之报谢。(《宋史》卷四一《理宗纪一》。)

宋与蒙古既定盟,即出兵相应。

珙请以二万人行,因命珙尽护诸将。……得蔡降人,言城中饥,珙曰:“已窘矣,当尽死而守,以防突围。”珙与倴盏约,南北军毋相犯。(《宋史》卷四一二《孟珙传》。)

五年六月,金主奔蔡,塔齐尔率师围之。……十一月,宋遣荆鄂都统孟珙以兵粮来助。十二月,诸军与宋兵合攻蔡。(《元史》卷二《太宗纪》。)

天兴二年十一月……宋遣其将江海孟珙,帅兵万人,献粮三十万石,助大元兵攻蔡。(《金史》卷一八《哀宗纪下》。)

宋及蒙古兵攻蔡,金兵虽能死守,终致陷没。

天兴二年九月……大元兵筑长垒围蔡城。……十二月,尽籍民丁防守,括妇人壮健者假男子衣冠,运大石。上亲出抚军。……以总帅孛朮鲁娄室、殿前都点检兀林答胡土皆权参政,都尉完颜承麟为东面元帅,权总帅。……上微服率兵夜出东城谋遁,及栅不果,战而还。(《金史》卷一八《哀宗纪下》。)

天兴三年宋理宗端平元年,蒙古太宗六年,西历一二三四年,正月……上集百官传位于东面元帅承麟,承麟固让。诏曰:“朕所以付卿者,岂得已哉?以肌体肥重,不便鞍马驰突。卿平日趫捷,有将略,万一得免,祚胤不绝,此朕志也。”承麟即皇帝位。百官称贺。礼毕,亟出捍敌,而南面已立宋帜。俄顷,四面呼声震天地。南面守者弃门,大军入,与城中军巷战,城中军不能御。帝自缢于幽兰轩。末帝退保子城,闻帝崩……哭奠未毕,城溃……末帝为乱兵所害,金亡。(《金史》卷一八《哀宗纪下》。)

(4)南宋之亡

(甲)三京之复

宋乘金亡,进兵复三京,遂与蒙古开衅。

端平元年八月……议收复三京。以赵范为东京留守,赵葵为南京留守,全子才为西京留守。赵葵将杨谊至洛,为蒙古所乘,师大溃。(钱士升《南宋书》卷五《理宗纪》。)

端平元年,朝议收复三京,葵上疏请出战,乃以为……南京留守……时盛暑行师,汴堤破决,水潦泛溢,粮运不继,所复州郡皆空城,无兵食可因。未几北兵南下渡河,发水闸,兵多溺死,遂溃。(《宋史》卷四一七《赵葵传》。)

六年七月……宋图复三京,遣淮东制置使赵葵、知庐州全子才会兵趋汴。速不台闻宋来争河南,还师赴之,决黄河……之水灌宋军,多溺死。八月,引兵至洛阳,赵葵等弃汴走。(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太宗纪》。)

宋首先败盟,蒙古复遣使来诘责,于是兵连祸结,无复宁岁。

六年十二月,再使王楫诣宋,责败盟,宋复遣邹伸之报谢。(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太宗纪》。)

六年七月……议自将伐宋,国王扎拉呼请行,遂遣之。七年宋理宗端平二年,西历一二三五年春……皇子库春,及呼图克亦作胡土虎伐宋……十月,库春围枣阳,拔之,遂徇襄、邓,入郢,虏人民牛马数万而还。……八年二月,命应州郭胜、钧州富珠哩玖珠、邓州赵祥、从库春充先锋伐宋。……七月,奎腾亦作阔端率汪世显等入蜀,取宋关外数州,斩蜀将曹友闻。十月,奎腾入成都。诏招谕秦、巩等二十余州皆降。……张柔等攻郢州拔之。襄阳府来附,以游显领襄阳、樊城事。(《元史》卷二《太宗纪》。)

按:其时蒙古方遣兵分伐西域、高丽,未以全力攻宋,故孟珙得恢复襄阳、四川等地。

(乙)蒙古大举南侵

蒙古太宗崩,定宗嗣立。后三年,定宗崩,宪宗蒙哥继立。时西域略定,乃大举攻宋。

六年宋理宗宝祐四年,六月……诸王伊逊克、驸马约索尔等请伐宋。帝亦以宋人违命囚使,会议伐之。(《元史》卷三《宪宗纪》。)

八年宋理宗宝祐六年,西历一二五八年,二月……帝自将伐宋。由西蜀以入,命呼必烈攻鄂州,塔察儿元史作塔察攻荆山,以分宋兵力。又诏兀良合台自交广引兵会鄂。(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宪宗纪》。)

蒙哥攻合州,死于城下。

时军四万,号十万,分三道而进。帝由陇州入散关,诸王默格即莫哥由祥州入米仓关,布尔察克万户由渔关入沔州。(《元史》卷三《宪宗纪》。)

宝祐六年四月……蒙古主率诸将兵,号十万,分三道来侵,一趋散关,一趋米仓关,一趋沔州。(钱士升《南宋书》卷五《理宗纪》。)

八年七月,率兵由宝鸡攻重贵口,所至辄下……十一月……诸王莫哥、塔察儿并略地还,引军来会……九年正月……进次钓鱼山注,时宋合州徙治于此,遣降人晋国宝招谕知州王坚,坚杀之……二月,帝……督战合州城下,会师围之,凡五阅月不克……七月,帝崩于钓鱼山……或云,为飞矢所中。诸王大臣,奉槥北还。(邵远平 《元史类编》卷一《宪宗纪》。)

蒙古兵围合州……守臣王坚,固守力战,蒙古主蒙哥卒于城下,乃解围。(钱士升《南宋书》卷五《理宗纪》。)

其忽必烈一军,渡江围鄂州,中外大震。

岁己未宪宗九年七月……命大将巴图尔等前行,备粮汉上……八月,渡淮。入大胜关,宋戍兵皆遁。次黄陂。……会于鄂州。……九月,亲王穆格即莫哥自合州钓鱼山,遣使以宪宗凶问来告,且请北归以系天下之望。帝曰:“吾奉命南来,岂可无功遽还?”登香罏山,俯瞰大江,江北曰武湖,湖之东曰阳逻堡,其南岸即浒黄洲。宋以大舟扼江渡,帝遣兵夺二大舟,是夜,遣玛拉噶齐、张文谦等具舟楫。……敕将帅扬旗伐鼓,三道并进……与宋师接战者三……径达南岸。……围鄂。……十一月,乌兰哈达即兀良合台略地诸蛮,由交趾,历邕、桂,抵潭州,闻帝在鄂,遣使来告。(《元史》卷四《世祖纪一》。)

宋闻边报紧急,乃遣贾似道等御之。

开庆初,宪宗皇帝自将征蜀,世祖皇帝时以皇弟攻鄂州,元帅兀良哈台由云南入交阯,自邕州蹂广西,破湖南,传檄数宋背盟之罪。理宗大惧,乃以赵葵军信州,御广兵,以似道军汉阳,援鄂……似道时自汉阳入督师。(《宋史》卷四七四《贾似道传》。)

惟似道畏缩,不敢与蒙古交兵,欲以和议,图苟且息事而已。

攻城急,城中死伤者至万三千人。似道乃密遣宋京诣军中,请称臣,输岁币,不从。(《宋史》卷四七四《贾似道传》。)

似道惧,密遣宋京如师,愿称臣纳币请和,帝不许,攻益急。(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二《世祖纪一》。)

时蒙古忽发生继立问题,忽必烈急欲北归,似道得此机会,再往请和,遂退兵。

会宪宗皇帝晏驾于钓鱼山,合州守王坚使……走报鄂,似道再遣京议岁币,遂许之。(《宋史》卷四七四《贾似道传》。)

俄闻先朝诸臣阿蓝答儿、浑都海等,谋立帝弟阿里不哥《元史》作额呼布格。辄乘传调兵,去龙冈开平仅百余里。会似道再遣京至,约岁奉银绢各二十万,帝从郝经、廉希宪议,许之……大军北还。(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二《世祖纪一》。)

贾似道私订和议,而妄腾捷报于朝。

贾似道私与蒙古议和,奏鄂州围解,诏论功行赏。(钱士升《南宋书》卷五《理宗纪》。)

大元兵拔寨而北,留张杰、阎旺以偏师候湖南兵。……兵至,杰作浮梁新生矶,济师北归。似道用刘整计,攻断浮梁,杀兵百七十,遂上表以肃清闻。帝以其有再造功,以少傅、右丞相召入朝,百官郊劳。(《宋史》卷四七四《贾似道传》。)

忽必烈归至开平内蒙古多伦县,诸大臣皆劝进,遂即帝位,遣郝经使于宋,索取岁币。似道惧事泄,乃拘经等。

中统元年宋理宗景定元年,西历一二六〇年,三月……车驾至龙冈新城,亲王合丹、莫哥、塔察儿等,率东西二道宗王来会,与诸大臣皆劝进,帝即位……建元中统。(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二《世祖纪一》。)

以翰林侍读学士郝经为国信使,翰林待制何源、礼部郎中刘人杰副之,使于宋。(《元史》卷四《世祖纪一》。)

大元世祖皇帝登极,遣翰林侍读学士、国信使郝经等,持书申好息兵,且征岁币。似道方使廖莹中辈撰《福华编》,称颂鄂功,通国皆不知所谓和也。似道乃密令淮东制置司,拘经等于真州江苏仪征县忠勇军营。(《宋史》卷四七四《贾似道传》。)

元世祖以宋拘留使臣为名,下诏伐宋。

中统二年七月……谕将士举兵攻宋,诏曰:“朕即位之后,深以戢兵为念,故年前遣使于宋,以通和好。宋人不务远图,伺我小隙,反启边衅,东剽西掠,曾无宁日。朕今春还宫,诸大臣皆以举兵南伐为请,朕重以两国生灵之故,犹待信使还归,庶有悛心,以成和议,留而不至者,今又半载矣。往来之礼遽绝,侵扰之暴不已。……曲直之分,灼然可见。……秋高马肥,水陆分道而进,以为问罪之举。……”(《元史》卷四《世祖纪一》。)

贾似道称臣乞和之计,恐一时暴露,为公议所不许,既留元使郝经等不遣,复不作守计,方以援鄂论功。沿边诸将知事不可为,纷降于蒙古。

时贾似道方论鄂功,专务欺蔽朝廷,不以闻。似道又忌诸将,欲污蔑置之罪,乃行打算法于诸路,以军兴时支取官物为赃私,于是赵葵、史岩之、杜庶皆坐侵盗掩匿罢。而向士璧、曹世雄下狱死。刘整时为潼川安抚使,亦以边费为蜀帅俞兴所持,整素与兴有隙,自遣使诉于朝,不得达,心益疑惧。遂籍泸州十五郡,户三十万降于蒙古……蒙古既得整,由是尽知国事虚实,南伐之谋益决。(陈邦瞻宋史纪事本末》卷一〇六。)

蒙古图自江东下,乃定先攻取襄、鄂之计。

刘整献计,谓宋人所恃,惟吕文德在鄂州,然可利诱。乃遗以玉带,求置榷场于樊城,文德许之。既而言安丰等场货,每为盗所掠,愿筑土墙以护居积。遂筑垒,置堡江心,起万人台,立撒星桥,以遏宋南北之援。时出兵哨掠襄樊城外,兵威益炽,文德始悟为整所卖,疽发背死。……阿朮攻襄阳,文焕文德弟拒守,久之。……至元十年……阿里海牙等拔樊城,世祖降诏谕文焕曰:“尔等拒守孤城,于今五年……然势穷援绝……若能纳款,悉赦勿治”……文焕……遂……与其子俱来降。(邵远平《元史类编》卷一八《吕文焕传》。)

自围襄阳以来,每上书请行边,而阴使台谏上章留己。吕文焕以急告,似道复申请之,事下公卿杂议。监察御史陈坚等,以为师臣出顾襄,未必能及淮,顾淮未必能及襄,不若居中以运天下为得。乃就中书置机速房,以调边事。……襄阳降,似道曰:“臣始屡请行边,先帝皆不之许,向使早听臣出,当不至此尔。”(《宋史》卷四七四《贾似道传》。)

元兵既据长江上游,遂分道东下。

至元十一年宋度宗成淳十年,西历一二七四年,大举伐宋……乃以伯颜领河南等路行中书省,所属并听节制。……会师于襄阳,分军为三道,并进。(《元史》卷一二七《伯颜传》。)

元兵大会于襄阳,寻分兵,一入淮,一趋郢,一徇荆南。(钱士升《南宋书》卷六《帝纪》。)

伯颜分大军为两道,自与阿朮由襄阳入汉济江……博罗欢由东道取扬州,监淮东兵……伯颜一军自分三道,唆都将一军,由枣阳哨司空山;翟招讨将一军,由老鸦山徇荆南;而自与阿朮……水陆趋郢。(陈邦瞻《宋史纪事本末》卷一〇六。)

元兵顺流而下,沿江各邑,纷纷破降,遂下建康。

至元十二年宋恭帝德祐元年二月……次丁家洲。贾似道都督诸路军马十三万,号百万,步军指挥使孙虎臣为前锋,淮西制置使夏贵,以战舰二千五百艘,横亘江中,似道将后军。伯颜命左右翼万户,率骑兵夹江而进,炮声震百里。宋军阵动,贵先遁,以扁舟掠似道船呼曰:“彼众我寡,势不支矣!”似道闻之,仓皇失措,遽鸣金收军,军溃。……似道东走扬州,贵走庐州,虎臣走泰州。……师次建康……三月……都统徐王荣、翁福等以城降,江东诸郡皆下。淮西、滁州诸郡亦相继降。(《元史》卷一二七《伯颜传》。)

贾似道误国至此,宋始罢其平章都督,然事已不可为矣。

陈宜中请诛似道,谢太后曰:“似道勤劳三朝,安忍以一朝之罪,失待大臣之礼。”止罢平章、都督,予祠官。(《宋史》卷四七四《贾似道传》。)

(丙)德祐与二王之亡

至元十二年十一月……伯颜分军为三,趣临安:阿剌罕率步骑自建康、四安、广德以出独松岭;董文炳率舟师循海趣许浦、澉浦以至浙江;伯颜、阿塔海由中道节度诸军,期并会于临安。(《元史》卷八《世祖纪五》。)

元兵长驱直入,遂迫临安,宋恭帝出降。

常州破,兵薄独松关,邻邑望风皆遁。宜中遣使如军中请和不得……伯颜将兵,至皋亭山。(《宋史》卷四一八《陈宜中传》。)

遣监察御史杨应奎上传国玺降……大元使者入临安府,封府库,收史馆、礼寺图书及百司符印、告敕。(《宋史》卷四七《瀛国公纪》。)

德祐二年至元十三年三月丁丑,元伯颜入临安……以帝及皇太后……等北去……五月,元主以帝为瀛国公。(钱士升《南宋书》卷六《帝纪》。)

自临安破后,二王播越于闽广,但终为元攻灭。

二王者,度宗庶子也。长建国公昰……季永国公昺……大元兵迫临安……乃徙封昰为益王,判福州……昺为广王,

判泉州……大元兵至皋亭山,驸马都尉杨镇等奉之走……温州,陆秀夫、苏刘义继追及于道。遣人召陈宜中于清澳,宜中来谒,复召张世杰于定海,世杰亦以所部兵来……宜中等乃立昰于福州,以为宋主,改元景炎元世祖至元十三年……宜中为左丞相……李庭芝为右丞相……改福州为安福府……文天祥自镇江亡归初天祥赴元营请和,为伯颜所拘,以为右丞相,兼知枢密院事。遣其将吕武入江淮招豪杰,杜浒如温州募兵。(《宋史》卷四七《附二王纪》。)

时宋之疆域,丧失殆尽,惟李庭芝、姜才犹坚守淮东,张钰坚守重庆不下,其余仅有闽、广及浙、赣南部而已。元兵日逼,李庭芝、姜才、张钰皆战死,浙东闽广,相继覆没,以至于亡。

景炎元年至元十三年十月……时元兵分三道来侵。十一月,……阿剌罕兵至建宁府,执守臣……陈宜中、张世杰,以元兵渐迫,奉帝及卫王昺、杨太后以下,俱航海。……阿剌罕入福安府……帝至泉州,招抚使蒲寿庚作乱,遂如潮州。……十二月……次惠之海丰广东惠阳县……帝舟至广州港口……元兵守江者拒之不果入。帝舟还大海,驻师秀山广东东莞县西南海中,寻次于惠州之甲子门。……二年至元十四年九月……帝舟次广之浅湾南澳岛附近。……十一月……刘深攻帝于浅湾,张世杰战败,乃奉帝退保秀山。……十二月,帝至井澳广东中山县南海中横琴岛下,飓风大作,舟败几溺,帝惊悸成疾。……三年至元十五年三月……帝欲往居占城,不果,遂驻化之洲广东吴川县南海中。四月,帝崩……卫王昺立……庙号端宗。帝昺……嗣位于 洲,是年为祥兴元年……六月……帝徙居新会之厓山广东赤溪县东,有两山对峙如门,亦谓之厓门山……十月,元蒙古、汉军数路并进。……二年至元十六年,西历一二七九年正月……张世杰以舟师碇海中……二月……世杰……军溃……陆秀夫……负帝投海中……世杰亦自溺死。……宋……亡。(钱士升《南宋书》卷六《端宗纪》。)